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动画 小熊维尼:幸福在哪里?白岩松做客当当网,谈你幸福了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6 15: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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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在哪里?白岩松做客当当网,谈你幸福了吗?



  主持人:我想大多数观众开始认识白岩松老师是通过《东方时空》这个栏目,作为新闻专业毕业的一个学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讲的科班毕业,最开始您在央视的时候有没有受到不好的评价?

  白岩松:我觉得主持人这个行当条条大路通罗马,93年的时候之所以进入央视面试就是因为我们不是科班出身的,那是因为那个时代所特有的进步的需求所导致的。

  主持人:有人说像这种记者型主播从电视台开始流行就是从白老师您这一代开始的。

  白岩松:从我们这一代人开始的,的确。因为92年邓小平南巡带来方方面面的变化,在电视领域的变化就是93年推出的《东方时空》,不管是敬一丹、水均益,包括后来的崔永元、方宏进等等,我觉得都是这样一拨人,除了敬一丹之外我们没有一个人是科班出身的,都不是,水均益学英语的,方宏进学经济的,我学新闻的,崔永元学新闻的。所以正是因为不是科班出身的,才没有背着以前的一些条条框框,所谓一张白纸好作画,我们就属于那一张又一张的白纸。

  主持人:您觉得作为一个记者型主播最基本的具备哪些条件呢?

  白岩松:我觉得内容为王。我们一是不会去,二是也没有那样能力,在形式方面让大家觉得很有吸引力。长的不好看,声音也并不很好听,所以一出来的时候天然的就知道形式上已经无法去打动人了,那么就走内容道路,更何况从新闻角度来说本来就应该是内容为王。

  主持人:我看到这本新书《幸福了吗》第一章里面叫做我在CCTV是主人也是过客,很多网友想听听白老师怎么解释这句话。

  白岩松:其实在书里写的也是比较明白,我觉得中央电视台这个地方是一艘大船,中性。船大调头不容易。中性是好还是不好,取决于人们怎么去驾驶这艘船向什么样的方向去走。我觉得过去这十年,我身在其中感觉很明显,不管外界做什么样的评价,其实它或者小步、或者大步都在向前走。我一说大家就清楚了,十年前的时候我们连新闻频道都没有,直播是一件非常大的事,压的全台喘不过气来。舆论监督只是少数的特权。可是现在新闻频道每天大量资讯,舆论监督藏在新闻当中,直播已经是一个司空见惯的事情,虽然大家会从不同角度有各种各样的评价,但是电视台在往前走。但是另外一方面一定要注意到,受众的期待值早已经提高了,因此要更加满足于受众的期待值。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不过是中央电视台万千工作人员当中的一个,今天也许坐在主播台上,也许明天什么时间可能就离开了,这非常正常。我觉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要有这样一种心态。其实这句话在提醒自己,要有这样的一种心态,不能想当然的以为你今天是主人永远便是主人,今天你说对了某句话便永远真理在握。不会。我觉得要有一种危机感。

  主持人:刚才您说在十年前的时候新闻直播对大家来说是特别新鲜的事,让大家觉得特别兴奋,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关注新闻,在看新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众多的卫视已经从新闻重点转化为娱乐了?

  白岩松:这倒不一定是卫视非常想做的事情,跟很复杂的一种环境有关系。我觉得有很多人是试了,但是很难,就退了。还有的人看到娱乐现在是人们的一种需求,而且我也认为一个正常的繁荣的社会里面,本来就应该是娱乐当道。如果一个社会当中是严肃的新闻当道的话这个社会一定有问题。比如说回顾过去这几年,什么时候新闻是最重要的呢?SARS的时候,汶川地震的时候,等等。你说这是一个好的时候吗?不是。所以在任何国家、任何时代都一样,如果新闻占据所有的空间,挤占的娱乐没有空间,那说明那个时代出问题了。所以我很欣慰的看到娱乐当道,但是一个社会不能百分之百都是娱乐,这个社会会失去方向。所以我觉得新闻是很好的绿叶,就像我自己一样,我觉得我也是主持人当中扮演一个绿叶的角色,大家还是更愿意看很多的帅哥、美女,心情更愉快,但是在帅哥、美女当中也留有一些不一定长的很好看的、声音不一定很好听的绿叶,我觉得可能这个社会才更包容,才更充实,才更准确。

  主持人:您说大家转向娱乐化不是坏事,但是较真儿的人就会说这不是坏事为什么白岩松还会坚持做新闻?

