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证怎么套证:智茂法音

简介上智下茂老和尚，名惟净，俗名费荣林。1920年农历三月初六生于无锡广益乡刘巷头。17岁信佛，20岁皈依印光大师，25岁于江苏省无锡市惠山忍草庵礼上宏下兴大师剃发出家。26岁于宝华山受具足戒。智公一生艰苦朴素，老实念佛，修头陀行。无论寒暑，赤足十年，人称赤足和尚，以念佛自行化他。于三十多岁，步行朝拜五台、普陀等名山古刹。遍参虚云老和尚、能海上师、兴慈大师、静权大师等当代尊宿。五十余年住无锡鼋头渚广福寺，曾任首座。智公于2006年农历闰七月十三日大势至菩萨圣诞日圆寂，时87岁，僧腊62载。

像 赞


手迹真影
序
一声佛号一声心，洗涤众生业垢尘。
念念无生超净土，心心融绝现全真。
经云：“若有众生愿生彼国者。发三种心即便往生。何等为三。一者至诚心。二者深心。三者回向发愿心。具三心者必生彼国。复有三种众生。当得往生。何等为三。一者慈心不杀具诸戒行。二者读诵大乘方等经典。三者修行六念回向发愿生彼佛国。具此功德。一日乃至七日。即得往生。”
是故净土祖师，为畅佛本怀，开创净七；以恒顺众生，克期取证。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
智公老人，上承佛祖，下悯众生，教观双运，解行并重。一冬净七开示，随机接引，婆心苦口，述道场规矩，阐菩提大道。闲邪存诚，明修行之正轨；去偏显圆，示涅槃之妙心。棒喝截流，警戒后学莫入歧途；横断三际，劝令众生珍惜因缘。
智公慈悲教化，莲友奉为至宝，遂相约将智公净七开示整理成文，编订成册。惟愿诸位莲友，共预莲池海会。
赞曰：
念死无常，三恶道苦，轮回愚痴，业果不虚，
暇满意大，急求解脱！如是观察，懈怠自灭。
念佛慈悲，智慧殊胜，清净光明，圆满无边，
心性平等，远离分别！如是思维，精进自生。
天台子释达照
二零零一年十月廿六晚上
（A1）事道场四衰相
法音月刊上登出来：现在佛门中，无论出家人还是在家人（1）素质不高，即质量不高。（2）人才奇缺。这指的是领导人才。现在一个寺院造好了，没有人具正知正见讲道德，来领导大家用功弘扬佛法了生死，那么佛法等于不存在。一个寺院里，要有优秀的人才来领导，方能办成一个道场。现在，领导人才的确缺乏得很。奇缺[1]！从未这样缺乏过。下面还有两句呢，说得更加悲伤了。（3）僧纪涣散。出家人的纪律散掉了，马马虎虎就算了。（4）教纲不振。佛教内纲领性的理论振作不起来。现在要讲戒律、讲因果、讲道风，只能方便点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因缘啊，你在这里若搞不清楚，往往要增加不少烦恼，另外要多造业障。
（A2）理道场之自省
现在我们大家要想一想，我们来信佛学佛，都是为了了生死、成佛道。就算不能了生死，不能成佛道，也要能往生西方。不生西方，总难免要堕落到三途恶道去，这道理是大家都知道的。但若要认真的讲讲这个道理呢，问题不得了。我坦白点讲，像我智茂这样的出家人呢，只能装装样子，摆摆架子。要叫我领导大家了生脱死、往生西方，老老实实讲我没有资格。虽然没有资格，我在这儿踮起脚尖来盼望。盼望什么呢？盼望大家发心，真心来修道。谁真心修道，谁就会生西方。谁相信因果、守戒律，谁就不会堕三恶道。这是一定的道理。
（A3）三类事道场
我们佛门中，现在到了末法时代，弘一法师说得对，道场大概有三种。一种是应世派，应酬经忏佛事、应酬世法的香火道场。这种道场能让大家结结缘、种种善根，也是好的，大家能得点福。第二种叫弘法道场。这种道场研究理论、宣传教化大家要开正知正见，明白佛法真正的道理，不要迷信。现在弘法道场不容易找了。从前上海法藏寺是净土宗的弘法道场，兴慈法师主持的，经常讲经讲天台教，弘扬净土法门。现在上海没有这样的地方了。现在上海法藏寺也专做经忏佛事了，是应酬世法的道场了。你要求一个弘法道场实在是很难。但不管是香火道场还是弘法道场，要讲了生死还不够格。了生死，要办修持道场。这种道场，要求先呆在山里不跟世俗接近，要讲清规戒律，要发菩提心，要真实用功了生脱死，开悟后再到世间来弘扬佛法。这种道场现在哪里有呢？我弄不清。我们到这个时代来，业障重啊！要找一个修持道场很难。原来许多的修持道场现在也变掉了。像灵岩山、高旻寺名誉虽好，但实质上也不如从前了。在居士方面，无锡居士从前挺有名气的，生西方的人也不少，现在也不像从前了。
（A4）三种理道场
因此，学修佛法要分三步走，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第一步，种种善根，结结缘，在佛门里修点福，也好的。第二步，要开正知见。要下手用功，懂一点佛法的道理、规矩，要走正路。你若不能如此，就仍停留在第一步，叫种善根阶段。你若超过了这个阶段，能求开正知见，开始下手用功，就是成熟善根。成熟善根就要开正知见，就要用功了生死。只是，用功了生死也不是容易的。要能够证道果，真正能了生死，那就叫解脱善根。解脱善根呢，我们信佛的道路就走到家了。
（A5）自身现状定位与临终果报
现在我们都是在第一步啊，只可以种种善根、结结缘、修点福。我要想冲到第二步去，要成熟善根——要求开正知见、下手用功，了生脱死，这一步实在很难跨上去啊！不知你们有没有把握？你看信佛念佛的人很多，真正往生西方的能有多少？我信佛已经六十五年了，所见真能往生西方的实在不多。尤其到现在这个时代，讲真实修持的人就更加少了。快点，你们都要自己考虑考虑啊！我今天收到一份天台寺寄来的刊物，叫《天台杂志》。那上面讲，我们一个人要真正了生死，要能过得了这个关啊，很不容易。有十位师父，死后去见阎王。阎王把他们的生平所作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做了什么事情，用了什么功，你有什么过失，你有什么功德。”他讲给你听，“你呢可以生西方，你呢只可以升天，你呢只可以投人生，你呢只可以到三恶道去……”都跟你说明白。我看到书上的话吓坏了！我也不是好对象啊！看上去苗头不对，我也要到黑门里去的。
（A6）真假道心
你们不要弄错啊！以为“智茂师是说说客气话的。其实他道心很好的。从前赤脚[2]，给他钱也不要的。吃也不吃好的，穿也不穿好的，用也不用好的。他的道心铁定是好的，一定会生西方的。”你们千万不要相信！这个是表面，做作出来的。没啥稀奇！真正有道心的人，看不出来的。你看看他平常，他内在发的心倒是菩萨心。没有名、没有利，得不到别人的特别注目。他内心在那用功，那种人呢是真正修道人。我呢，完全做了个表面。不懂的人呢，以为我道心好。其实，老实讲，我是个骗子。只是，我还好，我跟你们把道理讲明白的：“我是个骗子——我讲讲是会的，我自己没有执行。将来往生西方，了生脱死，我现在不敢保证。”还是要靠大家帮助，要靠环境好，要靠法缘遇得好，方才会生西方。
（A7）真伪行愿
你说要我了生死呢、升天呢，我没这本事。为什么呢？因为我所修的行门够不上，跟我的愿力对应不上。我的愿力是这样的：“我自己业障重，生生世世带来的恶习气实在多，除不掉。我临终若不能念佛往生西方，宁愿堕地狱。我不愿到世间来，享受世间的福报。”这个是我早就发愿的。虽然如此，我自己的行门跟这个愿力对应不上，跟了生死、往生西方实在有许多地方格格不入。那么，我呢觉得是如此。你们各人自己也要考虑考虑啊！不要现在呢，稀里糊涂。“我会生西方了。我念佛念了很久了；我吃素也吃了很久了；我在佛门里钱财也用掉不少了。我肯定能生西方了。”对的，这个功德都不会错的。只是，你的正知正见开了吗？你的烦恼习气除掉了吗？你有惭愧心吗？作为一个佛弟子，你若自己感到非常难为情，还没真正修道，或跟不修道时差不多，若自己能够检查自己的毛病，恐怕往生西方还是有希望的。我其它的话是骗人，这个话不是骗人，你们可以相信的。若不相信呢，那只好你们自己负责了。现在我呢，在这空着急。说么说得如何如何[3]，自己用功呢没有进步。实实在在你只要肯用功、求进步呢，一句话都不用说的，比说的力量大！自己内心中不肯正式用功，天天对你讲也没有用，讲来讲去仍旧没有用的。我常常说，你们还是自己讲给自己听好。
（A8）报恩与自修
上一次念佛七，我对你们有两个要求。说：“对自己要严格再严格，勇猛精进。对别人要方便又方便，大慈大悲。”要做到这样。因为那个佛七呢，叫报恩佛七。现在这个佛七呢，我说的，叫自修佛七。报恩佛七念过了，到底怎样来报恩呢？要自己好好地修持。你若不修持，怎么报得了恩？报恩呢，大概说起来，要报四恩。“四恩总报，三有齐资。”那我在经书上查查，什么叫四恩呢？佛门中的道理实在是很奥妙，没有死板的四恩的。实实在在讲呢，我想，四恩四恩，有了我们四大的身体，对我们身体有利的恩典都要报答。你若不报就不行。不要说佛门里讲了，从前儒教的读书人都说：“我们人要做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受别人一滴水的恩惠，譬如一点点恩惠，要报答别人多少呢？涌泉相报。好像泉眼里的水涌出来，一直不断。读书人尚且如此说呢，我们念佛人呢？我们念佛人应该想：“一切众生都是我们过去的父母，都是未来的诸佛，哪一个众生能轻慢？哪一个众生能惹他造业障？我们一定要尊重恭敬一切众生，不可以让一切众生动烦恼、造业障。”要这样做呢，方才算是报恩啊！
（A9）报恩与报怨
现在讲到这个报恩啊，好像不流行了。只流行什么呢？报仇很流行。你看，别人说美国人不好。他专门让别人打起来，卖军火给别人，他就能发财。那阿富汗的塔里班呢，就打抱不平，就反对。他就去搞恐怖活动，死掉多少人啊！那现在呢，美国就报复。塔里班死也不投降。虽然有大多数人投降了，还有一批仍旧不投降，为什么呢？不服气，仍然不服气。这个呢，叫冤冤相报，永远没有结束的。我们信佛人啊，一定不可以跟人结冤，要结缘。从前的错误在那里了，把债还还掉，了了掉拉倒[4]。今后呢，总不能跟别人结冤，一定要多结缘。因此，古人有两句话叫：“随缘消旧业，不更造新殃。”过去造的业，要受业报。好了，只好随缘消吧，消消掉业障。再造新的祸殃业障，我不造了。我们修行人就要这样。
（A10）自修——发心与行持
看起来，我们大家要想生西方啊、要想了生死啊、成佛道啊，着实要思想集中点才行呢！讲到我们现在这个末法时代的人，你若不发菩提心，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要堕落。我并不是咒大家，因为佛法讲的因果是不会错的。现在的人做坏事认为是应该的，做好事好像被别人说是十三点。还了得？只是，良心好的人也有的。我在报纸上看到，惠山最近出了件事情。一个六十七岁的老太，晚上七点多去倒痰盂，跌到河里。旁边有一个小伙子，廿八岁。他正要去骑摩托车，头盔都已经带好了，听到一个老太婆跌到河里去了，他马上冲过去。头盔都没来得及脱，衣服也没脱，就跳进河里去了。游过去一丈多远，把老太背上来。起先还背不上，后来他的弟弟来帮忙，一起把她背上来的，救了个老太。况且，那个小伙子自己还在感冒，正发烧呢！你看他觉悟多高，我们念佛人恐怕都办不到吧？道心好？道心坏？要看事实的啊！都说我智茂道心好，让我去救人，我就没有本事了。“那你的道心在哪里呢？假的嘛！”只是，我们现在要听印光法师的话。一切要学别人的好样，不能学别人的坏样。要上下和睦。要安守本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看一切人皆是菩萨，唯我一人实是凡夫。早晚不能忘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一定要求生西方。你若能够这样呢，一定会往生西方的。我想印光法师也不会骗人的。按照他的话去做，一定有希望的。只是，印光法师的开示，你天天发给别人倒会的，自己仔细看的倒不多。
“有印光法师的开示吗？”
“有的，有的。”
“我执行了多少了呢？”回答不出了。这样呢，实实在在太看不起自己了。
（A11）上述小结
那这次佛七呢，我们最后要纪念印光法师。离开了印光法师我们要想求生西方，是危险的[5]。我们在这次佛七中，人人都要发心，发什么心呢？一切众生都是我们过去的父母，未来的诸佛，不能得罪他，不能让他动烦恼。你能够生西方，能够了生死，方才能真正报恩。若不能够生西方、了生死，说这个报恩也是说空话。现在希望大家要真正相信佛的话，一切众生都是过去的父母，都是未来的诸佛，我们不能去得罪他，不能去动他的烦恼。对自己呢，一定要求生西方，要忏悔业障，要生惭愧心。我想，其他办法我也没有。或许你有好办法，你没有说出来。若你们有好办法，可以来告诉我，我来介绍给大家。我看书看到今天，看了几十年了，看的书虽不少，可越看越糊涂。为什么呢？怎么我的行为作事跟书上对应不上呢？书上说得非常好，我做起来却不像样。这个呢，真是叫：“有道无道，我自己知道。”你们都不要上当啊！你们若想“智茂师是有道心的人。”我就要下地狱了。若想，“智茂师有的话倒说得很实在，我们要听他的话去修行。”那或许能让我消掉些业障，让你们带我去西方，倒有希望的。你们若不肯用功，说说客气话，买点东西来供养供养我，在外面说说我的好话，给我戴戴高帽子——你明明是在把我送到三恶道去，对我没有好处。我讲话呢，粗里粗气，你们不要讨厌，我实在水平有限。若讲得对呢，你们就记住。若讲得不对呢，就忘掉它，最好能帮助我纠正错误。那我今天呢，话又讲了很多。这个佛七的事情，不瞒你说，我都不了解。我是个聋子，又不向大家询问。大家呢，也没时间来给我细讲。不管我知道不知道，大家诚心念佛就好了，我希望：可以让我知道的情况，多让我知道些。我讲起来[6]，能稍微妥当点。毛泽东说：“没有调查，没有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对大家的情况一点点都不了解，对你们讲开示实在也是在瞎说瞎话。你说要我领导别人了生死，恐怕没有这个希望。那么话不多说了，要休息了。各位辛苦了，明天再见。阿弥陀佛！
十月廿七上午
（B1）着相离相
各位念佛，要真心念佛。真心念佛，不要着相，也不要离相。执着事相念佛，功德不大。离开事相念佛，没有佛好念。我们一个念头念佛，各人起到的效力不同。真正的念佛人，不向外求，向自己的念头求。你的念头跟地狱境界相应，就是在念地狱，这个臭皮囊结束时就一定到地狱去。你的念头跟鬼道相应，那么你这臭皮囊结束时就一定到鬼道去。你的念头跟畜生道相应，那这臭皮囊结束时就到畜生道去投胎。念佛若离开了心念呢，就叫外道。这个“外”道呢[7]，向外求。我们念佛人专门在境界上求，不在心地上求，就叫外道。真正的修道人是在心地上求的，叫内道。内道是专门是修自心的念头，心里动什么念头，就跟什么法界相应。因此，真正的修道人，不着相的。虽然不着相，也不离相的。虽然不离相，他究竟不着相。
（B2）在欲行禅
我在《天台山大事录》上，看见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大师，人称戒阇黎。他早已开悟，早已了生死。他的出言吐语、举止行动跟别人不同。只是，他跟别人讲话，别人都听不懂，跟他讲不来。啊，他就笑笑。就只有一个女人，叫周七娘。只有周七娘跟他讲得来，讲讲就讲到一起去了。他们讲讲、说说、笑笑，拍拍手唱唱歌，随随便便。别人说他好像是个痴子，疯疯癫癫。他就这样一世人生，一直到老。结果，原来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文殊菩萨，一个是普贤菩萨。但是，他虽然不着相，也不离相。我们若要学他也可以的。要怎样呢？解脱自在。心地上没有一点点染着，连男女相也不可得。他讲的话，没有世俗感情的，都是出世间的解脱法。一点染着都没有的。我们办得到吗？若你们谁说办得到，也可以这样试试看。戒阇黎他不着相也不离相。像济公，他做了出家人，照样喝喝老酒吃吃肉，婊子堂里也去睡觉的，你行么？你不行的话就不要去学他。你学他要下地狱的。因此，这个就叫“有道无道，自己知道”。
（B3）道场行秽
释迦如来在世的时候，跟随他听法的人有很多很多，无量无边。听了释迦如来的法，了生死的人也无量无边。但是提婆达多、善星比丘等一帮人，他们听法不是为了生死，也不是为度众生、成佛。是为了名和利，为了自己的享受，终归为了一个“我”。因此，他们虽然常常听佛说法，他们没有听见佛法，只有听见是非。到后来释迦如来年纪大了，就说：“你可以涅槃了啊，可以让我们来弘法了。释迦牟尼佛是老佛，我们是新佛，可以让给我们了。”释迦牟尼佛说：“你这个痴人。佛是没有相的，不可思议的。按你的说法，佛是有相的了，可思议的了。可思议的不是佛法。你是痴人。”佛虽然慈悲，但他也不滥慈悲的。不对的地方他就要说不对。不过虽然说别人不对，但不讨厌别人。只是不去跟他走[8]，仍旧对别人蛮客气的。
（B4）觉前觉后
现在我们念佛人啊，不可以着相，不可以离相。有道无道，自己知道。一个人被别人轻慢、嫉妒、障碍、压逼，要知道我们是在清还过去的债，蛮好的。从前六祖大师麾下有一位大善知识，叫永嘉禅师。他说：“梦里明明有六趣。”迷了呢，六道轮回的确有的。“觉后空空无大千。”你若自己真正觉悟了，不要说六道轮回，三千大千世界都没有了。那明明“有的”怎说没有呢？都是空的呀，无常的呀，幻化的呀。金刚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都是空的呀！我们凡夫就不行。你若恭敬我、赞叹我、供养我、礼拜我，我就高兴。你若轻慢我、侮辱我、压逼我，我心里就生气。怪谁呢？你说说看，怪谁？还是怪自己。自己的气量太小，执着心太重。你在轻慢“我”啊，你在欺负“我”啊，你在压迫“我”啊。“我”，我在哪里？拿我说起来，我！这个是我[9]？啊？这个是我？不是啊！那是四样东西聚集而成的，离开了四样东西，一样都没有。四样什么东西呢？地、水、火、风。身上硬的发毛爪齿、皮肉筋骨，是地大。身上的脓血涕唾，凡是汗、水分、大小便、都是水分，叫水大。身上有三十七度的体温，那个叫火大。人有呼吸，身上随处都有气血流通，叫风大。我们人离开了这地、水、火、风四个字，找找看，“我在哪里？”我智茂没有的。我这个智茂是四样东西联合出来的。实在四大是空的啊！你来欺负“我”，不是欺负“我”，是欺负四大。你来恭敬“我”，也不是恭敬“我”，是恭敬我的四大。这四大是假的。不过，要利用这四大来了生脱死，度众生成佛道。那么就要修菩萨行、行菩萨道，要发无上菩提心。你若真实的发了无上菩提心、行了菩萨道，还有人说你，“这是个恶人，世界上这个人算是最恶。你们终不要相信他。”到处要刁难你、反对你，弄到你无路可走。那么，可以怪别人吗？你们不可以怪别人。为什么呢？你要想想，为什么他不刁难别人，要刁难我呢？这都是宿缘。因缘果报，世间上无论谁都逃不掉的。这些道理若自己弄明白了呢，一定会有真实的受用。这些道理讲给你们听，你们不要听。就算听后，你也不用。那么，苦只好自己来受了。苦天苦地，为来为去，为了一个“我”。金刚经上叫我们要“无我相”。既然没有我，别人也没有了，“无人相”。别人没有，那么一切众生也没有了，叫“无众生相”。一切众生既然没有，你自己成佛道，证菩提，也没有的。也是空的。这个呢，就叫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现在我们恰巧是有我相，有人相，有众生相，有寿者相。所以到处是生死、到处是烦恼、到处是痛苦，不解脱。
（B5）念佛方便
我们念佛，要念到只有“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其它都没有了，那么烦恼就都压下去了。只是，你不了生死呢，不念佛时那个烦恼又竖起来了。因此说：“贪嗔痴三毒，人人心中伏。一遇恶缘凑，随时会发作。”现在我们念佛，没有证念佛三昧，苦啊！一句佛号提起来时还好，一句佛号忘记了就又糊涂了。那么，我们要常常把念头管好，不能忘记“南无阿弥陀佛”，不要执着“我”。若这样来修道呢，方才会上路。说说很简便，做做蛮难的啊！在这末法时代，困难实在很多。末法时代的人，绝大多数只能种善根，不能成熟善根的。要成熟善根，着实很难。像法时代的人呢，只能成熟善根，解脱善根着实很难。正法时代的人呢，要解脱善根也很容易。现在我们在这个末法时代，只能种种善根，修点福，攀点净缘。只能这样了。
（B6）种善根
上次有一个老太蛮虔诚的，请我们广福寺的师父做一天佛事，九百块。做什么佛事呢？为了纪念自己的父母和自己过世的丈夫。为此，要做一天佛事，念念阿弥陀经、念念阿弥陀佛超荐超荐，九百块。她相当诚心。吃饭时，我们在吃，她也在吃，自己带点干点心吃吃。她饭也不在寺院里吃，大概因为她想节省钞票。可见她诚心得很。她用九百块钱来请一堂师父念一天佛，只帮她念多少时间呢？时间并不长的。从念佛的形相来说，有没有你们这么虔诚呢？恐怕也不会超过你们这么虔诚的。这样看起来，你们在这儿念佛，是占了个大便宜。她出了九百块钱，只有得到这么一点点功德。你们这七天要念多少佛？要用多少功？若跟你们算算帐，我看你们一天也要拿三百块钱出来。你们占了大便宜了。这叫种善根。
（B7）成熟善根
你若要成熟善根，这种道场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为什么呢？这种道场要办到如法，是不可能的。若要办到如法要造业障。你说“即便不如法，道场也要办。”那只能怎样呢？有一分恭敬心，得一分利益。有十分恭敬心，得十分利益。没有恭敬心，不得利益。你若要轻慢亵渎，有罪过。这个呢，“有道无道，各人自己知道。”我常常说一个修道人，不能贪名、贪利、贪财、贪色。贪名、贪利、贪财、贪色，虽然在那念佛修行，仍旧是在造三途因，要到三途恶道里去。一个人修行啊，若着相修行可能会越修越迷。为此说，“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法，是名魔业。”要发道心啊！凡是发道心的人看一切众生，都要当他是自己的子女一样爱护，都要当他是自己过去的父母一样尊敬。这样呢，才能跟菩提心相应，十方的诸佛菩萨都是这样的。你们若要拜师父呢，我劝你们拜释迦牟尼佛做师父。释迦牟尼佛涅槃两三千年了，只有佛像在了。你们若拜经典做师父呢，经典你们也不理解。你若拜出家人做师父呢，拜到像我这样的师父，修行要开倒车了[10]。我是贪名、贪利，只会骗骗人。你若来学我，岂不是开倒车？你们对自己的念头，一定要好好地善用其心，善会其意。那到处都是善知识，到处都是道场，到处都能成熟善根！你善根一成熟呢，就明白修行的办法了，那就可以好好地修行了。你修到成功时，解脱了，烦恼断掉了，那种享受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
（B8）事理道场建设四要
现在我们办这个道场啊，有利有弊。我最初到广福寺来负责，叫我当家我不会。要负责办好这个道场，我写了四句话。什么呢？第一，要兴利除弊。对寺院有利益的事情都要兴起来，弊端都要除灭。兴利除弊。第二句呢，叫去芜存菁。我们田里有草有稻，稻要保护，杂草要除掉。叫去芜存菁。我们寺院里有好人好事要保护，坏人坏事要除掉。理所当然！第三句就是理所当然。这个事情呢应该的，从道理上讲起来是正正当当的。只是，第四句写得不好，叫情不可却[11]。总要顾到感情。你要顾到这条呢，要不伤人情的呢，那什么事情都弄不好了。现在人，根机利的，少！根机钝的人，多。根机钝的人只可以严厉对待。“听话！若不听话，就回去，不要待在这儿。”像觉和师[12]我很赞成，觉和师说话蛮爽快的。没有他在这儿，广福寺不会有这么好。他一来，就有秩序了。
（B9）重理道场建设
我就不会。我呢，“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各人生死各人了，各人吃饭各人饱。这样呢不解决问题的。现在好！那现在好虽好，要大家觉悟高，那才好！若觉悟不高，那烦恼也蛮多的！有烦恼，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个“我”。有了个“我”，终归苦了。我智茂也有“我”，要称我的心，我就高兴；不称我的心，我就不高兴，有烦恼。有烦恼就苦。谁给你苦啊？你自己找来的啊。古人说，“是非只为多开口。”是是非非都是你要多讲话的缘故。“烦恼皆由强出头。”那烦恼哪里来的呢？因为你要出头。什么叫出头呢？要别人听我的。我不愿意听别人的。那么要强出头呢，烦恼就来了。这是实在话啊，你们不要以为我骗人啊！为此，我们修心念佛，要修内心，不要修外境。外面的境界你要改善，是改善不好的。
（B10）改善事道场的正道
外面的境界怎样才能改善呢？有两种方法。以理服人。你把道理说出来，让别人心服口服，就好了。还有一种呢，以德感人。你没有本事说服别人，但是行为作事好，样样不动别人的念头，使别人尊敬，别人也心服口服了。除了这两种办法，我看蛮难的。为此，自古以来的大菩萨到世间来度众生，都是用的这种办法。他们来度众生啊，天天在世间度众生，我们凡夫也不认识他。他就是用这两种办法——以理服人，以德感人。用道德来感化人，用道理说服人。我呢，没有真心修道。我若真心修道，也能让人信服。那说：“要让人信服，只要显神通好了。一显神通，哎哟，智茂师有神通的。啊，他说的话是对的。”我说错了也是对的了。只是，有神通的人会做错事情吗？有神通的人仍旧会做错事情的。因为虽然有神通，但不一定了生死。要证到阿罗汉的人，有了漏尽通，那种神通才是真的。但是阿罗汉的神通不肯随便显的。他的神通显出来对众生一定有利益，若对众生没有利益、有害处的，一定不会显的。像摩诃目犍连，他在释迦牟尼佛无量无边的弟子中神通第一。论神通无论谁也超不过他。后来目犍连尊者的结果如何呢？被人家打死的。那么有神通为什么不用呢？阿罗汉的神通不是为我的，阿罗汉是无我的。假使谁要来害我，我就用神通，这个阿罗汉是假的，是魔。“假使我得到了神通。谁来妨碍我智茂，我就显神通！智茂是佛弟子吗？不是佛弟子，是外道，为‘我’嘛！”你不要上当啊！这样看起来，还是没有神通好。我们没有神通呢，就老老实实受业报，还还清债也好的。一直到死，念阿弥陀佛往生西方，再来跟众生结缘。要感化到害过我的人也发菩提心。那么我就开心了，能跟他一起成佛了。这些话都不是假的，你们都用得着的啊！一切事情随缘了。“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名为假名，亦名中道义。”这个话完全不错的。
十月廿七下午
（C1）学法门目的
