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看新闻夯实填土压缩模量:之江轶事(荒唐年代)26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4 20:09:51
之 江 轶 事
（又名：荒 唐 年 代）
周 建
第二十六章 思念使艾可几乎出走
但他最终还是战胜了自我
艾可来到爸爸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没费多少周折，就就读于父亲任教大学的附中。然而对任学秋的思念始终占据着他的整个心灵，使他无法静下心来读书学习，一天课程下来，他还是感到脑子一片空白。来到这里以后，他曾先后给任学秋写了六封信，但迄今为止，未曾收到任学秋的只言片语，这使他觉得非常纳闷，心中的烦躁不由得陡生十分。这天他放学回到家里，坐在书桌前信马由缰地胡思乱想起来。对任学秋的思念充盈着他的整个思绪，渐渐地几句话流过笔端，淌到纸上：
家在长江之水边，
烟波浩渺过客船，
从来游子伤心事，
思乡更堪两相念。
雨雪风霜何时休，
哪堪深情付东流。
思绪万千无尽时，
才下眉头上心头。
看着这几行字，艾可眼里不由得流下了酸楚的泪水。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场恶梦。
他梦见他和任学秋再一次来到了龙泉寺，爬上最高的那尊馒头石。突然馒头石莫名其妙地长高了，高得直插云端，他们的脚下立时云雾缭绕，万丈深渊。但他们顾不得这许多，在馒头石上相拥而泣，诉说着衷肠。正在他们物我两忘的时候，突然从云端下来两个凶神。他们一人架住任学秋的一只胳膊，厉声对艾可说：“任学秋不是你身上的一根肋骨，我们要把她带回到天国上去！”
艾可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拉住任学秋，对两个凶神吼道：“放屁！你们放屁！快把她放下！”
两个凶神对着艾可一阵咛笑，一脚把艾可踹倒，架着任学秋就要飞去。艾可慌了神，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飞身跃起，想把任学秋拉回来。这一跃非但没有触摸到任学秋的一根毫毛，反到使他自己向深渊坠去。……
这一坠把他从恶梦中惊醒。只见他眼角挂着泪水，额头浸满了汗水，半个枕头被泪水和汗水浸沮湿；心脏“扑腾扑腾”象要跳出来了。他半天才稳住情绪，但再也无法入睡，就这么睁大眼睛任凭思绪驰骋。
这会儿艾可坐在书桌前，越想昨晚那个恶梦越觉得后怕。难道这是冥冥中上天加给自己的什么启示吗？ 是不是任学秋遭遇到什么难事，经受着什么灾难？想到任学秋所处的那个生存环境，艾可越来越感到可怕。不是吗，那个表面上冠冕堂皇，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龚继革不是早就觊觎着任学秋了吗？我这一走，不知他还会生出什么坏水！艾可甚至想到，龚继革会把任学秋像一只小鸡抓在手里揉躏，任她怎样挣扎，也无法逃脱龚继革的魔爪。任学秋她受得了，还活得下去吗？艾可越想越感到害怕，头上的冷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突然，一个冲动一下子占领了他的整个思绪，使他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他抓过一张纸，迅疾地写道：
爸爸：
我回之江去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再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
儿子 即日
然后他也顾不得带什么衣物行李，“呼”地起身，随手带上房门，飞也似地朝开往火车站的公共汽车跑去。……
艾父下班回家，很快发现了艾可留下的字条。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知道艾可身上只有区区三元钱，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偷偷跑回远在一、二千公里之外的之江，这路一上别的风险且不谈，这区区三元钱能够支撑他完成这迢迢旅途吗？他看看手表，过半小时将有一趟停靠本市的开往嘉扬市的过路快车。他顾不得多想，立即到了学校后勤处说明情况，要了一辆吉普车，开足马力向火车站飞驰而去。
