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的拼音:草原英雄小姐妹事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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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英雄小姐妹事迹真相

(2007-05-04 22:40:27)   分类:秘闻轶事     1964年2月9日早晨,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草原上飘着雪花,11岁的龙梅和9岁的玉荣代父出门放牧。

  快到中午,天气突变。西北风卷起大雪漫天狂舞。羊群顺着风拚命逃窜,姐妹俩拦堵不住,只好跟着羊群奔跑,越跑越远。

  因极度疲乏,姐妹俩在冰天雪地里睡着了。深夜,龙梅冻醒一看,羊群、妹妹都不见了。她爬起来,一路走一路喊,走了两三里,才找到玉荣和羊群。姐妹俩跟着羊群继续前进。同风雪搏斗了一天一夜,已走出了70多里。

  第二天拂晓,她们离开白云鄂博车站不远了。这时玉荣丢了一只毡靴,光着左脚。姐姐刚要脱下自己的毡靴给她穿上,玉荣却颤抖着催促:“羊又走远啦,我在这儿等着,你快去拦羊呀。”这时龙梅也快冻僵了,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车站方向走去。

  在白云鄂博火车站,出来迎接客车的扳道员王福臣,看见了龙梅连忙把她带进板道房,用雪替她搓揉两只冻僵的手。龙梅渐渐暖和一些,断断续续吐几个字来:“我的妹妹,在石坡下,已经没靴子了……”

  张仁贞立即刚电话通知值班员,接着铁路职工们便四处去寻找孩子。张仁贞、王振山越过两座雪坡,在离乱石坡不远处发现了俯伏在雪地里的小玉荣。两人急忙轮换背着玉荣跑回车站。接着她俩又被送到矿区医院急救。

  经过一场抢救,两人终于醒了。龙梅立即问矿区党委书记:“我的羊还在不在?”书记回答说:“羊没事,你放心吧!”

  事隔多年后,在民族出版社出版的《蒙古写意》中有这样的披露:到过草原的人知道,暴风雪暴风雨都是一片弥漫分不清方向的、在狂风和寒冷中更显得恐惧和孤独,成人尚且如上,何论孩童呢?

  暴风雪到了黑夜,似乎更加疯狂起来。她们凭借着地上积雪的映光,尽力识别自己的羊群,羊群照旧在风雪的呼啸中,朝东南方狂奔着。在紧紧追赶羊群的时候,小姐妹俩怕在奔忙中散失,便机智地相互高喊着:“龙——梅”“玉——荣”,彼此关照激励着。

  “我的靴子早没了。雪特别深,一脚踩下去再抬腿时就掉了。但是那会儿已经麻木了,不知道靴子还在不在。羊顺风不停地走,我们就跟羊,如果不走的话,可能连人带羊都冻死了。”从中午开始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姐妹俩整整奋斗了20多个小时。寒冷,恐惧,饥饿,疲劳,责任感,全部集中在了两个小姑娘身上。终于玉荣昏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姐姐龙梅也好不了多少,但仍撑着跟在羊群后面。天亮后风雪渐小,羊儿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后面是同样发抖的小龙梅。所幸,这地方已接近铁路了。

  牧民哈斯朝禄(原来是文化人,在那个年代成了“管制分子”)和儿子那仁满都拉送走老同学后冒着风雪往家走。心中还惦念着家中的一群羊和两个女儿。走到白云鄂博铁道旁突然发现一群羊,疑是自家的羊。牧民当然认识自己的羊群了,这些羊显然是外来的。

  “不管是谁的羊,咱们先把它们赶到桑布家,然后让他骑骆驼送到大队去。”父子俩顶着风赶羊如同逆水行舟,不论父子俩怎么吆喝、哄赶,羊群却一步也不挪动。这时哈斯朝禄才发现有两只死羊:一只青色公山羊和一只小白绵羊。他对儿子说:“你在这儿看住羊群,千万别让它们顺风跑掉,阿爸把这两只死羊送到火车站暂存一时,听见了吗,孩子?”

