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看新闻三国志11张绣198开局:读书掇存（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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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启康
（299）旧时梨园正规科班收徒，入科的学生家长需要订立契约。如1904年叶春善成立的喜（富）连成科班的入班契约：契约系用红纸摺，外面书写“关书大发”四字，摺内文曰：“立关书人×××，今将×××，年××岁，志愿投入×××名下为徒，习学梨园生计，言明七年为满，凡于限期内所得银钱，俱归社中收入。在科期间，一切食宿衣履均由科班负担，无故禁止回家，亦不准中途退学，否则由中保人承管。倘有天灾疾病，各由天命。如遇私逃等情，须两家寻找。年满谢师，但凭天良。空口无凭，立字为证。立关书人×××画押。中保人×××画押。年月日吉立。
（300）日伪时期，阿英（钱杏邨）在上海坚守文艺战线，出版杂志，编写剧本，宣传爱国主义，日寇汉奸和所谓国民党地下组织对之恨他入骨，联合围攻，悬赏缉捕。后来他应陈毅将军的电邀，到苏北、皖南参加了新四军的文艺宣传工作。有一天，陈毅把阿英请到新四军总部去吃晚饭，谈论了许多文艺方面的问题，然后突然问起阿英，有几个儿女？阿英回答有五男一女，陈毅接着说：“这就好了，你的本钱雄厚！你不介意少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位烈士吧？”阿英被陈毅的豪迈之情所感动，一时也没说什么。
（301）俞振飞说，翁瑞午是宦门之后，家里收藏的名贵书画古玩很多，生活阔绰。他得过高人的传授，学会了推拿，手艺很绝，只要用一个拇指对准穴道下手，居然手到病除。当时有些阔佬愿意出重金包他的推拿。他白天应诊，晚上到票房“雅歌集”去唱戏。俞振飞说，陆小曼本来不认识翁瑞午，她因为身体多病，慕名找他推拿而与他相识，以后常来常往。徐志摩为人洒脱，不以为意。1931年冬诗人乘飞机遇难以后，翁、陆的关系不为徐的生前友好所谅解。
（302）1939年，马公愚在一次学术讲座作演讲，将结束时，主持人问听众，如有无问题可以提出。听众中有人举手问：“福州路书店里的书良莠不齐，有的质量极差。”问马先生有何感想。
马公愚说，我讲一个故事，算是回答吧：“从前有某甲、某乙同住一幢房子，是邻居。两间屋子是用板壁隔开的，彼此相安无事。某甲肠胃有些毛病，消化不良，经常放屁，屋子里空气比较混浊。日复一日，某甲自己也习惯了，但有一天，某乙却吵上门来，大兴问罪之师。他说：这几天，我的屋子里臭气熏天。仔细察看一下，原来那板壁有了裂缝，臭气都是从你这里通过板壁的裂缝灌到我的屋子里来的。某甲起初还不认错，但察看后，果然，这才不再强辩。涨红着脸说：“原来我放的屁已经出板（版）了。）
马公愚又补了两句话：“不出版，臭自己。一出版，臭别人。”
（303）周信芳艺名“麒麟童”的来历人所共知，他七岁登台献艺，故名 “七龄童”，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改“七龄”为“麒麟”。“麒麟童”在京剧界成了名演员，红极一时。后来在戏曲演员中也有不少人以“麒麟”为艺名的。同在上海京剧界，共舞台也有唱老生的“钱麟童”（属于二路），但他的名气不如他的儿子浩亮（钱浩亮，“文革”红人）响。浩亮小时候许多戏是他父亲传授的。50年代，上海淮剧界有文武老生“马麟童”，虽然京、淮剧种不同，但在念白和做工两方面都分别吸收了“麒麟童”的苍凉唱腔和刻画人物内心世界的舞蹈动作。上海沪剧老演员有“俞麟童”，以扮演《沙家浜》的胡传魁出名，现仍健在。至于曾在东北、连云港等地走红的“小麟童”和现在浙江的“赵麟童”都是麒派京剧老生。另一方面，人称湖南的徐绍清为“湘剧麒麟童”，蒲剧名老生阎逢春为“山西麒麟童”。（好比人称陈伯华是“汉剧梅兰芳”）
（304）“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佳人舞几回。”此为马君武讥讽少帅“九一八”时期沉迷女色丢掉东北的名诗。赵四是北宁铁路局长的女儿赵一荻，她当时是个十多岁的少女，跟张学良在北戴河策骑游泳打网球，像英国贵族闺秀。蝴蝶是军统局长戴笠的电影明星女朋友，张学良根本没有见过她。朱五是北洋政府总理朱启钤的五小姐、张学良部下朱光沐的太太，不苟言笑，外号小寡妇；张学良说自己好色，为免是非，绝不跟部下太太说笑。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当然不高兴。后来，朱五小姐的女儿是六十年代香港国语片才女秦羽，常奉母去台湾，朱五小姐那时快八十了，有一回在宴会上有人告诉她说马君武也来了。她端了酒杯走过去对马先生说：“你是马博士马君武不是？”对方说：“是的，我就是马君武。”老太太接着说：“我就是朱五。”马君武不等终席讪讪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