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消防器材:京西宾馆揭密 (网文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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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宾馆揭密 (网文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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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宾馆

百科名片

京西宾馆(五星级)始建于1959年,苏式建筑风格,坐落在北京西长安街,与中华世纪坛、中央电视台、军事博物馆隔路相望。京西宾馆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主要接待国家、军队高级领导京西宾馆,并设有国家主要领导人套房,是中央军委、国务院举行高规格大型重要会议的场所。

京西宾馆

  京西宾馆主要承接的大型会议有党的历年全国人大预备会、全国人大、政协、党代会等,十一届三中全会也是在这里召开。京西宾馆是大会期间军委代表驻地,党和国家领导人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等多次在该宾馆出席有关会议。京西宾馆同时也是各省、市高层领导到京的指定驻地。      

京西宾馆

京西宾馆作为我国的党政军会议中心,在管理与保卫工作上与中南海人民大会堂同级别。   负责十六大、十七大接待任务的京西宾馆,自1964年9月14日开业至2004年的40年间,共计接待29次人代会、44次党代会和中央全会,包括中共历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被称为“最安全的宾馆”和中国“会场之冠”。   10月21日8时许,西长安街,羊坊店路1号,蓝色琉璃围墙内的京西宾馆已经热闹起来。   如同中共十七大会期的每个早晨,党代表们乘坐着各种车辆驶向人民大会堂。隶属北京卫戍区的解放军战士也开始繁忙的查验证件工作:数以百计的车辆要进出大门,还有各种各样的证件。   因为包括江泽民和胡锦涛前后两任总书记在内的中直机关、解放军以及江苏团党代表均下榻于此,安全工作由不得半点松懈。   作为中央军委、国务院举行高规格大型重要会议的场所,京西宾馆不仅承接历年人大、政协预备会和党中央全会,还是会议期间军委代表驻地,以及一些地方高层领导到京的指定驻地。

京西宾馆常驻武装保卫

  京西宾馆,含东、西和会议楼3座建筑,隶属总参管理局,正师级单位。管理单位曾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管理局京西宾馆管理处”,属于事业单位,实行企业化管理。2004年9月,正式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管理保障部京西宾馆管理局”。   筹建时,宾馆对外称将建造“八一饭店”,设计为军队招待所,仅供接待国外军事代表团和军委内部会议,不对外营业。如今,宾馆虽然有时也接待内容轻松的会议,但仍不对散客,尤其是境外人士开放。   20世纪50年代中期,时任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的萧华曾提出过一个完整的建筑群体规划,包括八一饭店、军事博物馆、解放军剧院和解放军体育馆等。但由于大陆遭遇3年困难时期,原定于1959年底开工的八一饭店直到次年5月方才破土,其间又因经费不足两度下马。

八一饭店

  1964年1月,解放军总后勤部营房部组织施工队再次建造。当年9月1日,饭店一期工程完工,9月14日营业。当时仅有西楼和会议楼,建筑总面积58864平方米,造价3666万元人民币。军委秘书长罗瑞卿根据其地理位置定名为“京西宾馆”。   设计之初,设计者到全国参观,最后参照上海锦江饭店建成西楼,成为当时北京市最高的建筑。西楼13层,1层为大堂,2至12层为客房,13层为包房和餐厅,以苏式建筑风格闻名。   为解决宾馆人员的来源问题,1964年5月,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联合发出通知,先后从沈阳、北京等9大军区和空军、海军等6个兵种,选调干部95人、职工401人。   “文革”开始后,各大军区、各军兵种和许多地方党委干部被揪斗。在一些中央领导的帮助下,大批干部被送到京西宾馆保护起来。   1967年1月19日军委扩大的碰头会上,就军队搞不搞“四大”的问题,叶剑英、徐向前和聂荣臻等军队高级领导干部同中央文革小组的江青和陈伯达等发生激烈争论。这就是著名的“大闹京西宾馆事件”。

中共及军委高干庇护所

  随即成为造反派冲击焦点。仅1967年1月,就有10余起冲击事件。中共和军委紧急制定一系列特殊政策:“京西宾馆同中南海、人民大会堂、钓鱼台一样属于保护单位??军队和地方的战斗队组织不许冲击。”   1967年2月7日,周恩来指示,宾馆实行军事接管,未经北京卫戍区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外,宾馆接待室还安装了一部直通总理办公室的电话。后来毛泽东又指示北京卫戍区“常驻京西宾馆两个连”。   “文革”之前,京西宾馆已有中央警卫团1个连的兵力,和“文革”期间增加1个连,共200多人。   “文革”结束后,京西宾馆的保卫力量恢复正常状态,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卫戍区负责,常驻1个连。这些部队归宾馆使用,但由北京卫戍区直接负责,过一段时间,就会换防一次。   此外,宾馆还把原来的松树围墙改为砖围墙,有的地方增加了铁丝网,客房楼的电梯安装了防护门,设置专门保护首长安全的电梯,在宾馆东大门设立接待室,严格控制人员进入宾馆。宾馆内部被划分为甲、乙区,首长经常开会办公的会议楼为甲区,其他部分为乙区,对甲区采取严密的保卫措施。

