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大亨破解版ios:[国学宗教](长篇连载小说)中医修炼之道《医道》3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01:51:22
 [国学宗教](长篇连载小说)中医修炼之道《医道》3     作者:草岭书斋  发表日期:2011-9-5 14: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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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孺子可教也

  老人家心中虽然惊喜,却不形于色。他还不知道天宝领悟力如何?毕竟临机应变的才智不比一般死记硬背。老人家若有所思,信口又出了一道难题,说:“黄昏红日,此情此景,咏志!”
  天宝更是不迟疑,大声吟诵道:“红日西边沉,岁月不倒流。文书院修学,黄昏岂甘休?”
  老人家哈哈大笑,不得不承认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可仅凭你这点微末的才识,还进不了文书院修学。文书院不收半途而废的学子,所以还要看你们能不能吃得了苦。若吃不了苦,那我劝你们还是早早下山去吧!”
  寺院,谁都知道是清苦之地。天宝本来就不太情愿来的,他爹见识不凡,故又是拐骗又是打骂,非得逼天宝到寺院修学。
  现在经这老人家一激,天宝反倒豪气干云,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苦我怕过?你老人家快点出题目,我倒要看看有多苦。”
  老人家暗喜,道:“且慢同你说,我现在要考考你的同伴,你又叫什么名字呢?从哪里来?”
  曾振国还沉醉在天宝的才识中,这时老人家一问,他才回过神来,听到要考他,不觉有点惭愧,自己无才无识,大字不知,怎么经得起一考呢?天宝刚才应对的那些,振国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在这清凉寺内,即便是临时抱佛脚,恐怕也不会有用吧!
  曾振国还是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叫曾振国,来自五经富围龙寨,距清凉寺百里左右。”
  “哦!原来是五经富。五经致富,那可是岭南书香名镇,据说五经富大都是曾姓人家,他们是曾子的后裔,那么你的才识应该也相当不错吧!”老人家眼光中充满期待。
  
  10、天下一曾而无二曾
  
  曾振国愣了,疑惑道:“什么是五经?谁是曾子啊?我好像没听说过。”
  “不会吧!你可是五经富的曾姓人家。丈夫欲遂平生志,五经常向窗前读。五经便是四书五经,是儒家经典。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五经,通四书,自可致富显荣,所以曾姓祖先,就把镇名叫做五经富。
  而那曾子更是了不起的大学问家,是孔圣人的最得意的门生之一。曾家血统非常纯正,素有天下一曾而无二曾之说法,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吗?”老人失望地说道。
  曾振国懵懵懂懂,好像听到一个孔圣人,于是说:“我知道孔圣人,他是了不起的教育家。”
  “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怎么就这么大啊!那你从小都做了什么?会不会写字呀?”老人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曾振国摇了摇头说:“我没上过学堂,所以也不会写字。放牛耕地,也摘过果,采过药,闲时喜欢听村边老头说书,挺长见识的。有时,肚子饿了,也去听他们说书,听着听着,也就忘了饿。”
  老人家想得到最起码的肯定,十来岁的小伙子,不会吟诵经典,最起码也要能识几个字吧!
  陈天宝在旁边暗自焦急,他真想帮助这个刚结识的伙伴,不料这振国,这么直接,说什么都不懂,倒有点孔夫子里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味道。
  老人家正了正色道:“小振国,不是医方堂不想收留你,你的文学功底确实太薄了,你下山去吧!不识字,学医,不仅会令人笑话,更重要是会误人性命。医学是庄严神圣的。更是要求至高至上,至精至微的。你现在十来岁也不小了,从零开始,学文断字,未免太晚了,你还是下山去另谋技艺吧!”
  “这……”曾振国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 
  
作者:草岭书斋 回复日期:2011-09-05 23:3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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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1、少小不可轻
  
  天宝眼珠一转,机灵一动,随口便道:“老人家,你此言就差了。”
  “小子,你懂什么,别以为会吟几句就了不起。老和尚吃的盐可够你吃的米,过的桥不少于你走的路。他想进医方堂,医方堂可不敢收这样的弟子!”老人家故作嗔态。
  天宝反倒嬉笑道:“孔圣人尚且叹后生可畏。昔仲尼,师项橐,你老人家不会连‘少小不可轻’这句话都忘了吧。”
  老人家当然知道,佛门中有所谓的“四小不可轻”之说。
  一是小火不可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二是小龙不可轻。小龙成长后,能兴云吐雨。
  三是小王子不可轻。小王继位后,能威震四海。
  四是小修行者不可轻。小修行者,有朝一日,悟道成就,便可能成为人天礼敬的大法王。
  老人家被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天宝将了一军,倒有点意外。想倚老卖老,似乎眼前的这个小灵精不吃这套。转口又道:“好,你说我刚才说错了话,哪里说错了呢?”老人倒想看看这小灵精有何说法。
  天宝张口又道:“你说振国十来岁,大字不识,读书学医,太晚了。这话不通。《三字经》说,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人家老苏,幼未好好读书,至二十七岁,始发愤诵读,成就非凡。振国才十多岁,即便以前未入学堂,现在从头学起,又有何难?”
  “这……”这时,轮到老人家哑口无言了。
  此时,曾振国摸了摸胸口,那里有封法元大师交给他的介绍信。法元大师说过,只须把那信呈给寺管或医方堂,就可以顺利安排进去学堂。
  曾振国想拿出信来,但又止住了,心里很矛盾。他想,如果把信拿出来,顺利进得了医方堂,可自己斗大的字都不识,这不是给法元大师丢脸吗?
  法元大师不是说过吗,不管在哪里,学什么都要靠自己。我还是不把信拿出来好,我要靠自己学好,然后堂堂正正进入医方堂。
  
