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莱克工程怎么样:真实的“一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9:44:40

真实的“一大”

 

九十周年,重拾碎片;汇集成篇,谨为追忆;了解历史,以史为鉴。

 

 

夜闯中共“一大”会场的不速之客

 

 1921年7月30日,一些代表陆续来到上海法租界望志路的一幢石库门——李公馆里,他们将参加中共一大的第六次会议,也就是最后的闭幕式。不料会议开始不久,就有一个“穿灰布长衫”的不速之客从弄堂进来直接推开后门,闯入了会场。他借口寻找社联的王主席,张目四探,随即匆忙离去。富有地下斗争经验的共产国际代表马林提出中止会议,马上转移,从而改变了中共一大的会议进程。

 

 闯进李公馆的密探究竟是谁?经考证,此人乃法租界巡捕房密探程子卿。程子卿是怎么闯入一大会场的?人们又是何时认定程子卿就是闯入会场的密探?

 

 作出这一贡献的是作家叶永烈先生。1990年,叶采访知情者——原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薛畊莘后揭开了这一谜底。叶在《名人历史现场》中回忆道:很偶然,有人听说我在写关于中共一大的长篇,就建议我找薛畊莘先生聊聊,因为薛先生曾在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工作多年。我于1990年8月9日前去拜访薛先生。问及他是否了解法租界巡捕房在1921年搜查李公馆的情况,他说,他听上司程子卿讲起过。

 

 那是上世纪30年代末的时候,程子卿曾跟他聊及,1921年曾往李公馆搜查——当时只知道一个外国的“赤色分子”在那里召集会议。首先闯入李公馆侦察的便是程子卿。此后,上海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的学者对薛畊莘进行了口述采访,并公开发表。1991年,叶永烈的《红色的起点》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首次披露程子卿是闯入一大会场的人。

 

 那么,法租界的密探怎么会这么快知晓中共开会的呢?已有的史料披露,马林这位世界职业革命家于1921年4月在奥地利维也纳领取前往中国签证时被捕,获释之后就成了各国警方密切注视的目标。他在动身来华后,行踪处于严密监视之中,所以他在途经科伦坡、巴东、新加坡、香港时,都受到了严格的检查。这些情况迫使马林在6月3日到沪后就向荷兰总领事馆登记(否则就有被驱逐的危险),并以《地方经济学家》杂志驻上海记者身份公开活动。6月17日上海法租界公董局曾致上海荷兰总领事一信,报告马林的行踪,马林已乘船到达上海,并化名安得烈森入住南京路东方饭店。

 

 所以,马林到上海后,密探们已把他的行踪查得清清楚楚,并记录在案。实际上,租界警方当时已得到共产主义组织要在上海开会的情报。日本警视厅6月底就得到情报说,“上海支那共产党”近期将召集各地代表开会。这份报告虽然把预定开会日期误作“6月30日”,但开会地点却是“上海法租界贝勒路”(今黄陂南路),不见得是虚报。这份报告没有涉及情报来源,我们还不知道日本警视厅是通过何种渠道搞到这份情报的。但是,按照当时的外交惯例,日本警方的情报肯定是来自或者通报给了在上海的各国当局。所以马林来到李公馆开会时,就已经引起了法租界当局的警觉。于是,法租界巡捕房派程子卿进入李公馆侦察见机行事。

 

 薛畊莘在他的法文版回忆录里说,闯入会场的事情程子卿对他说过很多遍,因此记忆非常清晰。他甚至认为,是程子卿有意放跑了共产党人:闯入会场的插曲载入史册,说的就是“一个穿灰色长褂的法国巡捕密探”打断共产党事先准备的会议议程!事实上,很可能就是这个密探挽救了他们。法国巡捕们都很清楚,如果那个密探想抓住那些开会的人,他们一个都逃不掉。而事后人们津津乐道那个穿长褂的密探,我是十分了解的:就是程子卿!程子卿终年身穿旧式的长褂,夏天单穿棉布长衫,冬天在里面衬上双层棉夹袄。

 

 但对薛的回忆,目前尚无其他史料能加以证实。由于程子卿的闯入,中共一大不得不中止,后移至嘉兴南湖召开了最后一天的会议。程子卿本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闯入中共一大的事情却使他在历史上出了名。

 

陈独秀李大钊为何不出席“一大”?