火车站里，艾可用五分钱买了张站台票，混进了站台，这会儿正满怀心事地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艾父火风火燎地赶到火车站。一看时间，离火车进站还有五分钟。刚才在赶来火车站的路上，正遇上下班高峰时期堵车，急得他大汗淋漓，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急也没有用，只得默默地迄求上苍开眼，别误了自己的事。
好不容易赶到火车站，艾父便一甩车门急急火火地下了车，也来不及和司机打个招呼，就往检票口奔去。他向检票员说明情况，进了站台。这会儿车站广播正在播出火车即将进站的消息，站台上已是人头攒动，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艾父果断地回身出站，来到车站广播室，要求播出寻人启示，待广播员同意后，艾父又立即赶到车站派出所，说明情况和艾可的体貌特征，要求民警协助寻找儿子。待这时司机也赶了过来，二人便和民警一道，来到站台，分头寻找艾可。
这时车站广播室中断了正常广播，正在播出艾父的寻子启事：“艾可同学，艾可同学，你父亲正在四处找你。他非常着急，非常担心你的安全。路途迢迢，你身上又没带旅费，你将面临数不清的危险和困难。请你和你父亲一道回家去吧，他不会责怪你的。”
广播员反复播放着这条寻子启事，女播音员那字正腔圆的普遍话和颇具亲和力的语调使得启事颇具感染力。
艾可这时正混在等车的人群中。启事播出第一遍他就听到了。这使他颇感意外，但似乎又无动于衷，继续站在等车的人群中，不过泪水已经润湿了他的眼眶，若不是他竭力强忍着，泪水必将会喷涌而出。
这时火车正拉着长笛开始进站，人群一阵骚动，车站值班员竭力维持着秩序，把人们限制在安全线以外。寻找艾可的一行人更加着急，艾父已经喘着粗气，但眼睛还在扫视着站台上的每一个人；其他人则按照艾父描述的艾可的体貌特征，在人群中仔细搜寻，遇到年龄在十五、六岁的单身男孩，便停下细细询问。
火车已经停稳，下车的旅客正鱼贯下车。旅客则一下完，车下的旅客就要往车上涌。车站服务员和列车乘务员赶紧一同维持秩序，大声告诉大家火车要在这里停靠十五分钟，时间非常充足，这样无秩序的往上涌反而耽误时间。在车站服务员和列车乘务员的输导下，大家终于一字儿排开，有秩序的上车。
这无意为找人打开了方便之门。一民警突然发现九号上车队伍中等待上车的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一脸忧郁，眼角挂着泪水，其体貌特征也如艾父描述的如出一辙。职业的敏感使他认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他赶紧跑过去，和气地同道：“这位同学，你就是艾可吧？”
艾可不会说慌，但又不愿肯定，脸憋得通红。这时艾父等人闻讯，急忙跑过来。艾父一把抓住儿子，好象怕他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似的：“艾可，到找到你了。你把你父亲吓死了！”
众民警见人已找到，便安慰了艾父并开导了艾可几句，准备离开。艾父拉着民警们的手，谢了又谢。送走了民警后，艾父便和司机一道把艾可带上吉普车。艾可虽然十二分不愿意，但事已至此，他已没有了别的选择。
回到家里，艾可怯生生地看着父亲，等待着他的爆发。但艾父并没有责怪艾可，他知道此时过多的责备将适得其反，不仅不能达到应有效果，反而会强化他的逆反心理。他平静地叫艾可休息休息，自己到食堂打来饭菜，父子无言地吃过晚饭。但这无言中却蕴藏着丰富的内容。艾父在思考怎样抓紧今晚的时间开导孩子，既要把道理说明说透，又不能伤了孩子；艾可则做好了对付一切急风暴雨的心理准备。
晚上八点过，艾父终于思考成熟，他拉过一张凳子让艾可挨着自己坐下。艾可一脸戒备坐了过来。
艾父柔声问道：“艾可呀，你怎么想起离开呢？爸爸这里不好吗？”
“不是。”艾可摇摇头，那声音像是从嗓子缝里出来的，低得难以听清。
“那是想妈妈了？”
“不是。”
“那是为什么？”艾父似乎在明知故问。
