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菜盆水龙头安装垫片:人种志在现代远程教育研究中的应用

张伟远1 蒋国珍2
(1. 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香港；2.首都师范大学远程教育研究所，北京100037)
远程教育杂志 2006年第2期
〔摘要〕人种志在远程教育研究中有着20多年的历史，从90年代开始，人种志越来越成为博士生从事现代远程教育研究的主要方法之一。本文分为五个部分：第一部分介绍人种志的含义；第二部分描述人种志在远程教育研究中的现状；第三部分叙述人种志研究的八个方面的特征；第四部分阐述人种志研究的七个阶段；最后一部分综合分析人种志资料分析常用的计算机软件。最后，作者提出，我国需要开发中文的定性资料分析的计算机软件，以提高我国教育工作者进行定性研究的实效性。
〔关键词〕人种志；远程教育；定性研究；定性资料分析
一 、人种志研究的含义
人种志(英文为Ethnography)又译为民族志，在希腊文的字面解释是“对民族的描述”，即对一个群体或者一个种族人们的生活方式的描述。Wolcott(1975)对这一术语做了简明的解释：“人种志是人类学家对一个群体互动生活方式的叙述，即是一门叙述文化过程的科学。”
人种志是人类学家进行研究的主要方法。在研究中，人类学家首先需要参与异文化的日常生活，通过实地观察、在自然情景中的访谈、查阅文献等方法进行资料收集和记录，这称为“田野工作”。在田野工作后，研究者要用文字详细地叙述在田野工作过程中收集到的资料、个人的想法以及形成的假设或理论等。由此，人种志有两重含义：一是采用一系列的方法进行资料收集，即进行田野工作、记录田野研究的过程；二是对通过田野工作获得的资料和结果进行整理，所形成的文章或书籍。
二、 人种志和远程教育研究
早在20世纪初，人种志研究方法已经应用于人类学研究，至今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采用人种志研究中小学教育，则是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在教育领域中，远程教育相对来说历史较短，采用人种志进行远程教育研究可能只有20多年的历史。
笔者在搜索了不同的英文电子资料库后，查到的最早用人种志研究远程教育的是Loew于1985年完成的教育博士论文，题目是《阿拉斯加边远地区中学后教育：远程教育促导者在村庄联络中的作用》(Loew，1985)。这项研究的背景是：阿拉斯加的农村土著人，长期居住在二百里以外的隔离的社团。直到70年代中期，他们被迫离开村庄接受中学后教育。根据1971年颁布的《阿拉斯加土著人权利给予法令》和阿拉斯加土著人接受专业和技能培训的需要，阿拉斯加大学建立了一个独立的农村教育部门，专门从事这一边远地区的土著教育。然而，在实施了几年专业和技能培训后，发现这一部门采用的巡回讲座教学和自学教材包都不能满足本地的需要。1981年，阿拉斯加州立法机关建立了通讯网络，通过电视、音频会议及计算机进行教学。阿拉斯加州的四个社区学院获得联盟资助，对这一项目进行先行性研究，其中重要的改革之一是选择本地土著人担任促导人员。这篇教育博士论文的研究目的是探讨由美国西部社区学院在四个爱斯基摩村实施远程教育中，作为辅助专业人员的促导人员的联络作用。要理解促导人员在边远村庄联络中的作用，就需要了解被调查的村庄和社区学院之间的文化，如观念和涵义的一致性。由于人种志强调内在的和主观理解的重要性，所以特别适合这一研究。此项人种志研究的方法包括深人访谈、观察及文献分析等，收集的资料包括当地的文化背景、训练的需要、对促导者的可接受性等等。
笔者在2006年2月28日搜索了英文的ProQuest电子资料库后，发现有38篇采用人种志方法进行远程教育研究的论文。表1是部分论文的题目、作者及发表年份。
表1 运用人种志方法进行远程教育研究的论文举例
论文题目
论文类型（作者，出版年份）
阿拉斯加边远地区中学后教育:远程教育促导者在村庄联络中的作用
教育博士论文
(Loew，A.B.，1985)
运用“富兰”教育改革理论，分析大学努力实施远程教育的个案研究
教育博士论文
(Koczka，W .J.，1 992)
墓于技术的远程教育:商业和高等教育的个案研究
教育博士论文
(Miller，C .D.，1992)
员工在职培训:交流技术在文科教育中的应用
哲学博士论文
(Broadus_C A.，19 94)
中学远程教育系统中促导者和学生的作用及表现
哲学博士论文
(Kirby，J.E .，1 995)
社团为本教育的一种模式:印度中学后教育中一门历史课程的教学沿革
哲学博士论文
(Botari，V.A.，1996)
基于卫星的远程教育的创新:网络建立者的观点
哲学博士论文
(Tinsley-Batson，P.S .1996)
拓展教育交流:通过创建旨在合作学习的分布式环境进行远程学习的体验
