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翰林学府欺骗:《祭侄稿》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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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炙背美芹子收藏 2011/6/29 

千变万化 震撼心颜——颜真卿《祭侄稿》艺术赏析 

 (临《祭侄稿》局部)   
    书法之难,难在如何控制与平衡手中的毛笔,用这支几千年不变的软毫下笔作到既中绳墨又流畅自由,既随心所欲又不逾规矩。于是乎,提按顿挫四字,成为书写之题中要义,成为书法之无上等咒。
    世人提及颜真卿的书法多指其法度深严的楷书,其实颜氏行书的艺术成就远在其揩书之上。其有天下第二行书之称的代表作《祭侄文稿》(以下简称《祭》),更是光彩熠熠,读来震心动魄。从该帖表情达意的丰富性,千变万化的笔法,墨法变化以及鉴赏时产生的艺术效果等角度看,甚至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亦不能比肩。
    颜真卿写该文的背景,源于唐代有名的历史事件“安史之乱”。公元755年,安史之乱发生,当时颜真卿因得罪奸相杨国忠,由侍御史黜为平原太守,在北方多数郡县纷纷瓦解之时,唯颜氏兄弟城池不动。颜被推为十七郡盟首,与其兄常山太守颜杲卿联合抵抗安禄山。真卿之侄,杲卿之子季明则在两城之间联络。安禄山围攻常山,激战三天,城内水尽粮竭,城池终陷于敌手,杲卿父子被俘。叛军将兵器加在季明脖上,威逼杲卿投降,杲卿不屈,叛军砍下季明头,季明身首异处。真卿得知凶信后,立即派人至洛阳、河北等地寻找尸骨,然而仅得季明头颅。他悲痛不能自已,“抚念摧切,震悼心颜”,和着血和泪,写下了这篇祭侄文稿。 
    此帖前六行交代时间、祭主身份及被祭者身份情况。我们看到,颜公开始尚能克制自己的情绪,笔法循圆蹈方,不离法度。起首“惟乾元元年”五字用笔尤为沉着。接着笔势逐渐荡开,用笔也不再纯用中锋,而是渐次铺毫,出现典型的颜字笔法。从第七行开始,是对季明作为“宗庙瑚琏,阶庭兰玉”的赞美,感情渐渐带入,用笔与结字尚在理性的控制中,同时开始出现多处笔误与修改,情绪化之态已宛然在目。至“尔父作郡,余时受命,亦在平原”起,情绪愈加激越,用笔时见顿挫,思路也渐入凌乱。原稿中“贼臣拥众不救”六字,先是“拥众”两字被圈掉,接着全部被涂掉,转念又觉没有更好的表述,遂重新写下“贼臣不救”四字,且再次出现笔误。书至“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时,悲愤之情渐趋高潮,用笔更加顿挫有力,其中“孤”“逼”“陷”几字几近正楷,笔力沉着以至于极。而到“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呼哀哉!”时,只见悲愤之情奔赴腕下,字形不正,笔法渐乱。至“吾承天泽”以下,痛心疾首之情达已于顶点,笔法字形全部打乱,字形忽大忽小,时连时断,笔误之处也频颇发作,几乎无法写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而到最后之“抚念摧切,震悼心颜”至末行,则几乎无意于书,完全听信笔之所至了。 
    《祭》给人总的感觉是雄伟开阔,大气磅礴,但若认真揣摩,又会发现其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儒雅舒和之气。雄伟属崇高之审美范畴,舒和属优美之审美范畴,两者在一幅作品中要作到高度融洽是颇为困难,然而在《祭》中却是那么自然和谐地统一在一起。比如,在几个厚重紧结的字型结构中,往往有轻巧流动的笔触来往其间,使雄伟的格局中增添了许多舒和的气息(“父陷子死,巢倾卵覆”等);在几个凝重收敛的字中,往往出现轻灵舒展的形体,在愤懑压抑的之中透露出一股思亲的柔情(“念尔遘残,百身何赎”等);在一个以方折凌厉笔触为主的字形中,往往参照圆转的笔画,透露出儒雅风度(“抚念摧切,震悼心颜”等);在渴笔涩行苍劲老辣的纵横挥洒中参与开阔流转的曲势线条,使刚劲和秀美融为一体(“吾承天泽,移牧河关”等)。
    总之,《祭》涵容诸体,变幻莫测;气势贯通,心手双忘。整篇几乎包涵了行楷、行草、小草、狂草等多种书体,并且纵敛自如,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些行书字运用草书笔势,更加丰富了线条和字形的表现力。比如,“魂而有知”中“魂”字凝重厚实, “而”字以圆笔写出,意态流动,“有”“知”行笔速度加快,笔意逐渐肆放,而后的“无嗟”二字虽为行书体式,然用笔已近狂草。《祭》乃悲愤至极之作,笔墨伴着情感挥洒,和着涕泪交流,气势一泻千里。颜公作为大家的功力在此一显无余,字与字之间的疏、密、斜、正;笔与笔之间的留、行、显、晦,无一不在贯通气势的运动中显现出来。全篇章法精绝,起伏跌宕,天姿奇纵。其不囿成规而见率真真情的表现,在书法创作上树立了百代典范——即无意于工而工,心手双忘而见真妙的最高境界。 
    通观全篇,颜真卿在《祭》表现出来的已不单单是一种情绪,一种激情。因为情绪与激情并不是艺术的本质。颜真卿之所以为艺术大师,除了品德、经历和情感等方面的因素之外,其书法技巧也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从《祭侄文稿》中我们看到了他使用毛笔的绝技,一支简单的毛笔在他的手下竟能产生如此千变万化、不可思议的姿态和形象来。确实值得我们时时咀嚼,反复玩味乃至受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