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挑战韩雪在哪一期:我们现在相信什么?--九一一和圣经教义的未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02:08:09

我们现在相信什么?--九一一和圣经教义的未来

林慈信 著/小灶 译

  

  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一日对美国的攻击,伤亡惨重,令人震憾;美国人的反应却是坚强而感人。成千上万的人行动起来了,援助,追思,扶持,纪念,并且,是的,祷告。美国人哀恸了,美国人团结起来了(至少现在如此),而且美国人似乎要下决心一战。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永远地被改变了。无论我们是否要将“九一一”与珍珠港事件相提并论(敌人的性质在各方面都不相同),至少几个月甚或几年之类,一种“战时的心理”总会盘旋在我们的脑海之中。

  

  基督耶稣的教会又如何?除了给伤痛和受难者家属的眼泪和祷告,以及对受伤者长期的关怀--这都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在将来的年日里,相信些什么呢?基督教教义也要改变了吗?

  

  显然,在一切生命活动之中,在一切信仰传统之中,人们更严肃地思考着生命的脆弱,以及死亡和永恒的真实。这是好事。

  从被劫飞机上的乘客和世贸中心办公人员的电话留言和电子邮件中,我们听到他们的临别之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们又才意识到,家庭、爱、关系才是最重要的。现今长存的有信,有望,有爱;最大的是爱。这是好事。神就是爱,的确。

  

  教会再次被提醒,怜悯和鼓励的事工是神对信徒的呼召,这是好事。我自己的宗派正在筹备一项活动,以支持我们在纽约的分会--救赎主教会(我曾在八十年代荣幸地成为她开始和寻找首任牧师委员会之一员)--传扬神的恩慈和话语(参见 http://www.redeemer.com/)这实在很重要,特别是对那些不知如何把情感和恩慈整合入整体的教牧关怀之中,以荣耀基督和父神的传道人。

  

  更重要的是,如洛杉叽消防局长所宣告的声音:“神仍掌控一切”在各处被听见。在苦难、痛苦、悲剧和灾祸中,我们再度学习全权之神的教义,学习神护理的真理。神不仅创造了世界,他更是她每时刻的管理者。当二零零一年九月十四日,礼拜五,我听到我们城市的消防局长在市政大厅的阶梯上说出这些信心之语时,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神仍在宝座上。他永远在宝座上。

  

  但是在祷告和证道中,在接下来的年月里,基督教信仰的重大转移,将深刻地影响教会和她作为真光灯塔的照耀能力,“要持守生命的话语。”

  

  一、“自由意志”和真正的自由

  

  当面对这样的问题,“为什么神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时,在同情和悲痛的情绪中,我们很容易过分强调人的自由意志,好象我们完全自主而绝对一样。是的,(作为罪人的)人作出真实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有时让我们犯下可怕的罪行,包括谋杀。所有的基督徒都同意这一点。但我们必须更深入一点:圣经所指的自由是什么?

  

  神是绝对自主而自由的,我们不是。神是宇宙中唯一真正自由的,即他能够做到他想作的一切;我们不能。然而,即使神也不是任意妄为的。神总是按着他圣洁的本性,他永恒的计划,和他所启示的应许而行。

  

  我们应如何理解“自由意志”与邪恶和苦难的关系呢?我们需要理解当神创造我们时,他给了我们人类什么样的“自由”。神赐给亚当夏娃的“自由”不是任意而为。不是我们可以随意做我们喜欢的事的能力。神,这全能的创造者和主宰,给了亚当夏娃(a)真实的选择,(b)真实的责任,(c)他们行为(特别是悖逆的行为)后果的清楚理解。

  

  因此,真正的“自由”意味着按神的设计和他所启示的旨意而生活。神所给人的这“自由”,不是在哲学课堂或真空中给的,而是在一真实的环境中,这包括:(a)神创造了世界,以及(b)已经对他所创造的男人和女人说话。神已创造。神亦已说话。

  

  圣经中没有“自由意志”这个词。“自由”却有。自由意味着免于罪孽,黑暗,审判和死亡的自由,意味着可以事奉,敬爱和顺服神的自由。它意味着按神的设计和他所启示的旨意而生活。

  

  更进一步的问题是:亚当夏娃犯罪以后,他们的“自由”(即,他们真实的选择,责任,和对后果的理解)如何了?圣经告诉我们,经过一个人(亚当)和他犯的罪,罪和死进入了世界(罗马书5:12,15-21)。这对“自由”意味着什么?

  

  圣经宣布说,我们都死在我们的罪中(以弗所书2:1)。这意味着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罗马书3:1-20)。我们不再能够自由地事奉、敬爱和顺服神了。我们不再能自由地按神所设计的生活。我们只能自由地犯罪,自由地想、说和做那些与神所启示的旨意相违的事。

  

  正是这“死亡”和“罪的奴役”使男男女女们犯罪。正是“真自由的死亡”使恐怖分子劫持了飞机来攻击其他人。也正是这“真自由的死亡”使我们不能爱我们的邻舍,行出慈爱和公义。

  

  当人类陷入罪中以后,我们就失去了想、说和行善的能力。而这堕落和无能的情形影响到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层面,包括文化,政治,艺术,哲学,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们需要耶稣基督把我们从这奴役中释放出来。而每一位相信耶稣的死与复活是赦免和洁净了他的,就都得到了赦免,永生,和神后嗣的权利。我们这才真正地自由了。耶稣说,若我们想得到真正的自由的话,我们必须知道真理(约翰福音8:32)。

  

  自由,对今天的人类来说,只能在从罪中悔改,相信耶稣的死与复活中得到。我们对自由意志的错误理解(以之为绝对,任意自主)会把我们带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关于人之自由的这种观点并没有完全解释苦难中的每件事。然而它的确提供了最基本的答案:这世上有苦难,因为我们都是罪人。而神已经在十字架上来处理了这个问题了。

  

  你相信我们,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群体,都已经死在罪中,没有基督就不能行善了吗?

