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甜品品牌:揭秘军事天才拿破仑的情场浪漫功夫_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8:11:30
揭秘军事天才拿破仑的情场浪漫功夫

拿破仑画像

波拿巴搬到诺夫·德·卡皮西纳街的总部大楼去住。时来运转,青云直上,但这一切并没有使他得意忘形,他仍然过着原来过的那种生活。他似乎对别的生活方式毫无所知。但是,他却利用这个大好时机,立刻让他的家人和朋友得到了实惠。他把朱诺和路易提拔为自己的副官。他把费什招来,后来当了他的秘书。他强调约瑟夫应当出任执政,他让人任命吕西安为军事专员,他把小热罗姆安排到圣日耳曼一所条件好的寄宿学校,原来约瑟夫的保护人肖韦,现在成了财政审核官,莱蒂齐亚太太的一个亲戚,叫拉莫利诺,成了军需总管。他给母亲和妹妹寄去了五至六万法郎银子、指卷和服饰。他每天都去看望可怜的危在旦夕的佩尔蒙,安慰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帮助他们。他对人的真诚善意,人们心领神会,不加怀疑。他替梅努将军求情,对他既往不咎。当保王势力缴械投降时,他表现得温和而有人道,让许许多多可疑分子混过关去。为了减轻人民极端的贫困,他组织人分配面包和烧火的劈柴。督政府成立并行使权力。巴拉斯统治着督政府。不过波拿巴现在与他几乎是平起平坐。波拿巴成了巴拉斯家的常客,经常出席他家豪华排场的晚宴,到“茅草别墅”度销魂的晚会。他现在就是这些女人们争宠的对象。他现在是“葡日将军”了,而且军权在握,他在巴黎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与巴拉斯也能算是平起平坐了。他开始频繁出入巴拉斯家中,在那里,巴拉斯的新情妇塔里昂夫人很友好地接待着他。一天晚上,在耀眼的灯光下,拿破仑手挽着塔里昂夫人的手,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塔里昂夫人双臂裸赤,着一件宝石蓝色滚边衣裙,高耸的乳峰伴着乐曲微起微伏,一股淡淡的香水阵阵袭向拿破仑。拿破仑说:“夫人的眼睛似天上新星炫人心神,夫人的美发似天上的白云飘摇柔美,夫人的红唇似美丽的鲜花吐露芬芳,夫人的……”塔里昂夫人笑着打断了他的赞美,娇嗔地瞟他一眼道:“好了,好了,将军也如此善于辞令了,看来巴黎没有您有所不为的事了。不过,我可不是巴黎最美的人呀。”拿破仑调侃地道:“怎么?夫人难道还不能称为巴黎第一美人吗?”塔里昂夫人嘴巴一呶,朝坐在一旁的博阿尔内夫人指到:“那才是一位美人哪,来,我给您介绍。”塔里昂夫人把拿破仑拉到博阿尔内夫人面前,介绍道:“约瑟芬,这就是我们天天谈起的救星,葡日将军——拿破仑·波拿巴将军。这位是美丽非凡的约瑟芬·德·博阿尔内夫人。”博阿尔内夫人站起身来,羞怯地看了一眼拿破仑,娇声道:“将军是有名的英雄,认识您很高兴。”拿破仑盯着面前这位娇媚的女人,心里不由一动,真是天生尤物,一双蓝如海洋般明亮的眼睛,一双弯似新月般的黛眉,一副红火欲滴的唇边溢出的微笑,都是那么无可挑剔,那纤美的体态,那起伏的酥胸,都是那么的诱人,尤其是那一抹飞上脸颊的淡淡红润,更使拿破仑感到在这群放浪形骸的妇人中少见为鲜。拿破仑情不自禁地托起那双纤柔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地吻了下去。塔里昂夫人笑道:“约瑟芬,这位将军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招待好,我到那边去一下。”说完,塔里昂夫人扭身撤到了一边。只剩下拿破仑和博阿尔内夫人两人四目相视,久久没有说话。这是塔里昂夫人早就想好的一场安排。博阿尔内夫人已年过三十了。她经过了身陷囹圄之后,开始放浪不羁,玩世不恭。她常浓妆艳抹,衣着入时,在各种沙龙中卖弄风骚。当巴拉斯大权在握时,她使尽媚功,把巴拉斯拉到了自己的床上,以满足巴拉斯情欲的代价,换取自己缺少的金钱。她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她的经济来源仅限于当局的小小施舍,她只有靠自己的肉体来换得金钱,满足自己继续优雅的生活。她很迷恋也很满足于这种生活。但她渐渐感到巴拉斯不再需要她了,而且很快爬到了她的好友塔里昂夫人的床上。塔里昂夫人对她有恩,她无法把一腔嫉妒失意抛在塔里昂夫人身上。于是在昨晚,她曾落泪向塔里昂夫人道:“亲爱的,我是不是老了?不再美了?”塔里昂夫人自然知道她的话意,笑道:“你依然美丽,而且无与伦比。明天我将设舞会,到时我请你与一位将军共舞如何?”她答应了,这其中奥秘与塔里昂夫人心照不宣。而塔里昂夫人也知道巴拉斯曾与博阿尔内夫人有暧昧关系,巴拉斯也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抱怨过,说博阿尔内夫人贪婪、对金钱太看重、很想远离她等等话语。塔里昂夫人聪明地意识到巴拉斯的心思,便想出了既能让巴拉斯不再重回博阿尔内夫人怀抱、又落个帮了博阿尔内夫人名声的主意。塔里昂夫人对拿破仑很关注。她感到这位年轻人身居要职,并频繁出入沙龙的变化,说明这位年轻人有跻身权贵的欲望,但他贫困的出身是他行动的极大障碍。如果把博阿尔内夫人介绍给他,既给他跻身上流提供台阶,又表示了自己对他的重视与关怀。当她对巴拉斯提起这些话后,巴拉斯高兴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夸道:“好一个聪明的小精灵。”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介绍,而拿破仑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晚宴结束,拿破仑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博阿尔内夫人的那张俊脸。他回家躺在床上,博阿尔内夫人的身影依然在他眼前晃动,久久不能离去。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怎样才能再有机会与博阿尔内夫人一起共舞。这时,他的小德茜蕾在他心中,与博阿尔内夫人相比,太渺小、太苍白、太淡漠了。

