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李三欢乐谷作文:靳薇：西藏援助与发展

靳薇：西藏援助与发展

靳薇

　　精彩要点：

　　要点1：援助是什么？援助是一种投资，也是一个道义上的命令。它是对共享繁荣、集体安全和共同未来的投资。这个“投资”不是简单的经济投资。不是布施，也不是单方面的慷慨赠与。

　　要点2：援藏分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因为“一地两府”，通过自给和补给两种方式帮助当地发展，自给动作范围很小。进入到80年代以后，我们提出一个了响亮的口号“中央关心西藏，全国支援西藏”。进入到了强力援藏时期，财政、资金、人才强力投入，举全国之力帮助西藏发展，还有诸多优惠政策。

　　要点3：援藏成就：80年代以后的强力投入，西藏经济增长一直是两位数。人民生活显著改善。当地老百姓平均寿命提高了28岁。自2006年始，拉萨市一直位于百姓幸福感最强城市的前三位，其中四年位居第一。

　　要点4：援助出现双向依赖：现在援助的后果是有可能形成“援助黑洞”，也就是说“项目援建→西藏民众生活改善→中央财政或对口支援地出钱维持援建项目→继续援建项目”的项目依赖、投资依赖循环。

　　要点5：双向依赖产生的原因：把特殊简单化、把现代化等同于工业化，国有经济比重过大，经济发展自身规律未被重视。

　　要点6：针对援藏的建议：制订援助法律、建立统筹规划的专门机构、健全财政约束和激励机制、探索地方特色发展模式、加大人力资源投资、重视西藏民众对发展的参与？

　　主讲嘉宾：靳薇（中央党校教授，博士生导师）

　　主办：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 承办：腾讯评论

　　时间：2011年6月17日（周五）晚19点-21点

　　地点：中国政法大学（北三环蓟门桥校区）图书馆学术报告厅

　　主持人：李国盛

　　主持人：各位网友、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今天是腾讯燕山大讲堂第114期，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中央党校靳薇教授。靳薇教授给我们分享的主题是《西藏援助与发展》。提到“援助”这个词，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不图回报”，其实中央还是想要回报的，只是这个回报不是金钱而是地方的繁荣与安全。地方的繁荣核心是自我造血能力，而非不断输血，但是这么多年中央一直给西藏援助，给西藏输血，现在西藏能否自我造血？这问题我们交给靳薇教授给我们解答，掌声有请靳老师。

　　靳薇：各位同学晚上好，感谢大家在期末考试很繁忙、天很热的时候来听讲堂。关于西藏问题，希望我的内容能给大家一些信息的分享。我的题目是《西藏援助与发展》。我从6个方面跟大家分享我的研究心得：第一，关于援助；第二，援助西藏政策的发展及演进；第三，援助政策取得很大成就；第四，出现援助依赖；第五，目前面临的挑战；第六，走出援助。

　　一、关于援助

　　刚才国盛提到了“援助”，那么援助是什么？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在他们的研究报告中提出了一个定义，我自己也比较认同这个定义：援助是一种投资，也是一个道义上的命令。它是对共享的繁荣、集体的安全和共同的未来的投资。这个“投资”不是简单的经济投资，简单经济投资是看看有没有回报，盈利有多高，援助这种投资，目的是共享的繁荣，集体的安全和共同的未来，是对未来的一种投资。援助不是布施，也不是单方面的慷慨赠与。

　　3·14以后，内地很多网友很生气，在网上拍砖，说给你们西藏那么多东西，怎么翻脸不认人。还是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扮演一种施舍的角色。实际上援助不是施舍，也不是单方面的慷慨赠与，是一种投资，是双方共赢、多赢、互赢的一种投资。

　　援助的形式有两种：第一种国内援助，是一国之内发达地区或机构对欠发达、贫困地区的人、财、物的援助。援助是实现国家社会稳定、经济协调发展、民族关系和谐的措施。第二是国际援助。发达国家对欠发达国家的财物资助。《联合国千年宣言》的目标之一：改革援助及贸易状况，向最贫困国家提供特惠待遇。这个援助也是投资，不过投资的是全球共享的繁荣和安全，所以不管是一国之内的援助还是世界上的援助，都是一种投资行为。

