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万科物业费:碑文、悼文、祭文、挽联选编 第二篇 悼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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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悼文篇(三)

  为父亲臧克家百岁诞辰而作

  我亲爱的父亲臧克家,在2004年2月5日元宵之夜,永远告别了他挚爱的祖国和人民,安详地走完了99岁的人生旅程。今年10月8日,是他诞辰100周年纪念。父亲微笑的面庞和清癯挺拔的身影,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永远镌刻在我心灵的最深处。在他辞世后,通过对父亲一生全面完整的审视,使我对于他的人生道路和毕生追求,有了一个更高层次的全新认识。于是,在我的心目中,父亲不仅是一位对中国文学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诗人、作家和编辑家,更是一名在百年历史风云中不屈不挠始终如一的战士!

  1991年,父亲故乡山东诸城的赵顺年、茂梓两位同志,编辑了《诸城名人传略》一书,他们将有关我父亲的内容寄来,请老人过目并斧正。结果,86岁的父亲删去了书中对他的全部赞美评价之辞,在给编者的复信中非常明确地写道:“其实,我就是一位战士。”这九个字是父亲对自己一生的总结,极其准确地道出了他整个人生的精髓和创作的基石。

  根深植于人民之中

  父亲1905年10月8日出生于山东农村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但是,他却是在穷孩子和贫苦农民中长大的。他看到,他身边那些几乎终日相伴的农人们,“他们穷得可怜,没有田地,没有房子,有的是一条‘农奴’的身子。”他热爱这些顶着农奴命运的纯朴善良的农民,他为他们流泪,更为他们不平!在这里,不能不提到两个人:“老哥哥”和六机匠。他们是父亲人生的老师和以文学的乳汁滋养他的启蒙者。

  “老哥哥”在父亲家做了一辈子长工,从20岁起,用他那曾是铜帮铁底的身子,用一生的血汗和忠诚朴实,服侍了臧家四代人。从父亲的曾祖父开始,每个叫过“老哥哥”这个称谓的主人都曾经允诺:“你现在对我好,长大了我养你的老。”但是,当“老哥哥”真的年老无用的时候,父亲的祖父却因一点小事,无情地将他撵出了门。年少的父亲拉着一直那样疼爱他的“老哥哥”的衣角,用一双泪眼哭送这位心头上的亲人!望着被榨干血汗后孤身离去的老人的背影,父亲第一次对他的祖父和地主阶级产生了憎恨。

  六机匠,同样是臧家的佃户。他是父亲最亲爱、最佩服不过的一个人。这位民间的天才,是一位出众的故事圣手,能把一个个故事的情节,夸张地、形象地、诗意地、活枝鲜叶地送到你的眼前来。因此,父亲说:“他的房子,就是我的家——灵魂的家。”“在他的屋子里,我认识了许多灵魂,在他的屋子里,我得到了盎然的诗趣,在他的屋子里,我洗白了自己的心。六机匠,他把诗的苗子插在了我心的田地上。”然而,这位底层劳苦大众聪慧天才的代表,同样被贫困追逐了一生,最终病死在故乡的土地上。

  这些在父亲身边不断发生着的残酷的社会现实,令年幼的他一步步认清了阶级剥削和阶级对立,他的“脉管里,流入了农民的血” 。“老哥哥”、六机匠这两位旧社会劳动人民的典型代表,永远地走进了父亲的心间。他不仅在一生中多次为他们撰写深情感人的诗文,并且在1979年写回忆录中有关“老哥哥”一节时,74岁的父亲依旧三次为这位早已远去的故人痛哭失声!而他生前留下的遗愿,就是将自己的部分骨灰,撒在“老哥哥”和六机匠的坟上。父亲要永远地陪伴在这些至亲至爱的劳苦大众身边。

  投入实际的战斗生活

  1919年夏秋之间,还在诸城县上高小的父亲,聆听了本县大学生丘纪明,这位北京学生运动派来的代表,宣传五四运动和它伟大精神的演讲,那一句句慷慨激昂、充满爱国主义热情的话语,深深地打动了父亲的心,这个15岁的少年,平生第一次以一个小战士的英姿投入到运动中。他和同学们组成了“反日会”,打着小旗到街头宣传,到商店去检查和封存日货,对于那些丧失爱国之心的奸商,毫不留情地给他戴上写着罪状的高帽子,游街示众……

  1923年,父亲考入济南省立第一师范,受校内活跃的革命空气和组织的影响,思想上向往着光明与进步,对于军阀的反动极为愤懑和憎恶。“五卅惨案”发生后,他参加了济南学生大规模的集会和,而且于1925年8月,在黑暗愈演愈烈的情况下,愤而疾书,以通信的形式写了一篇揭露张宗昌反动的文章,投给进步文化刊物《语丝》,署名少全。《语丝》主编周作人以《别十与天罡》为题,将此文刊发在该刊第45期上,并亲自给父亲回了一封信。这是父亲首次在全国性刊物上发表作品,而这第一篇作品就是颇有战斗性和讽刺意味的檄文!

  1926年秋天,在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感召下,对张宗昌的倒行逆施忍无可忍的父亲,与另外两名亲友结伴奔赴革命政府所在地——武汉。1927年初父亲考入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即黄埔军校第五期),从此“一条身子配偶了长枪,同时把心也许给了党”,而且他很快就参加了真正的战斗。1927年5月,夏斗寅叛变,宣布投靠已经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蒋介石。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和学兵团合并组成独立师,立即奔赴前线,讨伐夏斗寅叛军。身为副班长的父亲,和全体战士一样,每人40排子弹,个个全副武装。他第一次成了真正在炮火中冲锋陷阵的战士!听,炮弹在身边,机枪在耳旁轰鸣;看,身为员的连排长们,英勇无畏地冲在最前边。一个,两个,三个……亲密的战友们在身边倒下了,但是父亲和其他的战士没有退缩,他们紧跟着员们往前冲!讨伐大军跋山涉水。饿了,吃一口饭盒里馊了的米饭;渴了,一边前进,一边用小碗去舀路边小虫蠕动的塘水。激烈的战斗考验着每一个人。父亲亲眼目睹叶挺同志紧握手枪,迫使一名因一点轻伤就试图后退的指挥官又向前冲去。战火硝烟的洗礼,历练了父亲的灵魂,也丰富了一名战士的人生。

  抗日爆发后,台儿庄战役前夕,父亲到达徐州。当时,中国军队已经在徐州地区集结了四十五万多人,一场抗击日寇的大战爆发在即,所以父亲决定:“我要去从军,到徐州,因为那儿最接近敌人。”