  哈斯朝禄背起那只尚未完全冻硬的公山羊,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车站走。他自己发烧还没有退尽,浑身软软的。晃晃悠悠终于把死羊背到火车站的扳道房门前,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打开门,疑惑地盯着这位风雪中的蒙古族牧民。哈斯朝禄把羊放在窗户下边,气喘吁吁地解释了原委,并保证一两天内就会让大队的人来取。那位青年工人断然拒绝了,说怕给弄丢了。哈斯朝禄说:“丢不了,谁要这皮包骨的死羊啊?”哀求了半天对方才答应暂时寄放,不过要求他在下午6点之前取走。

  等哈斯朝禄回到羊群时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女孩和他儿子在一起。

  哈斯朝禄从龙梅口中得知,昨天早晨她和妹妹玉荣放羊时,遭遇暴风雪,羊群被刮走了。她们一直跟着羊群跑了一天一夜,到现在还没吃一口东西呢。

  “你妹妹在哪儿呢?”哈斯朝禄急切地问龙梅。

  龙梅举起鞭杆指着西北方向的山谷:“玉荣在山里等我,她的毡疙瘩靴子也丢了。”哈斯朝禄已意识到龙梅的伤势,如不早抢救会有生命危险,便把她带到火车站扳道房。哈斯朝禄请求工人们去西山谷找玉荣,自己去邮局打电话叫救护车。从邮局出来,他又跑到矿区,一进传达室就喊:“我们有两个人要冻死了,请你们去一辆车抢救。”矿区干部随即组织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叫来汽车、救护车向山里进发去找玉荣。

  脱掉龙梅脚上的冰砣子之后他们赶决用雪搓脚并喂热腾腾的开水,小龙梅总算醒过来甚至还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这时玉荣已被工人们找回来,直挺挺的没有知觉,靴子没有了,只有象靴子一样的冰疙瘩。这时矿区区长和书记也已行动起来,将姐妹俩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医院。

  如果说姐妹俩没有遇上哈斯朝禄,生命就没有保障了。冰雪中耽误每分钟都是致命的。可是这样一段动人的历史却被扭曲了。

  由于铁道工人W(隐去真名)目睹了这一切,而哈斯朝禄当时又是戴着“管制分子”的帽子,于是事情见报前就成了W奋力抢救、哈斯朝禄将功折罪,建议不见报不表扬。而哈斯朝禄也没在意这些事,径自领着儿子回家了。见报后他还奇怪:怎么身份名字都变了?但是疑问归疑问,披红戴绿的事与他无关。

  不要忘了那个年月充满了政治高压,任何耿直的反抗都无济于事。更让哈斯朝禄惊奇的是,他已从一般“管制分子”升格为舞台上的“偷羊者”、“杀人未遂”、“反动牧主白音”了(白音,蒙语地主、富农、老板)。而英雄人物当然是姐妹俩。有京剧《草原英雄小姐妹》,有舞剧《草原儿女》,有上影摄制的动画片《草原英雄小姐妹》,其中的插曲至今流传不衰。各类报道、小学课本中时常见到。

  直到1979年,胡耀邦同志对此案作出批示,内蒙古自治区党委组织部、宣传部、区团委于1984、1985年下文对哈斯朝禄确认为抢救小姐妹第一人,所有强加于他身上的不实之词全部去掉,建议奖励、表彰。

  我更相信《蒙古写意》中补充的材料,因为这本书出版时已是1998年,离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年代毕竟已很遥远了。

  这些事对于当时9岁和11岁的玉荣和龙梅而言,她们全然不知,她们只是感受到了祖国大家庭的温暖,感受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好的待遇。384只羊中只有3只冻死,这是个奇迹。抢救姐妹俩的过程也是一幕幕动人的场面。龙梅失去了几个脚趾头,而玉荣则失去了两条腿。

 

  玉荣的回忆:

     那是1964年2月9号那一天,大年腊月26,当年我是9岁,姐姐是11岁。那天我们家的邻居叫爸爸来粉刷房屋,当时我爸就答应了,我和姐姐就临时替阿爸阿妈放羊,阿爸走的时候还跟我和姐姐说:“阿爸去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临时放一会儿”。

  上午十点多,天边有云彩,当时没有风。我们也说:“阿爸你就放心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放羊”。