  

  二、神在这里,但神一直是主

  

  苦难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检视我们内心的途径。但有时候,在这样的情形中,我们会被迷惑去降低神在我们心思和意念中的形象。我们把他看得比他实际的小。罗伯特•席勒(Robert Schuller)九月十四日告诉他的会众,“神在哪里?神不是一开始就在那里,在消防员和警察中吗?”当我们祷告和哀伤时,神也在这里。我们一切团结,爱,鼓励和支持的行为--就是神。对一位相信圣经的基督徒来说,这变成了泛神论--即相信神就等于,或实际上就是,他所创造的宇宙。这种“泛神论者的神”不是圣经所启示的神。

  

  不,朋友,神不是我们。我们不是神。神的存在不与我们在同一个层面上。若我们问:当灾难来临时,神在那里吗?答案是:当然在。他是历史的主。但当他与我们同在于那里时,是以主的形象,而不是以我们的感觉和行为之总和的形式!神是永恒的;他是超乎时间之上的主。神是无限的;他是超乎空间之上的主(尽管他同时无处不在于空间之中)。神是超乎一切,一切世代之上的主宰。

  

  这种教导在今日的教会中并不流行。我或许可以说:它从来就没有流行过。它与罪人一厢情愿的想象相反,因罪人认为,我们总能通过某种方式控制我们的命运。然而我们必须诚实地聆听圣经所教导的。让我们再读一次诗篇;以赛亚书;约伯记。神的主权--他管理整个世界--在每一篇中回响。

  

  我所看见的危险,是当我们试图描述一位关心苦难中的人的神(或“神灵”)时,我们误表了他。我们可能把神描绘成软弱(不全能),脆弱(可能被环境改变),和有限的(受时空限制)。这些都不是神的样子。然而他爱他的子民。他的圣洁,他的智慧,他的权能都超乎我们的理解。

  

  神是谁?三个世纪以前,在英国的牧师们教导我们说,“神是灵,他的存在,智慧,权能,圣洁,公义,良善和真理都是无限,永恒和不变的。”(韦斯敏思德小要理问答)。我们仍然如此相信吗?我们真的如此相信吗?

  

  处于困境中的神的子民--贫穷的,受压迫的,困惑的--常常发现他们真正的安慰在于:神仍掌权。永远如此。

  

  神的主权意味着他的道路常是隐秘的。“神行事奥妙,彰显奇事,”威廉•考伯(William Cowper)在赞美诗中这样告诉我们。然而神向我们隐藏,不是因为他不爱我们;他好象向我们隐藏,正是因为他爱我们:“他在啧怒下面藏着笑脸。”

  

  有很多事是奥秘。九一一为什么会发生?在天上这边的回答是:这是一个奥秘。我们可以解释说,这是给基督徒和非基督徒的一个警告;我们可以解释说,这悲剧激励起我们的人性,起来向邻居展示爱和爱国主义。然而从根本上来说,五千条宝贵生命离去的解释,只能在神奥秘,永恒的计划中找到。他并没有答应把那计划中的一切向我们解释(民数记29:29)。我们因敬畏而屈身俯伏;我们敬拜他,正因为他是神。

  

  这回答令人满意吗?当然不满意,若我们傲慢地坚持要探究神的心思的话。但是:是的,若我们敬拜和信任神,我们就能在他的主权下找到真正的满足。当静默,当知道:神是神(诗篇46:10)。

  

  把神减小的观念将伤害教会。这让她更加虚弱,更加不能面对理智的挑战和我们邻舍心碎的哀恸。

  

  三、爱我们的邻舍,倾听他们;但我们只敬拜独一真神

  

  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当我们警告自己不要仇视穆斯林--这是非常正确的--我们很容易把信仰间的对话底线挪移更多一步。福音派信徒已经与天主教和犹太人对话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曾邀请过主教和大主教参加“福音”布道会。现在我们看见一位重要的布道家和一位穆斯林和一位犹太人一起祷告,布道。

  

  作为相信圣经的基督徒,我们应该爱我们的邻舍,无论他是穆斯林,犹太人,还是非信徒。我们也应该与他们交谈--事实上,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仔细而热情地聆听他们,好理解,真正地理解他们的信仰和渴望,他们的爱和他们的恨。

  

  然而,“为了理解而倾听”与一同敬拜不同。在我南加州的房子旁边的十字路口,一个人在礼拜五舞着一张牌子:“安拉不是耶稣。”他说对了。一位牧师的电子邮件的标题是:“国立亵渎日。”我们怎么能与非基督宗教一起祷告呢?不,我们不能。

  

  仅因为我们不能与其他宗教的人们一起祷告,并没有给我们不爱和倾听他们的借口。然而,爱和倾听也不能把我们带入一种幻觉之中,好象我们崇拜的是同一位神。圣经清楚地说明了,只有独一的真神(申命记6:4-5)。而耶稣基督是到神那里去的唯一道路(约翰福音14:6)。除了他,神并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使徒行传4:12)。耶稣是独一的救主!并且,他也是一位大能的救主,若我们来到他面前,信任他的话。

  

  “福音派”基督徒和教会领袖们已经把正统信仰(正确的圣经信仰)和世俗的界限软化了。在二零零一年九月十四日礼拜五,我们让这界限越发模糊。我们需要擦亮我们的眼睛,看清楚我们在做什么。否则的话,我想,我们是否还有真正的福音告诉我们受伤的邻舍呢?