 

这时的拿破仑已经不再对一位胸脯微凸的小姑娘激动不已了。尽管德茜蕾曾经给过他温馨,但对他来说只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了。在这个夜晚,27岁的拿破仑第一次深切地感到自己最需要的是一个成熟女性芬芳的拥抱了。博阿尔内夫人回到家中,同样也是长夜难眠。她知道自己已不年轻,趁着现在还有姿色,应该尽快找到新的靠山,尽快为自己的两个孩子找到生活的保障,现在大儿子欧仁已15岁了,小女儿奥坦丝也12岁了,该为他们的前程着想了。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该有目的的做了。当两个人跳舞时,她曾有意无意地跟他谈起过目前的政局,拿破仑当时谈了一些颇有见地的看法,并说道:“法国的情况不妙,应该在安定国内平静后,主动打到意大利及奥地利,那里有丰富的宝藏来供养我们的军队。我要占领这片土地,开创法国的新时期。”这些话对博阿尔内夫人很有影响。她相信他的话,而且整个巴黎都在传颂这个青年人,说他吉星高照,前途无量。她考虑很久,决定在这位年轻人身上下一些功夫,为自己的后半生和孩子们的前途赌一把。她的赌注就是她自己美丽的肉体,对此,她充满信心。因此她坚信,初出茅庐的拿破仑尚不曾领略过巴黎贵妇人的风韵。她现在所缺少的就是找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与拿破仑再度相逢。拿破仑没有忘记公务。在他提议下,督政府颁布了一项法令,严禁市民私藏武器,违者格杀勿论。这项法令无疑是为了政府的安全而设的,不想却给博阿尔内夫人安排了一个绝妙的机会。一天,拿破仑正在屋内起草文件,突然一位纤弱、俊美的少年闯到了他的办公室,进门就跪倒在拿破仑面前道:“波拿巴将军,我是博阿尔内子爵之子,叫欧仁·德·博阿尔内。我父亲已死在雅各宾党的断头台上了。我是位小孩子,不会去做反对将军的事,只是希望能把我父亲的剑归还于我,以此纪念我的父亲。”拿破仑扶起了欧仁,看着这位面目颇似博阿尔内夫人的少年,当场答应了。拿破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博阿尔内夫人一手策划安排的。第二天,还是在拿破仑办公之时,博阿尔内夫人走进了房门。拿破仑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位美人已翩翩向他施礼了:“波拿巴将军,感谢你昨天答应了我的儿子欧仁的请求,今天我特来致谢。”拿破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今天的博阿尔内夫人在粉红色披肩的装束下,显得比那天晚上还要年轻,他不由连声道:“不必客气。”博阿尔内夫人早将拿破仑的神态看在眼里,故意优雅地选择词句道:“为了表示我真诚的感谢,恳请将军明晚到我家小酌,可以吗?”拿破仑此刻已没有答应担任巴拉斯副职时的那种矜持了,连忙答应:“不胜荣幸。”

博阿尔内夫人留下一股香风,满意地走了,只剩下拿破仑在一旁遐思联翩。

 

