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与福星什么狗:“绿色蔬菜”真相(央视每周质量报告 2005-12-4)

　　CCTV.com消息（每周质量报告）：

　　包装好价格高绿色蔬菜真假难辨

　　瞒天过海名牌蔬菜竟是偷梁换柱

　　主持人：共同打造有质量的生活，这里是每周质量报告，大家好。最近几年贴着绿色标志的蔬菜进了我们的菜篮子，摆上了餐桌，宁可多花些钱很多人都愿意买比普通蔬菜要高出几倍的绿色蔬菜，图的就是健康安全，其实，绿色蔬菜的生产的确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比如说，不仅要严格限制农药化肥的使用，而且种植基地里边的水，土壤环境还有空气等等都不能有任何的污染，所以是件不容易的事，那么不久前，我们栏目就收到沈阳一位观众的来信，在信中他说，在当地有一家有名的绿色蔬菜企业，嘉禾公司生产的并不是真正的绿色蔬菜，根据这个线索，我们调查后发现，这家企业生产的所谓的绿色蔬菜还真的被动过手脚。

　　在沈阳市的一些大型超市里，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的蔬菜被摆放在显眼的位置，有的超市里，还设有嘉禾绿色蔬菜销售专柜。虽然已经是冬季，但是作为沈阳市知名的品牌，嘉禾公司的绿色蔬菜品种却异常丰富，除了土豆、大白菜等季节菜外，还有韭菜、芸豆、冬瓜等反季节蔬菜。与散装的普通蔬菜不同，这些蔬菜都是经过挑选、包装的，看起来既干净又新鲜，而且包装上都贴有绿色食品的标志，所以尽管价格比普通蔬菜高，仍然有不少消费者选购。

　　为了核实举报人提供的情况，记者找到了嘉禾公司的总经理杨佳。据杨佳介绍，嘉禾公司从2003年开始从事绿色蔬菜的生产和销售，目前在沈阳市场上供应的绿色蔬菜通常能达到几十个品种，是沈阳市场销量最大的厂家之一。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这个量，从吨数（算），我们一天预计都是在5吨到7吨左右的总生产量。一般我们正常是40（个品种）左右。

　　这位嘉禾公司的负责人称，嘉禾绿色蔬菜的销售状况一直不错，就是因为这些蔬菜全都是来源于他们公司自己的绿色蔬菜生产基地，这样保证了上市的蔬菜能够达到绿色食品的质量要求。

　　记者：都能够由你们基地供应。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是的，都能做到。

　　记者：都能充足的供应？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都能充足的供应。

　　记者：那就是说，你现在这个产品和你的生产基地，必须是一一对应的？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对，必须是一一对应。

　　他还告诉记者，为了保证供应，嘉禾公司每天晚上从生产基地运来蔬菜，连夜在沈阳加工、包装，到了早晨再配送到各大超市。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晚上（超市）订单出来了，我才知道我生产多少，这样的话菜的保鲜程度就好，目的是为了保鲜。

　　根据举报人提供的情况，嘉禾公司销售的并不是真正的绿色蔬菜，而公司总经理杨佳的说法则完全相反。那么，从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出来的是不是真正的绿色蔬菜？究竟能不能达到绿色食品的质量标准呢？

　　嘉禾公司对外宣称的绿色蔬菜生产基地位于鞍山市台安县，距离沈阳市大约一百公里。经过相关的测评，辽宁省绿色食品发展中心认为这个基地达到了生产绿色蔬菜的标准，并且为嘉禾公司颁发了绿色食品生产证书。

　　在这个生产基地的蔬菜大棚里，记者看到辣椒、黄瓜、茄子等蔬菜已经成熟了，不过在超市里销售的韭菜、芸豆、冬瓜等反季节蔬菜在这里却没有见到。在和基地工作人员的交谈中，记者对嘉禾公司生产、销售的绿色蔬菜品种和数量产生了疑问。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工作人员 王忠启：因为温度低 就多数品种不能生长，不能够正常开花结果。

　　王忠启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工作人员，负责技术指导和蔬菜运输。他承认，因为现在是冬季，气温低，很多春秋季使用的蔬菜大棚已经不能使用了，所以现在生产基地能够上市的蔬菜品种比较少，产量也比较低。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工作人员 王忠启：能提供10多种。