  

  四、爱国人士们如何误解圣经

  

  当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诸如中国大陆的悲剧事件--突然临到时,我们总会很快到圣经中去寻找答案。这是不错的;非常正确。然而,我们常常易于从圣经中离开上下文来拿出一些“个案”;我们从旧约中随便找出一些故事,然后就把它们直接应用于美国,或中国。

  

  我深信(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福音派弟兄姐妹都与我一样)神在旧约对待以色列民的方式,也可以理解为他对待他子民,就是教会,的方式。当神行事时,他可以祝福,也可以审判。基督徒们正确地理解了出埃及(从埃及到迦南的旅途)为我们与基督同行,我们与罪和偶像争战,以及我们持守属天盼望的“图画”。类似的,以色列的罪,她被亚述和巴比伦打败,以及她的流放也首先应该应用于教会,而不是任何国家(诸如美国或中国)。在主前712年和主前586年,是教会(神的子民)面临神的愤怒和审判。

  

  当然,我们可以从神对待他的旧约教会的方式中归纳出一些原则,并将之应用于今天的国家和人民。但我们在说和写时,必须小心地说明这种间接的联系,并意识到类比的局限。

  

  美国并不等于旧约中的以色列;中国也不是。很多美国人不会把启示录18章中的巴比伦解释为美国。(难道会有人这么解释中国吗?!就在这个礼拜我们正说的时候,很多知识分子就忙于把美国说成是那邪恶的大帝国。)

  

  美国是谁?中国是谁?他们只是今日国际大家庭中的两个国家,一样需要福音的光芒(罗马书1:4,5)。因着神的护理,现在有超过两亿的人住在这个国家之中(使徒行传17:22-31)。我们需要神。我们已经从神那里得到了很多祝福。我们需要在我们一切的思想,言谈和行为之中,都顺服他,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

  

  把以色列的历史直接应用于任何国家的危险在于,我们很快就会陷入一种幻觉之中,认为我们(我们所在的那个世俗国家)就是神所拣选的子民。不是这样的。耶稣来了,他是真正的以色列;而真正的犹太人是心里受割礼的(罗马书2:18-29)。把美国(或中国)当成今日的以色列会导致一种沙文主义,把神对我们的爱夸张扭曲来支持我们的计划和政治。美国人今天很容易这么想;从中国或其他国家来的基督徒,明天也可能面对同样的诱惑。

  

  结论

  

  这些就是我看见摆在我们前面的危险:对人“自由意志”的夸张和错误的看法;对我们至高神的矮化和扭曲的图象;对信仰间交流的一种被误导的方式;以及把圣经中的以色列类比延伸以使我们对自己国家和政府的支持合理化,不管我们的本意是如何爱国和高尚。愿神使我们的心回转归向他,单单归向他,使我们的心灵转向他的话语,以寻求引导,智慧,和真理。

  

  进深阅读

  J. I. Packer, "Knowling God". 中译:巴刻,《认识神》。

  http://www.chinahorizon.org/Publication

  "The Lausanne Covenant". 中译:《洛桑公约》。

  

  拉米纳达,加利福尼亚(La Mirada, California)

  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七日,礼拜一

  

  林慈信是中华展望的总干事。

  中华展望是位于洛杉叽的神学和护教事工。

  电子邮件:sling@chinahorizon.org

  网页:http://www.chinahorizon.org/

  纯中文网页:http://samling.ccim.org/

  

  原载于基督徒网络图书馆(http://library.ccim.org),感谢网站授权,略有修改。

  

信仰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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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信念与牧者心肠─素描斯托得

大卫-威尔斯/江其蕙,屈贝琴合译

  

  约翰-斯托得,事主五十余年,七十九岁高龄,热情依旧、信仰活泼、服事有力,秘诀何在?本文将粗略勾勒其信仰、事奉之生命图像。

  

  一九九六年,约翰.斯托得(John Sttot)年满七十五岁。今年一九九九,他已迈向人生的第七十八个年头;人格依然正直,活力不减,头脑清晰,事工遍及世界各地。并非每个人都能安抵这生命的里程碑;极少数人享有如此美誉;而能像斯托得这么谦虚自居的,更属凤毛麟角。

  斯托得一直被称为「廿世纪英国教会(Church of England)最有影响力的传道人」(大卫.爱德华斯),同时也是我们这时代最孚众望的福音派领袖之一。他一直是上帝真理的卓越管家,也是圣经信息的先锋。而他的领袖气质,实源自其牧者心肠和圣经理念。

  

  地方牧者、跨国领袖

  今天的教会界,平均来说,一个牧师通常只在一个教会服事二到三年;然而,斯托得在伦敦兰涵(Langham Place)「圣徒教会」(All Souls)的服事,已满五十年;这是他唯一服事过的教会。

  斯托得在圣徒教会的事奉特色是:认真而有系统地传讲上帝话语。在《帖撒罗尼迦前后书》的释经书中,斯托得这么写著:「真实的教牧工作始于……确信我们蒙神呼召,要护卫并宣扬他的话语。对于上帝的话,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持守、研究、阐释、应用以及服从。」他自己就一直是这么做。

  但是,要在圣公会的辖区内传讲圣经真理,并非易事。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紧接的几年中,福音派被认为是种思想狭隘的派别,而且在英国教会的改革事工上毫无分量。福音派在教会体制上隶属圣公会,但却因在神学上的信念不同,而与圣公会内部的活动保持距离。斯托得认为这种分裂,是阻止教会知(神学理论)与行(生活实践)合一的最大障碍。

  为了补救福音派的分离思想,斯托得在一九六七年及一九七七年分别举办了两次「全国福音圣公会会议」(National Evangelical Anglican Congresses)。第一次会议的主题是「教会」(探讨教会的本质、使命、及信息),成功地使福音派教会重新回到圣公会;福音派教会并表示愿意成为圣公会的忠实会友。福音派人士在参加第一次会议时,一直认为自己是福音派,只是凑巧是圣公会的会友。但十年后的第二次会议,他们则认为自己是圣公会会友,只是刚好也是福音派。

  这项成就并非没有争议。虽然现在比以前有更多的福音派人士被任命为圣公会主教(bishoprics),但是福音派的定位却比以往更模糊不清。这难道是福音派人士变成忠心的圣公会会友无法避免的事吗?如果福音派的实质与热心不减,这种情况能避免吗?这些问题非同小可。美国几个主流教派的福音派人士,也同样在思考这令他们左右为难的问题:留在圣公会教派内的好处是什么?代价是什么?该为哪些好处付出何种代价?

