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项羽鸿门宴:作家范小青:我想写一种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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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04日 09:24:18  来源: 济南时报
范小青,女,1955年出生于上海松江,江苏苏州人,曾就职于苏州大学。现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凭短篇小说《城乡简史》,获得了2007年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中国当代文学作家群中,女性作家已经俨然占有了半壁江山。从深刻疼痛的霍达、泼辣伶俐的方方、魅惑妖冶的虹影、优雅灵动的严歌苓到世俗烟火的六六。这些女作家各种扮相、各自为战,占据着名利场和人们的眼球。谈到女作家和当代文学的作品,眼前就像她们幻灯片一样的形象。但是,当我们提到范小青,这位同样高产稳产的当代文学女作家,脑海里是一个有点静态的形象,一如她所生活和寄予理想的苏州古城,总和最热络喧嚣的当下、和城市有一定距离。但是我们又不能将她小众化,因为她和她的作品一直也没有游离出我们的视野。
这是一个既在五行之中,又能跳出三界之外的女作家。
说她和人间烟火相远,在于她笔下始终有一股天真之气。她写《裤裆巷风流记》,虽是世俗之言,却还是民间传说,里面的人是人们跟前的,而营造的气氛却并不简单粗鄙,反而有一种神仙造化之气。最近她的小说《香火》出版发行,没有声势浩大的宣传,她坐拥一省作协主席之位,可对入世似乎相较于时下流行的作者远些,再远些。对于作品改编为电视剧,她参与,但并不强求。用她自己的话说,“我的作品不太适合拍成电视剧。”而之于很多作者对于影视产业的主动迎合,范小青存有一份并不矫情的超然。
无可无不可。这五个字之于范小青,似乎最为恰切。
然而,我们又无法将范小青简单地归类于清高的作家群落。是的,孤僻的标签又绝不属于她。当我们回溯她这近六十年的创作就会发现,在保持着和世俗大众一定的距离外,她又紧紧跟随着时代的潮流。对于某种创作的流行风,她趋之若鹜,同时又保持着自己的思考。范小青的文字中,能够读出她对其笔下那些农民的偏爱,她是带着浓厚感情写出这些人物的善良质朴与小聪明。她承认自己很喜欢《赤脚医生万泉和》中的农民角色:“故事的大背景和人物生活的大环境是有参照的,但人物本身大多没有什么生活原型,是虚构的。”范小青是虚实之间的人,她笔下的人物是世俗中的,但又摆脱了具体创作时代的某种局限性。
同时,范小青又是一个身份多元化的高产作家。她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荒唐的岁月,相信她和所有那个时代的女青年一样,在村庄中度过了她们的青少年时光。荒唐的岁月,带着严肃的理想,她曾经走过。这在她早期描绘乡村的小说中都能够体现。当市场经济的浪潮席卷人性的所有角落的时候,范小青的笔触又从乡村转移到了城市。她当时在苏州的一所大学任教。稳定的社会角色给她思索社会进程的机缘。她写《城市片段》,将事业放得很细微,却很深邃。而如今的范小青,不仅仅是一个作家,而且还是官员,混迹于社会的各个阶层中。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虽有《女同志》这样伸向官场的现实主义创作,又能够保持着一份有关纯文学的热忱。在嘈杂的文学浮躁之风下,范小青的思考依旧不着不从,不即不离,不折不扣。
因而,当我们对范小青一路走来的文学路途有了一个印象,就不难理解她这次的新作《香火》会给人几多惊喜。《香火》叙写了一个在寺庙里当香火的少年,他半为和尚半为俗人,他经历了特殊的历史时期,以出世之眼入世地看世界,满目荒唐、滑稽。小说专注于日常生活,游离于重大历史现场之外,行文戏谑,貌似解构实则重建。这一点,从香火被命运和历史左右到逐渐掌握自我和周围的世界,即为明证。如此虚实相生的写法,只有范小青,唯有范小青。
在当代文学殿堂上,巨匠林立。历史的淘洗我们谁也不能定夺,但是就现在来说,如果热络扎眼的类型小说或者安宁寂静的自我欣赏都让人无法亲近,范小青,这个游离于虚实之间,入世又出世的女人,或许可以提供一点惊喜。(周纪元)
范小青:我想写一种敬畏之心
见习记者 韩双娇
记者:您曾经有在地方政府挂职的经历,也写作过有关官场的小说,现在又是作协主席,“官场”对你最大的影响在哪里?