 

 中共上海会议,拟定党的名称和党纲,被后世称为“一大”,如此重要的会议,为何中共两位创始人,陈独秀和李大钊都没去参加?

关于陈独秀,当时虽然被确定为大会主席,但当时他在广州担任广东大学预科校长,为筹备学校经费而四处奔忙。至于李大钊,有的说法是在筹备“少年中国学会”的年会,也有人说是在为北大若干所大学教师联合讨薪中被打伤,更有人直接说,当时北京分部的诸人无人重视上海会议,干脆就没让任务繁重的李大钊参加。可是,为何不重视上海会议呢?要知道,这次会议是由共产国际代表马林亲自召集并参加,甚至为了这次会议,共产国际要支付1, 500大洋的巨款,事关中国共产党,竟然被两位领袖如此轻慢?

 

 也有人说,当时的陈独秀与马林之间有矛盾,所以赌气没参加会议,李大钊与陈独秀保持一致,所以也没参加,两人只是派出各自代表。这个说法或许有一定可能,但或许有个更大的可能性,可以说明为何陈李二人并不重视上海会议:中共早已建党,在党的名称和宣言已经发表,总书记已经确定是陈独秀的情况下,这次的上海会议在两位领袖心中地位实在不高,早已引不起两位更为务实的领袖的兴趣,索性只派出代表与会,参与讨论下党纲即可。

 

“一大”会场是什么样子?

 

 说到中共召开代表大会,大家就会想起人民大会堂里一排排整齐的人群,高举的手臂,严肃的气氛。可中共召开“一大”的时候,会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究竟是怎么个开会法子?也是一如后来那样严肃么?

 

事实上,根据“一大”代表李达的回忆:一大会场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大菜台,周围可坐十余人,各代表席上只放了几张油印的文件,也没有张贴什么标语。“一大”的诸位代表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在开会的时候也带着一种书生意气,经常为一个问题从讨论变成争论,甚至是争吵,整个会议中的几位主角,分别是张国焘和周佛海,另外的,李汉俊、李达、陈公博、包惠僧、陈潭秋、刘仁静也就积极讨论,至于其他人就比较的安静了。

 

 以上这些人能够积极讨论并非没有原因,他们多数是北京、上海、广州代表,接触共产主义理论比较早,理论知识比较扎实,其他人在他们面前就只有听的份,尤其是担任会议记录的毛泽东,参加会议时候还不是正式党员,只能算是青年团员,更是对这种讨论无法更多的参与。

 

 等会议转移到嘉兴游船上,绝非是摆着空荡荡一张桌子,这一次众人有了经验,在游船的桌子上摆了一副麻将,如果有其他船靠过来,就装作打麻将迷惑人,也算是中共地下斗争的一次小小的应用,没有这种经验教训的总结,又何来以后中共的不断成熟与发展?

 

毛泽东在“一大”上做了什么?

 

 关于毛泽东在中共“一大”的行止,与会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反应,在会上他非常沉默,几乎完全不说话,静静的听别人讨论发言,即使是休息时候,也不过是在房间中溜达,有人向他打招呼也看不到,因此被人评论是“书呆子”“神经病”。

 

 会场转移到嘉兴时候,根据王会悟的记忆,毛泽东随同众人来到了嘉兴,包惠僧也回忆说:“记得开会时,何叔衡与毛主席坐在一起,在我的对面。”这种说法似乎是证明了何叔衡并未中途被撵回湖南。但是,毛泽东自己却从不回忆关于在嘉兴南湖开会的点滴,倒是他的一位友人萧瑜记得,曾与毛泽东一同坐火车来到了嘉兴,并且共住一间房。

 

 “会议在游船上继续进行,舒适华丽的16米长的游船飘荡在水面。代表们品尝着南湖的鱼,决定正式成立中国共产党,加入共产国际,并且每个月向莫斯科的总部汇报。那天晚上毛泽东很迟才回到旅店。他打开蚊帐,爬到双人床上与萧瑜睡在一起,他热得满身是汗但没洗澡。第二天早晨,毛泽东没有去参加会议。他起得很迟,这是他的习惯。他起来后便与萧瑜一起去杭州览胜。他们在西湖附近的花园、小山和寺庙中度过了整整一天。”(《毛泽东传》,作者:[美]罗斯·特里尔)