  1938年4月初,台儿庄战役打响,战事紧张惨烈。再次穿上戎装的父亲,应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邀请,赴台儿庄前线采访。冒着日寇飞机轰炸的危险,他三次深入战地,到了主力部队孙连仲部的三十一师、三十师、二十七师的前沿阵地。在这震惊中外的大会战战地,父亲采访了从战役最高指挥官李宗仁和孙连仲、池峰城、张华堂直到基层部队的各级指挥人员,以及大量的普通士兵和老百姓。台儿庄战役,这津浦北线上中华民族歼灭日寇的大会战、大胜利,在父亲的眼中、足下和手里,仅仅经过七天的时间,就化为积淀着他强烈爱憎的长篇通讯报告集《津浦北线血战记》,李宗仁亲自为他写了长篇题记。在炮火连天的时候,在距离血肉纷飞的火线不远的地方,在极其慷慨与悲壮的情绪下,父亲写成和编就了另外一本抗战诗集《从军行》。这两本书以铁的事实和激昂悲壮的爱国之情,向世人最迅速最及时地揭示了中华民族浴血抗战的战地实况,和与敌寇不共戴天的民族气概和精神。1938年6月,它们被生活书店赶印出版,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随后,1938年7月1日,第五战区战时文化工作团在潢川成立,团员14人,父亲任团长。他率团深入河南、湖北、安徽农村和大别山区,进行抗日救亡宣传和文学创作活动,直到1939年春文化工作团被迫解散。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在足迹踏过的地方,他们都用大众化、通俗化的形式,留下了激动人心的救亡讲演、演出和标语、墙报。事隔66年之后,著名作家贺敬之在2004年2月6日发表的《悼念臧克家同志》的文章中,深情地回忆起那段难以忘怀的情景:

  我第一次见到克家同志是1938年,当时我14岁。侵略者的铁蹄已经踏进我中原大地。在鄂西北均县小城的一所从山东流亡出来的战时中学的操场上,在成百上千的同学的包围中,作为战时文化工作团团长的臧克家,站在临时垒起的土台上,向同学们做抗日救亡的演讲。由于我闻讯稍迟,不能拥到人群前列,只能远远望着他激情飞扬的面部轮廓和连续挥动的手臂,听到的只能是被掌声淹没的不易辨清的结尾的话音。但就是这样,已经使我热血沸腾。特别令我激动的是,紧接着就看到操场边墙上贴出的一张大幅壁报,通栏是用毛笔抄写的署名为‘臧克家’的一首诗,是写给我们这些同学的。我们争抢着高声朗诵:在异乡里/喜听熟悉的乡音,/在救亡歌声中,/我遇到你们这群青年人/……

  很快,整个诗篇随臧克家的名字传遍县城,掀起了我们这些操着熟悉乡音的青年人和少年人心中的阵阵波涛……

  这段充满情感的文字,形象地刻画出投身于时代洪流的父亲,作为一名抗日救亡战斗者的身姿、奉献和影响。

  1938年7月,认中央长江局副书记的周总理与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商定,建立一个统一战线的文化工作组织——第五战区文化工作委员会,负责战区抗日救亡宣传。10月,中央长江局和湖北省委选派员和文化界著名人士,参与文化工作委员会的领导工作,钱俊瑞、胡绳和我父亲都是其中的一员。1939年3月,父亲的另一本抗战诗集《泥淖集》由生活书店出版。

  1939年4月随(县)枣(阳)战役打响,父亲和姚雪垠、孙陵组成了“文艺人从军部队”,到前线从事抗日文艺宣传。父亲深入在此作战的广西部队八十四军的一七三师,从师部、团部、营部、连部,一直到距敌人仅200米的前沿阵地。鬼子打过来了,敌寇的大炮飞机向这儿倾泻了三千余发炮弹,半小时前与父亲并肩屹立在阵地上的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他不仅在火线上目睹了随枣战役的实况,而且冒着身边不时炸开的炮弹完成着自己的神圣使命。为了记录这次战地之行,父亲写了长诗《走向火线》和散文集《随枣行》。《随枣行》一书中《十六岁的游击队员》一篇,曾被当时的国语教科书选作教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从1937年到1942年,父亲经历了五年多血与火的战地采访和敌后抗日宣传的生活,他用自己的行动,自己的作品(除上面提到的作品之外,父亲这一阶段还创作了长诗《淮上吟》,通讯《淮上三千里》以及《呜咽的云烟》、《向祖国》、《古树的花朵》、《红旗飘在鸦雀尖》等多部抗战作品集),为抗日——这场全民族的,尽了一个战士应尽的责任。他“甘心掷上这条身子,/掷上一切,/去赢最后胜利的/那一份光荣。”

  以笔为枪的战斗

  父亲是一名战士,他的另一个战场是他坚守了一生的文学战线。

  父亲是带着极为鲜明的现实主义和民族化的创作风格走上文坛的,并且为捍卫这块文学阵地毕生奋斗。从1925年正式发表作品开始,他就将立足点和全部情感投入到劳苦大众一边,写出了《捡煤球的姑娘》、《难民》、《老哥哥》、《贩鱼郎》、《炭鬼》、《当炉女》等作品,他为深受压迫和苦难的民众,道出了心中的愤怒与不平。父亲1933年写成的长诗《罪恶的黑手》,深刻地揭露了帝国主义的罪恶和伪善,与新诗《老马》一起成为他早期诗歌的代表作。而早在1931年他就在《不久有那么一天》的诗中预言:“不要管现在是怎样,等着看,/不久有那么一天,/宇宙扪一下脸,来一个奇怪的变!/天空耀着一片白光,/黑暗吓得没处躲藏,/人,长上了翅膀,带着梦飞,/赛过白鸽翻着清风,/到处响着浑圆的和平。/……阴天的地上原找不到影子,/但请你注意一件事:/暗夜的长翼底下,/伏着一个光亮的晨曦。”

