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2017保障房申请:卖淫女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4:00:36

卖淫女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文/乐云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与良家妇女相比,妓女普遍缺乏羞耻心,在世人眼里,她们是人尽可夫,堕落不可救药的异类。然而不管是人们使用如何恶毒的称呼,都并不意味着妓女完全丧失羞耻心。与良家妇女不同的是,她们的羞耻心是摇摆不定的,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有时会寂寂无声,有时却威力无比,处于时隐时发的状态。

    每一个出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从他(她)懂事的那一刻起,便体会到羞耻的意义。在一个特定的社会环境里,社会规范与道德意识左右着人们的一言一行,人们必须遵守。一旦违反了这些社会规范与道德意识,便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或道德的谴责,此时,羞耻感应运而生。譬如卖淫,便因为它触犯了法律与道德的底线,故而遭受“羞耻”的制裁。

   羞耻的代价是巨大的,因为它不但要忍受外界的指责与辱骂,还要面对来自灵魂的谴责与拷问,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来说,真可谓“腹背受敌”,“内外交困”!具体说来,妓女的羞耻便像过街的老鼠,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因而,每一个具有羞耻感的妓女都必须掩盖自己的妓女身份。譬如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抓获的卖淫女们,个个都披着长发,耷拉着脑袋,蒙着脸面,不愿面对镜头,其原因,也是因为害怕暴露身份的缘故。因为她们明白,一旦身份暴露,便会遭到父母丈夫孩子的唾弃,入院教养后也没有亲戚朋友来看她们,出来以后,也为社会、家庭所不容,沦落为社会的边缘人。因而有的妓女戏称自己是孤儿,得不到社会与亲人的关爱。

    一般说来,妓女的羞耻心来源于两类:一类是无法忍受自己身边人(包括亲友、乡邻、熟人)的冷眼。在中国人的道德意识里,做妓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肮脏丑恶。如果哪一位母亲听说自己的女儿做了妓女的话,那是对她最大的耻辱,不啻于要她的命!如果哪一位公民发现自己的朋友熟人中有人做妓的话,会像吞吃一只活苍蝇似的难受!俗话说:“树要皮,人要脸”,而中国人又是一个最讲究面子的民族,如果不幸让自己与妓女沾上关系,恐怕只有戴着墨镜才能出门示人吧!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现象的发生,妓女的亲友们便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晦气。有自知之明的妓女当然也会采取应急措施来消弭这种影响。最常见的做法是,她们会向亲人隐瞒自己的职业和身份,明明在夜总会做小姐,她们会说在贸易公司做文秘,她们是优秀的保密专家,绝对不会向亲友透露自己一星半点的行踪。而另一种做法,则是远离家乡,独在异乡做异“妓”,免得哪天不小心在娱乐场所碰上家人或熟人,泄露自己的身份。

    另一类则是无法面对故乡故土。尽管我们认为妓女普遍缺乏羞耻心,但面对故乡故土时,她们一致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尊敬,即使并没有得到任何庇护,也不愿轻易去亵渎。电影《榴连飘飘》中,那些到香港卖淫的“大陆妹”,在面对嫖客的询问和同行之间交流时,通常会高度一致地隐瞒自己的老家。东北的女孩会说她的老家是河南,湖南的女孩会说她的老家是四川,没有一个人会说出自己的真实籍贯。这一现象其实折射出她们对做妓的羞耻感与对家乡发自内心的维护。而更普遍的是,她们通常都用假名假姓,因为她们天真地以为,只要不说出真名,那么卑贱的便不是她们,真实的她们还有重返社会的可能性。看起来好像自欺欺人,但却是她们保护尊严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而对于那些从事“跨国贸易”的妓女来说,她们更不愿意在嫖客面前透露自己的国籍,如果实在逼不过,她们会随便捏造一个国名了事。据说,在日本从事卖春的中国女子往往都穿着日本的和服,说几句蹩脚的日语,不明真相的嫖客,往往为因为“领略”到日本女人的温柔可人而陶醉满怀哩。日本著名电影《望乡》中,那些到南洋卖春的日本女人,死后的墓碑更是齐刷刷地背朝着祖国,因为在她们心中,自己的行为是给祖国脸上抹黑,即便是死后,强烈的羞耻心依然促使她们选择了“背对”这种特殊的思念方式。

    那么,一个具有羞耻心的女人,明明知道地位很卑贱,下场很悲惨,为什么又义无反顾地选择做妓女呢?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寻找答案:生存的压力、强烈的自尊心与对金钱的占有欲。