  然后我们吃了早点,也就是十点多赶着羊就出去了,羊是集体的羊,有三百八十四只。因为我们家是1960年从老家辽宁抚顺过来的,那时候是困难时期,自然灾害,过来以后第二年分到牧区啦。因为是公社羊群,是集体财产,所以我们全家人都很珍惜这群羊。出去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要下雪,天气阴阴的,云彩比较厚,出去的时候,我阿妈还说:“孩子不要走远,一会你阿爸回来就接你们去”。然后我们也是顺风就走了,当时也没有什么大风,走了也就是一、二里路,原来下的雪也挺厚,羊就往前跑,因为吃不上草,雪把草埋住了。我姐姐就跟我商量“妹妹,咱们再往前走一走,让羊好好的吃点儿草”。我们俩就跟着羊群又走了,看不见家了。如果当时我们顶风走的话,遇到暴风雪顺风就回来了。当时中午12点钟的时候,暴风雪就来了,很快就来了,雪就下起来了。我们看这天气,我姐说咱们赶紧把羊群往回赶,我说行,我们就往回走。那时离家也就是四、五里,顶着风往回赶,在赶的过程中雪就越来越大,白毛旋风,特别厉害,我姐姐就说这雪越来越大,你赶紧回家把阿爸叫来,把羊群赶回去。后来我走了二三百米,回头一看,姐姐和羊群顺这风往回跑了,当时我想因为离家还很远,如果把阿爸找回来,姐姐和羊群就找不见了,我就跑回去,把我的想法告诉姐姐,因为家还很远,再找你和羊群也许找不见了,咱们一快赶。当时我们也有时间、也有精力丢下羊群跑回家,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做。因为小时候家教也比较严厉,我们从小就懂得这是集体的财产,阿爸阿妈也教育我们“孩子,你们放羊一定要放好,因为羊群是集体的财产,是我们牧民的命根子”。我们也曾经记得,我们有一次放小羊羔的时候,回家后,母羊一个劲的叫,然后小羊就没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我爸爸就发现了,严厉的批评了我姐姐,说你今天必须把小羊羔找回来,找不回来别想进家。后来我们一起去把小羊羔找了回来。这件事我们姐俩印象特别深,我们以后放羊就特别认真。所以那天我们遇到暴风雪,我们就一直跟着羊群,我们心里想,只要人在,羊群就在,然后就走了一天一夜,因为在大草原上,我们走了一路也没有碰到人家,也没吃没喝。

  刚走的时候,因为快过年了,阿妈一人给带了几块糖,带在身上,因为我那时小,早就吃完了,姐姐还留了一块,后来我们俩就分着吃。后半夜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山沟里面,那时雪也小点了,我们就在山沟里,羊群旁边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后来我说姐姐你先睡会儿,我先给你看一会羊。她稍微睡了一会,雪就又开始下起来了,然后羊就又往前走了,我就赶羊群,我的意思是把羊群拢回来,后来姐姐一醒,发现我和羊群不在身边,起来以后,她就找我。也就是几百米,她喊我“妹妹,你在哪儿”,我也看不到她,但是听到她的声音,我也喊“姐姐,我在这儿哪”,喊了一会,两个人就汇合了,我们两个又一起赶着羊群,她就埋怨我,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我说我没来得及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我把羊群拢回去。当时后半夜感觉不到全身麻木了,靴子什么时候跑丢的也不知道,光着脚,感觉是一只靴子丢了,实际上两只靴子都丢了,也不知道丢了多长时间。后来坚持着走不动了,到了一个山沟里,羊也不走了,我们俩在羊群的旁边休息了一会儿。

  手啊浑身都麻木了,到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姐姐就扫我身上的雪,那时浑身都让雪埋住了,她就突然发现,说:“妹妹你的靴子呢?”我也楞了,看了一眼,我说那不是在脚上穿着么。后来想因为丢的时间也比较长了,雪也粘的多,里边还是有袜子。因为有的地方厚,有些地方硬,积雪,一伸一拔,就丢了,也没感觉。姐姐一看,哪是靴子,是腿,当时都冻僵了,姐姐走了几百米,找回来一只,也穿不进去,冻硬了,后来她想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给我,她的靴子虽然没丢,灌进雪以后就跟脚粘在一起了,羊也慢慢往前走,她想背着我,后来我说:“姐姐,你那能背动我,我坐在这,你去把羊拢回来”。她说行,找了山沟一个地方把我安顿好,把自己的大衣也脱下来给我,就走了。她走了,因为那个羊群要过铁路,就是白云鄂博的铁路,过铁道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两个人,也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哈斯朝禄大爷,领着他的儿子,也是跟我同岁当时,后来才知道他到白云鄂博的车站接同学,接着过大年,他是呼市的,57年打成右派,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的编辑,下放到内蒙古达茂旗新宝力格苏木。