  白岩松:一个人只能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各种因素决定的,第一我上船的时候上的就是新闻这艘船,现在周围的兄弟里越来越多,在我身上不仅有我自己的梦想,恐怕还有出发的时候很多兄弟姐妹共同的梦想,那你轻易的跳船跳车?我觉得不会。另外从社会需求的角度来说,可能更多的需求也是新闻这一面。我觉得人各有自知之明,我也许做不了万人迷,但是能不能做一个更百人的沟通者。

  主持人:您目前作为一个新闻评论员,是您在十年前写《痛并快乐着》的时候就想到这十年要做什么吗?

  白岩松:总的来说目标是清楚的,因为在《东方时空》刚开播一段时间我们的领头人孙玉胜就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记得上本书里写过,他说我们培养主持人,我们的道路是先培养好的记者,然后在好的记者里面诞生出好的主持人,然后在好的主持人里面将来培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评论员。我不知道坐在台下会有多少人记住他,但是这句话对我一直影响很大。起码在十年前的时候不止,90年代中期的时候我已经在自己的论文上写过《我们能走多远》,当时就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目标,我觉得将来我就是会沿着这条路去走。

  主持人:说到十年前推出《痛并快乐》这本书,现在您又推出新书《幸福了吗》,您说十年后如果成功了还会写一本书叫《终于信仰》,如果失败了也同样会写一本书叫做《闲,试着与生活和解》,我想知道您成功之后您会信仰什么?

  白岩松:其实我没用成功和失败这样的词汇,我只是觉得十年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可能会写一本叫做《终于信仰》,这个“终于”可不是忠诚的忠,是终于怎么怎么着了的意思。而且我说各种因素我已经不做这个行当了,也许五年后我就会试着写一本书叫《闲,试着与生活和解》,其实这里我觉得可能没写的话更多。信仰,在我书的后记写到明天开始信仰,我说的信仰并不是宗教,而是内心里会有一种敬畏,会有一种支撑。我觉得现在整个中国每个人,包括中国本身,正在寻找信仰的过程中。我觉得寻找信仰的过程就是一个寻找幸福的过程。这个东西一说大家很容易理解,我们现在之所以会奶粉里面有三聚氰氨,会有毒豇豆,会有各种各样你想都想不到的妖蛾子的事情,就是因为底线被不断的突破,大家没有敬畏。信仰很重要的一点在于敬畏,你要有尊敬和有畏惧,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所以底线会被突破。所以我觉得中国建立底线的过程就是逐渐夯实幸福的过程吧,所以我觉得很正常。我当然不希望出现,OK我一切都想开了,责任交给下一代人,我的使命完成了,我去写一本书叫《闲,试着与生活和解》。其实我觉得这只是一个今天写下来的一个备忘,我不希望这种局面出现,我想大家也不会。因为出现这种局面的时候可不意味着我的放弃,没准接班的年轻人也同样会放弃。

  主持人:十年前的时候,好多网友看过网络视频《大史记:分家在十月》,那个时候大家觉得央视充满了激情和欲望,今天您觉得还会有类似于分家这样的故事上演吗?

  白岩松:每天都会有新的故事上演,比如说后天的时候中央电视台就会有一个比较大规模的招聘,是内部的招聘,大家去竞聘,竞聘制片人和副制片人这样的一些角色,我觉得这就是民主进程的一部分,这里面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故事上演。但是我总的来说当然希望中央电视台将来把业务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更有激情,更有创意,跟上时代的脚步。我相信现在的中央台就在沿着这条路向前走。速度快慢也许每个人的解读是不一样的,但是我愿意相信现在看到的向前走的方向是对的,因为从去年开始拉开了改革的大幕。

  主持人:说到央视现在改革的事情,我之前也是读到您这本书中,书中写到十几年前做节目都是拍着桌子把事情做好,但是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大家都开始学着做人,谁去做事呢。包括现在央视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改变了。

  白岩松:我可不希望大家把这句话仅仅解读成我是在说央视。当然,我只有资格说我身边的事。但是我写下它可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身边,全社会都是这样的。我觉得突然形成了一种新的对权力的崇拜。过去大家不敢说真话,说假话、说官话、说套话是因为畏惧,害怕,有的人甚至丢命。现在很多人说假话、空话、套话是因为利益,他觉得这样自己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但这就是眼前小的利益跟大的利益的区别。如果年轻人发现我的弟弟妹妹,按理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把我们拍死在沙滩上。但是很多年轻的弟弟妹妹在办公室重新学会职场这一套,空话、套话很多,不勇敢的发表自己的意见,那么这个时代就会推迟按照你的理想发生变化的时间。当然,这个板子不能打在弟弟妹妹身上,我在书里明确写了,是谁给了下属这样的暗示呢?所以我希望我们周围的环境重新回到一个畅所欲言,百花齐放,大家民主平等,自由表达声音,重事,对事情是相当看中的,做人是八小时之外的事情。如果大家都学会在做事的过程中做人,那事就糟糕了。

