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屑病能不能从事教师:进入古典音乐之门有多“难”?(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06:07:07

                         进入古典音乐之门有多“难”?

                                                                    (上)

    长久以来,古典音乐入门成为许多希望提升自己“品味”的人们的难题,但是这件事到底有多难?说实话,还真不好说。在我认识的人中,有的经过十几年时间,却仍然还在门外徘徊,或者还在最初听到的小品曲目上打转;有的只经过了三四年时间,竟然已能够从早期到现代通吃了,尽管这样的例子不算多,但毕竟在我的身边出现了。可见进入古典音乐之门对有些人挺难,对有些人则不算太难,而难在哪儿,易在哪儿,就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了。

    当然我不否认,入门的难与易,同对音乐的感悟能力有关,但感悟能力,却在不小程度上受思维模式以及由之而生的行为方式的控制,而保守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方式导致了固有观念的形成,结果就是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采取不自主的排斥态度。当你遇到一部古典音乐作品时,例如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就会不由地以怀疑的心态问自己:“……‘E小调’,还‘小提琴’,我能接受吗?!”之后很快地做出否定的回答,进而放弃了对它的了解,这样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方式,会使你永远驻足于古典音乐甚至更多事物之外,最终与它们失之交臂。那么,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思维模式和行为方式呢?如果大胆地拿过来听一下,或许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这或许就是你入门的开始——说起来,这首协奏曲还是我自己的入门曲目呢!

    至于人们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保守的思维模式及行为方式,恐怕是因为缺少尝试新事物的勇气,或者对未知的事物缺少好奇心的缘故,这便导致了人们通常对越熟悉的东西越容易接受,对越不熟悉的东西就越不愿意接受,如此一来就掉进了一个悖论里,以至于让人们所知的永远就是那么多,所不知的永远不知道。陷入这个悖论之中,损失的不仅是放弃了对所不知的东西的了解,并且还放弃了对已知的东西的进一步认识——因为人们自认为已知的东西,往往并未得到彻底的了解,而人们所不知的东西,往往又能够促进对已知的东西做出更深刻的认识。比如说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谁都熟悉末乐章的合唱《欢乐颂》,但是如果你再了解到席勒的诗歌原作的真正意义,进而了解到巴赫的众赞歌对贝多芬的创作所产生的影响,又进一步了解到作为渊源的文艺复兴时期宗教音乐的因素,那么通过对这些原本你不太熟悉的知识的了解,便会使你对已经熟悉的《欢乐颂》产生出一个全新的认识,并为你从整体上理解《第九交响曲》全曲奠定下更加坚实的基础,说不定,还可以顺便捎上对《庄严弥撒曲》的初步认识。

    从根本上看,保守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方式,及由此导致的固有观念,是我们的教育方式造就的,我们不必回避这样一个问题,即受过国内教育的人,通常很多方面的思路都在一定程度上被阻断了。我有一位学习广告设计的朋友,到了法国之后事业非常不顺,其设计的思路始终无法打开,不能做到自由通畅,总是徘徊在固有的套路之中,这一方面是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而另一更重要的方面是由于之前受到国内的教育太多了。关于这一点,就说来话长了,本文不可能花更多的篇幅去讨论。然而,了解到我国教育的缺陷之后,对于每一个受过这种教育的人来说,就应该花些力量去做一些弥补,而不是任由自己的惰性支配自身,像欣赏音乐这件事,就更需要冲破一切束缚,因为音乐本身是完全自由、无拘无束的,而保守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方式恰恰与之相矛盾,所以,欣赏音乐首先要做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来听听。

    不过,当你听过一首音乐作品之后,如果确实接受不了,或者不知所云,也并不奇怪,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或许并不是由于你缺少所谓“文化素养”,这涉及到对音乐的认识问题,从根本上说,仍然是一个思维模式的问题。对很多人来说,对于事物往往都抱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认知方式,所以对他们来说,听音乐最大的障碍可能就是这种艺术形式的抽象性,不像文学作品或绘画、雕塑作品那样可以摆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他们总会不停地问:“这段音乐描写了些什么具体的东西?”这无异于在听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的时候问:“这部作品描写了作曲家在田园里都干了些什么?”,说实话,如果死抱着类似的问题不放,恐怕就很难在古典音乐欣赏方面有实质性的进展了,要知道,音乐可不是讲故事。

