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山南站开工了吗:日本人性畸形:追求完美导致的失衡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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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性畸形:追求完美导致的失衡病态

http://book.sina.com.cn  2011年10月21日 12:33  新浪读书微博   文章摘自《畸形的日本人》
  作者:【日】岸田国士   出版社:陕西人民出版社
  本书简介:没有哪个国家像日本这样,触动着中国人的神经。对于日本,无论你恨或不恨,它都在那里,我们都需要对它了解更多。“日本人的性格是非常变态的。……对上级奴颜卑膝,对下级凶狠残暴。日本人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连载内容]
浮世绘

  日本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人呢?对此,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我本人就是一个日本人,在我看来,日本人在很多方面都是有些畸形的,而且他们还常常把这种畸形自诩为自己的特色,一方面强调它的美与价值,同时又不断地为此备受折磨,感到沮丧。以至于不得不在自身之外的世界寻求某种可以称之为“完美的生命状态”,并默默地憧憬、向往着。

  日本人的这种性格是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这个问题的答案还不是很明确,大概始于战国时期(1467~1573年。——译者注)吧。在明治维新之后,它进一步扭曲、膨胀,并且披上了各种各样的伪装,其畸形的程度愈发加剧了。

  原本这种畸形的特质指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不过它也并不仅限于此,比如说人的骨骼、体质以及机械性的动作等也可能会显现畸形。容貌和声音在很大程度上因为涉及精神领域,当然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二战”结束后,面对悲惨的结局,我们每个人都在进行自我审视。大家一致认为,局势发展到这一步的根源在于长期受军国主义封建政治驯化的国民自身。这个观点被人们每逢必说,成了陈词滥调。再加上日本人总爱相互附和的毛病,煞有介事地将其上升到理论层面与“民主主义”结合起来,搞得沸沸扬扬,这也成了当下的一种潮流。我认为这种潮流是危险的,尽管这未必能马上引起大家的警惕,但我还是要提出来。说的人只是随口一说,而听的人也只是随便听听而已;即使是有一些需要认真听取的见解,人们也不会认真倾听,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慢慢了解。于是,我们对自己的缺点听腻了、听惯了,变得麻木不仁,不再敏感。

  我就是在这种境况下提出“日本人畸形说”的。可能有人觉得这很多余,但我坚信现在正是该把它提出来的时候。这绝不是简单的跟风。即便时下一切都开始进入正轨,但如果不能彻底地进行自我批判,终将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就像一个人愁眉苦脸地拿着解剖刀迟迟不敢动手一样,那样是不行的。我在这里提出“日本人畸形说”,就是要鼓励大家勇敢地面对自身的缺陷。

  “畸形”原本是一个医学术语,相对于广义的残疾(盲人、聋哑人、肢体残疾者、精神病患者),它专指由于胚胎基因缺陷而导致的身体某些部位外形发生的异常变化。与畸形相类似的还有“变形”。先天性变形是源于体位异常或者胎儿的疾病;而后天性变形则是由于骨骼、关节疾病、麻痹、负重以及损伤造成的。我在这里说的“精神畸形”是指人们在精神方面的功能障碍,它的病理与生理的“畸形”或者“变形”相似。但是它又完全不同于普通的精神病病理,必须从“人类学”的角度找出相应症状,甚至需要等到有一种精神领域的“整形外科”理论和技术出现才能得以治疗。

  虽然可以从心理学、性格学的角度对这个问题进行一定的分析,但我对此不甚熟悉。也许我的论述非常浅显,但是我想尝试着从日本人的性情、智力、风俗和时代特色等方面来诊断一下现代日本以及日本人的所谓“精神畸形”。

  首先,有必要先确定一下所谓“精神畸形”指的是什么?

  为了方便,我想通过与“生理畸形”(严格上讲包括“变形”)的对比来进行说明。通常,我们把由于先天原因或后天慢性病变导致的身体某些部位或器官外形发生异常变形叫做“畸形”(后天的称之为“变形”),它会使人体呈现出明显的发育不均衡、不协调。比如部分肢体发育过于发达或欠发达,肌肉突然隆起或凹陷,骨骼异常弯曲、缺失与增生,生理器官的挪位、膨胀、萎缩,器官局部坏死或功能障碍,关节活动不便或弯曲变形,皮肤病变,硬化等。精神畸形也可以像生理畸形那样进行分类,但是为了避免单纯罗列概念之嫌,在此我想开门见山直接做具体的阐述。