  2、杂工房
  
  想好后,曾振国暗暗地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坚定地看着老人家说:“老师父,是不是学会读书识字后,就可以进入医方堂学医呢?”
  “读书,那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毅力、志向、人品、心术,清凉寺看得比读书识字还重要。这些都必须经得住考验,才有资格呆在清凉寺。”老人平和地说道,他似乎故意想叫这两个小子知难而退。
  “怎么考验?”天宝问道。
  “修学者须先在杂工房干杂活,挑水,砍柴,扫地,采药等,这些要足足看完三个月,期间不允许有丝毫怨言。若受不了苦的,清凉寺决不强留。不过,很多修学者,做不满一个月,便怨天尤人,悄然离去。我看,你们将来与其怕苦做逃兵,不如现在下山去吧!”老人略带嘲讽地笑道。
  天宝气了,愤愤地说:“怕苦是小狗,做逃兵是小猪。”
  老人家嘿嘿一笑,又道:“话可别说得那么早,还有,在杂工房期间,迷们只需做完每天安排的杂工,其余时间你们可以自由修学,或到寺院文书院,医方堂观摩学习。不过,振国,你字都还不会写,到时你可以到文书院里,跟小沙弥们一起读蒙学,三个月内你能熟悉三。百、千,或《弟子规》中任何一部,我都会考虑让你进医方堂的。”
  振国与天宝,都被老人家安排到杂工房里。杂工房,还在文书院后面,为寺院各类杂工,头陀会聚之处,偶尔还有一些违背寺中清规戒律的修行者,被罚进杂工房,边干活,边反思忏悔。杂工房实如其名,鱼龙混杂。
3、胡大力,王小龙
  
  寺管老人带振国、天宝一进入杂工房,振国、天宝就被眼前的气氛震慑住了。原来杂工房负责清凉寺僧俗的日常饮食生活,现在正是杂工房的弟子们做菜烧饭的时间。
  有人在灶下生火烧火,有人在砧板上切菜剁菜,有人用大铁铲挥舞爆炒,有人从外面抱柴进来,有人挑着大木桶,不断往大锅里倒水……
  熙熙攘攘,热热闹闹。那空气中充满着柴烟味,水蒸气味,汗酸味。整个杂工房都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
  切菜声,锅铲相碰的金属声,拗断干柴声,噼噼啪啪,叮叮咚咚,杂乱无章,但却充满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胡大力,王小龙,你们出来。”老人大声的吼道,雄浑的中气,似乎不像出自一位年过耳顺的老人口中。这种声音,登时传遍杂工房的每一个角落,杂工房吵嚷的声音却没法淹没这一声吼叫。
  据说,日修夜炼气功吐纳的僧人,说话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振国,天宝在老人旁边,立即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仪。这种威仪,大概只有持戒清净,修行严格的长者可以做到。
  其实,振国、天宝还不知道,寺管老人刚开始跟他俩有说有笑,只是还当他们为外人。如果一旦成为清凉寺的修学弟子,寺管老人会以弟子的规矩严格要求他们。
  “弟子在,长老!”这时,一个大块头走过来,这大块头,十八九岁,一米八左右,上身赤膊,满脸古铜色,短寸的头发,刚健的肌肉,周身每一处都蕴藏着无限的力量,称得上是真正的虎背熊腰。
  “胡大力,王小龙呢?”老人问道。
  “他去柴房背柴,很快就过来了。长老有什么吩咐。”胡大力说完,把挑在肩上的一对大木桶卸了下来。
  老人说:“这是天宝与振国,接下来三个月在杂工房里修行,他俩以后就跟你挑水砍柴。”老人的声音又归于平淡和蔼,却隐隐有一种领导者那样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4、传戒长老
  
  寺管要统理大众,一切无碍,并不是有简单的严厉就行,更需要的是一种充满智慧的威严。而这股威严,用一般的语言很难形容,但在老人的身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长老!”胡大力点头道。
  天宝摇头笑脸,两只滴溜溜的眼珠,正四处打量着,对这新环境充满着好奇。
  振国则被那锅铲炉灶吸引住了。寺院的大,不仅表现在宏伟的建筑商,而这些厨房用具,也大得惊人,起码是寻常家用的三至五倍。可以想象,没有超强的臂力,扎实的腰马功夫,怎么可能奴驾得起这些庞然大物呢?
  杂工房,曾振国第一印象就觉得是一座大厨房,而实际上,外院是大厨房,中间隔一条长长的过道,内院便是杂工学者们休息的卧室。
  老人吩咐完,便转身离去,一会儿就消失在杂工房之间。老人没走多远,就从身后传来一句苍老的声音:“无相老怪,恭喜你呀,又收了两个好弟子。”
  原来这寺管老人,法号无相,是清凉寺中八大长老之一。
  “我道是谁,原来是戒律院的传戒老妖。你不好好呆在戒律院,怎地到处晃悠,跑来这里?”
  无相说完,会过头去,果然一位身形干劲,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过来。他脸庞稍长,两道剑眉,不怒而威,两眼闪着精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可见戒行之精深,不愧为戒律院的长老。
  传戒开口道:“那两个小子,进寺门那一刻我就盯上了。一个机灵活泼,一个大成稳重,一看便知能堪当大任,独挑大梁,都是修道的法器,有悟道的根基。”
  
