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村的女人:2004年拉康讨论班第一次讨论-霍大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4 08:44:06

2004-9-1

主讲:霍大同

翻译者:姜余

前言:

  霍大同:成都派被称为拉康,但准备了十年都没有开始.因为拉康是对弗洛伊德的重读,如果对弗洛伊德地一无所知,读拉康就没有意义,如果对弗洛伊德有一个了解,再读拉康才有味道.我们准备了将近十年.这次就正式进入.

  另一个原因是我本人的问题,因为对拉康要一字一句的读懂是很难的,我在法国发现拉康派的分析家,既是拉康的分析者也听了拉康的讨论班,读拉康的文本仍然有困难,对我来说,当然除了理解上的困难也有语言上的困难,之所以想读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从2000年起有不少的拉康的精神分析家来成都作讨论班。

  我本人希望通过临床来理解拉康,因为拉康的理论是分析实践当中的一场革命,包括弹性的时间做分析。这种临床的变化,使我真正地理解了拉康,所谓理解仍然是我自己的理解,拉康的讨论班到现在为止,就是建立在临床基础上,是拉康建立的临床上,然后来讨论。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拉康创造了临床后,他才有可能以他的临床为基础,然后用他所创造的概念来重读弗洛伊德的。如果他是完全和弗洛伊德一样,就没有必要读拉康,恰恰拉康的临床是他自己创造的,他对无意识有一个崭新的理解,然后在这个基础上重读弗洛伊德,今天读的就是《弗洛伊德的技术》的文字,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我自己有可能和大家一起读拉康。有一个困难,我先提醒一下,就是本身拉康的著作非常难,但是不仅如此,我有很多联想,我会这个阅读课程中间把我的想法谈出来,就是一个双倍的困难,很有可能大家比去年还痛苦,去年的作业很少,基本上没有,一方面是弗洛伊德本人的意义,因为我没有象文献学家一样作基本的考证,对弗洛伊德的小汉斯的个案本身的抓捕,大家有困难,对我的阅读就更有困难,某种程度上大家的作业多少让我有一点失望。当阅读中间,我有我自己的阅读,显然这是一个机会我要说出来,还好,有一个记录者,可以把记录记下来,然后大家事后阅读,我想今年比去年更难,不过没有关系,能够理解多少算多少,大家觉得很难也就不会很失望,同时从这学期开始,我就准备跟大家一起来作一个练习,就是说文解字。02级的学生做过这个工作,后来就没有再做,也许精神分析的训练必须加上一个文献学的功夫,但是没有做,为什么没有呢?我反复在思考,这种作法本身是否是必须的,从我们04年的个案介绍来说,实际上外国人看得更清楚,某种程度上,有过文献学基础的人,作出来的个案细致深入地多,没有这样的训练的人,粗略地多。

  西方的个案,一些关键性最精彩的地方,让我想到中国的一个说法“读破”,是从一个日常的集体的意义说的话然后读破,读出个人的意义,如果没有读破就不行。我的想法是读四次拉康然后做一次说文解字的训练,也许每个人做一个小时,每个人自己选一个字,这个字随便选,我们已经做过的你就不做,如果你有新的体会觉得考证上有问题可以再做。无论阅读拉康还是做工作,心态需要固着在那个地方,然后反复思考,02级高一年就是好一点。说文解字就是用放大镜去看一个字,从形音义去看一个字。03级的人轮完了就是04级的接着,大概就是这样的。我们还是和上学期一个先阅读拉康的原文然后讨论。下面由姜余开始。

 

(翻译:姜余:)

总结和讨论:

1.       弗洛伊德的伟大之处

2.       精神分析是什么?