  主持人:我们说现在很多电视节目越来越偏娱乐化,偏娱乐化是一方面,但是收视率并没有提高反而有所下降。我了解到现在很多年轻朋友已经不再看电视,我身边听到更多的话是,中国的电视被认为是最没有文化的一个媒体。

  白岩松:对这件事情的解读上永远会有一种误区,因为在互联网上大家会看到更加自由的声音,便以为这是社会的声音。不是。我觉得在目前的中国,包括在目前的美国,包括在目前的欧洲,最大的问题依然不是电视看的越来越少,而是人们看电视的时间多。在中国也好,美国也好,平均每天看电视的时间,人均都超过两个小时。你刚才所谈论的可能代表某种趋势,某种方向,但不意味着代表现实。也许对于年轻人来说,十七八岁是感觉到看电视很少,但是第一也许他忽略他父母是不是很多时间在看电视,第二当你30岁的时候你能够真的不看电视吗?也许吧,我希望。所以这个时候最大的问题还是看电视的时间太多,我作为一个干电视的人,其实我并不太主张人们每天大量时间放在电视机前。亲情、阅读、体验、生活都应该越来越多的拿走很多时间,因为我在做健康宣传员,有一次开健康宣传的会上我在呼吁,把看电视的时间拿出一点来去锻炼吧。所以非常准确的说,在目前的中国以及全世界最大的问题,依然不是看电视少的问题,而是看电视的时间太多,在我看来。

  主持人:既然看电视时间多了,我们不妨把这个时间有效的利用起来,但是如果电视台少播放一些所谓的泡沫连续剧,或者少播放一些纯娱乐性的节目。

  白岩松:电视是由需求决定的,电视人没那么傻。有什么样的需求就会产生什么样的供给。但是我始终觉得电视人应该领先一两步,领先太多你是劣势,一点不领先你就是没文化。但是领先一两步的这个分寸又如何拿捏,这恰恰是考验目前电视人的一个最重要的准则。你提供什么样的商品,你能不能有助于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有助于人群向更高的欣赏水准去提升,这是双方都要思考的问题。

  主持人: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做新闻评论性节目,会不会做一档读书类的节目?

  白岩松:我说过将来有一天如果我不做新闻评论的话,也许会去做读书节目,我始终不认为读书节目是因为没市场所以才倒闭的,我始终认为是因为读书节目没做好,这句话可能得罪人,但是我想这是事实。因为我并没有见到人们都不读书了,我前几天发明了一个词叫“时代的折返点”,这个时代在快速向前走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折返点,这个折返点是大家开始往回寻找,就会寻找很多与物质没有太大关系的东西,比如说幸福、快乐、信仰、闲暇、亲情、友谊等等。有的时候你不好判断的时候,我们目前是不是就在这个折返点上,但是一定会有这个折返点,每个人也有,你也有,今天17岁的人也一定会有,当你急速向前走的时候你只是不能确定35岁是折返点?还是38岁是折返点?但是一定会有,个人会有,时代也会有。所以像读书,也许有一天纸质书不见了,但是书会不见吗?不会。前几天我看到《读库》的出品人张立宪写了一篇文章,他就写纸质书,他也曾经很悲观,以为纸质书会走。但是跟欧洲很多同行沟通之后发现不会,因为纸质书里面还有很多电子书远远不能替代的,比如说空间、排版、随意性,翻一页来回倒的那种感觉,最后你发现是生活方式和生命体验,这是很难替代的。但是不排除有一天纸质书急剧的衰竭,但是“书”这个概念还会重新回来。日本1.3亿人,《读卖新闻》这张报纸发行量超过一千万份。前几天很多媒体给登错了,他们听错了,说是几千万份。不会。是一千万份。1.3亿人,这张报纸发行一千万份以上,你看看日本人的阅读习惯。在美国动辄一本书发行几百万册,美国才几亿人。所以中国也会,因为看书是关照自己心灵的过程,所以我认为中国也会有一个折返点往回走的过程。

  主持人:如果说白岩松讲读书类节目,你有没有设想有评论式的读书节目。

  白岩松:我不会去关注排行榜,我不会去关注一本书某些人的评判,我更看重的是书是什么。我觉得书是一种生命体验,书是一个人,书是人的内心。当你抓准了这三点的时候,读书节目是有可能办好的。