　　记者：主要是什么呢？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工作人员 王忠启：主要是茄子、黄瓜、番茄、辣椒。

　　记者：能保证隔多长时间能够往沈阳运一次蔬菜呢？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工作人员 王忠启：一天一次。

　　记者：一次多少的量？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工作人员 王忠启：一次四千到五千斤。

　　据他介绍，目前基地每次发往沈阳的蔬菜有四五千斤，也就是两吨左右，品种也只有十几个。这些数字引起了记者的注意，因为按照此前总经理杨佳的介绍，嘉禾公司每天的绿色蔬菜销售量能达到五至七吨，品种能达到四十个， 这样算起来，基地的蔬菜供应量要比公司每天的销售量少三到五吨，品种也少了二三十个。那么这三到五吨并且品种超出基地种植范围的蔬菜都是来自哪里呢？对于记者的疑问，生产基地主任郝振英打保票说，嘉禾公司在沈阳超市里销售的绿色蔬菜全都是来自这个生产基地。

　　记者：能够充足地保证吗？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主任 郝振英：充足保证，我们有计划地进行。

　　调查中记者了解到，除了台安县的这个蔬菜基地外，嘉禾公司并没有其他的生产基地。就在蔬菜品种和供应量的疑问悬而未决的时候，记者在对负责嘉禾公司蔬菜运输的这名工人的采访中又发现了新的疑点。

　　记者：一般是什么时候从这儿开始装车？到沈阳大概是多长时间？

　　嘉禾公司生产基地工作人员 王忠启：每天晚上六点多钟从这儿装车，运到沈阳都9点到10点，到沈阳之后加工 包装，第二天早上出售。

　　根据工人的介绍，嘉禾公司的运菜车一般是在头天下午六点多从基地装车出发，晚上九、十点钟把蔬菜运到沈阳。然后连夜在沈阳的加工车间加工、包装，第二天早晨六点左右，嘉禾公司的蔬菜就被配送到沈阳的各大超市。工人提供的情况和先前嘉禾公司总经理杨佳的说法虽然是一致的。但是，在随后的调查中，记者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从基地回到沈阳，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记者来到了嘉禾公司的加工车间，这个车间位于沈阳市永泰小区内。车间门口，停着一辆牌号为辽A49403的货运卡车，四五名工人正忙着从车上卸蔬菜。

　　车间里，几名工人正在分拣、包装。然而，记者却意外地发现，嘉禾公司这辆车牌号为辽A49403的卡车卸完基地运来的菜之后又在夜里两点多钟从加工车间发空车出去，到了四点多钟，又装着满满一车的蔬菜回来了。

　　主持人：从沈阳市区到台安县的生产基地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我们可以简单地来算一下，单单是在路上运菜车往返一趟少说也要三个小时，装车需要的时间是两个小时，这样一来一共就得五个小时左右，可是刚才我们看到那辆运菜车它是凌晨两点出发，四点就回来，往返一趟只要两个小时，时间显然是不够的，那么嘉禾公司的运菜车深更半夜究竟去了哪里？拉回来的蔬菜又来自何方呢？

　　一天夜里，我们的另一路记者搭上了这辆牌号为辽A49403的货运卡车。车上除了司机外，还有一名跟车的工人。

　　记者：这趟车去哪儿？

　　嘉禾公司工作人员：去盛发（市场）。铁西（区）那。

　　凌晨02：08，二十分钟后，车子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位于铁西区的盛发蔬菜批发市场。这辆货运卡车半夜里到这个蔬菜批发市场来干什么呢？这名跟车的工人卖起了关子。

　　嘉禾公司工作人员：蔬菜这行里 说道太多了 干了两年 我这才刚入门 说实话

　　凌晨0 2：30，盛发蔬菜批发市场这时已经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了。这个市场是沈阳市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之一，沈阳市不少蔬菜零售商都到这里来采购，因为这儿的蔬菜来自全国各地，品种非常丰富。