  二次世界大战后,福音派在全球迅速增长,斯托得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这是服膺圣经的基督教再次复兴,并因「洛桑信约」(Lausanne Covenant)的签订达到巅峰;信约是一九七四年为世界福音化所举办的「世界福音会议」(International Congress on World Evangelization)的成果。会议有一百五十个国家参与,美国《时代杂志》形容它「可能是基督教界所举行过,范围最广的一个会议」。斯托得是洛桑信约的主要起草人;信约是一篇神学声明,同时也是对传福音及社会责任的宣召。因为洛桑信约具有福音的凝聚力、异象及信念,其重要性历久不衰;而这卓越成就,绝大部分要归功斯托得。

  从圣徒教会,斯托得亦将事工拓展到第三世界;虽身家优沃,他却跨越国家及文化的藩蓠,顾及被第一世界所遗忘的人,体会受苦人们的需要与苦难。斯托得创立的兰涵基金会主要进行两项事工:教牧人员训练及书籍派发。

  斯托得认为教会很少能超越牧者的影响;自然,训练教牧的人,对教会的发展就占极重要的地位。因此,斯托得便与各国本地的教会合作,发掘品格、领导能力出众的领袖,支持他们修博士课程,以期提升其日后的教育事工。截至一九九五年,已有十七位来自十四个国家的博士班学生接受赞助,泰半在英国的大学进修;其中十二个人已完成学业。这项赞助花费甚钜──平均每个学生每年要花费美金二万二千到二万八千元。但是「牛津宣教研究中心」(Oxford Center for Mission Studies)的撒母耳(Vinay Samuel)先生指出:这项计画已栽培出许多学者,在世界各地,他们都对其所处的时代社会产生影响。另外,斯托得还设立「福音文字信托基金会」(Evangelical Literature Trust),把书本分送给第三世界国家的教牧人员及神学院。

  在斯托得的诸多事工中,他以宗教改革者著称。「我们必须将教会的失败放在心上。」斯托得认为今天最要紧的是:教会应该展现出上帝同在的实际,同时展现出在基督里的所获得的新生。惟有如此,别人才会愿意相信我们为基督所做的见证。

  

  多产作家

  斯托得的文字著作质量均属上乘;创作四十二本,编著十四本,尚有各式篇章、短论、专文及小册约五百。多年来他一直是位多产作家,其中大部分书籍都由「校园团契出版社」(InterVarsity Press,简称IVP)出版发行。斯托得所写的每篇文章,都谨守圣经教导、有爱心而不失原则、富创意又激励人心,他的散文则思路明晰、清新易解。

  他的书可归两大类:与圣经有关的,以及从圣经观点来谈这世界的。与圣经有关的,可以再细分成三类。第一、直接或间接论及圣经的书,例如,《新约信息精华》(Basic Introduction to the New Testament),以及对圣经中各卷书信的阐释等。此外,还有针对教义主题的研经材料,如:《当代圣灵工作》(The Baptism and Fullness of the Holy Spirit)。

  第二、是他对基督至死不渝的委身。在《独排众议旳基督》(Christ the Controversialist)一书中,斯托得力陈:主耶稣不但遭遇过今日教会所遇到的种种难题,更持守上帝的标准来回应。在《当代基督十架》(The Cross of Christ)一书中谈到赎罪,读者几乎可以听到斯托得的心弦鼓动。《真理的寻索》(Basic Christianity)这本书已销售百万本,而且被译成五十多种语言,是本解释福音信息的书。另外,还有论讲道的书,《传道人的楷模》(Preacher's   Portrait)及《当代讲道艺术》(Between Two Worlds)。

  在讨论世界的著书之中,其中包括《信仰与社会责任》(Christian Mission in the Modern World)一书,影响深远。斯托得认为传福音必须出于基督徒对聆听福音者全人的负担,而不仅对其「灵性」有负担而已。在《当代基督教与社会》(Involvement,英国版书名为 Issues Facing Christians Today)此著作中,则探讨了最令人困惑的伦理议题。

  斯托得的著作坦率真诚,反映在他贯彻始终地引用圣经。他说:「我们必须广开心门,不怕听到我们不想听的。」我们往往到圣经中寻求安慰;「当我们翻开圣经时,其实早已打定主意,一心只渴望听到安抚自己偏见的回应。」斯托得的解说犹如晴天霹雳,把我们从自鸣得意的安乐窝中给震醒。

  

  斯托得──没有争议的人

  斯托得式的福音派非常合乎圣经、深思熟虑、充满说服力,并且与他为人自律、自我牺牲、及忘我无私等虔敬态度并驾齐驱。斯托得写的《平衡的基督教》(Balanced Christianity)一书,简而言之,就是一本这样的福音派宣言。在这本书中,他反对将理性(mind)与感性(emotions)两极化;这种现象,在今日教会相当普遍。他呼吁教会一方面要持守不变的圣经真理,但在文化中实践应用的方式要能推陈出新。他也要求教会应省思并接受什么是现有体制中可变与不可变的;并且,他呼吁教会应对「传福音和社会责任」二者并重。

  然而,在这一连串的论述中,最相关的还是第一类──理性、感性的均衡。斯托得反对不依据圣经的讲道、也反对连使徒都不愿为之辩解的信仰,以及现代人那种偏求感性的经历。他反对「高举经验作为真理的准绳」,相反的,「真理应为经验的基准。」当福音派人士不再关心圣经真理时,就丧失福音信仰了。

  敬拜神的时候,一定必须要有合乎圣经的讲道。「神的道与敬拜密不可分;」斯托得在《当代讲道艺术》一书里说:「基督徒的敬拜应是人对于神的启示,所生发出的一种出于理解力与爱戴的反应,因为这是对他圣名的崇敬。因此,不传讲上帝话语的敬拜方式,我们无法接受;因为讲道是要让人知道神的圣名,而敬拜是让人尊崇主的圣名。」他察觉到,我们今日在敬拜上的贫乏,乃反应出我们对神认知不足;而这种不足,则是由于缺乏圣经知识所致。

