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边防总队汽训队:散文专辑:三峡号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8:19:25
  导言:泽水而邻,依山而居,生在川江,长在水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幸福。江风、雨、雾从吊脚楼原木板壁的空隙轻轻松松的钻进来,弥漫着清新的空气;长者的笑声、小孩的哭声、男女的调戏声,也从低矮的草棚屋檐荡漾到油亮的青石板。撩开青簟竹帘,窗外自然是天人合一的风景。尽管心在远方,其实却不想离开,特别是对于土生土长在这里的我来说,更是恰如其分的了。忙忙碌碌一天之余,匆匆忙忙抬之余,有栖霞夕照的灿烂,或者数星斗漫天,或者坐在古老的黄葛树下,听长者讲那过去的故事、笑山那边的笑话。有时,邀约棋友挑灯夜战、围棋数局;间或,孤独一人垂钓水边,江风走过之后,看浪花留下的朵朵笑颜……于是就有了关于水边江畔的故事连载,思想了无疆界、禀赋自然行文,以为消遣也。


  01、从三峡之美谈棋如流水


  “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之后,作为三峡库区的一名业余棋友,在欣喜之余,更有一种自豪。然而当我刚捧读2003.12《围棋天地》之《棋如流水》之后,觉得有话在喉,不吐不快;一则为三峡,为故乡;二则为围棋,为至爱。
  三峡之美,美在峭壁耸峙。夔门如刀削,任凭4000万年风月只吹拂;群峰似斧剥,窈窕之中,看惯巫山云雨,听惯川江号子。那些虚无缥缈的美丽传说仿佛就在昨天,活灵活现,妙体凸透的巫山12峰,终于撩起神秘的面纱,走向前台,款款而行,环佩叮当......如果说过去的三峡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那么现在的三峡更可亲近,还可触摩。前者之美,美在朦胧遥远;后者之妙,妙在亲切自然。放在纹枰之上,棋手们似乎更可以体会到虚无相生,方圆动静。
  三峡之美,美在巫山云雨。巫山云雨,聚峡谷之甘霖,凝川江之神韵;萦绕于巴山蜀水之间,缠绵于钟灵神秀之际。不仅泽被万物,而且孕育了诗人得豪迈与沉愁。所以诗仙李白才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激越豪迈,所以才有诗圣杜甫的“楚江巫峡半云雨,清X疏帘看奕秋”的悠闲自在,所以才有李商隐的“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相思绵绵。作为一名棋士,也许更是叹为观止,领会其博大精深的无量境界。
  三峡之美,美在人文历史。在这条狭长的河谷里,不仅诞生了华夏文化,更是巴人楚人生生息息的沃土。不论是世居峰峦之间的樵夫村姑,疑惑是渔夫船民;不论是智慧孔明,抑或是诗仙诗圣,都为三峡而歌,而吟,而自豪。这厚厚的人文历史仿佛夔门脚下得千页岩一样,不但深厚广博,而且浓烈醇香,犹如陈年女儿红。三峡之美,不会因为三峡之水上涨,江面渐宽而少半分,反而更凭添风姿神韵,可谓取环肥之丰腴,燕瘦之根骨。如果,你是游客,你会缅怀激越,贴近三峡,亲近他人,超越自我。正如围棋棋盘从13,15,17路演绎成19路之后,天地更宽,围棋更妙。
  三峡之美,美在昔日激流险滩,更美在如今平湖泛波。围棋的生命不仅仅在于奔腾磅礴,激越飞扬,滔滔不绝,勇不可挡,更在于心如止水,有容乃大,无中生有的禅定世界。激流勇进,一泻千里,奔腾咆哮,是一种层次,一种洒脱。但,平湖泛舟,纳星吐月,博大浩澜,更是一种修养,一种境界,一种写照。所谓大智若愚,返朴归真,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如果把昔日的三峡比作一名斗士,那么平湖三峡便是修士。先贤们说:平常心是道。李昌镐如此,吴清源如此。吴先生穷毕生追求,那“调和论”不正是跳出了虚幻之象之后,超然于“围棋天地”之外吗?所以才有在无形之外,达到有无相生,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因此,王世贞这样评价棋之道:“奇之极而造于平淡,巧之极而后诣于自然。非真平淡自然也。”
  在《棋如流水》一文中把“流动的棋”与“静止的棋”绝对地对立起来,似乎差强人意。滚滚长江,三峡激流,那只是为棋之技击之术,当今天的棋手重游三峡,放眼平湖之际,似乎会更能体味到胸罗万象,棋采众长。以宏亮大度之胸襟之气概,站在绝高之点上,去寻找围棋世界的真谛吧!
  原文题目《与《棋如流水》商榷》第一次发表于《围棋天地》2003年14期(署名重庆刘星)