　　既然是投资那就涉及到发展和回报，先看看援助与人类发展，它在6个方面对人类发展产生影响：第一，缓解贫困国家地区的财政困难。人、财、物的援助都会起到一定作用。第二，加快经济发展，不光要缓解、救急、救灾，另外要帮它发展，加快发展。第三，改善医疗和教育等基本服务的提供。第四，扩大社会保险。第五，支持重建。汶川和舟曲灾害发生以后，援助起到了重建作用。第六，应对健康挑战，全世界公共卫生问题是贫困重要的后遗症。

　　刚才谈到了援助与人类发展的关系，讲的都是积极方面的作用，会加快经济发展、缓解经济困难，对一些社会基本服务提供加以改善。但援助也有负面作用，这个负面作用就是援助依赖，对援助的依赖会影响受援国家和地区发展国民收入体系及调动税收的积极性，损害了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削弱了受援者的内部系统和责任关系。第二，收益减少。自然灾害、重大灾难发生时，援助在很短时间里能见效，但随着时间延长，收益就减少了，为什么？是因为缺少经济基础设施和技术人才(比如医生、教师和技术人员）的国家和地区无法从更多的援助中获利，给被援助地区很多钱，帮他们建好相关设施，但很难从项目中获利，因为缺乏人力资本。第三，援助的效率。援助的效率是困扰全世界的普遍性问题。也就是说受援国家和地区及项目的选择，援助的方式，直接关系到援助的效率。

　　（图说：大昭寺的僧人）

　　二、援藏政策的发展及演进

　　“援藏”这个词很多同学都不陌生，那“援藏”这个词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援藏？3·14以后有很多愤青、愤中、愤老在网上讨论为什么要援藏这个问题。我在各种的文献和研究当中找到了4个原因：第一，自然条件差，处世界屋脊，交通不便；第二，发展起步晚，社会历史情况特殊，民族宗教问题复杂；第三，战略地位重要；第四，与国际反华势力斗争的焦点。前两个原因不光是西藏，很多少数民族都有共性，但因为西藏有一个达赖集团在国外，所以后面两个原因就非常凸显。

　　援藏政策的发展及演进过程：1951-1975年是第一时期，第二个时期是1980年-2010年。

　　第一个时期中央对西藏政策是建设西藏，特殊扶持。第一个时期分成3个阶段：第1个阶段是1951年——1959年，西藏当时的情况是“一地两府”，我们对“一国两制”这个词比较熟悉，但最早搞“一国两制”的是西藏。在我的研究当中我提出的是“一地两府”，在西藏那个地方同时有两个政府，一个是达赖的的噶厦政府，另外一个是中央政府派去的西藏工委和西藏军区——政府和部队联合代表新中国的新政府在那里行使管理职责。1959年达赖叛乱以后，1960年到1965年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平叛以后，就开始建设西藏。当时进行了民主改革，那时的经济方针是西藏的稳定发展，跟第一个阶段有所不同。第一个时期是因为“一地两府”，通过自给和补给两种方式帮助当地发展。第三阶段是1966年到1979年，这个时期已经把西藏跟内地的发展等同了，对西藏的特殊性不是特别重视，把内地的一些发展方式比如说人民公社也搬到了西藏，经济发展方式开始趋同。

　　第二个时期，进入到80年代以后，我们提出一个响亮的口号“中央关心西藏，全国支援西藏”，这口号是在1980年第一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提出的。这次工作座谈会特别明确确定了援藏的方针。80年代以后就进入到了强力援藏时期，财政、资金、人才强力投入，举全国之力帮助西藏发展，另外还给一些优惠政策。

　　这张照片是2006年我在大昭寺里拍到的两个年轻的僧人（上图），他们手里拿着数码相机很高兴的互相拍摄；另外这张照片是于2002年拍摄的照片（下图）藏族老百姓在布达拉宫前磕头，标语是“衷心感谢党中央的亲切关怀，忠心感谢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很有特点。