第二天,拿破仑衣着一新,乘着四轮马车来到了博阿尔内夫人宅邸。博阿尔内夫人今天着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穿的衣服又薄又透,似乎全身玲珑的曲线都能看出来,在微曳的烛光下,泛着一股朦胧的美。拿破仑的眼睛离不开博阿尔内夫人诱人身影了,他拉住紧坐在身边的美人的玉手,称赞道:“夫人不仅人美,心地也最纯洁。”博阿尔内夫人宝石蓝色的大眼睛忽闪着,盯着拿破仑道:“叫我约瑟芬好吗?我叫您波拿巴。”拿破仑不由心驰神摇,有些持把不住了。现在,拿破仑如坠五里云雾,失去了理智的判断推理能力。一个质朴的科西嘉粗人,27岁,对女人的秘密一无所知,不知道她们的风流韵事,不知道她们的香艳手腕。而她呢,头脑虽然简单轻信,但却是情场上的行家里手,总是如此多情……只要她愿意,他怎么会不跪倒在她的裙下呢?一天晚上,他终于拜倒在她脚下了。面对面地用晚餐,土耳其长沙发上长时间的拥抱亲吻。房门悄悄地关上。约瑟芬半推半就,拿破仑迫不及待。拿破仑紧紧地搂抱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给她留下的印象之深,致使她把以前的拥抱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波拿巴包围她的这种爱情,犹如一炷清香,郑重而炽热,然而,并没有使她飘飘然晕头转向,但他的爱情可以使她从放荡不羁的处境中拉出来,可以安慰她免受蔑视,还她对生活、对未来幼稚而纯真的信心。对这位新的情人,人们到处都传说他福星高照,前程无量,她这样懒懒散散而又心灵手巧的海岛姑娘,该怎么办呢?做自己的丈夫?他比她小6岁,这样的结合能不能白头偕老,或只是一时的热恋?这样的婚姻意味着她将处于引人注目的地位并有助于安置两个孩子。巴拉斯竭尽全力促成她与拿破仑的婚姻。这样可以顺水推舟摆脱一个女人无休止的恳求和纠缠,他还想通过约瑟芬确保波拿巴对自己永远忠心耿耿。最大的根据就是他曾对这位克里奥尔女人许愿,只要她听他的话,他就让拿破仑将军当意大利方面司令,以此作为嫁妆。当司令官,这是波拿巴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这支军队正是两年来他为它起草作战计划并使之日臻成熟和完善的军队。这样一来,建功立业的光荣之路就可能在他面前打开,而开路先锋就是爱情。对波拿巴,巴拉斯也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德·博阿尔内太太“身系新旧制度”。更何况,她会使他彻底“法国化”。通过她,他将在社会秩序中向前迈进一大步,这个社会秩序,她是过来人,虽使她尝尽了苦头,但终究还是要恢复的。波拿巴不需要人们对他长篇大论,他自己也心甘情愿与约瑟芬结成连理,他请求她同意他的求婚。她抚摸着他,却不置可否,她还需要时间考虑。尽管她权衡过利弊,认为利多弊少,但她却迟疑不决,不敢迈出一步。