我们大家念佛，还要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修行六念，回向西方。这是最正确的。有些人啊，喜欢简单，“我是修净土法门的，只要念念阿弥陀佛，就能生西方了，其它一样也不用学的。生了西方，样样就会了。”不对啊！这种呢，只适用于老年纪人。像我这种八十多岁的人，学其它的什么都学不会了，若还要去学，不念佛，那到老死时有把握吗？靠不住的。若在年轻时可以学，叫“法门无量誓愿学”，都要学。念佛，什么叫念佛？念法，什么叫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这些都是有道理的，不是瞎说的。我近来在书上看见四弘誓愿内容，这个大家都知道的。菩萨发心总是要先发四弘誓愿。十方诸佛也都如此。发心修行总是“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我们不是这样念念就算了啊！要按照这文字去观想。众生无边誓愿度。我有没有度众生？法门无量誓愿学。我有没有学法门？烦恼无尽誓愿断。我有没有断烦恼？佛道无上誓愿成。我有没有成就无上佛道？也要对照对照的啊！现在我们大家要想一想，离开了佛经上的话，还有什么话好说？像有的佛经上，四弘誓愿不是这样说的。说：“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众生无边誓愿度。”这个是最究竟的说法。为什么呢？一个修行人要想坐享其成成菩萨、成佛，烦恼呢不肯断，是不可能的。你是在白白的打妄想。为此，修行最要紧是断烦恼。
（C2）断烦恼要靠修法门
烦恼就是贪嗔痴。分析贪嗔痴，简单说来有百法明门，有一百门。一百门再分析开来，有无量无边。为此，我们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听了这些佛法就会懂了（现在在这里，虽然有大藏经、有法师，我们看大藏经的条件也还不够。一方面是文化水平不够，理解水平不够。一方面我们有了大藏经，也没有条件看。大藏经各个寺院都有，你能去看吗？不能的。能够看大藏经的人，一个寺院里恐怕一个也找不到）。首先，我们要断烦恼。你要断烦恼呢，就不能自私自利。“我断烦恼就好了，别人断不断烦恼随便他去，各人生死各人了。”好不好呢？好倒好的。那个人实在跟我们无缘，只好这样了。各人生死各人了，我现在没有能力去挽救他。若有缘的呢，总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啊！你若有这样想法呢，就是自己害自己。要断了烦恼，方能有希望。现在我们大家倒都想断烦恼，就是断不了啊！怎会断不了呢？善根、福德、因缘不具足啊！我们的善根浅薄、福德微小，我们的福气很小啊！因缘呢，虽然已经够了，也不具足。我们碰不上真正高尚的同参道友，真正了生脱死、发无上菩提心的父母师长。若能碰到真发菩提心，为生死教育我们的人啊，我们的因缘就好了。我们的因缘很差啊！你看，像我在这里，你们不懂的人以为听智茂师讲讲蛮好的。“都是说空话，骗骗人的呀！”你说好，那去听说书先生说书好了，还要好呢！别人去听，他一张票要卖五块、十块钱呢。那么，听后会了生死吗？不会了生死的。虽然我喜欢对你们讲，对你们不懂佛法的人讲讲还可以。若要去讲给茗山老法师听，真正要笑死了。“那智茂师也算在讲啊？乱七八糟、不成体统。”现在是因为大家水平都低，在一起讲讲还可以。我们的因缘不具足啊！那现在我们要断烦恼呢，一定要修法门。
（C3）自述学法门因缘
各种法门都要修，样样要修。那法门无量无边，先学什么呢？我最初是先学的唱念。我幸亏学了唱念。我若不学唱念，早就不信佛了。我最初学唱念，那时又不信佛的，是为了不去赌博，戒戒赌性的。觉得这敲法器、唱赞子倒比赌博好玩些，就这样学起来了。学会了唱念，念佛人都说很好，“这两个孩子很好，你们来，你们来。”老太很喜欢。我学了倒也很高兴。那时我又不吃素的，吃了肉照样去念佛。后来遇见参霞老法师讲《弥陀经》。听他一讲啊，噢哟，这个佛法不是迷信，是好的。就去请了一本《弥陀经白话解》。我是从《弥陀经白话解》开始的，到现在六十五年了。现在我看了很多经典，说来说去，还不如《弥陀经白话解》实惠。《弥陀经白话解》是灵岩山印光大师倡印的。里面有弥陀经白话解，有回向，有莲池大师的西方发愿文，还有许多附带内容。若按照那上面的要求，做到了一定会生西方的。可惜我们没有做到。为此我们修行啊，要学法门啊！你不学法门，危险的。幸亏那时我学会了唱念。莲社里，我跟马某两个人最喜欢学唱念。我是正月廿一开始学念佛的，到八月廿几，去光复门挑水弄的一人家去念佛。那家人很有钱，素斋办得很好，要请梨庄莲社的人去念佛。那梨庄莲社的领导人很正派，觉得斋主不如法，就没明确答应。虽未答应，但斋主已准备好了，对外都已通知。那天去了一百多人，斋主家里挤到满，去的都是些老头、老太。素斋呢，办得非常好。只是做起功课来，连敲磬子的人都没有。那怎么办呢？急煞人了！斋主见梨庄莲社一个人都没去，就来叫马某跟我两个人去。马某比我还怕难为情，叫我敲磬。哎呀！那一天敲磬，业障啊！我楞严咒也不会念的，看着本子都念不连贯的啊！为此，那天敲磬子我没有离开过本子。走上去敲磬子，吓得汗流浃背，那一天汗都没停过。一天功课做下来啊，紧张得要命。想“赶紧要学！一定要学！一定要学！学到家了才能歇！”我幸亏学了敲打唱念，我不学敲打唱念，念佛不会有这么大兴趣的，不会念佛念到现在的。
（C4）劝学法门——说事讲理
为此，你们初发心的年轻人，能够学敲打唱念，一定要学。为什么要学呢？这也是学个法门。什么法门呢？能拥护事道场的法门。道场有两种，一种叫事道场，一种叫理道场。理道场就是要明白道理——佛法怎样修？怎样开始，怎样结果？里面的经过是怎样？这都是明白理道场。理道场建设好了，要办事道场。事道场就是怎样念佛，怎样拜佛，怎样唱，怎样执行规矩，这个都要懂。我劝你们，能够学敲法器的，都要学。只是，无论什么事情啊，有利必有害。无论学什么都有利益，反之，若心不善用也都有害处。我从十七岁到现在，见过很多学敲法器的人。学的时候呢都要学。学会了呢，就“迷信”了，要抢着敲。轮不到呢，就生气，“看不起我”。若能轮到敲呢，就开心，以为是出风头，做了个“大好佬”[13]。这样敲法器呢，还是不要敲好。失福，我慢贡高，有罪过。我们学敲法器，是学会这个规矩，备而不用的，不是为出风头的。有的人，他自己会了，就去说别人不好。别人若不如他，他就去批评人家，当面指责人家。那就是业障来了，弄到人与人的关系越来越坏，要不得。
（C5）学法门正、邪发心举例
从前竹露莲社，我跟马某最先学会敲法器。我们用留声机放唱片，关某、华某唱炉香赞、戒定赞、弥陀赞。那个的确是非常正确的[14]，非常好。大家都学，我和马某二个人算是最认真的。后来呢，大家学会了，我就让他们敲，让他们去练。没有人敲时我来敲。敲法器呢，只能备而不用。学一定要学会，且还要学到精。不可以想：“学会了，一定要让我敲。不让我敲就是看不起我。”绝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有，帮派的问题。那个人跟我一派的，不会敲也要让他来敲。不跟我一派的，会敲也不让他敲。这也是造业障，要不得啊！你们敲法器一定要学。学了呢，要备而不用。需要你敲了，“啊，我来。”不需要你敲，不要凑上去。凑上去别人就要怀疑你了，你是不是要做“大好佬”啦？这个要当心的。我出家后，敲法器等事情样样都可以凑合的，但总轮不到我。为什么呢？因为有人在做。我若不出家呢，敲法器在竹露莲社里能算是个“大拇指”[15]。出家后呢，只能算到第九个手指、第十个手指了，最差劲的了。挂单和尚，谁看得起你啊！但是，幸亏是这样好，我活到八十多岁还在世间上。我若跟人争名夺利呢，可能早就不在世间了。一个人还是要靠自己惜福、修福，不能失福、享福。还有啊，我在上海一直见到的，许多佛堂在做功课上香时，有些人什么都不懂，叫他去上香，哎呀，他高兴得很！能做“大好佬”了。不叫他去上香，他就嘴翘鼻子高。那都是迷信！他以为轮到他去上香，是让他出风头。在佛前出风头，你想想看，对不对？不对的呀！只是，我们在佛前做仪式功课时，大家要负责任。你也不管，我也不管，这个仪式功课怎么做呢？说：“需要我去做什么事，我就去做。但是一定要做好。若做对了是应该的，若做错了要害怕。”这是对的。有的人啊，做对了就我慢贡高，自以为了不起。做错了呢？笑笑。这种人非堕落不可。你们一定要记住啊！做错了呢，像我们以前敲错了法器，吓得汗毛悚立。“哎呀！又敲错了！哎呀！又敲错了！”吓得……身上汗流浃背。我看现在这种人不多了。为什么呢？敲错了，他笑笑，就算了，很失福。
（C6）学法门维护事理道场
但你们不要被我这样一讲，就吓得学都不敢学了。“哎哟，智茂师说的。学敲法器要怎样怎样的，我办不到。我不要学了。”这个不可以的。这个道理呢，要懂。你做不到呢，应该有惭愧心。这是对的。我们样样都要学。譬如出食也要学、拜佛也要学、上香也要学，“四件头”法器[16]……样样要学。敲法器，怎样敲？怎样站？这个都要学。这个就是法门。你学会了，要办事道场就不难了。现在你们几十个人在这儿念佛，你们若自己发发心，自己维持功课也能将就了，为什么呢？你们平时肯学，所以现在能应付。应付应付是可以的，只是，要做得很正确也办不到，实在啊，都有点错误的。其中正确的人也有，正确的人若有我慢贡高心呢，还不如那些不正确的。蛮难的啊！为此说“法门无量誓愿学”，目的是“烦恼无尽誓愿断”。你若学敲法器、学规矩，学会了反而增加烦恼——我慢贡高、是非百出。那你修行啊，要开倒车了。为此，我劝你们，你们敲法器最好要学。譬如这个佛七就有机会的。这次是自修佛七。上次佛七是有斋主的，这次呢都是斋主。那么，你们若肯发心学的话，一定要学。敲法器大家要相推相让，若轮不上呢，不要生气。若需要你了，就要尽到责任，要尽到义务。
（C7）善用其心举例
我们要开正知见很难啊！往往一个人一有地位、一有权力，就会觉得自己了不起——这非常危险！譬如说，你当了解放军，派你去站岗，站三个小时。三个小时站在那儿，都要毕恭毕敬。三个小时内若出问题，要你负全部的责任。这是解放军应该尽的义务。你若不尽义务，就不像解放军。你应该要尽义务、担责任。我们呆在这佛堂里，要做事情呢，不是出风头，是尽义务啊！是负担责任，要替大家负责。为此莲池大师办道场，他不称自己“方丈和尚”。称什么呢？称值员。什么叫值员呢？一个寺院里的值班人。就是一个寺院的负责人。只有他有这样的见解。别人呢，一做方丈呢，“方丈么，代表佛的，无论谁都要听方丈的话，不能违反。”莲池大师就不，他说“我是值员”。为什么呢？他说“我不是佛，我是凡夫。我只能为大家尽到义务，负到责任。我办得到的。方丈我不敢做。”实实在在他是大彻大悟的人，他不肯现我慢贡高的相。这种人，是我们的榜样啊！你们不要好样不学，专门学点坏样。基本常识都还不懂，就要摆架子，对自己不利。那么，这是就修持方面来说的。
（C8）举邪用其心例
但是，要在香火道场里引导初发心的人，似乎不得不这样做。一定要装模做样把架子摆出来，那么斋主的钱才肯拿出来。若不如此，斋主就觉得今天的钱用得不痛快。“你们要毕恭毕敬。领导人要搭大红祖衣，普通师父要搭忏衣，要一本正经。”一定要这样做，斋主的钱才肯拿出来。像我们讲究修持的人，不一定要这样做的。像印光法师一世都没有搭过大红祖衣，他还是净土宗的祖师呢。那我们现在看到的印光法师的画像呢，倒是大红祖衣。这是我们帮他画出来的，其实他没搭过大红祖衣，搭的是普通祖衣。为此，我们修行人要开正知见真的是很难啊！往往修行修行就修到隔壁去了。怎会修到隔壁去呢？没有发菩提心。为了名利，为了我。那这样修道呢，修了个“非道”。什么是非道？就是魔道。“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法，是名魔业。”我讲话呢，讲不出好开示的，七说八搭。你们啊，最最要紧，要听听自己的开示。听我讲呢，重在参与。若有用的，你记住；若没用的，只能忘掉。
（C9）自修佛七之事理道场维护
今天我要说一说，我们这个佛七。叫什么佛七呢？叫自修佛七。我们主要靠自己修持。这七天中你若不能好好修持呢，对不起自己。那谁领头呢？领头人我看没有。只是，有四个人负责，尽义务。一个智某、一个刘某、一个周某、一个戴某。她们四个人尽义务负责任，有什么事情总不能回避，要去解决。为什么呢？为大家负责，为大家尽义务。那今天我看见上供拜佛时，有三个人一起拜。这个倒不必要，这只是做一个仪式。你们三个人拜了，还有许多人没轮到，会想“最好也能轮到我啊！”这样就不对了。为此，只要一人拜就可以了。按照我的想法呢，假使你们一定要拜，从四个人中推选一个人来代表，就行了。若四个人一个都不行，请别人也可以的。只是，要恭恭敬敬，要诚诚实实，轻浮的人不可以的。那么，被推选的人不可以认为是出风头，不可以认为是做“大好佬”，这是出来给大家尽义务，尽责任。这样就对了。这个，我是这样随便说说啊！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们。最好呢，你们上香等事情都要学会。不要学么学不会，有什么事情倒要抢在前面，要去做“大好佬”。这样呢，别人在背后看好笑，要不得。修行啊，举止行动都要当心啊！修行，修行，什么叫修行？行为作事就叫修行。我们的行为作事要像个修道人。现在我讲讲话，讲到没有底，把你们的时间都浪费掉。到此为止！
十月廿八上午
（D1）修道之因缘果报
要我讲话啊，也没有特别的话可以讲，只是讲讲平常话罢了。讲的平常话是所谓的老生常谈。一个人修行办道要有因缘，要因缘成熟方才会有果报。因缘果报是世间的规律，出世间也不离开因缘果报的。你看现在的佛法，文化大革命以后变成啥样子啦？我回想一下，当初我们无锡佛教的情况，讲点给你们听听。
（D2）文革前的佛法因缘
我知识开得蛮早的，很小就懂事。我的老爷爷，五十八岁信佛，到六十三岁过世。他也参加莲社的，参加梨花庄的梨庄莲社。那梨庄莲社是怎样开始的呢？他们有一帮人，在豫康厂里做工的。那时呢，年纪大了，都要想念念佛了。那时的无锡啊，佛门中混乱得很，都是为钱。那时为钱呢，还相对正派点呢，叫赶经忏。赶经忏师父做起功课来也蛮认真的。为什么呢？你若做得不好，就没有生意。若做得好，别人就请你。为此，那时的赶经忏师父功课也做得蛮好的。只是，他平时不守戒律。那时候梨花庄里有个姚某、丁某，最初有一帮人，有许多人我还知道名字。他们到九华山去请来了一个老和尚，叫佛奘老和尚，到无锡来打佛七。那个佛奘老和尚，他打佛七呢，不许女人参加的。都是男人。他讲的开示，都是楞严经上的话。他是专心研究楞严经的，用功依靠楞严经。讲了七天开示，那些居士听得非常满意，都大发道心。后来就办了个莲社。一个莲社呢非常好。那时候办莲社，不许女人来的。若女人来，不许讲话的。只许男人讲。那时念佛呢，莲社里都是男人，佛台上都是女人[17]。到后来也有个别女人去参加，参加的要求很严格，不许俗里俗气。那时的人不许攀缘，不许讲笑话。只是，参加的人虽正派，但烟酒都不禁的。那时，佛奘老和尚对在家人蛮宽大的，因为他们都是初发心念佛的，以前不信佛的。为此，对烟酒都不禁的，吃长素的人也少。就是要求什么呢？就是要求不求虚名，不受别人的供养，不化缘。经济上要清清楚楚，不能随便到别人家去念佛。到别人家去念佛，吃一顿饭要带一手绢的米，带十个铜板，方能去吃顿饭。不许拿结缘的东西，结缘东西只许拿点长生果意思意思。到俗家去念佛呢，不许讲世事，只许讲佛法。那种局面，我也见过的。我的老爷爷六十岁，我那时十三四岁。那些老头子对念佛很是规矩，老老实实。我很羡慕。我想这些老头子念得真是好啊！只是，开始时他们不大会唱赞的。那时候唱赞么有炉香赞，阿弥陀佛赞，后来他们能唱好了。唱起炉香赞来，“炉-香-乍-热…”唱起阿弥陀佛赞来，“阿-弥-陀-佛-身-金-色…”[18]这样的。非常老实诚恳。那么，莲社里主要有两个领导人。丁某、姚某。话不多，但讲话要算数的。特别是丁某，样子非常凶，别人看见他就害怕。在佛堂里，被他两个眼睛一瞪，别人都很紧张。为此，那时莲社里的人都很认真。挑水弄里，有一家人叫季某，是开袜厂的，经济条件好。要请莲社的人去念一天佛。这丁社长呢认为“你诚心倒算诚心，经济条件也很好。但总共才来一年左右，就要请我们去念佛了，恐怕不妥。”那么，口上虽说：“好的，好的。”没有具体答应。但这消息在群众中已传开，念佛人对念佛人说：“几日几时季某家要念佛呢，我们大家去吧。”我也去了。后来一共去了一百廿几个人。谁知没人会敲法器，那怎么办呢？实在没办法，就叫马某跟我两个人去敲。我们两个小孩才十七岁，一定要我们去敲。那一天的功课啊，吓死人[19]。我楞严咒都不会念的，就算看着本子，都念不像的。还要一面去敲磬子、举腔。哎呀！那一天紧张得不得了！那么吃饭呢，素斋，倒很讲究。我们不知不觉，哪知道梨庄莲社的社长是反对的。“你们贪吃，不服从莲社的指挥。”我们也不懂。但从那以后呢，我跟马某两个人对这个唱念就拼命地学了。“一定要学会它。要学到走上去不怕。”为此，那时竹露莲社学唱念蛮认真的，我们这批年轻人，一边走路都一边在“哇啦哇啦”唱念，唱赞、唱偈、唱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唱跪念观世音菩萨。热情很高。那时候，学唱念对我们兴办道场来讲，也是个主要环节。若唱念不好、规矩不懂，那个莲社不太会兴的。
（D3）目前的佛法因缘
那么从现前的状况看起来，同样的局面是见不到了。现在我对你们说啊，你们不要生气。现在我们出家人呢，都是赶经忏派；你们在家人呢，也都是世俗派。真正的佛法不懂，但很会指责别人。被别人批评呢，接受不了的！这样学佛法呢，要得利益实在是很难。这个是时代关系[20]。文化大革命以前还算好，文化大革命以后呢，非常不好了！特别是帮派，这个帮派是消灭佛法的表现。
（D4）灭法时期的佛法因缘
我们的佛法要消灭呢，终归都是因为帮派斗争。世间上的佛法啊，一时这儿兴，这儿败。一时那儿兴，那儿败。一直是这样的。到后来呢，世间上的佛法都没有了。只是，还剩下两个善知识。两个善知识呢，一个已证到阿罗汉，收了不少徒弟。他的徒弟非常多，名气很大；还有一个呢，是讲经法师，他精通三藏十二部教典，讲起佛法来头头是道、圆融无碍，非常好，只是没有证到道果。那个阿罗汉呢，生死已了脱，可惜他不会讲佛法，讲起话来不像法师讲得头头是道。为此，法师的弟子就说：“我们的师父好，讲的佛法完全跟三藏十二部教典符合的，是真正的大善知识。”那阿罗汉的弟子说什么呢？说：“你们师父不如我们师父好。我们师父是真修实行，了脱生死，证阿罗汉。还有谁能做得到？我们师父好。”实实在在，阿罗汉呢没有我相的，不说我好你不好的。他的弟子还是有我相执着，要说：“我们师父好，你们师父不好。”那么法师的弟子呢，他也蛮懂道理的。因为看到阿罗汉的弟子讲话不对，就说：“阿罗汉到底不行，他只会自己修行。你看他的弟子都很不像话。”其实，法师呢，也尊敬阿罗汉的。他自己觉得惭愧，“我不及他。”阿罗汉呢也尊敬法师的，“哎呀，我不会说法。”哪知道弟子啊跟师父的见解就不同了，要代表师父讲话了。阿罗汉的弟子要代表师父讲，说法师不好；法师的弟子要代表师父讲，说阿罗汉不好。那么，其实法师跟阿罗汉倒没有矛盾，他们弟子的矛盾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相见之后，你说我，我说你，一天天在发展。发展到后来怎样呢？法师的弟子非常生气，就去把阿罗汉杀掉。“哎呀，阿罗汉是圣人啊！你怎么可以杀呢？杀阿罗汉必定要堕无间地狱的啊！”那阿罗汉的弟子呢？就说：“哎呀，这法师的弟子到底是不行，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杀阿罗汉要堕无间地狱的啊！既然连阿罗汉也敢杀，你这法师也没有用处了。”后来就把法师也杀掉了。好了，一个法师也被杀掉，一个罗汉也被杀掉。世间上真正的大善知识就算一个也没有了。佛法就这样被消灭了。这个在大藏经里有的。看来，我们佛门中的是非斗争是自毁正法的根源。
（D5）佛法因缘好坏的根本原因
若要保存佛法呢，就要巩固僧团。出家人的组织要团结，在家人要服从出家人领导。从前，佛世时代也好，正法时代、像法时代也好，道风兴都是靠领导好。领导是以出家人为主体。历代的大居士、善知识都是依靠出家人的。到现在这时代啊，有许多人对于出家人不尊重。为什么呢？“你们出家人还不如我们在家人好呢。我们在家人，啥也会，啥也会。你们出家人这样也不会，那样也不会。”孰不知，出家人有出家人的特点。
（D6）我慢功高失利益
现在这个末法时代，我们这些人实在可怜！文化大革命以后，像茗山老法师，算得上是一位大善知识。他一开始就发道心、守戒律、研究佛法，跟太虚大师学，一直到八十八岁，没有变质[21]。一直到临终都没有变。为此他火化时现瑞相，令当场来参加的人都很感动。不过，我们大陆的刊物没有详细登出来，在《香港佛教》上登出来的。“茗山老法师火化时现什么瑞相，什么瑞相。”只是，登出来的还不全面。当时在现场参加的人，了解得最详细。可惜我们没有这个福报见到。茗山老法师是我们江苏省“第一大善知识”啊！他到无锡市来讲过几次经，也来过广福寺。了不起啊！但当时对他有重视过吗？也一般化。不知道他就是菩萨。甚至我们无锡有地位的人，还把他当作凡夫一样看待，说：“他怎么不好，怎么不好，怎么不好。”那这个“怎么不好”是事实吗？是事实。但那种不好，是因为没有恭敬心才看出来的。若有了恭敬心呢，就说：“应该这样才是法师。”为此说：“一切唯心造”。你一个念头，恭敬三宝、尊敬三宝、向三宝皈依，你哪里敢说出家人不好？你不尊敬三宝、不恭敬三宝，你要得利益，怎么可能？
（D7）驳弊与惭愧
为此像茗山法师讲的四句话，别人都不敢讲。他说：“现在佛门中，素质不高。素质实在差，知识学问差、道德水平差、身体差。”为此，现在佛弟子素质实在差啊！吃不了苦，不懂道理。讲话呢，乱七八糟。知识呢浅，不讲道德。对别人认真计较，对自己倒蛮宽大，真实的道行不肯修。古代的人自己有了真实的道行，尚且不敢得罪人；现代的人，恰恰相反。非但自己不修道行，还要去指责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看看别人呢，好像都没啥稀奇。我也有这个毛病。“哎呀，看看现在的人质量很差。某人也不好，某人也不好。”那么是真的不好吗？真的不好，不是假的不好。那么我要造业障了啊！我幸亏还好，能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我智茂好不好啊？哦哟！！非但不好，还不如人家。怎会这样呢？我修行了六十几年了，还是个出家人，别人还以为我有道心的。怎么我的行为作事还是这样啊？烦恼习气一点都没降伏，不要说断了。真正的佛法，我非但不能够负责[22]，让我贪名贪利，我本事倒很大。你说，现在我还要去说人家不好，自己是否知道难为情啊？”幸亏我有这样的想法，还算好点。不然我的烦恼还会更多呢！那么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你们可能还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为什么呢？我会想：“我看了这么多的经书，我还亲近过善知识，我在小地方还做过领导人——那好像已经不错了。哪里知道自己还是这个样子，烦恼习气一塌糊涂！那怎能再去指责别人？没法指责别人的呀！要说别人不好，我自己也不好。其实先说说自己好了！”为此，我的烦恼要少一点。但只有少一点，没有伏啊。伏都没有伏，断就不要谈了。为此，我们修行用功啊，一定要断烦恼。若不能断烦恼呢，要伏烦恼。若不能伏烦恼呢，要减少点烦恼。有了烦恼呢，就要发脾气了。烦恼习气。有了烦恼、有了习气呢，轮回六道就逃不出去了。为此，我们到临终时，最要紧、最要紧，不可以有烦恼，不可以有坏习气，不可以有冤家，完全要理会到菩提心上去。“我境界不好，都是我自己造的因不好，现在结果不好，不要怪别人。”这些话，虽然我横说竖说，不知你们是否会记得。
十月廿八中午
（E1）修学佛法的因缘无常
佛陀讲出世间的善法，要讲大乘法，小乘法，无上乘法。那极乐世界的人，那种善呢，叫上善人，上级的善人。我想从前在俗家时，廿一岁，开始办莲社。那时的条件实在差，样样苦。只是，那时的人肯吃苦，精神非常足。念佛七呢，房子小、设备差、风又大，冬天很冷，但佛七呢照样念。佛七结束后就聚在一起讨论，喜欢讲的都可以讲，不喜欢讲的就听。讲出来的话都毫无保留，对就说对，不对就说不对。大概那时的人气量比现在大，若不对，就批评。批评过后照样没有意见。譬如敲法器敲错了，结束后就要说了。“今天你哪儿敲错了，要怎么怎么敲就对了啊。”“对的，对的。”没听说过挨批评生气的，那时候倒没有。那时讲起风俗习惯，哪儿好，哪儿不好。好的要怎样坚持，不好的要怎样放下，讲的都是踏踏实实的话。所以那个佛七，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比一年好。从我廿一岁开始，廿二岁、廿三岁、廿四岁、廿五岁，办了五年佛七，一年好过一年。后来我出家，仍旧很好。但经过了时代的变化，就不行了，照样失败。所以，佛法的存在要不离开大局啊。大家好我们才好，大家不好我们也不好了。那时候，解放后，竹露莲社勇气十足。别处的莲社都消失了，竹露莲社没有，照样念。但后来也只好不念了。因缘不具足了，这是众生的业力，没有办法的。
（E2）劝念无常，精进修行成熟善根
现在我们大家在这儿念佛啊，这七天佛不容易念。大家空下来，不要说闲话，要说正经话。若不说正经话，你离开了这个念佛堂，恐怕正经话也没有地方去说，也没有地方去听。一定不要浪费掉！我自己知道，离火葬场不远了[23]，跟你们讲一次算一次。我讲的都是假的，你们自己讲的才是真的。好好坏坏，你们自己都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譬如你在喝一碗水。
问：“你喝的是冷水还是热水啊？”
说：“不跟你说，我知道的。”
讲开示也没用的。你听讲啊靠不住。我讲得很卖力，其实自己也没有做到。自己没有做到就是靠不住的。要自己做到、证到、表现出来，那才是真的。
（E3）举例1——功夫与临终
我在书上看见的，好榜样多得很，但现在都说不出了。就只有一个，我经常想起的。唐朝时，在西安积善寺，有一个比丘尼叫净真。这个比丘尼呢天天化斋吃饭，她从开始修行到生西方，从没发过火。她的生活比别人简单清苦，不跟人争长论短。平时专门念佛、念金刚经，踏踏实实做早晚课。到后来年纪大了，金刚经念了十万卷。十万卷啊！她临终时，就跟徒弟说：“我这五个月中两次见到极乐世界，十次见到佛。”她说：“看上去我要生西方了，缘熟了。为此我告诉你们。”后来她就念念佛，生西方了。生西方后，那个寺院里放光，大家都看见的。你看，她这样的说法好不好？这种说法才是真正的说法。像我在这儿说的呢，都是骗骗你们的，我自己一点都没做到。你们要自己做到才是真的。要学习那个比丘尼，闲是闲非不讲，专门念佛，空下来念金刚经，生活很苦，不计较的。这种人啊，是人中的宝贝！
（E4）举例2——功夫与临终
我们要学好榜样啊！我看到《净土圣贤录》里面往生西方的人多得很，都很好。我对照对照都对不上。为此我想，我临终时也危险的[24]。我危险，但愿你们不要危险。你们走时要做好足够的预防准备。你若没有足够的准备，临终时手忙脚乱就苦了。临终时一定要如理如法。平时有一分坏习气、有一分烦恼，就是临终时的一分危险。平时没有坏习气、没有烦恼，就是一分保证。净土圣贤录上有许多念佛人，平时念佛功夫好，诚心。等到老死时，预先跟别人约好，几时要生西方了，别人到那个日子就去看他。
问：“今天你来做啥？”
答：“你说过今天要生西方了呀！”