  02、石头记:那曾经给我以灵性的老城墙


  江水又东,经三坝溪,穿二郎滩,对龙脊石,流经至江城云阳。云阳坐落在五峰山下。在葱葱绿绿掩映之中,在吊脚楼房舍傍依之上,隐约可见古老的城墙横亘江畔。
  远观城墙,逶迤于葱绿之中,若游龙栖息于岸。而龙首这东门赫然正对汤溪潮涌,龙尾则消逝于栖霞宫的灿烂光环这中。近视城墙,高大坚固、沉稳、质朴、厚重,仿佛一尊展开的历史般的雕塑。横亘的条石犹如一叠叠泛黄黑沉的日历,竖躺的条石只漏出头颅又犹如围棋盘的纵横线条。交叉纵横,阡陌般井然有序,于无声处又仿佛传来暮鼓晨钟……
  这样的石头会说话。墙角下的野草和野花,在江上清风的絮絮叨叨或点头或默许或花枝招展地舞蹈。那是音乐——大自然最纯洁最自然的音乐。沿着石缝逶迤而上的黄桷树根恰似巴人的图腾,而惊风过后,会发出震撼人心的呐喊。入夜,明月泛波,江风轻揉,仿佛月光下的小夜曲……
  这样的石头会流血。他的雄伟、坚固是一个封闭的民族的血与泪,屈辱与抗争的凝固体;他的健壮,魁梧是巴人后裔支雄起的象征。斑澜的石粉如岁月泛黑泛黄的线装书,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早已化为尘埃的头颅;没有文字记载却书写着流红的季节和历史的苍桑。
  孤独的老人徘徊在城墙跟下,仰望着层层叠叠的头颅,也许是回味逝去的岁月,也许在估算百年之后坟墓上的条石——那是使人联想到死亡或永恒的生灵。青年情侣在墙顶的石板上漫步月夜,抑或是黄昏中在城墙旮旯角落里幽会。这静黑的城墙稳如磐石,坚如岩石,永恒不变的心灵和血流里流动着的沸腾的生命是否合拍?儿童们则非常奇妙,想象着城墙的来历,抑或是想去捕捉在墙体上的一只花蝴蝶或一尾红蜻蜓,抑或从城墙顶上放飞一只小燕子或一架纸飞机。
  有城墙就有城门,有厚重沉稳的城墙,就有狭窄方圆的城门。青青的条石,棱角分明,线条清晰,有檐之飞翘,有门之洞开。大东门的城门圆浑又幽森,小南门的城门低矮且纯朴,依山而造,依势而设。挑着菜篮的乡民从城门里鱼贯而出,笔挺的西裤踏响青石板的声音,漂亮的连衣裙从门洞的光亮处飘然而至……
  如今,这座小城已淹没!“高峡出平湖”之后,我们的新的家园就在湖边。迁移的是世世代代在这里生生息息的巴峡子民,留下的却是祖祖辈辈,子子孙孙魂迁梦绕的根。在旧城的上游几十公里远的地方——磨盘寨,就会有一座现代化的小城:宽敞的水泥路上车辆穿梭,雄伟靓丽的高大建筑群拔地而起,移迁的黄桷树业已抽出柔嫩的新芽……
  我们需要现代化的城镇,我们更缅怀这座埋葬在江底的小村庄。因为,我们的生命早已与石头结伴,我们的骨头里有石头的灵魂,我们的船工号子里有石头的歌。——那种坚硬似我们的骨气,那种沉重似我们的记忆,那种朴素犹如我们的秉赋,那种不朽是我们神秘的永恒。
  面对城墙,我们能否战胜软弱的灵魂,轻浮的意志,浮躁的心怀呢?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故乡,但是,我歌颂故乡。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家园,但是,我永远怀念那曾经给我以灵性的城墙!
  补记:写于十年前,改于十年后。