无疑,她怕将军家里容不了她。她那不清不白的过去不能让他家知道。约瑟夫和吕西安的确曾提醒过他们的兄弟。但波拿巴不愿相信他们的话;约瑟芬懂得怎么样哄骗他。他真的以为巴拉斯与她之间,除了事务来往和正当友谊之外,绝没有别的暧昧关系。拿破仑感到自己有些离不开这位魅力无比的女人了。他准备同她结婚了,他同样没有忘记那位把初恋的情吻献给他的德茜蕾,他给她写信道:“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你心扉为之敞开的人,在他面前,你禁不住怦然心跳,心旌摇荡;那就不要胆怯,勇敢地去爱他,以求幸福吧。”同时,拿破仑耍了一个小花招。他让哥哥约瑟夫向欧仁妮提出:除非她家立刻同意与他结婚,否则中断一切来往。这显然是变相的撕毁婚约。因为拿破仑知道欧仁妮的母亲反对此事,其哥哥艾蒂安也不同意,长女朱丽已嫁给了一文不名的约瑟夫,小女再也不会不经请求就轻易让出的。心已支离破碎般痛楚的欧仁妮难过极了,她回信道:“该从哪里描述你来信把我投入的困境?你究竟是何居心?想把我压垮,置我于死地?高明!你真是太成功了。是的,你这残忍的人,陷我于绝望和失意。你说‘要中断一切来往’,令我战栗。我原以为你是值得我终生热爱的人,却远非如此!我不该再爱你,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让家人同意这一婚事。我决不能向家人开口提出此事……”拿破仑收到此信,心事减轻了许多。当晚,他就来到尚特莱尔大街,约瑟芬请他共进晚餐。吃完了点心,她把他带进了卧室。波拿巴旋风似的向她扑去,把她压倒在床上,疯狂地撩起了她的衣裙,子爵夫人动情了。眨眼工夫,他脱去了衣服,像消防队员冲进烈火中的样子。凌晨2点时分,约瑟芬如腾云驾雾,进入了梦乡……拿破仑沉迷在约瑟芬粉妆一新的羞怯、娇柔和贤淑的包围中,不能自拔。在这种情况下,在约瑟芬的积极努力下,2月9日,发表了约瑟芬与拿破仑的结婚预告。三个星期后,督政府任命波拿巴将军为意大利方面军团司令。约瑟芬在证明自己财产的条款中并没有留存什么东西,尤其因为她负有债务,她不会忘记给自己留下虚幻的财产。拿破仑因此抱有幻想,不仅可以娶一个出身高贵的妻子,而且可以讨一个富有的老婆。再说,管它什么财产不财产。此时此刻,即使是娼妓,他也要娶她为妻。当人们划拟原本公证书时,未来的丈夫首先声明,除了他的全部衣服以外,没有任何不动产,也没有任何动产。读到这里,这几行字使她极为恼火。这岂不太寒酸了?人们把这几行删掉了。约瑟芬则在年龄上弄虚作假。由于马提尼克岛被英国人占领,她弄不到出生洗礼证书。她少报了4岁,而波拿巴为了同她匹配,则多报了18个月。他献给未婚妻一枚蓝宝石戒指,穷酸得很。而结婚戒指呢,只是在上面刻了几个字:“命中注定。”1796年3月9日晚,在当丹街的市政府里,昔日的蒙德拉贡市大厅现在成了婚礼厅,在婚礼厅的候客室里,约瑟芬及其三个证婚人巴拉斯、塔里昂和未来的经纪人卡尔姆莱正等着迟迟不来的波拿巴。巴拉斯不耐烦起来,不时看看挂钟。塔里昂则开着玩笑。约瑟芬穿着束腰灰色大衣礼服,把穿着薄薄的缎面小鞋的脚挨着火取暖,双手托着下巴,再也笑不出来了。在她桌子后面,勒克莱尔歪着头睡着了。10点了,波拿巴会不会忘了?会不会后悔了?是不是忙着出兵意大利脱不开身?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石阶上传来一声佩剑的铿锵声。将军来了,有点气喘,后面跟着副官勒马罗严。他向大家致意,匆忙说声对不起,便走到勒克莱尔身边,摇着他的肩膀:“喂,市长先生,快点,为我们主持婚礼吧。”勒克莱尔起身,宣读了法律条文,摇曳的烛光照耀着他宣读。双方交换结婚爱词。将军的回答坚定有力,约瑟芬的回答像喃喃自语。新郎新娘和证婚人分别签了字。约瑟芬,以女公民的方式,同出席婚礼的客人一一行贴脸礼。而后,将军同他的妻子乘一辆四轮敞篷马车走了,这辆马车是通过巴拉斯从王室车马侍从那里要来的,以补偿过去博阿尔内在莱茵方面军损失的那辆车子。新婚之夜对拿破仑的诱惑之大是无可怀疑的。当他带着欢欣的微笑脱去新娘衣服,准备要她接受那最为美妙的摧残……上床后,波拿巴发现约瑟芬的那只哈巴狗正睡在压脚被上。他挥手驱赶,然而她却反对道:“你不要打这只可怜的狗,有一次它还可爱地想来我的床上睡觉。你瞧,它看你的眼睛多么善良……不要有意把它撵去。”将军喜欢物有归处,男人在战场,情人在床上,而狗就要在它的窝里。他真想把这哈巴狗扔出窗外,继而又意识到在这新婚之夜它的吠叫声会是不祥之兆的,于是一声不响地窜进了被子里。当他一触到约瑟芬那柔软、光滑的肉体上,那些想法全都改变了。波拿巴抚摸一阵,恣意地挑逗一番之后,就疯狂地向约瑟芬扑了上去,那只狗也被他的热情吓坏了。它不愿看到有人这样虐待它的主人,于是狂吠起来。波拿巴一边用温和、殷勤的言语抚慰这个畜生,一边继续作乐。他一会儿把它比作美丽的金色绵羊,一会儿把它比作玫瑰色的兔子和天使,然而只是徒劳一番。最后,他在它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哈巴狗落在了地毯上,发出了一阵阵哀叫,而新婚夫妇又开始了他们迷恋的运动。

 