保密仍为第一要务

  至今,京西宾馆的警卫仍然严密,只有手持会议通知书或会议组工作人员接待才能进入。此外,宾馆服务员也被要求充当安全员角色。楼层24小时值班,进行安全巡逻。每次重大会议前,保卫部门更是要多次拉网式排查。   宾馆原来使用北京市固定工和战士作为工作人员,后改用外地合同工,但仍要经过严格政审。工作人员本人及家属档案要全部提交,并且不允许工作人员和家属有任何违纪违法行为纪录。“文革”期间,宾馆甚至要求工作人员不能有任何海外关系,要政治进步,拥护中共,选送工作人员的军区要对被选送人员负责。   从1985年开始至1994年,宾馆与山东等省签订合同,每年招工100多人,累计已经招收1000多人。这些服务人员都必须进行2个月以上的岗前培训,半年试用期才可入职。服务人员主要来自山东省,3年一换。   现在京西宾馆的服务员主要来自各个学校。先由学生报名,学校甄选,公安局政审,市一级政府甄选,省领导亲自指示,最后宾馆来人面试,相貌、身高以及皮肤在面试中是关键。据知情者透露,每次报名者众多,还有女学生因为落选而伤心掉泪。

负责通讯保障的电话女兵队伍

  。她们会根据不同会议的要求另外加装电话。由于每年“两会”期间,一些少数民族代表团会入住京西宾馆,电话女兵一般都会十几种方言。   据大陆媒体报道,2001年,京西宾馆进行了一次大的重装,为各级别的会议所配备的设施更加完善。除大厅门口的安全检查装置,各会议室还专门配备一系列保密设施,有的高级别保密会议室外有专门的手机储柜,会议室能够屏蔽无线电信号,保证会议内容绝对不会外泄。   “9·11”后,京西宾馆还安装了安全技术防范系统、防冲击路障和两套X光安检机。在宾馆公共场所、首层大厅、主要出入口和周界共装配了123个摄像头。   在大陆发生几次间谍案和泄密事件后,宾馆更是进行了防间保密教育。宾馆要求职工自觉做到保密工作“十不”规定,在会场拾到文件、录音磁带及时转交会议单位,至今从未发生过泄密现象。1996年,京西宾馆被评为

全军保密先进单位

  重大会议期间,保卫部门会制订警卫方案,部署警力,在重要部位、重要现场实行干部定岗定位,严格门卫、验证和会客制度。   十六大之前,军委领导曾作出指示:“北京是核心,京西是重点。”宾馆与各科室签订安全责任书,明确主管是第一责任人,在会前为全宾馆在岗人员更换新的工作证,对1051名工作人员重新政审,并对关键岗位人员进行重点外调。   十七大期间,宾馆戒备森严。宾馆大门、大楼、个别房间都有专人值守,出入必须获得中央警备局认可,即使代表也不能随意带人进入。宾馆大门、地下室、楼道、会议室,一个岗哨按8小时工作制,轮班值勤。   此外,宾馆还建成集执勤监视、防护拦阻、自卫反击、通信报警和执勤管理5大系统为一体的执勤设施体系。

中国政治地标

     

 

京西宾馆的会议楼,庄严肃穆。每层都有数十间大小不同的会议室,部分会议室顶部装饰有巨大的五角星,墙上挂着巨幅国画,走廊也有武警保卫,长长的过道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除在“文革”期间保护中共和军队许多高干外,成功接待十一届三中全会,也是京西宾馆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1978年12月18日

  十一届三中全会在京西宾馆召开。据知情人士说,如此重要的会议没有选择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是因为当时很多党政军高干住在京西宾馆,人民大会堂距离宾馆较远,与会人员的安全问题成为选择会议地点的考虑因素。

1979年8月

  林彪集团和江青集团的审判工作会议也在京西宾馆召开。而宾馆的许多房间,又曾是林彪、叶群等人经常出入的地方。林彪乘机出逃前几个小时,吴法宪还同邱会作约好在京西宾馆谈话。

2006年后

  中共中央先后在京西宾馆召开十六届六中、七中全会,不仅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及《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还确认了对陈良宇、杜世成开除党籍的处分。恰恰在4年前,上海市援建京西宾馆西楼和餐厅加固改造工程中,政治局委员陈良宇担任宾馆加固工程领导小组组长。

1989年

  在京西宾馆召开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上,赵紫阳被免去中央委员会总书记、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会委员和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第一副主席职务,江泽民成为中央委员会总书记,中共第三代领导集体形成。   党政军重要会议在宾馆召开,除了京西宾馆的安全保卫工作严密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京西宾馆原本就是为会议接待而设计,会议室特别多。而且钓鱼台国宾馆已经对外开放,且只接待国宾,容纳有限。人民大会堂如今可以凭票参观,目前只有京西宾馆不对外开放。   因此,宾馆每年至少接待200场次以上的会议,几乎天天有会。安排的会议原则上是先保中共中央会议,其次是国务院会议,再就是军队会议,比如军委扩大会议。   京西宾馆成为1964年以后,中国政治最为执着的见证者。

五星级京西宾馆

  改革开放以来,京西宾馆仍然在中国的政治生活中起着独特的作用,其改建升级也一直在进行。   1986年11月13日,京西宾馆东大楼在拆除原来5层家属楼的基础上落地翻建,由北京市第六建筑公司承担主体建设。   1990年9月东大楼竣工,地上29层,地下3层,高97米,建筑面积58000平方米,套间23套,双人间549套,可供35人开会的会议室21个,大餐厅2个,中餐厅2个,总投资1.7亿元人民币。当时原设计有30多层,不过北京规划局以不能超过宾馆对面中央电视台大楼为由,将东大楼减至地上27层。   至此京西宾馆3栋大楼颇具规模,27层东楼也成为当时北京的标杆性建筑。   随后,京西宾馆又改造更新会议楼,西楼一层大厅、门厅和宴会厅,扩建洗衣房,设立台球室、健身房、按摩室、乒乓球、棋牌类和激光打靶等娱乐项目设施。2004年江苏省政府又援助2500万元人民币购车款,使会议车辆达到128辆,院内车位众多,规划整齐。   

 

