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床垫:在 北 方 农 村 小 院 的 婚 事

一

辛卯年七月十六日，我受妻兄邀请，也受妻子委派，准备赶往河南省内黄县梁庄镇参加远嫁他乡的侄女刘乂的婚礼。在妻子及朋友一道的相送下，从洪江坐的土出发赶到怀化，又匆忙登上k268次怀化到郑州的列车，一路风驰电掣，一路欣尝风景，于凌晨两点赶到郑州，就近在郑州市公安局招待所住了下来，等待第二天从广州赶来的妻兄会合，然后再一道前往目的地参加婚礼。我的妻兄刘乂乂外出打工已经十年，現在广东虎门一家电子工厂担任电气工程师。侄女刘乂是他的唯一爱女，这次远嫁他乡，而且还这么远，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很不好受的。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难懂养育恩！世事纷纭复杂，有多少家庭不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匆匆洗漱完毕，又赶到车站行旅寄存处，将随身旅行袋和带给侄女刘乂的洪江淹菜作了寄存。然后又找了一家网吧，上网查询和了解郑州市及内黄县的市志情况、风土人情、主要景点及公交线路等。说实话，我过来上北京路过了郑州几次，但从未停留过下来，也未接触过这中原腹地、黄河之滨的绵绣大地。郑州“雄峙中枢，控御险要”，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是一座充满生机和魅力的城市。郑州是3600多年前商汤所建之商朝国都——亳都所在地，也是我国第一座有城垣和规划的城市。同时，我从网上也得知，郑州流淌着黄河，郑州是黄帝故里，郑州出少林功夫，郑州是禅宗祖庭，郑州有中岳嵩山，郑州是中国古都。另外则还有中国三大博物院之一的河南博物院、 我国现存三大地主庄园之一的康百万庄园、宋代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中国道教第六小洞天中岳庙、火车文化主题公园世纪欢乐园、玉洁冰清天下第一雪花洞、峡谷飞瀑环翠峪、风光旖旎的雁鸣湖等。

正当我沉浸在郑州和内黄浩如烟海的史籍资料之中时，侄女刘乂的电活将我唤醒过来，原来他们一早从梁庄镇赶了过来，专程来接我和她的父亲。我赶紧下网，来到四周高楼大厦掩映着的站前广场，在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人流中，見到了我那娇小玲琍又可爱动人的侄女刘乂，同时也见到了站在她身傍那一位高大魁梧又英俊阳光的帅小伙。不用猜，这肯定是侄女刘乂的那一位了。果然，侄女刘乂将帅小伙介绍给了我，说是姓韩，叫韩乂乂。韩乂乂有点憨厚又有点缅腆地叫了我声“姑父”，然后便热情地拉上我说离家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一定要陪我先去吃一点东西，不然饿坏了可不行。我说等刘乂父亲到了再一路吃，刘乂说不用等，时间还早，让我先吃了再说。对此，我便说那就简单点，找家拉面馆，吃碗拉面就行了。于是，就近找了家像样的拉面馆。哪知一进去，由于人太多，一时竞沒有座位，我们不得不在面馆的空闲处等待空位。等了一会，有了空位，我们便上前坐下。过了一会，香喷喷地拉面就上来了，我们一边细品慢咽地吃着拉面，一边话语溶溶地拉着家常。

从谈话中，我了解到他们是在重庆打工时相识相知相恋的，并很快确定了婚姻关係，还决定于本月十八日举行婚礼大典。同时，还告诉我说他们已辞掉了重庆的工作，准备结婚后利用自家在镇上的门面先开个小店，然后看情况再徐徐发展。我看着小伙韩那爽朗而又缅腆的面孔，瞧着侄女刘乂幸福而又充满憧憬的娇顔，也忍不住为他们暗暗高兴，并由衷地为他们祝福！不是吗，一对小年青，女的才满二十岁，男的也才二十二岁多一点，正是充满理想和希望的梦幻年龄，就携手走进了结婚的殿堂，开始了成家立业的崭新生活，同时也对今后有了新的希望和打算。我相信他们在双方父母亲的帮助下，利用現有的基础条件，一定能在异地他乡慢慢有所发展，并大展宏图，在新农村的建设中闯出自已的一片新天地来！