突然,波拿巴大叫了一声,痛快的约瑟芬心想丈夫已达到兴奋的高潮。但她错了,这喊声却是吼叫声,因为哈巴狗早已爬进了被子里,在未来征服奥斯特里茨的胜利者的左腿肚上咬了一口……事后,他们无法继续游戏,将军再也无兴作乐。德·拉韦纳先生曾在回忆录中写道:“早晨,难受的约瑟芬在他的伤口上敷了一些椴花茶,他蜷缩在床上,唉声叹气地说他要死于狂犬病了……”新婚之夜如同滑稽戏似的结束了。第二天,在约瑟芬的请求下,夫妻俩双双去圣日耳曼寄宿学校看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叫欧仁,一个叫奥坦丝。欧仁已经15岁了,身材又高又细,眉清目秀,但有点柔弱。奥坦丝还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穿着康庞太太学生制服,一点也显不出可爱。一双眼睛很温柔,一头金色秀发,侧面像只绵羊的脸,是从她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兄妹俩对将军都很冷淡。在孩子们看来,他们的母亲是屈高就下,与地位低的人结婚,降低了她的身份。波拿巴早已料到他们会反感的,但他却感到自己对他们充满友爱之情,对他们的未来承担责任。在约瑟芬的怀抱中又过了一夜,一个白天狂热地工作,傍晚,波拿巴带着朱诺、路易和财务官肖韦走马上任。他在台阶上含情脉脉地与妻子告别。她答应他,一旦他掌握了他的军队,她就找他去。拿破仑脸挨着车门,快马加鞭奔向意大利,一心追求着功名,在他的思想里,他已经开始了飞黄腾达的征程。当拿破仑还是一个年轻的军官时,他就仔细地研究过梅里布元帅1744—1745年的战役和他的参谋长布塞为他入侵皮埃蒙特所拟定的作战计划。在指挥意大利军团炮兵的14个月中,拿破仑本人曾对阿尔卑斯山滨海地区的地理和当地各个季节的天气状况作过认真的调查研究。迪莫宾1794年4月成功地夺取奥内利亚,9月攻占代戈,这两场胜仗其实都是拿破仑计划的。他曾亲自踏勘过阿尔卑斯山所有的山隘,如6200英尺的腾达山隘、3000英尺的阿登山隘和纳瓦山隘。马塞纳在4月攻势中曾攻占过这些山隘。在这些山隘中即便是最好攀登的腾达山隘也只有一条山路可接近,而这条山路由于陡峭曲折,在盛夏雪融之前,炮兵是无法通过的。1794年8月21日,他曾随迪莫宾的参谋们亲临代戈,对代戈作为征服皮埃蒙特的垫脚石的地理重要性有深刻的印象,因为代戈位于博尔米达河谷的下游,离切瓦要塞仅15英里。越过分水岭的最低点高仅1425英尺的卡蒂波纳山隘即可到达代戈,因为自该处起有一条朝西北走向的大路(可供所有的兵种通过)经阿尔塔和卡凯尔直达代戈和切瓦。这就是越过分水岭把阿尔卑斯山的滨海地区和亚平宁山的利古里亚山区分开的低鞍部——“萨沃纳峡谷”。它是打开皮埃蒙特平原的战略钥匙。