5、无相
  
  五十而知天命,就是明白命运的年龄。过了知命之年的世人,大都懂得看人,更何况一个精深的修道者,而传戒与无相两大长老,都六十来岁,只须瞟一眼,便会自然地明白许多东西。所以传戒大体上就可以推断出两个小子是什么器材的人物。
  无相接着说:“是啊!一个聪明伶俐,一个内敛稳重,虽然并非名门之后,只是不起眼的平民之子,但只需稍加引导,将来也可以为天下百姓遮一片荫。可惜,两小子并非我佛门弟子,即便是法器,又能如何?一个想进文书院,将来难免落入名利场,一个想进医方堂,将来最多也是一方良医而已!”
  传戒笑了笑说:“无相老怪,你还那么执著于名相。身份职业不过是一个人在这红尘世间的一个代号而已。若有大道心,做官行医,本身也是佛法。只须依照官德医德去做,这便是佛家的行为。我们师父当年,赐你法名无相,便料定你今生要在各种名相中难以自拔,今日观之,陈见依然如故。哈!哈!”
  无相恍然,惭愧地道:“还是师兄教导得是。明心的一丝不察,将带来蒙尘的一世黑暗。灵台的毫末阻滞,会造成愚昧的万劫轮回。”
  传戒望着杂工房方向,若有所思,心想,让他们那么小就经受杂工房严格的训练,实在难为他们了。至于能否成为济世宝筏,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清凉寺的僧人,每天正常的生活起居一律以云板和钟声为号令。值班僧人早晨五点,便手执木槌、木板,有节奏地敲响,环寺院一周,示意众人尽快起床。
  一日之计在于晨,无常迅速,僧人就死要争这个朝夕。再过一会儿,钟声会敲响,这意味着僧人要开始做早课了。
  而早课,僧人一般是身披袈裟到殿内,绕佛念经,杂工房的修学者便开始做一天各类杂工。任务明细下来,谁先做完,就可以到各院去修学参观。
  
  6、龙泉
  
  至于暮课时,则改撞钟为敲鼓。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晨钟暮鼓”来由。
  凌晨,五点。
  “当——”
  清越的钟声传遍寺院每一个角落,佛寺的钟声,有它特殊的禅意:
  “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愿成佛,度众生。”
  “天宝,振国,快起来!”胡大力吼道。
  两人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过来,就晃晃荡荡,跟着胡大力,一起去杂工房前院拿水桶。其他杂工房修学者都各司所属,自觉在做自己的分内工作。
  “晨起第一件事,就是跟我一起去寺院后山的龙泉挑水。”胡大力吩咐道。
  木桶有大、中、小三种型号。天宝、振国当然只有拿那小木桶,而大力则挑起最大的木桶,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往外奔走。
  胡大力边走边说,而天宝、振国则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才不会落后太多。
  胡大力说:“我在杂工房已经有五年了,负责挑全寺僧众的饮水。龙泉离这有一里山路,我们每天早上要挑满五大缸水。”
  清晨的山路,有些秋凉的意味。凉风习习,吹散了想懒在床上的倦意。的确不起床不知道,还以为倦困,但起来后,反倒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一阵小跑后,上下几个小坡,就听到有潺潺滴滴的泉流声。泉水从石壁岩缝隙中渗漏出来,那岩壁上凿刻着两个灵气十足的大字——龙泉。凿痕周围,遍布青苔,在湿润的岩壁衬托下,两个字更显得润泽动人。
  “那两个是什么字?”振国问道。
  “龙泉。龙者,飞龙在天的龙。泉字,上白,下水,白水为泉。”天宝随口答道。
  振国马上记忆在心,并且观摩那龙泉二子的笔划写法,他昨晚想,要学好文字,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识文断字的机会。以后只要有字的地方,都要尽心去识记。
  
7、谁怕谁
  
  那龙泉汇集在一个泉池之中,泉池水满后,便沿着沟渠往山下流去。胡大力把两个大木桶,往池里一按一沉,然后再喊一声:“起!”两个大桶上百斤的泉水就担在肩上。
  天宝、振国也有样学样,把小木桶沉到泉池中,再提起,虽然不是那么流畅,但也勉强三四十斤的两桶泉水,担在肩上,然后跟着胡大力,往杂工房沿路折回。
  天宝比振国大几岁,可从小比较少干农活,所以这回倒吃尽了苦头。一路上,晃来晃去,天宝老是控制不了木桶的平衡,当把水挑到杂工房大缸时,两桶水只剩下半桶不到。振国的还有,但也只剩下一桶水不到。
  两人相互看看对方,不禁哈哈大笑,凹凸不平的山路,搞得他们被溅得满身是水,正如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哪像挑水的样子。
  大力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一回生,二回熟,争取下回挑好。”说完,又担起大木桶,往龙泉方向奔去。
  天宝、振国相视一笑,赶忙又跟了上去。
  这样来回三次,才把一大缸水盛满。而这三次天宝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汗流浃背,水照样肆无忌惮地溅在他身上,浑身没一处是干的,让人看到了,第一联想的的就是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这哪是挑水啊!
  “大力哥,还要挑多少次啊!”天宝边说边小跑,惟恐落下了。
  大力在前边,头也没回,说:“一缸水挑三次,还有四缸水,要挑多十二次。”
  “不会吧!真要挑满那五缸水,我骨头都要散了。”天宝苦笑道。
  “师父说过,吃不了苦就别进杂工房。五年前,我也像你那么大,刚开始挑水时也吃不消,可慢慢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苦。你读圣贤书,难道没听过‘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大力还是边说边走,不过此时的大力却想着他刚来杂工房挑水的情景,也不比他们好,狼狈得要命。
  天宝怎经得起激,他最不喜欢别人小看他了,于是振声道:“谁怕谁,十二次就十二次,除死无大事,再苦也不过苦这臭皮囊。”
  
