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frame生命力:吴三桂叛明投清难道只为报夺爱之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13:52:30
吴三桂叛明投清难道只为报夺爱之恨
 
摘自《宋元明清那些爱》
 
  清代诗人吴伟业在他那首著名的《圆圆曲》里说,那个大汉奸吴三桂之所以要反汉投满,完全是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红颜,众所周知,就是秦淮八艳中的陈圆圆。  按吴伟业的说法,吴三桂本来也是个好男儿,本来是决不肯做汉奸的。但是当他得知他的爱妾陈圆圆被闯王手下大将刘宗敏给掳走的时候,才一怒投清,断送了汉人的大好江山。  这样说,好像吴三桂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对陈圆圆的爱,如果是这样,不论是不是汉奸,作为男人,他绝对要算是有情有义的。  就因为吴伟业有这样一个伏笔,所以后来为吴三桂翻案的人和文章也不少。但我以为,从吴伟业开始,借着陈圆圆为吴三桂说事,这根本就是一个说不过去的谎言!  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吴三桂的“冲冠一怒”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一定是为了陈圆圆这位红颜知己吗?就算是的话,那是为了红颜的色呢?还是为了与红颜的情呢?是为了红颜的安危呢?还是为了替所谓的红颜报仇雪恨呢?另外,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为了红颜,而且借着红颜的名目,为了其它的一些目的呢?  先来看看吴三桂这个“小桂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李自成已经攻下北京城,崇祯皇帝已经吊死在景山。吴山桂手握重兵自宁远前线正往北京赶。说是往北京赶,其实他走得一点也不急。因为这一路上,他这趟公差的性质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他刚离开宁远的时候,是为了勤王。这时候,崇祯皇帝还没寻死,北京城还没被攻下,满北京城的人都在“望桂止渴”,但事实证明“望桂止渴”远没有“望梅止渴”管用。吴三桂自己也吃不准形势的发展,他心中最重要的根本是怎么保存自己的实力。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谁都知道枪杆子的重要性,人马没了,什么资本也就都没了。  就在这种心态下,正在蜗牛式前进的吴三桂等到了李自成改朝换代的消息。这下连大明朝的皇帝老儿都没了,也就是“明朝那些事儿”都彻底谢幕了,吴三桂的勤王一下子就变得没有意义了。但不要紧,只要手上有人、有枪,你就是在杵在那儿发愣、发呆都一样有意义。  这时候李自成劝降的信也一封接一封地到了。吴三桂在再三权衡之后,决定归“顺”——也就是投降由李自成建立的大顺朝。既然归顺了,那就不能不去朝见啊,所以队伍还是继续向北京城开拔。  一般人们会以为,这时候吴三桂的心情应该是比较轻松的了,没烦恼了嘛,终于选择了归“顺”。人在有选择的时候最不轻松,等选择完了,哪怕错了,也会在心理上轻松下来。但是吴三桂并不一样,他反倒心理负担更重了。为什么呢?我觉得这和吴三桂这个人的性格有关。  相比较很多史评家的观点,我觉得金庸先生在《鹿鼎记》里描写的吴三桂倒更符合历史的真实,那里面的吴三桂没有少年时代,所以是个十足的老谋深算的阴险的家伙,那么年青时的吴三桂是不是也这样呢?  我们看史料会发现,吴三桂这个家伙有个很奇特的地方。他有时打仗很勇猛,可有时打仗也很懦弱。有时坚守阵地,就剩几个人他也能孤军奋战;有时当逃兵,逃起来比谁都快,而且要么不逃,要逃他总是第一个逃。按道理一般人不这样,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很不统一。我有时候会遐想,会不会因为他是高邮人呢?