  03、三峡号子,我的歌


  三十年以前,还是峡江号子的年代,我,少年不知强说愁的的花季,居然会有这样的心绪,用不无忧郁的望着眼前的流水感叹。至于为什么,我至今也还想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挽留。我写了这样一篇散文,题目是《不眠之夜》。
  川江号子,从峡口的瓶口流走,消逝在浪花的合唱里,疲倦的双桅船蝶化洁白的双翼,仅标志傲傲脊骨。据说风暴在子夜时分降临,据说涛浪呼啸的余韵在滩头开始吟唱。扰夫子们忙碌着停航,老艄公紧锁着剑眉。
  夜,很静寂,如诉的水响由缓到快,频频的节奏透露着难眠的消息,夜鹰在峡口低矮的盘旋是沉重的气氛,失色的月儿朦胧,仿佛忽然之间消瘦了两圈年轮。
  恐怖的涛浪一浪盖过一浪。米黄色的风灯在明明暗暗中交换着听不懂的信息,疲惫的饶夫子们横七竖八的躺在甲板上,明明灭灭的烟火像星星正频频传递不屈的意志。
  愁,点燃了酒,点燃了殷殷的高粱红,这股浓烈的温暖曾热透过半个心灵,而另一半心灵却回旋在桃花坪娘儿们的骄笑,仰或是神女的清俊和傲岸……
  夹岸的黑松林仿佛是荒诞的神话,曾经有篝火横烧,千万条火舌比女人的乳房还要温柔。曾经有段情歌在里面萦绕,老艄公五十年前的爱情还在绕夫子们的舌头发酵。
  唉,这避风港,这鬼地方。就这样一个个陈年故事统统作了下酒的伴菜,每一枚发亮发红的眼睛却憧憬着明天的美好。
  涛浪真的来临么!
  苍穹的星星漏下来,不再说话,其实,即使在诉说谁也听不到。
  水面的浪花跃上来,那种语言,何须,绕夫子们理解,谁也不愿说。
  唉,唉唉……
  不就是千百次风暴中的一段插曲吗?
  不就是千百个涛浪中的一朵浪花么!……
  现在重温这些篇章,透过华美的语言,我感到的不是岁月的流逝,而是那些曾经经历的永恒:爱情如花,开了、谢了、收获却是失落;婚姻如戏,女主角ABC更换了屡次之后,演出精彩却不成功;事业如楼,上楼、远眺,下楼,反反复复之后,企盼的却是“更上一层楼”的虚空。其实更上一层楼之后,还不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和人生不曾设计的结局…