  首先我想从一个极具启发性的事例讲起。我曾在一本眼科医学著作上看到过一种疾病,它叫“癔病性弱视”,也被称作是“外伤性神经症”。这种病会表现出很多症状,其中最引起我关注的是“视野狭窄”,它又分为“向心性视野狭窄”“圆筒状视野狭窄”“螺旋状视野狭窄”等各种症状。乍一看来,它似乎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眼病,其实并非如此。这是一种特殊的视觉障碍,得了这种病的人连正常视野范围内的东西都看不见。如“向心性视野狭窄”是指一定范围内视野从四周逐渐向中心缩小;“圆筒状视野狭窄”是指视野范围不会随距离的延伸而发生相应的变化;“螺旋状视野狭窄”是指在视野测定检查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范围内的视野会逐渐变窄。

  虽然说这种疾病在眼科医学上被称作“癔病性弱视”,但我觉得它首先应该归属为“畸形”的范畴。其实人们一般的精神机能,特别是思考方式、感受性、注意力等“心理机能”也存在类似的畸形症状。

  通常我们会用视野广阔或狭窄来评价一个人。不过如若其狭窄的性质与程度过甚,可能就会表现出某种畸形症状。平时我们会接触到一些畸形的现象,比如考虑问题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不顾他人的感受;做事爱认死理,生搬硬套,不懂变通;一旦痴迷于某事,对其他所有事情都不管不顾,等等。这些畸形现象都与“癔病”的症状非常相似,我们可以称其为“癔病性心理弱视”。

  一般来讲,这样简单地进行横向比较是不科学、不可行的。但是仅仅用“恶习”“缺点”这类词来概括下面我将要讲到的我们同胞的独特性情是不充分的,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它们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功能障碍,是一种奇怪的习惯,或多或少会给人带来厌恶和滑稽感,因此,在这里我笼统地把它们称为“畸形”。这虽不能和生理畸形一一对应,但希望大家能了解我这样做的意图。

  归根结底,我这样做的目的在于找寻导致我们日本人今天这种不幸的根源。我之所以把日本人的这种性情称之为“畸形”,并不是在玩文字游戏。与其他比如封建的、岛国的、形式主义的、不科学的、利己的、暴富的、小儿科的、野蛮的等反省词汇相比,“畸形”更能让人产生一种紧张恐惧感,让我们感到不能再自我安慰、不能再继续置身事外了。

  这里有一点需要事先说明一下:人们口中常说的“怪人”并不属于“畸形”的范畴。可能在常人眼中,这些人的行为举止荒诞怪异、不合常规,可他们却往往是哲学家,未被世俗影响的“纯粹的人”,甚至是革命家和挑战世俗风习的孤独勇士。这些天才们常常表现出来的恍惚、偏执和过激只是为了保持其精神的平衡,不同于“畸形”。即便的确存在病态的成分,充其量不过是精神机能的局部亢进或衰弱,并因程度不同而分属于“性格破裂”或“精神变态”等精神病系列而已。也就是说“易于痴迷、狂喜的人”并不一定是“畸形”的,两者在本质上存在病理学症状的差异。如果不把这一点说清楚,恐怕我们的学说会被人们认为是一种夸大其词。然而,如果人们对那些“易于痴迷、狂喜”不感到一丝奇怪,觉得它不过是某种性格表现程度的最大化而对其忽视的话,问题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想象一下,如果在日常生活中到处充斥着各种各样“易于痴迷、狂喜的人”,他们装模作样,四处横行,不时相互交换着奇怪的眼神,那必然是一种滑稽、一种“畸形的不协调”了。
我在这里使用了“滑稽”一词,不过我们必须注意“畸形”并不是总伴随着滑稽感的。“生理的畸形”本应该是命运的不幸,有什么可笑之处呢?不论是哪种“畸形”,都绝不可笑,而只会令人心痛。从这个意义上讲,“畸形”莫若说是一种悲剧,仅仅是表情有时会带一点喜剧色彩罢了。我下面的陈述如果有滑稽的感觉,那完全是因为那些讲述的人如画家在画自画像时手下毫不留情的缘故。另外,还有一点必须事先提醒大家:如果某些现象只出现在有限的个人或少数人身上,我们可以称其为例外,但是如果大多数人甚至是所有人都出现这种现象的话,我们就不得不说这个社会本身已经是“病态”或者“畸形”的了。比如说,在一种并不搞笑的谈话过程中却有人在坏坏地笑,我们暂不问其原因,如若这仅是个别现象,我们是不能称它为“畸形”的,但如果这普遍存在于一个社会、一个民族的话,就非常可怕了,我们就不得不称其为“畸形”了。(从美国前国务卿哈尔的回忆录中所描述的日本外交官形象,可以看出日本人身上的这种倾向。)