    其实,当年海涅说的那句话:“语言停止的地方,就是音乐开始之处”,对于欣赏音乐还是挺有参考价值的,这句话中的“语言”二字,指的应该是对情感的表白和对思想的阐释。相信任何人都有对自己所经历的情感无以言表的时候,或者对自己的想法无以言传的时候,音乐在此刻就派上了用场,于是,勃拉姆斯为母亲的去世谱写了《德意志安魂曲》,瓦格纳为自己的思想构筑了宏伟的《尼伯龙根的指环》,我国一些少数民族的对歌,在很大程度上也具有近似的因素。还记得美国作曲家柯普兰在《怎样欣赏音乐》一书中曾说过这样的话:“所有的音乐都有表现能力,有的强一些,有的弱一些,所有的音符后面都具有某种涵义,而这种涵义……构成了作品的内容。全部的问题可以用下面的问答式简单地加以说明:‘音乐有涵义吗?’我的回答是:‘有的。’‘你能用语言把这种涵义说清楚吗?’我的回答是:‘不能。’”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欣赏音乐的过程本质上就是一个体验情感或体验思想的过程。

    还有,听音乐的习惯也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就像我的一个朋友,只对旋律性强的音乐容易接受,例如肖邦的钢琴独奏作品,或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协奏曲,而对旋律性差一些的音乐就难于接受,例如斯克里亚宾的晚期钢琴音乐,或德彪西的印象派钢琴音乐。不可否认这是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似乎在很多人看来,音乐就等同于旋律,没有旋律就不成其为音乐,我基本可以断定,正是由于这种偏颇的认识导致了一种听音乐的习惯,即在听一部作品时,总期待从中“提炼”出某个明确的、甚至让自己可心的旋律来,如果没有就会大失所望。之所以不少人只能让自己的欣赏水平停留在小品级的作品上,或者停留在某几位作曲家的身上,恐怕就是由于这个缘故造成的。因为大型作品中总会存在一些他们所不习惯的、旋律感不够丰富的地方,甚至会出现不和谐的因素,例如在听舒曼的钢琴套曲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不够旋律化的段落,在听马勒的交响曲时,也总会遇到许多不和谐之处,倒是类似小提琴家克莱斯勒创作的《爱之悲伤》和《爱之欢乐》之类的小品更加保险一些;而全部作品都能保证充满了让这些人获得满足的旋律,同时又在风格上与他们投缘的作曲家,又能有多少呢?

    同理,思维模式的固化也限制了人们对不同风格音乐的接受,为数不少的人们往往只能欣赏古典——甚至不包括海顿——和浪漫时期的作品,或者只能欣赏某一类作曲家——例如俄罗斯乐派——的作品,他们总是习惯性地在巴洛克音乐中去寻找古典和浪漫方式的“诉说”,或者在德奥作曲家的作品中去寻找自己所熟悉的俄罗斯“口味”,结果到头来只能使自己停留在有限的欣赏范围之内。他们没有搞清楚一点,维瓦尔第或亨德尔不可能用贝多芬或布鲁克纳的音乐语言“说话”,贝多芬或布鲁克纳也不会让自己的音乐语言中散发出柴科夫斯基或拉赫玛尼诺夫的“味道”。曾有人问我,如何才能欣赏各个不同时期的、不同风格的音乐,我的回答是:“不断变换自己的思路”,比如说,在欣赏浪漫时期的音乐时,可以追求情感的体验和深刻的思想,在欣赏古典时期的音乐时,可以了解音乐语言在表达方式上的创新,在欣赏巴洛克时期的音乐时,可以徜徉于愉悦的感受之中,在欣赏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音乐时,可以从中体察古老的历史,在欣赏现代音乐时,可以关注于声音的色调等等。各个时期、各种风格的音乐,其实都能给我带来相应的乐趣。

