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不足与谋翻译:顾城：深渊中的折翼天使

顾城：深渊中的折翼天使
当年发生激流岛喋血事件，又有争夺遗作《英儿》战，闹得沸沸扬扬之际，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少年，根本没有引起我的多大注意，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我不了解顾城，也不懂“朦胧诗”，正好是顾城逝世八周年之际，我在网上快速地浏览了一下他的作品，粗略地了解他的生平，得来只是一个大概的印象，还是谈不上认识。
据资料介据：“朦胧诗”因其在艺术形式上多用总体象征的手法，具有不透明性和多义性，所以被称作“朦胧诗”。始发于６０年代末、７０年代初，进入８０年代以后，在诗坛乃至文学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终给我们的当代文学史带来了一次深刻的思想变革。我读过北岛和顾城的诗，觉得“朦胧诗”与其被看作是一个诗歌流派，不如看作是一种文学思潮，好象不脱“现实主义“的底色，注重于批评和重建。试看北岛在《回答》中就大声宣称：“告诉你吧，世界 / 我--不--相--信—你！”他在《宣告》表现了自已的愿望：“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他期待“从星星的弹空里，将流出血红的黎明！”，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感受到诗人在苦痛和无奈中，却有着一份执着的追求，在痛苦的呼号中有着无声的希望和快乐。且看看顾城的名篇《一代人》可能更直截了当：“黑夜给我黑的眼睛 /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题目很大，诗却很短，细细赏玩，整整一代人，在黑夜中摸索，寻找光明的情况，简单两句就跃然纸上，那是个怎样的年代？黑暗！那又是一代怎样的人，摸索？无限的想象空间比黑夜还辽阔，比光明还诱人。
可以看出许多朦胧诗，虽有朦胧之名但触角却深入到现实的敏感地带。带着反思，偏爱作理性的的思考，和对人性的挖掘，或对人生的讴歌和辫达，象一个不和楷音冲破沉闷的音网，又象一声号角吹动心灵的帐幕。怀疑、思考、探索、寻找、“朦胧诗”从开始就注定是多灾多难。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找到了实现其自我价值的最终途经，这个位置就是作为“历史的见证”。因此，“提供历史的见证”也就成了“朦胧诗”的最终主题。有不少论者认为现代诗的高峰在三，四十年代，但单论思想和深度，朦胧诗所达的层面和程度可能早超过了早期的诗歌之上。我忽然爱上了朦胧诗，难道更应了那句话：朦胧是美和迷人的？但这种朦胧并不是风花雪月式的情调，也不是浅唱低吟的呢喃！
诗是最有灵性的东西，不但写诗，就是读诗也要讲点灵性，所以诗人往往是最有才情的人。才情不同才华，好多时候才情是天生，是人力不能及的；才华可以是后天的，是人力可及的。诗人的思想及想象多是天马行空式，行云流水般，或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带点飘忽而虚渺；不食人间烟火，游离在尘世之外，所以诗人也多是怪人。顾城更是其中较突出一个。
在思想上，他是超然出世，神游物外，保持着一个心智不健全者的纯净和天真，他的世界里可能只有自然和诗，只容纳思想和色彩，而没有任何人。他拒绝长大，拒绝成熟，拒绝现实，读他的作品，总觉得充斥着那种未经污染的纯洁和童真，不现实的浓厚梦幻感的想象和情调。同被视为朦胧诗双壁，北岛是冷静而理志，作品中总有种令人痛并快乐着的感觉，有着悲壮的撼人美感，但顾城的作品，美丽而忧伤，很象一个多愁善感，追求真善美的唯美主义者精采的内心独白。一个是现实的重现，一个是梦境的营做；一个清醒，一个沉迷；一个冷静，一个纯真。顾城在表露现实之余，更乐于描绘、刻画、陶醉，和活在自已苦心经营，那个梦非梦的精神国度里。他是自然之子，错落凡尘，注定和尘世格格不入，必然要痛苦和受罪。如果将他的“你”改成“我”会相当有趣：“一会看你 / 一会看云。 我觉得 / 我看你时远 / 我看云时近。”
作为一个重要朦胧诗人，顾城是悲情的还表现在感情上，作为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人对爱的理解和对待生活的态度。有外国文学评批家对英国浪漫主义三剑侠说过这样的话：“有谁知道在这些美丽动人的诗篇下面，流淌着几多被抛弃的无女性的眼泪。”顾城是一个长不大的人，他只想被人宠着，爱着，包容着，而从没有想过自已要承担责任。用谢烨的话说：“整天就像养着一个大孩子。”他选择“隐居”在一个荒岛，过着近乎原始的生活，种菜、写诗、贴近自然，看似极浪漫美丽，富有田园风光和异域情调，但与世隔绝的孤岛却经不起现实的风雨冲涮，。他幻想着在这个荒岛建立自已的女儿国，他爱谢烨，却在岛的另一边和一个叫英儿的女人同居，他连自已的儿子也不能忍受，不得不寄养别处。幸福在这里被拗曲渐变形。对于这段情和经历，事后写入了一本有名的《英儿》中。最贤惠的妻子也不可能长期忍受丈夫的怪行和不长大。后来有人追求谢烨，谢烨决定离开顾城，没想到回岛取物件时，却被顾城用斧头死。随后顾城自杀。对于这个结果，多让世人震惊，谁会想到顾城这个“童话诗人”，会对妻子举起斧头？整个事件中最可悲可怜的是谢烨，她付出了许多，受了许多苦，最后还用自已的生命，作了顾城神坛上的供品，不知道她有否后悔？有否认为所托非人？又或者她是无悔？愿芳魂和诗魄从此脱离苦海。
时光匆匆，我们回顾这段历史，仍然有着许多的迷茫和不解。可能这永远是一个难解的迷，就象顾城的朦胧诗篇一样。激流岛上的激流，本来应是因为诗情的，谁想到最后竟会是鲜红的血？顾城，顾城，你这个折翼的天使，不知在自由的天堂里，你的诗情还可以随意展翅吗？在这短暂的人世，你遗留下许多美丽的诗篇，更主要是一个破碎和悲惨的故事。我想起一句曾很流行的话来：中国，还有几个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