高邮盛产双黄蛋嘛,你看秦少游也是高邮人,史载秦少游长的很粗壮,很有男子气概,可写出来的词却是比女人还婉约的婉约词。这是不是也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当然,我这只是瞎想,遐想就其本质而言,就是瞎想。  其实,吴三桂性格的变化也不难理解,这个看似矛盾的背后有着重要的统一,那就是——赌徒心理。  敢赌的人有时候会出奇的勇猛,因为他会不顾身家性命,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押上。但有时他们又是疑心病最重的人,我们看到香港拍过很多《赌神》、《赌王》、《赌圣》这样的赌片,我们会发现对于一个成功的赌徒而言,比技术还重要的是心理,揣摩对方、揣摩局势而又不让对方和别人揣摩到你,可以说就是赌术中的“葵花宝典”了。  所以在这种心理下,吴三桂对局势的判断决不是接受一个招降的形式这么简单。也就是说,他虽然口头上已经归顺,但事实上他的队伍走的还是跟原来一样慢,甚至比原来还要慢,这说明他还在等,他还在看。他根本不会因为一句答应投降的诺言而彻底轻松下来,而这才是那个可以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的吴三桂。  喜欢为吴三桂开脱的史学家常引用的一种说法是,此时满人关外屯兵十万,李自成有兵号称百万,而吴三桂只有四万多人马,他要么联闯抗满,要么联满抗闯。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呢?这为什么就不能是一道多选题呢?  首先兵力上并不像表面说的那样。满人关外不过十万兵,也就比吴三桂多一倍半,况且他要是弄个朱家的什么人先当个小皇帝什么的,各地勤王的兵力应该还有不少,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历朝历代这样干的多了。闯王那号称百万的就更不用提了,曹操号称百万,赤壁之战被孙刘联军五万人给破了;符坚号称百万,淝水之战给谢玄五万人给破了。闯王这百万后来不还是被吴三桂的四万精兵冲得支离破碎了吗?  其次,如果嫌身处夹缝、左右为难的话,你完全可以别站在夹缝那儿嘛。有人常说,他若既不降满、又不降闯的话,那他在山海关一线一定守不住,因为前有强敌、后无粮草,这怎么也支撑不下去。这倒是实话,但你可以走啊,天地这么大,你可以把那块紧张的夹缝之地给让出来嘛,让出来后满人与闯王就得面对面,而你吴三桂不过四万人马,可以不引人注意地保存实力,一直保存到他们两败俱伤后你再打出“复明”的旗号而出嘛。  其实这一招没什么难的,李自成攻下北京后,如果吴三桂弃守山海关,那李自成就要直接面对满人的进攻。古人常说“坐山观虎斗”,你觉得那两只都是虎,你打不过,你可以等两只老虎互相打完了你再出来做武松嘛。我觉得这应该是吴三桂当时最好的选择。至于说他到哪里去,给养怎么解决,我觉得都不是关键问题,因为这些都是战术的,而不是战略的。  但吴三桂为什么没有这么选择呢?也就是说他为什么没有先撤身出来观看一下局势再说呢?那是因为他已经——深陷局中了。  一个赌徒入局之后,就再也不会有旁观者的心态与思维方式。吴三桂在这场蜗牛行军过程中的选择倒确实是“联闯抗满”或者“联满抗闯”的单选题,因为赌局里的做局是要有同伴的,这是基于风险的分担原则,而吴三桂始终不敢独成气候,说实话也是怕风险太大。所以他要找人入伙,他考虑的并不是像有的史学家说的那样,是找人联合的“利”,而是找谁不找谁的“弊”。  用股市的例子最能说明问题,也就分析家总要提醒股民的一句话:“不赔就是赚。”所以虽然进入股市的人是为了赚钱来的,但真正成功的股市弄潮儿都是首先考虑怎么“不赔”的。吴三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毫无疑问是明清政坛里成熟的“股民”,所以他首先考虑的并不是赚到什么,而是怎么“不赔本儿”。联闯恐怕最能不赔本,毕竟同为汉人嘛,但联满则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担忧,也就是早晚会被人猜忌与瓦解兵权。事实证明,后来也确实是这样,所以最后吴三桂在当了清朝的“小桂子”后还是反了。