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城发展大厦:高铁系列如何报道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8:47:25
     高铁系列如何报道
  来源:吴红毓然的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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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车、找路,在三元桥耽误了整整半小时,so,到的时候于宁已经讲完整个报道的过程了……今天已经比预算提前了半小时出门了,不过看来路痴出门需要提前一个小时……
  然后是财新的新同事,资深的调查记者刘建锋讲。建锋提到了一点,他拿到那份探伤报告的时候是在723事故之前,但各种原因没法报道,“假如整个报道是在事故之前出来,是不是会更有作用。”
  刘建锋有十五年的记者经验了,但他也只能总结一句:中国的政府部门总是保持着鸵鸟姿势,这是一个封闭系统,永远在拒绝大家想要知道的东西。后来,他在回答一个享友的提问说,“我确实有过幻灭”。
  于宁相对更平和。她说,乌克兰飞机落地后,乘客会给机长鼓掌作为回馈,与之类似,她的成就感来自于读者的回馈。她发现,只要她真正付出的东西,读者是有回馈的。每次看到读者在她的报道下留言或发邮件,她会感到高兴。于宁说:“记者在中国的状况是:我们只能是尽力而为;你要在美国要做一个优秀的记者还是很难的,因为那里是很透明的。”
  ·铁道部只有一个声音
  关于高铁的调查,自去年七月就开始了。一年多以来,于宁和其他很多记者,从无法突破到系列报道,在话语权方面,这其实是呈现出封闭的铁路系统在刘志军落马前后的变化。高铁系列报道布局谋篇的“后台”是财新副主编王晓冰,她曾经也做过铁路口的记者,结交一定人脉。但自从刘志军上台后,铁道部内部能说话的人便越来越少。刘志军于2003年上台,当时老《财经》写过一篇文章讨论这个问题,结果就被刘志军封杀了。“几乎所有的市场化媒体的报道都被封杀”,刘志军“厉害”到每次出来报道之后,他都会追究,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说的。所以在刘在任的时候,“铁道部只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刘志军希望发出的声音。”
  做高铁报道的起因很朴素,只是一个简单的投资回报分析:“去年想做高铁选题,主要的考虑是投资这么大,每年几千亿,刘志军当时还在,未来还会有更大的投资,这么大规模的投资但没有相应的公开的论证,这么大笔钱到底该不该花,花的话怎么花。有的线路建成之后坐的人很少,未来还要花大价钱继续建,会不会有回报?” 晓冰姐说,高铁的问题至少可以从投资回报的角度来看:“既然铁道部不给我们这个解释,我们自己能不能来追踪这个问题。” 这个选题由于宁和其他两位记者从七八月开始突破,“突”了两个月都做不了,直到丁书苗事件。
  在《新世纪》周刊2011年第12期封面报道《高铁通向何方》之前,财新团队已经发表《高速的代价》《丁书苗的自留地》和《调查刘志军》这些重磅报道,跟以往的反腐报道一样,刘一落马,详细报道就推出了。“刘志军倒了之后,铁路才能报”,王晓冰说。
  ·核实制度
  高铁报道的另一次爆发点是7·23动车事故。《大崩溃》一共有九位记者参与报道。当时没有技术专家敢站出来为记者指点迷津,他们只能自己摸索。于宁也承认了专业性技术带来的困惑:“我们在《大崩溃》里写的好多问题都不敢确认,但调查组专家每个人打电话问都不敢说。只能自己去学。铁道部07年开始出C2的专刊,学习了无数本。”
  在铁路系统专业知识面前,调查记者统统变成了“门外汉”,即使大量采访行业内的铁路专家,在网上跟进好多人的分析作为参考,但这些信息都有互相冲突的地方。因此,编辑确立了一个原则:每一个说法都跟能确认的人确认,跟铁道部高层核对关键的信息,并且,“说不清的暂时不说,到能说清的时候再说”。
  在“7·23”动车事故之后,网上很快流传了一份“调度记录”,这份记录节省了所有记者的时间。财新仍然向上海调度中心的人确认是否真实,在得到肯定回复后才使用。“核实,再核实”这样的金科玉律在实际操作中常被媒体为了抢时间而抛诸脑后,只有坚守核实制度,才能避免报道犯低级错误。这也使记者艰难的努力收到了最好的回报——《大崩溃》发表后,两位本来不敢站出来说话的专家主动找到了《新世纪》,成为后来报道的关键信息源。“后来采访了专家,有的东西临发稿的时候还觉得不准,就删了。我们知道的就写出来,特别拿不准的就没写。”
  于宁回顾到,当时温州南站有人说可能是信号问题和电路问题,但她到了现场,负责电路的人反应是拒绝采访,“非常激烈又恨恐惧,又很无奈”,第二天于宁再去的时候,他们把电路办公室主任的牌子都摘掉了,虽然很多记者都不可能去。于宁说,他们想表明自己是没有责任的,希望同伴不受到无辜的牵连。后来《大崩溃》的报道体现出了记者的准确分析,负责电路的人给于宁写邮件:“我没有接受采访,很抱歉,但你们还是写出了真相。”
  ·系统性的长期风险
  关于高铁的故事并未结束。刘建锋带来的探伤报告再次指向了铁道部,高铁的安全隐患让人心生寒意,“知道得越多,问题就越多,很多东西都不能公开”。
  晓冰说,高铁是在集体赶工拼拼凑凑中上马的项目,是“一个系统性的危险”。具体到微观层面,连人员培训和管理都没有跟上。就像7·23事故,“这不只是信号系统的问题,调度有很大的责任。” “系统性风险短期内没有解决可能性,你不知道它在哪个环节显现出来,今天出小问题,明天出大问题,大了就成了事故了。”这样长期的安全隐患,“也许十年我们都得来消化安全性隐患”。
  于宁也表示,对她自己来说,这种对高铁安全的堪忧是存在的。包括为什么尾车召回等等,也没有人给出答案。大的事故几十年发生一次,但什么时候发生没有人会知道。
  “我很肯定的是:这种不安全的风险,铁道部的体制是罪魁祸首。” 晓冰指出,铁路现在已经开始改革了,未来也是非改不可。有人曾说,中国的改革都是走不动的时候才改,现在铁路已经到了走不动的地步了,所以一定会改。
  这种改革在一方面可以体现在话语权上。“铁道部是有进步的,我们发了(稿)之后没有找我们的麻烦,没有公开找茬。我还是相信,我们将来总有一天让铁路变得更好一些。”
  至于会不会私有制,晓冰回答到:“从我自己看到的例子,铁路私有化不一定有多可怕。私有制不一定解决所有的问题,不可能不出事故、不出服务纠纷。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东西是完美的,只是会不会更好。让其私有化,可以让垄断的系统更竞争一些。”“现在烂摊子已经打开了——国有系统运营下打破了安全的神话,私有化会不会更好,我不知道,但是不会更糟,至少服务会更好。”
  有人在现场问:“你们说高铁很危险,那你们出门还会坐高铁吗?”晓冰说:“这就是最大的悲哀:没有别的选择。我不可能到任何地方都坐飞机。我们都知道奶粉里有问题,但是你能不吃吗?”
  ·每个人最后说一句~
  刘建锋(被前面的哥们儿完全挡住了,对不住……):政府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包括我这次去临沂,政府里面也有人愿意跟你说很多事。
  于宁:希望大家都去发表自己的意见,自己的评论,这种评论是会促进事情的解决的。记者的职责就是报道真相,我会一直做下去。
  王晓冰:整个社会的改变不是靠一两个记者,一两个媒体去改变的,它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参与。
  p.s.今天提问的质量实在太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