　　记者：冬瓜是哪地方的。

　　蔬菜批发商：海南。

　　嘉禾公司的这名工人下了车以后，也开始忙活开了。

　　嘉禾公司工作人员：便宜点不行啊 那个还拿你一点儿。

　　这名工人不仅对这个市场上的行情相当熟悉，而且和一些比较熟的蔬菜批发商打着招呼。

　　工人：这是蒜薹 比昨天又涨了五块钱。

　　记者：比昨天又涨了多少。

　　工人：比昨天又涨了五块 一件 今天140（元） 昨天135（元）。

　　他在市场上转了一圈，问了一下当天的蔬菜行情后，就拿出一张单子，开始要货了。

　　工人：来60斤蒜苗。

　　蔬菜批发商：装多大的袋。

　　工人：别装太大了 太大了抱不动。

　　一边采购，他还不时地往公司打电话，沟通采购情况。

　　工人：你看看家里面绿甘蓝是不是够了。看单子上没有啊。

　　工人手里的单子就是嘉禾公司的订货单，上面列着几十个蔬菜品种。原来，这名工人是出来采购蔬菜的，他告诉记者，他是按订货单上早就列好的蔬菜品种和数量采购的。

　　记者：今天一共要收多少个品种的菜。

　　工人：59个。

　　记者：59个品种的菜。

　　记者：韭菜刚才收了多少斤。

　　工人：韭菜今天是200多斤。

　　记者注意到，嘉禾公司购买的蔬菜都是散装的普通蔬菜，即使有包装的上面也没有绿色食品标志。一名蔬菜批发商告诉记者，这些蔬菜都不是绿色蔬菜，在农药使用方面比绿色蔬菜的标准要低得多。

　　蔬菜批发商：韭菜花不打药 全生虫子了，大葱也要打（化学农药），但是你说的绿色蔬菜一点药不打。

　　凌晨03：50，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嘉禾公司的这名工人就把购货单上要买的五十九种蔬菜都买齐了，运菜的卡车也装得满满的。

　　记者：今天一宿收的货加在一起有多少？

　　工人：有两三吨货。

　　这名工人这时才告诉记者，常年从批发市场上买蔬菜，其实就是为了弥补嘉禾公司生产基地供应量和品种的不足。

　　采购员：天天 我们一年365天 天天在行（市场）上。

　　记者：主要是跑哪几个市场。

　　采购员：盛发 砂山 十二线（蔬菜市场）。

　　工人所说的这三个市场都是沈阳市比较大的蔬菜批发市场，这些批发市场一般都是在夜里开始交易，所以嘉禾公司也要等到夜里来买菜。

　　凌晨04：13，满载蔬菜的卡车回到了嘉禾公司的加工车间。

　　这些买回来的普通蔬菜很快就被送进了加工和包装车间。工人把韭菜、油麦菜等带叶的蔬菜简单地分拣、去根之后，就缠上了印有绿色食品标志的胶带。

　　记者：菜上都必须要贴这个绿色带子啊。

　　工人：对。

　　记者：不贴不行吗。

　　工人：不行。

　　萝卜、紫甘蓝、芸豆等不带叶的蔬菜被装进托盘或者封上塑料膜之后，同样要贴上带有绿色食品标志的小标签。

　　桌上这些都是各大超市当天的定货单。

　　记者：加起来一共有多少个店。

　　工人：这些　已经送走了一家 这边是十家（店）。

　　从市场上买回来的普通蔬菜被加工、包装，改头换面之后，开始装车了（凌晨6：20）。

　　超市开门之后，消费者在嘉禾公司的销售专柜上，看到的已经是摆放得整齐美观的所谓绿色蔬菜了。

　　记者注意到，嘉禾公司打着绿色牌子的蔬菜价格明显比普通的蔬菜要高出不少。其中普通的韭菜一块一毛五一斤，而嘉禾公司的韭菜披上“绿色外衣”之后，身价就涨到了两块六一斤，是普通韭菜的两倍多。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我们正常高于市场价平均来讲是30%到70％。

　　虽然价格比普通蔬菜要高出不少，但是因为进入市场时间较长，又是沈阳市知名的绿色蔬菜品牌，所以很多消费者对于嘉禾公司的所谓绿色蔬菜都深信不疑。

　　消费者：既然它能进入超市，它肯定要经过一定的检测程序，这检测程序里面就应该包括有害物质的含量少，化肥农药都应该有严格的限制，我觉得这些含量比较合乎标准，相对的是不是就应该是绿色蔬菜的一个标志，具体的不太清楚。