说：“哎呀，你来了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忘记了。”他连生死大事都已经不在心上了。这回别人来了呢，就准备生西方了。他念佛可以念到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行啊？我们念佛不相应、不诚心啊！照样是老脾气、老习惯，动烦恼，一句佛念了不起作用啊！这是真的，我们这些人，只怕大多数都只能种种善根、结结缘，来世仍旧在轮回里。
（E5）善根不成熟的弊端
只是，你念佛没有白念。你的善根天天在栽培、在增长，转世后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你若做了人呢，比较有福，头脑比较清醒。只是，若环境不好呢，做起坏事要比别人厉害。而且做了坏事别人还不敢说，因为你前世是修福修慧的。现在许多人，有地位、有名望、有权力，做了坏事情，别人没有办法去扳倒他[25]，为什么？都因前世是修道人。你若前世的道行差一点，你这世做一点坏事（或者连坏事还没做成呢），就已经被人家抓住了，吃官司。有的人做了许多坏事，罪业非常重，别人都不敢碰他，为什么呢？前世修的道啊！他有道德在那儿呢。要那点道德消掉后，算起帐来就苦了。为此我们若不生西方，转世过来，只怕不遇佛法，就要造业障了啊！而且造业障时还比别人有力量[26]，享受时倒快活得很。“别人没法做的坏事，我可以做。别人拿不到的好处，我可以拿到。”很惬意。只是，到阎王殿上都要跟你算帐的，逃也逃不掉。
（E6）成熟善根的方便
现在我们念佛人，不要只准备种种善根啊！要准备成熟善根。善根成熟了，方能生西方。求生西方的人就要发道心，发了道心才能生西方。发了道心要修道。发了道心不修道，也不会生西方的。现在你们大家念佛虽念得很好，但发愿是不是恳切？若发愿恳切，念佛也恳切，再加信仰正当（完全相信因果，完全相信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这样正信念佛呢，都会生西方的。生西方要靠信愿行啊！行，念佛念到一心不乱，做事情总是修净业三福，不做坏事。若一直如此，没有谁不生西方的。现在你们不要忘记啊！西方不一定在极乐世界，这里也有西方的。在这里不动烦恼，没有习气，清清净净念一句阿弥陀佛，这里也是西方。若要动烦恼，佛么不肯念，专门打妄想，要去分别哪个好，哪个不好，呆在这里就是娑婆世界。苦啊！
（E7）成熟善根的前提——抛弃名、利、财
像我想想就很苦。自己八十多岁了，一样活也不会干，脑筋也不好，七颠八倒。我幸亏靠了佛菩萨、靠念佛人来照顾我。但是我贪名贪利。别人照顾我呢，我有私心，终归也不好。我若不贪名不贪利，你们会来吗？不会来的呀。我贪了名，贪了利呢，你们都会来了。你们来了呢，要帮助我成就道业，不要帮助我造业障。现在我每天在做一种电疗。我想，我身体只有一点点不舒服，就要做电疗，还要怎么样、怎么样。那还有许许多多的穷苦人怎么办呢？苦啊！他们连吃饭都靠不住呢，别说做电疗了。为此，我们想想自己，还要想想别人。我们每天吃饭，要想一想，我倒有饭吃了，还有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我们人道里的人还能吃饭，鬼道里呢？鬼道里很苦啊！鬼道里怎么会苦呢？因为从前做人时气量小，专门自私自利，为此现在就苦了。现在我们气量大吗？顾及到别人了吗？靠不住啊！也是自顾自啊！特别，我们修行人啊，要合理的使用财物。应该用的要用，不应该用的不要乱用。乱用财物呢，失福的。你若合理使用呢，能利用它利益众生，利用它消业障。要知道我们的财产是谁的呀？“我的！”“你的？”佛说财产是五家人的。哪五家人？一人家姓“火”，一把火来一烧，都烧掉。从前东洋人来时，把我家一把火一烧，一家人都烧掉啦！原来蛮好的，结果家里全烧光。假使遇到水灾，哗啦一冲，全没有了。譬如你有财产，国家颁布个制度。现在我俗家要拆房子了，从前造的房子等于丢掉了，舍得吗？没有办法啊！还有，财产是谁的呢？遇到盗贼绑票了，钱财多的人也都完了。这个呢，水、火、王、贼这四家要我们的财物。若都不要，还有一个会要。不肖子，没出息的小辈。没出息的小辈呢，只嫌你传下来的少。现在没出息的小辈，都只会两只眼睛盯着。“老的有什么传下来啊？传下来的不多啊！别人家传得多。我们老的只有传下三万、五万、八万、十万，他家老的传下来几百万呢！”他们只有这样的想法。这种就叫不肖啊！孝子不这样的，孝子想：“我的身体是父母养大的，已经对不起了。父母的恩都报不了呢，他们的财产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他要怎样就怎样。”你说这种小辈有几个？其实这财产传下来给小辈呢，也是空的。那我们去滥吃滥用花掉它好吗？也不好。要合理使用。我们有了财物，不能舍不得。“是我的，是我的。”不能少了还要贪多，越多越好。这个都要当心。我们现在是凡夫啊，一定要当心，不能贪财物。你们年纪大的人，把财权交掉，交给小辈。“我不管了，我要生西方了，这个财物你好好使用，不要浪费。”交待他们，这是对的。但有的人呢，修行念佛，要伸长手去问小辈要钱。因为修行念佛要用钱的，要到佛堂里做好人。现在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钱都对你很客气，若钱少一点就对你不客气，若没钱，理都不来理你。这种情况，念佛老太都很懂的，为此要多带点钱。多带钱啊，我听见有几个老太说：“这里用掉几千，那里用掉几万。”弄到钱都用掉了，都不理她了，生气得很。“哎呀，我从前给过你们不少钱呢，你怎么看不起我啦！”这个么，是这样的啊！钱买得来人心吗？要你的钱时，把你当菩萨看待。钱用完了，他才不来想到你呢！你们一定不要上当啊！钱不是好东西啊！真修行人，财物都舍掉的。假修行人，钱越多越好。这个是很明显的。“那么我智茂是真修行人，我钱财不要的，不贪的。”不贪的比贪的人都厉害，都是假的。为此这个修行呢，要自己给自己算算帐才好呢。不要到老死时，一点点把握都没有。“怎么念佛念了这么多年，一点用处都没有啊？到老死时，境界这样不好啊？”你是真心还是假心？你自己知道吧！
（E8）成熟善根阶段的逆缘
像从前玄奘法师到印度去取经，有一位论师叫戒贤论师。他对玄奘法师说:“我因为要等你来，活到现在。你若不来的话，我早就死了。”为什么呢？他说：“从前我生过三年病，难过得很，比下地狱还难受，我想要自杀。要自杀呢，梦里文殊菩萨来跟我讲，‘你不要自杀，这个都是你自己的果报，不要怪别人。因为你在无量劫以前，做过国王。跟别人打仗时，有七个村庄不投降，你就把他们杀掉烧光，造下了不少业障。现在因缘成熟了，那一笔帐要跟你算，因此你要难受了。只是，你不能自杀。中国有一个玄奘法师要来听你的法，你要把法传给他，一定不能自杀。’”后来他听了文殊菩萨的话呢，那个苦就熬过来了，没有死。他把这段病苦讲给玄奘法师听时，讲得痛哭不止。话都讲不出来了，后来叫别人讲的。我们人啊，在世间上，谁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遇到困难？都靠不住的啊！从前，我们佛门中有个真歇了禅师。真歇了禅师年纪大了，睡在床上。睡在床上呢，天冷，风吹进来把雪都吹到床上来了。他写了八句偈。前面的我都忘记了，最后两句记着呢。“老僧自有安闲法，八苦交煎总不妨。”他说我老和尚有办法的，可以平平安安，一样都不觉得的[27]。八种苦都一起来，我都觉不到，不要紧的。我们也要像真歇了禅师那样就好了。我们办不到啊！我们不要乐观啊！你若乐观，乐观到老死时就一塌糊涂。也不要悲观！“哎呀，我终归不行了。”你若知道不行呢，还有办法。你不知道不行呢，也就没有办法了。你有办法快点自己想，若不想没办法呢，你自己吃苦吧！讲到这里为止。
十月廿八下午
（F1）善用其心
你们要听法，最好是自己的心善用。心善用，到处听见在说法。不善用，不要说听我讲没有用，你就是听善知识的话、听有道有德的人的话，恐怕也不一定得利益。最要紧是一个心要善用。心善用呢，到处在说法。为此西方极乐世界的人啊，到处听见在说法。“白鹤、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是诸众鸟，昼夜六时，出和雅音。”这些鸟类，发出来的声音，很和顺、很雅相。“其音演畅五根、五力。”它的声音在干吗呢？在演讲五根、五力的道理。七菩提分、八圣道分、三十七道品。为什么那儿的小鸟都会讲经说法？而我们这儿，像我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和尚都不会讲经说法，讲起来“七勿老牵”[28]。这都是我们的业障啊！那极乐世界怎会这样呢？极乐世界都是阿弥陀佛功德庄严啊！阿弥陀佛在十方世界生生世世行菩萨道，于无量无边佛刹微尘数劫，牺牲自己，庄严佛土，方才成就这个极乐世界，满四十八愿。现在西方极乐世界小鸟也在说法，人听后都会在了生死、用功上进步。况且“微风吹动，七宝行树及宝罗网，出微妙音，譬如百千种乐……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周匝围绕。”它也会说法，环境也会说法。你看，那个地方多么好！现在我们这个娑婆世界，着实没有极乐世界好。只是，你若心善用呢，也有法可听。只要你心善用。
（F2）举例莲池大师听老太说法
像莲池大师，他从小就天资非常高，忠厚、诚实、聪明、智慧，别人都不如他。他十几岁时看见一个老太，一天到晚在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念佛。
就问老太：“你为什么一直这样念佛啊？”
老太说：“本来我也不相信的。我家老头子从前一世念佛，到临终时很好，生西方的。因此我也要念，我也想生西方。”
“哦，原来如此。”那莲池大师想想：“我虽然聪明，但若不了生死、不生西方，转世过来能做什么也不一定。终归都不究竟。要能了生死，或者生西方就好了啊！”后来他读书也很聪明，十几岁时跟他一起念书的同学，无论谁都不如他。他讲出来的话有道德、有学问、有知识，行为作事没有谁说不好的，都说他好。但是，他听见这个老太念佛啊，认为是在对他说法。为此后来他在书房里写字，头要紧写了四个字“生死事大”。生死的事算是最大了。我们呢，不是生死事大，是生活事大。生活的事情最大，专门为了谋生活，所以一直呆在六道轮回里转。莲池大师想，生活的事是小事，生死的事最大。那时读了书呢，一定能做官。跟他一起念书的人说：“他这种人做了宰相也不算稀奇，这种人算最好了。”后来他去考试，那些同学都考不过他。但后来叫他到县里去参加科考，可以中秀才、举人等等呢，他没有去。他说：“考取了，有啥稀奇啊？做个官。”他没去。他呆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经，研究研究佛法。他幸亏有那个老太婆对他说了一番话啊，他听了那个老太的法。你看，一个老太都会说法。说什么法呢？“我家老头子死得很好，所以呢，我也要像他一样。”那他就把这个法听进去了。就一直想着：“生死事大！生死事大！生活事小！”
（F3）凡夫通病
现在我们的毛病是什么呢？生活事大！生死事小！生死摆到脑后，生活放在眼前。所以我们不会了生死的。这个毛病是通病。真正想要了生死的人，为生活事情吃亏占便宜都没关系的。为生死事情，一点都不肯原谅自己的。一定要严格遵守修行的规律。这样呢，自己才会得利益。你看，你听我讲，我讲来讲去，我看你们也没人得到利益。总是说：“好的、好的、好的……”笑笑。笑笑有什么用呢？今天这样，明天这样，天天是这样。最要紧要自己发心，心要善用。心若善用了呢，就是觉悟了。觉悟了呢，叫你打妄想你也打不出来了；叫你造业障你也造不出来了；叫你去做坏事你也不肯去做了；叫你说坏话你也不肯说了。主要都是一个心善用与否的关系。实实在在，善用其心真不容易！听法也要听的，听法要善会其意，听出里面的意思来。“为什么要这样说？它的作用在哪里？”这样方才能得利益。
（F4）善知识、善因缘无常
从前莲池大师，出家后去参学。莲池大师是个读书人，三十来岁出家后出去参学，要走路、吃苦，很不容易。不像我，在家是个农民。他是个书生。一出家，背了个背架，出去行脚挂单，吃了不少苦。在南京挂单时，生病了。挂单和尚生病真是很可怜啊！没有谁关心的，差一点死掉，相当危险！后来他到北京，去求大善知识。那位大善知识是真正的大善知识，也知道莲池大师是了不起的，叫遍融长老。他道行很深，从前被人迫害过。凡是有名气、有地位的人，就会遭人嫉妒。后来别人说他有造反的嫌疑。国家把他抓起来，用刑罚，叫他招。
“你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有做什么坏事。”
“没有做坏事？你不肯招，上刑罚！”（用一种什么刑罚呢？叫一个人躺在一个木龛里，进去后叫你招，不招就给你苦吃。你若不招，就把上面的盖子压下来，上面的螺丝旋下来，压下去人就被压死。）这次实在没办法了，
就念:“南无大方广佛华严经，华严海会佛菩萨。南无大方广佛华严经，华严海会佛菩萨。”一念啊，谁知那个木龛竟噼里啪啦碎掉了！
“哎呀！”那个用刑的人说，“这个老和尚厉害，怎么这木龛会坏掉，又没有谁去动它！”后来就去上报，说明事情的经过。后来皇帝说:“不要给他上刑罚了。这个是被冤枉的，放了他吧。”后来就把他放了。那老和尚是真正有道德的啊，不是说说的。因此，道德有真的、有假的。你若没有真的道德，怎会不死呢？凡是有名誉、有地位的人，总会有人反对。从前紫柏大师，悟到无生法忍，已经生死自由了。但他要度众生、利益众生，别人就诬陷他，也说他要造反。皇帝就听了坏人的话，就把他抓起来，要问他死罪。
后来别人告诉紫柏大师：“国家要处你死罪了。”
紫柏大师说：“哎呀，这世间既然这样，又何必呆在世上？”
他腿子一盘，走了。等到国家来抓他，他早已过世。像紫柏大师、憨山大师这两位高僧，是明朝时候功夫最好的了。有一次他们两个碰头，讲讲说说，讲到四十日四十夜没有睡。四十天啊！日夜不睡。他们谈得非常投机，他们两人讲话，别人不懂的。憨山大师也被人害过。害到怎样呢？还俗充军十八年。他没有死，非但没有死，一边充军还一边弘扬佛法。把广东南华寺，六祖大师的道场振兴起来。他们这些人啊，是真正的有道高僧！
（F5）举例莲池大师听遍融长老说法
那像这个遍融长老，虽然没有紫柏大师、憨山大师那样的道行，但也是真正的道心菩萨。莲池大师去参拜他，走都不敢向前走，跪在地上，用膝盖跪过去的。去见遍融长老，求遍融长老讲开示。遍融长老跟他说什么呢？他说:“你不要贪利、不要贪名。不要去接近大富贵人、有势力人，攀缘。你一心办道，去!”后来莲池大师磕了个头，就退出来。外面有廿几个师父都等在那儿，
问：“老法师说了什么呀？”
说:“老法师跟我说不要贪利、贪名。不要去接近大富大贵、有权力的人。叫我一心办道，用功念佛去！”
“哎呀！”那廿几个师父听了说，“这两句话谁不会说啊，还用得着他说啊？”
莲池大师说：“你们弄错了。这些大善知识肚子里的经典都是通的。他为什么高妙话不说，说这两句话呢？这两句话其实对我来说最用得着，我不能忘记。”后来，莲池大师到八十多岁都没有忘记这两句话。
（F6）善用其心处处说法
因此，听法呢不一定要听高妙的法，不一定要亲近哪位大善知识。只要善用其心，法多得很。像莲池大师亲近的这两位善知识，一个是老太，念念佛。“因为我的老头子死得好，因此我也要念佛，生西方。”一个是遍融长老，是大善知识，对他说:“你不要贪利、不要贪名。不要亲近有权有势的大富贵人。你要一心办道，用功念佛去!”那这几句话，我们大家现在也都知道了啊！那我们也能得利益了啊！？也能像莲池大师一样了啊！？我们的耳朵里装不进去。听在耳朵里，没有听到自己的思想里去啊！思想上可能听得进的，没有落实到自己的行动上去啊！那有什么用呢？为此我们的心要善用。心善用呢，到处可以听法。我们生了西方，就能听到白鹤、孔雀、鹦鹉、舍利，都在说法；七重栏楯、七重罗网，都在说法；甚至诸宝行树及宝罗网，都在说法。都是一个心要善用啊！其实我们这里也有人在说法呢。我住在楼上，总是看见，每年春天，树在发芽；到了夏天，长得很茂盛；到了秋天，树叶要发黄；到了冬天，树叶落光。年年都这样的！那我想想自己，小时候多么灵活、玲珑活泼；中年时，也很勇敢；怎么到老了，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好像一棵树，到了冬天了，应该要这样了。这是一定的规律，没啥稀奇。其实这就是一棵树在对我说法。你说对不对呢？啊！非但一棵树在对我说法，夏天很热，冬天很冷，也是在对我们说法。不冷不热的时候，舒服得很，也是在对我们说法。世间都是无常啊！冷也不是一直冷的，热也不是一直热的，都不是“常”的。其实，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业力，感召的境界。那业力从哪里来呢？业力就是我们自己的心力，都是一个念头造出来的。若念头一直修福、修慧，早就了生死了，早就生西方了。我们的念头不修福、不修慧，所以弄来弄去，还在这六道轮回里。
（F7）善因缘难得
我们还算好，生在无锡。吃的、穿的、用的都好。我们中国有十三亿人，能享有我们无锡这种生活的人也不多。我们生在最好的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人、杭州人、无锡人到其他地方去生活都过不惯的。我们算是最好的了。可惜无常的。现在论佛法，无锡跟别的地方比起来，做得不够好，但还算有佛法。你若遇到了佛法，不好好地认真修，就等于没有遇到。转世过来就忘掉了。特别我们念佛人对念佛人啊，要相信普贤菩萨那八句偈:“所有与我同行者，于一切处同集会。身口意业皆同等，一切行愿同修学。”有缘聚在一起念一堂佛七，这都是过去结的法缘。若过去没有攀到法缘，这世要想聚在一起念佛，办不到的。凡是在一起念佛的人啊，都是前世攀的法缘。既然有缘在一起念佛，我们千万要同愿往西方。
（F8）善用其心——眷属
我们的眷属有两种。一种是世间眷属，父母、兄弟、姐妹……这些叫世间眷属。修道人也是眷属，叫法门眷属。譬如我们有师兄弟，有同参道友，还有护法、施主，这些都是我们的法门眷属。这个法门眷属呢，可以帮助我们了生死。其实比世间眷属还重要些呢，不能轻慢。这个也就叫善用其心。你若把世间眷属看得很重，把法门眷属看得很淡——这个呢，就是你的业障。有这样的心念，不能了生死的。不知你们大家怎样看待？我要对你们说一说。所以，我常常提倡：“对别人呢，要宽大、慈悲；对自己呢，真是要严格、认真”，要知道人生难得、佛法难闻，能投生在我们无锡这个地方很不容易。你若这世人生错过，转世过来是不是还能有这样的境界[29]？要考虑考虑。我看危险！
（F9）善用其心——发愿
只是，一个人要有愿力。愿力坚固，就一定会实现。有的人发的是恶愿。“那个人，我实在恨他。我来世一定要去杀了他。”一直到老死都没有忘记，转世过来真的会去投人生，还会去谋杀他。这不是假的。为什么呢？一心不乱呀，这也是一心不乱。我们念佛，也要有个愿力。“我无论如何都要生西方。我若不生西方呢，就永远要受苦。这个事最要紧、最要紧。我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要恳切地发愿。这个愿恰巧跟阿弥陀佛所发的愿相应，真的会生西方的，不是假的。就怕有些人，“我能生西方就生西方，若不能生西方，种点善根也好的。来世总不会差的。”你若这样一想呢，一定不会生西方的。你发的愿不恳切呀！求生西方，要相信极乐世界有阿弥陀佛。相信只要自己恳切发愿，念阿弥陀佛的名字，只要忏悔业障、发菩提心，人人都会往生西方的。你若能这样呢，就好了。快点！你们要善用其心。生西方也是一个心。在六道里轮回转，也是一个心。要堕落到三恶道去，也是一个心。一般说来，人死后到鬼道去的多。鬼道里众生最多，为什么呢？人都有私心。堕鬼道的人呢，都是因为私心杂念重。为了自己的事情呢，很认真；为了别人的事情呢，松松垮垮不上心，所以要堕鬼道。想想很恐怖啊！我们看看自己的念头到底跟哪一个法界相应？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好了讲到这里为止。
十月廿九上午
（G1）一心不乱
大家到广福寺来念佛七，念佛七就是要专门学念佛。念佛要念到一心不乱。一心不乱有两种。一种叫事一心不乱，一种叫理一心不乱。理一心不乱，道理很深。要有大智慧、有大根器的人，才能够明白佛法真正的道理。按照佛法真正的道理去观照，不乱，叫理一心。理一心呢，能断见思烦恼。现在我们呢，只能修事一心。事一心呢，就是一句阿弥陀佛，念六个字也好，念四个字也好，要诚诚心心、恭恭敬敬。嘴里念得清清楚楚，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念头上分析得清清楚楚，身体要端端正正、恭恭敬敬。这样修呢，七天内专门念，不乱，就能证到事一心不乱。这个事一心不乱有深有浅。浅的能种出世大善根，深的能伏三界内的见思烦恼习气。这是肯定的。
（G2）一心不乱前提——自省
现在我们念的这种佛七啊，跟这种境界相差甚远。我们这种佛七呢，是小弟弟小妹妹呆在一起念念的，都是小孩子。真正佛法的道理不懂，真正佛法的戒律规矩也不清楚。主要是不会找自己的缺点。自己的过错在哪里找不到，这是最苦恼的事情。不知你们有没有体会，我有的。你看我在这儿对大家讲呢，说老实话，叫不知惭愧。我若知惭愧，哪会来跟你们讲。自己生死还没了，烦恼习气一点也没有降伏，仍旧是老脾气。还要对你们说长说短，冒充善知识，你说这样有功德吗？没有功德啊！只得到点虚名，得到点有利的生活条件，都是私利啊！虚名私利是造业障啊！你们要明白。因此我不能过分贪。过分贪，将来的果报很残酷，吃起苦来很难受。不过我若离开了这帮念佛人呢，现在就要苦了。因此，我要跟大家结结缘，想要靠近念佛人。这样对我有点好处，或者能让别人也得点好处。所以呢，就不知惭愧，来对大家说长说短。我若不贪名、不贪利，真为了生死的话，一定不会给大家讲了。自己用功都来不及呢，哪会对你们说长说短啊！
（G3）对待顺境界
现在我想想也蛮苦恼，有许多人不理解。有的老太，看到我，不是把我当人，是当神。我走到哪，别人都让到旁边去，对我合掌、问讯、行礼。当然，这是你们恭敬出家人——得福的。只是，你们知道吗？我难受啊！我又不是真正有道德的人。你对我这么恭敬，你倒能得福，我却要失福的啊！你得福，我失福。我想想有啥好呢？我劝你们各位老太，看见我最好平常点，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跟我说呢，只要端端正正、恭恭敬敬，不要说调皮话，不要说虚假话，不要给我戴高帽子。平平常常，我们当自己人一样说说，我最欢喜。我最怕呢，把我当作神，不当我是人。好像我是从天上下来的，一本正经。这样对你自己不利，对我也不利。对你自己有什么不利呢？你不理解我。对我有什么不利呢？我若常常这样的不知惭愧，就有骄慢心。“啊，我不错啊，你看大家都对我这样尊重。”若这样的念头一起，我就要下地狱了。我们一个念头善用就会超升，不善用就会堕落啊！
（G4）对待逆境界
现在这个末法时代，你们要懂啊！一个人，有人尊敬，就有人轻贱。有人对我尊敬，有人看见我就很讨厌。“嗯，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多管闲事，说长说短，关你什么事？”这种人也有的，那我也明白。那可以怪他们吗？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真的，不是假的。要知道我们在这世间上啊，都是自己的业力显现出来的境界。这种境界都是我们从前造的业，不能怪别人的。你若要怪别人呢，自己仍要堕落的。
（G5）自知之明
因此从前永嘉禅师说:“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迷的时候，六道轮回的确是有的。我们要去受苦，都很难受；要去享乐呢，都很舒服。要知道这都是一念妄想分别心上显现出来的。这妄想分别心上显出来的快乐和痛苦就叫生死。诸佛菩萨就没有的。诸佛菩萨知道快乐是假的，痛苦也是假的，修行办道也是假的，最后连成佛都是假的。因此，他能成为佛菩萨。我们呢，样样都认为是真的，就呆在六道轮回里苦死了。那么这些话说说容易，境界碰到我身上来，哪里受得了？不要说我了，从前灵岩山的了然老法师，是灵岩山的首座。文化大革命，给他挂块牌子“吸血鬼”，批斗。哎呀！了然法师随他们去批斗。他定力蛮好的。到后来呢，出家人集中起来到农场里去劳动改造。他那时已七八十岁了，怎么去劳动啊？不劳动也要叫他去。做不动，在那儿看看也好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吸血鬼”。哎呀，苏州有个居士放不下，说：“我要去看看了然法师。”他偷偷到农场去，找到了了然法师，
问:“老法师啊，你现在这种处境，心里到底有没有烦恼啊？”
“怎会没有烦恼啊！都是自己的业力，有什么办法。”这样看来，了然法师也有烦恼的。这个倒是实话。从道理上讲，他也知道这个苦都是空的。但是没有证到，碰到自己身上也吃不消。从前莲池大师，在云栖办了个道场。他早已开悟。后来年纪大了，洗澡时，不小心跌到开水滚滚的澡桶里。那还了得？马上拉出来时，已烫得一塌糊涂了。后来痛苦了几个月。哎呀，苦得很！莲池大师说:“到那时候，参禅也没有用了，念佛也没有用了，啥都没有用了，只知道痛苦了。”他说，“还没有死呢，就已经这样了。”这样看起来，了生死不是容易的。所以我们人啊，终不要冒充善知识，终不要以凡滥圣。自己明明是个凡人，“可能我已证到果位了吧？”你若这样一想呢，就要下地狱了。要知道“我是个业障众生，一点也看不破的。”那还好。我在梵网经的戒疏上看见，“受菩萨戒的人要布施。”哪怕别人要我们的头，我们要把头给他；要我们的手、脚，要斩下来给他。那你做得到吗？我们凡夫做不到的。做不到只能怎样呢？只能想：“我现在是个业障凡夫，功夫还没有到。等功夫到时，一定会来贡献的。现在我惭愧，做不到。但愿三宝加被我，让我不要退失道心。”这对的，要起惭愧心。不可以说：“布施啊，布施个头、布施个手、布施个脚，这种话只能口头说说。我们做不到的。”不对了。“你是菩萨吗？——哦，你不是菩萨啊！”“我是菩萨，只是现在功夫还没到。我功夫到了，再布施吧！”对，可以的。
（G6）一心不乱前提——各就其位发心（布施之施者、受者）
所以讲到布施啊，我们佛门中的布施不强迫人的。要自愿布施，那释迦牟尼佛赞成的。若不是自愿布施，虽很有钱，谁来问你要，就是谁有贪心。一个人穷点不要紧的，困难点不要紧的，不正当的贪心不能有。“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不要看别人很富有，自己呢很穷困，就想：“我穷得很，你尽管给点我好了，我困难得很。”你若起了这种心呢，就要堕落，来世更加穷。假使你很穷，想：“这都是我前世没有修福的缘故，为此现在穷。我这世要多修点福，多做点布施功德。哪怕我自己不布施，也要发一个随喜心。别人布施呢，我要生个欢喜心——‘这个是好的，得福的’。不能看见别人布施，生妒嫉心。”这个呢是一定的道理。从前释迦牟尼佛在世时，也有一些出家人喜欢在外面攀缘。出去化缘，第一次说：“要什么，要什么……”别人全都给他。到第二次，他又去问别人要了。别人说：“哎呀，不行的。”到第三次他再去，那儿的老百姓全都关门了。“那个和尚又来了，快点关门。”连门都不开了。为什么这样呢？那和尚来化缘，样样都要。前两次已经上过他的当了，这次他又来了。就把这个情况去告诉释迦佛，