  1933年7月,在恩师闻一多、文坛前辈王统照和诗友卞之琳的大力赞助下,父亲的第一本诗集《烙印》自费出版。同年11月,父亲在这本诗集的《再版后志》中这样写道:“老早心中为写诗定了个方针。第一尽力揭破现实社会黑暗的一面,再就是写人生永久性的真理。……写这些可怜角落里的人群,我都是先流过泪的,我对这些同胞,不惜我最大的同情,好似我的心和他们的连结在一起。”这几句话,点出了父亲进行文学创作的初衷。《烙印》出版后,立即得到了文学界和广大读者的好评。闻一多先生在该书的序言中指出:“克家的诗没有一首不具有一种极顶真的意义。没有克家的经验,便不知道生活的严重。”老舍在《臧克家的〈烙印〉》一文中鲜明地表示了他的看法:“《烙印》里有二十多首短诗都是一个劲,都是像‘一条巴豆虫嚼着苦汁营生’的劲。他的世界是硬的,人也全是硬的。克家是对现在的世界和人生决定了态度,是要在这黑圈里干一气。”就连一位、厌恶和从来不读新诗的齐东野先生,也在他的文章《由现在中国的诗坛到〈烙印〉》中,说出了他读后的全新感受:“那充实的内容,明显而深的字眼,新颖的词句,一字一字地刺入我心的深处,继续着一气读毕,我兴奋,我喜悦,全身感到一种紧张,又觉到一种松弛,意外地我在仇人中寻到了一个可爱的朋友,在垃圾中捡起一颗珍珠,那时我把它紧紧地搂在胸前,迅速地就向回跑,也不管朋友允许我借阅与否。它不但打破我那‘誓死新诗’的信条,而且闯进我那狭小的书斋,永久做我的伴侣,因为失去它我便感到空虚,也唯有这样才感到满足,纸上的字,个个都是刺,刺你的眼,刺你的心,犹如把刺刀穿入你的心胸。……一个新的生命已经在那里发育、滋长,慢慢地繁荣起来了。”由此可见,父亲这本揭露社会现实和人民苦难的处女诗集,鲜明地显示了他作为一名进步文化战士的立足点。从此,他的作品,无论是诗歌,还是散文、小说、特写、通讯和文论,都始终紧紧把握着战斗方向,紧紧跟随中国历史和中华民族前进的步伐,几乎每个时期的现状和斗争,都能从他的作品中得到反映。

  在抗日的风云中,父亲在民族革命的战场上疾呼:“……敌人把我们推入了。/我们再不空口讲正义,/正义永远握在强者的手里,/我们要用枪炮的毒口去碰毒口,/我们要用鲜血去涂成‘真理’的名字!/……我们要用四万万条身子,/筑一道防卫祖国的围墙!”面对奔赴战场的中华儿女,父亲满怀豪情地高唱:“耕破黑夜,/又驰去白日,/赴敌几千里外,/挟一天风沙,/兵车向前方开。//兵车向前方开。/炮口在笑,/壮士在高歌,/风萧萧,/鬃影在风里飘。”

  从抗战末期到全国解放前夕,日趋反动。父亲从白色日甚一日的现实中,从“人民在流落,在呻吟,在饥饿,在死亡”的惨相中,痛切地感到:“这正是狂歌当哭的时代。这正是用诗抒愤、进攻的时代。”“恨,铸成力,力,向着黑暗的墙壁推去,推,推,推,推倒它。”久蓄在父亲心中的怒火燃烧了,迸发了!从40年代初起,他以一名冲锋陷阵的战士的英勇无畏,开始创作尖锐、犀利、激愤的政治讽刺诗,1944年到1948年达到高潮,《裁员》、《宝贝儿》、《星点》、《胜利风》、《重庆人》、《人民是什么?》、《枪筒子还在发烧》、《“警员”向老百姓说》、《谢谢了,“国大代表”们!》、《生命的零度》等作品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父亲在“向那些千夫所指的东西们掷出诗的匕首”的同时亦大声呼唤:“我们一齐向那些大家所希望的,来一个催生的大合唱吧!”1945年,主席飞临重庆与蒋介石谈判,正在重庆的父亲,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他满怀激情地写出了诗篇《,你是一颗大星》,以“何嘉”为笔名,发表在《新华日报》上:“,你是一颗大星,/不亮在天上,/亮在人民的心中,/你把光明、温暖的希望/带给我们,不,最重要的是斗争!”“从你的声音里,我们听出了一个新中国,/从你的目光里,/我们看到了一道大光明。”他在解放前夕出版的最后一本诗集《冬天》中,富有预见性地指出:“这该是最后一个严冬!”

  父亲除了积极投身于革命运动和以作品为武器与反动派战斗之外,还先后主编过一些进步报纸和刊物,如《侨声报》副刊、综合性文化月刊《文讯》以及书籍《创造诗丛》十二种等,并大力协助青年友人曹辛之、林宏等成立了星群出版社,编辑出版了《诗创造》丛刊。

  正是由于父亲作为一名革命与进步的文化战士的不懈斗争,1948年11月,当局以“写讽刺诗、办“左”倾刊物和参与创办的星群出版社”为罪名,将父亲的名字上了逮捕的黑名单。在地下党组织和亲友的帮助下,曾一周内五易其居的父亲,于12月8日潜往香港避难。三个多月后,他与我的母亲一起,乘坐党组织租用的专轮“宝通号”,由冯乃超同志带队,与全船一百多位文化人一起北上,奔向已经和平解放的北平,奔向光明、的新天地!

  全国解放后,父亲继续坚守在文学阵地上,也继续坚守着革命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和理念。不仅如此,他还利用各种方式和机会为革命现实主义和民族化、大众化理论和创作鼓与呼。他曾下力搜集过民歌民谣,提倡“向大众口语的源泉里,汲取一些活的诗句”。从20世纪60年代初起,父亲还陆续写了许多优秀古典诗文的赏析文章,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反映强烈,作为保留节目,直到“”后我还几次听到它们的声音。1990年,这些文章结集为《臧克家古典诗文欣赏集》出版。