1795年夏,当拿破仑还在巴黎“测绘局”工作时,他就精心制定过入侵皮埃蒙特的作战计划。他推断,法军可以在奥军驰援撒丁军以前,轻而易举地将撒丁军逐出战争,然后再把奥军逐回曼图亚和特兰提诺,为莱茵军团进军维也纳打开通道。这其实也就是他在1794年6月20日草拟的,由小罗伯斯庇尔带到巴黎因“热月政变”而夭折的那个计划。除了地形特征之外,他的作战计划还必须考虑到敌人的实力和部署。在某种程度上,这又取决于政治因素。当时法国意大利军团与奥撒联军隔山对峙,法军在数量上明显地处于劣势。然而,奥国皇帝与撒丁国王之间的同盟是脆弱的。在都灵政府内确有一派颇有权势的人情愿与法国人妥协保持中立,而让法奥两国去一决雌雄。年迈的撒丁国王维克托·阿马迪厄斯三世力排众议,决定与奥皇弗朗西斯共命运,声称由他本人统率大军。奥皇答应用据守伦巴第的奥军支援他,但又给他派去一位奥国将军柯里指挥撒丁军。这样做丝毫没有增加其皮埃蒙特盟友对奥地利人的欢心。最后,奥国选择了参加过7年战争的老将——71岁的博利厄任奥方部队司令并兼任战区最高司令。但是,他奉命不得使奥军越过塔纳罗河西进。所以拿破仑的两个对手之间精诚合作的前景是渺茫的。另一个复杂因素是位于战区东侧的热那亚的国际地位问题。热那亚共和国是一个夹在皮埃蒙特和托斯卡纳大公国之间中立的沿海国家。热那亚人无意卷入战争,而法国人基于本身的利益也不想拖他们下水。当时,纳尔逊的地中海舰队对法国港口实行了严密的封锁,因此热那亚的中立港口对于法国来说便成了一个可资利用的补给来源。然而奥地利人却怀疑法国人有夺取热那亚的企图,于是心急火燎地要阻止法国人这样做。1795年9月底,舍雷尔接替年迈的克勒曼任意大利军团司令,克勒曼则被调往不太重要的阿尔卑斯军团。11月底,由于马塞纳大举进攻获得辉煌胜利,舍雷尔才得以收复克勒曼在6月间丧失的大部分地盘。法军的战线现在是东起萨沃纳到卡蒂波纳山隘,然后再沿阿尔卑斯山脊向西伸延。舍雷尔的司令部又迁回尼斯,马塞纳则继续留在尼斯以东100英里的萨沃纳作为他的代理人。要是舍雷尔在11月取胜之后,乘胜推进皮埃蒙特平原并占领了代戈的话,那么他现在的处境会好得多,其部队也可以在较为富庶的地区获得给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所以他们现在只好在阿尔卑斯山滨海地区白雪覆盖的山顶度过一个痛苦的冬天。舍雷尔从他设在尼斯的司令部连珠炮似的向巴黎的督政府要给养、衣服、靴子和装备,因为所有这些东西都非常缺乏。但是督政府对于舍雷尔的要求却很少予以理会,因为此时国库已空空如也。在忍无可忍和极其厌倦的情况下,舍雷尔终于在2月4日提出了辞呈。舍雷尔的辞职使意大利军团的官兵甚为震惊。人们纷纷猜测谁会成为他们的新司令。在过去两年里,他们的司令换了一个又一个,既老迈年高又不很胜任:先是迪戈米埃,然后是迪莫宾,接着是舍雷尔,其后是克勒曼,接着又是舍雷尔。因此,人们都期望有一位年轻有为、精力充沛的人来当司令。马塞纳时年37岁,而且是一位杰出的战场领袖,似乎是当然人选。但是,督政府却另有考虑。因为在他们面前正好有一位年仅26岁,才华焕发的青年军官,在攻克土伦时曾扮演过主角。在保卫杜伊勒里宫时,正是他使用大炮才使督政府的这一帮人得以继续掌权。何况在过去几个月里他一直在精心制定入侵皮埃蒙特的计划,现在是让他去负责执行这些计划的时候了。2月27日,这位青年军官被告之他即将接替舍雷尔的职务。3月2日,他正式被任命为意大利军团司令。督政府在1795年10月取代国民公会后不久,曾考虑过入侵意大利的问题。五位督政官中,有两位是旧皇家陆军的军官,即巴拉斯和卡尔诺。后者担任过“测绘局”局长,曾对入侵问题作过深入的研究。督政府在任命拿破仑为新司令的当天,草拟了一份“对意大利军团司令的指示”,并在4日后交给了拿破仑。它无疑是以拿破仑原来拟定的那个计划为基础的。3月2日的指示含有下述重要内容:仅攻击皮埃蒙特并不能达到督政府所确定的目标,即把奥地利人赶出意大利,尽快赢得光荣而持久的和平……督政府认为尤其必须发动进攻战役把矛头主要指向意大利境内的奥军。因此,在意大利境内的法军,如果在军事行动一开始就设法击败皮埃蒙特人,那么在其后的战役中就不会有后顾之忧……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地把敌人赶过波河,然后在米兰方向最大限度地集中力量。不过必须在我军攻占切瓦后方能行动……拿下切瓦后,军团司令应迅即用可以获得的皮埃蒙特的资源补给军队。然后再挥师直指奥军,将其一举赶过波河并解决己方渡河的手段问题……督政府坚决认为,意大利军团应在敌国补给而且也必须靠敌国补给,它的一切需要都应最大限度地取自敌国的资源。必须大量地向占领地人民征收特别税,其中一半用以维持部队的各项开支,另一半用以支付部队的薪饷。该指示简明扼要,新司令可以全权处理前进路线和战术方面问题,仅提请他注意主要战略目标的先后次序,即先夺取切瓦要点,迫使皮埃蒙特人退出战争;然后补给军队,而把奥军赶过波河;最后进军米兰。该指示没有提最终目标也许是明智的,因为这要视执行结果而定。

 

