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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川洞穴觅答案

【文物钩沉】洛阳重大考古发掘回顾 　栾川旧石器遗址
现代人从哪里来
栾川洞穴觅答案
□记者 李燕锋

文物专家在查看栾川旧石器时代化石。（资料图片）
遗址简介
从2009年起，市文物工作队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以及栾川县文管所联合在栾川县进行调查与发掘。他们在对庙子乡蝙蝠洞洞穴遗址调查时，发现了大量动物骨骼化石，还有一枚人类门齿，证实这里是一个旧石器时代的古人类洞穴遗址。
随后，工作组又对栾川县龙泉山旧石器晚期古人类洞穴遗址进行考古发掘，证实该遗址距今约5万年至3万年。遗址内发现了各类遗物1000多件，其中大量为石片和石核石器。不仅如此，根据文物普查的记录，栾川县其他地方还分布有10余处旧石器遗址。
发掘意义
专家认为，栾川地处秦岭淮河南北交会地带，而南北两大旧石器文化系统的交会一直是一个重要课题，这批旧石器遗址由于栾川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更具重要意义。
此外，这些遗址对于区域文化和人类演化系列的建立以及早期人类对生态环境的适应等研究具有重要价值，研究潜力巨大。尤其是蝙蝠洞和龙泉山遗址的发现，为研究现代人类起源补充了重要的考古资料，可望为东亚和我国人类起源的研究直接提供依据。
遗址故事
说到现代人的起源，估计许多读者和我一样，不仅觉得很深奥，还觉得离自己相当遥远。
面对这个目前考古学界最热门的课题，全世界有许多对此感兴趣的考古学家、科学家都数十年如一日地“窝”在一大堆古人类、动物化石中，或者藏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研究研究再研究，推断推断再推断，希望能有重大发现。
不过，也许您还不知道，在科学家的研究素材中，洛阳栾川已经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素材！因为从去年开始，这里的两处旧石器遗址填补了研究现代人起源过程中的一个年代空白，东亚和我国人类的起源问题也将有望找到答案。
成群蝙蝠洞中飞　原是古人生息处
栾川县庙子乡高崖头村有个山洞，由于以前曾有成群蝙蝠聚集洞内，当地群众将此处称为“蝙蝠洞”。
不过，让当地老百姓心存疑惑的是，这个蝙蝠洞里常有动物骨骼化石被发现。这些动物化石是什么年代的，老百姓自然不会知道，有人觉得稀奇，便拿去卖钱，出售的理由是“龙骨”，即恐龙化石。
蝙蝠洞挖到恐龙化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该县文物部门。文管所所长庞海娇等人当即赶到现场，查看这些化石的来历，发现这些化石不属于恐龙，极有可能是人类骨骼化石。
发掘工作随之展开。从2008年11月起，栾川县文管所工作人员进入蝙蝠洞进行发掘，发掘工作一直持续到2009年7月，最大收获就是发现了一块石核。
什么是石核？庞海娇介绍，石核是古人类在打制石器时，为生产石片所使用的一种石料，是古人类活动的重要遗物。
随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市文物工作队和栾川县文管所3家单位组成蝙蝠洞联合调查试掘小组，对蝙蝠洞进行大规模的发掘。
这一次发掘，又一项发现让大家兴奋不已——在采集的标本中，有一枚奇特的牙齿。
2009年12月24日中午，考古人员从蝙蝠洞挖出的土中淘洗到一枚动物化石，很像人牙。但到底是不是人牙，还得作进一步鉴定。
很快，这枚牙齿被送到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李占扬面前。李占扬确定，该化石确实为人类牙齿化石。
为使证据更加确凿，2010年1月8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专家王明辉再次对这枚牙齿作了鉴定，鉴定结果与李占扬的一致。
2010年10月28日，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和重庆师范大学考古学教授武仙竹等人来到栾川，再次认定这枚化石为人牙化石，且为女性下颚门齿。
这枚古人类牙齿化石的确认，对蝙蝠洞古人类洞穴遗址的推定具有标杆意义。专家们还发现蝙蝠洞内的骨骼化石涉及动物种类60多种，同时发现了石核、石片、刮削器等石器以及一件骨制尖状器等重要人类文化遗物。