说：“外面有一帮比丘，怎样怎样做法。”
“哦，这个不可以的，这样是犯戒的。布施要别人自愿，方才能接受。别人不愿意，你要去强制别人布施，是犯戒。不可以的。”我们出家人苦啊！你们是不能想象的。释迦牟尼佛对我们出家人很严格。出家人最好怎样呢？不要讲究住的房子，出家人要讲究只能还俗。那呆在哪里呢？树底下坐坐——树下一宿。印度那地方热，在树下坐坐也不要紧的，避避露水。吃呢，托钵化缘吃饭（不能自己烧），一天只能吃一顿——日中一食。穿什么衣服呢？粪扫衣。粪扫衣就是用别人丢掉的布做衣服。拾些破布头、旧布头，甚至孤坟上被狗衔出来的死人衣服，把它洗洗干净，缝缝补补，叫百衲衣。生了病怎么办呢？生了病，食人弃药。什么叫食弃药呢？自己没有钱去买药，别人吃过的药（譬如我们的中药吃过头盏、二盏，第三盏不吃了）要倒掉了，“哦，给我给我，让我来吃。”只能食人弃药。弃就是放弃，丢掉的。你看出家人多苦啊！只能“食弃药，粪扫衣，树下宿，日中食。”出家人多苦啊！那么这种出家人呢，是上等出家人，像摩诃迦叶就办得到的。别的呢，恐怕就不如摩诃迦叶了。这个是佛对出家人说的。
（G7）弘法之弘法者、受法者
那释迦牟尼佛对在家人就不这样说了。释迦牟尼佛说：“正法时代的出家人不要讲了。末法时代的出家人，哪怕是拖儿背女、吃荤喝酒、没有戒律，但是他只要穿出家人的衣服，你们在家人就不能轻慢他，不能毁谤他。你若轻慢他、毁谤他，就是毁谤我释迦牟尼佛。”这个是对在家人说的。我们出家人跟在家人要想法两样的啊[30]。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想法。“我身为出家人，不应该去要求别人。我自己的生死都没了，怎能去拖累别人呢？”这个是对的。要生死已了，证到阿罗汉有神通了，去观察：“哪个众生跟我有缘，我就去教化他。哪个众生跟我无缘，我不能去，去了要害别人造业障的。”佛门中就是这样。现在我们佛门中啊，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呢？不明白恭敬三宝。不明白恭敬三宝呢，佛法就会失败。该怎样恭敬呢？印光老法师说：“在家人对出家人，即便对最有道德的出家人，你也不要去打岔他。不必要时话也不能讲。你去跟他纠缠，是妨碍他。一个真正得道的出家人，他内心一心不乱，他的念头好像一缸清水。他若生死已了，一缸清水你去捣捣，不会混掉的。一缸清水若缸渣还在，你一捣呢，水就要混掉。因此不必要时，不要去和出家人纠缠。就算是一缸清水，缸渣已经没有了，你在不必要时去捣捣，也不好的，那水要变质的。对有道德的人，不必要的时候，不要去纠缠。对没道德的人呢，敬而远之。要对他恭恭敬敬，但是你不要去接近他。为什么呢？他的烦恼习气完全没有放弃掉，他的道心还没发，还没有成熟。虽然外表已是个出家人了，但还是俗家人的习气。你若去亲近他，恐怕不得利益，反而会动烦恼，会生不善的心。为此，这个道理你们一定要懂，要对他恭敬。”非但对我们出家人要这样，就是对我们的上级（譬如对市长、区长）也应该恭恭敬敬。恭敬虽要恭敬，但不要去靠他的势力。你若去靠他的势力，就要造业障了。这是一样的道理。尤其是现在，外面流行什么呢？相信鬼神。“你们念佛，念了几十年都没看见什么”他说，“我们这里的师娘很灵的。你只要听她的话，一切都好。只要买点化器去化化，只要供供斋，就可以了。而且很灵。”活灵活现的。这是邪魔外道的话啊！你不要上当啊！我们佛门中不认可的。佛门中呢要靠戒定慧。谁守戒律，谁的禅定功夫好，谁有智慧、没有烦恼习气，我们心里就要对谁格外尊敬。
（G8）布施之施者、受者
再讲布施。布施的心，我劝你们一定要发。我跟顾某说：“你把所有的财物都一起给我。”“好！”她答应的。那她给了我，我用起来就方便了。我想去香港都行。到香港只要一万块钱左右。你说这样用钱合理吗？也可以说是合理的。我去礼拜（香港）天坛大佛的功德很大，花一万块钱算不了什么。我叫顾某出一万块钱，也许她也愿意的（我师父要去拜天坛大佛，是好事啊！）。那她家的老公（陈某）就要反对了，“你拿一万块钱给老和尚？”非但陈某反对，她的公公婆婆也要反对。那么搞得家里不太平，一个家庭也拆散掉，你说行吗？我想想不行。那要怎样呢？其实我是想说，你们在家人的钞票要合理使用，不要瞎用。你若瞎用，第一要造业障；第二，你现在花掉了，以后没钱用时会后悔；第三，你要布施，家里不信佛的人会对你有看法，搞得家庭关系紧张。你若硬要怎样怎样[31]，甚至会导致家庭破裂。不得了的啊！布施啊，一定要好好地掌握分寸。戒律上说，在家人的钱财要分几个方面，都要顾到。你们没有研究过戒律，所以不知道。现在，我们寺院在需要的时候也会募化。什么叫募化呢？随缘乐助。不是说每个人走进寺院都要求布施多少钱。而是愿意布施多少，就布施多少。不愿意也没关系。若不这样呢，就叫非理募化。非理募化要堕地狱的。非理募化，别人见到寺院会害怕的（不敢进寺院，进去要化缘的），那就是毁谤佛法。这些道理你都要懂。
（G9）小结一心不乱
真正的佛法是用不着讲的，要自己想。自己正确的思想能起作用，就叫念法。正确的思想从哪儿来？从智慧中来。智慧从哪儿来？要一心不乱念佛。怎能一心不乱念佛？要守戒律。不守戒律的人，不能一心不乱（念头上贪瞋痴在活动）。为此，能够守戒律，能够集中思想修禅定，由此发出的智慧，来处理一切事情，是一定不会错的。现在我就办不到，所以我不能相信自己。我一天到晚对你们瞎说瞎话，对你们没有利益，反倒把时间浪费掉，我这叫无惭无愧。不过我虽然无惭无愧，你们不能说：“智茂师无惭无愧，他在那儿讲给我们听，自己也没做到。”你若这样说呢，恐怕对你们也不利。你只能心中有数：“智茂师话倒是会讲的，只是他没做到。”这个是实话。你们若说：“智茂师客气啊，他其实做到的。”那就是给我戴了一顶高帽子。高帽子戴着倒蛮好的。只是看似高，其实是假的。现在到此为止。
十月廿九下午
（H1）略释菩提心
念佛，大家要发心。发心念佛，方才会念佛。不发心念佛就不会念佛。非但要发念佛的心，而且还要发成佛的心。成佛的心是什么心呢？是菩提心。什么叫菩提心呢？菩提两个字啊，是梵语，用中国话说就叫觉道——觉悟最高的一条道路。菩提心呢，就是最高觉悟的心。你发了这个心，就要行菩萨道。发了菩提心，不行菩萨道是空的。你要行菩萨道，首先要减少一切的恶事、恶言语、恶念头。要一下子断除是断不掉的，只能减少。要把坏习惯、坏习气一天一天减少下去。另一方面呢，要把好习惯、善习气，一天一天增加起来。这样呢，才能接近菩萨道。
（H2）假菩提心——种善根
我们发了菩提心，自己都还不知道啊！在坐的念佛人，都已经发菩提心了。我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你们做早晚课时，在佛前跪念到：“我今发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声闻缘觉，乃至权乘，”——我都不要，“唯依最上乘，发菩提心。愿与法界众生，一时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个就叫发菩提心。只是，我们只会这样念念，是假的。那这个假的好不好呢？这个假的真是好啊！没有假的，哪来真的？我们多念念，这条路就熟了。等到别人跟我们讲起来，“嗯，是这个道理啊！”就听得进了。若这个缘一直没有结过，讲起发菩提心，“哦，我不相信的！”——一点影子都没有。因为没有善根的缘故。我们呢，善根已经种下了。所以讲到发菩提心呢，能讲得上去了。菩提心就是无上正等正觉的心。换句话说，佛——他能够成佛，我们一切众生也能成佛的，也有这个可能性。只是个可能性啊，还没有成佛呢。为此释迦牟尼佛在梵网经上说：“我是已成佛，汝是未成佛。”我是已成的佛，你们这些人暂时还没有成佛呢。“常作如是信，戒品已具足。”若常常如此相信呢，菩萨戒的“根本”你已经具足了。你看，我们哪里知道啊？我们只知道照功课本读一读。种善根的时候呢，自己不知道的。要成熟善根时才知道，“哦！哎呀！幸亏以前种过善根啊，现在我懂了。”为此没有因，哪来的果啊？
（H3）菩提心——修行佛法之根
在佛门中无论修什么法门，都要发菩提心。我从前不懂，以为净土宗呢，是讲究发菩提心的。那密宗里面究竟怎样？我不清楚。一九五二年，我去朝拜五台山。去朝拜能海老法师，请教他：“密宗里祈求世界和平，用什么方法？”老法师对我们说：“首先要发菩提心，要为一切众生，求无上菩提。第二，要守大小二乘的戒律。若不守大小二乘的戒律，那世界和平是不可能的。第三，要有有修有证的上师来教导，方才可以修这个法门。”哦，原来是这样的。实质上跟净土法门也是一样的。我们修一切佛法，若不发菩提心啊，都只能得到一点人天福报。这世修了福，来世能好一点，一定有福了。这世修了道呢，后世一定有道了。只是，你不发菩提心、不行菩萨道，转世过来仍旧是造业障，因为不懂得出世间的因果。在世间上，只要是凡夫众生哪个不贪世间的快乐？因为要贪世间的快乐，你就要造业，就会堕落到三恶道去。世间的人，若不造恶业，大家都不惦记着自己享福，宁愿让别人享福、自己吃苦，那三恶道里一个人也没有的。那世间是怎样的呢？“别人吃不吃苦，我不在乎。反正我不能吃苦，要让我享受。”若一有这种心呢，三恶道里终归少不了你的。那凡夫众生哪个不是这样呢？老实说，我也是这样的。现在的习惯就是这样的。“那么，这个习惯自己知道了，你说可怕不？”“很可怕。按这种习惯，一定要到三恶道里去的呀。”“那怎么办呢？”“现在我信佛了，要听释迦牟尼佛的话，专门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生西方后，再听佛菩萨讲经说法。明了道理后，也要学佛菩萨一样来度众生。宁愿牺牲自己，粉身碎骨来报答一切众生的恩。”这个呢，就叫发菩提心。
（H4）菩提心之假中有真
现在我们发的菩提心呢，其实只是个开始。开始是假的。我当年没出家时就发菩提心了。只是，有没有做到呢？根本就没有做到。虽然自己没有做到，但感到惭愧。“哎……我算是发菩提心的。怎么弄成这样呢？”自己觉得难为情，常常觉得自己太不像样。我幸亏这样，才没堕落到邪魔外道去。我若不发菩提心呢，也会去成家的，也会想发财的，也会去贪图享受的。“那，我以前发过菩提心的，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决心要怎样怎样的[32]。”就不敢堕落了。只是，光靠这一点，还远远不够。发心仍旧是“假”的，只是这“假”中也有一点“真”在内了。这个菩提心啊，是在本性中的，不发菩提心的人也有的。因为一切众生都有成佛的可能性，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因此，你不发也有的，只是你不知道。
（H5）三种菩提心
经典上说菩提心有三种。一种叫真性菩提。什么叫真性菩提呢？天然真实的道理中自然有个菩提心在内，人人都有，天然具足。都有成佛的可能性。这个就叫真性菩提。虽然有了真性菩提，但没有善知识开导、没有读经典、没有智慧，也不明了菩提心，也不知道怎样去发。一定要开了真实的智慧，大彻大悟后，才能见到究竟的菩提心。实智菩提跟真性菩提这两种菩提呢，非但我们见不到，悟也悟不到。这两种菩提到底是什么境界，我们弄不清。第三种叫方便菩提。什么叫方便菩提呢？三藏十二部教典上讲的就是方便菩提。用一种方便的方法，介绍真性菩提和实智菩提。真性菩提是天然具足的，什么是天然具足？怎样用智慧才能照见？怎样才能明白？我们不懂。那三藏十二部教典就把道理讲清楚了。对机说法，让你懂。懂了呢，就能开出智慧来。那这智慧是实智吗？不是，我们凡夫只有世间的智慧，出世间的道理就不明白了。若一个人认为世间的智慧是究竟的，那他永远都不会发菩提心了。为什么呢？认错了。世间的聪明啊，不是菩提。世间的聪明只为自己辩护，只为自己的利益打算。佛门中的智慧呢，毫无私心，没有自己跟他人之分，平等平等。要悟到“过去也是这个道理，将来也是这个道理。自己也是这个道理，别人也是这个道理。乃至十方世界，竖穷横遍，完全是一样的道理，平等平等。”这个呢，才是真正的菩提心。
（H6）菩提心平等
为此，诸佛菩萨看待一切众生，都当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我们凡夫跟佛菩萨就不一样了。对自己的亲生子女呢特别疼爱。哪怕养了十个子女，其中有一个是做贼的，父母也一样疼爱他。他被抓进公安局，父母总会舍不得。想尽办法去照顾他、挽救他，找关系帮他减轻一点罪业……怎会这样呢？这是父母对子女的悲心啊！爱心啊！这种悲心呢，叫爱见悲。这种悲心好吗？若对众生都这样慈悲就好了。可惜凡夫只对自己的子女才这样，对别人的子女就不关心了。所以叫爱见悲，不稀奇。那有爱见悲呢，还算是好的。有的父母甚至连自己的子女都不关心。蛮好的子女遇到困难、受到磨难，父母都不管、不关心，你说这种父母怎么样？这种父母的良心真是狠毒啊！一个人即便是外人出了事都还要关心的，自己的子女出了事怎能不关心呢？可见这种人连爱见悲都没有，算是最残酷的人了。不过，我们若有了爱见悲，对自己的子女呢很宝贝，对别人的子女呢无所谓，这样好不好呢？哎……跟一个残酷的人比起来要好一点，也并不能算好。要怎样呢？要对自己的子女跟对别人的子女一样。自己的子女若应该受处分，就要让他受处分。只能想想好办法去教育他。“你犯错误了。犯下的错误，已经没办法了。你今后好好地改过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认识错误。”这是对的。
（H7）私心与菩提心
我们凡夫啊，生生世世带来的恶习气，总归都是个私心。我们哪能发菩提心啊？菩提心的梦都没有做到呢。只是，佛菩萨来劝我们了：“要发菩提心啊！你们都会成佛的啊！你们现在不懂啊！”“那不懂，怎么能发菩提心啊？”“喏，你念念阿弥陀佛，你念念：‘我今发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声闻缘觉，乃至权乘诸位菩萨，唯依最上乘，发菩提心，愿与法界众生，一时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就是发菩提心！”老实讲，这是发菩提心吗？真是发菩提心。是在给你种菩提心的根。为此现在我讲起发菩提心，你们就有兴趣了。“嗯，发菩提心，好的，好的。”世间的众生，虽然智慧很高，但终归都有私心。凡夫为了自己的立场跟别人辩驳，就叫世智辩聪。“我对，你不对。”其实用佛法来衡量呢，这种世智辩聪跟佛法是格格不入的。因此，在佛门中，往往聪明人不如笨人。聪明人有一种毛病叫世智辩聪。他总是很会说，说自己对，别人不对。这种人修道最苦了，没法跟菩提心相应的。现在我们也有世智辩聪的毛病，要认识到世智辩聪是不好的。我们要听大善知识的教育，要发真正的菩提心。
（H8）劝发菩提心
在二三百年前出了位省庵大师。他悲悯末法时代的众生，大多数都不懂得发菩提心，只知道求人天福报、求自己好。这样下去呢，佛法要消灭了。他就恳恳切切地做了一篇文章，叫《劝发菩提心文》。这篇文章，后来的大善知识没有谁不赞叹的。印光法师、弘一法师、谛闲法师、虚云老和尚、太虚法师都提倡的。我们无锡佛教居士林也讲过，大家也都学习过。所以大家对这篇文章都有点印象。今天智妙居士来跟我讲：“我们昨天聊天，讲到劝发菩提心，大家好象都蛮高兴的。”好像蛮高兴？我想这也没啥特别，是正常的。这是你们的善根发现，讲到发菩提心就高兴了。若是业障发现，就会想：“发啥菩提心啊？现在的人修行都是假的，我是不相信的。”那这个就叫恶根发现。看到别人发菩提心，我们若发不出，要发一个随喜心。“真好啊！他能发道心真的是好！我实在是业障重，发不出。”这对的。老实说，发不出道心就是业障重！没啥客气的！！我从前初发心时，和施某的爸爸在一起。“我们要发菩提心！”我虽发了菩提心，但做不到。自己想想也难为情，“口头上说要发菩提心的，弄弄就是这个腔调。”那只好自己知道了。现在我劝你们啊，菩提心一定要发。这个菩提心不是写在额头上的。若写在额头上，就是贪名，也不好的。假使有人来问你：“你发菩提心了没有？”
你要承认：“我发的”。
你不可以说：“我做不到的，我不敢发。”那你只能得点来生福报。你若要生西方、成无上菩提，是不可能的。这是实在话。现在我劝你们大家啊，人人都要发菩提心——我虽然是个业障众生，但一定要找到一条路，修到菩萨的位次。修成菩萨了呢，我还要继续修，直到成佛。这条路很长很长、很远很远，一路上要吃不少苦呢！只是，你们不要怕，这个苦是会自然而然、心甘情愿吃的。你们相信吗？
（H9）因果差别
你们是父母养大的，长大后自己也要生子女。你看培养一个小孩到大（从出生到廿来岁长大成人），有多难啊！要吃多少苦啊！像我父母生了我们八个子女，养大四个，死掉四个（我最大，是亲眼看见的）。为我们八个子女吃了多少苦啊！所以，后来要我成家，我吓坏了，成家不是好事情。那么我们现在要想一想，“说成佛难，成家立业其实也很难啊！”我只要跟过某[33]来比一比，他比我小七岁，养了五六个子女。一家子能做得这么好，他吃了多少苦呢？为了一家人，实在是吃了不少苦啊！硬碰硬都是靠自己做出来的啊！我呢？廿五岁就出家，我就逃避。我做逃兵，逃到空门里来做和尚。做了和尚，别人都说：“这个某人苦啊！穿着破衣服，赤着脚。给他钱，也不要的。苦啊！”哪里苦啊？其实我当了个逃兵，比在家人舒服得多。我跟过某比较，真是舒服得多！从前，我到刘巷去[34]，看到过某一家人都在忙。我想：“虽说我出家也闲不住，在家人吃点饭也真是不容易啊！”我也不管自己是出家人了，去帮他们一起忙。帮帮忙呢，想想又不如法。“一个出家人帮他们做事情不好。”其实，我是躲懒。说我有道心是假的，躲懒是真的。那么我幸亏靠了佛菩萨，活到八十二岁。别人还来可怜我呢，来照顾我，还说我是个老和尚。过某也七十几岁了，他养了许多子女，都长大成人了，他现在条件也好了。但跟我比起来，不如我。因为我是靠佛法，是靠发菩提心。我靠发菩提心，反而占了便宜，没有吃到苦。这是一定的规律。其实，我们人都是迷啊！过某当年生大女儿时，她妈妈抱给我看：“师父，我们生了个女孩子。”我一看，“哦，过五十年又是个老太婆。”到现在她五十三岁了。按理说，一个人活到五十三岁了，还不算是老太婆吗？是老太婆了，也可以说不是老太婆。为什么呢？现在七八十岁的都还在找对象呢，可以不做老太婆的。像我小时候，女人活到五十多岁大都死掉了。我奶奶活到六十岁，都说算是长寿了。世间苦啊！怎么说呢？大家都心甘情愿吃苦，为了造业障吃苦。现在我们发了菩提心呢，也要吃苦，要为什么吃苦呢？为利益众生，为消自己的业障，为求无上菩提。那要怎样呢？要难行能行。别人行不到的事，我们要去行，要修行。难忍能忍，别人忍耐不下的，我们要忍耐……
十月廿九下午第二场
（I1）魔业
现在我们要知道，不发菩提心，虽然修种种功德、行种种善法，就是华严经上所说的：“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法，是名魔业。”发了菩提心又忘记了，所做的好事，称之为造业。不是清净业，是魔业，将来成为魔。为什么呢？你做了好事，将来就会受好报，这是规律。你修了福，要享福，享福就要造业了。一造业，还会了生死吗？不会了生死了。为此说，我们一个人啊，一定要发菩提心。发了菩提心就永远不能忘记。若忘记了，修的仍然是魔业。那忘失菩提心，是修的魔业，那我们不发菩提心的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修魔业。我们过去生生世世也不是一直在做恶事，可能也做了不少好事呢，那怎么还没了生死呢？修了个魔业呀！没有发菩提心的缘故。那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要先解放全人类，最后才解放自己），这种是菩提心吗？不是菩提心。这个叫广大心，是大善心。我们佛门中，要发菩提心。菩提心跟这个方向是一样的，只是目的不同。譬如你乘火车往北方走，你若修世间善法呢，只能乘到南京就要下车了；你若修小乘道呢，可以乘到山东；你若修大乘法呢，可以乘到北京。为此我们发菩提心，就要行菩萨道。你学了菩萨，慢慢地就能成佛了，否则就不会成佛。你看，这个菩提心重要不重要？发了菩提心却忘记了，尽管在做种种好事，仍是修魔业。不发菩提心，就更不用说了。要发菩提心，很难很难，为什么呢？你道理不懂呀！为此要分三种菩提：真性菩提、实智菩提、方便菩提。
（I2）方便菩提
我们现在呢，只能讲讲方便菩提——怎样来走上这条路。上了这条路，走了一段，具备一定的经验，方能知道实智菩提。在实智菩提中再去修，方能见到真性菩提。这是一定的规律！虽然未见到真性菩提，我们推想这个可能性是一定有的。这实智菩提，我们虽然未曾开，但相信三藏十二部教典一定不会错的。我们只要搞懂就可以了。为此我们每天做功课要念：“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经藏包括经律论三藏，其中的智慧无穷无尽。多得像什么呢？像大海一样深啊！现在我们要相信佛法，经典上的话不会错的。那我们怎样相信佛法呢？一定要得到一个方便。方就是方法，便就是便当。譬如，我们要去香港。在座的可能有人去过香港，知道香港的情况，也知道怎样去香港。那么，去过的人才知道。现在我们发这个菩提心，方便菩提呢——听说香港好得很，有天坛大佛，信佛人也很多，水平很高，我想去。一定要去。去的话，花费很高，要准备一两万块钱。去的话，要办什么手续呢？我一个人去还是跟朋友一起去呢？乘火车去还是乘飞机去？……这都是个方便的办法。想了这些方便的办法，最后到香港。到香港，找到天坛大佛去礼拜，达到目的。我们发菩提心啊，这个方便菩提也是这样。我们现在是什么也不懂！所以要求到懂。懂了就可以开发实智菩提，见到真性菩提。你证到了真性菩提，佛就是你，你就是佛。这是一定的规律，你们不要怀疑。若要怀疑呢，连佛也不用念的[35]。这个道理是绝对正确的。现在我们发了菩提心，自己还不知道呢！做功课，晚课忏悔文、回向文中都念：“为菩提道，求生净土。”为了无上菩提道，求生西方。其实，我们一直在种善根——念虽经常念，道理却不懂。今天一讲起这个道理，大家都高兴。怎会高兴呢？你平时经常念时，一个因已埋下了，所以现在高兴。你若这个善根一直没有种过，现在讲给你听这个道理，你不要听的。
（I3）初发心菩萨
既然发菩提心啊，要真发菩提心。真发菩提是心里发的，不是放在嘴上喊的。放在嘴上喊的，是贪名。不过，若问起你来，“你有没有发菩提心？”“我发的。”你不能赖。若回答：“哦，我没有发，没有发。（这样呢，别人能对我宽大点，我做错事情别人也不会来批评我了）”要不得的！要承认自己发菩提心了。发菩提心的人，自己要承认是菩萨，不能不承认。只是，我们是什么菩萨呢？叫初发心菩萨。为此，我们这里的华某，人虽不聪明，但有一句话，我很佩服。“我是初发心菩萨。”这个话倒是真的。其实，非但华某是初发心菩萨，我们大家都是初发心菩萨。要承认。既然承认了，我们就要去跟菩萨比较了。不要总是怪别人不好，要怪就怪自己不好。我们若不是初发心菩萨呢，就会跟别人去计较。“你说我不好，难道你自己好吗？”要报复。初发心菩萨就不会了，不报复的。若要报复，就不是初发心菩萨。你这个初发心菩萨是假的。虽然是假的，你若肯承认自己是初发心菩萨呢，仍旧是真的。只怕你弄到后来，“我假的也不要了，我做不到的。”那么就算拉倒。我们要承认自己是初发心菩萨啊！只是，我们是刚刚发心的菩萨，仍旧是凡夫。
（I4）小结
对于菩萨，各人的想法不同。不信佛的人啊，弄个泥像就算是菩萨了。“泥菩萨”呀！土地菩萨、城隍菩萨、财神菩萨……这些菩萨佛门中根本就没有，佛门中只有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地藏王菩萨、弥勒菩萨……这些是有的。这些道理，都要学了佛法才会懂，这个就叫方便菩提。要懂得佛教中的方法。念佛人聚在一起，只怕佛教中的方法不谈，专门谈些是是非非、长长短短，增长自己的烦恼习气。这个呢就不用说了，这是造业障，要当心。那这个毛病谁改得了呢？我不敢保证。我也有这个毛病，要承认的。承认了呢，我们要改。你若不承认呢，改也没法改了。现在我们是业障众生啊，非但是业障众生，更是罪障深重的众生。为此晚上大回向，跪在佛前说：“弟子众等，现是生死凡夫！罪障深重，轮回六道，苦不可言。”是真的吗？苦不可言吗？也不苦呀！“现在吃也吃得很好，住也住得很好，钞票家里也有啊。”迷啊！实在是迷啊！这都是空的啊，到死时一样也带不走的啊，到死时业障倒要带去的呀！快点，你们要当心。这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十多分钟过去了。再不能讲了，再讲要妨碍你们念佛了。阿弥陀佛。
十月三十上午
（J1）凡夫心与菩提心
……世间无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世间一切有事实的、有相貌看得见的，都是假的。但在我们凡夫看来都是真的。因为当真，就有苦乐了。知道苦乐，其实都是因为有这个四大的身体。我们一个人的身体啊，是我们的业报。没有身体，就可以不受业报了。现在我们得到的身体还算好，是个人。像畜生道的众生呢，它得到的身体是个畜生。大一点的——虎豹狮象、大鹏金翅鸟、海里的龙，这些动物大得很，也是个身体。小一点的——虫蠕蚂蛲，哪怕一只飞的蠓虫，也是个身体。因为各人造的业不同，各人得到的身体就不同，各人所受的果报也不同。你看过居士，本来念念佛蛮好的，现在生病了。送到医院，据说挺严重的。我们的念佛人啊，人人都要发大慈悲心。什么叫大慈心？别人来害我，要我的命，让我受委屈，冤枉我，我们要怎样呢？“啊，这个都是空的，这个都是假的，这个都是幻化。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就叫慈心。弥勒菩萨就是这样的。悲心呢？“哎呀！他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他的为难就是我的为难啊！想尽办法，要帮他解决。”这个就叫悲心。佛菩萨的悲心呢，叫同体大悲。什么叫同体大悲？一切众生的身体都是我自己的身体——同的。宁可牺牲我的身体去利益别人，不能让别人牺牲了来利益我。我们凡夫呢？我的身体最要紧，别人的身体没那么要紧。这就是佛菩萨跟凡夫的区别。我们人啊，要开悟其实也很容易。只要“大公无私，心平气和。”自己问问自己，常常这样追究追究……弄来弄去，弄到后来，就大彻大悟了。“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知道了，知道了。”一法通，万法通，永远也不会迷了。现在，我们就是不通。怎么会不通呢？首先为自己打算。不愿意牺牲自己，要让别人牺牲了来照顾我，让我享福。为此这个不是正知正见，是邪知邪见。
