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事件应对法几类:论柳宗元山水游记的思想和艺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3:19:43
论柳宗元山水游记的思想和艺术  
(永州市冷水滩区第二小学,湖南永州 425000)  
    摘  要:柳宗元乃“唐宋八大家”之一,其山水游记以《永州八记》为代表的山水游记,是柳宗元精神世界和自然山水的完美融合,抒发了政治理想,也流露出他的仁爱思想、旅游思想,对山水的立体描写、个性描写、寓主观感受于客观描写中,构成了柳宗元山水游记的独特魅力。     关键词:柳宗元研究   山水游记   思想   艺术     柳宗元(773---819),字子厚,祖籍河东(今山西永济),是唐代杰出的文学家、哲学家、政治改革家。柳宗元的散文,与韩愈齐名,韩柳二人与宋代的欧阳修、苏轼等并称为“唐宋八大家”,堪称我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散文家。尤其在写作山水游记方面,柳宗元成为一代宗师。 山水记是包括山水游记、台阁楼亭记、园林记的一种文学形式。柳宗元的山水记创作很丰富,在《柳河东全集》收录的山水记一共二十八篇。其中记亭池六篇、祀庙九篇、山水十一篇,此外的《陪永州崔使君游宴南池序》、《愚溪诗序》两篇,内容和形式上可以算山水记。山水游记是柳宗元散文中的精品,也是作者悲剧人生的写照。由于遭遇和环境的压迫,造成心理的变异,长歌当哭,强颜为欢,聊为优游,乐而复悲。由意在渲泻悲情到艺术地表现自然,将悲情沉潜于作品之中,形成了柳氏山水游记“凄神寒骨”之美的特色。     一、柳宗元山水游记的思想倾向     (一)仁爱思想的体现 柳宗元受儒学“仁爱”的影响很深,从小立志“以利安元元为务”、“辅时及物”,用爱心书写自己的人生。除了爱国爱民之外,还把广博的爱心延伸到自然界。     早在青少年时代,柳宗元就随从其家族长辈游历全国许多著名的景点,足迹遍及半个中国,却没有留下具有影响的山水游记,而在永州仅仅十年就能写出如“永州八记”这样光耀千载的山水游记,完全是因为他对永州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产生了无比真挚的爱的感情。十年中,他的游踪遍布永州的山山水水,个人情感融进永州的山山水水,达到物我两忘的地步。可以说,是永州的山水灵气慰藉了他那受挫的心灵,激发了他那敏锐的灵感,成就了他那如诗如画的篇章。在柳宗元所作的二十八篇山水游记中,有二十篇就是写永州山水风物的。柳宗元笔下写过的山水风物,自唐以后就一直是历代文人名士仰慕追寻的目标。柳宗元以其广博的爱心寻觅了永州山水的自然之美。《永州八记》中所写的每一处景物,作者都是第一个发现者。他“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始得西山宴游记》),并在游历之后,用自己的笔将这些凐没无闻的泉石草木传达给世人。没有柳宗元的游历和记载,也许至今还没有人去发现永州那“怪特”的西山,幽美的钴鉧潭、西小丘、小石潭、袁家渴、石渠、石涧、小石城山。值得注意的是,在《永州八记》中,柳宗元每记一景,都要写到探寻这些景点的经过与喜悦。例如: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始得西山宴游记》)     “得西山后八日,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钴鉧潭。潭西二十五步,当湍而浚者,为鱼梁。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钴鉧潭西小丘记》)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由冉溪西南水行十里,山水之可取者五,莫若钴鉧潭。由溪口而西,陆行可取者八九,莫若西山。由朝阳岩东南水行,至芜江,可取者三,莫若袁家渴。”(《袁家渴记》)     “自渴西南行,不能百步,得石渠,民桥其上。”(《石渠记》)     “石渠之事既穷,上由桥西北,下土山之阴,民又桥焉。其水之大,倍石渠三之一。