3.       有关语言

4.       强调主体性

5.       弗洛伊德著作中的一丝

霍大同:

  我想说两点,这两点是交织在一起的,而且是和中国的文化联系在一起的。

  第一个我们能在其中看到有两个例子是和中国文化联系在一起的,而这是西方拉康派没有研究的,一个是禅宗,这时我们能看到拉康和禅宗的掺话头的大师联系起来,也就是说,是在拉康读了禅宗大师的文献后拉康才改变了分析的模式,即从固定时间到弹性时间,还是拉康本人是在临床实践的发生的革命性变化之后才读到了禅宗,从而找到了弹性时间的理论根据,这是我们不知道的,也许有朝一日可以求助于拉康的年谱研究。是在拉康开讨论班前,拉康到巴黎的东方语言学院,获得一个学术文凭,那时已经有日本禅宗的文本翻译成法语,我们能够看到当时拉康在临床中遇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固定的时间,拉康本人在和他的分析家,,,斯 坦做分析时据说是很糟糕,拉康感到分析非常的沉闷无聊,而同时据一些历史学家的评论,鲁文斯基没有发现拉康不能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分析中被分析 人,于是乎拉康本人显然在思考临床的问题,这时,他求助于东方的灵感,无论是变化之前还是变化之后读到禅宗的功案,对拉康来说,有一个东西是本质、性的,就是你要跟随分析者的自由联想,分析者的联想的自由滑动来决定分析的进程,精神分析家的解释一定要在这个分析者他自己就马上就要找到的那个时刻你才能够给予,分析家最基本的解释就是这个分析在什么地方停止。

  中国的句读,在哪里断句,当我们比喻一个分析者的,类似于无意识的结构,没有断句的标点符号的古文的结构时,在分析者的言说结构中,整个结构在运作,以古文的阅读方式呈现,只有正确的断句才有可能让意义浮现出来,这个正确断句不是客观上,是主观上。正如古文的断句。大量的古代文本以标点形式出版,经常遇到很多关键句子有不同的断句,而不同的断句就有不同的理解,这个断句就有相对性的关系,精神分析家的工作基本的工作就是断句的工作,就是一个结构。对拉康的弹性分析时间的解释,而这个弹性分析时间的解释拉康之所以没有在西方文献中找到支撑,而在中国的禅宗中找到支撑,其中一个原因,作为中国来说,禅宗的实践本身是和中国的传统,阅读古文的传统,是联系在一起的。在之前,人们差不多是进行一种禅定的实践,打坐,入定,从而获得明镜般的感觉,而禅宗的革命从慧能开始,是去掉固定的打坐,然后在一个徒弟,当他用他的语言来表达他处在一个马上就要理解禅的意义,和他表示他理解禅的意义的时候,这时师父给予一个出其不意的表达,这是两个无意识的运作,然后相遇,不是客观的呆板的,而是动力学的相对的相遇,这是中国的对拉康的支撑。为什么在西方的文本中,拉康找不到一个文本的支撑?是因为,在精神分析的理论中间,有一个悖论,是什么呢?一方面弗洛伊德说,无意识不认识时间,无意识没有时间,而另一方面弗洛伊德的弟子们对每一次分析时间给予一个严格的规定,40-45分钟,从实践上看,弗洛伊德本人并没有严格,他仍然是具有弹性的,而只是说他的弟子们给了一个固定的时间,同时这个规定成了整个国际精神分析协会衡量是否是精神分析家的唯一的标准。克莱茵和安娜有很大的冲突,但是克莱茵仍然在国际精神分析协会,而它指责拉康并开除,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弹性时间。为什么是一个悖论,无意识不知道时间,而分析室让无意识表达出来,通过这个运作才表达出来,通过语误和过失行为,而实施的规则(固定时间)恰恰是一个牛顿力学的意识上的规则来控制分析的进程,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无意识的整个运作完全处在意识的时间控制之下,这样无意识当然不能自由的运转。我们听誰的?我们听分析者的无意识的能指,还是听我自己分析家内心的无意识的感受和反应,还是听这个(表),牛顿力学下的命名。国际精神分析协会规定必须一个固定的时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让我们理解,牛顿力学时间仅仅意味着是在相对论下的时间中的其中一种,而这样的观点还没有从哲学的角度来阐释相对论的意义,基本上局限在量子的范围,有了这个悖论,在西方的框架中间,拉康找不到一个理由来支撑他自己的无意识的感觉,在西方的文明框架中找不到,尽管我们能看到拉康始终强调与彼者的关系,实际上是一个相对论的概念,是一个主体世界的相对论,但是主体世界的相对论仍然是主体世界的空间概念,主体始终是由彼者定义,主体和彼者是一个空间的相对论,而时间是拉康并没有说出来,是通过他的临床表达出来,同时借助于中国的禅宗大师的实践表达出来,正是这样拉康可以开始他的20多年的讨论,他在东方的实践中找到一个话头,然后开始了他的演讲。