哲学博士论文
(Barritt，M .D，1998)
远程教育环境对高校教师和教学策略的影响
教育博士论文
（H oskins，B . J.，19981）
进入学术话语社团:在写作和文学教学中使用计算机媒介的案例
哲学博士论文
(Clark，L ，1999)
建立虚拟课堂社团:在中学后远程教育中建
构课堂文化
教育博士论文
(Bielman，V .A.，2 0 00)
语言、空间及特征的再思考:向网络转型的
模式
教育博士论文
(Carey，K.L .，20 00)
高校的商业:技术和市场影响高等教育转型
的个案研究
哲学博士论文
(EIlis，G .H-2 000)
传统教学和网上教学的比较:一所传统社区
学院英语作文课学生的投入、行为、及学习
效果
哲学博士论文
(DelVecchio，V.，2001)
虚拟文科教育:一门远程文科课程的教育人
种志个案研究
哲学博士论文
(Lai，S.J .，20 02)
澄清网上学习中教师的作用
Communication Education
(Easton，S. ，V ol.52，No2，2003)
在职文科师范教育中的网上教和学:俄亥俄
州立大学的个案
哲学博士论文
(Hs.， C .Y.，2 0 04)
妇女和场所;网上课程中的空间行为和学习
教育博士论文
(Hyun，K. ，2 0 04)
对“学校”的重新定义:一所网络许可学校的
个案研究
教育博士论文
(Jaycox，R.R.，2004)
考察基于网络的网上学习小组和社团的动力
在视频会议学习环境中促导者的作用
Studies in Higher Education
(McConnell， D.， Vol.30. No
I，2005)
在视频会议学习环境中促导者的作用
Information(Hedestig，2005)Systems FrontiersU.， Vol. 7， No. 1，
笔者进一步对38篇论文进行了分析，发现在80年代发表的只有3篇，90年代发表的有15篇，2000年至2005年有20篇。另外，在38篇论文中，35篇是博士生论文，3篇是学术期刊论文。这一结果表明，人种志从90年代开始，越来越广泛地应用于现代远程教育的研究，尤其是需要较长时间的博士生论文的研究。
三 、人种志研究的特征
人种志是属于定性研究的一种类型，在远程教育研究中，它至少有着八个方面的显著特征：
第一 ，人种志研究是自然的。
人种志研究强调在自然环境中进行探究，数据收集主要是在实地进行的，即进行田野工作。研究者在研究对象的真实生活情景中，进行较长时间的直接接触，阅读关于他们的文献，细微观察他们的行为，聆听他们的体验和想法，自然地进人他们的经验世界，从而获得可靠的第一手资料。人种志研究者尽量不要干扰现场的互动和沟通，在自然真实的情景中获取资料。
第二 ，人种志研究是开放的。
人种志研究不是以理论或者假设为先，而是从资料收集开始，在整个研究过程中，研究假设都是开放的。人种志研究收集资料的目的不是为了支持或者反驳某种理论，而是应用资料形成假设。由此，人种志研究常常是在研究的最后阶段才作出假设或者建立理论。
第三 ，人种志研究是灵活的。
人种志研究的问题是在田野收集资料中发展和确定的；研究过程根据现场情景和收集的资料灵活安排；关于研究计划、时间进度、访谈安排、研究设备等等，都是根据当时情况随时弹性进行。
第四 ，人种志研究是个案的。
人种志研究典型的是以个案研究的形式来进行。个案研究是深入地描述和分析一种现象或者社会单位，如个人、小组、机构、或者团体。个案研究是对一个主题的阐述；对一个问题的建议性回答；对一个过程的描述；对一种变化的解释。在个案研究中，个案的选择往往是有目的的，而不是随机抽取的。在人种志研究中，研究者常常选择几个个案进行比较分析。
第五 ，人种志研究是有选择的。
人种志研究对象的选择应该是能提供最大信息量的人士，通过与他们进行长期的非结构性访谈或者焦点小组讨论，从而最大限度地获得有关资料。因此，人种志研究对象不同于定量研究种统计意义上的样本。
第六 ，人种志研究是描述的。
人种志研究大多是文字性的描述资料，内容包括文献记录、现场记录、访谈记录、观察记录、日志、备忘录、统计资料、图表、录像带等等。人种志研究关注的是现象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和产品，研究者要尽可能收集现场的所有有关资料，人种志研究结果往往是资料丰富的长篇报告。
第七 ，人种志研究是参与的。
人种志研究要求研究者试图以局内人的身份与观点，用局内人的语言与意义体系来解释有关问题。由此，研究者需要和研究的群体生活相当长的时间，为当地人所接受，要尽量学习他们的文化，既包括他们的语言、差异细微的种种习俗，也包括不能清楚言说的潜意识层面的种种内容。
第八 ，人种志研究是循环的。
在人种志研究中，研究设计、资料收集、以及资料分析是循环和互动的过程。从理论上来讲，人种志研究是没有结束的，实践中的研究结束往往是由于时间和资源的限制，只能告一段落。
