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到亳州的汽车:鲁迅情怀陪伴我童年温暖我一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09:28:23
2010-09-09 10:43:15
朱方清
四十出头的我,心里边最崇敬、最喜爱的名人,莫过于鲁迅先生。这大概是他的作品给了我太多的熏陶、启迪和温情的缘故吧!
从小学开始,就如醉如痴地喜欢上鲁迅的作品。有几篇文章或其中的段落,牢牢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至今成为我生活阅历中最为宝贵的美好回味的一部分——
“深蓝的天空中高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跨下逃走了。”《闰土》
上面这一小段文字,曾在我心中无数次默读。一边读,一边遥想那空阔醉人的乡村景象,同时心头又不自禁地生出许多苦涩。“闰土”的原型是章闰水,他的家在绍兴城外六十里的道墟镇杜浦村(今浙江上虞县杜浦村),村子坐落在曹娥江边,当地的人叫做“海边”,江边有一片平坦的沙地,种着很多瓜果。章家世世代代以农为生。章闰水的父亲章福庆勤劳善良,经常给人做“忙月”(即在忙碌的月份给人打工帮忙的意思),以此来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章闰水从小就跟着父亲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看瓜地,网鱼,晒稻谷,并向父亲学会了竹编手艺。
然而,在鲁迅眼中十分幸福的“闰土”,后来的生活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1919年,鲁迅回到故乡再看到“闰土”时,发现: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是一件极薄的棉衣……红活圆实的手,又粗又笨而且裂开,像是松树皮了。”最深深刺痛鲁迅的是,幼年平等而快乐的朋友却分明叫了他一声“老爷”!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鹫,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可爱的鲁迅先生以如诗的笔触,舒卷自如地为人们描绘了一个妙趣横生的童心世界。在他的笔下,百草园是一个充满了颜色和声音的生命世界,连那青青的野草丛里,也氤氲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这故事极有声色,但见金光闪闪,风声飒飒,鬼影幢幢,妖气重重,恐怖极了,又生动极了。鲁迅用乐园似的百草园生活和阴森、冷酷、枯燥、陈腐的三味书屋相对比,表现了儿童热爱自然,追求新知,天真幼稚,单纯快乐的心理。
“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都远远的向船尾跑去了。
不少人说,鲁迅的创作主要以杂文见长,“是匕首、是投枪”,其作品的革命性、思想性最为突出。甚至因此频遭非议,近来更有人发出鲁迅作品已形同“鸡肋”的论调,欲将其逐下所谓的“神坛”。我以为,这是忽略了鲁迅先生作品巨大的艺术性的偏狭和短视之见。
鲁迅在短篇小说、散文、散文诗、历史小说、杂文各种类型的创作中,都有自己全新的创造。他的一生是为中华民族的生存和发展挣扎奋斗的一生,他用自己的笔坚持社会正义,反抗强权,保护青年,培育新生力量。其不同题材的大量作品,无不高超地渗透着艺术的感染力,无不强烈地关照着现实,无不深刻地启悟着人生。
国外一位哲人说:文化的终极目的,是人格。据此可以说,艺术的最大价值,是使人生得到滋养与升华。鲁迅作品则集其于大成。仅以本文列举的鲁迅几篇“小作”为例,堪称是一幅幅玫丽而又凄美的人生画卷,让人感伤沉醉之余,迸发出对生命的思考与信念。于我而言,这样的作品最能唤醒内心的情感,令我千百次沉浸其中,甘之如饴不能自拔。每读这些作品,都仿佛听一位圣哲的老人娓娓谈心,我有什么苦处,需要什么抚慰,他都知道,也能为我抚平。而回到现实之中,我仿佛从当年鲁迅、闰土那一代人手中接过接力棒,心中总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以美好的情怀和不屈的意志,去投入生活,迎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