  步入晚年,父亲不顾年老体衰,更以极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关注着中国文坛尤其是诗歌的发展。对于文坛上出现的一些念不懂的晦涩的怪诗,用新名词堆垒起来的奇文,不知所云的小说……父亲忧心忡忡。于是,不论是在自己的文章中还是在有关文学问题的会议上,不论是在家中接待旧识新交还是在与友人读者的通信中,他都旗帜鲜明地对这些不良的创作倾向和文艺,进行了比较严厉的批评。他认为,革新和前进要有个坚实的基础。脱离现实和人民,任意标新立异,结果就会成为空中楼阁,为人民所厌恶。我们要学习优秀的外国文学传统,但必须“大而化之,以我为主”。作家要下到生活深处,不然就没法了解新的现实生活和战斗在其中的人们的精神面貌。在新事物面前,就会“眼前有景说不得”,只为相看不相识了。每个时代的大作品、大作家,都是与时代精神、与现实生活结合在一起的,成为启发、领导广大人民群众向前进的伟大号召力量。大作家和名作家的分界线就在这里……父亲这些文学观点和主张的提出和一再重申,在当时是顶着压力和个别人的非议,甚至谩骂、攻击的。对于这些,这位经历过枪林弹雨,早已不把个人得失放在眼里的老人,历来淡然置之。1997年,92岁的父亲仍在全国第五次作家代表大会和文代会召开之际,满怀深情地寄语:“身在文艺界的每一位同志……都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文艺观,写出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大作品。”5年以后,97岁的病中的父亲,又以《继往开来,走向辉煌》为题,贺第六次作代会召开。他在慨叹“‘老来病院半为家,苦药天天代绿茶’,自然规律已使得我不能再用手中的笔为时代放歌,为人民呐喊了”之后,再次强调:“希望祖国文学战线上的同志们,能踵事增华,贴近时代,关心人民,深入生活,真正写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大作品来!”

  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我实在不愿提笔写出下面的文字,我情愿将这一段记忆永远封存。因为,父亲从2002年末因病住院,到2004年2月5日辞世,眼看着他受到多种疾病的折磨,眼看着他的生命在最后的日子里一天天衰弱,我感到撕肝裂肺、万箭穿心般的痛。

  然而重病中的父亲,依旧是一名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战士。他以极为坚忍顽强的精神,与病魔和死神展开了持久战、拉锯战和白刃战!当他第一次呼吸衰竭,住入重症监护室,戴上呼吸机的时候,我们全家人和医护人员都忧虑万分,生怕近百岁的老人挺不过这一关。但是,仅仅半天,父亲就能够脱离机器自主呼吸,第三天,他就在大家惊喜的簇拥下,微笑着回到了病房。在离开重症监护室的那一刻,他为自己的胜利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这一仗,他又打赢了!他在为自己庆功。医生们多次对我们说:“这老人,真牛!他创造了我们医院治疗史上好几个‘第一次’,有的真是医学奇迹!”的确,一年多的时间里,医院六次报了病危,父亲硬是五次击退了死神的进攻。这发生在近百岁老人身上的战斗故事,怎能不是奇迹?!

  在父亲病情相对稳定的一段日子里,老人示意身边的家人为他拿来纸和笔,他要再用这些陪伴他战斗了一生的武器,写下心中不忘的话语。亲人们望着白纸上已不成形的笔迹问他在写什么,他大声地说:“时代精神;人民大众!”重症在身,有时神志已经模糊的父亲,念念不忘的仍然是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信念和挚爱!

  2003年10月,父亲刚刚在医院度过99岁生日,病情又一度恶化。然而,当刘用山同志代表党中央来看望他,向他讲起祖国繁荣、社会安定、人民幸福的现况,以此来告慰这位为祖国和人民奋斗了一生的老人时,父亲吃力地抬起瘦弱的手臂,又一次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因为,中华民族的兴旺发达,中国人民的富足安康,正是父亲战斗的目标,一生的向往啊!

  今天,当我们迎来父亲百岁诞辰的时候,我的耳边,那样响亮地听到了他略带山东口音的话语:“其实,我就是一位战士!”(文/臧小平)

  从“神童”到“神医”的百岁老人

  王昌松给病人把脉 岳阳老中医王昌松虽然已是103岁高龄,却耳聪目明、思维敏捷,唐诗宋词张口即来,800多种中草药如数家珍,打起拳来迅疾如风。王昌松4岁习“四书五经”,10岁跟父亲学医,16岁独立行医,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成为为数不多的几位“湖南省名老中医”之一,1999年被列为世界名中医。近日,笔者在岳阳市鄢家冲社区拜见了这位德艺双馨的百岁老人。

  16岁起悬壶济世 1902年,王昌松出生在岳阳市云溪区文桥镇东风村。他的爷爷和父亲是当地名中医,从他呀呀学语起,父亲就叫他读“医学三字经”。4岁开始,父亲请秀才教他读四书五经,并且在平时经常抽查他的学习情况。

  严师出高徒。9岁的王昌松便能背诵“四书五经”的许多名篇,被当地人称为“神童”。10岁开始,父亲正式教他学中医。由于有儒家经典作基础,加上聪颖勤奋,不到半年,王昌松对几百种中草药不仅能识别,还能闭上眼睛靠摸和闻辨别。有一次,为了检验他的水平,父亲故意在给一位感冒病人的药里加了一味无关紧要的药,王昌松检药时发现了,并说出了不该用的道理。严厉的父亲笑了:“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王昌松15岁那年,春节前的一天,一位60多岁的老人来看病,家属问老人还能活多久,父亲没有作声。王昌松给老人仔细把脉后说:“今年过年不用怕,怕的是明年立秋啊。”在场的人惊呆了,但看他是一个刚出道的毛孩子,便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第二年立秋前,那位老人去世了,这件事很快传开,当地人都说他是“神医”。为此,王昌松遭到了父亲的训斥:“儿子啊,行医之人只管看病救人,你怎么断人生死呢?在我们这一行是最忌讳的,以后万万不可。”但也就是从这件事父亲知道了他的功底,允许他独立行医看病。

  医药世家人才济济 40多年前,湖南省中医院成立之际,在全省抽调名中医,当时在临湘县文桥乡医院工作的王昌松是首选对象之一,但医院硬将他留了下来。上世纪50年代,王昌松被授予“湖南省名老中医”称号,当时获此殊荣的不到10人。1999年1月,王昌松被列入世界科学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名中医》一书,全国不少患者慕名找他看病。

  去年夏天,一位身患不孕症的南宁妇女花费上万元治疗依然无济于事后,几经周折来到岳阳。王老给她开了7付药,该女士将信将疑地说:“王中医,如果您的药有效,我们全家感谢您。”王老说:“如果有效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几个月后,这位妇女特地赶到岳阳向他报喜。一位南京的王先生患有非常严重的慢性病,到处求医都没有效果,从南京坐飞机到长沙再辗转岳阳,在王老这里只花了不到1000元就治好了。他为王老写了一首诗:“病入膏肓气息咽,五湖四海访名贤;岳阳楼下遇神医,沉疴顿愈享晚年。”

  王老的20多个学生现在都成为岳阳市各医院的名医。王老的女儿王凤英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一名心血管专家、主任医师,曾担任岳阳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业务院长,并获得“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湖南省劳动模范”等荣誉。