  04、文海飘香,云阳人家源远流长


  文海飘香,云阳人家源远流长;库区网络,云阳论坛独树一帜。
  天下论坛,莫过于春秋战国,前有苏秦合纵、张仪连横;后有庄周梦蝶,鬼谷捭阖;三国时代,风流诸葛司马指点江山,儒雅孔融王桀笑傲江湖。虚拟世界,大河新浪,网易搜狐,品牌论坛种植于大榕树下,青春华汉传递于QQ联众之间。
  而云阳文坛自古从不寂寞,汉有英才扶嘉辅佐刘家天下,唐有潇洒李远高中皇榜。上世界更是英雄与枭雄迭出。刘孟航信步文苑,诗词歌画领航川东;赵唯唤醒巴曼子弟,革命之火星星燎原;彭聚集横书江山风清,彭咏梧高悬夔门城墙;即使如夏之文、邓中详之流倒也鼓噪愚昧时代,何况夫肖敏诗草,泉中歌词,刘奇传奇,徐亢论画。即使今天到会嘉宾,也是独树旗帜,尽炫故乡人风采。
  具往矣,平湖三峡,新城云阳。网络平台,文海飘香。更是鲜活大虾活蹦乱跳,菜鸟童生系数登场。今天这个不寻常的日子,在2009年春天即将到来的时候,因为故乡的呼唤,因为我们都是云阳人家的兄弟姊妹,因为,我们都在文海飘香这块处女地上上种植爱,播下希望,留下辛勤的汗水,流淌过感激的泪。所以我们从熟悉的陌生到陌生的熟悉。
  我们不知道,也不需要了解你是谁,为了谁。我们活在当下,活在我们云阳人家这块净土里。
  陌生的面容,熟悉的名字;潇洒的文笔,拘谨的形容;键盘里文如泉涌,谈吐间扭扭捏捏。多么收悉的网名,多么亲切的昵称。
  路上的尘,还在路上,他漂泊着。这个打工诗人,终于回归故乡,为家乡的文化树立劳动者的心路历程。庭一,这位可亲的姐姐,因为这次聚会,匆匆忙忙驱车千里,为聚会带来锦城的快乐;江湖侠客李寻欢,神出鬼没游离于江湖和人间,可是精彩的构思,调侃的言语,展示云阳崽儿绝妙武功。文如其人狼三子,独辟蹊径演绎弈秋之道,华美的语言,狂狷的思想,独写风流。文海美女港士龙,天才的诗行,犀利的语言,居然漂洋过海……
  还有七筒,边城浪子,练习,这般兄弟;还有山涧竹笋,87高,山坡牧羊,这些弟兄。还有……我们有注册网名个,这里难以一一概述,希望大家谅解。
  云阳论坛,提供平台;文海飘香,后来居上。
  莫问英雄出自何,论坛豪杰只谈文。
  扯开喉咙放声唱,踮起脚尖诵诗章。
  网友拿话筒,登台就开讲。文海飘香苑,有你更芬芳!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夕!


