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变法人物传稿pdf:老水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7:58:18
老水磨
  古老的歌谣中是这樣来描绘水磨:“石头层层不见山,路程短短走不完,雷声隆隆不下雨,大雪纷纷不觉寒。”如此生动、鲜活而形象的描述,足见人们对它是多么熟悉。
  “但取心中正;无愁眼下迟。“又是北宋文学家王禹称描写磨面人家的诗句。更是充满人生哲理,早已演变为水磨坊的专用对联。
  故乡山清水秀,清清的堰沟从伍石桥流过来,经过李巷子、上林盘、柏木桥,常年不断地经过村旁向大河岷江奔流而去。两岸稻花飘香,河水清澈透明,鱼儿游来游去。河中水草丛生,河边杂树昌茂,与小村、水磨和古朴的石桥,通融在一起,宛若一幅天成的写意图画。小镇轮廓起伏变化多端。屋影绰绰,炊烟淡淡,寺庙依稀,香火袅袅,山寺与周围民居浑然天成。村乡的傍晚,炊烟在这个时候徐徐缓缓地升起,飘在屋檐的上空,在晚风中飘来飘去;又像被老槐树的枝枝丫丫挂住了,雾一样沾在屋瓦脊上不忍离去。堰沟上有好多座水磨,堰沟上最后的兩座水磨,一座是李洪發家的,一座是我们李油坊的。 借助落差让水流产生动力,让流水冲转水轮,进而带动磨盘或碾子的石滚子旋转来进行碾磨。早年间,没有钢磨,人们吃的米面,全部依赖水磨。川西平原沟渠密布,因此,当地历来就有建造水磨,开设碾坊的传统。每个水磨碾米磨面,推油菜,一年当中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我家的水磨经年已久,虽很陈旧,但很坚固、很实用。听老辈人讲,李家的水磨如果还在,早已经百多年了,我们叫它水碾房。磨房的声音整日整夜不知疲倦地响着,不紧不慢。哗啦啦、哗啦啦,这是水流冲击木轮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这是石磨盘磨面的音响;而最动听的是人们用箩筛筛面的声音,哐铛哐铛、哐铛哐铛,清晰而有韵律。
  水磨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水力应用发展的标志。磨相传是春秋时公输班发明的。碾子在东汉时期亦见诸文献记载。以水驱动的水磨水碾的问世则是水碓已有普遍运用之后。当时的磨盘一般都是用大青石凿制而成的,上磨盘比下磨盘稍厚。磨面时下磨盘由水輪驱动上磨盘不动。上磨盘用结实的绳子吊在磨坊的屋梁上,磨面时下磨盘由水輪驱动上磨盘不动,石缝里便流出雪白的面粉。
  调整固定绳子的松紧,便可控制上下磨盘间的空隙,便可以控制面粉粗细了。磨盘旁边是一个木制面櫃,面櫃里架着打面罗,也由水力推拉作水平运动,罗里的面粉就在哐铛哐铛的晃动中被分离开来,罗下是好的面粉。油房榨油要用的油菜子面,也要先在这里磨碎。就我记忆,我家磨坊的石磨只在榨油的季节磨油莱子,石磨盘油浸浸的,早已不磨麦子、玉米了。罗面柜早也损坏,只剩下空柜柜作为值夜时睡觉的地方。
  解放前后,我家碾房由父辈十兄弟按户轮值,每月一家值三天。我也曾在碾子上轮过值。说起来也实在可叹可怜。人小力气也小,常常绞不动将进水槽闸门拉起来的绞盘,有时眼看已经拉起,可惜后力不继,手一松,闸门又掉了下去,还得重来。有时,只好找人邦忙。我最怕晚上在碾子上守夜,可是在孤儿寡母的家里,我不去谁去?虽然只有十来岁,也得硬着头皮去碾子上守夜。我永远记得有一个冬夜,后半夜下起小雨来了,我一个人睡在面柜里。耳边小风飕飕地刮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倍感凄惶,透过木窗,只见那光秃秃的麻柳树的枝条在灰暗的夜空中抖动。夜黑黑的,没有人声,也没有狗叫,好怕人呵!可我还只能在恐惧中硬撑到天明。
  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那就是我们家的*二嫂。在我们家的妯娌之中,*二嫂是既能斡又漂亮。她本来在成都厂里工作,那年回乡下来暂住,也到碾房上来干活。她从没有担过重担子,却要来担百来斤的油莱面子,担起来本就吃力。可她第一次担还穿的是旗袍,挑不动,迈不开步子,还差点滑到稻田里去,把大家都惹笑了。试想,一个年轻媳妇穿旗袍挑担子的情景,你也会笑的。她也真行,几次之后,她就可以挑上担子稳稳地走在泥泞滑湿的田间道上。
  碾房的存在,恰恰作了现代文明崛起的铺垫和映衬。使乡间的历史有一种纵深感、沧桑感,它成了古与今平滑接轨的延伸。如果没有了它,你便没有了现代与古老的比照,没有了审美的力度和一种漫漫时空的遐想,缺乏一种乡间文化的积淀和映衬。
  命运无常,历史往往厚此薄彼。尘封在历史深处的水磨,它与水车同樣是以水为动力农业工具。伊呀呀的水车现在成了点辍风景的农耕文化标志,在各地景区陈列和展现,而与水车同胞姊妹的水磨,一个用途比水车更广泛的水力工具,反而早早地淡出历史。水磨曾经是旧时一种先进的机械设备,一种重要的水力工具,除了用于磨面之外,酿酒、造纸、制香、榨油都离不开它。它的功劳苦绩,倒是不能忘卻的呵。
  当年,这些老水磨碾磨着岁月,在幽静的乡村述说着古老的故事,吟唱着岁月的歌。一个水磨就是一部被岁月风雨浸透了的发黄的历史,它当年曾经是那样炫耀过、辉煌过,汩汩的磨眼流淌多少岁月的歌谣。它记录着一代又一代农民苦涩的生活。然而流年似水,时过境迁,現在回到老家,老碾沟里早已没有水流,老碾房也早已消逝,就连故园也渺无综影,已成为**公司的厂房,空气和水早已不再清纯甜美。只留下老人们的回忆和叹息……。
  故乡的老水磨作为故土的象征,在未来岁月仍然会牢牢地绾结着我的思念的情感。日月流淌,世事更迭,许多对故土的记忆会消退的朦胧而模糊,但老水磨则是我魂牵梦系的美好回忆。年年岁岁,将在我心中激荡起一种恒久的感情波澜,直到永久永久。
  
  


作者:绿洲遗老 回复日期:2009-11-07 08:11:21 
回复 
  老水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