1995年4月至1996年8月,

宾馆西楼进行装修

  预算为4284万元人民币。但此次改造,因选择施工单位不慎,监工不力,并未达到预期效果(当时的改建负责人因受贿后被“双规”)。天津市政府随即应总参请求对东楼回访整修,花费近5500万元人民币,总参管理保障部投资1400万元人民币。   针对西楼和会议楼初建时并没有考虑抗震因素,北京市政府又投资1.4亿元人民币援建会议楼和新建大会议厅工程。上海市政府投资2.8亿元人民币援建宾馆西楼和餐厅加固改造工程,黄菊亲自审定设计方案、指导施工。朱镕基、温家宝等还分别批示了该项目。   此外,为此项目,原国家计委先后共计拨款5000万元人民币,财政部拨款2500万元人民币,总后拨款5860万元人民币。   2004年,宾馆厨师达到196人,宾馆工作人员则达到1007人。宾馆提供的中餐,热菜不少于14种,凉菜12种,主食18种,而且能保证3天不会重样,还提供软食席、素食席、忌糖席、多种辣酱、正宗“老陈醋”,烤全羊、手抓饭、烤馕、羊肉串等多种选择。

宾馆尤擅长川菜

  其次是鲁菜、淮扬菜、粤菜、清真、素食、新疆菜。名菜有:清汤鱼翅、佛跳墙、鸳鸯归巢、金猪报喜、并蒂双花、绣球鲈鱼、极品素鲍翅和雾里看花等。但在内部,京西宾馆提供的食品最为人称道的还是油条和酸奶。   为保证饮食卫生安全,京西宾馆一直坚持视频监视48小时留样化验制度,特别是生冷食品一一化验后才许食用,餐具、小毛巾等双消毒,服务员也不定期抽查个人卫生。1968年,宾馆还在会议楼东侧2层开设餐厅,选派2名技术好的厨师专门为夜间工作的高级干部做饭。   此外,宾馆还会注意高级干部的生活习惯和特殊要求,为他们建立生活档案。   1975年1月8日,十二届二中全会召开时,天气很冷,周恩来总理身体很差,宾馆为此专门在红砖场地北头门口搭起临时下车棚,安装暖气,以此保证总理上下车时的室外温度。   除了建设和装修由军委和各地政府拨款以外

京西宾馆日常开支需自负盈亏

  由于宾馆饭店竞争激烈,不少旅游饭店也开始接待会议,国务院各部委相继盖了一些宾馆招待所,使得京西宾馆效益逐年下滑。宾馆遂增加公关人员,主动与会议单位联系和沟通。2003年1月,宾馆将公关接待职能从宾馆办公室分出,成立公关接待部。   2001年开始,对公关接待、洗衣房和车管科等在内的部门实行目标管理。即使在遭遇非典的2003年,宾馆营业收入也突破1亿人民币。甚至成立京西世纪之星广告公司,将院内围墙变成广告栏,每年上交利润近百万元人民币。   如今的京西宾馆实现了整体四星级,局部五星,拥有客房1011套,标准间945间、套房66间,床位1956张,可容纳1300人礼堂1个,各类会议室60余个,大、中、小型餐厅30个,可同时提供2000人就餐。标间报价896元人民币,两套间3580元人民币,三套间为5380元人民币。而曾作为十一届三中全会会址的第一会议室门市价也仅为3万元人民币,还可以6折优惠。  京西宾馆揭密:只为党政服务 曾是文革漩涡中心 2005-01-10 13:24:52 来源: 人民网     京西宾馆是1964年9月14日开业接待宾客的,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十年。特作此文,以资纪念。

  京西宾馆建成时,北京市除北京饭店、民族饭店、前门饭店、华侨大厦外,它的建筑设备算是比较好的。所以开馆伊始,1964年国庆节,京西宾馆就接待了阿尔及利亚、匈牙利、捷克、保加利亚、巴基斯坦、缅甸等六个国家的党政代表团和来自其他34个国家的61个专业代表团,并接待了当年10月20日召开的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东北、中南、解放军三个代表团和大会的260多名工作人员。

 

  京西宾馆属于军队编制序列,归属总参谋部管理局领导,强调安全保密,有严格的警卫措施,故多受党、政、军、群机关青睐。京西宾馆建筑的目的,主要为军队内部接待及外宾服务,以后又发展为为党、政、军召开各种内部会议服务,即为政治活动服务,根本排除商业行为。

  京西宾馆有秩序的正常工作只维系了三年,到了1967年,由于国内“阶级斗争”形势的不断升温,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爆发,京西宾馆成了备受外界冲击的焦点。

  军队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柱石,按说维护军队的稳定应该是党的高级领导层的共识,然而,林副主席认为,有些领导机关过分强调军队的特殊性,压制民主,运动搞得冷冷清清。于是鼓动军队也要搞“四大”,要造反。这样,不但军队各机关形成了观点不同的两派组织,院校的造反派更是接收了党委对文化革命的领导权,先揪斗院校的各级领导干部,再揪斗当地军区的领导干部,进而上北京,冲击国防部大楼,冲击军委办公的京西宾馆,寻衅闹事。京西宾馆发生了许多惊心动魄的故事。  

  一   

  文革开始,一股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之风,迅即刮遍全国,  

    1966年12月25日,上海市市长曹荻秋被揪到文化广场,召开万人大会批斗;

  12月28日,吉林省委代理第一书记赵林被揪出来,游斗示众;

  1967年1月8日,云南省委第一书记、昆明军区第一政治委员阎红彦在经受了“革命造反派”的追捕后,心烦意乱,口干舌燥,端起桌上放的一杯水,一饮而尽,熄灯上床。当造反派冲进他的卧室后,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1月21日,海军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死在舰队招待所的井中,死因不明;

  1月22日,煤炭工业部部长张霖之在批斗中被造反派活活打死,身上被伤32处;