范小青:最大的影响就是对“人”的进一步再进一步的了解、理解。作为官员,其实我的工作很累,但是觉得自己很富有,积累了许多“财富”,对人生也好,对今后的写作也好,都是很珍贵的。
记者:在现有的当代作家中,您对谁的作品比较关注?在已经成为历史的作家中,谁对您的写作影响最大?
范小青:当代作家关注的作品比较多,不能尽数了。逝去的作家中对我影响较大的是汪曾祺。他的写作方法对我影响很大。
记者:王安忆、严歌苓等与您同时代的作家的作品,很多被改编为影视作品。您也有作品被改编。文学作品和影视改编互动,对文学是利大还是弊大?
范小青:我的作品改编影视较少,虽然我自己也当过编剧。我个人认为我的小说不是十分适合改编的。如果写小说的人都为了改编影视而写小说,那就是弊,如果小说家坚持为写小说而写小说,那就不是弊。
记者:现在穿越、宫斗等题材的网络小说大行其道,而且创造了惊人的利润。有人认为网络文学=“文学注水肉”,作为一个体制内作家,您怎么看待网络文学?
范小青:写作主体不同,阅读对象不同,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也各有营养。无法一棍子打死。
记者:改革开放以来,财富是增多了,可我们的精神世界还是很迷茫,道德底线一次次被冲破,如最近的“小悦悦事件”。您觉得在这样的背景下,文学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范小青:文学应该起到救助人们的心灵,呼唤道德提高这样的作用。
记者:您的《城乡简史》关注城乡与底层,曾获鲁迅文学奖,但近年您的小说却多关注官场和城市,如《女同志》。您写作的内容为什么从农村、乡野转向了城市和官场?
范小青:我的写作内容不是绝对的转向,而是相对的穿插和交叉,(《女同志》是在《城乡简史》前写的)现在也仍然是这样,只要是被生活打动和启发的,只要是心灵被触动的,无论是什么内容,都会去写。
记者:您近年的新书《香火》写法不同以往,带有浓郁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在小说的后三分之一,许多故事人物已经泯灭了生死的界限。想通过这个故事和这样的写法表达什么样的精神寓意?
范小青:本来是想写一种敬畏之心的。当下社会太缺少敬畏,有些人杀一个人比杀一只鸡还无所谓。我们太需要敬畏,对生活、对人生、对生命,对许许多多的东西和一切的东西都应该是敬畏的。所以香火最后也成为一个有敬畏之心的人。
写作手法是在写作中渐渐形成的,不是事先刻意设计好的。在写作这部小说的过程中,我父亲去世了。但是一直到今天,他去世两年多近三年,我从来、始终没有觉得他走了。我想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突破生死界限。
记者:时下纯文学比较冷,即使很多中文系的学生也不会参与创作文学作品。作为江苏省作协主席,您觉得在扶持文学新人方面,作家协会应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范小青:作协应该努力打造良好的写作环境和写作氛围,给予年轻作家最大限度的鼓励和扶持,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
记者:您关注80后和90后一代人的写作吗?有人认为他们的作品既类型化,又商业化。您感觉他们的创作有哪些成就或者问题?
范小青:作为一个写作者,我也偶尔读他们的作品,特别是一些代表性的作品,主要是了解和学习。作为文学工作者,更多地关注他们的需求。可能比较重要的问题是,他们能在文学的道路上走多远,这值得思考。
记者:近些年,随着电视文化讲坛的兴起,人们开始用“职场化”、“商业化”的角度解读传统文学著作。这算是对名著经典的亵渎吗?
范小青:这是对名著经典的另一种解读,比较实用主义。也是现代社会人不能静心阅读的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