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丹厦房产:奥古斯丁的三位一体思想

浅谈St.Augustine的圣三论思想

前 言

三位一体（Trinitas）的道理是教会信仰最核心的教义，也是所有信理中最深奥难懂的。当代伟大的神学家卡尔-拉纳说：“假如天主教信仰有什么绝对奥秘的话，三位一体的奥秘便是最根本的奥秘。”虽然在《圣经》里并没有直接出现这一称呼或词语，但它确实是道成人身的天主子耶稣亲自启示给我们的道理和教义。这可从圣经经文和耶稣的生活中看出。在以犹太教（一神教）为背景下天主教会刚出现之时，当时的宗徒们也没有直接去宣讲三位一体的道理，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他们的信仰宣认或书信，清楚的看出他们继承了耶稣基督对有关天主圣三的启示。然而，三位一体信仰的真正确定和词汇的出现，却是在后期诸多教父的反省与努力下达成的。其中最为著名的有：圣犹斯定、圣依肋内、戴尔都良、奥力振、圣亚大纳削、圣巴西略、圣额我略-纳祥、圣额我略-尼撒、圣奥斯定（St.Augustine）等。其中，St.Augustine的圣三论思想具有集大成和里程碑的作用。本文愿意从四个方面：St.Augustine的生平（一）、圣三论的特点（二）、圣三论中的两个类比（三）、圣神的生发（四），去阐述和分析St.Augustine的圣三论思想。

一、St.Augustine的生平

St.Augustine(354—430年)生于北非努米底亚省的塔加斯特小镇上（现位于阿尔及利亚境内）。家庭体面但不富有，父亲是外教人，母亲Monica却是极为热心的教友。他在罗马教育制度下受到良好的教育，先后在家乡马德拉城的文法学校和迦太基的修辞学校学习文学、语法、修辞、逻辑和哲学。年轻的Augustine好学、任性、狂热、沉迷于享乐，并成为摩尼教热诚的追随者，前后长达九年。在他母亲Monica不断的祈祷之下，天主亲自干预了他的生活。一天，当他在花园散步时，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拿起来，读吧！拿起来，读吧！”他急忙翻开身边的圣经，只见圣保禄宗徒的训诲，“行动要端庄，好像在白天一样，不可狂宴豪饮，不可淫乱放荡，不可争斗嫉妒；但该穿上主耶稣基督；不应只挂念肉性的事，以满足私欲。”（罗13:13-14）387年的复活节，34岁的Augustine在圣盎博罗削主教手中接受洗礼，正式成为一名基督徒。从此之后，他为了维护天主的真理不遗余力，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一生的著作浩如烟海，其中最为国人知晓的有《忏悔录》、《天主之城》等作品，关于圣三的道理，他花费了17年的功夫，专门写了一部《论三位一体》（De Trinitate）[1]。它被学者们公认为是理论水平最深的一部，代表了St.Augustine神哲学的巅峰，也是整个教父哲学理论的巅峰。它既是神学著作，又是哲学和心理学著作；其中许多的思想，对后世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二、St.Augustine圣三论的特点

St.Augustine的圣三论为教会圣三神学开创了一个新纪元。在他之前，教父们对圣三论的阐述多以父、子、圣神的关系为出发点，而非从天主的本质入手。St.Augustine却扭转这一方法，他以唯一含三，单纯的从天主性为出发点，来阐述自己的圣三论思想，并彻底的推翻了附属论的学说。

至于圣三，St.Augustine不以天主的本质或属性来划分三个位格的不同，因为这会导致三个天主的出现；他却采用了关系的范畴和角度来看圣三，指出圣三的关系是不变的，在彼此的对应中彰显出三个不同的位格。其中，他还运用人内在心理的因素，来表达天主圣三的奥迹。

在“圣神生发”上，St.Augustine为了解决三位一体关系的问题，他指出圣神是由圣父、圣子所共发的。他的“和子句”（Filioque）这一说法，是之前圣三论上从来未曾出现过的，这也就引起了后来东西方教会在圣三论上很大的争论。

St.Augustine圣三论的另一个特点是，他尝试引用了一些图像讲出圣三奥秘的意义，他时常采用人的灵魂或认知功能来表达天主圣三的运作或天主圣三的奥秘。

三、St.Augustine圣三论中的两个类比

三位一体的天主既是一又是三，这让人的理智难以理解，因此St.Augustine在他的著作里运用了很多类比的方法来说明天主的一而三、三而一的特征。单单在《论三位一体》一书中，就有不下二十个类比[2]。本文主要介绍他的两个类比，即关系中的爱情模式和人的心理官能因素。

St.Augustine在《论三位一体》的前几章中，阐述了圣经中三位一体的观念；之后，他便开始以“身为子之父”（paternity）及“身为父之子”（filiation）之间的位际关系来讲述圣三内的爱情模式。他说：“爱有三个要素：爱者、被爱者、爱情……一个人的灵魂爱其朋友的不就是其灵魂吗？因此有三个要素：爱人者、被爱者、爱情。”他解释为父是去爱的一位（Lover），子是被爱的一位（Beloved），圣神是父与子之间相互交流的爱情（Love）。对于这一类比东方教会提出了很大的异议，因为不是本文要探讨的内容，所以在此我们不予详述。