二

下午一点多，我和小俩口在火车站出站口接到了他俩的父亲，也是我的妻兄刘，免不了又是一番寒喧和交谈。当然，妻兄拉着他的爱女在一傍又切切私语了好一会，然后在用过中歺后又匆忙登上前往濮阳的大巴，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长途跋踄，才在中路口转车赶往梁庄镇。

梁庄镇位于河南省安阳市内黄县城南30公里处，东临濮阳，西接浚县，南依滑县，南北长10公里，东西宽12公里，总面积109平方公里。南距106国道5公里，鹤（壁）濮（阳）高速，汤（阴）濮（阳）铁路穿境而过，纵贯东西；省级公路内中路，东前公路横穿南北，形成了两纵两横的交通网络。梁庄镇下辖40个行政村，3.8万人口，6.8万亩耕地。梁庄镇境内有上古时代颛顼、帝喾两位帝王的陵墓“二帝陵”，有2003年度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200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列为国家大遗址保护项目的汉代建筑群遗址，有古顿丘城遗址，有被列为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稀有剧种大锣戏等大批历史文化遗产。

在夕阳西下、暮色苍茫中，我们一行四人乘坐小伙韩朋友的小轿车来到了小韩家的大门前。这是一栋二层楼的四合院，大门坐北朝南，显得很宽大，能容一辆轿车出入；进入大门则是一扇类似屏风的隐蔽墙，一般厕所就建在其后面；院子内的空坪很宽敞，能并排停上三四辆小轿车；院子内侧靠右是通往二层的水泥浇制的楼梯，靠左则是一排平房，内为厨房和杂屋等。我们刚下汽车，在大门处就受到了小韩父母及親属们的热情欢迎。小韩的父母都还年轻，还未到五十。小韩的大姑、二姑、伯娘及表姐表弟则分别来自宁夏和内蒙古，早我们两天赶到，也是专程来参加婚礼的。小韩唯一的妹妹在外打工，打算做到本月底就辞工回家同嫂子一道开店，故这次婚礼就不参加了。当我们进屋后。院子里的高音喇叭也播放出了富有地方特色的河南豫剧段子，是那样的激情，那样的奔放，又那样的质朴通俗及本色自然。

见面完毕，又是一番寒喧和交谈，然后又将我们送到二楼小韩与刘乂的婚房。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房间，估计有四十来个平方米，呈現出一派新房装饰的打扮：四周墙面及房頂粉刷得洁白通亮，新潮而富有创意的水晶节能吸頂灯熠熠发光，其它则是新的席梦思宽床，新的转角半圆宽座布包长沙发，新的乳白色带兰框组合式大衣柜、梳妆台及电視矮柜，新的挂式空调，新的平面电视机及DVD, 新的台式夜晶电脑等。总之一切全是新的，给人一种新潮、富足、温馨的感覚。我看着这一切感覚还满意，于是便悄悄地问妻兄刘感覚怎样，妻兄刘苦笑道说物质条件还可以，就不知小韩为人怎样。我说那就慢慢观察下再说。

当晚在婚房内还上了一桌丰盛的莱肴，招待妻兄和我，小韩的父母及大姑等亲属们都来作陪，并且还找来了镇上两位韩氏家族的长辈。席间，小韩的父母不擅言辞，但态度十分热忱；小韩的大姑、二姑及伯娘都十分直爽大气，明显带有北方人的粗犷和豪爽，一问才知道大姑家在宁夏承包了500亩土地，二姑家在內蒙古承包了80亩土地，伯娘家在内蒙古承包了60亩土地，并且全都是机械化耕作，我开玩笑说在过去你们都是名符其实的地主婆了，她们笑笑说在当地也算不了什么；当然说话最多的是我的妻兄与前来作陪的两位韩氏长辈了，话题很广泛，从小韩小俩口说起，到双方的家庭，再到梁庄镇的情况，再到内黄及安阳的情况等等。从谈话中我们知道小韩的家境还不错，家有5.6亩土地, 現承包给他人种植, 每亩年租金为1000元人民帀; 另外院子一楼有5个门面, 現租给他人做生意, 每个门面年租金为4800元人民币, 其中一个今年9月到期, 准备到时收回自己做生意。此时，妻兄在喝了一点酒后话匣子也明显打了开来，与俩位韩氏长辈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一言我一句，说得热闹非凡，扯得情深意长，直到侄女刘乂见状叫停才止。而我当晩也喝酒不少，在傍边说了不少话，搭了不少言，拱托气氛不少。接着，就由小韩用他新买的电动三轮车将妻兄与我送到镇上的旅馆安寑休息。