第二点:大厨

  因为在大厨的例子中间,怎么分析剖理,我们的无意识结构,在这个分析中间怎么分析剖理?正是庄子的疱丁解牛的故事中,每一个关节中都是有缝隙的,而刀没有碰到肌腱甚至关节,牛就被解了。“分析”两个字,都是大厨。情结,关节,中国有一种右文说,通过声音联系在一起,但是意义是一样的。关节的结点,如何在一个最小的甚至没有抵抗中把这个结解开,显然地在这个时候,其中就有一个基本的假设就是这些结的构成表面是相互缠绕在一起的,但是它们一定有缝隙,我们如何能够找到或者听到这些缝隙的所在,然后分析家干预,把他的解释插入缝隙,从而分解分析者的情结。这样的一种观点,拉康分析的一个原则基本的,仍然是从一个东方文化中借过去的。至少拉康使用这个例子的时候,我能断定他一定是读了庄子的疱丁解牛的故事。而在当时拉康提出这个概念的背景下,更多考虑的是防御的概念,就是安娜提出的自我防御的概念,人们当时的研究更多集中在如何解除这种抵抗,这种防御,而针对这样的东西,拉康强调这个防御本身类似于一个情结,这个结本身是有缝的,能够找到缝,听到这个缝,就能瓦解分析的抵抗,不能抽象看待,这是拉康对当时的一个潮流的回答。刚才说了分析者的这一面,同样地,在分析家这一面,如果分析家没有自己学会断自己的古文的句,那么分析家无法帮助分析者断他的古文的句,在这种情况下当分析家不是根据时间来决定他的断句而是根据他所听到的分析者的言说,那么这就对分析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分析家自己根据这个意识的时间来决定倾听意识的时间来决定倾听分析者,我们就能很清楚地感到分析家受到意识的控制,分析家并没有敞开让分析者进入他的无意识,当把它放在一边时,分析家的无意识打开了,实际上拉康想说,只有分析家的无意识的敞开,才有可能有分析者的敞开,自由言说,没有敞开的耳朵就没有敞开的嘴巴,同时这种敞开才有可能让我们捕捉到这样的缝,而正是这缝才有可能让我干预。如果固定在意识时间的中,整个结构是收紧的,不能看到缝隙,只能乱刀去砍,只有敞开,这刀才有可能游刃有余的去。这是相互联结的关系,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拉康重新阅读弗洛伊德。拉康有两个他临床的独到体会,当他借用中国的例子来说明时,说明他这个体会和中国的传统的实践,道家和佛家的实践有一种相遇,才使他有可能借这个话头重新阅读弗洛伊德,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拉康的理论和实践更能为中国人所接受和理解。当时我在读硕士论文的时候,同学们在咖啡馆时,其中有一个人想作一个关于拉康的没有发表的文本的评价,他觉得非常困难,他对我开玩笑说,也许你能懂。在法文中,如果说某东西是“中国的”就意味着太难,读不懂。也许我这个同学无意识地联结了拉康的思想和中国的思想,不仅仅是神谕,拉康学中文,也许是在西方的符号中无法找到,以后拉康为了进一步发展他的理论,才向程抱一学中文,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许比法国人更懂拉康。说这些是我为了打消一下你们的畏惧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