新司令有许多事情要做,一分钟也不能浪费,因为其部队的行政勤务已糟糕到了极点。

拿破仑所做的首要的一件事是建立一个精干的参谋班子。他物色的参谋长是无可非议的。事实证明,正是他自己的领导能力和贝尔蒂埃孜孜不倦、一丝不苟的工作相结合,他才可能在其后的18年中取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贝尔蒂埃时年42岁,早年受过地图绘制员的训练,当他还是一名年轻军官时,曾在北美独立战争中当过罗尚博的参谋。在与拿破仑共事前,他是克勒曼的参谋长,因此对于阿尔卑斯山滨海地区的地理,他与拿破仑本人一样熟悉。贝尔蒂埃的军人素质仅限于处理参谋业务,在这方面他是举世无双的。对于一位无须提示就能果断决策的指挥官来说,贝尔蒂埃的确是一个理想的参谋长。直到最后一战前夕他在历次战役中始终忠诚地为其主人效劳。说也奇怪,他在滑铁卢战役之前却背弃了拿破仑。结果证明,他不在场是灾难性的。除了贝尔蒂埃以外,拿破仑还带了两位青年炮兵军官做自己的助手,这就是他在土伦战役时物色的马尔蒙上尉和朱诺上尉。此外,还有在“葡月事件”中飞骑取炮帮他平定叛乱的那位颇有锐气的骑兵军官缪拉中校。最后还有他从奥松时起就一直亲自培养的小弟路易。路易时年18岁。对事业近乎酷爱的拿破仑,同样不能忘记自己的爱妻约瑟芬。他们婚后的第三日早晨,在副官接拿破仑出征时,拿破仑紧紧地搂着他娇美的妻子,喃喃嘱咐道:“亲爱的,我就要到意大利去打仗了,你在家一定要等我回来,给我写信。”“好的,亲爱的,你放心地去吧。”约瑟芬娇声笑应。拿破仑亲吻着妻子的颊,依依惜别了爱妻。约瑟芬对这场婚姻是抱有利益目的的,而且心中没有了贞洁感和真实感情的她,自然是不能理解拿破仑离别时的那种痛楚心态的。在她看来,爱情就是交易,就是欲念的满足,而婚姻不过是交易的保证书罢了,如果拿破仑想用婚姻来约束一贯放荡风流的约瑟芬,那就大错特错了。尽管拿破仑走了,但他凭权势提供的经济保障依然存在,至于欲念,巴黎有的是英俊小生,怎么会给她带来不快呢。所以约瑟芬对拿破仑的远行泰然处之。拿破仑没有忘记自己除了是约瑟芬的丈夫外,更是一位将军。他率领部队经过长途跋涉,到达尼斯意大利军团司令部后,他清楚地看到了他面临的内外困难。首先是自己方面军队的情况很坏,战斗尚未开始,而士兵们却都似病人般地疲惫衰弱,长时间的断油断肉和粮食不能充足供给,使士兵们一脸青黄;军资匮乏,许多士兵衣不蔽体,不挡寒暑;纪律松懈,自由散漫,酗酒闹事天天发生。军官们很看不起这位貌不惊人的新任司令官,加上拿破仑看似年轻阅浅,更使上层军官不服气。而敌方则是有备无患,占尽天时地利之优势。敌方首先在地理位置上占有优势。如皮埃蒙特,它与法国毗邻,三面被阿尔卑斯山相围,常年冰雪覆盖,且敌方为了防止法国人的入侵,在境内修筑了大量的战壕、碉堡、工事。其次,在后方配给上,粮食充盈,官兵温饱不成问题,而且贮备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再有就是敌方兵力较法方多。

 