　　藏族老百姓磕头

　　三、援助政策取得很大成就

　　援助在哪些方面产生了影响？第一是经济总量不断增长，有一定的增长速度。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尤其是1959年平叛以后中央不断投入，80年代以后强力投入，到现在总的来看经济有了很大的变化，最近10年的时间西藏每年的GDP增长超过全国均值9%，西藏一直是两位数。

　　第二，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1951年和平解放西藏时，当时西藏还是很落后的社会，我们把它叫做封建农奴制，是以农牧业为主的社会，没有现代工业。经过60年的发展西藏已经建立了一个现代的社会经济体系，建立了很多新部门，有了工业和现代化部门。所以我说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

　　第三，人民生活显著改善，部分进入小康。大家去西藏如果去交通比较方便的地方，经济状况还是不错的，在交通非常不方便的地方，有一些老百姓的生活变化较慢。

　　第四，西藏老百姓平均寿命提高了28岁。我们知道西藏海拔很高，平均海拔在四千以上，在高寒缺氧的地方用了五、六十年时间把平均寿命提高了28岁，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原因除了经济发展、营养条件跟上之外，更主要是医疗条件的改善。西藏农牧民的医疗是免费的。

　　2002年我在西藏做了一个2000多份的调查。问卷中有一部分问题是关于城乡居民对生活的满意度，我发现他们对家庭和邻里的人际关系满意度高；对孩子上学、就医、自己及家人健康状况满意度较高；工作条件的满意度较高。对文化娱乐条件满意度偏低；对物价满意度低；对资金欠缺、工资收入的满意度偏低。

　　中国藏学研究中心有一个社会经济研究所，他们在最近几年和北大联合在西藏做了一个满意度调查，他们做的调查结论跟我做的调查结论是吻合的。

　　我在网上看到《瞭望周刊》发布的消息，《CCTV2010经济生活大调查》中，拉萨从全国104个城市中脱颖而出，荣获2010年度“百姓幸福感最强城市”第一名。这个是由CCTV、国家统计局、中国邮政集团联合进行的满意度调查。自2006年始，拉萨市一直位于百姓幸福感最强城市的前三位，其中四年位居第一。

　　那他们的幸福感体现在哪些方面：1.空气新鲜；2.从容生活。大家如果有机会去拉萨，有一个地方不能不去，不是西藏的布达拉宫，而是西藏的甜茶馆。这个甜茶很好喝，把红茶、牛奶、糖煮在一起，没有什么怪味，而且很香甜。拉萨人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喝甜茶，午休以后也会喝甜茶，或者是早早的下班，早早的收工，早早的去喝甜茶，生活非常从容。3.房价稳。北京人看到房价稳可能会会心一笑，北京在这方面痛苦指数可能是第一名。4.看病有保障。农牧民看病免费，城市里的居民甚至在那里暂时生活居住的人都可以进入合作医疗体系。5.实施再就业工程，有一定的培训机制。如果你失业或者你刚刚从农村到城市可以进入培训再就业的机构，这样有一定的技能可以在城市里再就业。

　　我把CCTV生活大调查放到这儿是因为这是最新的数据，跟我的调查结论比较吻合。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更多的是一个心里感受，可以看出他们一直延续着幸福感和满意度。

　　1999年和2002年时我对西藏民众做了4000多份问卷调查，看他们对中央政策的了解程度是什么样的。调查显示：第一，知晓率高，社会效益评价高。调查显示，西藏老百姓超过80%都知道中央在给他们优惠，知道中央给了很多钱，给了很多项目。调查对象的4000多人超过80%是藏族，有70%生活在乡村。所以这个调查结论的代表性较显著。第二，援助项目对生活工作有直接帮助。因为都建在他们家门口、附近，所以对他们的生活工作有直接的帮助。第三，欢迎给项目给钱的援助方式。第四，主要受益人是农牧民。在1999年他们选主要受益人是干部，到2002年时我做了两千多份问卷时，主要受益人变成了农牧民。为什么？前期的援助项目很多是楼堂馆所，都是建在城里的，直接受益更多的是干部，尤其是城里生活的干部，但到之后很多项目分到了农村牧区，所以第二次的调查对象他们选的主要受益人是农牧民。