艾可抬头看看父亲，低声说：“你知道。”
“为了那个任学秋？”艾父索性将事情点穿。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艾可一听“任学秋”这三个学，心里还是有点发紧。他警惕地看看父亲，无言地点点头。
“这么说你对任学秋还有一种亲近威？”艾父有意不说出一个“爱”字。
看父亲没有发怒的意思，艾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甚至对父亲产生了一种信赖愿。他用眼角乜了一眼父亲，依然低垂着头，对父亲的问题既不肯定，又不否定。
“有亲近感就有亲近感，这并不是洪水猛兽，没什么可怕的。爸爸自认为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你应该和爸爸交心，让我们共同来分析分析。你说好吗？”艾父循循善诱地说。他觉得现在的关键是要让艾到说出心里话，只要他肯说心里话，事情就好办了。
艾父的话语终于对艾可有所打动。他两眼看着地下，低声说：“是有亲近感。昨天晚上我梦见她被抓走了。”
接触到实质性问题了。艾父心里一阵暗喜。但他不动声色地说：“你怕这是真的，加上思念她，所以你就不顾一切地要跑回之江？”
艾可抬眼看看父亲，无言地点点头。
艾父用亲切的语调说：“艾可呀，你想想你这样跑回去能够解决问题吗？且不说你搭混车，中途查票你可能被作为盲流收容，就算你侥幸混回了家，你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的读书问题你解决不了，就连你成段感情也解决不了，反而会把事情越弄越复杂。”
艾可说：“我也不想解决什么问题，我知道由于我任学秋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我只想回去和她共同承担。”
艾父笑笑说：“我儿子长大了，知道去承担责任了，以后肯定是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汉！不过你想过没有，你们这段感情成熟吗？是不是有盲目的成分？你们正在长身体长知识的时期，你想想，过早地陷入这种感情旋涡对于你成长是不是有利？社会都是有一定规范的，你可以特立独行，但任何人的特立独行也不可能脱离规范。社会正是看到了青少年早恋的危害，才形成了末成年人不能早恋的社会共识，——把它说成一种规范也可以。因此对于未成年人的早恋问题，学校、老师、家长都要进行干预。这不是我们没事找事，实在是为了你们的健康成长。当然，干预的方式很多，粗暴的干预我也是不赞成的。”
艾可是讲道理、懂道理的，对于父亲的话，艾可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艾可觉得普遍情况也许是这样，但也有特例。自己的早恋对自己就没有什么不良影响。他作出一个据理力争的样子说：“那要看具体情况。这对我和任学秋就没有不良影响。我的成绩在我们排还是名列前茅，任学秋成绩也不错。”
艾父没有生气，他依旧用平和的语气说：“你看问题是不是太片面、太狭隘了？健康成长的问题难道仅仅是个学习成绩的问题吗？它包括一个人整个思想、身心、性格等等的健康成长。你看你今天扒飞车回老家，难道不是思想、身心、性格存在某种问题的表现吗？世事难料，如果你不尽快从这场早恋的混潭中拔出腿来，今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呢。这正是爸爸妈妈让你离开之江的根本原因。”
艾可一时语塞，毕竟强词夺理不是艾可的性格。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父亲继续分析自己陷入早恋的原因，已经和将要产生的恶果，以及艾可今后一段日子里应该进行怎样的心理调适等等。末了，艾父拿出一本名为《青春期心理漫谈》的书，要艾可认真读一读。
父子俩这次深谈以后，艾可再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艾父也渐渐地放心了。但他清楚，只有这种说教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为了使艾可尽快地转移注意力，走出心理误区，艾父将自己正在编写的准备在下学期开设的《中国诗歌的发展》一课的讲义稿拿出来，有意弄出二十来处错误或有争义的问题，然后交给艾可，让艾可用课余时间仔细阅读，发现问题就给予纠正。