  05、我愿是一快平滑无痕的月亮石


  有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在我故乡的一个山脊上,有一块暴露的青石坂,上面的青痕恰似一个大写的W字。当我第一次接触他,我的心神为之一震,但被快乐的童年所忽视;当我若干年之后,再次审四视他时,心灵却为之惭愧。
  W——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呢?孔仲尼问河之流水,河水轻轻絮语: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这是感叹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壮志未酬,早生华发?他执著着他的追求,哪怕流水消失,梦断列国!何况于我辈?
  W——我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其实,对大多数人而言,你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但对于追逐功名利碌之徒来说有姓名之名,到自我之姓;从名姓到名帖,从名帖到名片,再冠之以头衔称谓,唯恐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头来,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屈原并没有从贵胄之名姓中博取理想的现实,到是一曲《离骚》和“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而名垂千古。
  W——我来自何方?
  从哪里来?从哪里来!这是一个哲学般的命题。从东方而来,带来太阳般的色彩;从西天而来,带来涅般般的景界,如唐僧的荣耀;从太平洋海底而来,带来神秘或异国的情调;从九天或地狱而来,不是灵性的归宿,就是苦难的泥潭。从父性的宗族中而来,烙上远古的神圣,从母亲的血脉中走来,携带大地的芳香。李白从蜀道中走来,沾上峨眉月那皎洁的光环。小时候,听长者们取笑我们是从石头中而来,虽然没有孙悟空那五座大山那样沉重,但是有一种神秘至今叫人难以猜想。从石缝中而来,虽然是一个笑话,但是仿佛更有一种神秘。
  W——我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呢?该做什么呢?理解与现实的冲突无处不在。“为稻粱者谋”有之;“虎口夺食者”有之;为名利场奔波的苏秦同样要面对“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为民族气节而枯守西域的张骞,几十年如一日甘受无边之罪,数星星,盼归雁,直到地老天慌,海枯石烂。但“心比天高,身为下贱”者只能有范进中举般的心变历程。只有德国人卡尔.马克思在高中毕业时立下的誓言“为了自身的完美,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创立的学说为迷茫的人类指引了一条通天的路。
  W——我到那里去?
  到那里去?我扪心自问?有人求官,越大越贪;有人谋财,越多越好;有人好色,欲海无边。有人求道,留取丹心照汉青;有人求仙,乞求长寿不老松……从现实生存到理想追求,从蝇营苟苟到豪气干云,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回答,一个人聪明,聪明到不会死亡;一个人愚蠢,也不会愚蠢到不知到不知死亡。伦理的,道德的,宗教的,信仰的,也许正是因为有了“你从那里来?”,你就必须面对“你到那里去?”降生,爱情,性欲,血与火,理想与追求,生存与死亡,都是人类为之感到幸福的地方:不管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生命都曾拥有过扣人心弦的魅力。正如弗兰西斯·夸尔斯说:“谁开始了生命,他也开始了死亡。”到那里去,我无法回答,因为,我正在行走中。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临终前呻吟的歌唱到:“在天上我就可以听见了!”而伟大的哲学家黑格尔最后也说:“只有一个人理解我。”也许,你去问江边的每一快石头,石头会告诉你的话,我就告诉你。
  心中之石,居然有这个“w”字型的石子压在心头,让我踹不过气来。
  我是石头么?
  如果是,我愿是一快平滑无痕的月亮石!


  06、巴渝漫谈:峡江龙的文化


  编发记:“负盐出井此溪女,打鼓发船何郡郎。”乃诗圣杜甫在云阳写的诗句;《龙腾虎啸》乃本人老朋友杨宗歆的作品,现在成为云阳县的县歌;《生命之舟》乃三峡刘星早年的诗歌作品;“云阳的水龙”讲述者是一个90岁的云安长者,新春踏青我将拜访他的墓地。川江铜锣渡口划龙舟是三峡刘星当年最骄傲的记忆。