专家们据此认定，蝙蝠洞应为古人类洞穴遗址，时代约为晚更新世早期，距今10万年左右。栾川蝙蝠洞还是河南境内发现的第一个含古人类化石的洞穴遗址，填补了中原地区未在洞穴中发现过古人类化石的空白。
曾被当做恐龙骨 文物普查露真容
蝙蝠洞遗址被发掘后，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和洛阳市文物工作队以及栾川县文管所共同组建的考古工作组又开始对另一处旧石器遗址——龙泉山（庙坡）遗址进行发掘。
之所以要对龙泉山遗址进行发掘，原因其实和蝙蝠洞很相似：这里也发现不少被称为“龙骨”的动物骨骼化石，有关部门还在这里竖起一块“恐龙遗址”牌子。于是，借2008年文物普查的机会，栾川县文管所开始对龙泉山遗址进行仔细勘察。
当看到这里的化石以及仔细勘察该洞穴的位置时，文物工作者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这里可能也是一处古人类生活的遗址。随后，市文物工作队工作人员和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杜水生介入对龙泉山遗址的现场发掘。
经过４个多月的努力，工作人员在洞内发现大量石器，包括石片、石核等，还发现了大量牙齿化石等动物化石以及疑似有人为加工痕迹的化石，包括骨锥、骨片等骨器。
今年４月，我们在龙泉山遗址采访时，正赶上工作人员对化石进行分析，在这些化石中，一枚很像人牙的化石让在场人员兴奋不已。“如果是人牙化石，这个洞穴的发掘、研究价值将会更大！”杜水生说。
遗憾的是，杜水生把化石带到北京鉴定后，结果并不理想。
尽管如此，市文物工作队队长周立和杜水生一致认为，经过对洞北侧出土遗物的研究，可推断此处为古人类存放垃圾的地方，遗址应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晚更新世晚期）古人类洞穴遗址，该遗址距今约5万年至3万年，而这一时期正好是研究现代人起源的一个空白期。因此，专家一致认为，通过对这一遗址的发掘、研究，将会为研究现代人的行为特征提供重要依据。
栾川 古人类生活的“乐土”
两处旧石器遗址的发现使栾川在考古界名气大增。但这两处遗址还只是栾川大范围旧石器遗址的一个缩影。
周立说，为配合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活动，栾川县文管所对全县的旧石器遗址进行了重点调查，先后发现了古人类洞穴遗址7处，包括庙子乡蝙蝠洞、城关镇龙泉洞、栾川乡后坪洞、叫河乡鸽子洞、赤土店水帘洞、赤土店花园洞、石庙乡老母洞；野外旧石器地点5处：陈家门旧石器地点、冷水沟旧石器地点、樊营旧石器地点、赤土店河东旧石器地点、雷湾旧石器地点。
大山深处的栾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旧石器遗址？在这片土地上，古人类是如何生息繁衍的？现代人又是如何起源的呢？
周立建议我们先从栾川的地理位置看起。栾川县位于河南省西部，秦岭以南，淮河以北，处于中国地理的南北分界线附近。境内山脉起伏，河流较多，雨量丰沛，气候适宜，动植物资源丰富，生态环境十分优越，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生存的理想之地。
不仅如此，从地质构造上讲，多次地质运动形成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岩洞、岩棚，这些都为古人类提供了遮风挡雨的天然庇护所，而广泛发育的岩浆岩除了蕴含大量矿藏外，还有大量的脉石英，而脉石英是古人类制造工具的主要原料。这些都可以向我们透露一个信息：栾川曾经是古人类生活的一片“乐土”。
周立说，到目前为止，虽然栾川县的旧石器考古工作刚刚拉开帷幕，但已显露出在旧石器考古研究方面的巨大潜力。
第一，栾川特殊的地理位置，将会为探索南北旧石器文化的关系提供重要依据。
第二，栾川旷野类型遗址上普遍发现有黄土堆积，由于黄土在研究环境和年代方面已有许多重要成果，因此我们在确定栾川旧石器遗址的年代时可以借鉴黄土的研究成果。
第三，近些年来，研究人类行为是旧石器考古学追求的一个新的目标，而洞穴是人类活动最重要的场所之一。通过对栾川发现的多处洞穴遗址的分析，可以了解人类在洞穴中的各种行为，同时对研究现代人起源提供了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