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异闻录4commu效果:人性的本真、放逐与无奈---庄子与李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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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本真、放逐与无奈---庄子与李白(五)

来源:国学网 作者:飘红

当然,一个没有法制的社会是不可想象的社会,但如果人人都能做到象庄子一样的超乎于名利,顺乎自然,那么,以德而无为之治的国度便会真的出现,法律的存在便失去了意义。在那种状况下,没有人凌辱人,没有人压抑人,没有人剥削人,更没有一种精神对另一种精神的奴役。

这就是庄子的“至德之世”,“夫至德之世,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庄子·马蹄篇》)《庄子·胠箧篇》:“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在庄子看来,封建的统治者是虚伪至极的大盗,这是对最高统治者的无情、辛辣的讽刺。“小盗者拘,大盗者为诸侯”(《庄子·盗跖篇》),天子窃天下,诸侯窃国,搞得社会“日出多伪”(《庄子·则阳篇》),“国为虚厉,身为刑戮”(《庄子·人间世篇》),使得“今世殊死者相枕也,桁杨者相推也,刑戳者相望也。”(《庄子·在宥篇》)“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庄子·人间世篇》“仁义”或“仁义之士”是他们的工具和挡箭牌,最高统治者以此作为欺世盗名、愚弄天下的手段。“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有人说庄子避世,而这一句话是庄子不躲避社会矛盾、直言拼击社会不良现象的最好证明。还要怎样的直截了当?庄子等于是在指着当朝统治者的鼻子跺脚痛骂!“虎狼,仁也!”(《庄子·天运篇》)用心良苦,苦口婆心的讽喻之中,来这么几句痛快淋漓的痛骂,使你不得不说庄子是人类灵魂、人性本真、精神自由的最好的捍卫者和守护神,是人类社会的良医,他用他那支灵活多变,潇洒恣肆而又辛辣无情的笔剖开了人类社会虚伪的外衣,直捣其内脏,不仅剥得它体无完肤,还伴随以无限痛苦的感慨和无情的咒骂。庄子是一个无比含蓄的人,从他的哲学著作采用的都是寓言、卮言、重言以及象征的手法就可以看出他的涵养极深,文笔极其委婉含蓄。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写到最高统治者的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发出了愤怒的呐喊,无怪乎鲁迅先生推崇庄子,喜欢庄子,可能都是有着相同的感悟和存在环境吧。

不仅仅帝王没有好形象,在庄子的笔下,一些为官者更是丑态毕现。在《庄子·列御寇篇》中,庄子描写了一个为官者的典型形象:“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车数乘。王说之,益车数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间陋巷,困窘织屡,槁项黄馘,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王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先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对善于溜须拍马、卑躬屈膝、不择手段而当上官的人进行了多么到位的讽刺!庄子的讽刺的笔触也伸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惠子的身上,惠上听说庄子来到了“梁”,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秋水篇》)可见权势也是扼杀人性本真的刽子手。对于庄子来说,“谨守而勿失,是谓守其真”是他人生的宗旨,也是他告诫大家要做的。这种人性的本真,就是依乎天理,即顺乎自然,抛却人世间的一切拘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于鸟语花香的境界。只要人类摒除私欲,做大自然的好朋友,循道即大自然的规律而生存,人类就会得到最终的属于人类的幸福,而整个人类就将会得到彻彻底底的解放。

陈子龙的《庄周论》对庄子的貌似超脱,实则忧愤的心情有着最精辟的论述:““庄子,乱世之民也,而能文章,故其方传耳。夫乱世之民,情懑怨毒,无所聊赖,其怨既深,则于当世反若无所见者。忠厚之士未尝不歌咏先王而思其盛,今之诗歌是也。而辩激悲抑之人,则反刺诟古先以荡达其不平之心,若庄子者是也。二者其文异观而其情一致也。嗟乎!乱世之民,其深切之怨,非不若庄氏者,特以无所著见,故愤愤作乱,甘为盗贼,岂非以圣贤为不足慕,而万物者皆可齐耶。”(《陈忠裕全集》卷二十一)。清代的陈忱也在《水浒后传原序》中说:“《南华》是一部愤书,……今观后世之群雄激变而起,是得《南华》之怒。”金圣叹多次把《庄子》和《水浒》并提,也是感悟出其中奥妙之处的。

当然,我们在此已经看出了《庄子》一书的愤世讽世情绪,那么他应该不应该算是一位具有现实主义特色的作家?那本文为什么不把他和杜甫相比,而独独把他和李白相比呢?原因是很明白的,那就是庄子不仅是个文学家,他也是个思想家,而且是一个为了解放全人类而生的伟大的思想家,他不仅深刻地揭示了人类的悲剧,或从小处着眼,揭示了社会的矛盾,更为重要的是他为人类指出了一条光明的出路,那就是他在对这个世界重重地一踏之后,腾空而起,完成了一次无比潇洒的凤凰涅磐般的飞跃,即漫游于无为虚静的美好境界,你可以说这是他找寻到的一条人类解放的出路,就是避开矛盾,修养自身的性情,使自己达到忘我的虚静之境,这样便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才不会物于物,更不会物于人,也就是不会被外物所侵害,不会受人奴役。这是庄子的养生之道:要求主体严守于内,坚决杜绝外界之“物”“相刃相靡”,只有严守于内,“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才能解除在物质世界中人类的本性得不到充分自由的痛苦。其实,这也表明了庄子对客观规律的尊重。“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受于己,而况利害乎!”(《庄子·养生主篇》)。你也可以把他的这次漫游看成是无奈的逃离,当他觉得对与自身非常矛盾的社会现实格格不入的时候,当他看到经过自己的努力依然无力扭转乾坤、回天乏术的时候,他也只有采取这种手段。他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做出了示范,其实这是对现实的一种彻彻底底的背叛,目的是最终营造出一个自己所理想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