（J2）举例——对人病苦如何发心
现在我想，过某的病呢，估计蛮严重的。因为上次已经发作过了，花了不少钱。这次恐怕不会比上次轻。那么，不要说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哪怕是年轻人，生命都是无常的。现在我们念佛人最好都要这样想：“过某是我们的同参道友。现在他有难，我们要求观世音菩萨大悲大慈救苦救难，加被过某。若他还有寿缘，但愿他能早点恢复健康；若寿缘已经尽了，但愿他心不贪恋，意不颠倒，一心一意念佛，往生西方。”那么我想啊，现在是九点钟，到九点半，我们大家一起在佛前发心，念大悲咒、念观世音菩萨，最后回向：“愿此持诵胜功德，即蒙大士垂加被……若他寿限已到呢，但愿他临终心不乱，一心念佛，没有痛苦。若寿限已到了呢，也没有办法的。若寿限不到呢，但愿他早日康复。”我们没有力量，要求菩萨加被、求感应。这个不是敷衍敷衍的，我们要真心真意求的。不能自己人有事情了，非常紧张，赶紧诚诚心心求。别人有事情，就马马虎虎了。不可以啊！我刚开始学念佛时，施某那年四岁，生病病成什么样子？只剩一付骨头了。哭都不会哭了，哭起来也没有声音的。躺在那里还剩一口气。他爸爸就去叫了十几个念佛人来一起念佛。“若会好的，就算延生佛。若不会好的，就算送西方。”他跟我说。就先唱炉香赞。“炉香乍热，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唱到“诚意方殷”时，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唱都唱不出了。“哎……”他说，“心里难过得很。”唱到“香云盖菩萨摩诃萨”时，不知怎的，那小孩有声音了。“啊！？小孩有声音了呀！”开心啊！后来，真的慢慢、慢慢好起来了。也没去看过医生，倒好了。后来，我们念佛时，施某到佛堂里来走走。他的头发全脱掉了，没有头发的。你说那病多厉害啊！那病能好是靠念佛的力量，主要是靠爸爸的力量。当爸爸看到自己的儿子生命危险时，真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呢！难过得很啊！这个是大悲心啊！
（J3）同体大悲
为此我们一个人真发道心还是假发道心，只要看他为别人的事跟为自己的事有没有两样。我们凡人的业障——为自己的事情呢，真是诚心诚意；为别人的事情呢，也就马马虎虎了。这不好！今天你们若要参加念大悲咒、念观音菩萨的，我认为要把过某当成是自己的至亲眷属一样，就像给自己念的一样。但愿他能业障消除，善根增长。但愿他也发菩提心，行菩萨道，生生世世学观世音菩萨利益众生，让一切众生没有痛苦，没有祸害。其实这个事呢，也是在为我们自己做事情，不是为别人做事情。为什么呢？我们自己也还没有了生死呢，如果业障轮到我们头上来，可能也要别人救我们的呀。
（J4）举例——自身病苦
我从前出了家（我廿五岁出家，十月初八落发的），神经衰弱到日夜睡不着，一天一夜只能睡二十多分钟。怎么办呢？一点力气也没有，胃口倒还好。后来到廿六岁的正月里，竹露莲社要念佛七（初三晚上净坛，初十圆满）。他们考虑到我的病（我的病医生看过，主要就是睡不着，其它也没什么，这都是业障），就在佛七结束时，帮我念大悲咒，求观世音菩萨加被。十分诚心！为什么呢？因为当时在莲社，我跟他们蛮有缘的，他们当我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后来大悲水念好后，送到忍草庵来给我喝。我说：“哎呀！为我念的大悲水一定是十分诚心的，不容易的。”那时候，我一直神经衰弱睡不着，念佛呢心散乱得很，念倒一直念的。我希望能早点生西方。若不能生西方呢，希望早点好起来。一直这样想。后来那天大悲水送来后，我说：“到晚上喝。”晚上烧热了，我一心祷告：“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有了这个病到现在，一直念佛，希望早点往生西方。现在这个病到底会不会好，我也不知道。我不求别的，今天只求大悲大慈观世音菩萨来指点我，让我知道这个病会不会好，就行了。”我祷告了三遍，把大悲水喝下，还是睡不着。一直到下半夜三点左右，睡着一会儿。睡着后马上就做梦了。梦里我在北门塘大桥下的西面，那儿地上极干净。河里的水晶莹清澈，非常满。光线很亮，比太阳还亮，但不耀眼，很舒服。我到河沿去洗手，手上倒不脏，那中指上不知怎的有一粒疣子，在右手上的。我就用左手的中指去搓。一搓，那疣子竟跑到左手的中指上去了。就再用右手去搓，又跑回右手了。搓来搓去，搓不掉。我想，怎会搓不掉呢？回头一看，从西边走来三个小伙子。中间一个大概三十来岁，两边两个呢，大概廿七八岁。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苹果绿的，中间的苹果绿颜色略深，两边的颜色略浅。飘飘然从西边走来。左边的小伙子走到我身边，弯下腰来说：“你会好的！”这时，我还想回答他的话呢，梦却醒了。哦！我一想，这三个人一定是西方三圣。左边的小伙子一定是观世音菩萨啊！他来跟我讲：“你会好的。”大概我还不会死呢。虽说不会死，醒来后，病还是老样子，也没有什么变化，一点感觉都没有。后来正月过了，二月、三月、四月还是不好。
后来，有人说：“总要去求戒的，那到宝华山去吧！”
“宝华山？路都走不动啊！”我说。
“走不动，我们扶你去。”这样陈某、费某、周某、还有智某师，就送我去。送到宝华山，去过了九十天最苦的日子（那里的生活相当艰苦），病就算好了。真是不可思议啊！为此，我们要求观世音菩萨，不能心急。即便是活灵活现、十分明显的感应，人的思想也会有波动的。不管境界顺与不顺，心总不能退！正知正见不能失掉！佛菩萨一定有感应的，不会错的。
（J5）于逆境界，随缘消旧业、善用心
现在，我们要为过居士念大悲咒，求观世音菩萨。念佛，念菩萨总不错的！我们呆在世间，都是来受果报的啊！我们生在这个末法时代，都是过去轻慢三宝，不愿做真实功德的缘故。所以境界都不好。不过还好，在这末法时代，我们还遇到了真正的佛法，还算有一点点微小的光明。我们要利用这一点光明，求了生脱死、往生西方，要断烦恼、除习气。总的说来，我们要走成佛的道路，不要求世间的福报。已经造下的业，在那里也没有办法了，只好随缘受。今后呢，终不能再造业障了。
（J6）于逆境界，不善用心的果报
修行人是很难的。一个不善用心，就要造业障。以前释迦牟尼佛没有发心修道时，交了一个好朋友。关系好得很，真是亲密无间，割舍不掉。后来亲密成怎样呢？转世过来，他们两个人去投了一只共命鸟，竟然只有一个身体，两个头。那共命鸟呢，共用一个身体不太方便。有一天，这只鸟啊，释迦牟尼佛的身体看到一个好东西，它就去啄了吃。那提婆达多呢，也是同它一个身体，在打瞌睡。醒来后，发现那样好东西被释迦牟尼佛的身体吃掉了，咽下去了。
“啊？你吃了什么呀？”
“哦，我吃了什么、什么。”
“哇，你有好东西吃，也不让我知道，你一个人吃啊？”它心里不开心了。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忘记不了。后来，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结冤了，冤气冲天。结果两个身体闹意见，闹意见呢就算死掉。两条性命都没了。死了之后，这释迦牟尼呢，倒忘记冤仇了。而提婆达多呢，倒一直记着。“释迦牟尼佛的身体是我的冤家。”后来一直没有忘记。这矛盾越来越坚固、越来越深入。况且“你修道么，我也修道。你用功么，我也用功。只是，我不忘一个‘冤’字。你是我的冤家，我要跟你作对。”一直到释迦牟尼佛成佛，提婆达多还是这个样子。后来，佛涅槃前，提婆达多非常着急，见他还不涅槃，就要去谋杀他。这样他就能自己弘扬佛法了，自己成佛。结果释迦牟尼佛没有死，他自己倒先堕落到无间地狱里去了。那时，地上裂开一条缝，一个人往下一坠。那提婆达多是有准备的，他听释迦牟尼佛讲过，“若一个人马上要堕落到无间地狱去，只要念一声南无佛，就不会堕落了。”为此他很胆大。“我若真要堕地狱呢，只要念声南无佛就可以了。”后来地上真的裂开一条缝，他往下掉了，马上就念：“南无……”南无倒念出来了，一个佛字还没来得及念，地狱已经到了。那就算堕到无间地狱去。后来释迦如来要涅槃了，就叫阿难[36]去看看情况。阿难就去看他哥哥。看到他哥哥，哎呀……!地狱里的境界相当相当苦啊！吓死人啊！
阿难说：“这种境界你怎么受得了呢？”
“我若不是这样，怎么对得起释迦牟尼佛呢？这都是我自己造出来的啊！”他觉悟了。
“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受完这个苦呢？”
他说：“要等释迦牟尼佛堕地狱。”
“释迦牟尼佛不会堕地狱的啊。”
他说：“那我只能一直受这个苦了，这是没有限量的。”虽说没有限量，这只是他的想法。释迦牟尼佛说：“不是这样的。他现在虽然受苦，将来受完了苦，会得到人身的。得到人身后，他的善根还在。只要一个念头转过来，就觉悟了。觉悟后，他也会修道，最后也会成佛。”这个只有佛知道，除了佛别人不知道的。后来他成的佛叫什么佛呢？叫南无佛。为什么叫南无佛？因为他堕到无间地狱去时念佛，“南无”两个字念出来的，一个“佛”字没有念出来。后来他成了佛呢，一个“佛”字也念出来了，“南无佛”。因此他后来成的佛叫南无佛。因为他一直不忘冤仇的缘故，吃了多少苦啊！
（J7）于逆境界，随缘不变
佛对一切众生没有冤仇的，众生呢对佛菩萨有冤仇的。这是肯定的。我们只要问一问自己：“跟别人有没有冤仇？”“有的。”有的？那你就跟提婆达多差不多。若没有冤仇，你就跟释迦牟尼佛差不多。释迦牟尼佛被提婆达多害成那样，都没记冤仇。而提婆达多最初和释迦牟尼佛非常亲密，是割舍不开的共命鸟，后来反过来跟释迦牟尼佛作对，一直没有化解冤仇，结果呢到无间地狱去。其实，这堕地狱也好，成佛菩萨也好，都是一个念头啊！我们现在呢都是凡夫，这无法改变。要改变，办法也有的——念“南无阿弥陀佛”，发无上菩提心。“我一定要学佛，一定要学菩萨。”现在我们准备一下，九点半念大悲咒。现在结束，到九点半大家起香。
十月三十上午
（K1）于逆境界，求感应
过某，经初步检查，医生断定是胆结石、胆囊炎的问题。眼前看来，还算好。那他年纪大了，我们大家要发心帮他求平安，让他顺顺利利，早点出院。依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让我们得到感应。按道理讲，求大悲水呢，要有充分的准备。一定要诚心诚意（譬如换换衣服，提前注意这样那样之类的）。那今天呢，功课是突如其来的，我们只好求三宝加被，菩萨慈悲，方便点吧。只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求观世音菩萨，一定要认为佛菩萨就在我们眼前。大悲咒一定要念得诚诚恳恳、踏踏实实。每个字眼都要报得清清楚楚，声音呢不要太高。声音太高伤元气的。每一个人都要听好木鱼，要上板眼。我们这几十个人念起来要“一条线”[37]。若声音能够这样呢，很容易感应护法龙天，得到明显的效果。现在，念“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三遍后，就接着念大悲咒。大悲咒呢，立念一遍，转身过来跪念六遍，一共念七遍。念七遍呢，始终要合掌念，跪在那儿不能动。只要念得清清楚楚，念得踏踏实实。我想一定能感动护法龙天，三宝加被，得到感应。现在开始请大家发心吧！
十月三十下午
（L1）求感应的正道——菩提心
不发菩提心，就不会了生死，不会成佛道。不发菩提心的人，只能得点人天福报。要了生死呢，就要发道心，这个道心呢就叫菩提心。为了发菩提心，往往容易起魔障。现在我们这一帮人，总算学佛多年，分得清正邪。你到外面乡下去打听打听，到处都是“师娘”等邪道。他们说起用功办道，花样很多，但说来说去都是邪魔外道。他们也念佛、烧香、做好事，而且感应还比佛教明显。不过他所谓的感应都是鬼神作用，跟佛法中的感应是不同的。佛法是要发道心，修真实功德来感动护法龙天，方能得到感应。诸佛菩萨的感应要怎样才能得到呢？要正心诚意做好事，发好心。若你的心恰巧跟佛菩萨的在一条路线上，就容易得到感应。若不在一条路线上，就不是真的菩提心，要得感应是不可能的。
（L2）菩提心八种
在两三百年前有个省庵大师，他作了一篇《劝发菩提心文》，当时在我们中国的影响非常大。不仅净土法门学，一切宗派都学。到了民国十九年，我们无锡的佛法已经兴盛起来了，但是发菩提心的人没有。那时莲社里的人就去请宁波观宗寺的谛闲老法师，到无锡普仁慈善会，讲了一次《劝发菩提心文》。那次老法师讲得特别好，许多知识份子去听了都发心。他们听了法，都明白了道理，真心信佛了。佛法没人讲啊，就像一间房里没有亮光。放了不少宝贝，也等于没有宝贝。佛法一讲，就像房里有亮光了，知道里面有什么宝贝了。知道有宝贝，要用手去拿才行啊！不拿，空手而回，那你仍然一无所得。见到了宝贝，把它处理好，都用上，就变成了大富长者。现在我们对这“菩提心”三个字，知道是大宝贝。“那我赶紧发心啊！”会发的。只是，各人发出来不同的。这菩提心按省庵大师的说法，有真发菩提心、假发菩提心……所谓发菩提心，佛门里的人其实都发的，只是分八种不同。哪八种呢？邪跟正不同；真跟伪不同；大跟小不同；偏执跟圆融不同。
（L3）邪正菩提心
第一种是邪菩提心。邪菩提心总不能发！什么叫邪菩提心呢？末法时代，魔强法弱。许多邪魔外道借用佛教的名字在外宣传，实质跟佛法对应不上，也自称是佛法。乱说、瞎说的，外面格外的多。省庵大师说：“世间的人，虽一向喜欢修行，但不肯研究自己的心。”凡是修行人，要肯研究自己的心念：“现在的念头像念佛人。现在的念头不像念佛人。现在的念头，是什么境界。现在的念头，又是什么境界。”要清楚。你若不在这方面用功，就会怎样呢？“只知外务，或求利养。”只知道在境界上求，做做形式，表面做得漂亮。或者呢，求一点有利条件，得到一点供养。或者呢，有利条件不要，供养也不贪。只求名声好一点，要大家都说我好。或者呢，只贪眼前的快乐。“修行了呢，这辈子就能发财，就能得到享受。”或者呢，“修了道呢，这辈子不好，能让我下辈子好一点。”这样的发心好吗？这就叫邪菩提心，不是正的。我们修行人，一定要研究自己的心。“我现在的心是善良的还是恶毒的？若是恶毒的，一定会堕落到三恶道去。若是善良的，一定能生三善道。”真正的修行人，不在境界上求。
（L4-L5）举例邪菩提心
(L4)从前有个人，住在我家隔壁的隔壁。他烂脚，治也治不好。后来，听说吃素的功德很大。“你要吃三官素，吃了三官素会好的。”他就吃三官素。吃了一年，没好。吃了两年，还没有好。他就不相信了，
说：“吃三官素也没有用的。我吃了两年素，脚还没有好。”
“你不要瞎说，别人都吃好的。”一天，他晚上做了个梦。梦中来了个人，穿着青布长衫，
说：“你的脚吃素后会好的。只是要吃满三年。你现在只有两年。”
他醒后说：“这是三官老爷。”就不想开荤了，又吃了一年素。后来他的脚好了，就一直吃三官素了。
（L5）从前还有个人，听说吃长素很好。他就发心吃长素，诚诚心心吃长素。吃了一年后，发现不吃长素时倒蛮好的，吃了长素后反而不顺利。这也不顺利，那也不顺利。到第二年呢，更加不顺利。到第三年呢，还要不顺利。越来越不好。他就怨了：“这吃素有功德吗？真能消灾免难吗？看来靠不住。我不吃素倒还好，吃了素反而不好。”就不信了。他有个朋友也听说吃素有功德，非常相信。他们两人碰面后，一个说吃素很好，一个说吃素不好。
他说：“我吃了三年素，反而不好，吃素有什么用啊？”
“你不要瞎说，吃素实在是有功德的。你若不相信，认为没功德，把功德卖给我好了！你吃一天素，我算给你多少银子。”
“好的！我卖给你，我就不倒霉了。我吃素后一直倒霉啊！”之后，就按照一天几钱算银子，三年算下来银子倒不少。就写张收条，“收到某人多少银子。”买的人就付银子，一张收条拿回去。他得了这么多的银子很开心，这回把“吃素”给卖掉了。晚上啊，马上做了个梦，他的老祖宗帮他着急了：“某人啊！你做错了啊，你本来两年内就要死掉的啊！因为吃了长素，你逃过来了。虽然受点磨难，但不会死的呀！现在你把吃素功德卖掉了，一定会死了。你怎能这样没有头脑呢？”哎呀！！吓坏了，醒过来。想：“我赶紧去把吃素功德赎回来，我的银子还没用掉呢！”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他朋友。
说：“某人，我这个吃素功德不卖了。我把银子还给你，你把一张收条还给我。”
“哎呀！”他说，“昨天我一张收条拿回去后，快快活活的点点香、磕磕头，烧掉了呀!”那收条换不回了，只能回去。回去后不满半年就死了。为此说，有没有功德，我们凡夫哪里知道？佛经上的话绝对不会错的，“吃素着实功德无量。”我们念佛人啊，不发道心终归是自私自利。发道心呢，要明白因果。“我之所以得到不好的果报、不好的境界，都是我从前少修福、少结人缘、多造业的缘故。那我今后格外要多修福、多结人缘、不造恶业。”这是对的。若在外境上求、事相上求，遇到不称心就说：“因果不灵了。”那是不对的。那种发心就叫邪。虽然在修道，所发的心是邪菩提心。若所求的是自己的利益、名誉，或贪着眼前的种种快乐、来世的果报，这样的发心都是邪的。其实，大多数念佛人，都喜欢发这样的心。“我这世念了佛呢，哪怕不生西方，来世总能好点。”对的，这个规律是一定的。但你若贪着它，就要迷。
（L6） 举例正菩提心
我们真正的信佛人，修行不是为自己的，是为大家的。“宁可自己吃点苦，让别人快乐。”在一千多年前，苏州出了个范仲淹。他这个人根基好，他说：“我要‘先天下之忧而忧’。我要比全国人民多担点忧、多负点责任。‘后天下之乐而乐’，享受呢，我宁愿比别人差，比任何人都差，我反而快乐。”这两句话他做到的。只是，这样的人不多啊！古来大圣大贤的人都是这样的。为此我们修行人啊，不能有自私自利心。一有自私自利心，就一定会到鬼道去，人生就靠不住了。我们修行一定不能求世间的福报。求世间的福报就是邪菩提心，邪的！
（L7）正菩提心
邪的反面是正的。正的菩提心是怎么说的呢？有六句。真正的修道人，1）既不求利养名闻。不求自己的利益，不求好的供养，也不求好的名誉。2）又不贪欲乐果报。快乐的生活、享受也不贪。那喜欢什么呢？3）唯为生死。只为生死大事，只为早日了生死。4）为菩提。为早日成佛。5）如是发心。6）名之为正。假使能够这样发心呢，就叫正正当当的菩提心。我们修行人，一定不能求自己的名誉啊！不能求自己的供养啊！不能求自己获得有利条件啊！一切都有因缘果报。我们不求享受，只求了生脱死、无上菩提道，这样发心呢，是正正当当的。
（L8）真菩提心
什么叫真的菩提心呢？是这样的：“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众生。闻佛道长远，不生退怯。观众生难度，不生厌倦。如登万仞之山，必穷其顶。如上九层之塔，必造其颠。如是发心，名之为真。”真发菩提心，实在难啊！为什么呢？心心念念，要求成佛的道路。要求成佛的道路呢，要心心念念一直利益众生。若不利益众生，就不能成佛道。“听说，成佛的道路又长又远，要经过三大阿僧祇劫，甚至不可说不可说佛刹微尘数劫，方才会圆满菩提呢！”听了这个话，你不要怕。“哎哟，这不行的。这条路太长了。”要有勇猛精进心，不生退怯。譬如你要度众生，发现我们这个娑婆世界的众生非常刚强难调，个个脾气都厉害得很，很难度。“虽然说众生很难度，但是我不讨厌。不厌弃，也不退心。我一定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要度到众生觉悟。”譬如什么呢？像爬山一样。“虽然这座山高。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爬，一定会到山顶的。只怕两只脚不肯向前跨。”还有一个譬喻。譬如你要到宝塔上去看看。宝塔有九层，爬一层都觉得累，两层就更累了，三层呢还要累，等到第八层塔，脚酸了。还要往上爬！这样才能到第九层，到塔顶上！
（L9）脱凡位
我们人修道，要修到一定不会堕地狱，已经不容易了。还要加强用功，要修到一定不会堕饿鬼道，就更加不容易了。要想不堕鬼道，就不能执着“我”，不能专门谋求自己的利益。假如有人在这方面倒还好[38]，但对自己要求不严格，舒散放逸。有时会做出失人格的事（或者说失人格的话，或者动动邪念），那么就堕到畜生道去，投“众牲”[39]。众牲呢，不是头顶日月，是背驮日月了。我们人是头顶日月，太阳月亮都在我们头顶上。众牲呢，太阳月亮驮在背上的。为什么这样呢？因为思想不大好，不正派。那么投了畜生道，已经算很苦了。但虽然苦呢，天日总算还能见到，还能跟人呆在一起。鬼就不行，鬼怕人。人阳气重，阳气一到，它的阴气只能后退。鬼在阴间，见不到太阳月亮的。白天是暗的，晚上反而亮。鬼道里很苦啊！那么能够不堕鬼道、畜生道，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修到能够不做失人格的事情，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呢，一个人身能保住。有的呢，不但人身保得住，还肯修功德、修道行，但对是非斗争很执着。不对的就要跟别人争长论短、计较，这叫阿修罗道。阿修罗道呢，喜欢跟人计较，喜欢斗争，不买帐的[40]。最好呢，完全善心善意，一点邪念都没有，那就能生天。想生天呢，最好要修禅定。有了禅定功夫就能升色界天、无色界天。若不修禅定，只能升到欲界天。那升天呢，算最好了。“天人阿罗修，地狱鬼畜生。”这六条路就叫六道轮回。
（L10）声闻、缘觉、菩萨位
这六道轮回不了生死的。还要用力气修。修什么呢？要断见思惑，开正知正见。眼睛不能贪色，耳朵不能贪声音，鼻子不能贪香味，舌头不能贪滋味，身体不要贪舒服，念头不要贪顺境界。若能这样呢，就叫六根清净，可以证到阿罗汉。能生死自由，跳出轮回。这个很不容易啊！恐怕我们在坐的一个都做不到。那这就好比宝塔爬到第七层了，已经很累了。还要向上爬，到第八层。第八层是怎样呢？修到缘觉。什么叫缘觉呢？要观察因缘，愿度一切有缘人。缘觉呢，气量大，对有缘人会度的。比阿罗汉好。阿罗汉呢，喜欢自顾自的，不顾他人。那到了这步，第八层了，已经走得非常累了，还不够。还要再爬一层。到哪里去？行菩萨道，要证到菩萨的位次。还要向上。
十一月初一上午
（M1）佛位
菩提心是我们妄想中的王（其实菩提心也是妄想）。什么叫妄想呢？不真实的念头。要成了佛，才能无相。佛没有相的。佛若有相，佛也有生死了。那佛是不是像木头一样、像石头一样，没有知觉呢？不是。佛是无相无不相。一切众生的事相都在他的思想里，为此佛法是不可思议的。现在我们讲菩提心是妄想，换句话说，我们是在这动“瞎念头”[41]。只是，若认真对待这“瞎念头”呢，真的会实现的。不过，不容易。要怎样呢[42]？要从粗到细、从近到远、从粗到妙，都不是容易的。若论菩提心的境界，不要说修和证，就是我现在讲，都没法讲。
（M2）伪菩提心
大藏经里分析菩提心，有很多的意思。现在我讲的是最基础的菩提心。譬如什么呢？小孩子学说话。以前，我家的小妹妹出生后，我母亲要去干农活，小孩子没人抱。我就去抱她，能一边看看书，看看佛经。我就教她：“皈依佛。”她就“皈依佛。”“皈依法。”她就“皈依法。”这样帮她种种善根。善根虽种下了，会不会成熟呢？早呢！早呢！善根成熟要靠自己努力才行。若自己不努力，永远不会成熟的。只是，种善根呢，也有主动跟被动之分。主动种善根效力大，被动种善根效力小。像我小妹妹呢，她不懂。我教她，她是被动的。她又不懂，是顺顺我的，过了就都忘掉了。有的小孩呢，是主动的。譬如我们净土宗有一位祖师。出生后不讲话，直到七岁跟母亲去寺院拜佛。他一见释迦牟尼佛，就说：“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哎呀！他母亲听见儿子开口了，非常高兴，而且开口就是“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这个呢，是他主动说出来的。说明这个人很了不起，善根深厚。现在我们发菩提心啊，老实说，就好像三岁的小孩学说话，是假的。假的有没有用呢？假的用处很大啊！先假后真啊！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从假到真的。
（M3）举例
譬如一个科学家搞研发，从研发到成功，要经过多少失败啊！？从前我小时候听说有人生杨梅疮，治都治不好的。但用一样药，必定有效。是从德国进口的，叫六零六。为什么叫六零六？因为研究这种产品失败过六百零六次。我们种了善根若不努力，善根就不会成熟——这样子种善根没用的。好像下的种子，下种后不管了，没用的。种子等于没下。下种后呢，要去管理、栽培，方能有收成。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善根的。为什么呢？我们天天早晚课上念的都是法宝，就是我们不懂。虽然不懂，念的时候一个根子已种下了。以后谈论、研析起来，“哦，原来如此，我一直在念的。”那进步就快了。这就叫假中有真。说：“某人根基好，他初发心就会认真修道的。”认真修道？你不要相信。他起初也是假的，也是从假中来的。这是肯定的。现在我们发菩提心啊，只能说刚刚明白了发菩提心的方向。譬如“一只船开往哪儿去？”“开到西方去。”“西方去？让我来看看。哪儿是西方？太阳出来的地方是东方，太阳下山的地方就是西方。方向有了，那就朝这个方向走吧，不会错了。”我们修道人，不发菩提心，一直在那儿修，修来修去也不会了生死的，更不要说成佛了。若要成熟善根，一定要自己用功，要恳恳切切地发菩提心。恳恳切切发菩提心呢，才是个开头。之后，还要分析菩提心有什么区别。
（M4）插说菩提心——去邪去伪
《劝发菩提心文》上说菩提心有八种：邪正、真伪、大小、偏圆。我们要观察一下这八种区别。“发邪菩提心好，还是发正菩提心好？”我们一定会说：“我要发正菩提心，我不要发邪菩提心。”不要发邪菩提心？恰恰是发的邪菩提心。为什么呢？现在我们修行不肯追究自己的念头，只知道在境界上求。境界顺，就高兴；境界不顺，就烦恼。这就是邪菩提心！那我智茂是不是这样的呢？我现在也犯这个毛病啊！我发的心，也是邪菩提心啊！只是，我还知道。“不对，这个道心是邪的。”我自己有数。要承认。若这个道理不明白呢，就一直是邪的。譬如，我身为出家人，总是希望别人给我利益，对我有供养心，或者要大家说我好。这个毛病大家都有的，我也有的。这就是邪菩提心！或者呢，贪着眼前世间的欲乐（吃穿嫖赌）。或者呢，“我这世虽然不好，我修修来世吧！”这样的人普遍存在的。若这样发心（发修来世福报的心），已经算不错的了[43]。这里素面店的费某，昨天来。
我问：“你现在如何？念佛吗？”
“念佛的。”
“吃素吗？”
“吃素的。”
“你金刚经念吗？”
“金刚经很久不念了。”
我说：“你抓紧啊！不要弄到来世还不如这世啊!你这世已经很苦了，若来世还不如这世，太可惜了!”