St.Augustine花了最大篇幅来讨论的，并在圣三论历史上产生根本性影响的类比，却不是这一类比，而是有关人的心理官能因素的类比，即心灵在自我认识时的记忆（memory）、理智(intelligence)、意志(willing)的“三位一体”。 在《论三位一体》的第四卷里，他开始提出心灵的记忆、理智、意志的类比，第十卷谈得更为详细，在第十四卷里又一再重复。这个类比要表达的意思是，心灵总在永不停息地进行自我认知活动，其中既有理理智，又有记忆，还有意志，这三者相互区分，但又都是心灵本身。在第十卷里，St.Augustine分析了心灵在进行自我认识时既有理智，又有记忆，又有意志，且认为这三者相互区分，但又都是心灵本身之后，他说，这三样东西，即记忆、理智、意志，不是三个生命，而是一个生命；不是三个心灵，而是一个心灵；也由此可知它们不是三个实体（substance），而是一个实体。

St.Augustine主张，圣父如同人在记忆中，包括整个丰富的生命。类比的说，圣父以记忆涵盖着无限丰富的生命，祂就是根源。如同人的精神靠着记忆，创造一个内在言语或思想一样。天主父是因为精神的根源，由祂便产生了一个内在的言或肖像。意即，由父产生了一个内在的、完全表达自己的言语——天主子。结果是，父在子内，完全认识了自己。按照St.Augustine的这一类比，意志是人精神生活合一的力量，因为力量运用在天主圣三身上，就是父和子借着意志、相互合一的爱，发生圣神。St.Augustine的这一心理类比虽然避免了三神论的危机，但却有可能助长天主单一性的形式论观点。挽救了一体性，却失掉了位格上的三重性，这不能不说是他这一类比的局限性。

四、圣神的生发

“圣神的生发”是有关圣神起源的问题。St.Augustine在他的圣三论中还确立了生育和生发的不同，即圣父与圣子的关系，和圣父与圣神的关系，以及父子与圣神的关系。St.Augustine认为，圣父是唯一的本源或源头，圣子与圣神都受生于圣父，前者是受生，后者是受发。圣父赋予圣子能力发圣神，意即，圣神是透过圣子发自圣父的，在创始或起源的意义上，圣神是发自圣父的。为St.Augustine而言，任何对圣神发自圣父及圣子的否定，“犹如发自单一本原”（tanquam ab uno principio）是会违背天主的一体性（《论圣三》5.14）。[3]圣子被视为圣父的行事者，与圣父平等的生发具有天主性的圣神。圣子所作的不是独立的行动，而是必须透过“圣父的馈赠”才能发生，一如祂的天主性是衍生自圣父一样。所以，圣神的受发并非独立的来自圣子，而是圣子连同圣父一起形成单一的共同本原（co-principle），去生发圣神。

但是St.Augustine这一观点，为东方教会的神学家们是不能接受的，“和圣子”（圣神由父子共发）暗示了圣子在生发圣神上是与圣父平等的，他们反对St.Augustine的“父子形成同一个本原”的说法。他们认为“父子共发圣神”的这一说法相反了天主一体性的信仰（这也就是后来东西方教会大分裂的其中一个因素）。可是，St.Augustine本人却没有这样认为，St.Augustine在其著作中非常清楚的，说：“父是神，子是神，圣神是神，他们一起却是一个神。”[4]并且St.Augustine还强调说，圣父、圣子、圣神是完全处于平等地位。在三位一体中没有先后和高低的分别。

结 论

在本文结束之前，我们应该向St.Augustine献上最真诚的敬意，他早就虔敬地意识到三位一体的天主根本上是不可知的奥秘。在顾及到人的言语和思想的局限性时，St.Augustine这样说：“由于父非子，子非父，圣神——被称为天主的恩赐——即非父亦非子，必然就有三位。因此，‘我与父原是一体’若10:30是以复数来说的。但当问到‘三个什么？’我们人间语言的贫乏就显露无遗了。然而以‘三个位格’所铸之程式，并非为了予以全然的解释，而只是为了不致被迫缄默。”（《论圣三》5.10）[5]

最后，St.Augustine在其著作《论三位一体》第15卷中，承认所有的类比，都不能达到对天主的本体的认识，只能模糊的、比喻性的加以寻求。对于三位一体的信仰，人们只能怀着虔诚之心，在《圣经》的指导下，相信和承认天主的奥秘不是人的理性所能测度的。最后，St.Augustine以一篇谦逊的祈祷文来结束了他对圣三的探讨，他这样祈祷说：“主啊！唯一的天主，三位一体的天主，在我的著作中，一切出于你而说出来的，但愿能承认那属于你的‘三位’，任何出于我而说出来的，但愿你和你的‘三位’能原谅。”[6]

在St.Augustine离世之后，圣三神学在有关位格的语言上，很快的开始迈向精确，并得到显著的发展。St.Augustine在圣三论上的影响和贡献是深远的，一直到今天，历久不衰。

2011-11-1

[1] 《论三位一体》（中文版本）周伟池 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出版。

[2] 参见《论三位一体》周伟池 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出版，第12—13页。

[3] 参阅《三位格的天主》欧柯林 著，黄淑珍 译， 香港慈佑出版社2007，第172页。

[4]《论三位一体》周伟池 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出版，第429页。

[5] 参阅《三位格的天主》欧柯林 著，黄淑珍 译， 香港慈佑出版社2007，第174页。

[6]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