  从懂事起,王凤英就在父亲的教导下读“医学三字经”,1959年毕业于湖南医学院,深得父亲的真传,对中医颇有研究。王凤英育有一儿一女,儿子王少为1997年毕业于湖南省中医学院,现在是岳阳市第二人民医院的骨干医师;女儿王春芳3年前毕业于湖南医科大学,目前正在英国攻读博士学位。

  17年来免收医药费10多万 王昌松直到1988年才退休。由于他高尚的医德和精湛的医术,刚退休就有很多病人找到家里来,他只好在二医院对面租了一间小房子为病人看病。他看病从不收挂号费,对于一些困难的病人或五保老人免收所有医药费,17年来王老对病人免收的医药费累计达10多万元。

  正在岳阳市二医院护理妻子的丁先生对笔者说:“我老婆的这条命就是王爹救的。”他妻子今年59岁,患有心脏病,从2000年开始就在王老这里看病,至今没出过一分钱。10多天前他妻子做心血管造影检查,要3000多元的检查费,王老知道他困难,于是给他送来了1000元现金。

  王老并不缺钱,行医90年,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却每天坚持坐诊3个多小时,图什么呢?他说他多次想息诊,但病人不答应。而当病人吃了自己开的药一天天好起来,就是他人生最大的快乐。他说病人相信他,他不能让病人失望,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要为百姓治病减灾。

  “薄滋味、少愠怒”为长寿秘诀 “皓首穷经耳目聪,精神灼烁语英容。人间不满余需满,世上难逢我独逢。敬老尊贤争国惠,扶危济困树医风。诞辰多蒙亲朋祝,寿考维祺不老松。”在谈得高兴的时候,王昌松老人一气诵出这首百岁寿辰时即兴作的诗。他的家族不仅是医药世家,也是长寿之家。

  王老的父母都活了99岁,他的老伴前年去世,享年96岁。“薄滋味、少愠怒”是王老的长寿秘诀。他一辈子没和别人红过脸,和妻子相处80年,从没有对妻子发过火,王凤英说从没见父亲发过脾气。他们家饮食清淡,从不吃狗肉、羊肉,猪肉也很少吃,鸡蛋、豆制品、蔬菜和水果是主要食物,每天每人的食盐消耗量约6克。王老的生活极有规律,每天上午坐诊3个多小时,下午在家至少看1小时医书,晚上看电视。

  当笔者提出给他拍照时,老上起身,在10平方米的房子里打起拳来,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在场的人惊讶不已。

  转自:http://www.hnol.net

  我所敬仰的百岁老人

  张展文

  当纪念先父百龄冥诞之时,令我最难忘怀的长辈首推超越整个世纪高龄的王艮仲伯伯了!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不是亲人胜过亲骨肉;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却使一位失去慈父和严师的不幸者,又有幸重新获得人间的温馨和关爱。1988年年初,正值严冬腊月,上海甲肝疫病流行,高出先父2岁的王伯伯,代表职教总社和民建中央,代表胡厥文和孙起孟等领导,从北京亲自率团来上海办理丧事和慰问家属。十多年来,我从王伯伯身上受到的教益和鼓励难以尽述,仅择其中印象深刻者举例说明之。

  先父病逝后,我撰写一篇《慈父和严师》投稿给职教社机关刊物《社讯》上发表。父亲逝世周年时,我再写一篇《竭智殚精于“国讯”》,不但及时在《社讯》发表,还喜获王伯伯亲笔签名复函。他对我所写的材料,感到甚为欣慰,还夸奖我能继承父亲遗志,关怀职教事业可喜可敬;他更提出今后希经常通讯,保持联系!随后又一再来信,充分肯定我所写文章,进一步指出:不仅孝心可嘉,并且也是在工作上的贡献,使人敬重。

  王伯伯这种对晚辈的奖掖和鼓励,语重心长,激励人奋进。从此,我先后在《社讯》发表了12篇文稿,假若没有他的引导和鼓励,那是不可思议的。更重要的是从《社讯》发表的诸多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文章言行里学到了许多从其它渠道里无法学到的渊博知识、高尚的情操和为人处世的人生哲理。

  此外,对于我参与海外联谊,为早日实现祖国统一大业而努力的行为也深得百岁老人的肯定和鼓励,更显这位爱国老人的本色。

  上世纪末,我家兄弟姐妹在连城县政协的支持下,出版了名为《价值连城连城人》的包括先父生前著述的回忆录、文选,纪念文集的专辑。这册印象尚佳、反响颇大的出版物得以问世,也离不了这位老人的关心和支持。他不仅积极支持我的设想安排,还不顾年迈眼花,给我寄来了对先父一生评价很高的题词,使该书大为增色。

  职教社的老前辈们向来祝寿活动,“祝寿”从某种意义看来也可说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一种陋习,尤其是过滥的庸俗祝寿活动容易造成劳民伤财和铺张浪费,形成无益于社会的歪风气。但是作为一种传统习俗,也往往具有两重性,也可作为体现中华民族尊老敬贤的优良传统。何况为人子者,总或多或少有一份铭刻在内心的孝心。缅怀先辈的功迹以教育激励后代,也是一桩大有意义之事。

  2002年7月17日是王艮老百岁华诞,中央统战部、全国政协及总社在北京为艮老举行了寿宴。王伯伯特地写信告诉我,20多年前,他与孙起孟、孙晓村伯伯三人相约不祝寿,社里也未曾为江恒源、杨卫玉、冷御秋三老及惠老举行过百龄纪念。他还说起孟伯伯至今坚持,他则“向习俗低头”;起孟伯伯出席为他祝寿,可说是个破例。

  由此可见,王伯伯是位自律很严,原则性很强的长者。但当我对他说明先父的纪念活动不要求组织出面,而是由亲属举行聚会,借此缅怀和学习长辈为主要宗旨的时候,又得到他的充分谅解和积极支持,立即给我寄来如下题词:

  “张雪澄同志与我风雨同舟五十多年,交谊甚深,我并爱其敢想敢言坦率正直之性格。值此百龄纪念,回首当年,弥增追念,谨此祝颂”。为此,我进一步通过王伯伯的关系得到了孙起孟伯伯的“诚信敬业,持之以恒”的宝贵题词和一封热情洋溢的亲笔信,更加坚定我的信念。

  从这件事里,也可看出百岁老人的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得多好啊!他的思维和智慧不但没老化,且有超人之处。

  这位百岁老人送给我的最好礼物就是“一瓣心香,抛砖引玉,为友好叙谈而辑”的《回顾与前瞻》一书;这位传奇老人百岁高龄仍能著书立说本身就极富传奇色彩。认真拜读之后,收益极深,令人奋进。

  这位百岁老人依然那么精神矍铄、思维敏捷,哪能不令人肃然起敬!他寄来的那帧彩照,谁敢置信这是百岁老人,看后无不赞叹不已。但愿这位健朗的百岁老人,永葆青春活力,这不仅是我们的幸福,也是我们衷心的祝福!