　　调查中记者注意到，绿色蔬菜和普通蔬菜从外观上很难区分，大多数消费者都是根据包装上醒目的绿色食品标志来选购的。

　　消费者：我自己区别不了，我就看那个标识。

　　记者：什么标识？

　　消费者：看它写的绿色，你看就是这样的写绿色（标识），我就这么看。

　　主持人：嘉禾公司用普通蔬菜冒充的所谓绿色蔬菜，之所以能够一路绿灯蒙混过关，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绿色标志。这些都是我们记者专门从沈阳的超市里买回来的，嘉禾公司生产的西红柿和扁豆，通过这个编号可以查询绿色食品的真假，这一查询，我们又有了重要发现。

　　记者登陆了辽宁省绿色食品网，输入嘉禾公司使用的产品编号后发现这个编号的确存在，但是对应的并不是嘉禾公司，而是另外一家名叫沈阳市维康绿色食品有限公司生产的绿色蔬菜。那么，嘉禾公司和绿色蔬菜编号的实际所有者维康公司又是什么关系呢？

　　记者来到了负责全省绿色食品认证和管理的单位辽宁省绿色食品发展中心。在这个中心的绿色食品标志管理办公室里，记者见到了沈阳市维康绿色食品公司的档案，经过了解证实，维康公司在2003年的确通过了国家绿色食品的产品认证，但是该公司和嘉禾公司在生产经营上没有任何联系。

　　辽宁省绿色食品发展中心 主任助理 李静：维康就是2003年的时候进行（绿色食品）申报认证的，是一家蔬菜企业 它和嘉禾其实说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关系，也可以说是独立一个企业。

　　作为主任助理，李静一直负责全省绿色食品的认证和监督管理工作，她告诉记者，2003年，辽宁省的绿色食品产业正处于起步阶段，为了鼓励和扶持全省绿色食品企业的发展，所以嘉禾公司虽然没有经过国家级的认证，但是辽宁省绿色食品发展中心还是破例允许它使用维康公司的绿色食品标志和产品编号。

　　辽宁省绿色食品发展中心 主任助理 李静：所以说你从（绿色食品企业）名录上，查不到这个嘉禾的名字，但是我们允许它使用这个绿色食品标志。

　　然而，国家《绿色食品标志管理办法》明确规定，使用绿色食品标志必须由农业部审核批准其使用权。未经农业部批准，任何单位和个人无权使用绿色食品标志。未经农业部下属的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批准，不得将绿色食品标志及其编号转让给其他单位或个人。但是，嘉禾公司使用维康公司的绿色食品标志销售蔬菜，并没有得到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的审核和批准。 正是这个未经国家法定机构许可，违规批准使用的绿色食品标志，使嘉禾公司的假冒绿色蔬菜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沈阳的十几家大型超市，消费者对此毫不知情，嘉禾公司却心知肚明。

　　记者：主要销售到哪里呢？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现在主要销售家乐福系列店，沃尔玛系列店和乐购系列店，还有华联（超市）。这都有我们的（销售）专柜。

　　记者：那在旺季的时候一个月能达到多少销量。

　　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公司 总经理 杨佳：沈阳市场旺季的销售，在十一家超市来讲，最少应该达到120万（元）左右。

　　第二天夜里，记者再次来到嘉禾公司的加工车间，发现该公司的另一辆牌号为辽AH9384的面包车又出发了，拐过几个弯，开到了位于沈阳市和平区的另一家蔬菜市场---十二线蔬菜批发市场。

　　没过多久，这辆面包车就满载着一车收购来的蔬菜回到了加工车间，又开始加工和包装了。

　　主持人：由于当地主管部门的违规审批，给了嘉禾公司恶意造假的机会，借了别人的壳，嘉禾公司的假冒绿色蔬菜不仅上了市，而且还成了当地的名牌产品，最后把不知情的消费者给彻底的涮了，除了惟利是图，除了不择手段，除了监管不力之外，也许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我们思考。另外，我们节目上周披露了广州北兴天威电器厂生产假冒伪劣DVD机的内幕，节目播出之后，康佳集团致函我们栏目表示康佳集团目前生产的DVD机全部是外销产品，在国内市场上没有产品销售，不法厂家生产的所谓康佳高清DVD机属于假冒伪劣产品，严重侵犯了康佳公司的商标权，还有市场上出现的所谓康佳小神童DVD也是假冒产品，请消费者在购买的时候谨防上当受骗。