  首先我想以三个人物为例,介绍一下他们是如何淋漓尽致地展现日本人的“畸形”的,并进一步分析当代日本类似现象普遍存在的原因。

  甲是一位总理大臣。有一天他在一所公立大学的礼堂给该校全体师生训话。内容当然毫不例外的是大话套话一类的内容。其间当谈及因战时所需不得不缩短学制时,他自我炫耀地说到:“对于大家来说,这的确是很不幸的事,但是也绝没什么好沮丧的。当年在日俄战争时期,我也是中途放弃学业奔赴战场的。可是,今天呢,站在大家面前的难道不是堂堂的一国总理吗?”读到这里,我想大家不难想象当时满堂(也许礼堂并没有坐满)的学生心里涌动着怎样的厌恶。(这段演讲的要旨被刊登在当时的报纸上。)

  乙是某地方高校的校长。根据国家教育机构的相关规定,学校开设了课外文化讲座,并聘请了一位略有名气的作家当讲师。这位作家是怎么请来的我们不清楚,总之当天校长亲自登上讲台介绍这位作家。这个介绍一点不算长,可自始至终台下的师生们都放肆地哄笑着。校长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语无伦次地胡乱讲了几句便草草收场了。(此场景系笔者亲眼目睹。)

  丙是一位外交官,他是作为代表日本出访的特使,身负重任来到了某大国。该国上下盛情欢迎,从首都车站到下榻宾馆的道路两旁挤满了欢迎的人群。他与前来迎接的该国外相一同坐在一辆高级敞篷车上穿行于欢呼声和太阳旗的海洋里,而这位仁兄的表现却只是轻微地向道路两边的人群点头致意。就在快到宾馆的时候,前来欢迎的当地群众的欢呼声突然变成了怒吼,他们叫骂着:“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说你每天都能受到这样的欢迎?太傲慢无礼、太不像话了!”听说当时为了稳定的局面,该国政府着实费了一番周折。(这是当时该国驻我国大使馆官员的原话。)

  以上三个人物的“滑稽”之处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发生在具有特殊地位的人身上,就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滑稽感。日本人的这种“滑稽性”是其他国家国民所不具备的,当人们提醒他时他也能够察觉到,可不知不觉中又会无意识地重复类似的举动,犹如一个无法处理、难以掩盖的脓包,犹如一种没有缘由的“荒腔走板”。单看结果我们很容易说明其原因,但是原因和结果之间其实存在着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跳跃性。日本人的这种病态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它在不同场合、以不同的形式随时出现在我们的同胞身上。而且,这种病态不仅侵袭着我们个人的精神,还渗透到我们的社会组织中,影响着社会的价值取向,甚至变成了一种常态存留下来。这已经成为一个颠扑不破的事实。

  那么,这种病态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于我们中间呢?又会表现出怎样的症状?下面,我会根据不同的情况作出解析。

  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有在电车上踩到别人或被别人踩到的经历。当踩到别人时,我们会觉得那是无法避免的。可当被别人踩到时,却会心生厌恶。其实,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经常被踩的人往往也是经常踩到别人的人。也就是说,它们是相同精神状态产生的偶然的不同结果。说得极端一点,就是因为人们过于小心害怕被别人踩到,所以最终才会踩到别人。

  “好痛!你注意点!”被踩的人在大声喊叫着,可是有些人根本意识不到对方是在说自己,因为他们一心只想着自己不要被别人踩到。

  如果这种精神状态如同慢性疾病一样在日常生活中不时发作的话,我们就只能称其为“精神畸形”了。

  我搬到信州的山村后,每天都有各种新鲜的见闻。不过我发现不论是在大城市还是在小地方,日本人的这种畸形其实都是一样的。

  有一次,家里人说想要一些红豆,我便到附近的农家去买。我问一升多少钱,农家说随便给吧。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正要继续问价时,对方却反问我别处卖多少钱。他还告诉我说前几天从城里来了一伙人,说如果是多少多少钱的话就有多少买多少,当然他并没想卖那么贵。因为他始终不说要多少钱,没办法我只好按他说的城里那伙人出的价钱买了红豆。当时,我感到自己好似遭遇了强买强卖,心里沮丧极了。