  主持人:我前两天看一个杂志说什么样的书是垃圾书、烂书。但是这可能也会得罪人,他说首先排行榜上的书都是垃圾书,炒作很多,再一个是腰峰上写的特别花哨的也是垃圾书。

  白岩松:这个都不一定,我觉得排行榜上也有好书,上不了排行榜很边缘但是被某些文化人隆重推荐的书也有垃圾。我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让名人推荐书,因为我觉得这会是非常不真实的过程。不一定名人,就是让人推荐书。因为这个人推荐出来的书,最后都跟实际的阅读会有一定的距离感,在推荐书的时候都会想我推荐什么样的书才会让人觉得应该是我推荐的书呢。但是不一定是他读的。就像有的人很爱喝可乐,但是问你喜欢喝什么饮料,他会说我喜欢喝白水。可是不排除他回家猛喝可乐。所以推荐书这个事我历来认为不太靠谱,所以后来有人找我推荐书,这事我一般不干,因为我觉得这里有假。

  主持人:有网友说关于信仰的问题,当白岩松老师提信仰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小崔讲过的一个笑话,一个很穷的农民,庄稼颗粒无收,整天饿肚子,于是他只好写信祈求上帝,希望上帝能给他一千块钱帮他度过难关,农民在信封上写到“寄给上帝的信”几个字,邮政人员心理想这信该寄到哪呢,就好奇拆开了,被农民的话所感动,觉得没饭吃的时候竟然有这么笃信上帝的人,于是凑足了70块钱,以上帝的名义寄给这个农民,几天后工作人员又收到回信,心理特别高兴想一定是给我们的感谢信,结果拆开一看里面写到,以后不要寄钱给邮局,他们扣了我30块钱。这位网友想跟白岩松老师探讨一下人到底有没有信仰,为什么有的人意识中知道有信仰,而有的人意识中不知道自己有信仰。是不是信仰在每个人的意识中是不一定有的,但在潜意识中一定有?

  白岩松:全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有信仰,中国人很特别。他说的这句话,确切的说是人应不应该有信仰。我认为人当然应该有信仰。但是我要再次加一个括号,针对中国人所的这个信仰,并不一定跟宗教直接挂钩,因为千百年来中国人的信仰不是宗教,是儒释道的那种杂糅,是唐诗宋词,是爷爷奶奶讲给你的故事,是平常约束你的眼光,是大家的评判。因此你会发现中国会中庸,会差不多,会适可而止,会跟大自然很好的相处,会人跟人留有余地客气一些。但是从“五四运动”到文化大革命,这些东西全部被打碎了,现在中国13亿多人,1亿多信着各种各样的宗教,佛教、天主、基督、伊斯兰,还有1亿信共产主义,剩下11亿人没了。全世界据说只有十三四亿人没有信仰,其中11亿人在中国,那这一定不是一个正确的事情。因为人的一生只有拥有某种信仰的时候,你才坚定人应该有所敬畏,人跟人之间的相处才好一点,才会自我约束。没有信仰不会自我约束。这十几年、二十几年我们看到的妖蛾子的事太多了,那就是因为没有约束。所以人当然应该有信仰。只不过现在人各找各的道,每个人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信仰,有的人信钱,有的人信权,有的人信及时行乐,还有的人找到大师那去。所以很难。

  主持人:有网友说,岩松曾说快乐和痛苦各5%,余下的90%是平淡,如果很多的快乐串在一起的话就是幸福,岩松的幸福也超不过5%吧,但是如果加上平淡就是95%了。

  白岩松:一个会活着的人,就是怎么善于把那90%的平淡活的有滋有味的人,不要指望百分之百的幸福,不存在,幸福跟快乐不一样。有时候5秒钟的感觉也是快乐,你吃好吃的一瞬间的感受太开心了。但是你只有持续着,是你日子中的常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你平静下来,每天愿意起床,看到太阳会很舒服,人与人相处的时候很平衡,才可以用幸福这个词。幸福跟快乐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什么都有,但是幸福独缺,因为随时可以听到大家抱怨。不信中午吃饭的时候,你看各桌在聊什么。

  主持人:您觉得幸福应该怎么定义,它是一种状态还是一种境界?

