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功率波瓣宽度:古诗词有什么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5:23:17

 

   

 

古诗词有什么用

曾经我被问到这么一个经典问题:“古诗词有什么用?”当时的我面对这个问题有点不知所措,我总不能说“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吧。后来得知当代著名诗词学家叶嘉莹先生也常遭遇这个问题,而叶先生的回答是:“使你的心灵不死。”古诗词既不能帮你升官,又不能帮你发财,但是借用孔子的一个譬喻,人而不为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一个人的心如果完全沉溺在物欲之中,被实际利益障目,就如同面墙而立,再也感受不到世界的丰富和美好,岂不很可悲?诗能让你“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并和世界建立一种精神关系,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荷尔德林唱道:“神本人的尺规,劬劳功烈,然而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格律是帮你的

写古诗词就要掌握格律,这是基本常识,然而对今人竟要费唇舌加以说明,这真是件无奈的事情。有些人喜欢写“疑似古诗”,懒于学格律,声称格律是一种束缚,还标榜这是突破和创新。突破和创新也是要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的,都还没继承,奢侈什么突破和创新?格律,犹如学步车,今见孺子匍匐而行翻以桎梏讥之,宁不可笑?掌握格律,其目的是为了培养文字的乐感,等你得鱼之后自可忘筌,只怕你到时候忘都忘不掉,没它不行了。曾有个朋友初学古诗词,从古体入手,以为古体比近体简单,我说:“以后你会发现古体比近体难得多。”后来看到矫庵先生也说了这样的话:“初学觉得近体难,难在格律;久之自知古体难,难在格律之外。近体见功夫,古体更见一个人的天分。因为古体没有格律帮你,都要靠你自己的感觉来把握了。”一定要明白,格律是帮你的,而不是束缚你的。矫庵先生还曾口占一诗曰:“元无规矩可逾之,但有别才方不痴。一种情形吾最怕,普天之下尽吟诗。”

 

鉴赏与动心

我看过的古诗词并不多,诗话诗论看得也少,这除了自身天性疏懒外,还有就是被尼采给误导了。尼采认为:艺术家从事创造,批评家从事接受,这两种资质完全相反,如同两性分工,接受过多势必导致创造力枯竭。虽然说得不无道理,但也不尽然,正如爱默生说的:“听别人发言是为了使自己能说话。”不多听听别人发言,如何知道该怎么说话?只会咿呀乱叫而已。所以,一定要多读古今名家的佳作。叶嘉莹先生指出:“中国古诗中有一件事情是很奇妙的,那就是有一些语言符号能够引起你向某一个固定方向的联想,西方语言学的符号学把这种符号叫作‘语码’(cold)。”今人对传统文化了解得少,对文字的象形、声调等方面的感知力又很弱,别说那诸多典故了,就是这语码也让人够呛的,如果你对此一无所知,就根本不知道它好在哪里,所以,要想提高自己对古诗词的鉴赏力,还是需要有人领进门的。我个人比较喜欢的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和顾随的《驼庵诗话》,但对于初学者而言施蛰存的《唐诗百话》、俞陛云的《诗境浅说》、周振甫的《周振甫讲古代诗词》、沈祖棻的《宋词赏析》、叶嘉莹的《唐宋词十七讲》等等可能更合适。当然,诗如女子,有感觉才会有爱情,否则媒婆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没用。正所谓“心不同兮媒劳”,如果一首诗不能让你心有所动,即便你得知它哪里哪里好,对你而言意义终究是不大的。“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这是亘古的喟叹。

 

写诗的不一定是诗人

对于真正的诗人而言,诗并不是一种文体、才能、学问,而是一种性情,是生命本身。“精神在寻找形式”,诗人的精神,在于对真善美的追求,而古诗词,是这种精神所寻找到的一种形式,也可以以别的形式存在,可以是新诗,可以是散文,可以是戏剧,可以是音乐,可以是书画,等等。若空有形式而没有精神,那便只是“技”,而不是“道”。——所以,有的人写了很多诗仍然不是诗人,有的人即便不写诗也是诗人。

 

古之诗人,未有不学者也

严沧浪曰:“夫诗有别才,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今之为诗者多不学无术,仅知此言前半,便妄加引用作为自己不学有理的证词,良可悯也。“古之诗人,未有不学者也。”这是为诗者不可不知的一个常识。当然,“才学只是底子,而不是诗。”这也是为诗者不可不知的一个常识。

 

种子与果实

尼采说:“天生的精神贵族是不太勤奋的;他们的成果在宁静的秋夜出现并从树上坠落,无需焦急的渴望、催促、除旧布新。不间断的创作愿望是平庸的,显示了虚荣、嫉妒、功名欲。倘若一个人是什么,他就根本不必去做什么——而仍然大有作为。在‘制作的’人之上,还有一个更高的种族。”以前看到那些忙于“更新”的“诗人”,我颇以此言自诩,曾写过这么两段话,一曰:“诗亲不得,亲之愈甚,去之愈远。今人岂其自知质量上难以超越古人,遂欲于数量上胜之耶?发此等语似眼红之故尔,且自嘲一联,云:情多犹累楼前月,才浅不堪笺上诗。”一曰:“诗非逞才,为诗而诗,则巧人诗思而泯人诗心也。故曰,诗有名而诗亡。”后来幡然悔悟——我好歹也要先勤奋地把树的种子给种下去呀……而且,“美是形式”,功夫也不尽然在诗外,尤其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要在“形式”上下苦功夫的。正如袁枚所说:“用巧无斧凿痕,用典无填砌痕,此事晚年成就之事。若初学者,正要他肯雕刻,方去费心;肯用典,方去读书。”

 

不得已而为之
正所谓“天以百凶成就一诗人。”写出好诗是不幸的,无诗可写是幸福的。有时候是多么厌恶当一个诗人。——写诗,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山水诗

山水诗,以境胜,非以句胜。最宜五古,最忌七律,不可以句夺境也。若更有忘名忘利云云者,合当放流之于城市,焉能使此辈污山渎水。未之思也,夫何忘之有?

 

诗人在历史之外

诗人不属于历史,诗人观物惟以自然之眼。诗人在历史之外直面宇宙和生命,咏唱最原始最纯粹之情感,守望着作为个体存在的人类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