　　有一些相关数据跟大家分享一下，1984-2006年，国家实施了援藏项目3903个，金额589.35亿元；2001~2009年，国家对西藏的固定资产投资超过1100亿元，主要用于“十五”期间117个项目和“十一五”期间180个项目的建设，建成了以青藏铁路为标志的一大批重点项目；截至2009年，各对口援藏单位根据中央的决策部署，累计建成援藏项目6300个，总投资133.15亿元；1984-2006年，实施了援藏项目3903个，金额589.35亿元；2001~2009年，国家对西藏的固定资产投资超过1100亿元，主要用于“十五”期间117个项目和“十一五”期间180个项目的建设，建成了以青藏铁路为标志的一大批重点项目；截至2009年，各对口援藏单位根据中央的决策部署，累计建成援藏项目6300个，总投资133.15亿元。我们对西藏的援助实际上是两个口，一个口是中央政府直接拿钱、拿项目在那里投资，还有一个是对口援助单位，这个有内地的各省市，也有中央企业，比如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石油、中石化大型的国企在西藏也有对口援助。所以这里是分开的，把国家援助和对口援助分别进行了统计。

　　这张照片是藏北草原的夏天，帐篷为过节的帐篷，平时的帐篷没有这么装饰。当地人过赛马节非常开心，在帐篷里有睡觉的地方、有吃饭的地方、还可以玩藏式麻将；转经的人会围绕大昭寺走一圈子，是最小的一个圈。转经在拉萨有三个圈，小圈、中圈和大圈，围绕大昭寺走一圈是最小的一圈。所以转经、朝拜的人也在那里走。内地去的很多游客也在这里购物、观光，非常热闹，很有特点。

　　过节的帐篷

　　四、出现双向依赖

　　前面讲了援助带来了很多变化，带来了积极、正面的效果，老百姓幸福感也很强，另外经济发展也有一定的速度。但我研究发现建国60多年来，尤其是80年代强力援助以来出现了双向依赖。

　　在西藏财政收入示意图中，显示1952年到2009年西藏的财政收入状况。这里有三条线，深蓝色线是西藏的财政总收入。红线是中央的财政补助，中央拨给西藏的钱。黄色这条线是西藏本地的财政收入。由于年代太久，数据太多（1952—2009年）这个图很多地方叠在一起，细节就不明显了。在其中较长时间，1968--1988年一共是21年的时间，西藏的财政收入都是负数，这个图较小所以不明显。西藏财政收入是负数是什么意思？西藏的地方政府不光是社会管理和机构的运作需要中央拿钱来养活，西藏一部分经济的运行，包括企业的补贴、社会的物价补贴都要中央财政拿钱，所以中央财政最高的年代补助达到了130%。如果大家对财政有一个概念的话，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超过的30%主要用来补亏工业、企业和做一些物价的补贴。2000年以后，西藏的财政总收入有一个攀升，但这个攀升主要靠的是中央政府财政拨款。截至到2009年西藏的财政收入财政自给率，也就是说从本地收上来的钱在他们花的钱当中所占的比例不到7%。

　　西部各省区财政自给率（2009年）。显示了内蒙、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西藏各省区的财政自给状况，西藏自治区的主席有一一句很形象的话，“西藏政府现在每花100块钱有90多块钱是中央给的”，确切的说是93块多。因为他们的财政自给率不到7%，和西部其他省区做一个比较，西藏的财政自给率是最低的。

　　西部各省区人均财政收入与支出对比：西藏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挣得最少，花得最多。在这些省区当中大家可以看到，除了西藏外比较突出的是青海，青海收和支反差比较大。青海的地理位置跟西藏类似，经济发展状况有些方面跟西藏有可比性，它的财政收支差距较大的状况在这个图上比较明显。但就这样的地方跟西藏也是没办法比，西藏人均财政收入和支出比悬殊太大，大到什么程度？西藏人均财政支出在全国居第二位，第一位是上海。因为西藏有很突出的财政依赖。