……由渴来者,先石渠,后石涧。”(《石涧记》)     “自西山道口径北,逾黄茅岭而下,有二道:其一西出,寻之无所得;其一少北而东,不过四十丈,土断而川分,有积石横当其垠。”(《小石城山记》)     上面所录七段文字,具体而明确地交代了作者探寻这些景点的过程以及景点所处的具体位置。“八记”中的八处景点,无一遗漏,就连在《钴鉧潭记》中对其发现经过未作交代的钴鉧潭,在后面的《钴鉧潭西小丘记》中还要加以补叙。柳宗元之所以采取这种叙述手法,是要清楚明确地告诉人们,他是永州山水自然美的第一个发现者。     (二)旅游思想的体现     以异地游览、定时反归为特征的旅游活动,既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也是一种审美心理的高尚追求。柳宗元更提出了“观游”是“为政之具”的崭新思想,以为政的措施将自然地理环境转化为经济地理环境,开发旅游事业,在给人以美的享受并满足其心理需求的同时,推动经济和社会的健康、协调发展。他在《零陵三亭记》中,对零陵县令薛存义因山就势兴建三亭大为赞赏,并且,“高者冠山颠,下者俯清池,更衣善饔,列置备具,宾以燕好,旅以馆舍”,道路通畅,吃、喝、住都要有完备的服务设施。这就是“高明游息之道”,也是旅游事业开展最基本的要求。同时他还要求“逸其人,因其地,全其天”,因地制宜地做好规划,“合形辅势”地开发建设(《永州韦使君新堂记》)。“余爱其始,而欲久其道”(《零陵三亭记》)。这样,旅游不仅有了一个好的开端,还将真正成为一项事业发扬光大。     此外,在浪迹山水、旅游山林的过程中,柳宗元善于发现和开辟美景,修葺自然,增色山水;善于“漱涤万物,牢笼百态,”将景物之美形与游人之情致结合,用生动精致而清丽朴实的文字绘画出来,再现山水之美,并始终将自己的感受融于对山水的细致描写之中,体现出作者“物我合一”的旅游思想。     其一、山水游览中追求“物我合一”的意境。     柳宗元认为“佛之道,大而多容,凡有志于物外而耻制于世者,则思入焉”(《送玄举归幽泉寺序》)。这正是他改革失败后被贬永州的真实心理状态。他早有优游山间林泉的好尚,“夙抱丘壑尚,率性恣游遨。”(《游南亭夜还叙志七十韵》)贬永州后,认为自己“既委废于世,恒得与是山水为伍”(《陪永州崔使君游宴南池序》),于是,“自肆于山水间”(韩愈《柳子厚墓志铭》),更有意识地在这人烟稀少的远僻之地搜奇觅秀,遨游丘壑林泉以求得内心的平静与精神的快适,从自然山水中寻找慰藉,以排解心中的郁结,并于自然山水中体味到了“与万化冥合”的禅意。
    其二、山水游览中追求游心物外的理趣。     由于柳宗元此时身处怀才不遇的逆境中,故寻幽访胜之际,每能获得游心物外的理趣。如八记之首的《始得西山宴游记》,是写柳宗元登临游赏西山的过程中,所得到前所未有的心灵感悟,而之前因长期贬谪的郁闷心情也一扫而空。在西山顶上,作者感受到并神往于大自然的浩然之气,悠悠然任意驰骋。至此,开始写的那种“恒惴栗”的感情冰释了,出现了“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即物我合一的境地,把那种放任的情态推向了高峰。全篇字琢句炼,笔调明快,而情思亦隽永遥深,读来尤能回味无穷。又第三篇《钴鉧潭西小丘记》,写钴鉧潭西小丘景色的奇异和它为人遗弃的遭遇,从而寄托作者自身怀才不遇的感慨。小丘的被弃,正像是作者自己在宦途上的挫折,其境遇相似。但在买丘、赏丘的过程中,也意外得到豁然开朗的喜悦。 柳宗元通过文学的形式集中体现其旅游思想,在吸收前人山水诗歌和古典散文艺术成就的基础上,创立了以“永州八记”为代表的山水游记。他的山水游记几乎每篇都生动表达了人对自然美的崭新感受,从而丰富了人们描绘自然山水的艺术手法,开拓了古典散文反映生活的新领域,从而确立了山水游记作为独立的文学体裁的历史地位。     (三)美学思想的体现     柳宗元在《邕州柳中丞作马退山茅亭记》中提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美学命题:“美不自美,因人而彰。”这一关于山水自然之美的美学思想至少包含了两层意思:其一,山水自然之美不仅要人们去发现,还需要人们去改造,经过改造的山水自然将会更美,更具魅力。其二,山水自然之美还有赖于人的活动,人类的活动将使自然山水更有文化内涵,更具美学品位。     