 

 毛泽东游览杭州一节,与刘仁静后来的回忆相符,不过,刘仁静是在参加完“一大”后与友人前往西湖,并未与毛泽东同路,仅仅是在西湖偶遇,彼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刘仁静》,中国共产党历史网)

 

陈公傅与丢失的“一大”文件

 

 中共“一大”究竟有无决议文件?答案是:有。但这份决议只是一份草案,并未公开发表,而且并非是在中俄两国的党史文件中发现的,相反,这份文件能保存下来,我们要感谢中途退场的陈公博。在“一大”会议上,陈公博对张国焘极度不满,这种不满更多的不是对张国焘的专横跋扈,而是针对了张国焘处处秉承马林的意思办事。

 

 7月30日当晚的会议,本已是“一大”的最后一次会议,即将讨论出“一大”的纲领和决议,在马林的监督和操控下,这本没有任何悬念。但是,一个巡捕的闯入,令会议突然中断,“一大”代表转战嘉兴南湖的时候,马林出于各种原因没有跟随,这样一来,就给了“一大”代表一个自由讨论的空间。

 

 陈公博固然没有出席嘉兴南湖会议,但他将决议的草案带给了陈独秀。这份在“一大”会议上反复争吵无法表决的决议,在陈独秀看后也决定不将之发表,可见其中杀伤力有多厉害。

 

 在“一大”几乎就是没有什么成果的情况下,马林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成绩,就是收走了会议记录,算是对上级有个起码的交代。但这种成绩并不能令共产国际满意,自然也没将会议记录保留。

 

 至于“一大”的决议草案,陈公博在脱党后,将其附在自己的博士论文背后,成为一份参考文献,谁知沉寂数十年,才被中共党史学者发现,终于大白于天下。“一大”会议上的争论核心焦点,就是是否跟随共产国际的指示行动,陈独秀对此事极为反感,并在返回上海后曾拒绝与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合作,但是,以当时中共的实力,还无法与庞然大物一般的共产国际对峙,很快,陈独秀一败涂地,不得不与马林合作,他在“一大”后的坚持也随之成为泡影。如此一来,“一大”会议后绝无可能出现公开表决了中共纲领后,共同高唱《国际歌》的场面。

 

与会者为何忘记“一大”的闭幕时间?

 

 关于中共“一大”的开幕时间,几乎不存在太大的偏差,不是1921年7月23日,就是24日,至于将中共建党生日定在7月1日,那是在延安时代由毛泽东一锤定音的事了。但是,关于“一大”何时闭幕,竟然出了四种说法,分别是7月31日,8月1日,8月2日,8月5日等日期。

 

 怪哉,好端端一个会议,怎么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会记不清楚了?又或者说,是“一大”代表们因为受了惊吓,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存在记忆不清了?

 

 支持7月31日说法的有董必武和包惠僧,其中董必武是在1971年回忆的时候,提到这一说法。支持8月1日说法的有董必武、张国焘和陈公博。等下,怎么又有董必武?没错,这里是董必武1929年的回忆时候,提到了8月1日结束会议的说法。至于8月2日的说法,则是由电影里周迅扮演的那个人物,李达的妻子王会悟后来回忆,按说王会悟记忆力非常之好,她的说法应该是比较可信的。

 

 可是,很多事就坏在这个可是上了,8月5日的说法是来自俄文的文件,而这份文件写于1927年,就在中共“一大”结束之后的第66天,加之陈公博回忆的佐证等。另外,根据当年上海报纸对8月1日到3日嘉兴南湖大风灾的记载,以及“一大”与会者的回忆无一人提到这场大风,可以推论,似乎会议结束日期在8月5日。

 

 如此一来,是与会者的记忆出现偏差,还是说,“一大”的嘉兴会议上有了什么变故,让后来回忆的人都不得不反复犹豫么?“此事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历史的真相总是这样模糊不清,只存留些许的历史碎片供今人去不断地回味与探索……

 

(舒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