  
  8、毅力
  
  不过,说归说,到龙泉时,胡大力还是两大桶,满满的,而天宝就只挑小半桶。还笑嘻嘻地说:“与其被淋,挑到杂工房只剩下半桶,不如我刚开始就挑半桶,哈!哈!”
  胡大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一下振国,赞许地说:“振国比你小,都挑得满满的,你怎么有脸偷懒呢?”
  天宝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没偷懒,只要不把水溅出来,我可以从挑少到挑多,挑熟了,再慢慢挑满。”
  胡大力听到这话,翻着白眼,算是无言的,见过无赖,没见过这样的极品,还说得头头是道,本来如此一样。
  这样又来回挑了几次,第三个缸也挑满了。
  天宝慢慢掌握了水桶的平衡,而振国也咬紧牙关在坚持,从小的劳作锻炼在这个时候,从振国身上表现出来了,这便是生活的苦难,磨砺出了振国面对困难的毅力与耐心,振国始终未喊一声累,也没有偷懒的念头,因为他从小的经历告诉他,要活下去,就要实打实的干,始终如一的坚持才行。从这方面来说,曾振国有着超人的毅力与决心。
  两人虽然没说什么,确切来说也没力气说了。他们的脚底磨出的水泡破了,已经渗出了血,肩膀也磨破了皮,阵阵的痛感传来,好像时刻都想摧毁他们二人的意志,让他们放弃,停下来,歇一歇,或者干脆就回家去算了,干这鸟事有什么用。他们的心胸郁闷得好像要炸开一样。而头顶的太阳也开始热起来了,整个世界都不再是清凉,热烘烘的,身心烦躁,使他们就快要暴走了。但天宝的顽强也体现出来的,他不想被人嘲笑,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人虽然有点懒,有点调皮,但只要被激一下,就生猛得不得了。从某方面来说,天宝的学识就是被激出来的,而这次上山也是被他父亲激动来的。
  两人艰难的往前走,忍着钻心的疼痛,尽量跟上胡大力的脚步。不过此时的胡大力也慢慢的放缓了脚步,并暗暗地佩服这两个小师弟,小小年纪竟有此毅力。
   9、三个泉池
  
  胡大力,回头看着他们琅琅跄跄的身影,心中虽然有些不忍心,却倒:“我刚开始挑水时,比天宝还小。看着那些师兄们一次提两大桶,而且从龙泉到杂工房,滴水不漏,我也挑起两大桶。师兄们看我挑起整大桶的水,关心地说,你这么小,怎么能提满满的一大桶呢?担小半桶就好了。
  但我觉得,挑半桶就像人做事半途而废一样,不够圆满,所以我不挑半桶,一定要挑一桶。
  可刚开始挑一大桶,一走就倒了,力量毕竟不够大,摔得遍体鳞伤。可心中就是那么不服,就这样锻炼再锻炼,十四五岁时,我就可以挑起同师兄一样多的水了。
  师父说,练功像逆水行舟,敢于刻苦,才有进步。从刚开始东倒西歪,到最后滴水不漏,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挑满四缸水时,天宝与振国的双腿却向灌了铅一样,不再听使唤了。大力看他们身疲力竭,跌跌撞撞的样子,就叫他们稍息片刻。
  天宝在半路上看到另一处泉眼,乃大拍脑袋,说:“近处有水不挑,非要舍远求近,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挑水,自找苦吃啊!”
  大力看着他苦大仇深的样子,嘿嘿地笑着,然后解释道:“这寺院周围就有三个泉池,以龙泉水质最佳,你看的那个叫虎泉,还有一个叫鲤泉。同样一座山,山南水北,水质会有所不同;同样一条溪,上游下游,水质也是有差异的。
  去龙泉担水,是医方堂青风长老的意思。清风长老反复尝遍寺院前后所有的泉水,最后才找出龙泉是最好的水源。良好的水质是整个寺院修学者健康的保障,所以我们担水决不能掉以轻心,马虎偷懒。”
  
  10、水是生命之源
  
  其实,古书《家相秘传集》就有关于专门论水的篇章。其曰:“凡水以含香味为贵。若水味酸或窟者不吉。又水喜清忌浊,并以冬温夏凉为宜。”
  风水家说:“水是山家血脉精。”而郭璞《葬书》又曰:“藏风聚气,得水为上。”水质会影响一方人的性情。所以古人饮当地流水,便知山脉是否灵秀,能否出良才。
  《六祖坛经》记载,梁天监元年,西竺国大师智药三藏,航海而来,到广东韶关曹溪口,掬水而饮,香美,异之,乃曰,此水与西天之水无别,溪源上必有圣地,堪为兰若(佛寺)。又立碑预言曰,后一百七十年,有肉身菩萨,于此开演上乘,度无量众,传佛心印。
  后来,南方果然出现了六组慧能大师,从此大开东方法门,禅宗大盛。
  医药家说:“水是生命之源”,又说“好水乃长寿之本。”《本草纲目》中把水列为各篇之首,可见明朝李时珍尾巴水视为愈病之良药。
  水里面究竟有多大学问?曾振国在以后的研习医药的时候,便会慢慢领悟到“上善若水”的境界。
  第五缸水终于挑满了。这早晨苦痛的历程终于结束了。从天蒙蒙亮到旭日东升,霞光万道,仅仅一个时辰,人怎么就前后相差那么大呢?
  此时,天宝与振国,身上连仅余的那点能量都早已消耗得一干二净,不单腿抬不起来,就连手也拒不起来了。脚底肩背早就磨破皮了,痛得不知道什么叫痛,全然麻木了。那四肢彷佛就不是自己的,根本就像是四条钢铁铅条。
  他们坐倒在杂工房门口,上气不接下气,两人都曾摔过跤,看着双方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草岭书斋 回复日期:2011-09-11 15: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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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1、易筋经
  