柳宗元十分重视对自然景观的改造。他的游记作品中,绝大部分篇目都写到了怎样去改造这些景观。在柳宗元看来,那些未经改造的自然景观是美丑并存、杂乱繁芜的。他在《永州韦使君新堂记》中描写未经改造前的自然环境是:“有石焉,翳于奥草,有泉焉,伏于土涂。蛇虺之所蟠,狸鼠之所游,茂树恶木,嘉葩毒卉,杂乱而争植,号为秽墟。”《零陵三亭记》中改造前的自然环境是:“泉出石中,沮洳污涂,群畜食焉,墙藩以蔽之。”这样的自然环境自然是要彻底加以改造的。柳宗元在他的游记作品中写到了改造这些自然环境的三种手段:1、“伐恶木,刜奥草”,“决浍沟,导伏流”。即清除恶木杂草及一切污秽,整治环境。2、种植花草树木,置美石,建亭阁以美化环境。3、充分利用周边环境,重视主景观与周边环境的协调一致,相得益彰。《永州韦使君新堂记》较有代表性,文中写到韦使君发现这个地方之后,先对环境进行“芟其芜,行其涂”的治理,治理后的环境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奇势迭出,清浊辨质,美恶异位。视其植,则清秀敷舒;视其蓄,则溶漾纡馀。怪石森然,周于四隅,或列或跪,或立或仆。窍穴逶邃,堆阜突怒。”主人在对环境进行整治美化之后,“乃作栋宇,以为观游”。韦使君改造此处的环境,就是为了在这里建新堂,建新堂的目的是“以为观游”,所以作者在后面又特别突出了韦使君新堂与周边环境的和谐融洽:“凡其物类,无不合形辅势,效伎于堂庑之下。处之连山高原,林麓之崖,间厕隐显,迩延野绿,远混天碧,咸会于谯门之外。”新堂与远处的山,近处的林麓,绵延不绝的绿野相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山水画。柳宗元的山水游记,大部分都写到了对自然环境的改造和建设,有的是“屏以密竹,联以曲梁。桂桧松杉楩楠之植,几三百本,嘉卉美石,又经纬之”(《永州龙兴寺东丘记》),有的是“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钴鉧潭西小丘记》),有的是“披刜蠲疏,树以竹箭松檉桂桧柏杉。易为堂亭,峭为杠梁。上下徊翔,前出两翼。凭空拒江,江化为湖”(《柳州东亭记》)。或整治,或美化,或建设,总而言之,就是要突出人类的劳动改造自然、美化自然的伟大作用。     山水自然之美要靠人们去发现,去改造,去建设,去美化,而人类的活动将进一步提升山水自然景观的价值和品位。柳宗元说:“地虽胜,得人焉而居之,则山若增而高,水若辟而广,堂不待饰而已奂矣”(《潭州杨中丞作东池戴氏堂记》)。美的自然景观拥有的人文内涵越丰富,它的审美价值就越大。而这种人文内涵,往往是由重要的历史事件的发生或杰出人物的登临歌吟而形成、积淀下来的。柳宗元的游记文分两类,一类是记亭、堂、寺、院,一类是记山水。这些景观经柳宗元的品题吟咏就有了丰富的文化内涵,提高了美学品位。“美不自美,因人而彰”的美学思想,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突出了人的作用。自然美必须是在与人的关系中实现的。自然山水没有进入人的审美视野,没有成为人的审美对象,它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而人类的活动:或对山水自然的改造、建设,或名人的游览和游览过后的品题吟咏,更赋予自然景观以人文内涵,这样就提升了自然景观的价值和品位。柳宗元的游记文所体现的这种美学思想在中国古代美学发展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在他之前还没有谁如此突出地强调过人类发现、改造、建设、提升自然美的重要作用,因此,我们可以说,“美不自美,因人而彰”的美学思想的提出及在柳宗元山水游记中的体现,是柳宗元对我国古代美学的一大贡献。     (四)政治理想的体现     一代文豪,十年楚客。被贬永州的10年,是柳宗元生命年龄最旺盛的10年,也是他一生中最有思想、最有文学成就的10年。处于逆境之中的柳宗元,将政治革新活动转移到思想文化领域。借笔下的山石溪流、花草树木等具有人的品格的山水景物来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抑郁不平之气。