许倩是陈赫的老婆吗:春风沉醉的夜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9:53:59


春风沉醉的夜晚
  
山雨欲来,风召唤
昨日,风雨如晦。汉城北路的贞女树下,多半青酥,少些脆黄的落叶,被雨水击打得光鲜洁亮。我支撑雨伞,逆风而行,吃力,内心却不容我半步缓慢。对抗,仅仅是个开始。哪怕生命的底色,渐已露出窘迫来。
灰褐色的土地,裸露在外,显得异常突兀。在这片土地上,刚经历完一年中最重要的收获。沿路上,景色相似,熟悉,亲切。我们的长途大巴,行驶在渭水平原上。
山雨欲来,风召唤。秦岭北麓的灌木丛林,青色依旧。秋风日下,一时,也难以得意。我们的车继续,往南;风也继续,四处飘荡。群山环抱,乌云爬山头,难见人烟。也是过了观音山隧道,才渐渐觉察到真正到了秦岭深处。披满山野的,可以清晰地目睹的已经不仅仅灌木乔林了,还有林间笔直的细密。公路两岸,或在半山腰,或在河流边,屋檐翘起的瓦当,顺顺当当;两三人家,栉比相连,相濡以沫。让我怀念起山里人的质朴,往日的一些记忆浮于心间,那是我失却的一些东西,因为遗失,所以难得。不觉间,山里,与我已经是另外一个人间了。我回眸凝望的,其实,与我,也是陌生的。

春风沉醉的夜晚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朴树的《那些花儿》。李静、罗海涛、姜城三个人在KTV唱这首歌的时候,我自以为电影《春风沉醉的夜晚》可以结束了。而娄烨没有这么认为,他让电影选择继续,或者电影自己也愿意继续。这世间最是温暖的,也是最短暂的,我的感动或许来得有些天真。深夜里,我突然想起这部电影,我的寂寞,其实和多数人一样。
小白的女友,二十二岁。她坐在床沿上和老江剥着栗子皮,边吃边说着闲话,我偶尔插上几句,开点玩笑。小白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还是去年见到的那样,身板有些微胖,气色红润。和他握手,那种力度,很男人。
小白、小白的女友,老江,还有一个冒失的我,四个人挤进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去小白和老江在这个城市第一次见面吃饭的火锅店。七八十平米的火锅店,人气很足,我们选择向内靠窗的位置坐下,小白屁股未稳,便问我可以喝酒不?我迟疑不决,老江趁机装腔搭调,我无心回绝,仿佛有了放纵的情理。其实,我是想喝酒的。正如,隔日后,我为自己点起一支烟,看着烟雾散漫在空气里,我想着自己内心的脆弱和挣扎,何必那样的虚伪,何必那样的固执。
让我悲的是,在抽完一支烟,很快,我就开始厌弃自己口腔里留存的烟味,我大口呼气,以为可以让它们消失的无影无踪,结果是一番徒劳,我转而跑到水龙头前,用牙刷恶狠狠的刷洗口腔,血丝出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就想哭。我就是这么懦弱,敢于正视自己的一些问题,却没有勇气面对它们。
饭桌上,共同的记忆把我们拉回到大学的那段时光。在小白和老江的回忆中,很多事件的发生,我都是缺席者或者是失忆者。为此我怀恨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逃课。恍然间,我想起了一个女孩。那个时候,哪怕是最无聊的课堂上,我也应该安静坐下来,守护着她的身影。在心里,我知道,她令我充满怀念。我也想起杨磊,曾经磋磨的时光里,有多半的时间与他产生瓜葛和过分的感情,如今,他已衣锦还乡,成为人夫。而我们下次见面,却不知几何。
老江,文学青年。在大学里,也是曾经红过的人,办过文学报纸。私下,那份文学刊物被我和杨磊斥之为垃圾。只是这话一直没敢告诉老江,怕他受刺激,于是看得出我的狂狷,虽然来得霸气,但最后也会做出谦和的掩饰。后来,老江得意地给我说,他最大的成就,是文学社在学校办了唯一一次摄影展。对此,我认为他蛮厉害的,那时候起,就开始做策展人了。我和老江的关系,大概是预热很慢的。后来,等渐渐熟悉了,我便常想起他,尤其是看展览或者电影的时候。虽然他也给我打过招呼,说以后有这等事的时候要我惦记着他,倘若他为此要说谢我,那么我以为大可不必。我想谢他,是最应该的。
因缘是孽障,前世未修,今生不定。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即便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地走下去,好好的。