三

第二天一大早，妻兄与我就早早地醒了过来，决定到镇上去转转，順便给刘乂买点送礼的嫁妆。我也将准备好的彩礼钱按妻子的吩咐给了妻兄，然后俩人一道便往镇里市场而去。镇上的道路都很宽敞，主干道为两车道，但路面显得不太干净，一是黄沙遍地，二是垃圾不少；特别是沿途不少饭店商铺都已开门，正在打扫门前的卫生，垃圾是就近扫到路边等待环卫人员来收取。镇上的市场很有規划，有专门的农貿市场、服装市场、小商品百貨市场、家用电器电材市场等。镇上还有赶集的习俗，即两天一小集，逢周六为大集，而今天则为小集的日子。

我和妻兄边走边打量，慢慢地往小商品百货市场行去，因为床单毛毯被套等都在这里。按照我们当地习俗，娘家陪送女儿的嫁妆起码为两铺两盖，当然也有一铺一盖的。妻兄考虑现在外地，图个简单买个一铺一盖，再拿点现钱给女儿。按照妻兄的意思，我们很快找到商铺选定了要买的床上用品，又叫来小韩看后满意了才付钱送往家去。到家后小韩俩小口又陪我们到早歺店去吃早点，吃完早点又将我们送到婚纱礼仪照相馆，到时装扮一新的新娘将从这里被新郎一家及亲属好友们迎娶回家。我和妻兄在照相馆里认认真真地等待着化妆师给新娘盘头描眉、画妆试衣等一应打扮，也等待着新郎一家及亲属好友们前来迎娶新娘回家。

按照风俗习惯，新娘一定要在上午十点之前被迎娶进家。因此在大约九点二十分左右，迎娶新娘的婚礼车队赶到了照相馆，新郎小韩穿戴整齐、胸带新郎字样的小红花、手持一束大红的玫瑰花，在同样穿戴整齐及胸佩司仪小红花的司仪带領下走进照相馆，当着妻兄与我及众多的亲属好友们的面，手举玫瑰花，单膝跪地，在司仪大声而又庄重地举持下，将玫瑰花递到了新娘的手里，并幸福地将新娘拥抱入怀。婚礼摄像师则不断地在一傍忙碌着拍照和摄像。妻兄戴上岳父字样的小红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数码相机也在紧张地忙着拍照，准备带回广州给坐车晕车的妻子去看。而我则戴上了贵宾字样的小红花。众多的亲属好友也佩戴着小红花拿着早已开瓶的汽酒、香槟及噴花使劲地朝新郎新娘身上喷洒，一时水花四溅，一时花雾弥漫，一时欢声笑语，整个照相馆呈現出一派热情、欢乐、温馨的场景，开始着这一神圣而又隆重的婚礼迎娶的序幕。

司仪在征得妻兄同意动身后，便大声吩附鸣炮起程。頓时，照相馆外鞭炮齐鸣、礼炮齐响，而我们紧跟着司仪簇拥着新郎新娘在飘洒着鲜花的欢庆中走出照相馆，走向停靠在公路边扎着红色彩带的六辆迎亲婚礼车队，走进洋溢着幸福温韾的车箱内，缓缓地在镇内公路上行驶。按照北方的习俗，迎亲婚礼车队将环绕全镇一周，然后驶向婚家的婚礼現场。在不断地鞭炮声中，在沿途人们的注目欢送中，婚礼车队终于来到了小韩家的院子前，迎面而来的是婚庆公司用汽模制成的喜庆彩虹门，接着便是布置一新的院子大门，只见大红灯茏高挂，双喜图案贴门，两边对联为“金龙彩凤配佳偶，明珠碧玉结良缘”，横批是“家和万事兴”。走进大门，正面的隐蔽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 “囍”字，接着又是婚庆公司用大红彩绸制成的婚庆门，地面铺有红色地毯的通道，院子正面墙上则张挂着一幅印有大红喜字的“新婚庆典”的彩幡，上面书有“海枯石烂同心永结地阔天高比翼齐飞”。院子的空中则从二楼楼頂飘下连接着四周院墙的彩线彩带和五顏六色的汽球。由婚庆公司提供的有电子监控系统控制的音响喇叭正在播放着《结婚进行曲》歌曲，呈現出欢快、喜庆和昂场。

