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16怎么买火车票:爱情是道明媚的忧伤（18）

　　18. 我们，可不可以不分开

　　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她不可能让向南的十年是空白的，更不可能让他的十年只为她一人等待，她也不是。

　　林森出院了，婚期一天逼近一天，父亲陈谦确的告诉她：“你想和向南在一起，除非我死了！”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又住进了医院里，母亲丹兰两边跑，一边担心父亲的病情，一边还要挂念她和宇轩。

　　宇轩的不争气有一大半是源于对年轻时候的向南的盲目崇拜，自从出了打伤人那件事以后，就被学校除了名，终日无所事事，从家里伸手要钱，然后呼朋唤友，流连于网吧，桌球厅和一些娱乐场所，二十岁的人还学不会自律。

　　说起来丹兰是特级教师，可是却教不好两个儿女，其间的痛心也是不为外人知的。

　　撇开宇轩不提，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改过自新，可是宇涵不一样，婚姻是人生大事，丹兰唯恐她走错一步，以至于后悔终生。

　　母亲的日渐衰老，父亲的病入膏肓，让她失去了等待的勇气，为了避开向南，她搬回了家住，母亲丹兰在帮她整理衣物的时候，低头说了一句：“向南有老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她愕然，望着母亲，丹兰继续说：“其实向南这些年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向南的妈妈柯玉一直有联络，当年是我托人找到柯玉让她把向南带走的，这些年来你一直不肯和林森结婚，妈妈也知道你心里想着向南，我去找过向南，我想如果你们两个都能坚守着一份情感不肯放弃的话，妈妈也希望你能幸福，妈妈就去把向南找回来，可是我去的那天，正逢向南结婚，我在外面看到他的新娘，那个女孩子很年轻，也很漂亮。”

　　“宇涵，相信妈妈，妈妈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就算不为了你生病的爸爸着想，也应该为自己想想，林森不比向南，林森从小生长的环境优越，内心阳光健康，而向南不一样，他母亲的出轨对他的影响太大，因而他对婚姻始终抱着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明明有了老婆还要和你交往……”

　　“妈！”她打断了母亲的话，说：“向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们当年伪造我的字迹给他写了封分手的信，是你们一再的阻止，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你们的残忍我们才会不得不分开。妈，我求你以后不要再污蔑向南了，他一直都很尊敬你们，希望你们也懂得尊重他！”

　　那天晚上，她流了一夜的泪，清晨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给向南，自从童颜出现后，她已经很少和向南联系，不接他电话，更不会见他。

　　向南很高兴，是那种发自心底的，没有说也能听得出来，但过了一会，他就沉默了，她说想和他见一面，他似是预感到了什么，良久才说：“好，我们见一面。”语气里竟有一丝绝望不堪的哀伤。

　　向南先到的，他在翻一本杂志，看得很用心，她还没有走到他面前，他已经感知了她的到来，把手伸给了她，头都没抬地说：“囡囡，你过来看看，法国，美国，英国，德国，这几个国家，你喜欢哪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交给了他，他拉了她在身边坐下，手臂环在她的腰间，把那本杂志摊开在她面前，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要不我们全都走一圈，看你最喜欢哪个国家，我们就在那儿定居。”

　　她定定地看他，只是几天没见，他的腮边竟有一层乌青的胡子茬一寸一寸哀伤的生长着，密密麻麻，清亮的眼神中覆着挥之不去的落寞，她怔了会，开口说：“向南……”

　　他堵上了她的嘴，很快，然后离开她的唇边，急促地道：“先听我说，囡囡，我们什么也不要管，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像从前一样……”

　　“向南！”她打断他，摇头说：“我们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了，你应该知道很多事不是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的。”

　　他盯着她，眼睛红得要突出来似的，又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他恨恨地问：“你舍得吗？你真要说出来吗？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勉强！”

　　舍得吗？她也在问自己，他们那么好，那么相爱，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她想不明白。

　　她甚至想妥协了，林森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她心烦气躁，挂掉了，他再打过来，反复几次，她终于还是接了。

　　林森问她：“宇涵你怎么不接电话，爸爸病重，医生正在抢救，你快过来看看吧。”

　　她心底蓦然一紧，拿起包就向外走，向南不明所以，一把拉住了她，近乎哀求地说：“你真的决定要和林森结婚？囡囡，再等我几天，我会想办法···”