所以在去北京的路上,吴三桂定下了联闯抗满的基调,虽然有个人名节、家族人质上的考虑,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应该在于其保存实力的风险意识。  但即使这样,吴三桂也不能完全确定。所以他还在边走边看。当探子来报,闯王攻下北京后,纵兵劫掠,京城大乱,他们吴家也被劫的时候,他还是很镇定的说“没事,等我到北京,他们就会把抢走的东西还回来的”。吴三桂会看重那些被抢走的东西吗?  当探子又来报,说闯王手下刘宗敏绑走了吴三桂他爹吴襄,还拷打了老爷子,要勒索钱财的时候,吴三桂说“没事,等我到了北京,他们就会放人的”。吴三桂连他亲爹被人抓起来拷打也不担心吗?  当又有人来报,说刘宗敏贪恋如夫人的美色,已经把陈圆圆给抢走了的时候,吴三桂终于拍案而起,说“男子汉大丈夫,老婆都不能保护,这怎么行呢?”于是就下定了联满抗闯的决心。《清史稿·吴三桂传》里记载这个转变时只说了一个字——“怒”,然后就是“还击破自成所遣守关将”,就是说他退起来退得非常快,而且是经过一场战斗打败了李自成的守关将退走的。  这三层变化说明了什么呢?  首先一个,传统上认为他是为了保家人的性命才归“顺”的,我觉得这种常理只适用于一般人,但并不适用于吴三桂,因为他爹被抓起来而且被拷打,就已经说明家人的性命有危险了,这不需要等陈圆圆被抓走才能被证明,可他依然很有信心,而且依然慢吞吞地进军。但当陈圆圆被抓走后,他的信心一下就没了,就怒了,就反了,而这一怒、这一反也就把全家人的性命都抛弃了,后来果然吴家三十余口都被杀,吴三桂应该会料到这个结果,那么他若以保全家人性命为出发点,怎么可能因陈圆圆的消息而轻易地改变这个出发点呢?  有人说,这正表现了他对陈圆圆的情义嘛!那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他爱陈圆圆甚于爱他全家人了?如果是这样,他更应以陈圆圆的性命为重,火速赶往京城搭救,反了的话,不是也要置陈圆圆于死地吗?而且《清史稿》里说他这时的表现是“怒”,而不是“急”,要是出于关心,那就应该是“急”;因为出于羞辱,那才会是“怒”。也就是说陈圆圆的被抢实际上是激活了一个中国男人传统的财产心理。  在女人的眼里,男人大多不是好东西;但在男人的眼里,女人往往被称为“尤物”,也就是特别好的东西。女人骂男人不是东西,就是因为男人往往把女人视为东西,虽然是好东西,那本质上也只是私人财产而已。所以中国男人往往可以忍受各种屈辱,但很难忍受自己的女人被抢,因为那象征着你根本没有保护个人财产的最基本的能力。而这才是最大的屈辱,所以吴三桂怒了,这只能说明,他是传统观念下的标准的中国男人而已。  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他进与退的速度变化。  他前往北京走得非常慢,但返回山海关的速度却非常快。这说明,他进的时候是一直处在犹豫与犹疑之中的。甚至我觉得有一种可能,陈圆圆被抢而导致的“怒”只是吴三桂这个高明的赌徒的表演而已。  在答应归顺之后,吴三桂的北京之旅依然走的慢条斯理,这其中体现了吴三桂还在反复对这个决策进行衡量,而衡量的标准就是保全自我实力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当听到财产受抢时,这时他还有信心,但已经有些怀疑,所以他关心的根本就不是那些被抢走的东西,而且通过被抢可以看出李自成手下对自己的态度;当他老子吴襄也被“抢”走而且遭了打时,他的信心已经开始有巨大的动摇了,但是还没到下决定的时候,所以他还说没关系,试想一个儿子在听到老爹遭受如此遭遇时怎么还能如此平静呢?就是因为他这时脑子里考虑的事情根本不是父子情;当陈圆圆被抢时,这成了他确定疑惑、改变主张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事实上,我认为,即使不是陈圆圆被抢,再有一件什么事来,也极有可能起到这“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对于赌徒来说,当一件事儿的概率变大或变小的时候,他需要一个表面的理由来给出做决定的依据,而陈圆圆正是吴三桂的那个“表面的理由”。  