  与此同时,福建省委第一书记叶飞、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渭清、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谭启龙、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李葆华、浙江省委第一书记江华、江西省委第一书记方志纯等,统统受到批判、游斗示众,乃至关押。他们在得到中央保护后,1967年春天都住进了京西宾馆。

  由于党的高级干部反对无政府主义,坚决反对在军队搞“四大”,在1月19日召开的军委扩大的碰头会上,就军队搞不搞“四大”的问题,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等军队高级领导干部同中央文革小组的江青、陈伯达等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并且拍了桌子,这就是著名的“大闹京西宾馆事件”。2月份,因为几位老帅、副总理反对对党的干部进行残酷斗争,同中央文革发生了同样激烈的斗争,这就是所谓的“大闹怀仁堂事件”,即以后被称为“二月逆流”的“事件”。

  鉴于无政府主义思潮泛滥,造反派到处冲击抓人,1月26日,中央军委对京西宾馆文化大革命做了专门决定。决定说:“京西宾馆同中南海、人大会堂、钓鱼台一样,属于保护单位。京西宾馆的文化大革命,要按照军以下部队的办法搞正面教育,不搞四大,不搞战斗组织,不搞串连,军队和地方战斗组织不许冲击。”但就在军委的决定通告贴出去两个小时后,新疆农学院“红旗造反团”企图强行进入京西宾馆大楼揪人。宾馆警卫人员耐心但强制地劝阻。气急败坏的“造反团”涂抹了军委的决定,大骂宾馆“保皇”。

  1月28日,总参管理局“革命造反派”不顾军委“不许冲击京西宾馆”的决定,为了给总参管理局领导人施压(京西宾馆为总参管理局的下属单位),包围宾馆,封锁出入口,还检查了阿尔巴尼亚军事代表团进出的车辆。致使在宾馆开会后的周总理、叶帅、聂帅无法离开宾馆。王新亭副总长严责宾馆领导出去做工作,让他们撤走。

  我当时是宾馆负责接待工作业务的副主任,分管会议、客房、餐厅各科,责无旁贷。因为同是总参管理局的同事,互相认识,我就向他们说明军委的决定,并暗示他们的行为搞不好会“闯祸”,撤走为好。对方虽然高呼“砸烂杨军戈的狗头!”但也怕事态闹大,还是决定撤走了。

  2月4日,新疆红二司要强行把接见他们的王恩茂同志从宾馆接待室劫走,引起公愤,被我馆工作人员和家属制止。

  2月5日,驻京文体单位“红色造反者”堵住宾馆出入口,强行检查进出车辆,他们抓人的目的没有达到,就把我馆警卫科长抓走。

  时任北京卫戍区司令员的傅崇碧在其回忆录中写道:

  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住在京西宾馆,南京造反派来了六七百人抓他。负责京西宾馆警卫的卫戍区部队把造反派阻拦到宾馆外面,使他们抓人未成。于是这帮南京造反派围在宾馆外面不走,而且得到北京造反派的支持,人越来越多。我们及时调整和加强了京西宾馆的警卫力量。许世友同志看到形势不好,就把住在京西宾馆的福州军区副司令员皮定均及张希钦(据本文作者所知是张震)等同志组织起来,把京西宾馆的开水壶集中在七楼(据本文作者所知是十二楼)做“水雷弹”,把电梯关闭,准备在造反派冲上楼时,用开水壶往下冲。许世友自己随身带了枪,他是准备自卫的。对造反派的防范工作准备好后,许世友同志用电话报告周总理、林彪、叶剑英和徐向前元帅,并请转报毛主席。许世友说:“今天,造反派来抓我许世友。我革命大半生,战场上枪林弹雨都不怕,今天来抓我我更不怕。谁敢抓我,我就向谁开枪!”

  周总理知道许世友的脾气是敢说敢做,立即让我跟徐帅到京西宾馆做许司令的工作。与此同时,毛主席指示中央文革小组派关锋到宾馆做造反派的工作。我们到了宾馆,见了许世友司令员。他见徐帅来了,情绪非常激动,说:“我出生入死为革命,我许世友犯了什么错误?中央批评我可以改,为什么要来抓我?为什么要污辱我?”那一天,如果没有周总理及时处理,京西宾馆就可能发生人命案。

  周恩来总理对京西宾馆的稳定和安全十分关心,2月7日零点,他向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傅崇碧作了以下重要指示:“京西宾馆从1967年2月7日零点起,开始实行军事接管,未经北京卫戍区允许,任何人不许进入。如果有人要进的话,讲清道理。避免冲突,说明这些人(中央军委首长、各军区首长)来开会,是中央请来的。”“……京西宾馆要设接待室,有问题到接待室谈,……不许冲击,不许进去抓人,不许把人揪走,卫戍区要绝对负责。”

  1967年2月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卫戍区发布通告,对京西宾馆实行军事接管。通告广贴宾馆各出入口。

  当天下午4时,周总理委派秘书周家鼎对京西宾馆军事接管问题进行了检查,总理指示说:“接待室不能设在大楼,可以设在东小楼(即现在东大楼的位置),要把力量配备好。未经许可不能进入宾馆,不但前门不能进,后门也不能进,一定要管好。”

  当天晚间,总理亲自到宾馆查看了通告张贴的情况,并指示:宾馆接待室安一部直通总理办公室的电话。

  二   

  虽说京西宾馆已被卫戍区“军事接管”,宾馆警卫工作得到了加强,但是,宾馆的安全仍然面临着严重的隐患:一是批判“二月逆流”以后,“革命造反派”得势更猖狂,根本不把卫戍区的通告放在眼里;二是人民解放军“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实际上被解除了武装。在造反派的冲击中,他们只能组成人墙阻挡,无权同造反派平等地作你来我往的斗争。

