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一体头枕安坐垫图:把 “水” 挤 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5:30:07
在我国文论中有许多饶有兴味的故实,黄犬奔马句式的优劣引发的一场争论就是其中之一。这个争论是从穆修、张景造朝,遇见奔马践死黄犬,他们两人试就这件事情记述下来以较优劣的故事引起来的。从沈括的《梦溪笔谈》到冯梦龙的《古今谭概》几家笔记的作者,围绕这个问题先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1960年7月20日和7月28日的《人民日报》也曾发表过周溶泉、玉青等先生对这个问题的意见。据《梦溪笔谈》第257条载,穆修和张景进宫早朝,在东华门外遇见奔马践死黄犬一事,他们两人试就这件事情记述下来以较工拙。 张景说的是:有犬死奔马之下; 穆修说的是:马逸,有黄犬遇蹄而毙。 《古今谭概》、《唐宋八家丛话》也同样记有这个故实,只不过书其事者却是欧阳修和他的翰林同僚。 欧阳修说的是:逸马杀犬于道; 他的同僚说的是:有犬卧通衢,逸马蹄而死之。 欧阳修随后发表评论说,要是象后面这位同僚那样去写史书的话,再长的篇幅恐怕也还不够用。 参加工拙论讨论的有《梦溪笔谈》《扪虱新话》《挥犀》等。这些著作虽然没有直接地提出新的句式,但在记述这个故事本身的时候,间接地提出来了。 《梦溪笔谈》的是,……适见有奔马践死一犬,两人各记其事,以较工拙。 《唐宋八家丛话》的是:欧阳公在翰林日与同僚出游,有奔马毙犬…… 《古今谭概》说的却是:欧阳修在翰林时,尝与同院出游,有奔马毙犬…… 当然,简洁、精练不等于隐晦和贫乏。有内容的东西,长一点也是必要的。但是,我们通常说的“简练”,正是要“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 总之,欲求文之工,必先求字之不妄。车尔尼雪夫斯基在谈到什麽是艺术性的时候说道:“艺术性就在于每个字句都不仅要用得恰当,而且它还应该是必须的,不可避免的,要尽量少用字。没有简练,就没有艺术性。”车尔尼雪夫斯基“要尽量少用字”的意思,正是既要使句子干净、简洁,又要把作者所理解的生活反映出来。更有甚者,知名作家把写作技巧竟直接说成是“删掉写得不好的地方的技巧”(契诃夫),他们在语言运用上决不挥霍,宁肯吝啬些,再吝啬些,而把每个字每句间的联系再三“挤紧”,直至每个字都在起作用为止。其目的无非是要求自己的作品在句子里没有多馀的字,而“把一切烂污尘芥都扬了去,把水晶体上的瑕斑磨了去”。作家们在技巧上刻意用心的是,极力能用削得发尖的语言去深翻生活的土壤。加里宁把这个扬尘芥、磨瑕斑的过程称之为“挤水”。以这种尺度去衡量上面的句式,真正是“挤”干了“水”的应该是“逸马杀犬于道”。因为在这七种句式中,它以最紧凑的六个字,比较完整准确地描述了事件,包括主、受事双方,和事件发生的简要情况及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