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粗盐热敷的副作用: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为什么难以落到实处？

          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为什么难以落到实处？

                    许锡良

   这几天外出给高中校长培训班开讲座，作演讲。讲的自然是中国的教育发展问题。但是，这必然要牵涉到中国的话题背景。比如，儒家孔子、毛泽东、邓小平等等。课后休息期间与校长们闲聊，在讲到中国的发展问题时，有一个年轻的毛迷校长对我说，你所说的邓小平的“三个面向”、“三个有利于”，以及后来的“三个代表”，说起来很啰嗦，听起来复杂难记，还不如毛泽东的一句话来得深刻：为人民服务。仅此一句，就什么都概括了。

   我没有立即反驳这位校长的话，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即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落实过了吗？人民什么时候得到了政府官员的真正服务？人民得过那些优质服务吗？没有。校长说。为什么“为人民服务”说得好听，但是就是难以落实呢？

   千百年来，中国人都是在圣人之言中受着欺骗长大的，中国人自古喜欢听赞美的歌，喜欢听大而无当的好话，以自我安慰。中国自古就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但是，仁义二字也始终只是停留在纸上，而不见于现实中的中国。而中国的平民百姓就满足于这样的泛泛的空谈。并不准备认真探讨一下实现的途径。其实其他一种理想，只有当在现实中有实现的可靠路径的时候，才有意义。人世间，不分种族、肤色、民族、时代背景，几乎每个统治者，都会说一些漂亮话为自己的统治贴金。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康帕内拉的《太阳城》、摩尔的《乌托邦》，欧文的在美国建立的和谐新村以及后来的马克思的科学共产主义，再到中国《礼记》里的“大同世界”，哪一个不是说得天花乱坠？但是，现实的之果却无不是镜花水月而已。因为根本就没有实现的途径。

   现在再来看看，为什么“为人民服务”喊了那么多年，却无法在现实中兑现这个问题。相反，西方民主法治国家几乎听不到这样的口号，但是，要说人家的政府清正廉洁高效，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为自己的国民提供高质量的服务，就这一点而言，已经远远在中国之上，即使中国在毛时代号称最为清廉，其实也远远比不上人家民主法治国家。

   关键就在于，一个国家只要他们的人民不是公民，而只是专制皇权时代的草民、蚁民、屁民，或者现在称之为“人民”，就不要指望政府官员会真正为人民服务。在缺乏公民的社会，人民，只能够是草民、蚁民与屁民。因为他们以前是被圣人维护的皇权控制着，所谓仁义不过是一种牧民策略。养猪牛羊的农民，也知道要对自己的牲畜好一点，喂养肥一点，以便将来宰杀的时候，出肉高一点，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那种劝统治者仁义一点的策略，只是为维护统治者江山稳固的，只是告诉统治者长远利益与眼前利益的关系，因此，不要竭泽而渔，把老百姓们窄得山穷水尽，最终断了自己的财路，更可怕的是官逼民反，江山不保。但是，这种仁义并不是真正想让国民当家作主，只是为统治者着想的，要统治者对百姓们不要太苛刻，猪羊要养肥了再杀，效益要好得多。中国人的伟人情结与圣人情结其实是出于同样的文化根脉，弄清这些很有必要。

   中国人始终没有弄清，政府存在的起因与目的。在中国的心中，只有打江山与坐江山这一观念，没有什么天赋人权的观念。中国人不会认为自己天赋有什么权利，而政府只是天赋人权中自觉自主让渡的部分权利，为的只是追求福祉，避免祸害，而让渡部分权利的方式，就必须通过选票来选择接受让渡的人员来组成政府，这就是组阁。而且让渡的只是部分权利，并且这部分权利还要随时接受新闻媒体的公开监督以及国民代表议会制度的咨询与监督，以及司法独立的审查，以便权力只能够为国民服务，而不能够做其他的事情。但是，中国人，只是认为所有的权利都为皇权所有，屁民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皇恩浩荡下施舍。平民百姓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羊，被秦家杀也是杀，被李家杀也是杀，被赵家杀还是杀，问题是看谁有本事能够取得宰杀这群羊的权力。这就叫逐鹿中原，定下江山社稷。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打天下的时候，好话说尽，坏事做绝。迎闯王不纳粮。打土豪，分田地。其实那只是打江山的一种暂时的策略而已，目的只是在于骗这些呆头羊为自己卖命。只要江山一到手，岂止纳粮收租，简直连性命都会要了去。

   区分了这一点，就不难明白，为什么，中国数千年来，从孔孟的仁义道德，到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在现实中为什么究竟无法实现。相反，在现实中却是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只要将一国的国民，称之为“百姓”，还要在头上再安一个“老”字，便一切都命定了。

权力的天然特性就是自我扩张。这是权力的性质本身决定的，无关个人的道德品质。谁掌握了权力都是一样的。世界上还没有在权力面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人。人性的软弱，在糖衣炮弹面前无一不弹无虚发。所谓要经得住资产阶段糖衣炮弹的进攻，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实质上越是大权在握，越是容易腐败。皇帝之所以没有贪污的皇帝，只有依法的总统与总理，那是因为“普天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他还需要贪污已经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吗？皇帝要做的不是贪污，而是防止别人多占了他家的财产。皇帝倡导清正廉明，说到底，无非是要人们不要多占了他家的财产。所以许多中国人怀念中国皇帝从来不贪污，多么清廉，那实在是一种荒唐的笑话。其实，皇帝三千宫女七十二嫔妃，深藏宫中，他们躲藏在三宫六院里，极其奢侈糜烂的生活，外人是根本弄不清楚的。偶尔走漏一点消息，还会被称为是“泄漏了国家机密”，会遭受到严厉的惩罚。其实，只要这个权力没有得到民主法治的有效监督，权力最后的走向都是一样的。权力扩张，而且必然会导致腐败最大化。权力滋生腐败，绝对权力绝对腐败的权力定律是人类的定律，没有什么特色的国家与民族可以例外，更没有什么特殊材料做的组织可以例外。法国思想家孟德斯鸠曾经断言：“一切有权力的人都易滥用权力，并将权威运用到遇障碍为止，这是万古不易的经验。”毛泽东在延安时期提出“为人民服务”。那时，毛泽东还没有真正尝到权力的滋味。有一个故事说过权力的滋味：当年抗战中期，美国新闻记者组团前往延安，记者们被延安人的精神气质所鼓舞。回来后，他们对宋美龄感慨道：“中国居然还有这样一群积极上进，健康廉洁的人存在。”宋美龄连问了三次：“真的？真的？真的？”记者每次都回答：“这是真的。”宋美龄长叹一口气，最后说了一句话：“我承认，也许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但是，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尝到真正权力的滋味。”在随后尝到真正权力的滋味的毛泽东，在当政几十年时间里，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一个运动，来一个折腾，将权力玩弄于股掌之上，终于成为了中国自古以来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权力的春药效应是无人可以避免的。

   无论是圣人还是伟人，只要沾上了权力，就难以清廉公正。只有不承认有什么圣人，有什么特殊材料做的伟人，而只认定权力必然导致腐败，然后想办法监督控制权力，使之不得不为民服务的时候，那个“为人民服务”才会真正地落到实处。靠权力施舍的“为人民服务”，只可能越服务越腐败，越服务，人民越痛苦。中国人要想得到真正有尊严的幸福生活，舍此共识之外，别无他路。

                      2011年9月28日星期三      许锡良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