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看新闻邻居家的小狗:寡妇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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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往事——寡妇之死 (2006-06-15 16:56:12) 分类：文革往事系列[短篇纪实连载] 王娭毑（ai’ji，湘南话奶奶的意思）是地主，二十岁丧夫守寡，幼时随父亲在柳州，算个城里妞，据说很靓，又有点文明作派，许多男人都想打她的主意。 嫁到C村是因为幼时订婚，婆家也是有田有舍，无奈婚后第二年即丧夫，生下遗腹子春。 文革第二年，王娭毑一家下放回到C村，其时春在乡下小学当老师，虽背着地主崽子名，因生性老实，倒也未受重大冲击，但老婆孩子及母亲必须从城里滚回农村，王娭毑就回到了乡下。 年届六十的王娭毑身板挺直，眉眼清晰，皮肤白嫩，有大家闺秀之气，无奈此时回到乡下，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她过去的长工满爹，借了间本来买她们家的房给她们住，又因为婆媳不和，我祖母又借了半间给她。 有一年冬天，刮着大北风，不到天黑就家家闭户上床了，忽然王娭喈大声叫我祖母的名字，像是受到威胁。祖母一向仗义，敢作敢为，听到呼救，从床上翻身跃起，一边大声吆喝：“哪个砍脑壳的，我就过来”，这个事情后来没有下文，听母亲讲，是那些想吃她豆腐而未遂的人，如今见她是被专政的地主婆，孤儿寡母，好欺负，趁黑摸到她家。王娭毑虽然如今虎落平原，也未见到随便委身，便有了此番无力的抗争。 七二年，邻村的文强爹病死，发丧的哪天上午，王娭毑早早倚在门口观望，也不断跟祖母说点文强爹的事。母亲说，其实王娭毑是文强爹的老相好，文强爹出身大地主家庭，年轻时上过国民党的军校，又不好好做正经事，仗着一表人才，写一手好毛笔字，甚招女人喜欢，他也不拘礼仪，终日游手好闲，招蜂引蝶，最大的丑事是与本家侄女通奸致孕，闹得满村风雨，无论土改前后，他都不算好人。然而，王娭毑却是他的相好，自那以后，我就觉得王娭毑也不是好人。 七五年夏天，王娭毑查明为肝病，又没有钱上城里的医院看病，只好卧床等死。 那年的那一天的下午，王娭喈作出了一个令全村人目瞪口呆的决定，她让儿子将自己全身脱光，赤裸着平躺于床，并要将满爹叫来。春虽然羞愧难以，但碍于母亲将亡之人，一生对儿子百般溺爱，自然难以回绝。 满爹年轻时自是帅哥，比王娭毑小四、五岁，据说曾是情人，而王娭喈没少在经济上帮助他。土改了，王娭毑划为地主婆，成为专政对象，家产抄没。而满爹自此后结婚生子，跟王娭毑的关系就远了，有时王娭喈时有感叹，时有埋怨，而满爹则尽量远而避之。 春是跪在满爹面前，满爹也是犹豫再三，村里人和家里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大家也都持鼓励态度。 满爹站在赤裸全身的王娭喈床前，叫了一声“嫂子，你有什么话要说！”王娭毑瞪着眼直直地看着，一言未发，稍后便咽气了。 母亲对王娭毑的评价是复杂的，说她年轻时作风新派，又风流招人，许多有家有室的男人都为之神魂颠倒，类似于当今某开发区妇女上街游行，喊出“赶走XX女，还我丈夫！”可是王娭毑为人善良，慷慨好施，又是孤儿寡母弱势，大家也不怨她。何况二十岁守寡，如有出轨，也属正常。 王娭毑的孙女个个漂亮，改革开放后回到城里，在湘桂铁路的列车上串卖茶叶蛋，赚了些钱，在县城有点名气，那些年在湘桂铁路线上坐车的，可能会记得有这么几个靓妹。 寡妇王娭毑病死之时的惊世之举是什么意思，村人未做解释，我那时也还不懂事，不能理喻，现在想来，该是一个阔女人对一个倾注感情的穷小子一辈子不能释怀的情义。 评论(1)| 阅读 (21) | 收藏 (0) | 收藏 (0) | 分享 | 打印 | 举报 前一篇：文革时期的学生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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