  关于龙,以及龙的文化是中华文化的代表,也是华夏文明的典型象征。三峡大地,神龙架,大巴山,巫山山脉,川江激流,虽然地势环境险恶,但也酿造了巴渝文明,峡江龙的文化。
  自古以来,三峡地区东临楚湘,西接巴蜀,南交云贵,北通陕甘。虽然,交通阻塞,舟楫不便,但却难以阻当原始居民对文明的追求。因此,其文化之源既受黄河流域的影响,更是长江文明的发祥地。云阳便是这快宝地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文藻胜地的云阳对于龙的图腾,崇拜更是鼎礼有加;关于龙的神奇故事,传说妇乳皆知。通览云阳的大大小小的地名,你就会深有感受:龙有龙之觜——青龙觜,龙有龙之角——龙角;展翼之龙——展龙垭,好学之龙——文龙;龙有坝,坝有缸,缸有洞,美其名曰:龙坝,龙缸,龙洞;青龙滩上龙饮水,龙脊石前龙争先;最后群龙共舞聚会首——名曰九龙。每一个美丽的名字都有一段美丽的故事,每一段美丽的故事都有云阳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
  祈天之龙,火龙;祈雨之龙,水龙;喜庆之龙,舞龙;平地行舟,采龙船;激流争先,赛龙舟。对比华夏大地各地的龙,云阳龙更有特点,也更有川江文化的特色:粗旷,爽直,热情,奔放。
  先说云阳的火龙。这条火龙在千年古城云安最为兴旺。云安自从从玉兔盐井里采集到卤水之后,便成为巴蜀,巴楚,云贵,甘陕的食盐供给地。唐代诗圣杜甫在云阳养病半年时,就在他的诗中这样描写到:“负盐出井此溪女,打鼓伐船何郡郎。”云阳因盐都云安而兴盛,云安因盐业而繁荣。是时,盐业工人,乡贩走卒,在农历正月间,特别是元宵节,便用葛藤扎起龙身,做好龙头;一到傍晚,家家张灯结彩,万户空巷,来到大街上,都来观看火龙游行。只见几十条汉子赤着上身,拿着火统(火统内塞满火药,硝,硫磺等碎末),舞着龙身,招摇而来,呼啸而去。只看见火花四溅,流光溢彩,一条火龙从街头逶迤而来;只听见欢呼声,惊叹声,吆喝声,不绝于耳。此火龙不同于四川铜梁的火龙,第一是材料不同,第二是供燃的方式不同。更主要的是云阳火龙不仅在于突出吉庆的气氛,而且在于期盼来年的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是时,家家宫灯,户户春联,火树银花,好一派吉祥的景象。
  而云阳的水龙更是别有一番滋味。民以食为天的乡民,面对五月焦土,心急如焚,于是一条奇特的水龙便从龙王庙里窜出:这条水龙没有龙袍,只有龙的骨架。龙骨全是用青藤缠绕,在貌相狰狞的龙头的带领下,呼啸而出。几十条精悍的汉子赤着上身,正用浑身的力气挥舞着,奔跑着,而沿街的众人则用净水泼向水龙。在这一点上颇似云南景颇族的泼水节。而前者在于祈龙祭天——盼风调雨顺;后者在于净水沐浴——洁身守玉。云阳的人民希望用纯洁的净水呼唤上天的恩赐,让上苍的甘霖泽被大三峡。据说,这种方法很为灵验。后来,玩水龙的方式逐渐流传下来,并成为风俗。
  至于揉和了川剧特色的踩龙船,旱地行舟的舞龙也有特色,在这里就不一一描绘。在这里我就介绍一下更有人气,场面更火爆,竞争更激烈的赛龙舟。
  川江上云阳的龙舟,依川江上各个码头分别命名为青红白紫蓝,皂花赤绿黄。在大小端午节时,齐聚云阳古渡——铜锣渡。于是,一场争码头的龙争虎斗就开演了。各条龙船打着锣鼓,摇着彩旗,唱着山歌,喊着号子,在沙湾河坝的水面上,沙滩上开始较劲。只听见火统炮震天动地,只看见彩旗迎风飞扬,酒香弥漫洁白的沙湾,水气荡漾汹涌的江面。人们打着洋伞,戴着斗笠,提着棕子,吃着糍粑,走走停停,踏青看船。从小河口的闵家义渡到二郎滩,从龙脊石到张桓侯庙,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在掀天的锣鼓声中,在众人的呐喊声里,两条龙船似离弦之箭,向张飞庙飞驰而去。锣鼓声铿锵有力,节奏越来越促,船弦两侧桡片翻滚。有时,江面上湍急的流水会冲走龙舟,旋涡甚至会掀翻龙舟;但是,桡夫子们会爬上进水的龙舟,一边舀水一边划桨,场面壮观,惨烈,英雄。正如一首诗中写到:“这生命之舵刺破惊涛骇浪,蔑视黑洞般吞淹生命的旋涡;让灵魂与肉体双重体验,这风雨同舟勇往直前的生命旋律……”(《生命之舟》)龙舟,江水;锣鼓,山歌;爽朗,耿直;理想,渴望;就这样被赋予在五月之波的激流中,就这样被端午节飞扬的龙舟所表现。
  到云阳,不能不听《龙腾虎啸》,不能不看云阳的龙。有一条龙潜游于三峡平湖,有一条龙嬉戏于磐石城下,更有一条巨龙正在云阳大地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