　　她拨开了他的手，如果说她刚才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话，现在父亲的病危已让她彻底放下了，她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而置父亲的生命于不顾，没有什么比自己最亲的人的永远离开会让自己更加害怕的，她决绝地说：“不用了，向南，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奔出店外，没有回头，很快坐上了店门口一辆主租车，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父亲虽然被抢救了过来，精神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可医生说他其实已经是癌症晚期，恐怕没有太长时间的寿命了。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丹兰几欲倒下，幸好有她和林森在一旁扶着。

　　丹兰一定要到外面买父亲爱吃的点心，她和林森要陪着，丹兰坚持自己去，并催着他们去病房陪父亲，她知道，目前是想让父亲看到她和林森在一起，让父亲放心。

　　父亲醒着，看她和林森起来，一定要坐起来，扶父亲起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父亲是那么的瘦弱不堪，和她记忆中那个健壮高大的父亲完全不同，衰老仿佛是一瞬间完成的事情，她甚至怀疑，这个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直到他喊她乳名，她的眼眶一下子湿了。

　　她把头伏在父亲怀里，眼泪无声的滑落了下来，她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伤害这最爱自己的人，总以为她和向南之间爱的伟大，爱的无私，其实却不及父亲对她的十分之一。

　　这个男人，他背过她，把她扛在肩头过，她踢被子的时候夜里会起来为她盖被子，她生病的时候日夜照顾她，她不高兴的时候默默陪着她，无怨无悔听着她的埋怨与指责，她做错事了还愿意接纳她，无论她用再尖酸刻薄的语言伤害他，他都对她不离不弃。

　　她哽咽着喊“爸”，然后说：“对不起。”

　　陈谦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他扶着她的头发说：“傻孩子，爸爸不舍得那么快就去死，爸爸还要看着你和林森结婚，给你们带孩子，我还要教我的外孙踢足球，打篮球。”

　　她说：“爸，你说话要算数，你要帮我和林森带孩子，你是老师，不能骗人的！”

　　“爸爸不骗你。”他把林森喊到身边，然后把她的手交到林森的手里，说：“林森，要好好对我们宇涵，她的心地太善良，容易上当受骗，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看在我这个老头子的份上原谅她，给她一个机会改过。”

　　林森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说：“我会的，爸爸，我答应你一定会对宇涵好，不管她做错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她的。”

　　丹兰回来的时候，陈谦已经睡下了，她执意让母亲回去休息，她在病房里陪父亲，可是丹兰不肯，她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一直很深厚，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会走，母亲不愿意在父亲弥留的最后一刻她不在他的身边。

　　她和林森一起出的医院，林森虽然已经装了假肢，从外观上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却是不能再开车。他叫了辆车送她回家，临下车的时候，林森叫住了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又转移到她的唇边，她没有拒绝。

　　林森不知什么时候把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笑说：“这下可把你套住了，你是我的了。”

　　她微笑，心底很模糊，也分不出什么感觉。

　　目送林森乘坐的出租车远去，一回头，差点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向南目光森冷地看着她，拍掌道：“很甜蜜！你和他接吻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会不会做噩梦，难怪现在技术这么好，原来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她瞪着他，他继续说：“瞪我有什么用，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我不是十年前的向南了！”

　　他明显地说起来底气不足，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只能咄咄逼人，说：“你的确不是，你有老婆，我算你什么人呀。”

　　“别拿童颜来糊弄自己的良心，我和童颜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是有一纸证书在，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不像你，这样玩很刺激吗？”

　　他逼近她，他身上的气息过于蛊惑，让她只能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退到背后是一棵大树，她靠在树干上，他继续接近她，她避无可避，那种气息会让她沉沦，她别无选择，挥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她只想他离她远点，她不想再被他蛊惑着，没有尽头。可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反而释然了，说：“你最好多打几巴掌，把我打醒！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吗。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宇涵她不会离开我的，她十七岁就跟了我，那么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离开我，现在更不会才对。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天，等着你回来把你带走，不管用什么方法，怎么样都行，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他的喉结有些抽动，他勉强控制着自己：“我不是来看你们表演幸福的，可是你让我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他抓起了她的手腕，把林森刚刚给她带的戒指掳了下来：“你很喜欢这个东西吗，我以后可以送你十个八个，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送给你···”他原想把话说到尖酸刻薄，怎么难听怎么说，但话到嘴边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就算我求你了，宇涵，不要和林森结婚，我···”

　　她只怕他再说出什么委曲求全的话来，他那么骄傲，不应该为了她抛开自尊，她用手堵上了他的嘴，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分外的明亮，他拿开了她的手，说：“这个不管用的，要这样才行。”

　　他俯身下去，她迷乱不堪，差点就要万劫不复。

　　“姐，向南哥，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宇轩的声音打破了这夜的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