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艳妇.txt百度云:家在广州:羊城邮市出自大悲寺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2 09:57:11

 作者:杨万翔

  我们期待亚奥理事会于7月1日批准广州举办2010年亚运会。

  作为支持广州“申亚”系列活动之一的“名城广州邮资信封”、“花城广州邮资明信片专用邮资图案”有奖征集活动,已于5月26日启动。这引发了我对旧日广州邮票市场的追忆。

  中国人的可稽的集邮活动始自1922年,标志是该年在上海成立了一个“神州邮票研究会”。此后很长一段时期,中国集邮者的队伍小而精,其主体来自洋行雇员、归国华侨以及有闲且有钱的知识分子,故而,集邮被誉作“王者之嗜”。

  后来城堡倒塌,“王者”落花流水,于是,便有如下风景闪现———20世纪50年代中期,在广州闹市区的某个巷口或骑楼底,可怜巴巴蜷着档小摊子,档主寂坐板凳抽闷烟,零沽廉价散张旧邮票。每当放了晚学,便会有学生哥在这些摊档流连,挖出悭省下来的一角几分钱选购合意的散票两三张。广州的邮票市场还未成行成市。1957年夏,“大悲寺巷时代”横空出世,“广州邮市史”的崭新一页被成百上千的中小学生合力揭开!

图①:人造卫星上天

  大悲寺巷是一条“崛头”小巷,藏匿在僻静的光塔路西段,《广州城坊志》不载,迄今寂寂无闻。专业市场的落址是一个很玄的问题,作为过来人,我至今弄不明白,广州第一个而且当时是唯一的一个大型邮票市集,何以不出在富态的西关,不出在尊贵的东山,却偏出在鄙而且陋的大悲寺巷?

  至于广州中小学生在当时集邮成风的原因却依稀可考———跟香港、澳门和南洋的密切联系本来就让广州的集邮气脉未断,而1957年夏,中国集邮公司在北京开业,一股强劲新风隐隐然拂及广州。

  由先行者无意识地在其间啸聚,至“大悲寺巷”一词成为“广州邮票市场”的代称,历时不过数月。先是短窄的大悲寺巷忽然人潮汹涌,晃眼工夫,身挂书包、手捧集邮册的发烧友竟盈溢光塔路西段。这个跳蚤市场的入市时间从晚饭后至深夜,昏黄的街灯下聚集着数以千计的青少年集邮爱好者,盛况胜似年宵花市。

图②:列宁在斯莫尔尼宫

  旧中国集邮界的文化渊源对新生代暂时还起着支配作用,在大悲寺巷,主流邮品是英属、法属殖民地的散票。例如有一款主体图案为狞厉的老虎头、而年轻秀美的伊丽莎白二世正在右上角侧身浅笑的马来西亚票系列,便是集邮者邮册里“人家有我也要有”的“年晚煎堆”。

  但远在北京的中国集邮公司对大悲寺巷的辐射已显端倪———众多学生哥初涉邮海,还未省得跟中国集邮公司建立邮购联系,故而在先知先觉者的集邮册中惊鸿一现的苏联和东欧国家套票,便成为震撼全场的极品。

  那年头,稚嫩的新中国邮票殊不吃香,面值高低休论,盖销票一律每枚作价1分。

图③:攻打冬宫

  举凡某项群体性活动,初起之际大抵单纯。大悲寺巷的无数拥趸近乎自然地秉承集邮事业的本原精神,由散票起步,逐枚搜集使之配套;这个市场以“以有易无”为目的的交换为主,现金使用并不普遍。我至今仍然感慨于当年世风的淳朴———朦胧夜色里,上千青少年摩肩擦踵于方寸地面,但欺诈、盗窃、霸市、斗殴等类行径,却未之见也!“大悲寺巷时代”约莫绵延1年,它造就了一个声势浩大的集邮者群体,在“广州邮市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重大意义。

  平地一声雷———1958年夏,中国集邮公司广州分公司在西堤邮局挂牌开业!

  新张大吉抛售的第一枚邮票是1957年年底发行的苏联票“人造卫星上天”(图①);该票单张成套,面值40戈比,售价为人民币6分(当年在广州,一根油炸鬼售价3分)。争购场面火爆热烈,小小少年如梦初醒:平日里“寻她千百度”的秋水伊人,原来早早养在集邮公司的柜台一方,只待“炸鬼”两根为聘!

图④:匈牙利足球队以6比3大胜英国队

  大悲寺巷人马蜂拥西堤,广州邮市霎时鼎盛。自此,广州邮市便附着于集邮公司所在地;其址数度搬迁,归宿于中山五路邮电所。

  集邮公司只出售“兄弟国家”邮品,票源的国际政治内涵改变了新生代的“玩票”取向。当年的集邮者有一个弥足珍贵的共同品质:只取审美价值,不问收藏价值。既然社会主义国家的邮票价廉物美,邮市上自然“东风压倒西风”!平心而论,当日苏联票的宏伟热烈(图②和图③)、匈牙利票的轻灵娟秀(图④和图⑤),至今犹令过来人有依依之感。

  集邮方式也随着集邮公司的出现而发生根本性变化:哪还有呆鸟盯着信封逐枚搜集?在柜台上整套购买易过借火!

图⑤:狐狸和乌鸦的故事

  但交换仍属必要,盖因穷学生缺乏逢新货必进的经济能力者也;省吃俭用攒下几毛钱买回一两套,摩挲个把星期,便需径奔邮市找同仁对换。由此之故,中山五路邮电所门前那段浅窄的人行道,熙攘景况殊不亚于一度辉煌的大悲寺巷。是时,“三年困难时期”已然掀开序幕,但凡商店偶售免票证物品,立马引来人龙,不知就里的年长者途经热闹得有点邪乎的中山五路邮市,尽都紧张兮兮地问:“里头卖乜鬼?”

  上世纪60年代前期,中苏关系恶化,集邮公司终止进口“兄弟国家”邮品,广州邮市急骤式微,未至文革而迹绝。

  数十载悠悠水逝,又见邮市中兴。正如两句旧诗所云:“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晓健/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