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万融商务酒店:《财经界》杂志2011年第6期封面人物《真人严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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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界》杂志2011年第6期封面人物《真人严介和》

(2011-07-12 09:34:04)转载


   他说,人生四大幸事就是生得好,活得长,病得晚,死得快。像我就是生得好,现在就希望活得长,病得晚,死的时候痛痛快快的,不要拖来拖去的。

他的确生的好。

似乎是前世累积了一切适应这块大陆的基因,一旦出生,他便无所忌惮,无所畏惧地疯狂生长。根,深深地扎进厚重的泥土;枝叶,在风雨的历炼中婆娑摇曳;野火烧过,死而不亡,浴火重生;他也会在曼妙的晨曦和黄昏,与星月对话,与雨露吟咏。

在常规体制下,他游刃有余,但他又大刀阔斧地把常规砍劈成一地碎片——他成了一株闪耀着个性光芒的野草。

这株疯狂而真实的野草,叫严介和。

通透

出身书香世家,他传承了这个家族求知好学与勤于思考的底蕴与资质,这或许是人性之根。在这根基上,滋生出思想,影响着性格,成就了自身的价值判断。他也坦言, 我最感兴趣的是对未知的渴求。这种渴求,使他不断成长,丰富,成熟。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做中学语文老师,十年,这是沉寂的十年,也是修炼的十年,是把根深深扎入地下的十年,在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个雨天。

书香门第的功底,使他具备了对自我和社会的反思能力和丰富的文化素养,这点在以后的企业和人性的发展上,都为他增添了诸多文化光辉。有人这样形容他的文学功底,“深谙修辞,咬文嚼字,排比句一堆一堆的,有点类似于单口相声,语速极快,排山倒海。” 

在软件之外,他还有意锻炼自己的身体,培养自己的胆识。对他来说要能文能武,文韬武略,不可缺一,才能成就大事。十多岁时,他练习轻功,从五层楼一跃而下,竟然毫发无伤,再大些他就能肩挑300余斤。这或许也是在今后若干年不管是沐风栉雨,还是柳暗花明,他都能够从容面对的原因吧:有所准备,有所储备。这些是他的生命哲学之根,没有阅历的人生,没有苦难的人生,是苍白的人生。

最穷的时候,他说,“我真的太苦了,在农村呆了三十多年,妈妈编的草鞋都舍不得穿。”他从编草帽一天挣一毛钱开始,到太平洋建设掌控几十上百子孙企业,这时他说,“我在阳光下挣钱,在月光下挥金如土,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企业如同搭上了高速列车,他也从贫瘠之地走上了财富之巅。直到2006年却突兀地粲然跌落,还没等人们愕然叹息一声,他又浴火重生,用他自己的话说,“凤凰涅槃”。

三十年累积的阅历与苦难,经历的人情冷暖,事态炎凉,对于普通人来说,似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但他说,小成靠苦难,大成靠灾难。

他最崇尚的是惟有生活才是永恒的老师。哲学来自生活,来自用心切实地触摸用手真实地打造的这个世界。

圆融

老子《道德经》:“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而严介和讲:没有舍哪来得?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中庸就是妥协,没有妥协哪来的和谐?他教育员工要“守正出奇,方圆做人”,而自己要“360度处人”。

他还创造了“卡、斌、引、尖”四原则:能上能下,能文能武,能屈能伸,能大能小。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

这种进退有度,张弛有道,收放自如的思想,在矛盾丛生,荆棘遍布的中国民营企业发展环境下,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冲击,磕碰,伤害,变被动为主动,利人利己,在自保的前提下实现了更长远的发展。

他深谙中国传统文化,连大文化人于丹都说,“严介和就是一个骗子,说自己是包工头,他在传统文化上的造诣比我强几倍。”而严介和自己也认为,“无所不胜,文化也。”这种文化,便是严氏的“圆融”文化。

同样,在感性的文化之外,这位教书先生凭借着“BT模式”一举打造了如今的中国太平洋建设集团,给自己带来了过百亿的身价。之后,又创造性地有了BOTBOOBOOT……还会有什么?时间,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

这成功,除了本身的慧根,更得益于他以独到的小眼睛洞彻中国国情和社会潜规则,在做事上,将“圆融”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说自己“既聪明,又能干,更听话”。

在收购国企方面他“只关注亏损的企业”,他的打包并购方式,解决了很多地方国企的困境。由于很多困难国企已成为地方政府的沉重包袱,太平洋集团的打包并购在彼时的历史环境下,得到了不少地方政府的欢迎。他坚信这是一种适合中国国情、具有正面意义的商业模式,“收购国企替地方政府背下困难国企的包袱,并解决失业、下岗等社会问题,这使当地政府对太平洋建设有良好印象。”

他说,“企业家要读的书,第一本就是政治学,高智商的企业家往往是政治链出问题。政治链出问题就是苦难生活的开始,工厂要破产。所以我们的政治水准要提高,政治悟性要提高。”