　　为了锻造一把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宝剑，铸剑师可以十年磨一剑；为了一部证据确凿、故事精彩的专题片，记者可以一年磨一片。

　　年初，一位沈阳的观众匿名来信反映：沈阳市场上，一家名为鞍山市台安县嘉禾农业科技开发的公司常年从市场上采购普通蔬菜冒充绿色蔬菜进入超市销售，牟取暴利。信中没有提供详细的证据。

　　二月，收集资料，学习相关法规、标准。

　　三月，严寒。和同事唐华北上沈阳。在沈阳市的沃尔玛、家乐福、乐购、华联等十几家大型超市里，我们看到，虽然是冬季，但是嘉禾公司的蔬菜品种却异常丰富，一般在四十个品种左右。嘉禾公司对外宣称，公司销售的绿色蔬菜全部来自本公司自己的绿色蔬菜生产基地。嘉禾蔬菜的包装上都贴着绿色食品标志，这个标志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只有经过国家绿色食品认证的产品才可以使用。我们开始怀疑那封观众来信反映的问题是否属实。不过经验也提醒我们：“你看到的可能是你想不到的。只有深入地调查，才有可能不断接近真相。”

　　三月中旬，大风，去嘉禾公司蔬菜基地。这个基地位于鞍山市台安县榆林镇，距离沈阳约一百公里。基地工作人员介绍，现在正是很多蔬菜换茬的时候，上一茬已经下市，新一茬则刚种下，所以，不仅产量少，品种也只有十几个，基地只能隔三岔五的凑一车蔬菜运到沈阳。我们分析，嘉禾公司运菜车很可能会在去沈阳车间的途中到某个蔬菜市场或者基地采购蔬菜。于是，大风中，我俩猫在基地附近密切观察。等了一个星期，这个嘉禾基地才凑够了一车蔬菜。晚上六点多，运菜车出发，一路跟踪，约九点钟，车子开进了沈阳市永泰小区内的加工车间。从台安到沈阳，跟踪了三次，没有发现运菜车在途中有停留或其他异常情况。

　　那么，从车间到超市之间会不会有问题呢？又是连着一个星期，我俩凌晨四点起床，五点赶到嘉禾公司车间不远处，守候。五点半，嘉禾公司的配货车陆续出发去超市，发现中途也没有停留或上货。

　　四月，平均温度零下20度。在进一步的调查中，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嘉禾公司一辆东风牌运菜卡车几乎每天半夜都会从车间发空车出去，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回到车间时，已经满满装着一车的蔬菜了。按道理，往返鞍山基地和沈阳车间，正常情况下，需要五六个小时，两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那么，运菜车半夜到哪里去了？运回的蔬菜又是来自哪里呢？

　　我俩改变作息习惯，下午睡觉，晚上十一点钟就候在车间附近。有趣的是，调查期间，我们主要是包出租车做跟踪工作，很多司机都以为我们是警察办案，既紧张又兴奋。经过几天的跟踪，终于发现这辆东风牌运菜卡车每天半夜都是到铁西区的盛发蔬菜批发市场，在这个市场上采购大量普通蔬菜，然后返回车间。市场里的蔬菜批发商告诉记者，嘉禾公司几乎天天来买菜。这些从市场上采购的普通蔬菜是怎么包装成绿色蔬菜的呢？我们决定深入公司内部调查。

　　以招聘采购员的名义，先接触嘉禾公司的员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半夜搭上了嘉禾公司去市场买菜的卡车。从采购员下车询行情、买菜、装车，我都一直跟着。唐华则在附近照应。大约凌晨四点，运菜车返回车间。乘老板不在，我混进了车间。看见几个工人正在把从市场上运回来的蔬菜简单分拣、包装，然后贴上绿色食品标志。至此，嘉禾公司用普通蔬菜冒充绿色蔬菜的事实被全程纪录。

　　在随后的几个月中，我们通过当地的朋友密切观察嘉禾公司采购普通蔬菜的情况，同时尝试用各种方法和该公司总经理杨佳接触，最终证实，嘉禾公司自2003年就开始常年采购普通蔬菜冒充绿色蔬菜销售，旺季的销售额能高达一百二十万左右。另外，调查到嘉禾公司使用的绿色食品标志是辽宁省绿色食品发展中心越权违规批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