  一天我从总参管理局开会回来,见接待室外面紧紧围着一群人在争执,原来是广西造反派要把来接待室接见他们的韦国清同志抢走。韦国清同志被一个大个子紧紧扼住脖子,他的警卫参谋和我馆客房助理员陈回民同志竭力帮助他挣脱。在他们的外面围着一圈造反派,在造反派外面又围着一圈警卫战士,互不相让扭到一起,大约相持了20多分钟,在外围警卫战士的接应下,韦国清同志终于脱离险境。

  7月23日,军委办事组传达周恩来总理指示: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政治委员钟汉华、独立师师长牛怀龙、政治委员蔡炳臣、武汉市人武部长巴方亭等人秘密住进京西宾馆,要求宾馆“绝对保密”,加强安全保卫工作。我们那时已经知道武汉发生了“七·二○”事件,理解为什么应当“绝对保密”。除主任(老红军)、吴世昌同志、我、客房科长、警卫科长外,没有告诉任何人,对客房、电梯服务员,也作了“绝对保密”教育。

  那天,中央警卫局奉总理指示,直接派遣宾馆警卫科长李生同志去机场迎接。24日凌晨三点半钟,他们乘大轿车到达宾馆。从大楼东门(此门长期关闭,没有使用过)进入宾馆,乘坐宾馆东部平时为客人送饭的电梯上到九楼东半部入住,九楼东头会议室作为他们的临时餐厅,不去餐厅用饭。等把客人安排好后,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那时北京正在修地铁一号线,采用掘开式施工法,整个复兴路形成了一条又深又宽的大沟,进出宾馆只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木架桥可以南北通行。大约六点左右,忽听北面桥上人声鼎沸,上万人从桥北向宾馆冲过来,高呼着“打倒陈再道,打倒钟汉华!”的口号,我问冲在前面的人:“你们要干什么?”回答说:“我们要揪走反革命分子陈再道!”我心想,这事“绝对保密”,他们肯定并不知道真情,便故作镇静地说:“笑话,陈再道在武汉,你们来京西宾馆抓得什么陈再道?!”那人反驳我说:“你别骗我们,首长说了,陈再道昨天晚上就到了北京,就住在京西宾馆。”

  人所共知,“首长”就是“文化革命的旗手”江青。我撒腿就往大楼跑。

  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客人转移到哪里,但苦无良策。电梯服务员见状出主意说:“杨(副)主任,别着急,先上电梯,我开到两层之间,把信号关闭了,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此法绝好。就这样把陈、钟二人藏起来后,我就急急下到一楼。

  一楼大厅正在激烈的对阵,造反派人多势众,奋力往里冲,口中念念有词:“革命无罪,造反有理!”但因宾馆预先作了防御准备,除了值班人员外,大部分职工也都赶到,加入到“抵抗”队伍,战士、职工拼命阻挡当面之“敌”,一楼大厅已有安全保障。

  “革命造反派”是中央和北京市文化系统的,他们人多势众,冲不进大楼一层,就把地下室窗户玻璃打碎冲入地下室。

  当得知地下室“失守”的时候,警卫部队在大厅两侧通往地下室的东、西门,各派一个班防堵,死死抵住门,防止地下室的造反派往上冲。但终因力量悬殊,最终被造反派冲开,进入大厅。

  此时,一个惊人的情况报告我:造反派上到了餐厅的屋顶,从那里可以跨入三楼客房317、319的阳台,虽然一楼大厅通往楼上各层客房的门被关死,但经过这两套客房穿堂而进,可以走向任何一层楼,进入任何一个客房。更严重的是,造反派此时互相传递着一个信息:说陈再道中等个子,圆脸,长有麻子,外号“陈麻子”,只要是“麻子”就是陈再道。我一下子惊呆了。317的客人是昆明军区司令员秦基伟同志,他的长相与陈再道有近似的地方。造反派一旦把秦司令错当陈再道施暴,问题可就严重了。后来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秦基伟同志一见造反派,就向他们亮明身份“我是秦基伟”,并且和蔼地劝说造反派要守纪律,要文斗不要武斗。

  傅崇碧后来回忆当时的情景时说:

  几千人冲破了门外的警卫线,有几百人冲进一楼,情况非常紧急!

  很明显,如果陈、钟、牛等被揪走,就会死在造反派手里。当时,我正随着周总理等人在天安门城楼上陪同毛主席接见红卫兵。  

  紧急时刻,周总理写了4条,前两条是:一、陈、钟、牛是毛主席请来的,不能抓;二、京西宾馆是中央文革小组、中央军委接见各省、各大军区领导干部谈问题的地方,不能冲。

  我赶到京西宾馆时,里外一片混乱,人声鼎沸,大约上万人,冲进一楼的造反派把窗户都砸碎了,玻璃满地都是。我立即(重新)宣布总理的4条,造反派仍然不听。

  我很快回到天安门城楼上,把情况报告给周总理。……我根据我们的警卫干部提供的情况,报告周总理:“冲击京西宾馆之事,谢富治、戚本禹他们很清楚。”周总理让立即把谢富治、戚本禹找来,严厉地批评他们说:“冲击京西宾馆,抓陈再道的事我不管了,交给你们两位。陈、钟、牛出了问题,你们去向毛主席交待!”

  谢富治、戚本禹看到周总理生了那么大的气,也不敢怠慢,就在天安门城楼上给(在)京西宾馆造反派头头通电话。他们的电话很管用,造反派很快从京西宾馆撤走了。

  傅崇碧同志再一次到京西宾馆处理善后时,在宾馆办公室接了总理给他打来的电话。总理严厉追查陈再道等到京情况,是什么人泄了密?傅崇碧同志委婉地建议“不要追查了吧”!显然,不是什么人泄了密,而是“官方”指示造反派去冲击京西宾馆的。果然,总理又指示“不要追查了”。

  其实造反派并不是无条件撤出京西宾馆的,他们要傅司令员承认他们冲击京西宾馆是“革命行动”,傅崇碧同志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我委屈地向傅司令员申诉:“他们是进攻的,我们是防御的,如果承认他们的行动是‘革命行动’,我们奋力阻挡他们岂不是……”傅司令生气地反问我:“你说应该怎么说!”