在欢快的《婚礼进行曲》中，九点五十八分司仪宣布婚礼开始。由司仪陪同，新郎韩带新娘刘乂进场，众多的亲属好友们争相将早已准备好的汽水、香槟和喷花齐齐朝新郎新娘身上洒下。首先由司仪向大家介绍两位新人，然后用掌声祝福他们！（响乐），然后又大声询问新郎新娘你们愿意嫁娶对方吗？新郎新娘都大声回答我愿意，然后双方交换佩戴结婚戒指，喝交杯酒，也称合卺酒。再下来就是行三拜九叩之礼。司仪引导着一对新人，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日月星，一对新人转过身，整衣冠，拱手作揖，拜风调雨顺，一叩首；五谷丰登，再叩首；家业兴旺，三叩首（响乐）起--身。二拜高堂，老祖宗，男方家长上台入座， 整衣冠，拜祝父母多福多寿，一叩首；愿高堂幸福安康，再叩首；愿父母双亲，寿比南山，三叩首；新人敬茶，父母给红包，新人起。三是夫妻对拜，一对新人相对而立--互相整衣官--拱手作揖--拜（响乐）夫妻恩爱，一鞠躬；百年好和，再鞠躬；早生贵子，三鞠躬，新人起。接着是司仪拿起桌上准备好的四喜果（枣、栗子、花生、核桃），问新娘、新郎什么意思？核桃---白头偕老 花生---花搭着生，枣、栗子---早生贵子。接着吃饺子，让新娘咬一口饺子，问新娘生不生，新娘大声回答生；又吃平安果，新人吃红苹果，寓示着今后平平安安，红红火火。最后由新郎讲话，答谢来宾，并请大家中午到酒店就歺，然后三鞠躬致谢。

仪式和流程到此结束。中午在酒店就歺，因为敬酒的人太多，妻兄与我都喝得酩酊大醉，怎样回到韩家都不记得了，睡到要吃晚饭了才被人叫醒，当然晚上不敢再喝酒了。第二天由小韩小俩口找了一辆车陪我们到十几里外的颛顼、帝喾陵简称“二帝陵”拜竭游览：颛顼帝为上古“五帝”中的第二位帝王，本姓姬，又名颛畜、颛玉、玄帝、黑帝、北方之帝，是轩辕黄帝的孙子。帝喾为上古“五帝”第三位帝王，姓姬，名帝俊，因为在辛地（今河南省商丘县南高辛里）开基，号称高辛氏。他是黄帝的曾孙，颛顼的族侄。据史载，帝喾1 5 岁时即辅佐叔父颛顼，学习治理国家，3 0 岁时继承颛顼帝位，建都于亳殷，称帝7 5 年，1 0 5 岁去世。

第三天一早就赶往安阳，准备在买好回程火车票后再去拜竭商王室的殷墟遗址，哪知赶到火车站，说票只能买到郑州，而不能买到怀化。对此，我和妻兄也沒有办法，也失去了拜竭殷墟遗址的心情，又赶紧往郑州赶。到了郑州，又赶紧排队去买火车票，幸运的是妻兄买到了当天下午4点开往广州的座位票，而我则买到了当天下午5点开往怀化的卧铺票。送妻兄上车离开后，不久我也上车离开郑州，经过21个多小时的“逢站就停、逢车就让”的长途跋踄，终于回到了怀化，回到了洪江。

                                  嵩 云 樵 子

二0一一年七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