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界蹦极台开放了吗:[]记叙文写作·安排结构的方法之十二:话语切割法(转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0:45:57

记叙文写作·安排结构的方法之十二:话语切割法(转帖)

 

    在记叙中,大段的叙述如果连在一起,就会显得单调、沉闷,就会影响文字的感染力量,影响读者的阅读意兴,这就需要在叙事中适当嵌入一些有关说话人的情态、动作和景物,或插入一些描写、议论与抒情,以把叙事切割开来,以使语言节奏流动起来。鲁迅的《在酒楼上》,有三分之二的篇幅写吕纬甫的谈话,但我们读起来却不感到乏味,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运用了话语的切割艺术。例如:

    “我先前并不知道她曾经为了一朵剪绒花挨打,但因为母亲一说起,便也记得了荞麦粉的事,意外的勤快起来了。我先在太原城里搜求了一遍,都没有;一直到济南……”

    窗外沙沙的一阵响,许多积雪从被它压弯了的一枝山茶树上溜下去了,树枝笔挺的伸直,更显出乌油油的肥叶和血红的花来。天空的铅色来得更浓;小鸟雀啾唧的叫着,大概黄昏将近,地面又全罩了雪,寻不出什么食粮,都赶早回巢来休息了。

    “一直到了济南。”他向窗外看了一回,转身喝干一杯酒,又吸几口烟,接着说:“我才买到剪绒花。我也不知道使她挨打的是不是这一种,总之是绒做的罢了。我也不知道她喜欢深色还是浅色,就买了一朵大红的,一朵粉红的,都带到这里来。”

    吕纬甫讲给阿顺姑娘送剪绒花的这段谈话,有两次嵌入,一次是窗外景色的描写,一次是吕纬甫说话时向窗外看、转身喝酒、吸烟的一系列动作。这两次嵌入切割,不仅渲染了吕纬甫的心境和意绪,而且还增添了谈话的节奏和韵律,使情节在阻隔与断裂中形成了顿挫。

 

    范文链接

 

时    光

    冯骥才

    今晚突然停电,摸黑点起蜡烛。烛光如同光明的花苞,宁静地浮在漆黑的空间里;室内无风,这光之花苞便分外优雅与美丽;些许的光散布开来,朦胧依稀地勾勒出周边的事物。没有电就没有音乐相伴,但有比音乐更好的伴侣——思考。

    可是对于生活最具悟性的,不是思想者,而是普通大众。比如大众俗语中,把临近年终这几天称作“年根儿”,多么真切和形象!它叫我们顿时发觉,一棵本来是绿意盈盈的岁月之树,已被我们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点点根底。时光竟然这样的紧迫、拮据与深浓……

    一下子,一年里经历过的种种事物的影像全都重叠地堆在眼前。不管这些事情怎样庞杂与艰辛,无奈与突兀。我更想从中找到自己的足迹,从春天落英缤纷的京都小院到冬日小雨空漾的雅典德尔菲遗址;从重庆荒芜的红卫兵墓到津南那条神奇的蛤蜊堤;从一个会场到另一个会场,一个活动到另一个活动中,究竟哪一些足迹至今清晰犹在,哪一些足迹杂沓模糊甚至早被时光干干净净一抹而去?

    我瞪着眼前的重重黑影,使劲看去。就在烛光散布的尽头,忽然看到一双眼睛正直对着我。目光冷峻锐利,逼视而来。这原是我放在那里的一尊木雕的北宋天王像,然而此刻他的目光却变得分外有力。他何以穿过夜的浓雾,穿过漫长的八百年,锐不可当、拷问似的直视着任何敢于朝他瞧上一眼的人呢?显然,是由于八百年前那位不知名的民间雕工传神的本领、非凡的才气;他还把一种阳刚正气和直逼邪恶的精神注入其中。如今那位无名雕工早已了无踪影,然而他那令人震撼的生命精神却保存下来。

    在这里,时光不是分毫不曾消逝么?

    植物死了,把它的生命留在种子里;诗人离去,把他的生命留在诗句里。

    时光对于人,其实就是生命的过程。当生命走到终点,不一定消失得没有痕迹,有时它还会转化为另一种形态存在或再生。母与子的生命的转换,不就在延续着整个人类吗?再造生命,才是最伟大的生命奇迹。而此中,艺术家们应是最幸福的一种。惟有他们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再造一个新的生命。小说家再造的是代代相传的人物;作曲家再造的是他们那个可以听到的迷人而永在的灵魂。

    此刻,我的眸子闪闪发亮,视野开阔,房间里的一切艺术珍品都一点点地呈现。他们不是被烛光照亮,而是被我陡然觉醒的心智召唤出来的。

    其实我最清晰和最深刻的足迹,应是书桌下边水泥的地面上那两个被自己的双足磨成的浅坑。我的时光只有被安顿在这里,它才不会消失,而被我转化成一个个独异鲜活的生命,以及一行行永不褪色的文字。然而我一年里把多少时光抛入尘嚣,或是支付给种种一闪即逝的虚幻的社会场景。甚至有时属于自己的时光反成了别人的恩赐。检阅一下自己创造的人物吧,掂量他们的寿命有多长。艺术家的生命是用他艺术的生命计量的。每个艺术家都有可能达到永恒,放弃掉的只能是自己。是不是?

    迎面那宋代天王瞪着我,等我回答。

    我无言以对,尴尬到了自感狼狈。

    忽然,电来了,灯光大亮,事物通明,恍如更换天地。刚才那片幽阔深远的思想世界顿时不在,惟有烛火空自燃烧,显得多余,再看那宋代的天王像,在灯光里仿佛换了一个神气,不再那样咄咄逼人了。

   我也不用回答他,因为我已经回答自己了。

    丁丑腊月二十一日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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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的情节原本十分简单:“停电了”一点燃蜡烛后“在烛光散布的尽头”看到“一双眼睛正直对着我”的一尊北宋天王像一“电来了”。在叙述这一简单情节时,作者运用“话语切割法”,使本应平淡的叙述变得极其曲折。在刚一停电时,作者点燃了蜡烛,但作者并没有直接去写在烛光中“一双眼睛直对着我”的木雕北宋天王像,而是中断叙述,插入了一段对时光的议论,提出了对时光的追问。在写北宋天王像时,作者也没有一叙到底,而是插入了时光与生命的对话,提出了艺术生命的虚幻与永恒。接着,写“我”对“瞪着我的”宋代天王的无以面对的狼狈,写“我”在灯光里再看那宋代天王像的陡然省悟。

    由停电到来电,一个简简单单的过程,经过切割、插人,便有了期待和悬想,有了顿挫和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