  这批造反派撤出宾馆,三军造反派几万人很快又围绕京西宾馆游行示威,并对准京西宾馆不间断地高呼“打倒陈再道!打倒钟汉华!打倒牛怀龙!打倒蔡炳臣!打倒巴方亭!”那喇叭大的出奇,直径少说也得有三米,据说这是专为从厦门向金门广播设计制造的,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把窗户玻璃震得哗哗响。

  我们其实不怕三军造反派,他们的后台就是军委办事组一些人。他们不敢超过京西宾馆警戒线一步,更不敢冲击京西宾馆,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三   

  制止了造反派的冲击以后,扩大的中央常委碰头会开始批判斗争陈、钟、牛、蔡、巴等人。在这次批判中,京西宾馆在军委办事组一些人的教唆下,犯了一个极大的、严重损害京西宾馆声誉的错误——派宾馆职工参加了扩大的中央常委碰头会,参加了对陈再道等同志的武斗。

  关于那次会议,陈再道同志在他的《回忆录》中写过下面一段话:

  吴法宪的发言,越说越不像话了。他简直就像一条疯狗,到处乱扑、乱咬一气。在场的周恩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曾先后打断吴法宪的发言,让他讲主要问题。

  然而,吴法宪仍然信口雌黄,满嘴胡说,又对徐向前发起攻击,声言徐向前早在二月份,就为陈再道打保票,说陈再道不是三反分子,有错误也打不倒。武汉问题,徐向前是要负责任的,这个责任应当追究!

  在场的徐向前听到这里,实在是忍无可忍。他说,这个话我讲过,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讲的,如果有出入,可以调查了解嘛!

  说罢,徐向前写了条子,递给周恩来,便愤然离开了会场。

  吴法宪并没有因此而罢休。他穷凶极恶地窜到我的面前,伸手打了我一个耳光,以进一步证实他的立场坚定,态度鲜明。

  在场的陈毅、谭震林等同志,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先后离开了会场。

  在这次会议上,我据理进行了申辩。

  我实事求是地说,如果搞“兵变”我总不能没有几个人,总不能不开个会吧?说我搞“兵变”,可以找人对证嘛!

  吴法宪不等我把话讲完,就领着武空的刘丰和几个打手恶狼似的冲了过来,先是撕掉了我的帽徽、领章,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不准我们再讲话。

  在会议中间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不让我们喘口气。  

  一些不明真相的服务人员,由于受了他们的煽动、驱使,也向我们冲了过来,继续对我们进行武斗,你推过来,他推过去,让人搞不清楚是谁的拳脚。

  在休息室里的周恩来听到秘书周家鼎的报告,气愤地说:“真是荒唐!”说罢,周恩来快步赶了过来,想制止他们的武斗。可是,等周恩来赶到第一会议室时,那些服务人员已闻风跑光了。

  吴法宪在会议上带头搞武斗,曾受到周恩来的严厉批评。而江青却表扬吴法宪说:“吴法宪是造反派,有造反精神。”

  在扩大的中央常委碰头会上搞武斗,这在我党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我们宾馆的服务人员被人当枪使,派到扩大的中央常委碰头会上搞武斗,而且被斗的是住在宾馆的客人,这确实是我们宾馆的耻辱,是我们宾馆的一个污点。我党高级干部异口同声地赞扬京西宾馆在“文化大革命”中保护了他们,惟独陈再道同志留下了这样一段让人痛心的话。

  四   

  7月底,新人大、工业大学、民族学院、轻工学院、科技大学、工业学院等各千余人分别冲击了京西宾馆,其中一次,一百多人砸破地下室玻璃,冲入楼层进行搜查。

  8月19日晚11点30分,杭州一司等19个造反组织200多人,突然袭击,砸碎楼门玻璃,冲入楼层进行搜查。

  大约8月上旬,拥陈(锡联)反宋(任穷)的辽宁革命造反联络站(简称辽革站)在京西宾馆警戒线外安营扎寨,要揪宋任穷同志。当时陈、宋都住在宾馆,他们既要揪宋,又不能伤及陈,以表示揪宋与陈毫无关系,因此只是虚张声势,不敢妄动。

  但这毕竟是宾馆安全一大隐患,大意不得。宾馆大厅常有一个排守护门厅,夜间就地和衣而卧,一有动静,可以随时投入“战斗”。

  辽革站数天“蹲点”,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宋任穷住在几层几号,什么时候冲击最好,走什么路线,用什么方式进入室内,用什么方法把宋劫走等等,做了详细计划。

  鉴于宾馆防守严密,他们就先设法麻痹宾馆对他们的警惕。8月18、19、20连续三天,他们敲锣打鼓进入宾馆东警戒线内,声称他们组织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为宾馆演出,麻痹了宾馆对他们的警惕。

  8月21日凌晨两点,辽革站排除了哨兵的阻拦,突然发起冲击,把大楼卫兵推开,冲上六楼619房间,砸碎门上面的玻璃,人踩着人进入室内,整个行动十分神速。他们的目的,是要把宋任穷同志用绳子从六楼阳台上吊下去,由下面的人接应劫走。