  “赶快去换干衣服,免得生病了。”大力交待道。
  这是杂工房人尽皆知的保健常识。当一个人处于精力透支的大劳大虚状态,决对不能随便站在风口处吹风贪凉,更不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不然的话,轻则立即便可得风寒感冒高热不退,重则导致死亡,或者风湿入里,到中老年气血衰退时,便会患上顽固的风湿骨节痹痛。俗语说:“老年疾病,都是壮时招的。”就是这个道理。
  天宝、振国换完衣服,就被大力叫到杂工房旁边的古松底下。大力盘膝而坐,示意天宝、振国跟着他。
  两个昨天还天真机灵,活蹦乱跳的少年,今早挑完水后,却如同八九十岁,行将入木的老头子一样。动作迟缓,有气无力,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天宝忍不住开问:“大力哥,我都没力气与你说话了,你还折磨我们不够吗?”说完,还是露出那副既不解,又无奈的微笑。
  大力一边示范动作,一边说道:“我现在叫你们修复身体,快速恢复精力的方法。这便是我们佛门非常重要的内功——易筋经。”
  振国并不知道什么是易筋经,所以没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大力哥在寺院这么久,学的东西一定很多,他教的东西肯定不会错,只需按他所说的学就成了。
  而天宝却恰恰相反,心中激动得突突乱跳。本来他来清凉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见识一下易筋经的妙用,今天突然间便可学得,怎不令他激动万分?
  来寺院的第一天,就有机会目睹着佛门精神的内功——易筋经。传说易筋经是不轻易示人的,今天难道天赐机缘,上天掉下了个大馅饼?天宝心中暗道。连忙振作精神,留意大力的每一个动作。
  大力便引导吐纳,便演说:“人体有内外之分,气机有通滞之别,精血有虚实之异。人体会生病、疲劳,主要是内外失调,气机不畅,精血亏损。所以,内服中药,可调理阴阳,外用针灸按摩,可疏通气血,但这都需要交附给医生。
  可医生不可能时刻在我们身边,身体的修复要靠我们自己。修炼导引,气功,吐纳,便可以自我调节经脉,沟通内外,消除阻滞,恢复精血。”
  只见大力两手托天,仰头挺胸,提起扩肩,三吐三纳,而后换成双手平举,目视前方一吸一吐,左右手不停地交换变化着各种动作。
  
  2、虚则补之
  
  大力做了一刻钟左右,天宝、振国也依样画葫芦不敢松懈。大力的身体动作好像佛门中十八罗汉的造型,时而双臂展开,时而抱拳胸中,或左或右,或上或下,甚至头抵涌泉,手搂双膝,有或者点按穴位,配合各种姿势来疏通经络,活动气血。
  传说中,寺院十八罗汉的动作形态,各式各样,他们的排列顺序,便是一套完整的内家功法,每个罗汉都有不同的表相,代表着十八种法门。如果看懂其间的顺序排列,那么对于保健养生修炼方面,便有着无穷无尽的裨益。
  大力修炼示范的这套坐式易筋经,便是清凉寺祖师从十八罗汉中悟得得,历代主持都勤力修炼,并传授弟子,强身健体,恢复劳损。
  一套功法下来,微微汗出,在朝阳的照射下,亮晶晶,头顶隐隐有一层百气,最后大力双手一搓,便是收功的动作。
  天宝、振国二人,虽然只是精浅地模仿易筋经坐功,但这千古流传的功法,岂是寻常按摩导引动作所能比拟的。
  天宝感到体内气息渐渐涨满,它们在身上不断地聚集,好像每呼吸一次,身体就顺畅一点,气力就大一点,四肢不再那么麻木,反倒渐渐有点力量感。
  而振国则觉得空虚的身体,发佛有股暖流,而且越来越浓稠。之前觉得身体在透支,困倦不堪,很想大睡一觉,现在反而略微感到精力有些过剩,好像恢复得比以前还要好一点。
  其实,如果平时他们练这易筋经效果肯定没有那么好,当他们筋疲力尽时,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补充能量,而易筋经恰好便有着调和气血,固本培元的功效。一个人在最需要食物时,哪怕是一碗白粥,对于身体来说,它的效果也比平时的山珍海味强得多了。一个人在最需要睡眠的时候,他只需要休息片刻,也比平时七八个小时的睡眠要好得多。这便是中医讲的虚则补之,而这补的时机却要像及时雨一样,泽润干涸的田地。
 3、吃早斋
  