    自然,一个人所具备知识的广度和深度,对于他欣赏古典音乐肯定会有影响。例如,当你读过《马太福音书》之后再去欣赏巴赫的《马太受难曲》,读过弥尔顿的《失乐园》再去欣赏海顿的《创世纪》,读过《十日谈》再去欣赏亚历山德罗·斯卡拉蒂的《格丽塞尔达》,至少在内容上,所遇到的障碍肯定就会比没有读过这些著作而直接去欣赏相关的音乐作品要少得多,而从深一层说,还可以从中更多地把握联系原著与音乐的精神实质。再如,当你了解了北欧的神话再去欣赏瓦格纳的乐剧《尼伯龙根的指环》,当你了解了古希腊神话和古罗马神话再去欣赏拉莫的抒情悲剧《双子星座》和芭蕾歌剧《赫柏的节日》,当你了解了古罗马的历史再去欣赏蒙特威尔第的歌剧《波佩阿的加冕》,或者当你了解了欧洲的风化史之后再去欣赏拉絮斯的世俗牧歌《可爱的女士玛托娜》,立刻就会有一种思路顿开的感觉。以上说的是广度,至于说深度,就因人而异了,比如说,有人想深入了解马肖与法国“新艺术”,他就要首先学习当时的历史大背景、宗教的发展、艺术其他各领域的状况,然后研究“新艺术”本身的理论,以及它与之前“古艺术”、巴黎圣母院乐派的联系,它与相关的兰蒂尼的意大利“新艺术”的差异等等;事实上,深度包括了音乐历史知识、音乐理论知识以及各种相互关联的知识,而音乐的历史与音乐的理论,在音乐欣赏中尤其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

    的确,获取音乐历史和音乐理论两方面的知识,可以分别使你具备从宏观和微观双向把握古典音乐的能力。其中,音乐历史知识至少可以让你知道,音乐的各种形式和各种风格是怎么演变的,某位作曲家的历史地位是因为怎样的开创性贡献而确立的,整个音乐发展史上都有什么作品可以成为自己欣赏的目标,等等。例如交响曲的形式是怎么在曼海姆乐派的手中形成的,奏鸣曲的形式是怎么从D.斯卡拉蒂的单乐章发展到C.P.E.巴赫的三乐章的,洛可可风格是如何将巴洛克风格与古典风格衔接在一起的,贝多芬为什么是浪漫主义的开创者,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可以从音乐历史中找到答案;而且个人认为,如果自己没有太强的偏好和倾向性,从音乐历史中选择作品来欣赏,是比较保险的一种做法。在这里,我建议至少看三本由欧洲人(也包括美国人)自己编写的音乐历史书,我的经验是,人家自己写的史书往往更关注于历史的全面性,尽管每个作者各有侧重,而我建议至少看三本,就是为了通过相互参照,将这些“侧重”相互弥补,以构成一个比较细致的历史脉络。

    或许对音乐历史方面的摄取并不是件太难的事情,至少在我看来比音乐理论方面要容易一点儿,所以不妨先从这方面入手。然而,学习音乐理论知识,是对欣赏音乐的更高要求,很难想象,如果连“快板”、“急板”、“广板”、“行板”、“柔板”等速度或表情标记都不明白是啥意思,也不清楚像“卡农”、“赋格”、“奏鸣曲式”、“呈示部”、“发展部”、“再现部”等之类的基本概念是怎么回事,如何才能深入细致地了解音乐?其实,学习一些音乐理论知识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许多人对音乐的困惑,它通过对音乐本身的分析,可以让人了解音乐的结构、内容、风格之间的关系,某一种形式的音乐诞生的根基及其发展的规律,某种技法会产生出怎样的情感色彩或音响效果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相信通过这样的解答,就不会有人再去追问“这段音乐描写了些什么具体的东西?”这样无聊的问题了。在这里,我想起马慧元女士在一篇杂谈中所说的:“……在音乐终止之际,语言可以站出来伸出援手”,这里的“语言”二字,个人觉得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理解为“音乐理论知识”。如果说,海涅的那句充满浪漫色彩的话“语言停止的地方,就是音乐开始之处”可以将人引入音乐之门,那么,马慧元的这句充满理性的话,则可以将人引向音乐的更深处。

    进入古典音乐之门,真的很难吗?实际上,难与不难,就看自己的把握了,而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花些时间静下心来去学习,倒的确是十分难的一件事情,这或许是进入古典音乐之门的最大障碍。而我们这个浮躁的社会所生出的另一种倾向,即将古典音乐当做“提升品位”的颇具功利色彩的时尚,最终会让人们远离真正的音乐。“如果没有音乐,生命将是一个错误”,这话虽然绝对了点儿,但却道出了音乐在人类文明中的至高地位,我在这里提到尼采的这句话,并非是为了将古典音乐放到“神坛”上面去,相反的是,我认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音乐与生命乃是一体的,它属于我们每一个人,并且像我们每一个人那样平凡,也正因如此,它才拥有至高的地位,成为人类文明的象征。所以,让我们不要远离真正音乐,要把它装在心灵的最深处,而不是仅仅将它当做炫耀虚荣的装饰。

    以上我谈论了自己对于古典音乐入门的一些粗浅认识,当然,这些仅是我的个人看法,其中会有正确之处,也会有不妥之处,所以仅供大家参考。下面我想就相关的内容提出几个小问题,并说一说我自己的想法,最后,我还将再举一个朋友音乐入门的实例。

一定要从交响曲进入吗?