  在起草「洛桑信约」时,斯托得拒绝诱惑,坚持不可使传福音沦为一种技巧,及使福音沦为一种治疗的方式。信约先订下一个基准:神是「依他旨意掌管万有」的主,而且「为他自己向世人呼召」。「整本圣经是唯一书写下来的神的话语」,都是真实且具有权威的;而基督是「唯一的救主及唯一的福音」。洛桑信约说明了福音派的信仰,就是散播「这好消息:即耶稣为我们的罪而死;而且按著圣经的话,从死里复活,作为统管万有的救主,立时赦免那些悔改及相信他的人,并释放灵得自由。」

  根据这份信约,神的本质说明了为什么福音对社会关怀无可推诿。呼召人得蒙拯救的神,也是创造及审判的神。因此,我们「应和他一样地关怀正义、关怀人类社会和谐,以及帮助受压者从各种压制之下解放出来」。

  像斯托得信念如此清楚、心意如此坚定的人,他受到争议包围的机会并不多。事实上,他经常做些我们避之惟恐不及的事,例如:他用爱心说诚实话(弗四15)。没有爱,真理可能变得丑陋;而没有真理,爱就变得空虚及感情用事。

  这段爱和真理的融合从他与自由派人士大卫.爱德华斯(David Edwards)在《当代神学对话》(Evangelical Essentials)一书的对话中,表露无遗。斯托得毫不让步地示范出,如何与一位话锋锐利的神学对手谈话。同时,他在所牧养的圣徒教会中,也树立了良好典范。当灵恩经验袭卷圣徒教会,斯托得个人对灵洗的信念受到挑战。特别在早期灵恩运动时期,这种情形常导致许多教会分裂。但在圣徒教会却不然;这多半应归功于斯托得,他坚守也兼顾了神学信念与牧者爱心。

  

  斯托得──引起争议的人

  然而他也曾引发争议,除了圣公会教会政策之争外,较显著的还有三件。第一、他曾表示反对自神学教义不周全的教派中分离出来。一九六六年十月,在伦敦举行的全国福音派大会(National Assembly of Evangelicals)中,锺马田在演说中主张这种分离。斯托得当时是会议主席,他礼貌但强烈的予以斥责。这件事,在英国,人们记忆犹新,像是上星期才发生一样。这件事成了圣公会与非圣公会福音派之间失和的开端。这种失和的局面,一直无法克服,因为各派各有自己的做法。但斯托得仍和锺马田常有连系,而且非常敬佩他的教牧事工。

  第二、斯托得反对以灵恩来了解圣灵的施洗。在英国,以推行灵恩运动著名的麦可.哈柏(Michael Harper)曾经担任圣徒教会的助理牧师。在其任期内,哈柏第一次经历到圣灵的更新;于是在圣徒教会中大力倡导他的新体验。斯托得对此的反应,在一次传道人员研讨会的演说中清楚表明;这篇演说后来结集成为《当代圣灵工作》中的一篇。即使斯托得后来的态度稍趋和缓,但其基本立场不变。不过对于有圣经依据的灵恩活动,斯托得是大力支持的。

  第三、在与大卫.爱德华斯辩论时,斯托得被问及如何看待那些未信基督而死者的命运时,他只简短地就自己多年来一直持有的观念加以诠释。斯托得认为邪恶的人必会灭亡;他自知这种想法与传统基督教所持态度不同,而在美国,他的说法引起轩然大波。从此以后,斯托得把这议题的焦点放在修辞上;起初,他表示他的看法是「暂时性的」,最近,他只说他仍保留「不可知」的态度。但是批评他的人则把重点放在他发表的信仰理念上,而他的信仰声明是很清楚的。

  尽管有以上这些争论,斯托得的名声依旧不坠。一九八三年,拥有英国议会行政权,可颁授学位的坎伯里大主教(Archbishop of Canterbury),授与斯托得英国牛津大学的神学博士学位,肯定他在教会中展现的卓越领导。斯托得的这项荣誉,可谓实至名归。

  斯托得一直是位有远见的福音梦想家;他能洞察到别人所洞察不到的异象,而且知道如何具体实践所领受的异象。斯托得品格正直、有爱心又有智慧,他的领导风格从不是强势作风。斯托得向来注重均衡,而他自己所展现的均衡则是今日社会少有而不寻常的,那就是:真理与爱心相随,思想与行动合一,福音与社会责任并重,忠心牧养教会但绝不漠视社会需要,心灵谦逊但勇于捍卫信仰,热爱真理但不流于滥情,思路清晰但也敏于察验别人的感受。斯托得的服事对教会是一大贡献,为此,我们应深深感谢神。

  

  

  斯托得隽语:

  *宇宙历史中,从无一物像古老十字可将我们斩成碎片。──斯托得,1968

  * 现代世界厌恶权威、崇拜适切性……圣经同时拥有权威与适切性……这「同时拥有」的秘诀全在耶稣基督身上。──斯托得,1981

  * 登山宝训中的「八福」,并非八个选择题,任你挑精拣肥。──斯托得,1990

  * 如果我们渴想成为神的儿女及基督的门徒,我们必须成为和平之子,使人和睦。──斯托得,1990      

  抽言:

  

  1.传福音必须出于基督徒对聆听福音者全人的负担,而不仅对其「灵性」有负担而已。

  2.神的本质说明了为什么福音对社会关怀无可推诿。呼召人得蒙拯救的神,也是创造及审判的神。因此,我们「应和他一样地关怀正义、关怀人类社会和谐,以及帮助受压者从各种压制之下解放出来」。

  3.真理与爱心相随,思想与行动合一,福音与社会责任并重,忠心牧养教会但绝不漠视社会需要,心灵谦逊但勇于捍卫信仰,热爱真理但不流于滥情,思路清晰但也敏于察验别人的感受。