  胡大力微笑着,早就看出他俩的惊喜,于是说道:“一般人身体越累,越难恢复,可对于修道者而言,尤其正当年富力强,身体越是用到极致,只要不损伤到脏腑经络,那么按照易筋经之法,舒展筋骨,吐纳导引,便可恢复得越强大。劳其筋骨,是将身体的奇经八脉扩开,如果恢复得法,身体将拥有比先前更强大的能量。”
  “大力哥,有这么好的方法,你咋不早教我们,这样也不会让我们吃这么多苦头。”天宝故作埋怨道。
  大力说道:“不经一垫,不长一智。不吃尽苦头,你怎么能体会到修炼内功的好处呢?你们现在只是尝点甜头,还不懂呼吸守神的方法,以后每天挑完水后,我再慢慢教你们。”
  这时,打板的声音阵阵传来,清凉寺是七点钟准时过堂吃早斋。
  天宝听说要吃早斋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肚子早就咕咚咕咚地叫了一个早上,闹起了革命,怎么受得了呢?
  振国也咽了咽口水,饥饿正在头上,忽然听到有饭吃了,那种不可抵御的饥饿感立时占据了主动,恨不得马上飞过去,扫荡一番。况且挑了一个早上的水,早已身心俱累,虽然修炼易筋经稍得恢复,可如果能饱餐一顿,那才叫大快人心。
  其他正规寺院修学者都到斋堂去吃早斋,杂工房的人,因为鱼龙混杂,所以就没有去斋堂进食,他们仍然在杂工房里就地吃早斋。
  当天宝端着一大碗稀粥时,惊呆了,除了粥上还有几片菜外,什么都没有。天宝不禁埋怨道:“这就是早餐吗?吃这些东西怎么有力气读书干活呢?清凉寺和尚苦行也用不着这样虐待自己吧!”
  振国倒没说什么,他以前在家,早已习惯了这种清苦的生活。
  大力当即开导说:“吃清淡的粥饭,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清净下来,以便更有利于精进道业。且常人说,逆境读书无苦声。在清苦,不是很富裕的生活中,倒是更有利于砥砺意志,成就学业。”
  
  4、‘划粥割韭’
  
  天宝不服道:“但这汤水,怎么有力气读书呢?”
  大力笑道:“就这寺院的汤水,喂养出千古名相范仲淹,还有无数高僧大德。我听师父说过,范仲淹从小喜爱读书,勤奋上进,他二十一岁就在长白山的醴泉寺读书,终日与晨钟暮鼓为伴。范仲淹的生活极其清苦,自己每天只煮一锅粥,凉了以后,就划成四块,早晚各取两块,拌上点韭菜末,再加点盐,就算吃一顿饭。这就是‘划粥割韭’成语的由来。
  范仲淹吃得比我们还清淡,他平时有油不舍吃,留与晚上夜读书。他经常一个人伴灯苦读,每天东方欲晓,僧人们都快起床了,他才和衣而卧。
  有个富家子弟,看到范仲淹如此清苦,心生不忍。就做了顿丰盛的大餐,送给范仲淹。范仲淹却拒绝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怕吃了这么好的东西,将来我就会吃不惯寺院的饭食,这样就没法安心做学问。
  富家子弟更是佩服范仲淹的人品。”
  听到历代读书人榜样范仲淹都能如此甘于淡泊,又有什么好说呢?天宝只好低头,狼吞虎咽地喝着粥。
  大家吃完早斋,天宝就想,以后就要面对寺院这种没有肉香的饭食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寺院这些和尚学者们,持戒那么严,难道不累吗?天宝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大力也不隐瞒,说道:“清凉寺僧人,不仅戒酒肉,而且戒杀生、偷盗、奸淫、妄语。这也是佛门五大根本戒。我刚来寺院,内心尚未调服,所以持起戒来,觉得非常困难,十分疲累。
  师父说,这是心中杂念太多,一心系在学业上的人来说,持戒茹素,根本不会难,更不会累。并不会有强制压迫之感,相反,他的言语举止,都合乎戒律。所以他活得自由自在,感到心中平静安详。
  如果到寺院来修学,却不能甘于平静的生活,总觉得像被判刑似的,每时每刻都在煎熬,这样的人,他的心并没有真正用于学业上,所以也没法从戒、定之中获取大智大慧,更不会有什么惊人的成就。”
  天宝无奈他笑道:“你厉害,我无话可说。再说的话,我就要成为寺院的无成就者了,哈!哈!”
   5、《弟子规》
  
  大家听了,都相视而笑。寺院中,都是以师带徒,兄带弟的形式修学的。天宝、振国现在跟的是,大力师兄,所以三人常走在一块。其它杂工房的修学者,也都各有所属,所以平常之时,也比较少有交往。
  严格地说,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哪有闲时间交往呢?即便是晚上,大家累得倒床便睡,根本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说是道非。大概寺院的斋戒,这其中的也有一个这样的目的吧!那就是,不让寺院修学者有多余的精力去打妄想。
  天宝说:“振国啊!昨天寺管无相长老不是说过吗?三个月内,你只要能学会一部蒙学,他便会考虑让你进医方堂。我想一下,蒙学有十几种,我们就挑那最简单最容易的来学,这样相信三个月内应该可以学会。”
  振国不解地问:“蒙学有多少部呀?”
  天宝如数家珍,说:“《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此三部人称三百千。《弟子规》乃入学弟子首遵之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规矩不成弟子。这《弟子规》便是最容易学的,先把这部蒙学学遍,再学其它。
  至于其它蒙学,还有《千家诗》、《增广贤文》、《朱子家训》、《幼学琼林》、《声律启蒙》、《龙文鞭影》……”
  天宝一口气,滔滔不绝,说了十几部蒙学,曾振国听得咋舌。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得是有这么多学问可以学,忧的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学到这些东西。
  振国心想,天宝太厉害了,才大自己三四岁,就比自己懂那么多东西。《弟子规》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方便入门学的,我一定要先把它学会。于是振国又暗下决心,不仅要学《弟子规》,还要学好每一部蒙学。可现在却面临着最基本的识字问题,该怎么办呢?
  大力似乎看出了振国的忧虑,于是说:“文书院每天下午未时、甲时,都有讲师授课,逢刚(单)日,则讲授四书五经,逢柔(双)日,则讲授童蒙家训。进来听说在讲《弟子规》,那讲师可是前几年的秀才蔡礼需老师。”
  振国听后,心中大喜,刚好今天学习识文断字了,心中激动不已。
  