  一楼大厅被惊醒的战士立即跟随造反派上楼,但前面的造反派已全部进入客房内并把房门锁死。战士们看到门上破碎的玻璃,受到启发,也采取同样的办法想进入房间,但遇到房间内造反派的抵抗,他们用力把战士往外推,后面的战士却奋力把前面的战士往进推。经过几个回合,房间里的力量对比不断变化,战士们终于有可能把房门打开,一拥而入。宋任穷同志被解救。

  周总理得悉辽革站冲击宾馆抓人后,严厉地批评辽革站,并指示军委办公厅:“今后对冲击京西宾馆处理要严格。打了人要赔礼,打了东西要赔偿。”并指示宾馆“要抓紧对干部、职工的思想教育”。总理对“京西宾馆接连发生问题没有对策”表示不满,指示门口“应该有一个排”。并且指示宾馆立即修围墙。

  “八·二一事件”也惊动了毛主席,他指示北京卫戍区“常驻京西宾馆两个连”。

  一天,军委办公厅通知:福州军区第二政委刘培善、副司令员吴瑞山,乘南京到北京的列车到京,要宾馆派人去车站迎接。宾馆指定办公室干部汪书琴同志办理。

  那时,宾馆同车站的关系非常好,宾馆接站的汽车都是开到站台上的。列车到达后,没有在软席卧铺车厢接到刘、吴,却发现他们从后面硬席车厢走来,他们被顺利地接回宾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宾馆东警戒线外人声鼎沸,一群江西造反派要求京西宾馆“还人”,说宾馆把他们看管的刘培善、吴瑞山“抢”走了。

  后来才知道,江西召开万人“抓革命、促生产”动员大会。一派造反派组织冲上主席台劫持了刘培善、吴瑞山,说他们支持“保皇派”,压制“造反派”,要把他们押往北京找中央首长解决问题。为了避免走露风声,他们不经铁路、公路,而走水路。出湖口,下南京,转车北上。刘、吴都是经过长期革命战争锻炼的老战士,岂能甘心当造反派的“俘虏”?将要到达南京时,刘培善“肚子疼”,要求看病,否则不走。不得已,造反派找到当地驻军,医生背着药箱,给刘培善“看病开药”,刘趁人不备,把一个小纸团扔进药箱。医生回去打开一看,上写“我们是刘培善、吴瑞山”,医生立即上报。南京军区侦得他们将乘坐的车次,上报军委。刘、吴已被劫持几天,现在终有下落,故通知宾馆去接。列车一到北京站,刘、吴就看见站台上有汽车,凭他们的经验,那一定是京西宾馆的车,在混乱中他们钻进汽车,脱离了造反派的视线。

  造反派毕竟是一些年青人,他们先是对刘培善“肚子疼”不加怀疑,更没有严密监视医生,而到北京站也没有加以防范。直到走失了刘、吴,才发现前面有一辆汽车开走了,顿感上当受骗。

  刘、吴被谁接走了,几经周折,经由北京造反派指点,才肯定是京西宾馆所为,因为京西宾馆是“窝藏”各地走资派的地方。所以,他们迟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京西宾馆“要人”。  

  我在一楼西厅小卖部遇到刘政委,我说:“江西造反派随后追来,要求你和吴司令出去接见他们,否则,不离开宾馆。”刘政委笑了笑说:“我现在要理发、洗澡,没有时间接见他们。我已经解放了,要过正常的生活了,同他们共同生活的日子从此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两个造反派把站岗的战士纠缠住,几十个人趁势冲到大楼门前,见里面严阵以待,只好围聚在门前,造成客人出入不便。其中一个小伙子,竟当众撒起尿来,激怒了宾馆战士职工,双方争执起来。大概他们自己也觉得严重脱离了群众,几个小时以后,撤出警戒线以外。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好多天。一天上午,接待室打电话,说江西造反派要撤走了,要求撤走前同京西宾馆的领导见一次面,我欣然答应了。

  我一进接待室的门,他们就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友好”,两位女将立即坐在我的两侧,这种阵势显然藏有杀机,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是这样”,大概是个女头头对我说:“我们来到宾馆好几天了,宾馆既不还人,刘培善、吴瑞山也拒绝出来接见我们,我们只得撤走了。但希望在撤走前,能见见刘培善、吴瑞山。然而门前有警卫,我们自己进不去,今天就有劳(副)主任同志给我们带带路,去见见他们。”不由分说,左右两位女将把我架起,后面又有两位女将推着我就往大楼走。说话间到了大楼门前,隔着玻璃看到里面几十个战士严阵以待,她们傻眼了。她们哪里知道,此时宾馆已经有了严格的安全措施。就在他们把我推出接待室的时候,接待室已经按了暗藏的警铃向楼内报了警。无奈,他们只得撤走了。

  大约到10月底,宾馆的院墙抢修起来了,东面还修了一个“正规”的门,宾馆的警卫工作环境得到改善。

  大约就在宾馆修好围墙以后不久,广西“四二二”造反派要揪斗韦国清同志。“四二二”的战斗力非常强,他们冲进了大门,冲垮了大楼门前警卫战士组成的盾墙,打碎了转门侧面的玻璃门,奋力往大楼内冲,宾馆的职工则奋力抵抗,战斗场面十分激烈。造反派冲不进来,一些“勇士”就从人头上往里钻。爬在人头上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于是有同志出主意:“摘下他的眼镜!”这一手真灵,那人眼镜没了,就变成了瞎子,顺手把他擒获,成了宾馆的“俘虏”。战士们把他押到一个角落,强迫他跪下,向毛主席“请罪”。一人“被俘”,后面的人再不敢出头,而大院又有解放军增援,“四二二”深感形势对他们不利,斗志低落,最终被我馆战士职工驱逐出境。

  第二天,“四二二”经过重新调整,傍晚又一次向京西宾馆发起冲击,不费力气就冲开了大门,汹涌而入。但当其进入一半后,突然出现大批战士阻拦,并把大门关闭起来。“四二二”进来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院内院外都无所作为。那时已是深秋,广西人来到北京,不曾带来御寒的衣物,就只能靠“革命热情”御寒了。