  

  (作者:David Wells, Academic Dean of Gordon-Conwell Theological Seminary-Charlotte)

  [刊载于校园杂志88年1,2月号] 转自加利利基督徒网站

  

信仰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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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巴特──二十世纪神学界的巨人

周学信 著/黄玉燕 译

备受争议的神学家

 

  如同所有优秀的神学家,卡尔.巴特仍然沦为争议性的人物,而其神学思想众说纷纭。不幸地,有某一部份的基督徒,单单听人提起巴特的名字,就会引起强烈的情绪反弹,而研究他的神学则被视为一种禁忌。日前,我有机会为神学院的月刊写一篇论及神学之重要性的文章,文中引用了巴特的措辞,且认同他对某些基要派奉圣经为『纸上教皇』的批评。心想,对这位其声誉堪与教会历史上的伟人,如奥古斯丁、阿奎那、路德、加尔文并排的当代神学泰斗的支持,当是合宜且全然无妨的。但是,十分意外地,有些读者却因为巴特的名字竟然被唤出来,而且对他的一些神学观点有明言的认可,颇为困扰。他们向神学院声张反对的理由,说这样举证巴特之说,就是显示在我里头暗藏自由派神学思想,而逸出正统神学的正轨,尤有甚者,他们质疑神学院竟延聘这样的老师。事後,是我必须答允我个人对巴特神学的宽容,做一番简短的辩护解说。当我面对这椿意外事件时,人的反应并未使我惊讶,因为讨论神学本来就会牵动人的情绪,而护卫其真理,对某些人来说,是攸关生死的事。

 

  教会历史不乏充分的例证:在与亚流派争辩之际,亚他拿修被放逐出去;约翰胡司出言顶撞教会,因而被绑在柱上烧死;路德因攻击罗马教会而被指责为叛教修士。自有教会以来,就一再有人愿意为维护神的真理而死,似乎在许多基督徒身上,流著这同一条血脉。

 

  虽然如此,我对那些声言反对巴特的人,是存疑的,他们的意图容或是真诚且值得钦佩的,但是他们是否真正了解巴特和他的神学,是令人怀疑的。是否亲自读过巴特的作品,而给了他一个公允的正听机会?非常少数的学者真正读过他那长达13册的巨著『教会教义学』,所以他们对巴特的非议多半是缺乏根据而且意气用事的。对他们而言,甚至尚未解释其神学思想内容,而单单举其名姓,就可以引发『神学心病』,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巴特的名字已然蒙上异端的污名,贴上『自由派』的标签,基督徒避之如同瘟疫。

 

  在华人教会界的定位

 

  卡尔巴特在华人基督徒中,并非全不为人所知。纵然如此,不久之前,此间某些基督教书房并不出售他的书,甚至也不列在我们的图书馆架子上。这样孤立巴特,并不能就此将他打发,更何况任何廿世纪神学的历史,大致上都会是一部属於巴特之革命性的神学著述及其广大影响的历史。因此,要去处置这样伟大的神学成就是很耗力的一件差事,而且很容易会一味不察地阿谀,或将之错置在圣徒嘉言录里。但是为了要查出巴特在华人教会界里被定位的状况,我们有必要去了解某些基督徒对他的认知。为此,首先我要挑选几位华人作家对巴特神学理论的处置态度做些概览和评述,然後再来思想华人教会可以从巴特学习什么。

 

  尽管由於巴特的作品并未译成中文而所见有限,然而,众所周知,这位瑞士神学家在未曾敞开胸怀接纳他的华人基督徒中,确实引起反射性的反应,议论他的人认为他声誉不佳,他的神学处在一片疑云之中,以致在华人教会中,他的风评不好。显然的,华人教会圈对他的接受是暧昧不明的,从极端的怀疑和存有敌意到很小心的一点赞赏。

 

  发行相当普及的「真道手册」(一九八九年第二四版),作者王永信牧师以华福会的事奉而闻名,他本著强烈的护教精神,以教义学的型式写成这一本类似专门罗列异端的书。本书明白表示这是以圣经为根据的真实教义,并且也尝试要揭露那些自称属基督教,实际上却偏离正统信仰者的谬误。这些不同的群体,如天主教、耶和华见证人、摩门教、基督教科学会……巴特也在列。

 

  他说巴特是新正统派的创始者,而此为异端。王牧师认为巴特的神学是不定性的,他想要同时跨正统神学和自由派神学两界,却末成功。他批评巴特企图走向正统神学,但又不愿离开新派神学(一五七页),王牧师警告说,许多基督徒,甚至神学生并不能察验新正统主义的错误教义,因为他们重新定义了我们所熟知的那些圣经名词。他也判定巴特的神学不能算有完整的系统,因为许多神学思想的重点他都未处理。结论是,甚至他的神学不能称之为新正统派,而讥之为『假正统派』。另一本书是马有藻的『基督教神学思想史导论』,书中包含论巴特的一段。在简略的生平描绘和其神学思想的概述之後,作者提出三点批判。大概是借用以前他在Dallas神学院的教授,美国当代时代主义神学家Charles Caldwell Ryrie的观点,马批论巴特的神学缺乏联贯性又不合逻辑,他对圣经的观念非常的混淆,对三位一体的认识很含糊,而且倾向独一神论的思想。在结论的地方,他不客气地抹黑巴特的神学为『神学界的骗局』。

 

  以上这两本书似乎是从Cornelius Van Til写的The New Modernism一书中,论巴特和卜尔仁借来而发展的论调,此书出版於一九四六年,在保守派里产生相当大的影响。Van Til是费城Westminster神学院的教授,他大概是保守派里对新正统思想的批判最犀利、最无情的一位。

 