这种感情在《愚溪诗序》一文中明确地表达了出来。愚溪“善鉴万类,清莹秀澈,锵鸣金石,能使愚者喜笑眷慕,乐而不能去也。余虽不合于俗,亦颇以文墨自慰,漱涤万物,牢笼百态,而无所避之。以愚辞歌愚溪,则茫然而不违,昏然而同归,超鸿蒙,混希夷,寂寥而莫我知也”。在作者的眼中,愚溪是一个与自己拥有同样品质、同样遭遇的天涯知己,他与它对话,倾诉自己的情怀和不平,从而获得心理上的暂时平衡和安慰。再看《小石城山记》里提到小石城山居然不能列“中州”,一显自然的风貌才华。这里想的还是自己,虽有治世的才华,报国安民的决心,也不得不被贬荒凉之地,白悬报国之心,空怀振世灵丹。因而,有壮志难酬的隐情,亦有怆然流泪的感怀,读之令人扼腕,感人肺腑,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力尽显其中。      二、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艺术特色     (一)将以往的对山水的平面描写推向了立体描写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上承郦道元《水经注》的成就,而又有了突破性的提高。它不是对山水的纯客观描写,而是在写景状物中间夹杂一点抒情议论。象《钴鉧潭记》,在写了潭的构成、得潭经过和经人工改造显得更为优美宜人之后,结尾以议论作结: “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 ?” 议论与描写结合得水乳无间,显得意境圆融。     再如“永州八记”中最为人称道的《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他这样写道:“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而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记游文字,其中不独写景状物绘声绘色,生动传神,而且可以见出作者观察之细,用笔之妙。开篇未见小潭,先闻水声,因闻水声,转觅小潭,即表现出行文的曲折变化;篇中写水之清却于水着墨不多,而是借石之底、鱼之游、日光之影来表现,可谓匠心独具; 至于篇末对清冷寂寥之境的描摹和气氛的渲染,更隐然展示出被贬者凄楚悲苦的心态,令人读后为之怦然心动。     (二)将过去的粗线条共性山水描写推进到细线条个性山水描写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是真正的艺术性的文学,美的文学。他善于选取深奥幽美型的小景物,经过一丝不苟地精心刻划,展现出高于自然原型的艺术之美。在“八记”中,柳宗元写得最多的是水,有涧水,有潭水,也有溪水。这些水或平布石上,“流若织文,响若操琴”(《石涧记》);或奔流而下,“流沫成轮,然后徐行”(《钴鉧潭记》);或因地势、流速的差异,呈现出“平者深黑,峻者沸白”(《袁家渴记》)的特点。其中最为精巧的还要数《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的以鱼写水:“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而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这里写的是水,但却没有直接写水,而是写鱼,用有生命之物,写无生命之体。同样,这里写的是水的清冽,但却没有直接写水的明净,只是写“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一句“空游无所依”,使水从笔头消失,从视觉中消失,以至于达到“空”“无”之境界。然而,正是这样,我们反而更能感受到水的质地,水的存在。在柳宗元笔下,石也是一个突出的意象:有横亘水底之石,“全石以为底,为坻,为屿,为嵁,为岩” (《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有散布水中之石, “水之中,皆有小石平布” ;有负土而出之石,“其嵚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 (《钴鉧潭西小丘记》) ;园林之石“或列或跪,或立或仆,窍穴逶邃,堆阜突怒”(《永州韦使君新堂记》);山野之石则“涣若奔云,错若置棋,怒者虎斗,企者鸟厉”(《永州崔中丞万石亭记》),形貌态势各各不同。