老街上的相望

这个素有“小江南”之称的小城,位于秦岭深处的盆地。依山带水的蜀国文化,自汉朝以来,一千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浸染着这里的山色、风尘、人世。
翌日清晨,令人惊喜的阳光,照耀着这个四面环山的城市。在一条著名的文化饮食街,老江和我照旧和前日一样,坐在一张缺了棱角的旧桌子前,吃着本地最有名的小吃,热面皮和菜豆腐。一碗热面皮里,泼满一层厚厚的辣椒菜油,面皮如软,没有老家凉皮的劲道,却在印象里,比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要好的多了。菜豆腐,像是一团欲要漂开的花絮一样散漫在清淡的浆水汤中。初入口,清白,没有触觉,时间久了,也觉得清白是它最好的味道了。正好,口腔上火,对症了我身体内的虚火,得益得善。
小白和女友来的时候,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一起下楼,又去吃了些东西,我便建议去博物馆。正逢周一,博物馆闭馆,我想和它叙叙旧,也得改日了。06年去的时候,还是要买门票的,现在无需再买了。我进去,主要是想重新看看里面的青铜器佛像,还有著名的石门汉魏十三品。
关于那条老街,我想再去看看那些老房子。那条老街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快到老街尽头的时候,一拐便可以走进陕西理工学院。他们也不晓得我要找的老街在哪里。小白的女友告诉我,很多老房子都拆了。但是,在这个城市看见老房子,还不是一件难为的事情。我们四个人,就这样没有目的地游荡在曲曲折折的巷道里。走了很久,也零星地看见了不少老房子。在一处拐角,还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饮马池。碑石的后面刻着几行字,相传刘邦当年在此驻兵饮马。而在我们眼前,是一塘平静的死水。
那是个阴雨天,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老街上。站在路口,我一下子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来。老街,如愿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老街重新铺上了青石板,路面有些加宽。这个最初使我低估的变化,随着我走进老街的深巷里,才发现很多老房子其实已经变了样,或是遭到拆迁,或是遇到破坏。但大抵上,我以为是庆幸的,还可以再看见它们。走进老街,我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儿时,我们那个小镇上,也曾经是这么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我就在那里晃荡着我不知哀愁的童年。我看见了熟悉的杂货店、小商店、理发店、缝衣店、自行车修理店、衣扣针织店、修补锅盆店、旧书店、调料店、老中医诊所、麻将馆、茶馆、婚介所……

在我的镜头里,记下了这些街景:给补铝锅底的中年男人;正在和一位老人讨价还价买旱烟的老妇女;一张狭长的旧桌子,摆着两排粗碗茶水,坐着一群喝茶人;麻将馆里,一群老头们穿着曾经流行一时的蓝色粗布衣,抽着卷烟,低头搓着麻将——一切都让我感觉到过分的美好,那么不真实,值得怀疑,可是我不得不说我想多待一会。
那些低矮的土木房子,伸手可以触及到屋檐。走进老房子里逼仄的通巷,精雕细琢的木质屋梁、门楣、窗户上落满了尘灰或是经历过积年累月的烟熏火燎,让人肃然起敬同时,也令人惋惜。历史里曾经的阔气,渐渐被尘世遗忘,只有屋梁上那只黑白斑驳的波斯猫,每日每夜或许理解它们的落寞。
我们走过来,走过去,终究要离去,只能相望。
2010年10月12日
修改于2010年10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