  经过“谈判”,“四二二”最终撤回广西。

  其实,造反派除少数坏头头外,绝大多数都是受蒙蔽的好人,他们误认为“造反有理”真的是“马克思主义的道理”,他们也是那个“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的受害者。 作者:杨军戈

 

 

京西宾馆的女兵们
《解放军报》 2001年3月02日

 

作为召开重要会议的主要场所,京西宾馆从建成之日起,就受到世人的关注。每逢三月,负责该宾馆通信保障工作的总参某通信团第二电话站三中队的女兵们,也同样受到人们的关注。 

    3月1日,“两会”即将召开的日子,记者有幸目睹了这样一幕:在京西宾馆 21层的一个房间里,只见一个女兵跪在窗台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左手抓住窗框,右手正摇动着往下送线,另一个战士则紧紧抱着她的腿。另两名战士将背包带缠在她腰上,紧紧地拉住。一问才得知,她们是在把电话线从21层甩到5层。记者探头往下看,还真有点头晕。由于风大,线被吹得飘来飘去,5层的女兵怎么也抓不着线头。于是,女战士一遍遍地收线、甩线,一遍遍地将身子探出窗外……记者问跪着的女兵怕不怕,她却笑着说:“刚开始害怕,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该中队队长林丽丽介绍说:“我们中队是清一色的女兵,室内接电话、室外爬楼架线均由女兵来完成。宾馆每年的会议相当多,除了保障客房内原有电话线路畅通外,还要根据不同会议要求另外加装电话。常常是下午接到装机通知,第二天就要使用,所以连夜装机就成了我们的家常便饭。记得去年一天晚上6点多钟,中队接到紧急通知,一个重要会议要在宾馆召开,上级要求在次日中午前完成装机任务。任务就是命令。我们顾不上吃饭,立即投入到紧张的战斗中。直到凌晨4点,我们安装调配好150余部电话,比上级要求的时间提前了8个小时。那一刻,大家似乎都忘记了饥饿和疲劳,兴奋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据该中队所在团的何平副政委介绍,这些年,宾馆承接的会议逐年增多,去年一年就达200多次。一次会议的装机量少则百十部,多则四五百部,加上平常保障的1460余部日用电话,工作量非常大。外线、内线始终处于一种连轴转的状态中。重大会议期间,一个话务员一天要接转上万个电话,最高时达到15000多个。一天下来,战士们口干舌燥,手臂发麻。 

    就因为岗位重要,就因为不能有丝毫的泄密,这里的女兵人人有种严守纪律的观念。采访中,队长林丽丽给记者讲了这样两个故事: 

    曹晓霞是连队的责任技师,一次为保障一个保密程度极高的会议,她差点将孩子生在了机房。由于那天开会通知来的突然,以至于曹技师明明知道自己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而来不及撤出工作岗位。那时她曾笑着对战友说:“世上的事不会这么巧,孩子还没给我信号呢!”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巧,会议还没有结束,她的肚子就开始疼痛难忍。她咬着牙,流着汗,硬是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是领导和女兵们强行将她送进医院,才安全生下了孩子。 

    去年8月的一次会议期间,战士张海燕的父亲由河北邯郸来京开会。恰巧他就住在京西宾馆西楼的客房,距电话队很近。老人请警卫室联系,看能否见见女儿。虽然连队有重大会议期间不准外出、不准会客、不准写信、不准打私人电话的 “四不准”规定,但队长鉴于小张父亲是与会代表,不牵扯泄密问题,就特批了她40分钟的假。可小张却犹豫了。她认为,尽管不涉及泄密问题,但仍然违犯了不准会客的规定。想来想去,小张主动提出不去会见父亲。 

    这些故事听起来似乎不近人意,但对于京西宾馆的女兵而言,这就是一种职业责任,一种敬业精神。 

    在人们的眼里,京西宾馆的女兵吃得好,住得舒适,天天与首长打交道,军旅生涯无疑充满了阳光。然而,当我们走近她们,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才发现她们同样有着许多心事。 

    张娟是电话队服役了5年的老兵。听林队长介绍,她是队里的业务尖子,在通信总站“四会”教练员比武竞赛中荣获战士组第一名,荣立过三等功,并多次被挑中做军内重大活动的解说员;为做一个高素质的士兵,她通过自学考试考取了北京广播学院,现在又在读文秘专业大专函授。为了工作,她两次失去了报考军校、当一名女军官的机会。“那一段时间,我的心情不太好。”张娟坦言道,“ 后来,队里干部总找我谈心,帮我寻找求学的其他途径,我又重新鼓起奋进的勇气。5年的军旅生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虽然不可避免地也有所失去,但我不后悔。因为,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我已非常满足。” 

    作为话务员,有时是微笑伴着泪水。女战士何静清晰地记得:一次,一位首长要接的长途电话出现故障,首长让她迅速排除,语气比较生硬。小何细心检测线路后,发现故障出在其他单位维护的线路中且正在排除。经多方迂回,小何终于接通了首长要的电话,但因时间过长,首长不太高兴。为弥补此失误,林队长领着小何专门到首长的房间当面道歉。为此,首长十分感动,并对林队长说:“ 你们的战士服务很好。刚才我有点急事,说话态度不太好,不要往心里去……” 可这时,小何的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每年“两会”期间,一些少数民族代表团住在京西宾馆,为确保高质量地接转少数民族代表的电话,中队每年都要利用课外时间进行方言训练。干部通过各种渠道找来一些磁带,让战士们反复听,并在节假日有意识地组织大家用各自的家乡话讲故事。如今,她们每人都会十几种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