她点点头，“知道的。”但是叫她发心，她发不出。她连求来生福报都发不出心，不要说求无上菩提了。那有什么办法呢？但她是老实的，吃素仍旧吃的，念佛仍旧念的。就是发不出心不好。
那有人问我：“费某发不出心，你还对她好吗？”
“我对她仍然一样的。”从前我送她到灵岩山去皈依明学大和尚[44]（她算是明学大和尚在无锡的第一个皈依弟子）。现在，她在这里素面店，做得蛮好。只是道心仍旧发不出。那我能忘记她吗？不能忘记她的。她暂时发不出道心，到后来也会发道心的。总不能轻慢她。不要说她是已经皈依过的，就算没有皈依过，我也不能轻慢她。这时她虽然发不出道心，恐怕以后她发起道心来进步比我还要快，也有可能。我们现在修行人啊，对一切众生总不能轻慢。最危险，最危险的是——我慢贡高。“我比你好，我就是看不起你。”有了这个毛病，要进步就难了。这就是邪！邪菩提心我们不能发。那我就是发的这种菩提心，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心中有数。一定要改，不改没用的啊！
（M5）插说菩提心——取正取真
正的菩提心呢，不求自己的利益，也不求世间的种种快乐果报，只要能了生死，只要能修行佛道。假使这样发心呢，就是正的。华严经上说：“宁受千般苦，得闻佛名字。”宁可受千千万万的苦啊，总要能听闻到佛法的名字。“不受无量乐，而不闻佛名。”不要受了无量无边的快乐呢，连佛的名字也听不见。现在我们闻到了佛名字，闻到了法的声音，遇到了三宝，但还不肯自己努力用功，不追究自己的心。一天到晚在向外求，都是邪的。要向内求，问自己的心：“你为什么要迷啊？你为什么烦恼习气除不掉啊？你为什么染着？你为什么躲懒？你为什么动嗔恨心？你为什么有妒嫉心啊？”常常问问自己呢，逼着自己只能上去了。如此发菩提心不是说说空话啊！那正发菩提心呢，就是要这样。那么真发菩提心要怎样呢？心心念念上求佛道，心心念念下化众生。“我要想早点成佛，但愿教化一切众生都能成就、都能觉悟。虽说这条路很长，我不怕，一定要走到头。虽然众生难度，我也不怕。今天不行，明天。今年不行么，明年。这世不行，来世。我总要度脱他们。”假使这样的发心呢，就是真的。这个你们要懂啊！
（M6）伪菩提心
现在要讲第四个，伪菩提心，伪是虚伪。道心虽发了，发的这个道心呢是虚伪的。虚伪的好吗？虚伪的也好的。虚伪的道心到后来也会变成真实的。老实讲，我就是虚伪的，没啥遮头藏脚的。《劝发菩提心文》上说得很明白。1）有罪不忏。知道自己有罪过，不肯忏悔，这样的菩提心就是虚伪的。或者呢，肯忏悔，但是仍旧不肯除掉过失。2）有过不除。若有过失除不掉呢，说明是修行是假的。3）第三句呢，叫内浊外清。表面上是好的，貌似像个修道人——唱得也好、念得也好、威仪也好、规规矩矩。思想中呢，肮脏得很。我慢贡高，私心杂念，专为自己的利益。这就叫内浊。我也有这样的毛病。4）第四句呢，叫始勤终怠。初发心时，勇猛精进。“我一定要成佛，我一定要了生死。”像我初发心皈依时也勇猛得很。“我要如何、我要如何，说吃长素就吃长素，说独身主义就独身主义，说出家就出家。”多勇敢啊！弄到现在呢，哎呀，一样也不行了。开始倒是勤勤恳恳，到后来就变懈怠了，变成懒惰汉了。叫始勤终怠。说明菩提心也是假的。下面说，5）虽有好心，多为名利之所夹杂。这样的发心也不可以。譬如说我，我也不是样样都坏，我也有发好心、做好事的时候。只是，我贪名。我做了好事，别人赞叹我，我就高兴；没人赞叹，反而批评我，我就不高兴。这种贪名利呢，就变得不真实了，有夹杂在内了。6）虽有善法，复为罪业之所染污。虽然也做了不少好事、修了不少功德，也有智慧，但是造的罪业太多。你的心被这些罪业遮盖住了，不清净了，变得染着污秽了。假使这样发心呢，就是伪菩提心，虚伪的。那现在我发的心是真实的还是虚伪的呢？真实的也有，虚伪的也有。若没有做到，我就是虚伪的。我也知道虚伪不好，难为情的。虽然不懂的人不知道，懂的人是知道的。特别是佛菩萨看得清清楚楚！要改啊！总不能虚伪。
（M7）大小菩提心
邪正、真伪讲过了。现在呢，要发大菩提心很难啊！要发个小菩提心或许还可以。小菩提心怎么发呢？我们修道人啊，了知轮回六道很可怕。轮回六道，好像是个监狱，关在里面逃都逃不掉。为什么呢？生死不自由啊！要想生死自由，就要逃出这个三界。怎样才能逃出去呢？要除却世间一切的欲望，一切的念头（对世间）都不染着。能够这样呢，就能了生死。只是，有的人修行不顾别人，专门管好自己就算完事了。“别人修不修道，不关我的事。将来我了生死后，叫我度众生，我也不愿意。这些众生刚强得很，去理睬他们不划算。”——发这种心。有这种发心呢，倒是真的。只是，气量太小，境界太小，是小菩提心。为此我们发心啊，要发大菩提心。大菩提心？“依我说，这个小菩提心能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要能六根清净，都会了生死的。”我就是办不到！眼睛看到好的就贪多看几眼。譬如那儿放了一盆花，开得很漂亮，我就要多看看。譬如路上有一堆大粪，“哎哟，脏死了。我不要看。”这就是贪色啊！像我年轻时，看见一个小姐很漂亮，走过了还要回头再看看。“哎呀，这个人很标致啊！”这是什么心啊？贪色啊！我们的生死都是从这当中来的。
（M8-M10）小菩提心之断色欲
（M8）我们人若不贪男女之色啊，这个身体没有的。为此我们这里叫欲界（欲界中的最下层，上面六层都是天），叫五趣杂居地（有畜生、鬼、人、修罗等），环境实在很恶劣。天人看到，连看都不想看。“你们这些人很恶劣。”就像我们看猪狗畜生，交媾起来的那个腔调，恶劣吗？我们看畜生倒会的，看自己却不会。其实，我们的毛病跟它们也相差不远。为此我们人要了生死啊，男女之间的情欲首先要斩断。斩得断吗？我到今天都没斩断。斩不断的！若能一直安心念佛、环境适应，邪念可以没有的。若环境不适应，就要乱打妄想了。邪念来后，若不安心念佛，不用正念去观照它，它就要发展。邪念的势力越来越大，弄到后来呢，要变质。男女之间的邪念来时，几分钟就会变质的。很快！这个从前我也不懂，施某的父亲跟我讲的。他说：“这个东西很奇怪，几分钟就会变掉的啊！明明知道是坏事情，也顾不上了。反正暂时还不会下地狱，要去做的。”那事实是这样吗？我自己也试验过的，真是这样。因为你们没有遇到环境，遇到环境就知道了。
（M9）像虚云老和尚，三十八岁了，从宁波天童寺，到杭州去。那时天很热，他乘班船去（从前没有轮船的，只有人摇的船）。那只船上的乘客睡到满。哪知旁边睡了个年轻女子，他也没注意，就睡觉了。那天晚上天很热，有的人衣服穿得很少。谁知睡到半夜，他觉得有人来摸他的下身，怎么回事啊？哎呀！那个年轻女子，脱得精光，要动手了。那虚云老和尚，随即就身体坐起来，腿子一盘，念咒语。那时若放松一点呢，两分钟就要造业障的。危险啊！你们没尝过那种味道啊！有人说得容易：“我不会的，我规矩的。”规矩！？到那时你就不规矩了，想要规矩也规矩不起来了。
（M10）为此，我们人要避境界。茗山老法师曾写下，“宗喀巴大师说，比丘不近女。”出家人不能接近女人。接近女人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现在我智茂接近女人吗？一天到晚在女人中。好吗？当然不好！只是，我在这当中呢，学走钢丝。在一条钢丝上走，一打妄想，马上就摔下去，危险得很啊！为此，男女之间能够不接近，最好。那这个话是好话啊！家里有夫妻的，听见智茂师讲后，“家里的男人不要呆在我房间里。我不跟你睡在一间房里了。”那就搞不好了，会破坏掉家庭关系，也不好。为此你们也是在走钢丝啊！你们不要糊里糊涂。这不是说笑话的啊！我们人，一定要“有道无道，自己知道。”虚伪的道心发不得。只是，若离开了虚伪，也没有真的了。开始是虚伪的、假的，只要你真心为佛道、真心念佛，弄到后来就变真的了。这个话都是实实在在的。
（M11-M12）大菩提心之结缘
（M11）在了生死方面，小乘经上说得很地道。一定要了生死啊！你若不想了生死，你的菩提心就是假的。只是，虽然想了生死，但专门只顾自己了生死，不顾别人。也不对！我们要跟大家一起来了生死，要多结点人缘。只是，结人缘呢，要结净缘，清净的缘。不要攀世俗的缘，不能有感情。攀了世俗的缘呢，想要修行，反而是造业。为此，我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都不庆寿，为什么呢？这个是世俗的感情。“我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活到八十岁，有多少成绩？对国家有多少贡献？修了多少道德？用了多少功？证到念佛三昧了吗？”问问自己，一样都没有。印光老法师到八十岁时，别人一定要跟他庆寿。他发火了，说：“我宁可被杀头，总不赞成你来庆寿。”为什么呢？这都是世俗的情缘，攀不得的。我们呢，要结清净缘。有人发脾气，忍着他，随他去骂，不出声。过后呢，仍旧跟他好、对他恭恭敬敬。只当没有这回事。时间长了，他也会跟你好的。
（M12）上海有个冯某，从前经常来的。他老婆反对他念佛。后来过了三五年呢，不反对了。为什么呢？他老婆说：“我家冯某，虽然迷信，但也算是好的。赚了钱都给我的，在家也肯帮我做家务。有时，我骂他，他也不还嘴。还是我家冯某好。现在，他要去烧香、念佛，随便他去吧。”这样就算跟他好了。非但好，连他儿子也听爸爸的话，说：“我妈妈不好，我爸爸好。”后来一家人蛮好的。这样看来，我们人只要做到行为端正，跟别人结缘，到后来都会成为有缘的。这就是攀清净缘。我们攀缘啊，要攀清净缘，要攀佛缘，不能攀世俗缘。现在的人啊，就是喜欢攀世俗缘。有人跟我感情好呢，就送东西给他吃、给他用，样样都照顾他。照顾他什么呢？照顾他的臭皮囊，害人！他在道念上出了什么问题，在作风上出了什么问题，倒不关心了。这岂不是害人吗？我们赶紧了生死要紧啊！不能攀世俗缘啊！这个世俗缘攀下去一直不会了生死的啊！
（M13）圆菩提心
按小乘教讲，叫“三祇修福慧，百劫种相好。”修了三大阿僧祇劫的道，要想成佛了，还不行。佛的三十二相拿不出，还要修一百劫，才能成佛。这样好吗？不究竟！不究竟！这个是小境界，是藏教佛。不是究竟的，是权且的。要怎样呢？究竟成佛，要度一切众生。“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愿方尽。”我们要成这样的佛啊！要学普贤菩萨。普贤菩萨说，尽虚空、遍法界的众生多得无量无边。虚空有限制吗？没限制的。众生有限制吗？没限制的。众生造的业有限制吗？也没限制的。众生的烦恼有限制吗？也没限制的。为此我们大忏悔念：“我今发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声闻缘觉，乃至权乘，诸位菩萨，唯依最上乘发菩提心，愿与法界众生一时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个菩提心才是究竟圆满的。大家要发这种心啊！这种心的依据在哪里呢？普贤行愿品。我们要想成佛道，要把普贤菩萨当榜样。若离开了普贤菩萨，谁也不会成佛的。所成的佛也不是究竟的，是权法，不是实法。这个道理呢实在太深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再说。
十一月初一下午
（N1）偏菩提心
我们发的菩提心，是假菩提心、邪菩提心、顶多是小菩提心，这个大菩提心真是难发啊！要与法界众生一时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呢！法界一切众生不成佛，我也不会成佛的。那我们还可能成佛吗？可能的！只要不退心，将来自然会成佛。若要执着的修，一定不会成就的。若不勇猛精进用功，也不会成就的。勇猛精进用功是必要的，但不能片面执着。别人夸我有道德、了不起，我也平平淡淡。假如高帽子[45]往自己头上一戴，“哎呀，我很高啊！现在高了。”哪里高啊？戴了高帽子的缘故，你的人仍旧是这样。其实你没做啥坏事，别人把恶水都倒在你的头上，“都是某人，都是某人。”你心里总是不开心的。“把恶水往我头上倒，你们自己倒做好人。”如果一直放不下，说出来了，也不算稀奇。
（N2）举例
我们无锡有个华藏寺，到马山（灵山大佛）去一定要经过的（现在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小时候都知道的）。华藏寺里有个小和尚。小和尚叫什么名字呢，大家都不知道。都叫他阿弥。他在寺院里什么都做，有什么事情总是喊他：“阿弥，做什么！”“哦，哦。”“阿弥，做什么！”“哦，哦。”他一直是这样的。那别人做了坏事，没人承认了，“总是阿弥呀！”“阿弥，是不是你做的？”“哦，哦。”他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哦，哦。”他做了好事呢，别人说“不是阿弥做的，是我做的。”他也不跟人反驳，“哦，哦。”没有意见。一直是这样。大家都知道阿弥，阿弥。都知道找阿弥。有一次，他捡了一根树枝，玩似地把它插到银杏树上，谁知插上去会长活的。那棵银杏树是雄的，而插上的树枝会结白果。是阿弥插上去的。那么别人要杀生，吃螺蛳。一碗螺蛳，要去炖了。
“哎呀，不能吃的，要放生的。放生有功德的，吃螺丝有罪过的。”
“放生？放什么生啊？屁股都剪掉了，怎么放生啊？”
说：“能放生的，能放生的。只要你肯。”
“我肯的，你去放吧。”他就往放生池里一放，后来那个放生池里都是没屁股的螺蛳。只有华藏寺有，别处没有的。我没有见过，从前这里一个师父见过的，不是假的。他说还有开肚皮的黄鳝。别人杀黄鳝，把肚皮一剖两爿。
“哎呀，不能吃的，不能吃的，要放生的。”
“肚子都剖开了，怎么放生啊？”
“你拿来，我去放。”放放后来也活的。华藏寺有开肚皮的黄鳝，有没屁股的螺蛳，还有雄银杏树结白果，这是大家知道的。四月初八到华藏寺去，就是看这三样东西。那么后来这个阿弥怎样结束的呢？有一次啊，不知怎的，有一个乞丐死在华藏寺了，死在寺院里。
当家师就问：“是谁把这个乞丐弄来的啊？”要追究。那别人没有办法，“阿弥。”反正是阿弥。那就去问阿弥了。
“阿弥，那个乞丐是不是你去弄来的啊？”
“哦，哦。”
“去拿掉他！”
“哦，哦。”他就把乞丐往背上一驮，“我向你们告假了。”就往外面走。走着走着，看着他走到空中去，直到没有。这个就叫“阿弥驮佛”[46]。这是华藏寺的一个故事。我小时候大家都知道的。最近两三年呢，我们无锡的报刊上也登了这个故事，“阿弥驮佛”。我们要学习阿弥就好了，一切恶水倒到我头上来，“哦，哦。”一切的功劳被别人冒领去，“哦，哦。”他不辩的。那才是真功夫啊！你们要跟阿弥去学，那都会了生死的。我们世间的佛菩萨实在很多啊，因为我们迷的缘故，不认识他们。我要讲起来，还有很多呢，今天来不及讲了。阿弥陀佛！
十一月初一下午（第二场）
（O1）正因佛性
世间的虚空不大，还是我们人的心大。我们人若没有心，连虚空也没有的。之所以知道有虚空，因为我们人有心。石头、木头、泥土，它不知道虚空。虽然它不知道虚空，是从理性上讲。若从法性上讲，也知道虚空的。法性跟理性不同。譬如一样东西，方就是方，圆就是圆，硬就是硬，软就是软，实事求是，一样都不含糊的。这就叫法性。但是它自己没有知觉。佛性呢，非但有知觉，而且这知觉，是最最伟大的知觉，能成佛。怎样成佛呢？是一个念头来成的。一个念头从哪生呢？从我们心里生。心若没念头，也不知道有心。所以华严经上说：“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成佛、成菩萨都是靠一颗心。心里起什么念头，就造就什么境界。
（O2）缘因佛性
现在我们一个凡夫，本来是毫无善根，连佛法的因都没有，慢慢的就开始种点因、结点缘。你看经过广福寺的人，有的人从门口经过，弯都不拐，就走过去了；有的人经过，“哎呀，这里有一个寺院，倒蛮好的。”走过去了。这个善根比前一个深一点了。有的呢，“哎呀，这里有个广福寺！我们去里面看看吧！”第三个比前两个又好一点；有的呢，非但来看，而且还愿意磕两个头，甚至还能买点香烛点点。——这就更好了，善根更深了；现在你们到广福寺来呢，非但能烧香、点蜡烛、磕头，而且还在这里住。念七天佛，研究成熟善根的事，可见我们的善根比他们超胜得多了。只是，这都是因，还要有“缘”才能成就呢！
（O3）了因佛性
为此佛经上讲，佛性有三种：正因佛性、缘因佛性、了因佛性。正因佛性，就是一个正式的因，毫无偏差的，叫正因佛性。即每个人都有心，都能成佛。有了正因佛性，还要有缘因佛性。什么是缘因佛性？要真正开发出佛性来，需要有缘。所谓《弥陀经》上说的，“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没有因缘不行。为此三宝在世间，要启发人的善根，让人种因。种了因后慢慢去修，就是缘。有缘来助道，能让佛性明白地显现出来。这是一定的规律。现在我们各人有各人的心，心相都不同。只是，是非好坏都明白的。
问：“你要享乐还是要吃苦啊？”
“我要享乐的。”这是天生的呀。
问：“你喜欢做好人还是坏人啊？”
“喜欢做好人。”好人呢要做好事、说好话、动好念头，这就难了。这个呢，就靠各人的思想分别了。思想分别就是了因佛性——明明白白了知因果，自己来选择、来修持，方能见到佛性。
（O4）菩提心因缘
现在我们要发菩提心呢，就是——我要想成佛。成佛最好！像我们这样的愚痴众生啊，在六道轮回中转来转去，终归苦煞了。幸亏这一世还算碰得巧，投了个人身，生在无锡，生活条件也还好。若生在苦地方呢，更加难受。我去五台山朝拜时，那里的人吃什么呢？杨树叶子。
就问：“怎么这里连杨树叶子也吃啊？”
他们说：“有杨树叶子吃已算是好地方了，差的地方只有草吃。更苦的吃树皮、草根。”哎呀！！你想，那里苦成这样啊！现在我们生活过得这么好，还不知不觉呢。不过，这些苦乐都是自己的一个念头造成的，不要怪别人啊！现在我们生活在无锡又遇到佛法，还能发菩提心，若再不能生西方、了生死呢，我看再要碰到这样的机会就很难了，非常难了。一定不要错过啊！
（O5）菩提心——去偏取圆
前面已讲过发菩提心，要发正的，不能发邪的；要发大的，不能发小的；要发真的，不能发假的。现在要讲，发菩提心不能偏执。
（O6）断贪——禅乐胜欲乐，阿罗汉
“听说发了菩提心，只要肯修行，就能成佛。”很高兴。
“高兴好不好呢？”
“好的！”这种高兴是正门正道。
“是不是高兴一下就算数了呢[47]？”
“现在我要一步一步来修。现在呢，我是个恶人，要慢慢地修成一个尽善尽美的好人。然后断除欲望，对世间的一切都不贪，做一个升天的善人。进一步，集中思想，修禅定功夫……”修禅定功夫，要调身调息。坐禅的人啊，可以坐到没有呼吸，人仍旧很好。像以前广钦老和尚入定，别人以为他死掉了。想把他烧掉。后来不敢烧，就去问弘一法师。弘一法师一看啊，说：“这不是死，是入定啊！”况且他的禅定，不是一般的禅定，古时候这样的禅定也不多见。之后，弘一法师就想办法让他出定。为此，世间上最大的快乐就是禅悦。所以我们每天吃饭要念：“禅悦为食，法喜充满。”修道人应该以禅悦为食——一个念头不分别，心定下来，尝到禅悦的味道。那种快乐是怎样的呢？一点染着都没有，轻松愉快。内心清清净净，智慧明了。那种境界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下过功夫的人才知道。为此若要享受真正的快乐呢，只有我们佛门中有。现在我们都只能种种善根、结结缘啊！我们若能降伏烦恼，就能了生死了。只是，真的生死还未了，刚刚降伏住。譬如抓到了贼，不能偷东西了。一放开呢，又要偷东西了。为此我们一定要修禅定功夫。修禅定功夫，就好像把贼捆住了，他没法偷东西了。有了禅定功夫，从中发出智慧，断除一切烦恼，就叫杀贼。干脆把小偷杀掉，他就偷不到我们的东西了。我们要修这样的功夫啊！
（O7）断三毒——藏教佛
现在说：“我发菩提心了。我一定要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佛怎样修，我也怎样修。”这样行了吧？若这样修，修一世两世、一千世、一万世、一千劫、一万劫……甚至算不清的一大阿僧祇劫，能有多少进步呢？仅仅断掉一个贪字！再修！再修一大阿僧祇劫，能怎样呢？不发火了，一个嗔字解决掉了。还不行！还要修一大阿僧祇劫。这一大阿僧祇劫修下来呢，愚痴心也没有了，智慧完全显现出来了。贪嗔痴三毒都消掉了，能算成佛了吗？成佛的相还现不出。佛的相是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要现这种相，还要再修一百劫。叫“三祇百劫，修福慧、庄相好。”那这样能算成佛了吧？成的佛是什么佛呢？叫藏教佛。就是释迦牟尼佛降生到世间，我们凡夫看到的佛。从摩耶夫人腋下生出来的，经过出家、参学、用功、成佛，弘扬佛法度众生，到最后八十岁涅槃。涅槃之后，国王大臣给他造舍利塔，化身出来，舍利有八斛四斗。他的经典和弟子流传到现在两三千年，大家还在信仰他。这一尊佛是什么佛呢？这个就叫应身佛。应应我们众生的机。我们众生有了足够福报，能见到他了，他才示现。其实不是释迦牟尼佛究竟的相。
（O8）圆满法报化
释迦牟尼佛的相是法身，跟阿弥陀佛的一样。“十方诸如来，共同一法身。”法身是无相的。虽然法身无相，法身中包含圆满报身、解脱相严身、大乘根界身、十方化往身，这些都是应众生的机的。真正的法身呢，只有佛见得到，大菩萨只能见到部分，众生见不到的。这些道理深得很。我们要修到圆满还早得很呢！说：“我们终归会修成就的。”是啊！终归会修成就的。你不要认为应身佛是真的。应身佛是应我们众生的机啊！譬如释迦牟尼佛看到我们业障重，就现一种凡夫的相来度化众生，跟当时的印度人一样，没啥两样。这样看来，我们众生要见真佛是见不到的，只能见到应身佛。应身佛也要具备大福报才见得到。我们现在想见应身佛，哪里见得到？释迦牟尼佛涅槃两三千年了，我们没有福报啊！我们说：“要发大心，一定要成就佛道。”要想成佛，只是权且方便说，不是究竟的说法。究竟的佛是无相的，不生不灭。没有众生可以度，也没有佛道可以成。这才是真正的佛。金刚经上说：“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度众生的事是没有的。说：“若无度众生可言，那怎么释迦如来在世时许多人都了生死呢？”是啊，那是事实啊！从佛的角度上说，都是空的、没有的。好像什么呢？好像做了一场梦。为此，后来祖师办的道场叫空华道场、梦中佛事。你若认为这都是真的，就永远不会成佛了。这个呢是究竟的说法。但这话只能跟功夫到家的人说。跟你们说呢（从我们凡夫众生的角度看起来），样样有的，一点也不虚。到了成佛的位子呢，样样空了，都没有了。虽然没有呢，仍未离开有。随着各人的业力显现出来。是什么业力，就现什么境界。这是一定的。为此我们求生西方有四种净土[48]。
（O9）圆菩提心
我们求生西方，要想成佛。要成什么佛呢？要成普贤行愿品中的那种佛。普贤菩萨十大愿。第一，礼敬诸佛；第二，称赞如来……乃至第十，普皆回向。怎样回向呢？要替一切众生受苦，安乐呢让给一切众生。一切众生要做坏事呢，要愿他一事无成。一切众生要做好事呢，要愿他事事成功。把三恶道的门都关上，让一切众生都修三善道的功德。叫“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天涅槃正路。”假使一切众生，由贪嗔痴，发身口意，作诸恶业无量无边，完全由我来代受[49]。让众生呢修行佛道，早日成佛。普贤菩萨的十大愿王，目的就是这样。
（O10）凡夫心
我们迷，会说“这个修行也没什么意思。”为什么呢？“我本想占点便宜的，现在反而自讨苦吃。还要去代替众生受苦。这样没有意思，还是不要修了。”殊不知真修行人发了菩提心，代替众生受苦，比享受快乐还快乐。这要真修道的才会懂。我们这些业障鬼是不行的。“占了便宜，顺心了呢，快活得很；吃了亏，不顺心呢，气死了。”这就是凡夫。
（O11）劝学普贤心
为此普贤菩萨发心，“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愿乃尽。”要等一切众生的烦恼没有了，业障没有了，我才究竟圆满法身。那法身何时才能圆满呢？有人要想：“这是骗骗人的，这个办不到的呀！”办不到？就是办得到!说：“容易的，将来终归能办到的。”你说办得到？就是办不到。你说能办到呢，就一定办不到。你说办不到呢，一定办得到的。这个道理呢，要你自己去悟了。真正成佛的人，他不会认为：“我成佛了，你们都是众生。”我们凡夫做了点好事，总不会忘记。“我有多大的功德呢，我比你好，你不行。”这样会成佛吗？永远也不会成佛的。真正的修道人，别人的罪过、业障，都愿意替别人承担。自己一切的功德、利益，完全布施给别人。我们凡夫呢，最好别人的利益都给我；我的利益呢，别人不要来侵犯。若来侵犯，我就放不下。你说有这种念头还会成佛吗？不会成佛的。菩萨呢，他反过来的。我的利益就是你的，你的利益我一点也不会侵犯。这样子才会成为菩萨啊……
十一月初二上午
（P1）依靠众生
大家聚在一起念佛啊，要靠共同的力量来前进。“大家前进了，我也能前进。大家不能前进，我也不能前进。宁可让大家前进，不能让我先前进。”发这种心呢，是正确的。只是，真能这样发心不容易啊！虽说不容易，只要你有决心，也能做到的。现在外面处处在宣传[50]，要以德治国。用道德来治理国家，多重要啊！我们正念信佛、发道心，修行用功，就是最高尚的道德。但是，真正的修行，困难很多。古人说：“修行啊，不修无魔。大修大魔，小修小魔。”修行一定会有魔障的，魔障是很多很多。总的说来，一切障碍都是烦恼。我们若没有烦恼了，一切障碍也就没有了。“有”也没有了！我们的烦恼没有除掉，有一点境界来就受不了了，觉得难受。这是大家普遍的毛病。现在我希望大家能进步，要顾到集体，这不是容易的。要众缘成就才行！就算释迦佛来度众生，也要“一佛出世，千佛护持。”释迦佛来现相成佛，要许许多多的菩萨来护持。这些菩萨不是佛前菩萨（没成佛前的菩萨）。像我们都是佛前菩萨啊！佛还没成，菩提心呢已经发了，像微尘那么大的小菩萨。像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音菩萨，这些菩萨呢，大得跟佛一样了——大菩萨。
（P2）依众——去“我相”
我们小菩萨呢，一定要学大菩萨。要学大菩萨，人人都可以的，就是难下决心。发心的名字愿意负担[51]，要有行动就非常难！好不容易有了行动，又会执着我相——我慢贡高。“我有多大的进步了。我什么地方超过你了。你在这方面不如我，那方面也不如我。我就是看不起你。”若发这种心呢，就是已经被魔障住了！你上当了！我们修行啊，不能为“我”。要知道有一个我相执着，就永远不会了生死。阿罗汉证到了生死，就是把“我”字去掉了，没有我执。虽然没有我执，法执还是有的。“我认真修道就会了生死，你们不修行就不会了生死。”还有这样的分别在。“众生实在是难度，我还是赶快涅槃。什么都不管。”一个念头也没有，“灰身泯智[52]”，他有这样的本事。我们呢，受起业报来，逃也逃不掉。“难受啊，我还是早点死掉算了！”那自杀要到枉死城里去的，你还不能自杀，只能受，要受完了苦报才能死。烦恼得很，苦得很，因为有个“我”啊！罗汉呢，就没有“我”了。境界实在不好，就入定涅槃，把身体毁掉。他有这种功夫。我们不行啊，我们有个“我”字在呢！
（P3）靠众——佛后菩萨事道场
现在我们大家在一起修行用功，若再不研究生死大事、下狠劲来断除烦恼习气、开正知正见，离开了念佛堂，还有什么希望？难啊！“你们在家自己念佛就可以了嘛，何必到这里来呢？”因为人多呢，能看到别人的长处，可以学；能暴露自己的短处，可以改。这都能得利益的。只是，这个机会很难得。我们打七，五天已经过去了，今日第六天了，明天就圆满了。快啊！为此，我们从前在灵岩山，念佛堂的巡香师父，他拿了个幡，上面写着：“流光易逝，净业难成。当勤精进，慎勿放逸。”光阴好像水一样的流逝，过得很快。我们求生西方，要靠清净的道业。要成就实在很难。应当勤勤恳恳、勇猛精进地用功，不要放逸。为此巡香师父看到有人坐在念佛堂里打盹，就用幡去掸掸他的脸。醒过来了，他就走了。醒不来呢，就用手指去推推他的头。醒了他才走。——这就是相互警策啊！像我们在这佛堂里，也要有人警策，要敲敲警钟。你不对，我批评你。你对，我向你学习。大家能这样呢，就容易进步了。
（P4）靠众——佛前菩萨事道场
“一佛出世，千佛护持。”一个道场啊，要靠众缘成就。这个道理一定不会错的。我们这些佛前菩萨来护持呢，力量不够！最好要有佛后菩萨来护持。什么是佛后菩萨呢？像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音菩萨，他们从前都成过佛了。成佛以后，跟众生的缘还未尽，就再来现相，现菩萨相。只是，不称佛了，称菩萨。虽然称菩萨，其实是佛。为此他们来拥护道场呢，力量就大。譬如佛在世时，许多帮佛弘法的大菩萨都是佛后菩萨，从他方世界来的，像维摩诘居士就是。那这是对我们凡夫这样讲。在圆教的《妙法莲华经》、《涅槃经》上就不这样讲了。他方世界、此方世界都没有的，都是妄想，从一个念头中分别出来的。
（P5）靠众——建设理道场
现在我们要知道，一个人常常念佛，就是常常在道场里。一个人离开了念佛，就是离开了道场。为此，我们对这道场里的每一个人呢，都不能轻慢。他们都是我们的眷属啊！你不要只知道家里的兄弟姊妹、父母叔伯是眷属。这种世俗的眷属都是假的啊！你去跟他们多攀缘，专门做些世俗的事情——造下些业障。我们要攀法门眷属。法门中的眷属呢，能互相帮助、修道用功。为此，普贤菩萨跟我们说：“所有与我同行者，于一切处同集会，身口意业皆同等，一切行愿同修学。”快点！这个集体要紧。现在我们的佛七快要结束了。我们要自己掂量一下，在这个佛七里，得到了什么利益？我看微小至极。
（P6）依靠三宝
真发菩提心呢，不能离开皈依三宝。不能离开释迦牟尼佛，也不能离开我们的历代祖师。离开了佛、祖师，另外要找好的领导，找不到！我们这些人都是善根浅薄、业障深重，以前的好因缘我们碰不上，现在我们虽然能有几十个人在一起念念佛，但危险啊！就像到火里去抢一粒毛刺扎手的板栗，很难！现在这个世道上，都只为名利、金钱。自私自利呢，很高兴。为大众发心呢，就难了。甚至要修道呢，障碍重重。邪魔外道看到正法，好像佛法看到邪魔外道[53]。从前提婆达多，他把佛当成魔的。释迦牟尼佛，他把提婆达多当成佛的。这个呢，都是一个念头的关系啊！
（P7）皈依祖师
今天晚上要礼祖。祖师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有依据的。现在我们对祖师的事情都不大讲了，要讲自己本事大了。其实，祖师是百分之百正确的标准。你的正确性呢，只有祖师的万分之一、万万分之一。一定要尊重祖师啊！广福寺在礼祖日，总还要上个供，还算有个形式。但对祖师的事迹、行为、精神……有谁去讲呢？有谁弄得清呢？难啊！现在大家只讲名和利，不谈“道”了。苦啊……！从前，我们无锡人（在六十五年前，我刚开始念佛时）对印光法师非常崇拜。我廿岁去皈依他，到廿一岁印光法师生西方。噢哟！！那真是轰动一时啊！听说印光法师生西方了，哭的人很多。各个莲社每逢周日都念佛。现在还有谁纪念印光法师啊？听不到了。那我们广福寺总不能不纪念吧！为此我们这个佛七呢，要凑印光法师的忌日。
（P8）皈依正法
今年呢，报恩佛七己经举办过了。现在又办自修佛七。要报恩就要修持，不修持怎能报恩呢？修持呢，就不能忘记印光法师的教导，要多读《印光法师文钞》。《印光法师文钞》、《净土十要》、《净土圣贤录》，还有净土五经，这些都是必读的。但现在这些都没有人在考究啊！看报纸倒有人看的。现在盛行汇集本《大乘无量寿经》，新的“无量寿经”。依我看，这个汇集本今后不会存在的。就算存在呢，也不会被大家推崇。现在佛门中有知识学问、有道德的人，绝大多数都不赞成这个汇集本，都相信印光法师的话，说：“还是老的《无量寿经》好。”那或许你们有许多人还不知道，我知道的。外面的佛教杂志我看得多，为此我们若要念《无量寿经》呢，一定还是念老的《无量寿经》。现在灵岩山新印的《净土五经》，你们若需要，可以去请。只是，不能请了不看。请回去了，搁置在一边，翻也不翻，不行的。
（P9）举例
现在我们切切不能忘记印光法师的教导，要多讲讲印光法师的事情。那时印光法师对我们无锡人非常关心啊！在民国廿四年，无锡城里有一帮知识份子，组织了一个净业社。净业社在哪里呢？没有地方的。大家初一月半到崇安寺的大雄宝殿去念念佛。后来念佛的人越来越多，大殿挤不下了。怎么办呢？就想办法，大家凑钱，自己造房子。钱呢凑齐了，之后就打仗了，那笔款子丢了（那时性命都保不住呢，哪里还保得住款子啊）。就这样，大家钱拿出来了，房子呢没有造。那这事情呢，是由袁居士经手的。东洋人来是民国廿六年。到民国廿七年，袁居士去见印光法师了。一见到印光法师啊，老法师头一句就是问他：“无锡要造三圣阁，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负责啊！你三圣阁不能不造，不造这个因果不得了的！”知道这笔款子丢掉了。后来袁居士就一直放在心上，想尽办法，造了无锡城里的三圣阁。说起印光法师的事啊，说起来话很多。我就讲讲火化的事情吧。印光法师是初四凌晨往生的。初五，我一早出门[54]（担了个粪桶去挑大粪），碰到个居士，特意来告诉我，
“某人啊，我们师父往生了。昨天凌晨啊，四点多钟。”
“你怎么知道的？”
“报纸上登出来了。”哎呀！！我一听到，一个人好像跌到冰池里了。后来跟他聊了聊，就再去挑粪。我本来力气蛮大的，一担粪能一口气挑回家的，当中不歇。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担粪都挑不动了。后来，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我们巷上几个人都哭了。啊……！听说印光法师生西方了，都着急。那后来就考虑火化的日子。一算日子啊，过一百天，是二月半（恰巧是释迦牟尼佛涅槃的日子），就百日火化。当时化身窖已不像样了，再特意去翻造。翻造好了，二月半就火化。二月十四那天，天气很不好，风大雨大（打雷很响，下大暴雨），电线杆都被吹倒的。说：“不好了，明天老法师要火化了呀，怎么办呢？”哪知到第二天早晨啊，天气特别好，云都没有。二千人左右来送火化。火化后的第二天，天气又不好了。印光法师火化的话多得很，我们看看《永思集》就知道了。那时我很拎得清的，这些事我都知道的。现在我们对印光法师都忘记了啊！
（P10）劝念无常
我们今后呢，一定要多多纪念印光法师！我们佛七念到明天圆满，初三。初四一天呢，专门纪念印光法师。然后就结束，回去。我们要真心真意发心啊！在佛七中这样用功，回去也要这样用功！今天这样用功，明天也要这样用功！一直到老死，不要变！不生西方一定不能放逸！时间很容易就过了啊！你们不要想：“智茂师八十几岁了，可能快要死了。我才六十几岁，没事的。”靠不住啊！可能八十几岁的倒没死呢，六十几岁的倒要先走了，也可能的！那么我八十几岁呢，当然格外靠不住了。我们要知道，世间都是无常的！我们的生命，说完就要完的。我们的烦恼习气赶紧要除掉。千万不能到临终有冤家。假使有一个冤家呢，就不会生西方了。到临终时有债主倒不要紧的。来讨债，只要还债就可以了。“我把这个身体供养你吧，死掉就算拉倒。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这样子呢，就放心了！
（P11）照顾事理道场
今天晚上要礼祖，明天有大蒙山。有关大蒙山，兴慈老法师开示过：“并不一定要唱念的。若没人唱呢，平声诵念也可以的。”其实，这个大蒙山呢，最要紧的是诚心。开示呢，有人读那最好。没人读，就不出声看一遍，再接上去念，也可以的。不过，若一套大蒙山的唱念班子齐了呢，一个道场就像样了，还能支撑下去。若一个道场里，唱念班子也搞不像，只能平声诵念，就危险了，好像一间房子要塌了！为此，这个功课一定要学！学了这个功课，不是为争面子，是为拥护道场。让大家一起修心用功。学敲打念唱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呢？你们都懂的。念错、敲错，笑笑……这种人没救了，是业障鬼。若念错、敲错，吓得汗毛悚立，一身汗，那是个大菩萨。这两句话呢，你们要记得。今天话讲得太多了，到此为止。阿弥陀佛!