  Van Til坚持认为新正统派是建立在反圣经命题式认识论的基础上,他警告保守派的同类,说这个运动只不过提出一些听起来像正统神学,而实际上几无圣经和更正教思想内涵的字眼。如同其书名所指的意义,尽管其中有许多历史神学的词汇,这不过就是新现代主义。对Van Ti1和那些借用他学说的人而言,新正统就是不折不扣的新现代主义,因此它比现代主义更危险,甚至说,新正统神学对真信徒尤其危险,因为他们像披著羊皮的狼。

 

  这种对巴特的了解在保守福音派的圈子里很普遍,而对这位巴塞尔来的贤哲蹙额以对,竟成为保守派智慧的一种标记,终至巴特的著作被划在福音派所能容忍的限度之外。

 

  宋华忠所写的『现代神学思潮』其中也有对巴特的研究。有趣的是,本书一开始就介绍了『福音派神学』的主要教义,以做为批判现代神学的基准。作者认为『福音派神学』是基督教信仰确确实实的基石,妙的是,他更进一步,把福音派神学和保守主义以及政教神学划上等号。所以本书具有辩证的作用,因为它同时肯定某些是真理,而驳斥那些不同的解说。恰如许多中文著作一样,本书缺乏学术规范,而且坏在作者没有小心考证他的研究。

 

  宋先考察巴特的生平,再研究他的神学,嘉许他揭露十九世纪旧自由派神学的瓦解,而且独力将它从以人类学为中心扭转为以神学为中心。宋也以为巴特的神学主要步尘更正教的原则,巴特也相信更正教会是回到圣经先知性教义的最真确的诠释者。

 

  尽管对巴特有正面的评价,宋却小心翼翼地表白他并不完全同意巴特的教义,因为巴特没有承认逐字的默示是圣经权威的基础,圣经的权威也因著他说有错误的可能性而减弱了。再说,假如圣经只在见证神的道时才有权威,那么就没有在它之内,属於它自己的权威。这样批判巴特对於圣经有误和圣经权威的观点,是有建设性的,但是需要被诘询。如其他许多福音派人士,宋指摘巴特把圣经眨降为只是见证,认为他的圣经观有严重的缺失,已经偏离了正统的基督教。

 

  比较缓和谐调的议论出现在苏恩佩所著『基督教神学思想简介』里,限於版面和容量,作者自承此书写作方式类似威廉.荷顿於一九七一年出版的A layman's Guide To Protestant Theology。但是,假如本书以做为中国读者的指南为诉求,那么它并未立即奏效,或说并不特别适合中国的背景。有关巴特的论评放在自由主义的瓦解和新正统主义的兴起之後。

 

  苏说巴特认为圣经不是神的道,但是圣经含有神的道,进而指摘他把圣经眨为只是见证,而且他说惟有在实存性的相遇的那一刻,圣经才是神的道。然而作者却也藉著区分早期的巴特和晚期的巴特,来显示她批判巴特神学的一种敏锐度。

 

  如同Van TilI,她也注意到巴特重新修改旧正统更正教的教义,虽然巴特可能很用心地重申正统历史的基督教信仰,将其完整地带进廿世纪,但作者担忧这种重申不只污染了传统基督教信仰,实际上可能还破坏了它。苏於结尾引述G.W.Bromiley的观点:尽管巴特的神学有其短处,他在信仰上的虔敬是值得肯定的。

 

  否定自然神学

 

  巴特神学里的启示观也让许多保守福音派人士紧张,他把圣经看成比较不是承载神的道的工具和管道,而是人见证神的道,这道本质上是超越的。这样强调圣经是见证,可以用来防备「圣经崇拜」的不当,而且也就不致忽略圣经的目的和中心意义——那是彰显以耶稣基督为中心的福音。

 

  不同的中国基督徒作家对巴特的观察,从敌对的立场到批判性的赞许,应有尽有。撇开这些负面的见解,若愿意,中国教会仍可以从巴特学习许多。尽管英语世界的神学家仍持续地批评巴特对自然神学的看法,华人教会仍有值得向他学习之处。巴特不赞成人可以从创造的一般性启示、人类的历史或人的知觉意识来认识神的说法,他更直接地把自然神学定义为:自然神学是一种存在於神在耶稣基督里的启示之外的神人合一的教义。它表明了在人独立与神联合的这个基础上,就可能而且真实地认识神,而结果是神、世界和人在一个整体的关系里。

 

  巴特认为所有有关神的真知识,都没有例外地要系於神在耶稣基督里的自我启示,藉著神在基督里的显现,藉著神在圣灵里的显现,使人得以明白,并在信心里确认。这就排除了越过神的救赎行动而能获得对神的真知识的可能性。因此,如果像自然神学所说的,离了对那位做为救赎者的神的认识,而能真认识那位创造的神,是不合理的。

 

  然而,长久以来,在华人教会里,我们看见自然神学的出现,不是从想证明神的存在而来的,乃是从情绪性的信仰经验而来的,常常,信仰经验被放在写成文字的道之上,那是强调个人所见的异象、异梦和先知的恩赐。常常,教会领袖们以不充分的、零散的圣经知识所支持的那些个人的经验,来牧养、引导他们的会友。

 

  这些私人的信仰体验,也使得他们可以主导所有的教会活动和事工。在我们的教会里,个人的见证显示许多信徒的信仰和成长的根基建造在他们个人的经验,或其他曾经让他们深深感动的那些人的经验之上。因此,经验被高举在启示之上,被赋予神圣的地位。但是启示实在能超越而且改变个人的信仰经验,它也向我们个人的经验挑战而且批判,不是倒过来的顺序。

 

  还有,很多华人基督徒认为圣经的目的是提供一些知识来传达给人、来增进人的知识和智慧,而不是见证神的救恩。因此,启示被误解为与自然的知识联结而且建基在上面的,一种更高层理性的知识。圣经研究、神学延伸制课程,甚至主日讲台,是在传授这世上更高等的知识,拥有这等知识,能够让你更善於掌握这个世界。华人教会要知道的是神的启示推翻而且也瓦解了人的理性,把人的理性放在一个全新的基础上。

 