在政商关系中,企业家在很长一段时间,由于资源和政策的不可控性,往往扮演着被动的角色,如何理顺和政府的关系,得到最有利的资源,成了许多地方私营企业发展的瓶颈。但严介和一改传统企业家对上层建筑的唯唯诺诺,惟命是从,甚至钱色交易,行贿受贿等被动形象,而是用互利的理念,通透的智慧,值得信任的人格和魅力,赢得了政府的支持和理解。

他甚至坦言,太平洋是一个在阳光下只和政府打交道的公司。

在太平洋企业文化中,严介和最推崇“方毅刚勇,柔韧圆通”,圆融释义为,破除偏执,圆满融通,事理之万法,为融通无碍,无二无别,犹如水波。但或许,圆,没有缝隙没有缺损,本身就意味着孤独,是一种没有缺失的遗憾。

真实

严介和深谙中国传统文化,但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传统文化熏陶出来的过度谦和、伪善慈悲,虚假隐忍;取而代之的是激情、锋利和桀骜不驯,甚至被业界称为“狂人”。为何舍尽平和,独留锋芒?华丽的语言与厚重的思想融合在一块,总显得不伦不类。

私下和严介和有接触的人都认为他是豪爽仗义的化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手抡石锁,经常红光满面地出现。他放言,一百个郎咸平都不是对手,和司马南打口水仗,看客喝了个满堂彩。

这一面展现出来的是,俗气?可笑?但是,这些话从严介和口中说出,所谓俗气的背后,传达的是让人心悸的真实;透过可笑令人读到的是赤子般的可爱。

他炫能,说我最痛苦的是我太优秀了;我太幸福了,再幸福下去就成神经病了。

他说了,“中国的商学院是经济产业,培养出来的不是精英,是水货;商学院的老师们讲的是一堆正确的废话。”

人说他“狂”,语言犀利,振臂一呼,振聋发聩,针针见血。

“讲真话,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才有希望。”

“我为什么敢说真话?我热爱我的祖国,我为我们伟大的中国而骄傲,以祖国历史的辉煌而感到一份尊严。什么叫党内民主?政治文明?就是真话要越来越多。如果真话不敢讲,剩下的都是假话,不是假话充其量也叫正确的废话,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听正确的废话?”

中国历来讲究,鲜廉寡耻,礼义仁智、温良恭俭、坐立行姿;但如同娱乐界的赵本山,从贫瘠黑土地上走出来的那类人,更容易保持所谓“匪气”——破除正统,特立独行;但他们真实,不做作,不怕出丑,不逢迎,不巴结。

真实,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但又是每个人都最难做到的。他做到了。

严介和对“狂”有自己独特的注解——“狂”就是要创新,破坏固有的规则,创造出适合自己的模式。

狂是表象,不是市侩的俗气,更意味着底气和胆识,意味着他以持续不断的激情,用语言风暴引发思想的波澜,在质疑和争论甚至攻讦中推进社会人文和经济发展。从这方面讲,他的狂,恰恰是他对大众最大的贡献。他自己也预言般断言,“今天的激情,会成为终生进步的阶梯。”

阳光后,他有怎样的月夜

老子曰:一阴一阳谓之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万物都是正反两面和协统一,平衡为一体。有阳光,便有阴霾;有天地,日月,寒暑。

从思想到行动,从做事到做人,从工作到生活,从理性到感性,人前到人后,这位“最优秀”的企业家展示给我们的,永远是洋溢的激情,睿智的思维,奔腾的语言,精神饱满,气宇轩昂;但灯光下,却看到他已然满头白发,时光已漠然在这个人身上涂抹上了岁月的沧桑,在他辉煌与力量背后,是否亦有淡淡地隐痛或悲伤?或者哪怕是一点点的无可奈何? 

在中国传统和改革的夹缝中,在复杂的人文和世态中,在开创财富王国和自我价值的过程中,如何选择,如何取舍,这似乎是每个企业家都曾面对的问题,但智慧如他,自己搭建了一座在财富和良心上达到平衡的桥梁。他说,平均主义是死亡主义、改革就是破坏,创新就是违规。在道德与财富的模糊处,无路可走,也要创造一条路走,无处可逃,便另辟蹊径。

在高速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我的心中有自己的道德底线,那是绝对不能超越的。对一个道德坚守者来说,道德有时比法律更有约束力。”

面对国际财富大鳄和国内富豪纷纷捐款或成立慈善基金的风潮下,他颇有微词,“盲目的捐赠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国家的竞争也是企业的竞争,如果企业都裸捐了,国家还有希望吗?”这论调无疑让我们普通大众听得瞠目结舌,看似荒谬但又颇具道理。他对于如何运用与分配财富有自己的看法,他要带着员工致富,将企业超过一半的利润发给员工。“企业交税,慈善应由民政部门去统筹,什么是企业家的社会责任?就是把企业做得更大更优,多吸纳就业,提高员工的幸福指数就是最大的慈善。”所以,严介和在自己掌舵的企业中,用一个企业家赤裸裸的良知演绎了“善待员工”、“厚待员工”到“厚侍员工”的精彩三部曲。