  白岩松:幸福是一种状态,所以我觉得需要信仰、平静等等这些词在一起,到了那个时代的折返点往回走的时候大家一定是在寻找幸福的路上,现在不是。

  主持人:有网友说十年前《痛并快乐》这本书出的时候您说灵感是来自于齐秦的一首《隔绝》,接下来“痛并快乐着”成为几年中最流行的词。十年后白岩松出了新书《幸福了吗》,首先想问你这句话来源于哪?会不会几年之后中国人再见面并不是问你吃了吗,而是问幸福了吗。

  白岩松:我倒真希望中国人见面的时候能够互相问上一句幸福了吗。从吃了吗到幸福了吗,就意味着中国人从物质的匮乏变成到内心的需求,这才是真正的一种进步。就像今年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把尊严写进去了,当天晚上我的评论就是,这可比让中国成为世界第一还难。因为尊严是一个软指标,它取决于每个人的笑脸,每个人的幸福,很不一样。十年前的时候痛并快乐着是非常坚定的、乐观、相信的,十年后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幸福了吗问自己,也问别人。所以这可能就是成长?也许。我起码不像十年前那么坚定了。

  主持人:您书里还有一章是写80后,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我总是很自然的认为贾军鹏应该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只不过失散了多年而已。”您怎么看待现在的80后,他们也到了三十而立这个年龄了。

  白岩松:这一代人肉眼可见的压力要比我们处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更大,但是每一代青春都不容易,当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当下这一代人的青春,正在被全社会关注的时候,恐怕首先也要认识到每一代人的青春都不容易,青春在生命当中是最难过的,只不过的回忆的时候特美好。我写了三座大山,我说现在的80后、90后开始承担新的三座大山的压力,这三座大山是以房子为代表的物质压力,以蚁族为代表的理想压力,以暗算为代表的职场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压力,新的三座大山每个人都在面对。现在很糟糕,把年轻人的成功直接挂靠为物质的成功,或者你被提拔了、人与人之间关系处的好等等,再也没有给青春留下浪漫和犯错的空间,这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我们那时候大家都穷,因此不会拿物质去比量,大家都会有很多的理想和浪漫的色彩去做不着调的事情,还会写诗,我不知道现在年轻人还有多少人写诗,我们那时候总写诗。因此当青春失去了浪漫的空间和机会的时候,其实青春挺难熬的。人生要说青春之所以美就是敢折腾,敢让内心流浪,敢浪漫一下,也有人欣赏这种浪漫。但是我在书中写到,如果现在还有人浪漫,但是看着女友轻蔑的笑转身离去的背影的时候,他还敢浪漫吗?因为全社会都把这种物质和成功挂在一起。所以现实的压力被提前了,过去应该是人到中年才开始面临这些压力,现在是人到青年就开始面临这些压力,这一辈子怎么熬啊!但是反过来说,每代青春都不容易,只不过这代人的青春有了互联网可以苦痛放大让全世界听到。所以我一直说两句话,第一,社会对这一代人要关爱,但不是溺爱,这一代人本身要去思考的事,每一代青春都不容易。像季羡林老爷子青春的时候去德国留学十年就回不来了,开战了。49年出生的这一代年轻人,想吃饭的时候三年自然灾害,想谈恋爱的时候男女不分,想结婚的时候恢复了考大学,想生孩子的时候独生子女,想好好的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的时候下岗了。你说哪代人容易?我们这代人想流浪北京,但是当时很多人连流浪北京的资格都没有,户口和粮票卡死你。我的这一代同学是有很多人是30岁之后才开始流浪北京的。

  主持人:刚才您提到每待人的压力都特别大,有网友说白岩松老师我有一个问题,现在北京有很多的北漂族,他们在大城市为自己的梦想努力拼搏,你也是从小城市来到北京的人,您对现在还在努力拼搏的人有什么期望或者想说什么话吗?

  白岩松:首先我要觉得自己幸运,但同时也有不幸的地方,不幸的地方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生长在物质相对匮乏的时代,比如说在我那个时候,我89年毕业,我拥有自己第一套房子的时候都已经2000年,我中间搬了八次家,所以我真正住在城里的时候全是搬家租房子住,地下室、招待所都住过,11年,等我有房子的时候已经32岁了,现在我听说27岁就买房子了,羡慕。这是我们那一代人不幸的一面,但又是我们那一代人幸运的一面,周围的人全这样,你不用有压力,所以我们敢折腾,我敢宁可辞去公职,或者有召唤我就可以去《东方时空》,去创业等等。因此每代人都有自己的幸和不幸,就看你怎么去看待它。我曾经从一个小区的六楼搬到同一个小区另一栋的六楼,我们还给搬家公司打电话问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就一个小区的。结果搬家公司告诉说要更贵,因为我们不关心你是不是一个小区,我们只关心你从六楼搬到另一个六楼。

  主持人:真的是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需要去面对挑战的问题。

  白岩松:但是我们那个时候没有互联网,所以社会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更何况我们那一代,我们是89年毕业,又经历了好几年的非常迷茫的日子,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幸和不幸,那么如何去放大和珍惜幸运的那一面,而去解决或者说缩小不幸的那一面。其实内心有的时候也会感觉到一种平等,每一代人都是这样的,每一代的青春都是这样走过去的。

  主持人:网友大雨哗哗下说,即使时代步入宅男,更多的面对自己而不是回避自己,更多的呆着离自己很近也离生命很近,但是这样会不会很难融于社会,而且失去了关联的某些幸福?