　　西藏还有一个是明显的投资依赖，这张图是西藏的生产总值指数，我也把数据做到了2009年。生产总值指数是以上一年的生产总值为100来比较第二年的变化。西藏生产总值指数起伏非常大，有很高的，上一年为100，第二年有增长得非常明显的高峰，也出现过有很低的低谷。而每一个高峰都是一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中央一共开了5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每开一次就好像打一次强心针，给一大笔钱，一大批项目。这些东西投进去以后第二年生产总值指数一下就上去了，但过了最高点马上就跌下来。最近几年因为投资持续加大，所以没有明显的波动。

　　为什么会出现投资依赖？我把中央政府1984-2005年援助的900多个项目中我做了一个投资结构的分析：市政社会发展类的项目占16.4%，盖楼堂馆所，包括宾馆的建设，这些项目要靠财政来维持，建成以后要财政拿钱来养着，因为楼堂馆所在西藏不可能养活自己，市场太狭小了。第二是交通能源类占52.43%，这部分也是靠财政维持。第三类是改善生活条件类，占22.55%，给机关建房，给政府建办公楼，改善老百姓的住房，还有建一些学校，这是一次性投入。第四类是生产经营类，不到10%，这类的效益普遍不佳。我从1994年开始跟踪了28个在那里投资援建的项目，发现这些项目超过70%运转困难。我们说输血和造血，输血不是我们的目的，输血是为了让它有造血的机能，但在那里投进去那么多项目和钱，结果有超过70%需要财政养活，自己不能养活自己，而且运转相当困难的话，那么大家就可以理解“生产总值指数变化”这个图，强心针打进去以后马上攀高，这一阵过去以后马上走低的现象了。

　　投资依赖的形成是因为援助项目大部分不能直接创造经济价值，不会在短时间内带动经济增长，有一些长时间也不会带动。援建项目大多缺乏自我积累能力，建成后需要进一步投资来维持。现在援助的后果是有可能形成“援助黑洞”，也就是说形成“项目援建→西藏民众生活改善→中央财政或对口支援地出钱维持援建项目→继续援建项目”的项目依赖、投资依赖循环。我的调查不太乐观，我觉得会形成“援助黑洞”，把很多东西吸进去。

　　这是我讲的西藏援助依赖，包括财政依赖和投资依赖。中央政府也出现了策略依赖，也就是说依赖是双向的。我们可以看一下，“十五”固定资本投资是900亿，到“十一五”是1100亿，“十二五”预计是3000亿。另外中央政府一再延长对口援助的时间，对口援助这个政策开始实施是1994年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在那次工作座谈会上确立了对口援助，比如北京市对口援助拉萨。到2001年第四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宣布对口援藏延长10年，2010年第五次西藏座谈会又说再延长10年，还要延几个十年呢？现在好像没有其它办法，就是一种路径依赖。选择了援助这种路径，发现援助效果不是特别理想，但也没有发现其它更好的办法。中央政府的打算是试图用财物在西藏实现现代化，加快经济发展解决所有问题。我在研究当中发现双向依赖产生的是双重的焦虑。西藏地方政府是一种发展焦虑，中央政府是一种主权焦虑，要在国际上发出声音。达赖说我们灭绝西藏文化，我们说没有灭绝，我们在西藏大力发展文化，达赖说我们在西藏没有让老百姓吃上饭、穿上衣服，我们说没有，西藏搞得特别好，一定要跟达赖针锋相对。这种用财物在西藏实现现代化目的是加快经济发展解决所有问题，实际上是依赖强化。这样的一种策略依赖，受到影响的不光是西藏，3·14受影响的除了西藏外，其它省的藏区也出现了局部地区的不安定。所以2010年的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就把其它省的藏区也纳入到援助盘子中。过去中央只援助西藏，其它藏区心里特别不平衡：自然地理条件、经济发展状水平跟西藏是一样的，为什么西藏得那么多钱和项目，为什么不给我们？我们也是藏族，也是藏区。过去呼声特别大，但没有明显作用。2008年的3·14以后，2010年第五次西藏座谈会就把其它省的藏区也放到援助的盘子中。2009年新疆7·15，2010年在北京市召开了新疆工作座谈会，提出援疆。现在也是每年上千亿倾注到新疆。上个月内蒙也出现了不安定的事件，最近又出台了对内蒙的援助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