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是什么人:舒芜:写尽高旷襟怀,笑对“英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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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芜:写尽高旷襟怀,笑对“英雄末路”(2009-01-24 15:21:10) 标签:舒芜 英雄末路 襟怀 叫花子 胡风 杂谈 

舒芜先生最近在文汇报撰文,称某日已命在旦夕,幸亏救治及时才化险为夷,由此生出几多人生感概;

首先是医院人性化管理,允许家人在规定时间进重症监护室探望,不使病人有“这就是末日”的感觉,这使他很满足。联想到帝王将相,英雄美女也终有一死,生前纵有万众欢呼,去世时也只几个亲人陪护。而过去反动派对革命者的虐杀,则是在血腥交易中(卖人血馒头),在冷酷无聊的闲话中进行,让其“暗暗的死”,甚至剥夺其与亲人最后相聚的机会(指鲁迅作品“药”中描写的烈士夏瑜),那是多大的反人道啊。

二是众人来医院看望,临别互相道珍重,象是作最后告别。舒芜说人都会有这么一天,但他自己没朝这个方向多想,因为“我根本想象不出,一个没有自己存在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这一点和叫花子一样,即使已毫无生人乐趣也不想死,没听说叫花子自杀的”,生死寻常事,没啥好说的,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人死了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寄托躯体与山阿,与山陵同化而已。陶潜的诗写尽了高旷襟怀,是常人难于到达的境界啊。

舒芜知识渊博,文笔隽秀,40年代就活跃于文坛,近年来仍不断有新作问世,以先生之高龄及其有些“特殊”的身份,在当下应属罕见。由于牵涉50多年前的“胡风反革命集团”案件,使他成为有争议的人物,至今文艺界许多人对他仍报有很深的成见。而他的“口述自传”对那件历史公案不著一辞,只在提到胡风时,称他当年的这位恩师“爱我,助我,提我,掖我”,寥寥数语表露了心迹。

 

在革命战争年代,由于环境和任务不同,解放区作家和国统区进步作家(如鲁迅,胡风)有区别,党内作家与非党作家有区别,二者在文艺观点上出现分歧本来是正常现象。文革后,党中央拨乱反正,已经对“胡风反革命集团案”平反。早期对胡风文艺思想的讨论,周恩来总理有指示,“不要先存谁错谁对的定见,平心静气地好好谈”。舒芜说,他之所以接受人民日报“关于胡风宗派主义”的约稿,是觉得宗派主义这个问题,在当时批判胡风已经达到的程度上(已经给胡风戴了“反马克思主义”,“对抗党对文艺战线的领导”等几顶帽子),是个“不上纲”的次要问题,而且也符合他对胡风早就有的想法,觉得他在进步文艺界树敌太多,太孤立自己。我们这几个人思想上都有共同的错误。

对那段历史悬疑他曾作详细解释,所谓“交信”事件是事出有因,“非我所愿,非我所料”,我写的文章,引用了胡风给我的信,《人民日报》要发表这个文章,编辑部为了业务上的慎重,希望借书信原件去核对一下,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书信被上交,舒芜还提出了当时三个经手人作为证明,情节具体,应该是可信的。后来那些书信被公开发表,舒芜发现标题改为“胡风反党集团材料”,(毛泽东亲自介入进来,写了那么一个“编者按”,定了那么一个吓人的罪名,)舒芜“当时就捏了把冷汗”。

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责任不能完全由个人承担。用今天眼光,用现代的民主意识衡量过去,时代已经进步了。经历了后来的十年文革,人们或许更宽容。就连一贯关怀、帮助胡风的周恩来当时给胡风的信中,也希望他把舒芜的文章多读几遍,说明了有关期许的方向和限度。而胡风没有接受,向中央写了“30万言书”,全面阐述自己的观点。舒芜说“我一直认为我和胡风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他的整个思想,我还是认为无产阶级的成分居多,想帮助他,,,没有想到胡风会成为反革命”。

本属文艺界不同观点的分歧,被错误地上纲上线定性,在全国开展了一场运动,是值得人们反思的深刻教训。1955年上半年,中共中央曾这样分析:“随着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进展,阶级斗争必然日益尖锐化和复杂化”,应该说,这种对敌情形势的过火分析,正是胡风等冤案铸成的基本思想根源。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共中央在纠正冤假错案时曾指出,当时对国内阶级斗争形势的估计与实际情况是不相符合的,因而造成了用错误的方法来处理不同学术观点的问题,混淆了是非界限和敌我界限。前苏联在20世纪30年代后期,就提出过“社会主义革命越深入,人民的敌人就越多”的荒谬观点,由此成为可怕的“大清洗”的理论根据。中国出现类似的错误分析,自然也会犯类似的错误。幸而毛泽东早就提出内部斗争“一个不杀”的原则,强调人头不像割韭菜,留下来搞错了可以平反。这样,错案的蒙冤者大都还能等到平反的那天。胡风78年出狱后,担任了第五届、第六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文联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顾问、中国艺术研究院顾问。

  毛泽东还说过,任何政党和个人,缺点和错误总是难免的。他强调不能单纯把错误看成耻辱,而要当成一种财富。中国共产党及其领袖在探索革命和建设的道路时的确走过不少弯路,也犯过不少错误,然而这些错误终究能得到纠正,并以其经验教训促进社会主义事业在更健康的道路上发展

 

 

先生与家父有深交。安徽桐城老乡,安庆高中(安徽省一中高中部)同窗。曾一起参加抗日救亡运动。1939年在江津“国立九中”,同在地下共产党的一个支部(舒芜是宣传委员)。解放后仍有往来。80年代中期,两位老友在北京中国社科院晤面,舒芜先生为个人私事也曾来过重庆我家。父去世已多年,对舒芜目前情况笔者知之甚少。看过他的自传,知道他是个很直爽,很有性格的人,“舒芜是条硬汉”,是老友对他的评价地下时期舒芫曾被国民党逮捕,也没有出卖同志。经济困难时期,他知道我家人口多,专门从北京邮寄过来一包粉条(图为包裹布,我们家至今还保留着它)。重亲情,重同志感情,或许是他性格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经历了那么多人生风雨,不放弃对理想信念和境界的追求,一息尚存,从吾所好,躺在病榻上仍不忘为读者奉献美文,这就是文人舒芫。近年他又有《回归五四》,周作人研究等重要著述问世,不断引起文艺界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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