  白岩松: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热烈的大范围的融入到社会当中?有三点是我始终很好奇的,也在思考的。第一,我们真的需要科技不断的进步吗?比如说有手机的时候就一定比没手机的时候幸福吗?不一定吧。现在好多人手机一开就跟世界末日似的,手机关的那一瞬间好象幸福开始了。手机有的时候像一个炸弹放在你的身边,随时你的生活就被切碎,心情随时会被扭转。有一句话叫计划没有变化快,变化没有电话快。尤其干新闻。第二个困惑,我们一定要跟上时代的潮流吗?如果不断的跟上时代的潮流会不会被绑架呢?会不会被时代的潮流绑架呢?比如我看很多人换身边的设备很快,我们有了互联网,我们了解了更多的资讯,我们变得更有文化了吗?不一定。我们有了手机,人跟人联系更方便了。你觉得人跟人距离更近了吗?我觉得没有。这个时候你就要想我们一定要跟上所有时代潮流吗?到现在我不会打字,我不会发邮件,我还是写字的那个过程。我从中也是受益者,写字的受益者,我会体验其中的快乐。第三,社会真的那么像你期待和想象的需求你吗?没你这个世界会塌下来吗?不会。那有的时候不如更多的面对自己,把生活节奏慢下来。我问网友一句话,你已经有多久没有看着一天从太阳升起一直到太阳落下的大自然的过程。

  主持人:我自己是几年没有很留意的看过。

  白岩松: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经常早上拉开窗帘的时候看到太阳升起,看到今天有阳光非常开心。有的时候会帮着一个成长的时候,是晚上五点到七点的时候,看着光线逐渐弱下去,那个时候有很多属于生命的感慨。但是我相信绝大多数人现在都没有了,忙死了,忙就是死了。

  主持人:这个时代变化太快,大家太浮躁了吗?

  白岩松:也不能说大家太浮躁,这个时代催着人向前走,大家好象都有一个很物质的目标,但是问题就在于当你真的追到那一天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并不一定幸福,这也是为什么这本书一定要叫《幸福了吗?》。30年的改革中国物质层面进步了很多很多,可是幸福层面呢?幸福指数呢?我来自一个不发达的地区,我的家乡在呼伦贝尔,可是现在我觉得那里是天堂,每个人去了都是一样的感受。因为你能看到那么篮的天,那么高的天,看到所有人都在生活着,而不是签合同。我去年领着我们几个同志,刘建宏、段暄、陶伟,我们几家人回了一趟呼伦贝尔,头一顿刚开始吃,一口酒没喝,蒙古的马头琴一拉,长调一起,同去的朋友眼泪已经下来了。我在想为什么?那就是在那一瞬间特殊的草原环境让他放下脚步,放下脚步之后问自己内心我真正在需求什么。我们现在忙的连这个需求都没有,连这个过程都没有了,所以会有一些担心。

  主持人:现在很多身心灵的小说越来越受大家的欢迎,大家还是想放松自己。

  白岩松:因为大家都累,都抱怨,都焦虑,都有一种不安全感。这种焦虑各个层面的人都有,不安也是普遍的。我们都以为当了老总一定安了,假如有一天你当了老总发现更不安了。暴力因子快速的成长,现在不打架了,就是不动手了,但是你发现火气都巨大,随时在街边上看到不跟领导吵了,火气发泄到生活中了,暴力在增长,这一定是错的。

  主持人:书名叫《幸福了吗?》,你加了一个问号,我刚开始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就有一个问题,加这个问号是在问您自己还是在问读者?

  白岩松:我只有资格问自己,但是话说回来,前天新书发行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句话,我说从今天此时此刻起,这本书不再属于我了。我现在对它有一种距离感,写作的时候它完全是我的,那是我个体的,包括这个问号也是问我自己的。但是从发行之后,当你翻开第一页开始,它跟我没关系了,它是跟你的关系。所以这个问号不排除也在问你。我当然也希望问这个社会。假如十个人当中有两个人问问自己幸福了吗,然后思考一些问题,我就觉得有价值。但是起码是从先问我自己开始的。

  主持人:很多朋友已经拿到这本书,第一页这幅照片您取名叫十年一梦,这是您当时的心境吗?

  白岩松:这上面有一张照片是我过去刚刚开始做电视的时候,所有人看到这个都会笑场,觉得太搞笑了,我们领导也说当初怎么把这样一个人给放出来了。所以这个变化多大啊。可是我想十年变化的不会只是容貌吧。

  主持人:您在书中写到这十年之间少了乐观,多了困惑,您觉得更多的是环境的因素吗?