    对于还在“门外”的人来说,一提到古典音乐,大多首先想到的就是交响曲,原因是此类形式的古典音乐被介绍得最多。而实际上,人们所熟悉的四乐章交响曲,从18世纪被曼海姆乐派确立到今天,也就不到三百年的历史,更何况进入20世纪之后,这种形式就不太时兴了,所以如果不算上最初的意大利式的三乐章交响曲,四乐章交响曲风行的时间实际上不过二百年。

    在这二百年间,创作交响曲的作曲家从约翰·文兹尔·斯塔米茨开始,我们可以列举出的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的,也就有数的那些——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柏辽兹、门德尔松、勃拉姆斯、舒曼、布鲁克纳、马勒、斯克里亚宾、圣-桑及民族乐派的柴科夫斯基、西贝柳斯、德沃夏克,还可以算上生活在20世纪的米约、肖斯塔科维奇、普罗科菲耶夫、斯特拉文斯基、施尼特克等,也就大约二十几位的样子。

    一部漫长的音乐历史,如果从格里高利圣咏的编纂算起,交响曲的历史不过是其中的十分之一,交响曲作曲家的比重就更小了,也就是说,大量的音乐作品都是交响曲之外的。所以如果仅仅把眼光盯在交响曲身上,无异于将自己的欣赏内容局限在很小的范围内,对于入门者就更不可取了。其实,即使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这样的作品,都未必适合入门使用,倒是像莫扎特的《长笛与竖琴协奏曲》比它更适合;这样的例子很多,例如维瓦尔第的《四季》也是不错的入门曲目,或者前面提到的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也可以。

    即使有人觉得,对他来说入门时听《“命运”交响曲》没有问题,那么如果换成另一位作曲家,比如说勃拉姆斯,恐怕就得换个路数了,因为他的交响曲在表达上不像贝多芬的那样直接,倒是他的《单簧管五重奏》或《圆号三重奏》更适合入门时欣赏。事实上,我的朋友中有不止一位对我说,勃拉姆斯的这两首室内乐作品比他的交响曲“好听”,更容易接受——这里的“好听”指的是旋律性强,这对于入门者来说是必要的。

    所以说,是否要从交响曲入门,可以因人而异,如果你一开始不想听交响曲,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听,可以听一听协奏曲,或者听一听室内乐。

一定要从所谓“著名”作品入手吗?

    人们通常说的所谓“著名”作品,指的多为因常听到或因常被介绍而广为人知的作品,其中有部分确实历史地位很高,有部分却属于没有什么历史地位的,前者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皇帝”协奏曲》、《“月光”奏鸣曲》等,后者如一些小品类的乐曲,例如托赛里的《小夜曲》、巴达捷夫斯卡的《少女的祈祷》、安德森的《打字机》之类的;另外,约翰·施特劳斯家族圆舞曲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古典音乐中的通俗曲目,但并不适合作古典音乐入门。

    在这里,我并没有贬低音乐小品或约翰·施特劳斯圆舞曲的意思,而是想说,能够接受这些作品,并不等于真正了解了古典音乐,而以这些作品入门,极有可能会使你的欣赏口味停留在此类作品上,而一旦听觉形成固有的习惯,就很难深入到真正出色的、却让你的听觉不习惯的作品当中了。这不是危言耸听,人的“耳朵”是有惰性的,如果一开始就形成某种习惯,在今后是很不容易改变的。