最后要提出的一点是，作为定性研究一种类型的人种志，与定量研究的方法并不是对立的。相反，人种志研究和定量研究是可以互相补充的。在定量研究中，要形成一种假设，要解释定量研究得出的一般性结论，要对定量研究的结果进行解释，都需要采用人种志研究。同样，通过人种志研究产生的假设，需要通过定量研究获得一般性的结论。在研究实践中，把人种学和定量研究方法结合使用也是常见的。例如，Garland (1993)在题为《在自然资源学科中影响远程教育学生学习持久性的变量分析》的博士论文中，研究者采用人种志方法，了解辍学学生的和坚持学习的学生所叙述的和隐含的想法。同时，他又辅以定量的研究，包括人口数据统计、问卷调查、以及心理测量等等，由此对人种志研究获得的假设，通过定量研究得到一般性的结论。
学和学习活动进行个别的或者小组的描述，大部分是引用她们的原话，同时也详细描述研究的具体过程，分析教师提出的有关文化、经济、政治、技术方面的主题，以及调查者自己的反思观点。
四 、人种志研究的阶段
人种志研究可以分为七个阶段(王文科，2001)，综合见表2。然而，要指出的是，这些阶段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弹性灵活的。
表2 人种志研究的三个阶段
阶段
内容
阶段一
预示研究问题。
暂时确认一个可供研究的问题，这一问题可以在以后的田野收集资料中重新形成或者改变。
阶段二
选择研究场所和进行暂时性的研究设计。
阶段三
考虑在田野中的研究角色。
阶段四
勾勒田野图和选择参与者。
初步匀勒田野图有助于在田野获得所需的关于社会的、空间的、以及时间的关系的资料选择参与者的技术可以选用：综合取样、配额取样；雪球式抽样；极端个案选择；代表性个案选择；独立性个案选择；声望个案选择；关键个案选择、密集个案选择；概念本位选择；结合和目标抽样策略。抽样所需样本数一般为1至40人。
阶段五
在收集资料以前及期间，选择收集资料的策略。
可选择的策略包括：参与观察(现场参与观察、延长资料收集、密集观察和聆听、确证田野观察、显著的田野观察、田野笔记和反思记录)、深度访谈(非正式会话式访谈、探讨指引法、标准化开放式访谈、与关键的信息提供者访谈、生涯和生活史访谈；与精英人士访谈、现象学的访谈)、文献和物品收集。
阶段六
在收集资料以前及期间，选择资料分析的技术。
阶段七
选择呈现资料的形式以及对资料的解释。
以下的实例可以看出人种志在远程教育研究中的不同阶段。DeSilva(2001)在其《增进小学数学教师的教和学：对斯里兰卡课程进行评论性人种志研究》的博士论文中，采用人种志方法，以小学数学女教师为对象，有目的地选择了10名参加一年继续教育课程的数学教师。她的田野研究场所是这些教师教学的两所小学和她们接受继续教育的三个教学辅导中心，这些教师在教师辅导中心每月进行三次讨论和评估。研究者也在开发和管理继续教育课程模块的学院进行田野工作。资料收集的方法包括对课堂教学和辅导学习的观察；对教师、辅导教师、及教学模块撰写者的访谈；对课程模块和教师学习进行分析。作者采用描述性的写作方法，从教育者的角度，对教师的教学和学习活动进行个别的或者小组的描述，大部分是引用她们的原话，同时也详细描述研究的具体过程，分析教师提出的有关文化、经济、政治、技术方面的主题，以及调查者自己的反思观点。
五、 人种志资料分析的计算机软件
在定量研究中，我们一般采用SPSS，SAS等计算机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在定性研究中，同样有一些计算机软件专门用于定性资料的分析。在人种志研究中，研究者获得的资料是大量的，如果要通过手工进行资料整理和分析是困难的，使用定性资料分析软件可以大大减少在编码和搜寻中耗时的“剪”和“贴”工作。定性资料分析软件有很多，研究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合适的软件。
一般来说，定性资料分析系统能提供八方面的功能(Gay&Airasian，20 00)：
n         储存和组织资料文档及文本；.通过文字处理系统形成示意图；
n         建立一个资料的索引系统；
n         搜索文字、词组、或者类别；
n         用分类或者其他方法组织资料；
n         提供文字和词组的计数；
n         建立资料的图表；
n         显示研究的各个方面的信息。
Miles & Huberman(1994)对22种常用的定性资料分析软件的功能进行了综合比较，结果详见表3，
表3 22种常用的定性资料分析软件的功能
软件名称
软件功能
编码
搜索及检索
资料管理
备忘录
资料联结
建立矩阵
网状系统显示
建立理论
NU * DIST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The thnography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没有