  白岩松:既有生命本身的也有时代的,当代的中国人是最幸福和最不幸的,因为当代的中国人之所以说幸福,你赶上了千百年来中国最长的变革,而且这个变革很多是原来我们没有的东西正在成长,比如对个体的尊重、自由、平等、不畏惧,这些因素在增长。但是另一方面这代的中国人又是最痛苦,最不幸福的。比如很多人喜欢看或者收集明清家具的话就会发现老祖宗的生活,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多高。喝一个酒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那就说明他们有时间去琢磨这些。可是我们这一代人焦虑、不安、痛苦、竞争、压榨、挣扎、困惑,每个人都累。所以我觉得当代中国人真的很累,又恰恰是在没有信仰的空地上,要有信仰你还能有一种抚慰,可是中国人没有。

  主持人:在《实话实说》节目最后一期的时候,很多网友说应该让崔永元主持那期的闭幕式,您觉得《实话实说》这个节目的停播是否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

  白岩松:电视里面永远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因此一切从某种角度来说也都是正常的。有人恋恋不舍,但是有人还欣喜诞生,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包括我们这些人,有一天有可能去意已决,可能观众恋恋不舍,千万别反过来,我们恋恋不舍观众去意已决。

  主持人:如果哪一天《焦点访谈》或者《东方时空》到最后一期了,您会去主持最后一期节目吗?

  白岩松:无所谓,我愿意看到任何一个结束都是新的开始,是一种进步的开始,那么结束没什么可留恋的。但是如果结束不意味着新的开始,不是一种进步,那会有问题,我希望不是这样。

  主持人:您在《幸福了吗?》这本书里面提到另外一个著名节目《感动中国》,这个节目已经伴随我们八年,也感动了大家八年,作为《感动中国》的主持人,您认为这个节目当时的定位是什么样的?

  白岩松:我更加关注这个东西,包括我写这个东西的重点都不在感动上,感动是一种表象,我一直在观察的是中国人为什么开始感动了,在感动中他在寻找什么。我觉得跟寻找信仰是有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国人也许不排除流泪的那个人白天的时候跟别人吵架,或者压榨别人,但是晚上的时候他依然作为个体会感动,那说明在我们心理还有很多可开发和可开挖的空间,这样一个过程恐怕也是寻找信仰的过程当中的组成部分。

  主持人:还是在这本书中,您写到每当《感动中国》播出后,当人们称赞我总会不合时宜的去想感动了然后呢?

  白岩松:如果仅仅是感动,但是第二天继续做妖蛾子的事情,跟你所感动的事情背道而驰,那你觉得感动有用吗?

  主持人:这是不是您对电视媒体的作用产生了质疑?

  白岩松:我觉得年岁大的时候当然不能过份的强调自己的作用,比如年轻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我们要去推动,是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世界呢,当然要世界改变我们。可是你年岁大了之后慢慢会觉得,我不过是万千声音当中的一个,但是还好,我希望他扮演的是把这个时代列车向前推的决策,而不是坐在车顶或者向后推,或者从侧面推。但是一定很清醒,就是万千声音当中的一个,没必要去放大他。

  主持人:在这十年间我们共同经历中国无数次重大的事件,您最大的体会是什么?或者跟十年前的痛并快乐着相比有什么不同的体会?

  白岩松:我觉得是最大的和最小的,最大的你会看到一个国家面临的挑战,当中国GDP已经世界第二了,已经大踏步走向大国的过程当中的时候,其实对中国的挑战也很多。49年结束了挨打的时代,30年改革结束了挨饿的时代,现在恐怕开始挨骂的统带,在挨骂的同时也有夸张的表扬,那是因为全世界人民都喜欢人民币。这是大的考验。所以我觉得中国真正的考验在未来的十到二十年中很严峻,因为你要进入别人的视野范围,你如果很弱,你还是被同情和怜悯的。你现在足够强了,你就要分别人的蛋糕了,这样一个博弈的过程会很难。但是我更多关注的是个体,个体幸福了吗?收获了吗?比如说在做节目的时候我曾经说过,GDP世界第二,高兴几秒钟,然后就过去了。因为你知道GDP世界第二了不会给我们的生活立刻带来变化,你的工资也不会立即涨了多少,你的笑容也不会因此增多,那么接下来更重要的就是一个又一个中国人是不是幸福和快乐,这是接下来的目标。

  主持人:这十年间也发生了很多对中国人来说重大的事件,比如2008年奥运会,您说这是古老中国的一个成人礼。这十年间发生很多重大意义的事,为什么您独为奥运会冠以成人礼之称。