  这个事例恰如其分地展示了什么叫“藏头露尾、避实就虚”,为我们清晰地展现了日本人可憎又可怜的形象。

  听说在信州这个地方,即使是现在,夫妻也不一起外出,偶尔并肩走在一起就会惹人嘲笑。

  我认为,与其说是别人会嘲笑,不如说更主要的是他们内心害怕会被别人嘲笑吧。

  青年男女们有时会举行一些聚会,据说晚上回去晚了,家里人就会表示不满。对此,年轻人也很反感。不过,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还是男女分开走,偶尔有两个人落在后面单独聊天,两人也会分别走在路的两边,伸手绝对够不着对方,中间间隔开很远。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件事。听说今年过年时这里的青年男女共同举办了一个新年联欢会,照例也是喝酒、唱歌玩闹一番。可有人告诉我说,会场传出的歌声与大人们在酒席上的胡闹如出一辙,而女孩子们竟然默默地在一旁听之任之。

  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同立场的人对此自有不同的评说,我只想说这些年轻人是没有错的。

  他们每个人都是接受着这种教育长大的,不可能成为别的样子。很自然的事却不能理所当然地去做,不知这样的精神状态究竟是怎样产生的?

  首先我要声明,我并不赞同将其归咎为战败的观点。

  有一个村子的男女青年会的干部曾召开了一个关于男女青年交往问题的研讨会,我也应邀出席了这个研讨会,当时的气氛相当怪异。

  话题集中在男女之间的友情及其界限问题上,同时也涉及了恋爱和婚姻问题,并对父兄在男女青年交往中的立场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批判。

  毋庸置疑,这样的聚会也不是毫无意义。但是,现在的青年男女交往还需要召开这样的会议,我能够从他们的心境中感受到一种令人伤感的青春的孤独。从聚会上那不自然的紧张以及必然会伤害到年轻人心灵的笨拙中,我们能够看到现代日本人残缺不全的畸形。

  面对异性,是否对其怀有特殊的兴趣先另当别论,关键是在我们身上存在着一种奇怪的非正常人类的习性。在对异性的认识方面,我们的方式方法是非常态的、不健康的、失衡的。简单来说,除了有动物本能的差别感外,格外突出的就只是为了掩饰这种感觉所做的努力了。

  在这样的社会里,男人和女人会和“男女”这一词汇一同引发一种不同寻常的联想,会很介意男女同席而坐之类的事情。这种介意又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我们的生活中制造出奇怪的秩序,并随着这种秩序的普遍存在,我们自己也就逐渐适应,变得麻木、迟钝了。然而,在正常人的眼里,这是一种极其怪异的现象。
前些天,一位年轻朋友来访时给我讲了他最近在东京郊外一个车站站台上亲眼目睹的一件小事。

  在站台上等车的人群中,有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妻子把孩子系在身后背着,两手还提着笨重的行李;丈夫一副绅士打扮,身穿西服,头戴礼帽,悠然自得地吸着烟。这时,正好有两个美国士兵路过,他们一边注视着那对夫妇,一边相互低语着什么。不一会儿,他们便径直走上前去,一把解开了那个妻子身上系着的带子,随即把婴儿系到了丈夫身上。我忘了问那些行李是如何处理的,总之,两个美国白人士兵在一片哄笑声中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我的朋友讲这个故事时感慨万千。我最深的感触是,在我们日本人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的事情当中,类似这种“非正常”的现象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这种“非常态”不仅仅体现在类似的稀罕事上,追本溯源的话,我们会发现其根源在于我们极其不自然的、抛弃了人性的那些习性中。

  对于男女关系,虽说西方的认识和处理方式也称不上尽善尽美,可至少他们没有人为地将其扭曲,而是尊重它自然的状态,也没有先入为主地觉得羞耻什么的。也就是说,男女之间其实存在着很多共通的特性,正是这些共通特性才凸现了男女之间的差异,甚至促使男女间在精神领域进行深层交流。这种状态才是人类该有的正常状态。