AQUAD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askSam
没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ATLAS/ti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Folio Mews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HyperQualb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HyperRESEARCH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Inspiration
没有
有
没有
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Kwalitan
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有
MAXb
有
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M ECA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有
Meta Design
没有
有
没有
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Metamorphc
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Orbisbe
有
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QCA
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QUALPRO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SemNet
没有
有
没有
有
有
没有
有
有
Sonar Professiona
没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有
The text collector
没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Word cruncher
没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Zyindex
没有
有
有
有
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在表 3中 ，NU* D IST和Theet hnology是常用的定性资料分析软件，尤其在远程教育的博士生论文研究中更是常用。NU * DIST是“非数字的、非结构的资料索引、搜索、及理论化”英文词的缩写。The ethnology翻译中文后就是“人种志”软件。然而，目前这些软件都只能用于英文资料分析，目前还未见到有中文的定性资料分析软件，我们希望尽快开发有关的中文软件，以增进我们研究工作的实效性。
〔参考文献〕
[1] Wolcott，H .F. (1975).  Criteria for an ethnographic approach to research in schools， Human Organization，Vol.34，No，2，11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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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arland，M .R .(1993).Variables affecting persistence in distance education in the natural resource science. Ph D Dissertation，The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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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王 文 科.教育研究法【M].台北：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