  职教社的老一辈对晚辈们的关爱和扶持,并非是偶然的,也不是对一特定某人的情有独钟,而是长期以来的光荣传统和特色,也是其具有活力之所在,从这位百岁老人身上,我感触尤深。

  祭文如下:

  我们的母亲,我们的祖母,我们的太婆,我们最亲最爱的百岁老人,我们一生最为敬重敬爱的神明,关爱我们影响我们一生的慈祥老人,轻轻的睡去,安详的入眠.....

  您轻轻得来到人间,慢慢的飞翔而去,就像上帝派来的女儿,造福我们一生,心满意足面带微笑而去......

  您一生聪慧果敢、乐观豁达,可静可动,从容淡定,年轻时您倾国倾城貌美如水,老年时您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您是我们永远的神明,您是我们永远的月亮!

  爱,是您给我们一生的礼物!

  情,是我们永远要继承于您的衣钵!

  我们的母亲!我们的奶奶,我们的太婆!

  您一路好走...您一路保重...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我们的母亲、奶奶、太婆谢世媛女士,湖北省武汉市人,1905年8月出生,曾从事社区医疗工作,一生大部分时间相夫教子培育后代子孙,年轻时皈依基督教。

  她出身于官宦人家,但身逢乱世,经历坎坷,17岁嫁入武汉商隐郑家从事邮政工作的郑达道为妻,虽曾育有12位子女,而疾病却相继夺去了六位孩子的生命,再加上家庭火灾破败,日寇战乱饥荒.....逼迫的全家流离失所---辗转上海、云南、越南、贵州、江西等地逃荒避难,可怜可叹可敬的她坚强的把自己的四儿两女养育成人,并均学有所成!学有所长!她的孙儿孙女曾孙后辈们也遍布海内外工作学习,成绩优异,人中龙凤!这也是她老人家一生给我们带来的最大幸福!更是她一生含笑九泉的骄傲!

  我们最敬爱的母亲、奶奶、太婆谢世媛女士,于2005年8月5日10时20分含笑长眠,享年100岁!

  由赵氏父子的书画联展

  到两岸文交双流的延伸

   张裕年

  成功,不是偶然的,亦非侥幸,必须要靠刚毅永恒去努力。

  先说说和赵先生其昌兄在闲许家常时,他为了纪念令尊大人兰亭公百岁冥诞,对我提出他的腹案构想——回大陆故乡举办书画展览,拟采兰公遗墨及他本人绘艺国画,为展出之作品,藉进孝道,以示追思……

  “百事孝为先”,当时我颇受感动,并即允诺,尽我棉薄,顷力配合全程襄助,以达其宏愿,藉慰兰公在天之灵。其实兰公在世时,亦拟开个人书法展,后因筹备不及,事与愿违,且年事已高,复因病遽逝,遗憾连年,悲哉!目于此,其昌兄之构想却有必要,可完成兰公在世而未竟其功,正如其遗墨之对联:“怀乡念亲思故土,莒邑才是我家园”。在梓念梓,其思乡之情,耀然纸上。同时藉展览作文化交流之活动,更拉近彼此之距离,尤其是文化方面,经过“文化大革命”洗礼后,却有加强宣导复兴中华文化的必要,以保存大中国固有的道德传承永续。后经多次磋商,斟酌再三有关展出品质数量,以兰公书法为主,其昌兄绘艺国画为副,各提供一百帧展出,至此有了初步的构想蓝图,我们再作细密的思考和计划,付诸行动。

  首先要和家乡的文化及教育界,取得相当程度的联系及有关机关的核备认可,包括展出的场地、内容、时间、费用……等等,更要注意的不涉及政治色彩,不作营利,纯系私人书画展览,藉作民间的文化交流,事经本刊长庄老仲儒先生多方斡旋联络,大力宣导“书画联展”的精神、目的和涵义,后经各县市政府核准,始落实展出的初步工作和详细计划。

  从选稿“绝不涉及政府文字”、裱褙、装框,编排展出画集的编排顺序,设计海报图案、编写文字说明到印刷及出刊、包装、投递、空邮或海运,还要保证“途旅”的“安全”都颇费周章。尤其两岸海关安检问题,尚有变数。当正着手操作,却发现问题不少,运筹帷幄逐一斟酌,后经集思广益的共同磋商决定:将参展的作品及兰公遗墨,分别挑选完稿,委由莒县前文化局长赵统玺先生,请其全权处理,包括裱褙、编辑、排衬、印刷等……赵主任博古通今,饱学诗书,犹擅书法及绘艺,可谓莒县当代艺林之菁英,对文化事业驾轻就熟。“赵氏父子书画集”,不论在编辑、印刷及色彩调和,插衬的编排美伦美奂,艺术造诣独具匠心,更提高作品的美感,进而提升鉴赏之兴致,其专业之精进,用心之细腻,有口皆碑。

  对岸诸事拍板敲定,如意掌控一切顺利,接下来是回家乡作展出的细部事项。事事归农,其昌兄提出联展的目的是纪念令尊兰公百岁冥诞,竭尽孝道,永怀思慕教诲之情,赤子之心,感同受而凄凄然,乃陪同策划共谋展出事谊,复敦请本刊社长庄老仲儒先生及庄丽华老师,并邀请汉杰先生等同行协助指导,以并致谢。

  本次联展参与人员,往返所需旅费皆为自理,有关事务费用,则由其昌兄独自负担,纯系私人兴办的书画联展。藉赵氏展览,我们亦达到两岸文交双流的目的,也有相当的成就,如得到政府主管机关重视和关怀,因为其昌兄身为同乡会理事长,庄老仲儒先生又是本刊社长,皆为联谊会的核心人物,借私人书展作公关文交,颇受各县市政府领导人的礼遇。