    古典音乐入门,还是应该从历史地位高的作品入手,当然,同时必须是自己容易接受的曲目。历史地位很高并且又非常“著名”的作品自然是很好,比如说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但是如果在此类作品中刚好没有碰到可以引导你入门的曲目,那么不妨将目光转向历史地位很高却“非著名”的作品。我们还可以举前面提到的勃拉姆斯的例子,在这位作曲家的作品中,恐怕被提起最多的就是他的四首交响曲了,这四首交响曲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著名”曲目,而尽管他的《单簧管五重奏》和《圆号三重奏》的历史地位很高,在室内乐中为首屈一指之作,但却并不广为人知,因而可谓“非著名”,不过事实证明,这两首室内乐作品却比四首交响曲更适合初听勃拉姆斯的人,而且也比较适合入门者。

    这里还可以举一个舒伯特的例子。他的《“未完成”交响曲》非常有名,但是也许他的《弦乐五重奏》更容易被接受,这首室内乐作品并不为很多人所熟悉,却非等闲之作,可以说是同类作品中最顶级的,历史地位自然也是高得不得了。还有舒伯特的《岩石上的牧羊人》,一首以单簧管和钢琴伴奏的女高音独唱的艺术歌曲,它的声音之美和旋律之美,可以打动每一个人的心,作为声乐作品的入门曲目,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十大交响曲”、“十大钢琴协奏曲”、“十大小提琴协奏曲”之类的排行榜,之后会产生一个误区,认为凡是这里面提到的曲目都适合做入门,然而错了,它们中有些可以,有些却不适合,而哪些适合,哪些不适合,也要因人而异。

 

一定要从古典浪漫时期开始吗?

    前些日子与朋友聊天,无意中提到巴洛克音乐作为古典音乐的入门曲目其实挺合适,首先是旋律性强,其次是轻松愉悦,再次是没有太多沉重的背景。还记得,有一次我在家看拉莫的《双子星座》和亨德尔的《朱利奥·凯撒》DVD的时候,我妈妈偶然间看到了,说非常好听,并跟我看了很久,当时她又提到年轻时看威尔第的《茶花女》的感受,按照她的直觉,拉莫和亨德尔的歌剧中的美声,要远比19世纪的意大利美声好听得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想把听音乐当成一件较劲的事情,他们往往更希望在音乐中寻找快乐,而不是痛苦,对他们来说,维瓦尔第的《四季》肯定要比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容易接受。不过,前面说巴洛克音乐可以作为古典音乐的入门,并不意味着让入门者只听巴洛克音乐,我恰恰认为,如果想深入地了解音乐,就必须各个时期的曲目都要有所涉猎,这样才能保证均衡地接触到各种音乐风格。

    在我的认识中,巴洛克、古典、浪漫是三个并重的时期,应该同等对待,而人们原先往往把重点都放在了古典时期的海顿之后至浪漫时期的作品上,最多涉及部分印象派的作品,这显然是有所偏颇的,也不是我所鼓励的。而中世纪、文艺复兴和20世纪现代派的作品,对于一般的音乐欣赏者来说,则主要是作为这三个时期的延伸,可以有所涉猎,但可不作为重点,除非有特别的兴趣。

    我觉得,如果能同时在上述三个重点时期中各选择三四部作品来听,将会取得比较好的效果。举个例子来说,假如现在我选择自己的入门曲目,我会在巴洛克时期中选:科雷利的“三重奏鸣曲”中的任何一首、亨德尔的作品6号“大协奏曲”中的第10首“D小调”或第12首“B小调”、巴赫的《音乐的奉献》中的“三重奏鸣曲”、泰勒曼的《A小调组曲》,在古典时期中选:海顿的《“皇帝”弦乐四重奏》、莫扎特的《长笛与竖琴协奏曲》、贝多芬的《“皇帝”钢琴协奏曲》、舒伯特的《岩石上的牧羊人》,在浪漫时期至印象派中选: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柏辽兹的《哈洛尔德在意大利》、勃拉姆斯的《单簧管五重奏》、舒曼的《交响练习曲》、德彪西的《长笛、中提琴与竖琴的奏鸣曲》等。我相信,这些我所钟爱的曲目,也将会得到很多人的喜爱,会成为出色的入门“引导者”。

    在这里顺便聊几句我自己听音乐的路程,那简直可以说是个“特例”。当初,我在接触了贝多芬、门德尔松、巴赫等作曲家的音乐不久,就开始读一些音乐史书,随后便一头扎进了1600年之前和20世纪,在古代的音乐和先锋派的音乐中遨游了好几年,之后才又降落到巴洛克、古典、浪漫这三个时期。说实话,这个过程有趣极了,但也相当费时间和精力,如果非知音者,我绝不鼓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