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湖公园改造:赞美总理的一首作协诗:汉字也被拉壮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9 14:38:09

从赞美总理的一首作协诗看民族的文化之忧

都说这年头的作协不兴采风兴接风,信不?

就说西南大旱吧。总理都千里迢迢亲临灾区视察灾情了,同在北京的作协仍是按兵不动,也没听说有西南籍或西南属的作家深入灾区采风。恰在这时,重庆作协却接到任务要给作协主席团会、全委会套会接风洗尘。于是,西南旱区一时风光旖旎:城外烈日下,焦目一片,焚心似火愁锁眉;城内华灯里,作家一堆,危襟正坐谈笑生。会完旱未去,西南灾情如故,这一堆全国一流作家却悦然作了鸟兽散,各奔各的归程去了。最终还是没有人籍会议之机或领命会议精神就近去采风。

有什么样的时代背景,就有什么样的文学作品。在这么个背景下,这首出自山东省作协副主席王兆山的赞美诗也就来得神情自若了。

西南万里赤日炎

禾稻枯焦古井燃

星空顿洒总理泪

疑是茅台落九天

看了上面这28个汉字,恐怕有人要骂我老海大逆不道,竟然将这乌合而成的28字也排成古体诗状,不尊唐诗突宋词,侮了古体诗。不过,我们可以不尊重这28个字的文学乌合,但我们还是该尊重古体诗的传统形式。尽管被人“拉壮丁”来的这28个汉字的确有辱唐诗宋词的诗歌体,我老海还是宁愿逢七回车,送给这28个汉字四次回车,使之像模像样像首诗。为啥?因为老海只是借了回车键的便利,慷了微软之慨。

现在,就让我们坐在主席台和观众席上一起参观这28个乌合之众的汉字“队列操”。

第一排的队列还算是有组织有纪律,“西南万里赤日炎”。如果你是班长,你同样能让这七个字兵站出“七言”的整齐来。第二批的后三个汉字“古井燃”就有点无组织无纪律了,没有向前头四个字兵看齐,思想出窍,开了小差,意境生硬别扭笨拙。显然,这十四个能绘能画的字兵是来替它们的班长写“西南旱景”的。

景为情抒。这位字兵班长的用兵之意很明了,后面两排十四个字兵的任务就是载歌载舞,跟重庆迎接作协“两会”的任务无二。

月朗则星稀,星繁则夜明,繁星闪闪则星空亮。在此般美丽的星空下,黯然神伤几滴失恋泪倒也无妨,若是“星空顿洒总理泪”,那就焚琴煮鹤人何肯了。这“星空”两个字兵在这第三排出了列,没向有后头的五个字兵看齐,将好不容易才由总理亲临灾区送给天下作家的好素材给糟蹋了。

糟蹋了好素材也无所谓,只要后面一排的字兵能够女娲补天,将前面21个汉字的天残地缺补填好,完成28个汉字的共同立意与共同构筑的意境,糟蹋也就不至于变成了眼球污染与文学侮辱。可这位来自中国作协的王班长,偏偏就将他的28个字兵们往眼球污染与文学侮辱方向指挥:

“疑是茅台落九天”。

如果当年仓颉造字,无意里将“茅台”二字错命名为及时雨或春雨的代名词,这28个汉字的乌合或许还勉强对得住中国人在孩提时大多都接受过的唐诗宋词的启蒙教育。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西南之旱,国家之殇。哀民生之多艰,伤水利之多憾,随便在中国找个妇孺,都知道总理弹泪甸重若山,都不会将茅台酒吟入律绝里,更不会将总理泪比作茅台酒。

然而,全国妇孺都不会干的事,贵为省作协副主席的一流作家又岂能跟全国妇孺同般认识。所以,这位字兵班长坚决不走“群众路线”,坚决不沾唐风宋骨,以一国之尊对酒中之尊,让总理泪入口回甘,醇而不辣,辣而不辛,醉人却不上头来,贵州茅台了。

这帮字兵的班长一定是常在酒场走,惯喝了酒中王。要不,也做不到在少到可怜兮兮的28个字里,艺术地镶嵌了“古井”和“茅台”两种酒名。毋庸疑,这般从酒樽酒桌上随手就拈来神来之笔的艺术功力,绝对堪当天下第一。神韵堪比脍炙人口的汶川诗章:“坟头看奥运,做鬼也幸福”。

这正是:

唐诗宋词我也会

二十八字排四队

从此天下再无诗

都因李白再生来

没人要求一个只会逢场作戏的酒鬼一杯下肚就成了游吟诗人。也不作指望。但我们总可以指望作协在作协主席铁凝说的这个“伟大而艰难的时代”里拿出一些是作品的作品吧。西南之旱里,一流作家的作品没见着,倒是如雷贯耳了被人拉壮丁的28个汉字。难道作协就真的没人愿意为西南之旱付出一点文思?难道作协里的好文字好文章也要喝上几杯古井敬上几巡茅台了才能在媒体上见光?要不,为何这28个汉字的乌合却能堂而皇之见之报端?为啥就没人愿意指出这是乌合汉字不是艺术文字?为何天下尽是“皇帝新衣”的喝彩?

如果王兆山让这28个汉字胎死腹中,或是某个主编挺身而出把它们给“枪毙”了,作协就还是我们心目中那个曾经的作协。当“坟头看奥运,做鬼也幸福”、“星空顿洒总理泪,疑是茅台落九天”这样的所谓作协诗句接踵而来了,我们就不得不怀疑现在的作协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作协?

有一个殷姓作家不会乌合汉字,也不会乌合良心。有一张都市报也是。可是,都市报被迫低头道歉,作家也被作协除名。不得不说,一个勇于打压勇敢的良心和勇敢的文字的作协,必然就是一个不耻于将尤擅乌合汉字的“拉壮丁”派作家拢于怀中,更不耻于将万千宠爱尽赐其身,使之登作协之高庙,入作协副主席的主。

这样的一个作协,必然是勇于贻笑天下大方。

这,恐怕才是中国当下最沉最重的文化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