  二00二年九月十七日,我们“团队”成员于上竿八时三十分,飞港转机至青岛,出关驱车疾驶故乡莒县。近乡却难勉又是泪眼双盈。已是晚上八点,万家灯火中住进“招待所”,餐毕即迎接各单位领导,共同为书展简报交换心得,翌日上午即上书布展的准备工作,莒县博物馆气势非凡,一楼大厅场地广阔 ,光线充足,似专为展览而设计。有关场地布展的繁琐事务,逐一安排妥当。

  九月十九日上午十时,兴行开幕典礼,莘莘学子列队欢迎,鼓号乐队响辙云霄,喧天争鸣,放眼处处,花篮盈门,十位佳丽一字排开,待大会主席剪彩。我们敦请莒县政协常委马副主席庆良先生剪彩并致开幕词……“旅台同胞赵氏父子,虽久居海外唯心繋祖国,今天回家乡来作书画联展,凝聚共识文化交流”……简短的致词听来颇感温馨!会场内外虽非冠盖云集,但县市领导均莅场指教,观众络驿于途,一时博物馆内“人满为患”,画集专刊及海报,一扫而空,镁光闪闪,争相捕捉最佳镜头……我们引导参观,并作解说,在莒县堪称“展出成功”!

  一星期瞬间即逝,九月二十五日闭幕下画,准备第二站的巡回展出——沂南县。

  九月二十六日,由莒县出发西进,乘六人座的精巧小面包车,驰骋于笔挺而平坦的水泥道路上,越浮来,出苏村,直奔沂南县政府的所在地——介河镇。

  介河,源属沂水县的重镇,新制规划沂南县,乡野纯朴,人民安康,矿藏丰富,工商发达,天时地利优于莒邑资源,颇具开发的城市。在莒县开展后,利用展出空间,承县文体委前文化局长赵统玺之引介,专程拜会沂南县府各层领导,作事先沟通,包括统战部邵永军部长,事务办公室贺作海主任、文化局、史博物馆各位领导,将画展交流的主题略作简报后,承各领导之协助和指教,将展出场地时间和布展的细节事务,已有相当的安排规划和共识,藉此再致谢意。所以是日下午,到达沂南后,即洽博物馆长,将展出场地净空后,上画布展至深夜。因工作人员失查,将书法的对联,中堂或四幅屏,颠倒拆散,杂乱无章,及至发现时已完成布展,无奈,再重新上、下书画,调整归顺,再彻底检查清点展出件数责付馆辖。至此又得到一次事务的经验,应该说是教训吧?

  翌日,九月二十七日上午十时,依于在莒县展出的模式,剪彩、致词、奏乐鸣炮而开幕,因展览馆设在四楼,对年长的观众略有不便,同时采光似嫌不足,限于原有设备,也只有顺其自然了。维“赵氏父子书画联展”于沂南县,因系赵氏故乡(现规划于沂南县),在地方上传播开来,近自亲邻旧舍,远自路途迢迢之乡亲,慕名来参观者众。“旅台老乡回展故里,作文化交流之活动”,沂南乡亲与有荣为之表现,其敦睦怀念之精神,令我非常感动,虽有历史和时空的生活差距,但纯朴温馨而又浓郁的乡谊之清,仍承传固有的热情依然存在,这里再向沂南乡亲致最高敬意。正于兰公所书:“怀乡念旧思故土·莒邑才是我家园”。

  沂南展出档期,至九月三十日结束。因为十月一日是“国庆”,全国放长假一星期,我们也分享雨露,配合当地政府的行政作息,分别“渡假探亲”。

  巡回展出的第三站——莒南县。

  莒南县也是建制重新规划的县市,县政府所在地,设在老九区的更快,莒南县后会有期,我们再见了。

  第四站的巡回展——临沂市。

  山东为孔孟桑梓之邦,也是文化发祥之地,临沂是书香城市,当不为过。临沂在清朝改为马兰山县,为沂州府治,民国再改为临沂县。斯时莒、日学子如读高中,非临沂而济南,因为莒县没有高中部。而今天的临沂,集农、工、商、学、文化之大成,而文重于商,商胜于工,工先于农的多元化都市,例如:“临沂师范学院”,有一路之隔的南北两院,共有学生八万多人,教职人员不在其内,在商业方面,临沂是全国货物批发最大的市场之一,由此可知临沂市之繁荣了。

  可是,大都市的繁荣,却给我们的巡回书展带来难题,有关展览的场地,包括市文化局的展览馆,都是要按日收费,由人民币五百元至一千五百元不等,我们作两岸文化交流活动,既无且无营利,展出场地如要收费,既失去两岸文化交流之意,也非我们财力所能,在意识形态上更难接受,后经庄老透过于联凯教授推介,洽借“临沂师范学院”美术系展览馆,作展出场地而事半功倍。

  场地设在美术系四楼展览室,巧合的是该室重新装璜而第一次启用,展地宽阔,光线颇佳,其设计为教学之用,有异于其他展场。是日下午抓紧上书布展,由美术系主任黄泽昌教授请同学帮忙协助布展,数小时后即顺利完成一切OK,第二天,准十时开幕“行礼如仪”,虽然没有鸣炮和奏乐剪彩的仪式,但师院韩副院长的简短致词,及各教授莅场指教,和美术系数百位同学的热烈掌声,开幕盛况,与在莒沂出展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同学们恐后争先的争着请赵其昌先生签名留念,签得昌兄手软而汗流浃背。在此特别感谢师院韩副院长延明,美术系黄主任泽昌及于联凯教授。

  在临沂的展出,也告一段落,十月二十日闭幕下画,圆满结束了,再继续我们巡回“览展”最后的一站——日照市。十月月初是北中国的深秋,寒风料峭,碧空万里,极目苍穹而雁鸣处处,惊寒震霜而黄叶飘零,十足北国的清秋景色。车轮辘辘驰骋于沂东高速公路上,突然忆及王实甫元曲中的名句:“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令人倍增感伤,而生于斯长于斯,身在故乡的“台胞”颇有有家归不得的失落感,凄凄然,而勾起淡淡的丝丝乡愁……

  是日下午由临沂到达日照市,也是本次文化交流,巡回联展的最后一站,记得,是日是星期天,对台事务办公室。朱纪尧科长,牺牲假日,留在办公室等我们到来,令人感佩,感激而又感动。同时,日照市政府各阶层领导,全方位的关切、协助和鼓励,设宴款待,确有“宾至如归”之感受,新制莒县属日照市辖,来到日照市,倍感亲切温馨永志五内,谨此致谢。