至于竹木藤蔓,青翠欲滴;奇花异草,色彩斑斓;林木山风,更是清新芬芳,令人陶醉,“每风自四山而下,振动大木,掩苒众草,纷红骇绿,蓊勃香气,冲涛旋濑,退贮溪谷,摇扬葳蕤,与时推移”(《袁家渴记》)。这里,有动有静,有形有色,有疾有缓,有点有面,刻划细致而不琐碎,语言精炼而极富变化,文势则严整劲峭而不乏参差舒缓。用刘熙载的话说,就是: “如奇峰异嶂,层见叠出”,“柳州记山水……无不形容尽致,其自命为‘牢笼百态’,固宜。”(《艺概·文概》)     (三)将以往的山水文学的客观欣赏推向了寓主观感受于客观描写之中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都写于他贬谪永州以后。政治上的失意,使他寄情于山水,并通过对景物的具体描写,抒发自己的不幸遭遇。读柳宗元的山水诗文,我们很难分清作者是写山水,还是在写自己。可以说,它们句句是景语,字字是情语。作者在观照自然时把自己的主观感受移入了眼前的客观景物,使得山水景物无不带有抒情主人公的感情。翻阅这些主要写于永州贬所的记游之作,会突出地感觉到,其中呈现的大都是奇异美丽却遭人忽视、为世所弃的自然山水。在描写过程中,作者有时采用直接象征手法,借“弃地”来表现自己虽满腹经纶却不为世用而被远弃遐荒的悲剧命运,如《小石城山记》,对小石城山的被冷落深表惋惜和不平,《钴鉧潭西小丘记》,直接抒写对“唐氏之弃地”的同情,都具有“借题感慨”(林云铭《古文析义》初编卷五)的特点;但多数情况下,作者则是将表现与再现两种手法结合起来,既重自然景物的真实描摹,又将主体情感不露痕迹地融注其中,令人于意会中领略作者的情感指向,如《始得西山宴游记》一文中极力突出西山“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明说西山,实为自我表白。以特立的西山与培塿相对比,暗喻贤人君子绝不与小人佞臣为伍,是对当时政敌们的蔑视,也在显示着自己的高洁。对柳宗元来说,西山是人化的自然,是一座饱含作者情感的山,西山即“我”, “我”即西山。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玩赏大自然了,而是借大自然以抒写自己的情感。在这里,柳子对永州的山水不是抱着旁观欣赏的态度,置身于山林之外;也不是怀着消极心情,隐遁于山林之中;而是积极投身于大自然的怀抱,把自己的情感融会在大自然的山水之中,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倾向性。     游记一体,到了柳宗元的笔下更注重主观情感的宣泄,“借山水写心境”是柳宗元山水游记的一个重要特色。作者对谪贬人生的感悟,对民生疾苦的关怀,对山水美学的体悟等等渗透其中,使得这些模山范水的游记文有了更丰富深蕴的内涵。它是一面多棱镜,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柳宗元的思想修养、品格气节、人生遭际、民情关怀、审美趣味等等。因此,柳宗元的山水游记具备了特有的思想文化品格,才得以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着一席特殊的地位。 参考文献: [1]蔡自新.《柳宗元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珠海出版社,2003(8) . [2]吕国康.《柳宗元诗文教与学》.珠海出版社,2004(9). [3]尚永亮.《柳宗元诗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12). [4]林克屏、杜方智.《柳宗元在永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12). [5]吕国康.《潇湘丝雨》.作家出版社,2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