他对自己少年时代的贫困和企业成长中的苦难,体会深入骨髓,时时不忘是苦难成就了他的现在。在荣光的背后,他亦自叹自怜,“当我们承受委屈的时候,我觉得是应该的,谁叫我们比别人的承受能力要强呢!如果这个委屈给了普通的人,他有可能承受不起,也是不公平的。所以,这个委屈给我们是公平的。”

为什么自己既是最可爱更是最可怜的呢?“和白居易下的卖炭翁老人没有什么两样,当我们可怜身上衣正单的时候,心忧炭贱愿天寒。我们属下的企业,不就是老人手中推着的一车焦炭,冰天雪地的天气那么冷,老人还得暗暗的祈祷,你能不能再冷一点,只要不把我冻死,不就为了这车焦炭卖出一个好价钱吗?那么企业心态和卖炭翁有什么两样呢?怎么样去奉献自己的企业,全身心的投入,至身世于度外的,应该是这样的。”

从上了胡润排行榜以后,媒体上充斥着对他财富来源的质疑,他说,“商人商人,就是处处受伤的人。”

甚至,他痛苦的原因还有一个是,“自己的过于优秀”,他屡次表示, 我这个人有弱点,我的弱点就是我太优秀了。他渴望,“说平常人的话,过平常人的生活,保持平常人的行为风格。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他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独特的矛盾体,如此圆融地整合在一个人身上,因此,他从来不缺崇拜者,因迷惑而孜孜不倦地探寻者,内心不平衡而咄咄逼人的挑刺者。

以一种能产生轰动效应的表达方式,用对中国业界颇具冲击力的话语权,践行了三十年的创业风雨,这背后,他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为了钱吗?按说他的财富早已远远跨越了“钱”的范围,所以,即便挥金如土,也恐怕不能从中找到丝毫快乐。为了权吗,他说过,我了解政治,但不会参与政治。为了名吗,似乎有一点可能,他说过,我就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更看重名一点儿。但,留个什么名,是个问题。

名垂千古,还是遗臭万年?这都是个大大的名。但用简单的名垂千古抑或遗臭万年来界定严介和,似乎都显得武断而粗暴。那,他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是什么可以给了他如此孜孜不倦在事业上的身体力行,对主导话语权有多年不变的激情?

他说了,生命因热爱与付出而美好。

在太平洋重组国企的阶段,他遭到很多非议,被某些人无端指责为转移国有资产,他不平,“太平洋重组的这么多企业,应该都是烂企业,政府都知道,也是没人要的,零竞争。收购它们,我没花一分钱,但整合它们,我却付出了很多。”

“一个人如果能做企业家,四点要素是必须具备的。第一是智商,第二是丰富的阅历,第三是苦难的经历,第四是奉献的品质。”

“人生最终成败,往往取决于胸怀和境界,脚走不到的地方眼光可以到达,眼光到不了的地方心梦可以到达。”

“要保持一颗感恩的心。既要感恩朋友,又要感恩敌人,既要感恩君子,又要感恩小人,遇上君子要开心,遇上小人也要开心,君子让我们成长,小人让我们成熟。”

“一个人钱少叫金钱,钱多叫钞票,再多叫货币,不知有多少了叫人民币,人民币是人民的,把钱都变成人民币就是成功。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是因为没有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思维围绕钞票转的人叫资本家,是钞票的积累;围绕企业转的叫实业家,是能力的积累;围绕社会转的,叫企业家,是形象的积累。真正的企业家,干有利于社会又有利于自己的事,仅有利于自己不利于社会的事我是不干的。我的正义感无处不在。敢爱敢恨,爱憎分明。我是在由实业家向企业家迈进的路上。”

他一步步地实现个人价值,以这样一种使命感,以实现社会价值来体现个人价值。 

但这是终极目的吗?

去年,他出差的飞机票就有五百多张,睁开眼工作,闭眼睡觉;思考,永远是在万米的高空。

他把厚重的思想承载在单薄的尽管依旧走路生风却渐趋衰老的肉体上,马不停蹄,永无止息。

他说,我没有资格和邓小平他老人家比,他把骨灰撒向大海,我将来会把骨灰撒向黄河,民族的母亲河。

或许,这种疯狂挥洒自我智慧,成就自我价值的历程,就是最适合他的一种生存方式,如那株疯狂生长的野草,风剑霜刀,也是快感;挥洒光热,也是满足;他就以一种这样肆意的姿态,以这样一种唯我的方式真实着、生存着、幸福着……

如果剥夺这种方式,他,也将不再是严介和。

——摘自《财经界》杂志2011年第6期封面人物栏目

(《财经界》记者 苏云峰  特约记者 王然 李燕君 刘潇骥 段存 陈曦 赵永鹤 王颖诗 靳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