  翌日,上画布展于日照市博物馆展览大厅,博物馆是颇俱国际水准的似仿欧式建筑,我们所用的彩带及赵氏父子书画联展的横批布幔,与展场建筑不成比例,感谢台办领导,是夜“量身制作”,并增加超大型弧型彩门气垫,红底白字,“旅台同胞赵氏父子书画联展”,耀然醒目,巍巍壮观,气势如“虹”,更增添展视的声“望”。开幕当天,剪彩致词仪式如旧,是日虽然寒风逼人,细雨靡靡,但仍阻挡不住参观者之热潮,因展场近于市中心,各阶层观众,终驿于途,惜未设置签名簿,无依计算,是联展中的缺失。

  由九月十九日莒县展出,至沂南、莒南、临沂、日照计五县市。本次交流活动,断续将近月半,已接近尾声,十月二十八日全程闭幕。至此,“赵氏父子书画联展”,写下完美的句点。

  (原载《古城阳》)

  悼念大姐

  姐姐古稀病剧,终经多方救治,已无回天之术,病逝于某年某月某日,弟悲痛万分,心如刀绞。忆往昔,慈母早逝,弟还幼小,姐姐分担家业,煞费苦力,拉连度日,牺牲自我,尽姊妹之情,代慈母之职,呕心沥血,竭尽心力,成全小弟,期间辛酸,令人结肠。大恩高过天厚于地。弟念心切,洒泪为文:

  惊魂噩耗肝胆裂,怅望云山恋孤雁。骨肉之情割不断,天涯地角永相连。

  夜月香消苑花寂,苍天韵冷弟梦寒。往昔弟幼母归天,千斤重担压你肩。

  牺牲自我无怨言,抚弟立身美名传。麻油灯下手中线,针针都将爱弟牵。

  老大出嫁常惦记,捎信带话盼平安。几度灾荒受饥寒,节口资助度难关。

  呕心沥血病入肓,回天无术恨终天。望眼欲穿心憔悴,幽明永隔难相见。

  彤管泪洒标淑德,寸草血凝记永年。一世勤劳传佳风,终生俭朴留典范。

  千言万语难赋深情,姐姐一路好走。姐姐在天之灵安息吧!

  (王秉兴)

  吊文天祥文

  文公天祥,字宋瑞,一字履善,号文山,吉州庐陵人。公降生前两年,宋蒙联合灭金。次年,蒙元侵宋。宋理宗宝佑四年,公二十一岁,中状元。其时蒙古侵宋益急,形势岌岌可危。公直言时事,不惧权贵,不避利害,严词指斥奸相贾似道。为官常有善政。德佑元年正月,闻元军渡江,公散家产募集义兵,以图抗元救宋。十一月,元军破独松关。二年正月十九日,授右丞相职。次日,奉命会见元军统帅,被扣押北行。得间脱逃,南行归宋。途中备尽艰危,以诗记之,有《指南录》。既归,复募义军,颇有战果。后不幸兵败被俘,即吞服脑子(冰片)自杀,竟不死。押往大都途中,绝食八日,又不死。元世祖忽必烈欲降公,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遣南宋降臣劝降,虚相位以待其降,亲自劝降,均遭严词拒绝。忽必烈无奈,命宋恭宗(降元后封瀛国公)出面劝降。公遥见昔日皇帝来,心知其义,不待其开口,即跪拜呼号:“乞回圣驾”。元人见富贵权位不能动公,遂囚公于环境恶劣之土牢……历经四年,公始终不屈。元人知公众不可降,恐留为后患,遂决意杀害。元世祖至元十九年十二月(西元一二八三年一月),公慷慨赴义,作《衣带赞》以明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宋丞相文天祥绝笔。”时年四十七岁。

  泱泱中华,英烈豪杰辈出。其中以忠贞气节名世者多矣,而公当推第一。何也?朝廷已灭,皇帝已降,复国无望,当是时也,虽降,家人不得遭牵连之祸;虽死节,无朝廷旌表其忠,家人亦不得蒙受其忠贞之福报,——公之死岂为利害也!昔日皇帝劝降,是奉命而降,异于他人之降,舆论亦不得责其无气节矣,——公岂为一家一姓尽愚忠哉!通天富贵陈于前,俯首可得而不取;刀锯汤镬列于后,一诺可避而不为。凡当此境,苟非至愚之人,自知趋避,——公其痴癫乎?曰:是非浅见小智者所能知也,非大智大勇者所能行也。公之去就趋避,盖在于仁义而已矣。其胸次岂寻常计较得失名利者所能窥测也!孟子曰:“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皆人之所难能者也。贫贱不移者有之矣,颜渊是也;富贵不淫者有之矣,春秋时之晏子是也;威武不屈者有之矣,张巡、颜杲卿是也。三者交加而能践行至其极至者,数尽古今,唯公一人而已。朝廷存而守节尽忠者,古今多有;国既灭而守节必死者,古今罕见。临公之境遇而能如操行如公者,容或有之;实临此境遇而践行之者,则唯公一人而已。

  余深敬公之气节,读其诗,油然有感,作诗以吊之。唯愧才疏笔拙,未能写公神采之万一。暂作引玉之砖,还期后来之作。

  吊文天祥

  古今忠烈推首节,文山丞相宋遗臣。

  俯首轻易掌中笏,抗膺甘就斧下砧。

  日月吐吞苍冥气,冰雪厉拭玉壶心。

  但乞瀛公回圣驾,独吟浩然满乾坤。

  答谢辞

  各位领导,亲戚朋友,同事邻里们:

  在这里,我代表家人对你们表示衷心地感谢,感谢你们在我母亲丧事期间给予我们全家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料,并精心地安排丧事。我们一家感谢不尽。

  家母于6月18日逝世,家人万分悲痛,肝肠寸断,呼天不应,唤地不响,子哀孙悲,一门沉浸在哀悲之中。就在家母去世当天,甘肃农业银行平川支行的各位领导和行里的同志闻讯赶来,恳切吊唁,慰问我们,从精神和物质上帮助关心我们;各位亲戚朋友邻里,也都来了,他们在家母丧事期间,无不跑前忙后,周到细致安排丧事,直到事终,其恩德,比天高,似海深,让我们终身难以忘怀。我们全家谢谢你们,谢谢了!

  家父离世数年,家母寡居,承蒙家父单位的领导和同志们经常来我家,嘘寒问暖,在生活上关心家母,在精神上安慰家母,从不因家父离世而远离我们。我们一家甚受感动。在此,我得说,谢谢你们了,谢谢了!

  家母丧事期间,各位亲朋好友,我们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大家海涵,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