这样看来,这位“小桂子”的“冲冠一怒”,有可能是只是演戏,也有可能是因为男人的羞辱感,但怎么都不像是出于爱。  有人会质疑,这种男人为女人而有的羞辱感不也折射出男人对女人的爱来吗?  这就要说到我质疑后人拿陈圆圆为吴三桂说事儿的第二大理由了,那就是他们之间有爱吗?  我们先来看看吴三桂对陈圆圆怀有什么样的情感。  吴三桂是怎样认识陈圆圆的呢?我们知道陈圆圆是秦淮八艳、江南名妓,吴三桂是不是早就对陈圆圆因慕名而倾心了呢?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据多种文献记载,吴三桂是在崇祯皇帝的岳父田宏遇家里认识陈圆圆的。当时吴三桂因为是手中握有重兵与实权的大将,越来越被崇祯皇帝所倚重,当各方面都越来越吃紧的时候,崇祯帝把吴三桂叫到北京来加封。吴三桂成天价在山海关一带驻扎,虽然是一方诸侯,但北京城的繁华毕竟不常见,这回又是来受封的,各方面都巴结得很,所以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这不,连皇帝的老丈人都得巴结他,所以心里难免飘飘然。就是在田宏遇为他准备的宴会上,他见到了田宏遇为他精心准备的这一件礼物——歌女陈圆圆。  吴三桂当时就看直了眼,管她是歌女还是名妓,当时就娶回家当小老婆了。这说明吴三桂对陈圆圆根本就不了解,他只是见了她的美色心动了而已,那心理不过是陈奂生进城捡了个宝贝而已。  这里还有一个证据可以看出吴三桂对陈圆圆是不了解的。陈圆圆是田宏遇为了巴结崇祯帝特意从江南抢来的。这个田宏遇很懂得推陈出新的道理,他怕女儿田贵妃不能长久地在皇帝身边得宠,就四处搜罗美女进献给崇祯帝,哪知道身处内忧外患中的崇祯帝根本就不好这口,所以这个陈圆圆被送进宫中两个月后,又被退了回来。但不管怎么说,这是皇帝动过的女人了,在古代你动皇帝动过的女人,那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吴三桂再是个胆大的赌徒,也不会胆大到这个地步,而他欣然接受陈圆圆就说明他对这些根本就不知情。  既然对陈圆圆这段众所周知的经历都不知道,这说明他此前根本不了解陈圆圆的一切,他对陈圆圆的钟爱也不过就是建立在男人好色的心理上而已。  事实也证明,一旦陈圆圆年老色衰,吴三桂也就立即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在吴三桂降清后,被封为云南王,按道理,陈圆圆应该是正室王妃,但陈圆圆拒绝了受封。后来吴三桂又移情别恋,另娶了一个老婆做正妃,结果在这个正妃大老婆的唆使下,屡次要杀害陈圆圆,陈圆圆不得已在尼姑庵里了却残生,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的悲哀。所以可以肯定地说,那个吴三桂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爱陈圆圆的男人。  那么陈圆圆为什么会拒绝受封为王妃呢?我觉得这也可以看出陈圆圆对吴三桂的感情来。  陈圆圆在被田宏遇抢来之前,在江南的那些日子里还是意气风发的,跟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一样,虽然身在红尘中,她也努力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爱情。据冒辟疆的自述,陈圆圆好像追求过他,但就在那些爱情的花儿还没有完全绽放的时候,她被当作一件物品一样被抢进了田府。  据说这个田宏遇是个虐待狂,被他抢回去的人都被他当婢女鞭打虐待过,在这样一个禽兽的家里,陈圆圆受过什么样的委屈我们可以想象得到。  后来又侥幸被献给了皇帝,结果崇祯皇帝还偏偏是古代皇帝中少有的不好色的,这真是叫见了鬼了。当陈圆圆又被退还给田府的时候,我想的她的心里一定是绝望透了。作为一个美丽的女人,这时候她还有什么指望呢?只能在心里怀念那些“杏花春雨江南”的日子罢了。  这时候吴三桂来了,不是来解救她,只不过因为她的美貌而带走了她,虽然可以说是让她脱离了苦海,但因此说陈圆圆就会爱上他,我觉得那是很荒唐的。