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行业上市公司:林中鴷：文化有无高下不可一概而论

文化有无高下不可一概而论

“文化”近年来成了热词儿。中国政府在国外建立了不少孔子学院，对外广播宣传的阵营不断扩大，一些文艺团体也增加了国外演出的频率，加大了向国外推介中国文化的力度，有效扩大了中国文化的影响；秦晖先生一篇《文化无高下，制度有优劣》，引发了不少人对文化、制度优劣的关注和热议；特别是近日中央召开了十七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研究部署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进一步兴起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新高潮。相信不久，一场推动文化大繁荣的运动会在全国轰轰烈烈地展开，“文化”一词会更加火爆。

秦晖先生是我国为数不多的有良知且学术造诣精深的学者，其《文化无高下，制度有优劣》堪称典范之作，该文理论分析严谨周全，某些论断相当精辟。当然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说该文毫无瑕疵也不可能。其基本论点是，“选择什么”是文化之别，“能否选择”则是制度之分；文化无高下之分，制度有优劣之别。秦晖先生的论点受到很多人的追捧，也遭到方绍伟和王大麻子等人的批评。批评者的理由是，秦晖先生把文化定义得过于狭窄，以致把文化和制度对立了起来；如果按照通常人们对文化内涵的理解，制度应该包含在文化之中，那么文化无高下、制度有优劣的论断就会有问题。笔者较为同意批评者的观点。

    科学研究应该首先界定概念的内涵，不然同样的概念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但对社会科学、人文科学来说，很多概念是无法精确界定的，有些概念模糊性很大。这些概念虽然也需要科学界定，但这种界定又不能过于随意，不能偏离人们的一般理解，否则人们将不知所云。尽管很多概念模糊性很大，比如正义、公平、好人等，但它们总会有一些公认的、确定的内涵，可是说绝大多数概念是模糊和确定的统一体。正是概念的确定性，让人们使用这些概念进行交流、讨论成为可能。

   “文化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人们长期创造形成的产物；同时又是一种历史现象，是社会历史的积淀物。确切地说，文化是指一个国家或民族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传统习俗、生活方式、文学艺术、行为规范、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文化的内涵好像一个大杂烩，要对文化概念下一个确切的定义相当困难。“对文化看法的差异还不仅存在于汉族人与英美人之间，各国学者或同一国学者之间，因研究视角、范围或所用理论不同，对文化所下的定义也不相同，据说已有一百余种之多，可见文化是一种何其复杂的研究对象！”

    以笔者之见，文化一词的发明，无非想用来描述人类社会在不同区域、不同时期、不同领域、不同方面的各种现象的某些特色、特性或特征。文化一词的关键要素应该有三：人、共同和重复。所谓人，即文化现象应为人类所特有，动物世界和自然事物没有文化之说；文化的承载物必须和人有关，是人或者人的创造物的特性、特征的体现。所谓共同，即相当数量的某种承载体所共同具有的特性、特征，才能形成文化，单个和寥寥无几的人和事物形不成文化；所谓重复，即共同所有的特性特征，还应该在一定时期内重复展现，从而呈现出某种大致的规律来，一次性的、偶然的特性、特征不能算文化。

一般而言，只要具备了上述三个要素，就有资格成为文化的东西。如此说来，可以称为文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简直可以说数不胜数，多如牛毛。从不同的角度，按照不同的标准，可以把文化划分成众多的门类。比如按照历史阶段，可分为史前、古代、近代、现代和当代文化；按照区域可分为东西方文化、各大洲文化、各国文化、各民族文化等；按照文化承载体可分为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心态文化；按照社会制度可分为专制文化、宪政民主文化等；按照生活领域可分为饮食、丧葬、婚典、服饰、建筑等文化；按照社会阶层可分为上层文化和下层文化、官场文化和平民文化等；按照社会领域可分为政治、经济、法律等文化；按照行业可分为农业、工业、军队等文化；按照年龄可以分为少儿、青年、中年和老年文化；按照人口的集中程度，可分为都市、城镇和乡村文化；按照高雅程度，可分为高雅、大众和庸俗文化，按照…… 只要能想出一个“按照”、选择一个角度，就能划分出以一系列的文化类型来。我国还有人从颜色的角度，颇有新意地把文化划分成红色、白色、黑色、黄色等文化。不同种类的文化之间还存在并列、包含或交叉关系。谁要能把文化现象列举完全，那算你有大能耐！

文化是个筐，啥都能往里装。不仅如此，这个庞然大物还不是静止不动的，还会变化和更新，尽管有些文化的变化过程极其缓慢。有的文化稳定性较强，在很长的时间内也很难观察到有啥变化；有些文化则变化较快，显的相对活跃和兴奋。有的文化的地盘会不断缩小，甚至最终一命呜呼；有些文化的领地会不断扩展，甚至呈现全球趋同化趋势，比如人权、自由、民主、公平、正义、法治等宪政民主文化，已经成为普世价值。有的文化在由坏变好，体现了文明和进步；有的文化则由好变坏，呈现腐败倒退迹象。随着人类社会的演进，还会不断创造出各种各样新的文化样式来。

不同的文化会有不同的品性。

有的无所谓好坏和高下。有的爱吃甜，有的爱喝辣；有的喜穿红，有的爱戴绿。凡是对个人和公共利益没啥影响的，一般无所谓好坏和高下。比如某些个人偏好、风俗习惯、文艺作品的风格、器物文化等，都是中性的，无法分出好坏和高低。

有的既有好也有坏，其总体好坏、高低较难断定。比如都市文化中的新潮时髦和节奏明快，会让人新奇兴奋，但也显得喧嚣纷乱，让人烦躁；乡村文化中的自然、淳朴和率真，会让人感到静雅、恬淡、舒缓，但也会让人感到无聊和缺乏激情。

有的虽然有好也有坏，但还是可以根据利弊的多少和轻重，比较容易地分出优劣和高下。比如法治文化也有缺陷，有时显得机械刻板，但相对而言是好的；人治文化也有某些优点，但相对而言风险较大，更容易走向专制，总体来说不能算好文化。

有的好坏分明，立马可以辨出高下。法律、制度等与社会公共利益密切相关的文化往往如此。比如宪政民主文化就是公认的好东西，专制文化就属于臭不可闻的狗屎堆。

文化如此复杂，要想笼统地分清好坏，势必登天还难! 如果非要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文化有无高下不可一概而论。至于什么是好坏高低并如何区分之，笔者将另文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