艾可开初并无多大兴趣。但读着读着，就初父亲文稿那优美的文笔，严密的逻辑深深地吸引住了，不由得整个身心全部触了进去。但接下来艾可却发现了问题。父亲在文稿中说李白是中国诗歌史上浪漫主义的第一座高峰。艾可越想越不对，把比李白早得多的屈原放在什么位置？《离骚》也是浪漫主义诗歌的一座高峰呀！他觉得父亲的论断过于武断。他慎重其事地向父亲提出这个问题，并准备与父亲据理力争。父亲听完艾可的理由，亲切地表不艾可说得对，让艾可按自己的意思改过来。并鼓励说，读书就是要带着问题去读，不要迷信任何人。
受到父亲的鼓励，艾可的劲头更大了。他全身心地沉浸在阅读的快乐之中，简直心无旁骛，其他什么事情都忘了。
看到艾可的变化，艾父心里暗暗高兴。但他觉得这还不够。于是每到星期天，他都领着艾可来到郊外，和艾可一起，共同领略大自然的美景。于是在陡峭的山路上，我们可以看到父子俩奋力攀登的身影；在清彻的小河里，我们可以看到父子俩泛舟戏水吆喝；在古朴的农舍中，我们可以听到父子俩采风的笑语……。艾可简直有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心里别提有多惬意了。
倏忽两个月过去了，艾可忽然感到近来心情出奇的好，那些烦心的事情好象没有功夫去思索了。他突然明白了父亲这两个月来的苦心，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油然升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敬意和亲近感。多么好的父亲呀！他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教育了我，开导了我，甚至可以说是挽救了我，使我走出了生活的误区！他感到自己和父亲，不再仅仅是父亲，简直就是最亲密的朋友！想这一年多的生活，艾可感到简直恍若一场梦。他暗暗告戒自己，一定不能辜负父亲的希望和苦心，以百倍的努力，把被自己耽误的光阴夺回来。
于是我们又看到了一个勤奋好学，努力奋争的艾可。以他的天资，他很快就在新的环境中崭露头角，各科成绩很快就名列前矛。
这天语
之江，我心中的江
我的心里，
奔腾着一条不尽的大江，
她的名字叫——长江，
哦，不，她叫之江，
故乡人民这样把她呼叫。
啊，长江——之江，
之江——长江，
之江啊，我心中的江！
之江啊，你从那遥远的昆仑山下奔来，
穿山越谷，浩浩荡荡。
你阅尽雪山的美景，
高原的雄壮，
峨嵋的奇丽，
田园的风光。
而你最可贵的，是你那无私的品格，
你用你自己的血液，
滋润着广袤的田野，
和你身旁儿女的心窗。
之江啊，我心中的江！
我就出身在你的身旁啊，
我一落地，
你那甘甜的乳汁就把我喂养。
我从小就听惯了你那
哗哗的，浪滔的声响，
那是一只只交响曲啊，
她比贝多芬的乐章还要美妙。
啊，我就是喝着你的乳汁，
听着你的滔响
在你的身边长大的呀，
之江，我心中的江！
小时，我常常徘徊在你的身旁，
我多想投入你的怀抱啊，
但是我怕……
这时，我叫到了你那深沉的声音：
“胆怯就不是我的孩子，
快来吧，快来乘风破浪！”
于是我投入了你的怀里，
你紧紧地把我拥抱。
我的心里呀，
升起一股新的向上的力量。
之江啊，我心中的江！
生活的浪花把我推向异乡，
为了前程，我整好了行装。
记得离开你是在一个晚上，
星星在空中眨眼，
月亮在水里闪光。
你那粗壮的歌喉在整整的吟唱，
你是在唱着动听的送别曲，
诉说你对儿子的眷念和希望！
我的眼泪流入你的怀中，
无边的思绪呀，在我心中萦绕。
我就要离开养育我的江，
离开你——之江。
可是我必须走啊，
为了未来，
也为了希望。
之江是懂得我的，
我也懂得你，之江。
之江啊，我心中的江！
现在我坐在我的书桌前，
向你诉说我的衷肠。
之江的浪花啊，
时刻在我心中荡漾。
我的心潮啊，
随着江水消消涨涨。
我的耳际啊，
常听到之江的歌喉鸣唱。
啊，之江就在我的眼前，
之江就在我的心上。
之江啊，我心中的江！
这首诗很快在学校引起了轰动，附中校刊很快把它全文刊登了出来。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