十一月初二下午
（Q1）临终示现举例1
今天晚上要礼祖。我想来介绍一下印光老法师临终的事迹。这是灵岩山的护关侍者记载的。那时老法师八十岁，身体向来都很健康。到阴历十月廿七，是常住洗澡的日子。早晨七点多，就去请老法师洗澡（老法师的地位最高，他洗过，大家才能洗）。老法师就从关房出来，撑了根拐杖，走到浴室去。走走呢（可能是走得太快了），一只脚扭了一下，要跌倒了。那侍者呢，就立刻去搀他，说：“老法师脚下无力了，还是不要去洗澡了，回房吧。”那时，有一个吴老居士，马上就去给老法师查看。查看后，身体还好，一点也没损伤。那么，到第二天，廿八呢，早晨精神也蛮好。中午还吃饭。饭后一点钟，老法师就说了：“叫灵岩山的全体执事和护法居士来开个会。”一共有三十多个人。
老法师就对这些人说：“灵岩山的方丈呢，一直空缺。也不能一直空缺的。现在，还是请妙真法师做方丈吧。”那就要选个日子。
有人说：“这方丈上位，许多的工作要准备。外面还要来送礼、贺喜。还要通知许多人呢。”
老法师就说：“不要了，来不及了。”
说：“那哪天呢？”
有人提议说：“阿弥陀佛圣诞吧！”
老法师说：“太晚，再早点。”
说：“初四吧！”
老法师说：“也太晚了。”后来就再选一个日子，
说：“初一吧！”
印光老法师说：“还是初一好，就决定是初一吧。”后来就决定让妙真法师初一上位。到初一早晨，老法师精神还很好，还讨论该如何送妙真和尚上位。后来，真达老和尚从上海赶过来了（本来是印光老法师送妙真和尚上位的，但因身体不适，后来是真达老和尚送的）。初三晚上（老法师）喝了一碗粥后，就跟真达老和尚聊天，说：“我们净土法门啊，没啥稀奇、特别。只要至诚恳切，无论谁都会得到阿弥陀佛的接引的，能带业往生。”谈着谈着就要大便了，也不需要别人搀扶，自己去的。之后觉得人很累，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去摸他的脉搏，不行了，很微弱。体温呢，也下降了。便知道快要临终了。那是初四的凌晨，到一点半左右，老法师就从床上坐起来，说：“念佛见佛，决定生西方。”说完之后呢，就大声念佛，还念得很响！到了二点十五分了，老法师说：“拿点水给我洗洗手。”洗完手，就说：“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啊！”说完后，他就坐在一张沙发凳上。侍者看他坐好了，便说：“坐得还不端正。”那他就再坐坐正。之后就跟大家一起念佛。念到三点多钟，妙真和尚来了。老法师就对他说：“你要维持道场啊！你要弘扬净土法门啊！你不要学大派头啊！”后来就一直没开口。嘴唇在那里动，念佛。念到将近五点钟，发觉已经走了。鼻尖下没有气了。但他的面容呢，仍旧笑眯眯的。在大家的念佛声中走了。一直到天黑，八点多钟（侍者在做记录的时候），身体还坐那里没有动。妙真和尚升座的日子老法师不许晚，其实老法师知道自己初四要走了。他临终的境界就是这样的。
（Q2）临终示现分析
临终的事啊，我们各位要记好（无论在家人、出家人），不能说假话，要实事求是。有人把别人（临终）说得过分好。不允许的！歪曲事实，打妄语！有人呢，把别人的优点隐没掉，不说出来，也不好的。说起临终呢，有的祖师现瑞相，有的祖师不现。不同的。有的祖师，他平时现瑞相，到临终不现。有的祖师，平时一点瑞相也没有，到临终现瑞相。有的呢，平时不现瑞相，临终也不现。什么缘故呢？为什么都能称为祖师呢？要把他一生的行为作事、出言吐语、起心动念等各方面综合起来看，看这个人是否有资格能称祖师。我们佛门中啊，认为色身是假的，主要是从法身方面考量的。一个人，用佛法的教理分析起来，属于哪类人，我们就断定他是什么人。
（Q3）临终示现举例2与平常修持
譬如像我们净土宗的第二代祖师善导大师，他平时念佛，念一声佛，嘴里就放出一道金光。因此后来他的寺院叫光明寺。他用佛法的理论来弘扬净土法门，力量很大。那时是唐朝，中国在政治、经济、道德等方面是水准最高的时候。而佛法呢，在唐朝的水准也最高（译经、释经最多、最好）,但是讲的都是通途法门——修戒定慧，了生死。那善导大师主张什么呢？“通途法门在这个时代啊，已不适应了。因为不是正法时代了，是像法时代了，应该弘扬净土法门了。”净土法门跟通途法门没有两样的，教理是一样的。他把净土法门的优点、现实事例举出来，大家都不敢批评，认为是正确的。譬如《观无量寿经》，过去都是按照通途法门来解释的，他就按照特别法门来解释。为此，《观无量寿佛经四帖疏》啊，你们若有缘，可以看一看。那他到临终时呢，没有特别现瑞相，还有点小毛病。他念佛，往生了。之后呢，都说他是阿弥陀佛再来。这个说法没人敢反对。但也有人说：“说他是阿弥陀佛再来，到底是怎样也难说得很。”一直到莲池大师出世的时候（那时距唐朝已有五六百年了），有人问莲池大师：“善导大师，别人说他是阿弥陀佛再来，您看是不是啊？”
莲池大师说：“像善导大师这样的人，就算不是阿弥陀佛再来，也起码是观世音菩萨、普贤菩萨这样一类人，毫无疑问的。”为此这位善导大师啊，是历代祖师中突出的。初祖庐山东林远公大师往生后，到善导大师出世，相距三百多年。期间，净土法门高僧辈出，都能称为祖师的。但是，太多了，太复杂了。都省略掉，一直到推举善导大师做二祖。由此可见善导大师了不起啊！善导大师的传法师父（道绰法师），一生讲解《观无量寿经》约两百遍。你看，那时的净土法门如此兴盛，后来的人还不称他（道绰法师）作祖师。有的人不开见解，气量小，说：“那么，应该称他作祖师了呀？”什么祖师不祖师啊，像道绰法师这些人，又不求称祖师的，只要能弘扬佛法就好了。反而那些弟子呢，贪名贪利。“哎呀！我们的师父好得很，可以称祖师了。”实际呢，不恰当的啊！譬如到近代，我们总共称十三代祖师。十三代祖师以前，只说十一代。十一代以前，只有说九代。九代以前呢，只有说七代。这都是大家评出来的。那么，到这五祖以后，六祖、七祖、八祖、九祖、十祖、十一祖、十三祖，这七位祖师都出自江浙。为此净土法门，在我们这一带算是最兴盛了，出祖师的。
（Q4）临终与平常——结好人缘
现在我们大家要切记啊！人都要死的。千万不能说假话！关于临终的事呢，一定要预先准备好！要准备什么呢？（我又要说了）世间上没有一个冤家！都是法门眷属！特别是跟念佛人（都是法门眷属）。别人对我有误会、冤仇，应该自己检查缺点、过失（没有缺点也要找些缺点出来，否则别人怎会对我不好呢？）。假使我们要对别人不好，就要想一想：“不要！多结点缘吧！不要临终时候多个烦恼。”我们要“愿我临终无障碍”啊！我不敢结冤！我其它是假的，我不敢有意跟别人做冤家，倒是真的。一个人呢，都有优点、缺点。要能记着别人的优点，不能记着别人的缺点。要学别人的长处，不能学别人的短处。这样，对自己有好处。印光老法师教导我们，“看一切人都是菩萨，唯我一人实是凡夫。”这话一定要听啊！你若不相信这些话，老了以后，要危险的！一个人修道，若离开了祖师的路线，要想自己独闯，危险！危险！要想用势力去压服别人，危险！压服么，压而不服。只能怎样呢？以理服人、以德感人。现在我们说来说去，最要紧，是要“愿我临终无障碍，阿弥陀佛远相迎。”就好了啊！只怕阿弥陀佛倒不远相迎，阎罗大王倒派人来抓我们了，那就难了啊！
（Q5-Q6）举例
（Q5）我出家后，对父母一点帮助都没有。为此，我觉得非常惭愧。这次我妹妹金珠，倒还想着纪念父母，要请人念佛七。我不反对，因为我没有力量。我身为出家人，应该要超度父母生西方的，这是我的责任。那这个功德怎么被金珠抢去了呢？我没有力量啊，只会嘴上说说。若跟我有缘的，就听一听，我在精神上帮帮大家。真正的了生死、生西方，全要靠你们自己。下次佛七呢，若大家有缘，就发心参加。无缘参加的，不要勉强，你只要心参加，一样的。若身体参加，心不参加，心里烦烦恼恼，也没啥意思。凡是参加佛七的人呢，总要心里没有烦恼。跟一切众生只能结缘，不要结冤。平等！平等！要像蒙山开示说的，“同见同欢”。你看见我，我看见你，欢欢喜喜。这样才能学佛法、听佛法。若是“互见互恨”，就不是学佛法了，是造业障。要不得！
（Q6）明天念大蒙山呢，请你们大家发心，诚心诚意念。最要紧是什么呢？要一心一意念，大家要和睦团结，要真正发道心。目的是让十方法界，六道一切众生，皈依三宝，发菩提心，念佛求生西方。为此，这蒙山施食里：“皈依三宝发菩提，究竟得成无上道。”主要是这样。现在你们各位啊，假使要来参加下次佛七的，也是帮我的忙。我预先表示欢迎，感谢。若无缘参加的，不要勉强。我不会耿耿于怀的：“给我母亲念佛，你不来？”我一定不会的。我非但这次佛七是这样，我平时当家，也是这样的。希望别人来念佛，能来的就来，若不能来不勉强。我不会说：“某人，你要来啊！某人啊，你一定要来啊！”我不敢说的。因为你们在家人有在家人的因缘，我要是说了，你回绝呢，倒也不好意思；不回绝吧，家里倒实在有事；使别人为难。为此我不敢说的。那下次来念佛七的呢，或许有些陌生人（不经常来这里的人）参加。那格外好。让我呢，能多结点缘、多增加点力量。到这里来念佛，都是来帮我的忙啊！特别是为我母亲的事。所以，我现在申明，谁来发心念佛，我预先表示欢迎、感谢！现在空话呢，讲到此为止。今天晚上礼祖，大家要诚诚心心。阿弥陀佛！
十一月初三上午
（R1）总结佛七内容（要成熟善根、善用其心、不着情 见、依众靠众等）
佛说法，无定法。佛说法，无法可说。都是针对当时的问题说的，没有问题就不用说了。这次的佛七，我觉得有一个特点。我对大家讲的话浅显、贴近日常生活，大家容易听[55]。这是哄哄你们小孩子啊！这都不是佛法啊！这样讲法，你们只能一直做小弟弟小妹妹，只能一直种种善根，没有希望的。我对你们老实讲，我也是个凡夫，我有什么佛法好讲呀？佛法是在各人的心里啊！是在经典上啊！是在真实修行人（高僧大德、善知识）的身上啊！一个人形式主义，摆在嘴上喊一喊，哪能算佛法啊？假的，没有用的。我在这七天里讲的话，你们若能善用其心、善会其义，我想你们也会得真实受用。若不善用其心、不善会其义，我就算一天到晚廿四个小时对你们讲也没有用。这是实话。人都是贪着感情的。没有感情，就没兴趣了。没兴趣了倒是真办道。越是感情用事，就越不会了生死。我们修行人啊，念头一定要平平常常，这样才能修道。一着感情，就不能修道了。有感情就是造业障。要消业障呢，就要把感情淡化掉。你看佛坐在大殿上，一尊佛像，我们要把它当真佛看待[56]。从前[57]，佛在那里，念头不动。你求他，他就说。你不求他，他不动念头。佛说法是有智慧的。他能对机说法。为此听佛说法，人人得利益。像我讲来讲去，讲了几十年，有谁得利益了呢？怎样才算得利益呢？我认为，要听了我的话，往生西方，就算得到利益了。我没有看到。就只有费居士，我看到的。他生西方的。虽然我们是同参道友，但他对我是不留情的。我从他身上获利不小。他这人呢，（对佛法）光明正大、正直无私，他的特点是隐功积德——做了好事，不告诉别人。这不容易。为此，要学到别人的长处，实在很难。论费某的习气毛病，他瞋火大得很，有法执，不会生西方的。不过临终蛮好，得到大家的帮助。若他没有念佛人的帮助，一定不会生西方的。现在我们的人啊，要交“生死”同参道友才好呢。同参道友？只怕你去交一个“老皮参”[58]，学到些毛病，弄来弄去，都是一些凡夫习惯。这样的话，讲也罢，做也罢，白白的一场空。
（R2）佛七之重——菩提心
现在，这七天中，讲到最要紧的是发菩提心。一切境界来，不发菩提心呢，终归是不好。若真发菩提心呢，都好！顺境界也好，逆境界也好。总是随顺菩提心。若不这样，怎能修道？我们佛弟子不修道，佛法怎能存在呢？佛法要存在，一定要靠我们佛弟子修道啊。世间上修道人多，没有人护法，你说佛法会消灭吗？不会！佛法绝不会消灭的。真正的修道人，都会有人拥护的。若拥护的人倒蛮多，修道的人没有，佛法还会存在吗？不会存在了。已经脱离佛法了，是假的佛法，不是真的佛法。为此我们人啊，发菩提心最最要紧。
（R3）劝发菩提心
现在，我来讲一讲《劝发菩提心文》的最后一段。若具备了十种因缘，菩提心一定要发。若不发菩提心呢，修行就找不到门道。现在，我们总算得到了人、遇到了佛法、而且还身体健康、有信心、没有魔障，现在我们还遇到净土法门，来打佛七。这个因缘不容易啊！假使这样的因缘，还发不出大心，更待何时呢？没有希望了啊！大家赶紧要发无上菩提心！省庵大师说，但愿你们大家，可怜可怜我吧！我呢，没有智慧，没有办法来教育你们。但是我对你们很诚心。我苦苦哀求，但愿你们都要发菩提心、立菩提愿。没发心的呢，现在发。已发心的呢，菩提心要增长。已经增长的呢，要相续不断。不要怕困难，遇到困难也不要退缩。也不能认为很容易，掉以轻心。不要急于求成，也不要萎靡不振，懈懈怠怠。要勇猛精进。也不要妄自菲薄，觉得：“我根基浅啊，不行的。哎呀，我是个愚笨人，我没有发菩提心的习惯。”若这么想，就不对了。省庵大师说，发菩提心就像种树一样。很小的一棵树，经过栽培，就会一年年长大，成为大树。就像一把刀，钝极了。只要用力磨，到后来也会变快。不能因为这把刀钝，就不磨了。不去磨呢，就永远钝。所以我们修行啊，要靠自己努力。有人说：“修行好虽好，但苦得很。不修行呢，我倒蛮舒服的。”省庵大师说，你不知道，修行虽然苦，但能解决苦的。辛苦一下是暂时的，将来的安逸，倒是永远的。若不修行，懈懈怠怠，将来所受的苦报更加厉害。不肯发心修行，虽能偷安一世、享一世福，后来的苦，生生世世都受不完。何况，我们遇到净土法门，只要恳切念佛、发菩提心、行菩萨道，没有谁不生西方的。生了西方，就能悟到无生法忍，明了不生不灭的道理。之后，就能到十方世界行菩萨道、度众生。那时有什么困难呀？要知道，不发菩提心，实在是苦。你看，地狱里的众生，有的从前也发过菩提心。发了菩提心没有修，结果仍旧下地狱。我们好好的一个人，不肯发菩提心、立菩提愿，你说那哪行啊？过去，都是因为我们糊涂，没有了生死。现在我们一定要觉悟，再不能糊涂了。过去迷的时候，做了很多糊涂事，算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觉悟了，赶紧要发道心，一定要修道。你若怕地狱的苦呢，现在就一定要勇猛精进念佛（能免去地狱的苦）。若不勇猛精进念佛，将来少不了要下地狱。慢慢地轮回，慢慢地转到地狱去。我们修行，一定要用佛法来警策自己，要靠善友来提拔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修道，一生一世不能变。你不要以为，平时打打妄想没关系的。没关系？妄想一打，业因已种在里面了，将来就没有好结果。如果你真心真意的发愿，实实在在的修行，将来得到的享受，只有你自己知道。世间上什么最大？虚空最大。虚空虽大，没有我们的心大。心若不分别，虚空也没有。世间的金刚虽然坚硬，也有东西能破坏它——我们修道人发的愿。坚固的愿力，一切金刚都不能破坏。要做到这样子。这样看来，我们的心最要紧啊！省庵大师说的这些话，恳切得很。他说，大家若真能相信我的话，那我们就是一家人。菩提眷属从此联姻，莲社宗盟自今缔好。我们就好像是结拜兄弟。所以，但愿大家要同生净土，同见阿弥陀佛。一起去十方世界度众生，将来一起成佛。若能如此，将来佛的三十二相、百福庄严，一定会成就的。只要从现在起，真心发愿就可以了。
（R4）善用其心
话讲到这里，再不用多讲了。再多讲，反而是打岔。只要你常常记得就好了。我常常对你们说，你们听我讲，是上当。你能一直听我讲吗？我讲不了多久了啊，我知道的。我对你们讲呢，就好像在立遗嘱！你们要记住啊！一直听我讲、听我讲……害你们！在菩提路上耽搁。你们只是听我讲，正念观照的力量没有啊！你的行门没有啊！你的志愿没有啊！你不能善用其心、善会其义，没用的！一定要多念佛！念佛念多了，觉悟提高了，“看到一切众生都是过去的父母，都是未来的诸佛。”如此发心呢，比讲更好。若能一句阿弥陀佛念到一心不乱，没有别的念头（邪念没有、恶念没有、染着的念头没有），没有烦恼，看自己是个业障人，看别人全都是菩萨。能这样呢，就不需要我讲了。你若不明白道理、不肯真心用功，一直在事相上执着呢（形式主义的听法、念佛、拜佛等），不会了生死的。就好像牛推磨[59]，嘀笃、嘀笃，“两只脚”[60]一直不停地在走，走来走去一直在磨子边上，走不掉的。我们念佛一定要念到降伏烦恼习气，再进一步断除烦恼。到那种境界，不生西方，也已经在西方了。那是真的。现在我们凡夫众生可怜得很啊！两只眼睛专门看别人的过失、错误，门槛很精。就是不会看自己。古来祖师用功，常常要找自己的缺点、错误，主要在念头上找。为此禅门中用功啊，最好要离开心、意、识，不执着自己的念头。看一看，我在哪里？不执着自己的念头呢，“我”就没有了。“我”没有了，还有什么道可修呢？我们都有个“我”啊！譬如别人说：“智茂不好。”我一听就动烦恼：“又在说我不好了。”这个“我”是什么呢？四大啊，不是真的智茂啊！真的智茂是什么呢？清净心，一个念头不动。不论你怎么说我好，我也不欢喜；不论你怎么说我坏，我也不生气。我念我的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是真的。没啥别的秘诀。你们自己不肯用功，专门来听我讲，听来听去呢，一直呆在老地方。一定要多念佛！要恳切念佛！大家要坦坦白白，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
（R5）做主（说事讲理）
下一个佛七呢，是金珠发起的。她来问我，功课方面该怎么做？那我认为，我们无锡居士中，真正相信净土法门、有行持、清白正派的，袁居士能算是一个，他比较正派，也有能力。我想金珠还是多跟袁居士去商量。我的宗旨呢——我只要能跟众生结缘，都好的。外境都是考验心的啊！但是，一定要有人做主。那我呢，只发表自己的看法，不会去拘束别人。今后呢，以金珠为主。无论什么，金珠的决定都算数。金珠呢，多请教一下袁居士。这是我的主张。那我呢，只要不做坏事，我都同意的。要我去做坏事，我是不做的。啊！下次佛七，有的人想要来，有点困难。金珠也有金珠的困难，我也有我的困难，广福寺也有广福寺的困难。只能随缘。我想这样吧，下次佛七，以金珠的话为准。假使能来参加的，欢迎你们来参加。若因缘不成熟呢，不来也一样的。是不是来念佛的才算好呀？念佛堂里念佛，念佛堂外不念……那来不来参加也一样的。
（R6）真菩提心举例
我来讲个故事。从前释迦牟尼佛，在山里修道，他的道行很高，豺狼虎豹、禽鸟虫蠕都来听他讲法。他的食物，都是来听法的弟子从各处送来的，不需要自己出去化缘。后来到冬天了，下大雪，一天、两天、三天，下了六、七天的雪，这些禽鸟野兽都没法来了。天气特别冷，他呢没东西吃了，又冷又饿，快要死了。幸亏身边有只兔子（那只兔子一直在他身边的）。平时呢，没啥东西送给师父吃。到那时候一看啊，师父饿得快死了。师父身旁的一堆火倒还没有灭。后来，它怎么办呢？它往火里一跳，马上烧死，煨煨熟，给师父吃。师父吃了那只兔子，总算拣了一条命。等到天气好转，大家送吃的来，照样活下来了。若没有那只兔子，这师父就死掉了，没有了。那平时呢，这只兔子，从来没啥送给师父的。而且呢，它还睡在师父身边。那这只兔子，死了以后到哪里去了呢？生天！后来它就发道心，生生世世跟师父学。后来这师父呢，成了释迦牟尼佛。这兔子呢，成了舍利弗。真正有智慧的人，在不必要时不出面的。在必要时，舍弃自己的生命也愿意的，这才是真的。譬如现在我们来念佛的人呢，不嫌少（不能再多了）。有的人一定要来念佛七，不来就心里不满意。不要不满意，因缘不成熟。今后有缘再来吧，不要勉强。我呢，不做主的。若我也要做主，金珠也要做主，其他人也要做主呢，最后弄得一塌糊涂。只能让金珠一个人作主，我没有主权的。你们若有缘来参加的，我欢迎。若无缘，不来也一样的。要像那只兔子一样。现在我的话呢，讲了很多很多。作用呢起不了，也不能说起不了，也许下次佛七会念得比这次好……
十一月初三下午
（S1）八苦
……无常，有生必有死，有聚必有散。聚会在一起，终归会散掉。像我们这个佛七，不举办时，都在家里；举办时，都到佛堂来了。现在佛七结束了，又要回去了。这个呢是生灭法。有生必有灭，有来必有去，有聚必有散。这是极平常的事情。不过我们众生情见重，就有执着。所以呢，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四种苦。怨憎会苦，我跟那个人是冤家，越是冤家对头，越是要碰到一起。爱别离苦，我跟那个人恩爱很深，就是不能一直呆在一起，要离开终归很苦。还有个求不得苦，看到别人的好处，我也想得到，得不到就很苦啊！最最苦呢，五蕴炽盛。对自己终归没有满足，色声香味触法都要。总的来说，都是一念妄想分别中产生的。
（S2）解决八苦的一种方法——念佛
现在我们遇到净土法门，要解决痛苦问题、生死问题，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心念佛。念佛念到这八苦自然消失。一心不乱念佛的人，有没有爱别离苦啊？没有的。“人生下后，终归要死的。这个身体要丢掉的，眷属也是假的。缘尽了只能走，不走也没用的。没啥苦的，正常的。”爱别离苦没有了。爱别离苦没有了，怨憎会苦还有呢。“那个人跟我是冤家，我的子女是逆子，他要叫我怎样、怎样。我看到他就恨。”“不要恨！这都是你前世攀的缘。你没有管教好他，自己也有罪过的，还要去怪他啊？不要恨啊，要恨自己。”若能常常这样想呢，怨憎会苦其实也没有的。那求不得苦呢，“他的条件非常好。”要想：“那是他的本事大！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我没像他那样努力，怪我不好。”或者呢，“是他前世修福多，来历好。别人的利益也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我没有创造，一定不能去痴心妄想。”那这求不得苦呢，也解决了。只有五蕴炽盛苦，很难解决。碰到一切境界，好的总是要贪，坏的总是要躲避、要怨恨。我们就是五蕴不空啊，要受这个苦。若证到菩萨的果位呢，就能五蕴皆空了。现在我们大家已经明白了这八种苦。要求解脱呢，其实只要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就自然而然会解脱了。生了西方，这八种苦都没有了。
（S3）菩提道——六度万行
现在我们大家已经知道要发菩提心、行菩萨道、求生西方了。净土经典上说的净业三福，一心不乱念佛呢，大家也懂了。我觉得还有一件事情，大家理解得还不够。既然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一定要修六度万行。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这六件事情一定要做。普贤菩萨就是这样修成就的。普贤菩萨是往生西方的最高领导，净土宗真正的第一代祖师是普贤菩萨。华严会上最后讲普贤行愿品，他第一个发愿往生西方的。现在我们大家，在发菩提心后，最好也要学六度万行。
（S4-S8）六度
（S4）什么叫布施？不该贪的千万不要贪。名利财色，一切一切为“我”的，都不要。“无贪胜布施。”不贪比布施的功德还大。我们生生世世带来的习气——喜欢占便宜、喜欢叫别人让我。其实，恰恰相反。现在占了便宜，将来就会吃亏。贪别人的东西呢，将来自己的就被别人贪去。为此“无贪胜布施。”一个人要想占便宜，便宜一定被别人占去。一个人愿意吃亏呢，到后来一定会占便宜的。真稀奇啊！这个道理你们虽然明白，但都不肯这样做的。那菩萨呢，怕造不好的因，不怕结不好的果。我们凡夫众生呢？造不好的因时，倒蛮高兴的。要受不好的果报呢，“我不要，我不要。”不要？来都来了，逃也逃不掉。只要不造坏的因，坏的果子不会来的啊！所以说我们人啊，总不要占别人的便宜，不要去贪别人的东西。吃点亏没关系的。
（S5）若只知道布施，不知道守戒律，也不行的。只能得到点痴福。依照戒律，如法如律的布施呢，就能成就出世善根。所以一定要讲究戒律。凡是修道人，没有谁不讲究戒律的。