  日本人的恋爱有很多都名不符实、很容易被人们看做是纯粹的色情事,其缘故也就在此。而且不仅仅是恋爱问题,在婚姻方面我们也不知不觉中成了“权宜主义者”。

  日本人畸形特征的另一个最显著的表现,就是在人前讲话的时候,他们只想应该说什么而不是自己要说什么。

  有些人甚至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有些人虽然试图思考,却也想不出什么来;偶尔有些人认真思索了,可到开口时说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每一个日本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这样的倾向。

  最平庸的话语、刻板不变的寒暄,在任何场合都通用,就是这个缘故。不过,日本人并不是从来都不说自己的真实所想,他们往往要到不得不作决断的时候才说。可是由于已经到了决断的关口,自己的意见总是不能得以充分表达。想表述的东西并没有带来相应的效果,于是我们畏惧发言,对自己发言的价值持怀疑态度。

  信州人被称为全日本最好争辩的人,如果去观察他们的说话方式,我上述所讲的就很容易理解了。信州人一般不把自己的意见直接说出来。在他们看来,个人的想法是毫无价值的。他们熟练掌握根据对方的反应来说话的技巧,当这种技巧炉火纯青时,他们说话就不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通过测试对方的反应以自我娱乐的一种手段。我们不能否认谈话在一定程度上也存在这样的目的,可是如果所有人说的话全是这种千篇一律的内容,恐怕就乏味至极了。

  信州人在听别人说话时,常常会附和对方说“的确是这样的”!它听起来比“是的、是的”更有气势,比“你说的完全正确”更显热情,附和着彼此,却又透着丝丝的厌倦。这种厌倦感隐藏在表面热闹的应酬中,如同感叹词一般不可或缺地存在于话语当中。

  这只是我信手拈来的一个例子。不管是“没有自己的想法”,还是“不能直白地表述自己的想法”,当今我们都把这认定为一种封建保守的性格。虽然可以这样说,可是问题并不能由此得到解决。我认为必须从家庭、社会,尤其是从学校去寻求切实可行的改变这一倾向的办法。

  在家庭里,我们要鼓励家人畅所欲言;在社会上,新闻媒体应该对政治家们千篇一律的演说给予抨击嘲讽;在学校里,教师应该不断努力,巧妙地引导、培养学生这方面的意愿。

  谈起日本人的自尊心,可以说早就为世人所诟病,是个令人一筹莫展的问题。的确我们也知道自身有问题,知道却又无能为力正是我们的扭曲之处。在这里,我想调查一下现代日本人的自尊心成了什么样子。

  可以看出中国人和美国人都觉得有必要挫一挫日本人的傲气,他们也通过这次战争很好地实现了这一目的。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在此故意用第三者的口吻进行讲述。

  日本人的傲气的确受到了挫伤,可是自尊心这种东西往往是在这里受挫又在别处生出。有些日本人一边承认自己是日本人,一边又狡辩说战败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除自己之外的其他日本人。还有一些日本人承认自己虽然是战败日本人中的一员,却认为败的并不是自己的全部,而只是自己的一部分,认为战争就是这样的。甚至还有人觉得这些事都无所谓,日本人被重重挫败是再明白不过的,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没有道理说大话,战争中我们的确是很蠢笨,不过我们在开战之前就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们这样说以此来稍稍抚慰一下自己的自尊心。

  也许可以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是日本人才拥有如此强的自尊心,而是比别人强大一倍的自尊心造就了日本人。

  在这里就不必要对自尊心做什么诠释了,我只想提醒一下自尊心呈现畸形的几种情况。由自卑感变形而产生的逞强是其中之一;愚蠢而一意孤行、脾气乖戾也是其中之一;以过分谦逊的态度来达到自我炫耀的目的亦是其中之一。所谓颜面、所谓面子的本质其实就是自尊心的畸形膨胀,类似的情况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这些现象有时可以一笑了之,如果是偶发现象,我们可以把它看做是人性的弱点予以谅解。可是,这种现象在日本人身上却表现得异常强烈,甚至到了使对方难以理解、使整个社会变得乏味无趣的程度。

  我之前读过法国经济学家西格弗里德写的《现代美国》一书。书中提到了日本移民的问题。作者认为当时美国政府所采取的政策只是单纯的人口政策,日本即便对此有异议,也绝不应该以其民族自尊心来说事。日本的做法极其拙劣,反而刺激了美国,引发了纠纷。看到这样的评论,我不禁羞愧难当,但也认同作者的观点。