  诚然,基督徒会经验到他们的生命里,有神的能力和临在的感觉,但是因著罪,这感觉也可能导致对神和祂的道造成曲解和错误的认识。正如巴特在「罗马书注释」里的描述:「在本质上,神和人以及关乎人的一些事是不一样的,祂从来就不像是我们所称呼、所经验、所揣想,甚至所敬拜的那一位神。」(三三○页)因此,神不是人凭空想像画出来的。

 

  华人教会必须接受巴特所警告的关於自然神学的思想,不容许以人的理性、良心、本能做为信仰的参照点。

 

  教会教义论神的道

 

  巴特的「教会教义学」主要是论神的道,这方面他得自路德和加尔文的引导。他把神的道做三种型式来理解:启示的道、写成文字的道、宣讲的道。三种型态互为关联而且是一。宣讲的道必须与写成的道,即圣经一致;而圣经也证明那启示的道──即应验而且集中在那位有位格的耶稣基督身上那活的道。宣讲的道则是第三种型式的道,华人教会可以从巴特对「被宣讲之神的道」的观点有所学习。

 

  巴特不断地主张被宣讲的道才是真正神的道,他也承认讲道是教会使命的中心,他说:

 

  神的道就是神自己在耶稣基督的教会里被宣讲之时所呈现的。当神赋予教会使命去宣讲祂,而教会也履行了这使命,神就在祂自己的见证里,宣告了祂的启示。当人在宣讲中证实了圣经所见证的启示,而使人对神的道产生顺服的态度,那样所宣讲的,就是教会纯正的教义。

 

  为把握这个立场,巴特肯定会反对华人教会的讲道方式。一般说来,我们的教会认定讲道是崇拜的中心,然而讲道方式却倾向一种不当的诱导和流於感性,而不是真正传讲神的道。常常,我们的讲坛所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在展示讲道者的虔诚或他个人的信仰经验,而非神的道,其内容不过是一些故事和例证的蒐集,却避开了神的道。

 

  有时候只是引用一连串从新约到旧约,但是在圣经的上下文上并无关联,只用一个钥字松散地接合在一起的经文,我们所听到的信息往往见证多於道的宣讲,有很多讲章只求鼓舞人心,而不宣扬在耶稣基督里已经为我们成就的神的恩惠和判决。结果,吃这种食物的会聚们,不能如保罗教导的那样成长而臻成熟,长期下来,教会充满了无圣经知识和无神学根基的会聚。

 

  真正的讲章必定服膺圣经的真理,即写成文字的道。巴特认为神同在的奇妙,不是在天主教弥撒的变质说里,而是在於祂使宣讲者的话语成圣,使之成为活泼的道时。藉著圣灵的同在,讲章,就像圣经的见证,成为「神在其内且透过这些述说祂自己的话。」(教会教义学I/l一○六页)竖旗反纳粹。

 

  一九三三年,希特勒窜起,统治德国之後,很快就有所谓德国的教会支持他,甚至把福音和德国的国家社会主义综合在一起以拥护他。他们试图提供给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运动一个神学上的正名,他们提出一个新的「基督」,在德国的国家文化里表达出来,并且宣称国家是信仰的新的意义所在,他们把国家社会主义解释为另一种使人认识神的启示来源,可与神在耶稣基督里的启示并列。

 

  巴特和其他少数更正教会人士呼吁一种告白,反对德国教会支持纳粹的运动,和那一种以国家社会主义意识型态为模式的自然神学的主张。巴尔曼宣言,大部份由巴特起草,於一九三四年由更正教会公布。宣言的第一篇文章,突显出巴特神学中,基督为中心的特质,特别是他对启示的了解。这是教会历史上对自然神学的一次决定性的否决:耶稣基督,圣经向我们证明祂是神惟一的道,是我们应当听从,是生是死都要信靠和顺服的那一位。与这惟一的道相离或并列的,那些别的事件、权能、型式、真理,而教会把它当做从神来的启示的,我们都要判定它为错谬的教义。

 

  华人教会也应当学习巴特──政治的思想体系和福音从来不能视为等同,前者总是要在後者的管辖之下。基督是主意味著国家不是主。国家往往落在一种把自己绝对化的试探里,有时,国家为了巩固自己预设的自治权,会强使教会圣化她。教会的反应不该默认她,倒是要去担保她不能误用权柄。

 

  有时华人教会不智地对政府的权威采取沈默和宽容,而且还颇以为荣地引用罗马书十三章来支持他屈从的态度。然而,她必须更敏感於这样的事实──即对基督说「是」的同时,也意味著要对政府的许多政策说「不」。当台湾教会正在普遍流行「耶稣是现代人的希望」这个口号时,盼望教会能真正了解其中的含意。

 

  从上面的引述所指的,巴特真正明白这个积极的内含,曾经有人要求他用简短几个字来概括所有他在神学范畴里所论述的,他如此回答:「耶稣爱我我知道,因为圣经这样告诉我。」似乎很清楚地,从这里可看出他如何强烈地执著圣经的权威、基督的中心性以及福音的宣扬。

 

  是当代神学巨人

 

  当然,巴特所给我们的伟大神学遗产远多过於我们所讨论的,因为他对整个基督教神学界有相当卓越的贡献,而那是我们无以考量的,他矗立有如神学界的埃弗勒斯峰,不容忽视,难被遗忘,只等人来衡度他。他会让我们不只钦敬他或从远距离去检视他,也教我们就近他,去攀爬他的高度。我相信,当我们开始爬这座山,过去那些忽略他、怀疑他,指他为自由派的人,将会发现其内在真实的敬虔品质,他曾尝过神恩典权能的滋味,而且企求要宣扬其中一切的丰盛:神,……是白白的恩典,因为白白的恩典是一件大有喜乐的事,所以神吩咐先知和使徒所传讲的,基督的教会所传讲的,正是福音,是欢乐的消息。(God Here and Now,二八~二九页)

 

转自西祠胡同圣保罗堂讨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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