（S6）布施、持戒的功德，不如忍辱的功德大。若修了许多布施、持戒，来了个无名火，忍耐不住。一发火啊，一把火就把功德都烧掉了。为此我们修行人啊，忍辱算是最最要紧了。所以释迦如来说：“忍辱第一道，佛说无为最。”忍辱的道呢，是第一等的道。为什么呢？世间一切有为法，都是假的，不要去认真。我们就是喜欢去当真！知道世间都是假的，就用不着去忍辱了，假的呀！所以忍辱呢，一定要学的。
（S7）能够布施、持戒、忍辱，蛮好了吧？要勇猛精进，不要懈懈怠怠。懈怠不会有进步的。好像一只牛，一天到晚在磨子旁走，“嘀笃、嘀笃”，一直在磨子旁走。要勇猛精进，要求前进。“不了生死不能歇，了了生死才能歇。”不要满足，要了了生死才行，要成了佛才行！
（S8）上面的都做到了，能了生死了吗？靠不住。还要修禅定功夫。要把世间一切的念头放下来，一心念佛，或一心追究自己的本来面目（若不会参禅，一心念佛也一样的）。思想不要散乱，功夫成熟的时候，就会大彻大悟。那禅定功夫成就时，就开智慧了。一开智慧，不用别人说，自己就懂佛法了，能够弘扬佛法了。这个呢，是一定的规律。普通法门都要学这个。
（S9）万行
现在既然发了菩提心，就要行菩萨道。行菩萨道，是在日常生活的行为中显出来的。并不是说（譬如说），“我求过戒了。”求过戒呢，褡衣一披，走路呢走前头点，上坐呢坐前头点。这个是表相，要跟理性符合才好呢。若用道理衡量、用性质衡量呢，“哎哟，这个是假的。”知道不对了。为此六度万行呢，就好像是我们求生西方船上的篷，一扯起篷呢，速度就快了。没有六度万行呢，就好像一只西方船在那里摇，速度很慢。
（S10）依众靠众
现在，我们念了这个佛七啊，有的人已经得到点利益了！有的人呢，念佛念佛，念到后来怎样呢？年老成魔。越是年纪老，脾气越是大。叫“打头不遇作家，到老反成古董。”最初没遇到善知识煞煞辣辣的教育[61]，到后来年纪一大呢，别人想说你也不好意思说了。为此，我们老年人真是苦啊！现在佛门中有许多事情弄不好，追究起责任来在谁呢？没啥客气，都是老前辈！老前辈出的毛病——是老前辈做的榜样不好，领导做得不好。为此，别人学不到好榜样，佛法也不兴。为此，我活到八十几岁，看到你们这样虔诚，我也感到难为情，不如你们啊！不过你们虽然虔诚，但对从前的道风、从前的规矩、从前的善知识教育，实在不懂。“那讲点给我们听听吧，让我们也能明白。”没有办法讲的。譬如这个规矩啊，是在事情上显出来的。没有事情来，光讲规矩，没有用的。为此，一切事相都是变化无常的，只是，同一的理性是永远不变的。在道理上明白了，在性质上认清楚了，就不会迷了。譬如说我，对佛门中的道理懂得虽多，可做起事情来，一样都不行的。出去买样东西也不会。我们去买东西啊，一定会上当。我们老年人呢全靠年轻人。若没有年轻人呢，真是死蟹一只。为此我也有私心。你们大家发心到广福寺来念佛，就对我有利。你们都不来广福寺了，听见“广福寺”三个字都不高兴了，我就觉得难了。这就是我的私心。我承认的。只是，这私心呢，我们要带到西方路上去。大家聚在一起呢，要研究用功的办法，要去实行这个办法，要成就，那才是真的。否则呢，我把你们骗来，那才是真的自私自利。害得你们浪费钱财、时间，结果真正的好利益一样也没得到。那罪过呢，在我身上。为此说，我们老年人，责任最重！你们呢，总是“买茄子让三分老”，尊重老年人。尊重了我，你们若得到了利益，那是好的。若没得到利益，反而受到了损失呢，那我们老年人的罪过就大了。为此现在我们大家要相互原谅啊！你们对我们出家人、老年人要原谅些。我们老年纪人也要承认些自己的错误——对你们没有领导好。这是事实。但愿你们呢，要专门学别人的长处，不要学别人的短处。
（S11）同愿往西方
现在我们大家都是西方路上的眷属。希望我们这一家人，都到极乐世界去，一个也不要漏掉。记得从前东洋人来，逃难时，我的父母，对我们子女的确很慈悲。我家金珠呢，生下来就一直生病。四岁那年生了“痰”（现在叫结核病）。从前，“痰”是看不好的。她非常瘦，瘦得像只麻雀，蜡黄蜡黄的脸，挑在棉篮担里。跟我们一起逃的人说：“这种丫头啊，丢掉吧！别人家比这好的都丢掉呢。”我父亲说：“她到我家来了，就是我们的人了。我有命呢，她也有命。我没命了呢，她也没命了。”他不肯丢掉。那他这样做是顾及自己的私人家庭。现在我们要顾及去西方极乐世界的家庭啊！我们这念佛堂的五六十人，一个也不能漏掉啊！也要像金珠小时候，我父亲一样。“跟我有缘的人，一个也不能漏掉。我能生西方呢，也要让你们大家生西方。”大家要这样想。
（S12）菩提道——随缘不变
世间有相之法都是假的啊！有成功一定有失败，有生一定有死，有来一定有去，有善一定有恶……这些都是相对的。没啥稀奇，平平常常，不要烦恼。最要紧，自己不要迷。迷了呢，顺境界也不好了，会造业障。觉悟了呢，逆境界也是好的，考验一下功夫。为此，今后啊，你们一切都要随缘，随缘不变。若随缘一变呢，“这个人没功夫，是假的。”不变随缘。虽说是不变，在事相上要随机应变。虽然随机应变，在理性上要明白，在性质上终归不变。这样呢，我们就会成就。
（S13）举例（外缘变，善用心不变）
我今年八十二岁，觉得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印光法师忌日，我还跟大家一起念普佛，不过，觉得勉强了。等下吃饭上供，我跟某某法师说好了，请他上香，我不上了。为什么呢？我跟世间的缘快满了，要放了，我要做清众了。明年这个日子，我是不是在世间上，也不知道。我要去上香，别人看起来：“这个老和尚，走在第一个，还是个领导人啊？”不要“在世时，一个架子倒摆得蛮好（不要摆架子，这个架子是空的）。等到死了，落在别人后面了。”那没啥好。要能到西方去，证到的品位高呢，才是真的。现在我觉得自己只做了个表面，没有实际，想想也难为情。但愿你们啊，要学别人的长处，不要学别人的短处。以后若有善知识指点你们，你们一定要接受。若没有有缘人呢，你们一定要自己给自己听讲开示。你们肚子里，我想都有点货[62]在内了。你若自己讲不好，要请教别人。这一定不能少掉啊！普贤行愿品上说的：“所有与我同行者，于一切处同集会。身口意业皆同等，一切行愿同修学。”这个集体修持很重要啊！
（S14）地涌菩萨（自依止）
今天，我们纪念印光老法师，要念普佛。普佛、普佛，就是竖穷三际、横遍十方，人人有份的。不是特意给谁念的，参加的人都有份。我们要念到感动西方极乐世界的菩萨来领导我们。省庵大师临终时，念佛走了，断气了。断气后呢，还有许多弟子来：“哎呀，师父啊，你来度度我们吧！师父啊，你来度度我们吧！”那省庵大师还会活过来。活过来，他说：“我去去就来，你们净心念佛。”就走了。西方极乐世界的祖师、菩萨，都想来啊！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业障重。是非斗争。不善用其心，不善会其义。这些菩萨来后，反而拌了许多是非，起了许多烦恼。非但度众生办不到，害众生倒蛮容易的。为此菩萨只好不来。从前佛在世时，把这个道理讲给大家听，他方世界的菩萨对释迦牟尼佛说：“释迦如来，你不要悲伤。末法时代的众生不肯发道心，我们来领导他们。”释迦如来说：“不要你来的。我们娑婆世界有地涌菩萨，会挽救的。”什么叫地涌菩萨？从地里涌出来的菩萨。地是什么呢？心地。我们的念头都是从心里生出来的，就是一块地啊！一个念头会发菩提心、行菩提道，不用引导也会好的。一个念头不肯发菩提心，不肯行菩提道，就算来领导也没用。他反而说你来领导不好。像阿难尊者，活到一百廿岁，一看别人都反对他了，就涅槃了。若没人反对他，还能活下去呢。他一看缘尽了，只好走了。其实一切菩萨都在度众生啊……
十一月初四
（T1）外境界
……一个人生活在世间总会碰到境界。一切境界呢，不外乎顺境界，我们喜欢；逆境界，我们讨厌。顺境界、逆境界是考验我们了生脱死的功夫的。要了生脱死呢，顺境界不要贪着，空的。逆境界，能避则避。实在不能避，只能说是自己的业障了，定业难转。总不能去怪别人、怨天恨地。若怨天尤人，等于在本来的业障上再加点业障，要不得。在禅宗里，开悟后，就能用功了。怎样用功呢？开悟后，对顺境界要没有贪着。若顺境界一来，照样贪着，那不行，仍旧要受生死的。这样的开悟没有用。要平平常常，有跟没有一样。就能知道，比不开悟时有点进步了。若逆境界来了，本来呢，要起瞋恨心、妒忌心、烦恼心，那开悟后呢，烦恼淡掉不少。就知道有点进步了。有的上根利智的人，根基好，前世已经有底子了。一开悟后，顺境界马上就不贪，一点都不上心。逆境界一点也不恨、不怕。只当没这事情，平平常常。这样呢是根基好，业障轻。我们呢都是业障重、根基浅。往往已经懂了，明明白白了，还仍旧有贪着心和瞋恨心。说明自己功夫不行。
（T2）对治方法
我们世间上的苦很多很多，这些苦呢都是从一念分别心中来的。开悟的人呢，随缘。只要念头正，提足力量念一句佛号，这些苦都站不住脚的。只怕一句佛号念不好，念得软绵绵的。烦恼境界来，就跟着烦恼走了；正法境界来，又跟着正法境界走了。随境流转。若没有坚强心，没有勇猛精进心，要修行办道、要进步，难啊！我们无论走到哪里，一句阿弥陀佛一定要用力的念，不能马马虎虎念。马马虎虎念呢，就被妄想烦恼、被境界拌倒了。真要当心！
（T3）善根、福德、因缘
现在你们啊，最好再念个佛七，不要回去了！可以吗？不可以了。你们的福德（因缘）只有这点（过去你们少培福德）。但你们还有善根，不嫌苦[63]。善根有了，没有福德也不行。善根、福德具足了，碰不到因缘也不行。有些人念佛很诚心，条件也很好，就是不明白道理。像我们这里的周某，那个人我很佩服，人很直气、很公正。只是，去跟她讲佛法的道理，讲不通的，她跟你缠七缠八、搞不清楚。那没有办法的呀。那这个人好吗？她的本质是笔直的。笔直的人呢，也有缺点的，容易伤犯人。要柔软点，想周到点就好了。那柔软的人呢，也有缺点的。调皮，没有真话说的，也不好。为此，我们人啊，一天到晚在习气毛病中，自己也不知道。那么我评论周老师倒会的，我评论自己不会呀。其实我的毛病比周老师还要严重。这是实在话。你总不能因为别人有了缺点，就看不起别人。“这个人不好的，脾气不好。”对的，她是有这样的缺点。但她的优点你记住了吗？没有记住。说明你这个人不是善人，是个恶人。善心善意、厚道的人呢，只看别人的优点，不记别人的缺点的。奸巧调皮的人呢，只看别人的缺点，看不见别人的优点的。他会说：“哪个不好，哪个不好。”这样的人失福、减寿是一定的。这个道理呢，其实你都懂的。只是，不讲呢，也要忘记的。
（T4）情见与觉照
我们念佛人对念佛人一定要注重生死大事！生死大事，虽然会注意。最难注意的呢，是情见。我们人啊，终归喜欢感情的。样样顺着我，“这个人很好。”样样逆着我，“这个人不好，他来反对我的。”其实反对我们的人不一定坏。“他为什么要反对我？他有什么理由来反对我？大概我有什么缺点吧。”那就从根本上来解决它。叫解怨释结。这是对的！样样顺着我的人，碰到很开心。“啊？他怎会样样都说我好啊？怎么我的缺点他不说呢？”其实他可能别有用心，要利用你。为此，在一个念头上，都要当心，不能糊涂啊！修道人对念头要常常觉照。觉照、觉照，觉悟对照。一个人迷了，迷在感情上了，自己造了业障也不知道。一个人觉悟了，对自己的感情境界就清楚了，“这不对，是感情。这个感情要造业的，我不能贪。”这就显出自己的功夫了。我们一个念头，不看住它、不觉照，很会造业啊！我们生生世世带得来的凡夫习惯，要想拔除实在是很难！
（T5）提高觉照方法
为此，要常念“南无阿弥陀佛”。念佛，还能靠一靠佛的力量。念了佛就不能忘记佛，忆佛念佛嘛！
说，“念佛人可以动坏念头吗？”
“不可以动的，我知道的。”
“那念佛人可以做坏事情吗？”
“不可以做的。那哪像念佛人啊？”
“那念佛人可以说坏话吗？”
“不可以的。念佛人怎能说坏话啊？”为此，我们呢，要仗佛光明。靠了佛菩萨的光明呢，就不造业。要造业，就不能生西方。说：“我一边造业，一边念佛。反正阿弥陀佛是大慈大悲的。我只要念阿弥陀佛。”这种人是认为念佛可以占便宜。若不承认自己的过错，念了阿弥陀佛也没用的。阿弥陀佛虽然大慈大悲，拿你也没办法的。若你造了业，自己醒悟：“哎呀，这个不对的啊！念佛求生西方的人不可以这样的。赶紧改！一定改！”觉着难为情，忏悔了。那念佛一定会生西方的。念佛若念到一个念头跟佛的一样，不生西方也已经在西方了。若嘴里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头上呢仍是个凡夫思想（贪着世间的种种境界），要想生西方，哪里可以？不可以的呀！
（T6）觉照与事理道场
现在我们在世间修道啊，叫火中莲花。火里哪能长莲花啊？（莲花）是长在池里的呀。修道要在深山修，怎能在城里修呢？到深山去修，若对世间的种种欲乐放不下，贪享受，喜欢名利财色、排场热闹，呆在深山也没用的，仍旧不能修道。若呆在城里，能放下一切，生活极其简单朴素，一心一意念佛、诵经、拜佛、静坐，不浪费时间，这样就叫火中莲花。但愿你们回去都能长出火中莲花啊！呆在深山修道，若能不贪名利，肯吃苦，修了道不要别人知道，那样的进步的确是快的。最好！古时的祖师、大善知识，要成就最高深的功夫，都是在深山修的。
（T7）从孤峰顶上到红尘十丈
从前梁武帝时代有个傅大士，是弥勒菩萨化生。只是，他下界后，就忘记自己的来历了。照样结婚生子、渔樵耕读，做普通的老百姓。只是，他这个人呢比别人诚实、厚道、规矩。到后来呢，来了个老和尚，一见他，
“哎呀！你在这里啊，我找也找不到你。”
“啊？你从哪来的啊？”
“我啊，从前跟你一起在兜率天的啊，我一直在找你啊。”
“啊？什么兜率天不兜率天啊？”
这回就跟他说，“你是兜率天的弥勒菩萨啊！现在你自己忘记了，迷掉了，我是来指点你的！”
“啊？倒有点又像又不像，弄不清了。”
“你不相信啊？你到河边去照照看。（从前没有镜子的，河里的水碧绿生青）”他到河边去一照。噢哟！的确是菩萨相貌。头顶上也很庄严。
他自己知道了，是弥勒菩萨。虽然知道了，但已经糊里糊涂不清楚了，那怎么办呢？
说：“你要赶紧在心地上恢复原来的境界。”
“那怎样恢复呢？”
“这里有座山，叫云黄山。你到山上去用功。你修多少年后，业就可以消除，就可以出来弘扬佛法度众生了。不然不行啊！”后来一家人就上山修道。在山里，没有人的地方。自己做做吃吃。时间长了，种了很多粮食、蔬菜，样样弄得蛮好。那当地的老百姓呢，就去打他的主意了，要去偷东西了。傅大士呢，知道他们要来偷，就弄好了去送给他们。“我今天拿来了什么什么，你们有谁要？给你们。”他去送人。那后来别人知道了呢，也不去偷了。“哎呀，这人真是好啊！”不去偷了。他在地方上人缘非常好。他的念头一直不为自己的，把自己忘记了，只知道为众生。后来他这样炼啊炼，炼了多少年后，究竟开悟了。恢复弥勒菩萨的智慧了。哎呀！解脱自在，清净自然。后来，梁武帝也知道了，就请他到南京去讲经说法。那时傅大士在浙江义乌，他走去的，走到南京。路不近啊！那梁武帝呢，还要试他，说：“傅大士是弥勒菩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得知他在来的路上了，就把皇宫里的门一重一重关起来，看他怎么进。那傅大士到了，看到门都关着。就用带去的榔头，敲敲，门就开了。敲一下，门就开了。一直走到梁武帝身边。那梁武帝惊呆了，“我的门都闩好的啊，你怎会进来的？”后来跟他谈谈，也谈不来。梁武帝的学问很好，佛学水平很高，但是跟傅大士比起来，比不上，没有傅大士那样的水平、觉悟。谈不拢呢，就请他讲金刚经。讲经前，皇帝向他礼拜，傅大士就上去讲。他讲呢，坐上去，把抚尺一拍，手一甩，经讲好了。“啊？我什么都没听见啊！”“佛法无相的，有相的不是佛法。”哎呀，皇帝被弄得的莫名其妙，怎么办呢？那时，宝志公禅师在梁武帝那里，说：“他说得对，文字都是方便，究竟的法是无法说的，是从自己心里悟出来的。”那后来，傅大士就作偈解释金刚经。现在大藏经里也有，相当好。真正的佛法，哪有这些闲话来讲啊？没有的啊！要从心里悟出来才好呢。
（T8）火中生莲
那么，我们呆在这个世间上修道啊，说难也实在是很难，说容易也实在很容易。怎么容易呢？修行人在世间上总要甘愿受人欺负。要受得了委屈，吃得了苦。别人做不了的，非常苦的，要“我来”。别人忍不住的，吃不消的，要“我来”。一样东西实在舍不掉的，要“我来舍”。要难行能行，难忍能忍，难舍能舍，一直记着。习惯了也蛮舒服的，开头实在是很难、很难。我怎么知道的呢？隆贤大和尚[64]说，他那里从前有个方先生。方先生呢，是地主成分，做教师的。教师在文化大革命中属于批斗对象。后来呢，把他的房子充公掉，新娘子也跟他斗争，做冤家。他呢，专门念佛、专门念经、做功课。“你要批斗就批斗吧。”斗完了，他仍旧念经、念佛。到后来呢，在一个地方住得蛮好的，要叫他走了。“这里不要你住了!到那里去!”“哦。”他就换个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呢，又不让他住了，又要叫他走了。“哦”，再换个地方。方先生，方先生，都知道他的。后来他到临终时，好得很啊！他不动烦恼！他若动烦恼呢，临终时不会好的。要吃得了苦，要忍得住。虚云老和尚说的：“我们修行人呢，志气要高！要学菩萨、学佛。菩萨办得到的，我也要办。佛办得到的，我也要办。志气要高。那行门呢，要低。怎样低呢？最困难的境界，我不怕，顺着受。叫‘高高山上立，深深海底行’！”这种用功是真的。那有些人呢，听说“只要吃苦，就能成道的。”不必要的苦，也去找点来吃。结果呢，苦倒吃了不少，道行一点都没有进步，反而增加了不少烦恼，上当了。修行不能执着啊！遇到顺境界，最好。生活条件好，正好用功。遇到逆境界，也好的，试试我的真功夫。苦境界、甜境界，一切境界都是考验我们的功夫的。
（T9）以事炼心
你们要知道，两眼一睁，就离不开境界。一切境界，都是在逼着我们用功。若不用功，马上就顺着感情，堕落了。若一个念头在念佛、念真理，没有邪念、恶念、闲念、执着的念，只知道念阿弥陀佛，你说这种人会生西方吗？会有烦恼吗？一定会生西方！一定没有烦恼！说说简单，要到境界上去炼啊！不炼拿不出这种本事的啊!跑东也好、跑西也好，一定不能忘记我们的本命元辰——南无阿弥陀佛。只是，学佛呢也不是这样简单的。学佛一定要学佛的知识、学佛的经验。最要紧是要有智慧，不要愚痴颠倒。若愚痴颠倒呢，知识也好、经验也罢，弄弄就要修成魔业，跟菩提心相违背。为此你们既然知道要发菩提心呢，最好要发正正当当的菩提心，不能发邪的菩提心。邪的菩提心呢，贪着自己的利益、享受，求世间福报。正的菩提心呢，就要为众生，不要为自己的私人利益。要发真的菩提心，不能发假的。说：“我发菩提心了。”弄弄呢做假戏——有错误不肯改，有罪业不承认，也不肯暴露出来。若这样发菩提心呢，你骗自己，没有用的。真的菩提心呢，要怎样呢？要常常恒顺众生，要常常礼敬诸佛。常常……
智茂老和尚净七开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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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注：老和尚原录音中解释说，奇缺是奇奇怪怪的奇。
[2]注：老和尚年轻时，无论寒暑，参学朝山，赤脚十年修苦行。
[3] 注：指嘴上说得很漂亮，天花乱坠。
[4] 注：指以前造的恶业，今生要受果报，只好了缘、还债。
[5] 注：指求生西方的可能性不大。
[6] 注：这里指老和尚讲起开示来。
[7]注：老和尚录音中解释说：不是好坏的坏，是内外的“外”。
[8]解：指不着相，心不随别人的境转。
[9] 注：老和尚用手指自己。
[10] 注：指修行不会有进步，反而要退步。
[11] 解：其实老和尚这句是要说“不顾人情”。古来成佛道，把铁铸心肝。修行总要对自己要求严格再严格。否则做不到，不听话，就不要在菩提路上呆，回到世俗上去。总要自己时刻觉悟才好！
[12] 注：广福寺的新当家师。
[13] 注：大好佬指自以为是、自认为了不起的人物。
[14] 注：指非常正宗、正统的。
[15] 注：指敲法器在竹露莲社是最好的。
[16] 注：即铛子、铪子、鼓、木鱼。
[17] 注：佛台指当地农村流行的，到各家各户念佛的一种活动。由妇女、念佛老太参加。较为低级和迷信。
[18]注：录音中老和尚学他们唱。
[19] 注：指那天敲法器，非常紧张。
[20] 注：指时代的影响，时代的局限，时代的潮流、风气。
[21] 注：指道心坚固，不退。
[22] 注：老和尚指自己不能修持真正的佛法。
[23] 注：指世寿快尽了。
[24] 注：指临终没把握。
[25] 注：指别人没办法破坏他的名誉、权力、地位。
[26] 注：指造业时比别人阻碍少，造业严重。
[27] 注：指无所谓，无妨碍。
[28] 注：指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29] 注：指转世过来，能否再投人生，再投生在无锡…
[30] 注：指各就各位，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想法，在家人有在家人的想法。详解如下。
[31] 注：指自己做主把钱财不合理的布施掉。
[32] 注：指曾经发过菩提心，决心要走菩提道的。
[33] 注：过某是在家人，老和尚的朋友。
[34] 注：过某家住在刘巷。
[35] 注：此理与“靠念佛能往生西方”一样正确。
[36] 注：阿难是提婆达多的亲弟弟。
[37]注：形容声音整齐得就象一条线一样整齐。
[38] 注：指有的人私心不是特别重，并不是专门谋求自己的利益。
[39] 注：指非人的动物。
[40] 注：指不认可、不服别人，不容易跟别人相处。
[41] 注：指我们在这打妄想，作“幻想”。
[42] 注：指 “念头” 要怎样动呢？
[43] 注：指有人连修来世福报的心都发不出。
[44]注：那时无锡梅园开原寺的隆贤大和尚还未收徒弟呢。
[45] 注：指把别人说的恭维话当真，生骄慢心。
[46] 注：阿弥驮着一个人（佛）走了，阿弥驮佛与阿弥陀佛谐音。
[47] 注：指，高兴一下，就算够了，就算完事了。
[48] 注：西方的常寂光净土、实报庄严土、方便有余土、凡圣同居土依各人的修证境界显现。
[49] 注：指众生作诸恶业，普贤菩萨发愿，替一切众生承受所作恶业的苦果。
[50] 注：老和尚录音中说：“过去也宣传、现在也宣传、未来也宣传，报纸上在宣传，国家在宣传道德方面。”
[51] 注：指只愿意在口头上说说“发菩提心”。
[52] 注：指阿罗汉的境界。泯就是消灭、隐没的意思。二乘圣者入无余涅槃后，色身荼毘了，变成灰了，所以说是灰身。既然色身已经荼毘成骨灰了，他就不再有意识心重新出生，因为他们不受后有；不受后有，是说不再去受生接受下一世的蕴处界有；既然不受后有，就不再有来世的意识觉知心重新生起，所以就不可能再有解脱道的智慧可以为众生宣说，因此叫泯智。
[53] 解：外道看一切众生是魔，佛看一切众生（外道）是佛。
[54] 注：老和尚从前每天都要到街上去挑大粪的。
[55] 注：指大家容易理解、消化、接受。
[56] 解：佛像是石头，没有情见。我们要学习断情见。
[57] 注：指佛世时期。
[58] 注：指没有真实修行，做表面文章（多知多见，花样十足）的人。
[59] 注：老牛推磨的故事。聪明的人们为了让牛磨面，将牛系在了磨上，然后用一块布蒙上了牛的眼睛，并且在它鼻子面前放上了青草，这样牛就开始拼命拉磨，被蒙了眼睛的牛不知疲倦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它始终只是在追一个幻觉，它并不知道会走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牛就这样非常盲目的转着，天天不停的工作。
[60] 解：譬喻念佛人的两只脚，一直不停地走，转不出轮回。
[61] 注：指非常严格，极其考究的教育。
[62] 注：指肚子里有点教理，有点修行，有点资本了。
[63] 注：在广福寺念佛，条件很艰苦。
[64] 注：无锡开原寺的前任方丈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