生存的压力是女人卖淫的主要根源。每一个社会人,都愿意享受来自他人的尊敬与爱戴,都希望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但是,如果一个人连生存的底线都达不到的话,又遑论其他呢?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物质是第一位,精神是第二位。一个人如果吃完上顿愁下顿,天天为基本的生活资料发愁,又怎么能要求他在道德上达到社会要求的水平呢?古代的理学家讲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为着自己所谓的“真理”,不顾百姓的死活,这真是坐在骑子上的人说话不腰疼啊!有些文章与调查报告,更是喜欢将卖淫的原因归咎于妓女们的贪图享受与超强的性趣上,好像她们已没有了正常女人的感受,丧失廉耻,自甘堕落。可惜这样的说法只对少数妓女管用,对于绝大部分的妓女来说,生存的压力是逼迫她们走上这条路的罪魁祸首。实际上,世上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甘心情愿跟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上床,哪怕是妓女!,她们甚至会为开不开灯与嫖客发生争执,用无言看电视来代替说话,用拒绝接吻来保留心中最后一丝幻想。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告诉我们:妓女也是人,一个有着羞耻心的女人,也希望获得社会的尊重,然而当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羞耻心让位于生存的意愿,一切的说教与道德都化作了泡影。

    强烈的自尊心也是导致女人卖淫的重要因素。有些女人,生活上并没有差到饿肚子的地步,甚至家庭条件不错,但她们却因为强烈的自尊心与盲目的攀比心理走上卖淫之路。她们通常会有这样的心理:我长得漂亮,又年轻,为什么别人拥有名贵的衣服,高档的化妆品,出入于高级酒店,而我不行呢?难道我比她差吗?当现实条件不足以满足她们的虚荣心时,出卖身体便成为水到渠成的事情。这些女人在做妓之前,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妓女的名声会招致骂名与别人的鄙视,但一旦体味身着名牌在大街上招摇的滋味,享受着路人射来的羡慕的眼光,所有的骂名与鄙视便早已抛到九宵云外!

    此外,对金钱的强烈占有欲也是其中不可忽视的因素。她们当然不是女版的“葛朗台”,光赚钱不会享受,她们是现代的“月光族”,奢侈品的狂热追逐者。她们的人生目的很简单,就是趁现在年轻漂亮,好好“享受”生活!譬如年轻漂亮的鲁小姐,16岁便开始卖淫,她的“卖淫宣言”是:“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旋转的灯光、华丽的殿堂、青春的舞步、漂亮的衣裳、勃发的情欲、自由的性爱,有人喜欢有人爱,这是多么好的生活,这是天下最好、最挣钱的职业,我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要过这种日子的。”在她们看来,能以轻松而“快乐”的方式挣大钱,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不是一件惬意而自豪的事吗?从心理到实践,她们已超越了羞耻心的界限,成为彻底的享乐主义者,当然,同时也意味着她们是最缺乏羞耻心的人!

    每一位选择做妓的女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与羞耻心作激烈的斗争。一方面,强烈的羞耻心让她们在选择做妓时犹豫再三,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另一方面,强烈的自尊心与对金钱的狂热追逐,又容易让她们在羞耻心上摇摆不定,甚至完全将其抛弃,像上面所说的鲁小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对于多数妓女来说,即便是丧失羞耻心,但她还是会选择伪装有羞耻心的样子,我们暂且命名为“伪装的羞耻心”吧。

    “伪装的羞耻心”的主要表现有三种:一,像祥林嫂一样,向每一位认识的男人“痛陈革命家史”。这些“家史”无非是父母双亡、无钱求学、供养弟妹之类,表明自己是为贫困所迫才无奈走上那条路。二,强调自己是因为被拐被骗才卖淫的,自己完全是被别人推入火坑。三,她们的口头禅是:“我本来是个好女孩,要不是被那个男人强奸了,被人瞧不起,我也不至于干这营生啊!”之所以说是“伪装的羞耻心”,是因为这些并不是她们的真心话,她们早已是一群职业的妓女,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说白是想博得他人尤其是嫖客的同情,从而达到多挣点出台费的目的。

    然而,即便这种伪装并不巧妙,男人却偏偏就吃这一套。这当然与男性对女性的期望值有关:一方面,男性需要纯洁、温驯的圣女,符合男性的道德愿望;另一方面,男性又需要狂野奔放、风情万种的荡妇,满足他们对女性肉体的欲望。在男性的情感世界里,这两者并行不悖,缺一不可。当面对妻子的贞静娴淑时,男性往往会将眼角的余光扫向那些顾盼生情的“坏女人”,因为她们能够提供肉体的狂欢;而当妓女的妖媚与放荡在男性面前表现出来后,男性的内心又会萌发出皈依圣灵的冲动,而一个令人同情的故事,一个从良家妇女沦落风尘的遭遇,更能激发出男性对女性天生的怜香惜玉之心与道德责任感。由此可见,所有的羞耻心,不论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获得相应的好处。

    不过,既然羞耻心能获得好处,必定也要付出代价。这种代价主要表现在精神的压力上。医学专家的研究报告表明,卖淫妇女存在不良心理障碍,以抑郁、焦虑、精神病性、恐怖及强迫较为突出。从这个意义来说,卖淫的女人,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摧残与蹂躏,更要忍受来自精神的极大压力,这都是羞耻心给她们赠送的“礼物”。当这种压力达到她们无法控制的程度,就会得出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要么从良,要么沉沦到底!当她们的羞耻心足够强大,足以抵抗来自欲望的诱惑时,从良就几乎成了惟一的选择!然而从良的结果真的像桃花源般的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