  6、精武堂
  
  大力又说:“第一个月,你们年纪较小,又刚来,先学挑水,任务也不重,除了早上早起挑满五大缸外,其余时间,你们自可熟悉寺院,到各大院房中参观听讲,所以早上做完饭后,你们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到第二个月,就会加多一种杂活——上山砍柴,你们到时就跟王小龙去后山劈柴。第三个月,还会再加一种杂活——扫地。”
  早斋后,寺院修佛的和尚们,有的打坐入定,有的念佛诵经,有的参禅悟道。小沙弥则负责看殿,接待香客,而寺院独特的精武堂,便在堂主的带领下,一路飞奔,钻进深山老林,苦练功夫。
  在清凉寺里,精武堂不仅是为护寺或强身健体而设立,更重要的是,习武也有利于禅修。传说古瑜伽术里的盘腿打坐,拉筋练骨,可助于修行者排除杂念,进入定静状态。所以清凉寺历代主持,都非常重视发扬光大精武堂。
  胡大力与王小龙一直想进入精武堂,可一个粗心大意,一个因为好胜心强,而精武堂迟迟没有接受杂工房中这两个弟子。
  今天,胡大力又要去深山观看精武堂的武僧练功了。对于没有进入精武堂的弟子们,堂主并不排斥他们在远处观看。所以胡大力经常都去看精武堂的武僧在松林古树间跳跃腾挪,拆招对练,演习套路。
  现在只剩下天宝与振国了。天宝想去文书院参观,而振国则心系医方堂,他打算下午去文书院学《弟子规》时,再好好参观一番。
  昨天医方堂医僧言论医理,阐述药性,处方治病的种种情景,还深深地萦绕在振国的脑海中。每每听到或想起有关医药的东西,他总是兴奋异常。这回他一个人前往医方堂,天宝则去文书院。
  
7、地黄膏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有了这生命的燃料——地黄膏,不就可以延年益寿了吗?
  原来,青风长老早就说过,人的年寿,不靠药物膏油,而是要靠一个人自己的护惜锻炼。
  譬如,一个人的年寿有一百岁,如果护惜得当,便可尽终天年,如同蜡烛一样,点小火,燃烧的时间就较长,如果点大火,烛油一下燃烧殆尽,那么点的时间就短了,很快就油尽灯枯。
  《黄帝内经》说,生病起于过用。
  一个人过用自己身体的膏油,就会多灾多病。善护惜生命的人,除了要注意到补充足够膏油之外,更重要是要懂得使用膏油的方法。如果经常入不敷出,那么天赋的资质再强壮,也会很快病衰下去的。
  当然,这地黄膏也不是五谷杂粮,并非人人都可服用。《内经》云:“虚则补之。”补药是针对虚损之症而设。如果年轻人,妄食补药,以取悦一时,不仅无用,而且反累身体。
  人随便服食补药,会使身体脾胃化生气血既能下降,最后竟成补药依赖。如同富家子弟,终日饱食无忧,不事生产,终至不能营谋,啃光祖业。
  相反,贫穷之家,生机所迫,而能勤劳生产,年终反倒衣食富足,亦有余欢。
  所以,补药不可妄服,尤其是年轻之人,随便服食补药,不仅会补伤脾胃,还会补坏身体。
  地黄膏是为衰老病残、高年之人,临终关怀所用。人之将死,油尽灯枯,此时服用地黄膏,如添油加火,则残灯可复明。
  所以,年轻人,若有虚损,都是长期透支身体所致,并非真的虚损。故应当把火调小,防止透支,而不是妄用补药。而年老之人,若有虚损,方可服良药补药,以延寿命。
  小林又说:“地黄膏大补精血,制作起来可不简单。先要选用上等的地黄,九蒸九晒。蒸晒过程中,还要适当调些陈皮,以防制成地黄膏后,过于滋腻脾胃。”
  《本草纲目》记载,熟地黄有良效:
  “填骨长肌肉,生精血,补五脏内伤不足,通血脉,利耳目,黑须发,男子五劳七伤,女子伤中胞漏,经侯不调,胎产百病。”
  