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生命与心灵应该都是属于江南的,自从她被抢到北京,她眼里的达官贵人大概都不过是形形色色的禽兽而已,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抗拒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们呢?所以她只有逆来顺受而已,但在心里,这个已经被我们当成一种美丽符号的女子,一定有她自己难以言说的恐惧与无奈。在这种心理下,她会来爱那个四处征战的吴将军吗?她又不是虞姬,此生跟定了项羽。她只是别人送给吴三桂的一个礼物,所以她只是小心地活着而已,这从她还在当宠时就拒绝了王妃的册封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她对吴三桂也根本谈不上什么爱。  没有了爱的名义,这场有关为了女人的争夺战,则更像是远古部落之间的财产占有与争抢而已!  我质疑吴伟业拿陈圆圆替吴三桂说事儿的第三个理由就在于吴伟业自己。  我们都知道,创作是讲究情感投入的,尤其诗歌更是这样。我觉得吴伟业在创作《圆圆曲》的时候,无疑揉进了自己的感慨与情绪。  在田宏遇下江南“抢女人、抢地盘”的时候,面临这场厄运的并不只是陈圆圆,还有一个人当时风传也在田宏遇的黑名单里,那就是吴伟业自己相恋的情人、与陈圆圆同为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  吴伟业与卞玉京两人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当时两个人就在party上擦出了火花。当时江南盛传两句诗,叫“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就是说卞玉京与陈圆圆是江南的花中魁首,这时候吴伟业还不是很有名,但卞玉京一眼也看上了他,可以说两个人的爱情是相当健康与真挚的。  这样过了一年多的岁月,两人感情渐渐进入了表露期,就在这时候,那个土匪一样的田宏遇下江南来抢女人了。这时候卞玉京给吴伟业写了一封信,明确表示要嫁给他,可吴伟业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他的名字那么伟岸,他只像他的字号“梅村”一样只做了一件纯粹属于文人才能做得出的懦弱行为——他只在卞玉京的楼下了吹了一曲哀伤的《梅花三弄》,便悄悄地离开了。他不是不爱卞玉京,他是怕田国丈,他惹不起这样的“皇家牌土匪”,于是他吹不响战斗的“集结号”,他只能吹一曲略表心意的笛子,然后心安理得地去做缩头乌龟!  后来卞玉京嫁给了别人,在事过境迁之后,吴伟业既后悔又伤心,在十多年后他与卞玉京在太仓重遇,写下了寄寓感怀的《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但不论怎样,这时候已经是“此情可等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了,而这份“当时的情”与“当时的懦弱”大概也就成了吴伟业心中永远的痛。  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他为什么在陈圆圆的故事要表现一个那么勇敢、那么有情有义的、敢“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男人来,说到底,那是“借他人之酒杯,浇心中之块垒”。那份“冲冠一怒”的大无畏,实在也是他自己心中的渴望啊!  只是写写诗而已,一句“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伟业下笔轻巧地大概就像他在卞玉京楼下吹一首笛曲,哪知道就此耽误了卞玉京的一生,也就此搅混了历史的一池清水。  陈圆圆那个本来就命运多舛的美丽女子,吴三桂的汉奸之路,实在不关她什么事儿!  吴伟业“妻子岂应关大计”的“红颜祸水”之说,可以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