  比那还要早些时候,在日中战争如火如荼之际,我曾在南京看到过一篇蒋介石发布的有关“和平谈判破裂”的公告。其中有这样一节:“我们一边不断地宣讲抗战的意义,一边又要在这样的条件下和日本握手言和(具体内容已经记不太清,大体是这样的),这样只会令日本人的战胜者意识更加强烈,让他们觉得竟折磨我们中国人到如此境地,我们断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时的我也甚觉汗颜。

  不论是站在个人的立场还是整个国民的立场,不论是源自对方还是第三方,我们日本人的自尊心被言及至此,恐怕就已不再仅仅是单纯的自尊心那么简单了,它已变成了一种极其怪异的事物。

  不论是多么需要格外谨慎的时候或者重大结果即将诞生的场合,这种奇怪的自尊心都会令人厌恶地不期而至。在日常生活中,不论和谁在一起,它都频频登场。有时,当我们一人独处时,这种巨大的自尊心甚至可能会跳出来拳打脚踢、嘲笑我们自身。

  我们非常清楚,这种畸形的自尊心和不自觉的卑躬屈膝常常是互为表里的。这种分占两个极端的心情,实际上彼此之间又有着最最紧密的关系,表现在个体身上就是同一种心情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表现在社会层面上,就是自尊与自卑相伴相随、形影不离。这个事实我们人人都有察觉,但仅仅只停留在表面,是不够的。

  另外,对于那些把这种畸形自尊心简单地归结为封建保守性格的观点,我也不能认同。在此我想明确表明我的主张,我认为我们不应该从道德的层面上来谈论这个问题。

  很久以前,有一位现代作家在随笔中这样写道:电车上的一个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都蒙着一层日本人独有的阴郁,似乎还在静静地玩味着这种阴郁。这种表情“非常美妙”。很遗憾我无法把原话陈述出来,不过作者用诗人般敏锐的感觉与笔触描述的意思大致就是这样的。

  几乎在同一时期,一位被誉为社会运动斗士的印度妇女来访问日本,在一次聚会上,我听到她这样表述自己对日本的印象:日本人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疲惫。

  还有一位德国学者在参观东京某大学时说道,从礼堂里听课的那些学生的表情中他感觉到一种异样。这让我又想起了一位小说家的事。据说他曾一度在某大学授课,可是干了不久便辞职了,原因就是感受不到上课的激情。他还笑着补充了一句:学生们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呆鱼一样,实在是无聊透顶!

  这些感想由于各自的立场不同而各具特色。然而,作为一副“人类的面孔”,现代日本人的表情的确存在一些问题。我们并不是以希腊雕塑或佛像为标准来谈论美丑的。简单来说,

  日本人的面孔近乎畸形,它不是那种单纯的五官不齐整,它表现出的更多的是那种面无表情的精神状态。

  比如说无故凸出下颌、忘记合上嘴巴、眼神漂浮不定、笑容暧昧、害羞时就假装不快、哈欠打的越大就越觉得痛快……也许我们不得不从这样的例子开始说起。

  可能有人想说:太多余了吧。照这样的话,连抠鼻子也不行了?开玩笑!我们自己的事想怎样就怎样,又不妨碍别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可是,日本人不分场合地发出怪声还是让人感到有些困扰。“蛮声”一词的存在表明,我们对声音的文化性是给予了充分关注的,可不知为何,我们却到处都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特别是车站的广播,播音员故意那样说话,也许是他们觉得那样的声音非常美妙吧。在我国备受欢迎的文艺表演,包括音乐、戏剧,这种“不正常的声音”又有多少呀!本来,每个国家拥有自己独特的文艺表演发声方法是必然的。我国的一位访美使节在第一次听到西洋歌曲时觉得那简直就是一种“发疯的声音”,这个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当然,对于那些不习惯夸张表演形式的人而言,卡门可能就是一个疯狂的女人吧。同样,法国的一名青年记者在看歌舞伎时这样对我说:“虽然我听不懂歌词的意思,可根据声音和曲调判断,我想那一定是些不会发人深思的东西。”我明白他这样说是想从这一侧面批评歌舞伎的封建性,不过我也没有反驳他:如此说来你们的歌剧又如何呢?我知道那毫无意义。我必须表明我的感受:既然存在男性花旦,那么以他为代表的日本戏剧的怪异就不是仅仅冠以“怪异之美”可以了事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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