  8、饭要一口一口吃
  
  小林信口便把熟地黄的功效背诵而出,振国只能听多少算多少。他心想,读医原来要熟悉背诵那么多汤方药性,这可一点都不少于入京赶考的秀才们读的书啊!看来要把记性发挥到淋漓尽致,才有可能深刻地记下那么多东西。
  曾振国的记性算不错了,可这时遇上中医药知识,也只有暂时望洋兴叹。其实,他也知道,学习不是朝夕之事,怎么能一下子就学过来呢?饭都要一口一口吃,汤也要一勺一勺喝,身体而是一点一点地增长,当然知识才智更是一点一点地增长。
  一旦抱定这样的心态,振国反而不急了,反正这里还有大把时间,一天学一点,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只要不放弃,总有学成的一天。
  想明白这点,心中倒是轻松不少。虽然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懂,可谁生来就懂的呢?谁不是后天点滴地增长才学呢?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只不过有些人早些学习而已。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振国苦于文字的困扰,还有读的医术少,对于许多问题,他现在都还徘徊在门外,不能深入研究探讨,即便是小林肯多讲,振国也听得似懂非懂。这样,振国读书识字的心就更急切了。
  中午,振国与天宝一起回到杂工房吃饭,他们互相交流各自上午的见闻。当天宝听到振国一个早上都呆在医方堂时,就摇头说:“真是木头呆子,一个寺院,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你都不去,我去文书院,又去了藏经阁,还参观了戒律院与禅堂,唯独精武堂没进去,因为他们全都到后山去练武了。”
  “喂,呆子,你想不想知道每个堂院的人都在干什么呢?不用问了,你当然想知道了。”
  振国只是傻笑,他知道,天宝机灵活泼,口无遮拦,藏不住秘密,只要有什么新鲜事,他都会随口说出。
  天宝果然滔滔不绝地说道:“文书院简直太轻松了。在里面读书,没什么管束,那老穷酸院长,一般是十天半个月讲一次课,或者有时请些德高望重的秀才来讲学,其它时间以自学为主。自学期间,碰到什么问题不懂,可向同修相互讨论,也可随时向师长咨询请问。”
  
9、“功课程薄”
  
  天宝说得是轻松,文书院的管理看似放任自流,实际上,文书院有明确的学规,每个学子每个月要修什么课程书本,都有非常清晰的安排,如果逢到月尾,考核所学,不能通过的话,第一次便会被降到杂工房干活,若第二次还不通过的话,那么文书院便会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除此之外,修学者还要把自己每天所学所悟,记录在“功课程薄”上,院长老穷酸定期抽查。这些记录包括经学、文学、以及科举必考的八股,和各类试贴诗。还有一点,最为特别的是,文书院不比一般世间的书院,因为文书院另外还加入了修心禅悟方面的课程。
  有这么多严格的要求,如果不是真正的修学上进之人,根本很难再文书院里坚持下去。所以,表面上看来,文书院是轻松的自学氛围,咋一看,似乎放任自流,而实际上都是每个学子都自动自觉地刻苦攻读,根本不需要外人多余的监督与训导。这便是文书院出名的“外松内紧”的修学氛围。
  天宝走马观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修学除了自觉主动之外,别无他法。文书院便是把学子的自觉主动之态度给塑造出来了。这种修学的氛围,极易熏陶感染人,所以,对于想在学业上有番建树的人,到文书院来修学,简直如龙入海。
  既有海量的典籍,又时有大师的教诲,更重要是这种山明水秀,书生琅琅的修学氛围,所以文书院自然而然,成为岭南文人修学成就的冶炼所。
  
  10、不倒单
  
  天宝又皱眉戏说道:“那戒律院可千万不要随便去,恐怕是进得了,出不来。我听那小沙弥说,戒律院戒律森严,有三千威仪,八万细行。什么立如松,行如风,坐如钟,卧如弓,都是戒律院出来的。我以前以为清凉寺练武的武僧是最辛苦的,没想到,这戒律院修戒律的和尚们 才是最可怕的。他们还说,修成死规矩,乃得活法身。我看,他们对自身的修养那是近乎苛刻无情的地步。什么身口意,连起心动念都不可胡思乱想,这人还怎么活啊!”
  振国听后,倒不觉得戒律院不可接近。小时候,常听闻人说,严师出高徒。精严的戒律之下,才有大成就者的诞生。如果从另一方面想,这戒律院不正是革除恶习的最佳场所吗?当然,振国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反正现在识字学医要紧,其它的都待将来再说。
  天宝又说:“那禅堂也枯燥得很。以前读唐诗名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对禅房,那可是心仪神往。可今天一看,大失所望。禅堂里就几个老古董,眯着眼,纹丝不动,双足盘在蒲团上,旁边就是焚香煮茶的几个小童子。听说,那在禅堂参禅的行者,他们都在打不倒单,好可怕啊!”
  “不倒单,什么叫不倒单?”振国问道。
  天宝说:“就像大雄宝殿那几尊大佛一样,不舍昼夜,全心修行,佛是坐不卧,他们在禅堂里坐禅悟道,也是只坐不卧,日中一食,夜不睡觉,这叫不倒单。血肉身躯,怎么能跟泥菩萨木雕相比呢?这些和尚真是太有想象力了。还说什么敲木鱼,要像木鱼一样,不闭眼,终日修行。
  我说,这种精进不止,不死不休的修道,真是太可怕了,以前我以为在儒书中,那些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还有‘闻鸡起舞’,‘囊萤映雪’,已经是很辛苦难捱了,可跟这些和尚的不倒单比起来,似乎有些小巫见大巫。跟这些和尚拼精进,那我可没话说了。那禅堂可不能随便去,搞得连觉都没得睡,这不是要命的修行吗?”
  振国听完,眼睛为之一亮,心想,有那么神奇的修道法门,以前可是从来没听人说过。竟然可以日夜精进,不间断的参学。如果我也学会了不倒单,那我的一天,不就可以当两天使用了吗?以前丢掉落下的识文断字的功课,不就可以迅速补回来了吗?想到这里,振国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像他就要去修不倒单,不仅对这不倒单不生惊畏,反倒有些亲近欢喜之感。
  天宝看到振国那笑脸,就说:“你这呆子,又想什么?我看你入神的样子,就有点像那泥塑木雕,你可千万别走火入魔,弄得学医不成,反做了和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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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草岭书斋 回复日期:2011-09-10 00: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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