  虽然我们是一个大队的,但是距离挺远,互相不认识,后来大爷就问我姐姐,你是谁家的孩子,什么时候出来的,姐姐说是昨天,大爷说都一天一夜了,问了一下情况,然后让我姐姐坐到扳道房,那里有几名工人上班,当时姐姐可能昏过去了,拿雪搓她的手,她慢慢苏醒过来后,说山沟里还有个妹妹,因为我们当时一句汉话都不会说,在场的工人都是通过大爷的翻译,知道还有个妹妹,年龄更小,然后大爷就让几个工人把妹妹找回来,又到白云矿区,又往公社打电话报告这个事情。当时找我的时候,我知道前面来了几个人,然后把我抱上,接着我就不省人事了。然后送到了医院,后来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因为冻伤比较严重,就从膝盖以下截肢了,姐姐也受了重伤,但没有截肢,一个大脚拇指冻掉了,脚丫子也变形了,我们在医院先后呆了两年,白云铁矿医院、内蒙古医院,然后是北京的积水潭医院,在那半年多,完全恢复了健康,然后回到了家乡,到白云庙小学读书

  当时的事是谁报道的?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是《乌兰查布盟日报》的王振亚?还有蒙古旅作家玛拉沁夫在《人民日报》写的长篇报道。

  (当时新华分社写的是一个叫赵奇的记者,他们正好去白云鄂博采访,然后听说有两个牧民的小女孩,大风雪里跟着羊跑,被冻伤了。)

  我们还有些资料,当时我们还小,后来知道搜集一些资料了,当时也知道,不是特别清楚。

  后来的动画片,包括后来的通讯报道:就把救我们的人呢,写成反面人物了,一个没有改造好的老牧主,故意把羊群赶出去。

  这个当时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正好也是右派,又是那种环境,而且我们还小,早点知道我们早点做证明,哈斯朝禄也不会受那么多冤枉。

  这个人还活着,在人民出版社,好像78年就回去了。

  这个大爷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受了委屈。这个心情我也能理解,做了好事不宣传,还被人打成反面人物,受了很多委屈。文化大革命他也到过我们家。

  来往是来往,但是也是对我们家有点埋怨。

  当时是政治需要。也不是我们家造成的,心情我们也可以理解,后来给平反了,胡耀邦在中组部时给的批示。

  在第一次报道中,我的名字没有搞错,姐姐的名字搞错了,我叫吴玉荣,姐姐叫吴龙衣,见报后,姓不见了,姐姐也变成了龙梅了,叫的人多了,也就这样了。有一次,我去台湾参加一个文化交流活动,过境时因姓玉,海关人员还怀疑,百家姓中没姓玉的,后来我说是蒙古族,才过了关。

 

    (龙梅、玉荣是那一代人的偶像。龙梅现在包头市,任包头市东河区人大副主任,有一儿一女。玉荣从中央民族学院和内蒙古师范学院毕业后先在自治区残联工作,任副理事长,最近刚刚调到自治区政协办公厅,任副主任。1964年暴风雪夺去了玉荣的左下肢和右脚的大半,手术后,假肢伴她将近半个世纪。尽管玉荣行走不便,但她接人待物上,从不以“小英雄”自居,接触过玉荣的人,口碑都不错。牧民质朴、厚道的本色没变。

  姐妹俩曾当选为全国人大第四、五届代表,玉荣曾是团十一、十二大代表,中国残联一、二、三届代表,还获得全国扶残助残先进个人、自强模范称号。1969年国庆节时,应周恩来总理的邀请,到北京参加国庆20周年庆祝活动。在庆祝活动中,周总理亲自安排龙梅、玉荣在中南海里住了15天。还一同出席了周总理主持的国宴,一同登上天安门城楼参加国庆大典,一同受到毛主席的亲切接见。龙梅还去过法国日本访问,玉荣去过罗马尼亚、韩国等访问。40多年来,姐妹俩一直是各媒体关注的焦点,她们热情地接待每一位来访者,每个来访者都能感受到一个普通蒙古族妇女的赤诚和宽厚。我也深深地感受到,她们是牧民的后代,是草原的女儿,是一种英雄精神活的象征和符号。)

                                                           作者:田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