  白岩松:我删掉了很多很多,为什么是奥运会呢?因为奥运会是中国和世界之间的一个仪式,不单纯是一个中国的仪式。如果单纯中国的话,你会说35周年的庆典,50年的庆典,60年的庆典,那都可以说是成人礼的标志。但是作为古老中国的成人礼面临着你经过一百多年的波折过程重新回到世界当中,跟世界的沟通、磨合,奥运会是一个重要标志,因为奥运会不单单属于北京,也不单单属于世界,它标志着你们俩的对接,所以这个时候是你面向世界的成人礼,重新的成人礼。

  主持人:刚才说到幸福的问题,有网友问白老师您自己幸福吗?您作为功成名就的人肯定认为自己幸福,可是像我们这种打拼的人如何才能找到幸福呢?

  白岩松:我觉得他恰恰说错了,恰恰说反了,如果功成名就就能让人幸福的话,也许我在他的眼中符合幸福的标准。但是事实又不是这样,否则的话就不会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仅仅在这个书的封面上、书脊上和后面就有四个问号,现在对于我来说问号越来越多。恰恰现在几乎什么都有,从新闻人的角度,我能得到的奖全得了。从其他各种因素来说,你得到各方面的认可也非常多。但是你幸福吗?不一定。这两者之间是不直接挂靠的。不管这位网友是一个弟弟还是一个妹妹,我特别想跟他沟通的是,不要认为外在的物化的这些目标如果一旦实现了就会幸福。宝马车里的人绝不一定比骑着自行车的人幸福。我见到很多,也许他开着宝马车,却在怀念着夫妻俩人骑着自行车做恋人的山楂树时代,我也见过很多人住在大的房子里,夫妻两人再没有感情,无法交流。你觉得实现这种物化的目标你幸福了吗?如果出发的时候就奠定了这样一种目标的话,我怕将来你实现它的时候会受打击。我不会的,因为我出发的时候就接触了太多功成名就的人。所以我在书中明确的写到,我幸运的就是刚开始做电视的时候就是做《东方之子》,那都是被大家认为要达到他们这种名、利、权等等境界的人不得幸福死。结果我靠近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大多不像我们想象那样,反而这些外在的东西给他们更多的是烦恼。幸福是鞋,穿着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主持人:幸福了吗是每个人都可以问自己的问题,大家可以自己进行反省。

  白岩松:你可以说今天去夜店,明天去什么party,每天都很开心。但是当你确定自己是不是幸福的时候,你需要更谨慎。因为确定开心跟确定幸福真不一样。

  主持人:如果每个人把自己幸福的标准降低一点,会不会每个人都很幸福?

  白岩松:幸福原本就不是由大目标构成的,真正的幸福一定是小的事情所累加的持续的过程。我为什么说幸福是持续的过程?跟家人持续的经常在一起吃晚饭,能陪着你的孩子成长,你很平静,没有那么多外在赋予自己的压力等等,就会好得多。

  主持人:当这本书出来的时候,看到封面的时候大家会说白岩松笑的特别开心,从后面看他很幸福,至少脱掉了以前在主持时候那种紧绷绷的衣服,您认为是这样吗?

  白岩松:是,大家看到穿白衬衫的我,这是我自己坚决要求的,我生活中就是这样,一个40多岁的人该这样。穿西装的我是穿工作服的状态。但是看着像很开心的背后,又有着一个隐隐约约的这样的形象,所以可能依然是痛并快乐着的某种状态。一张照片笑的开不开心,不意味着他一定幸福。但是起码很重要的一点,我一直在提醒和问自己,接下来的目标一定要让自己幸福,而不是外在的那些物化目标的不断实现,每个人都如此。

  主持人:封面是您自己设计的吗?

  白岩松:这个状态是我设计的,是我坚决要穿着白衬衫。其实大家没看到,我底下穿的是球鞋,因为没照全身。但是设计是设计师拿了十几种样子,但是我最后参与决定,包括幸福的这个颜色,确切说是我儿子选的,也是我选的,因此这个状态和颜色是我选的,当然设计是设计师设计的,我把它组合了一下。

  主持人:今天特别高兴能够和白岩松老师一起聊了很多关于幸福、信仰的问题,今天的当当访谈就到这里,谢谢大家收看,同时感谢霖霖造型。很多网友在问如果今天在当当网购《幸福了吗?》是不是能够得到白老师的亲笔签名?

  白岩松:我一定尽全力,回头我们再商量是不是有一天当当网上的售书我全签了,但是他们说那得需要多少时间。磨合一下,争取。谢谢所有网友朋友,每天有空问问自己幸福了吗。

  主持人:谢谢大家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