在皮埃蒙特,驻扎了撒丁王国的精良部队和奥地利的强有力的久经沙场的远征军。他们组成的反法联军在兵力上有近9万人,军械上有威力强大的炮兵和铁骑兵。更主要的是敌方已意识到了法国进攻意大利的企图,他们团结一心,自认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整体的凝聚力与向心力是对法国军队的最大威胁。拿破仑在检阅了自己的军队并分析敌方情况后,他首先开始整顿自己军队的军风军纪,并首先从军官开始。一天晚上,拿破仑站在皮埃蒙特地区地形图前,正在与马塞纳、奥热罗、拉哈普几位将军讨论作战方案。拿破仑身披军氅,首先言道:“我们现在仅有的不到4万的军力布置不当,而且分散太广,如果南面受到英国舰队的袭击,或北面遭及奥地利和撒丁人的攻击,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们目前不能再有迟疑,必须趁敌方还在没有想到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刻,由北进入意大利。”几位将军对拿破仑的话,几乎完全赞同认可,但对这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不可置疑的语气却很是反感,他们实在不认为这个通过“葡月政变”跃上首席的长官有多大的能力。沉默了几分钟后,憨直可掬的奥热罗将军站起魁梧的身子,颇使人们意外地问了拿破仑一个问题:“波拿巴将军,您是否身体有恙?怎么在房间里也不肯脱帽哪?”拿破仑的思绪仍停留在战役的设计中,不成想奥热罗提出了这么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他不禁一时语塞,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到奥热罗脸上挂着的调侃的笑意时,猛然感到他是在借自己的身材矮小来笑话自己,他立时涨红了脸,大步地踱到了奥热罗面前。突然,房外的一阵哗然,惊扰了几位将军。一位副官走进来报告说是一位中尉带着几位士兵,来向司令官伸冤。原来,这位中尉手下的几位士兵在毫无防备时,被另一部分士兵哄抢走了不少钱物,而且被殴打不轻,中尉及时止住自己手下人的伺机报仇行为,来向司令官讨公道。拿破仑听完汇报,联想到士兵们平时的游匪习惯,又看了看那抹仍挂在奥热罗脸上的讥笑,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拿破仑一拍桌子,大声道:“马上查清抢劫行动中的士兵名单,按军法论处,并且不论出身贵族还是百姓一律不准讲情,一视同仁,严惩不贷。对那位来访中尉,给予嘉奖,并提升上尉,以示全军。”军中此类事情过去也发生过,但均没有引起重视,没有给过如此处置。当副官出门执行命令后,屋内的几位将军都不禁脸色大变,开始感到这位小个子军官有点不平凡。拿破仑转身又走到奥热罗面前,脱下帽子,笑着对奥热罗道:“将军,看上去您是不是比我高出一头?”拿破仑突然笑意一收,严厉地道:“如果在战斗中您也因此而感到我矮您一头,我会砍掉您的脑袋,立刻消除这个差别!”奥热罗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坐在了椅子上,仰视着拿破仑,颤声道:“波拿巴将军,我们很尊重您,同时也绝对服从于您。”经过拿破仑的一系列整顿军风军纪,军队立时变了样,几位将军也暗自折服敬畏起这位说到做到的小将军了。但拿破仑深知只严而不宽也不能统帅部队,所以,他在战前深入部队,视察演讲,调动士兵的民族优越感,号召他们保卫共和国,打击外国入侵者。在一次讲演中他曾讲道:“士兵们!你们忍饥挨饿,远离家乡,政府有负各位很多。在这里你们经受了严寒和饥饿的考验,但政府并没有嘉奖你们。现在我将带你们到美丽富饶的意大利去,那里有繁华的人流,有闪光的珠宝,有丰盛的晚宴,你们在那里将获得你们所需要的荣誉与财富。你们的意志是坚强的,但你们为共和国而战的决心是坚定的吗?”“是!”无数士兵被拿破仑极具挑战的话语打动了,一时欢呼声响彻云霄。在全面实施前线指挥之前,要做许多工作才能弥补舍雷尔的懒散和巴黎各部的疏忽造成的后果。拿破仑不是那种乐于把行政细节留给部下处理的司令。在其后的一周之内,他颁布了一连串果断的命令加强前线各师,并把骑兵部队从罗纳河谷调出(由于里维埃拉缺乏饲料,骑兵部队曾在罗纳河谷过冬)。在其下达的涉及波河的命令中,包含组建一个舟桥中队,这在当时是炮兵的责任,而不是工兵的责任。拉炮的骡马要用船运到瓦多港,为了保守秘密不到最后一刻不准登陆。部队的肉食配给量增加了一倍。各弹药场都在加紧储运并建立了运输分队。时间不容点滴丧失,因为阿尔卑斯山的滨海地区积雪正在融化,而最迟必须在4月中旬开始行动。4月4日,拿破仑把司令部挪到了阿尔班加并巡视了前线部队。至1796年4月9日,意大利军团约有6.3万人。其中,由麦奎德和加尼尔指挥的两个战斗力较弱的师奉命守卫位于左翼的阿尔卑斯山隘。三个海防旅负责保护更加脆弱的交通线。该交通线沿里维埃拉海岸通往尼斯,由于一面临海,因此随时可能遭到纳尔逊舰队的袭击。这样可供野战使用的兵力就只剩下4.1万人。

拿破仑的野战部队由五个师组成,分别由马塞纳、拉阿尔普、奥热罗、塞律里埃和梅尼尔指挥,他们全是些能征惯战的老将,其中也许梅尼尔差一点,因为他正患风湿病。拿破仑现在把这些兵力分成前卫(1.9万人,由马塞纳指挥),主力(1.2万人,由奥热罗指挥)和左侧卫(1万人,由塞律里埃指挥)。这种区分并非拿破仑的创新而是对吉贝尔军事思想的一种模仿。马塞纳的任务是越过卡蒂波纳山隘,据守瓦泰诺泰和代戈以挡住奥军,而奥热罗和塞律里埃则分别从西、南两面围攻切瓦。这种调遣与督政府下达给拿破仑的指示是完全一致的,即他应首先击败皮埃蒙特军,然后再对付奥军。再来看看敌方的兵力和部署。撒丁国王约有7万皮埃蒙特部队,但其中大部队须据守阿尔卑斯山隘和诸如科尼、切瓦、亚历山大里亚和托尔托纳等可控制江河渡口和都灵入口的要塞。结果只剩2.5万人作为野战机动兵力,而且还要向南沿科尼——芒多维——切瓦——米勒斯摩一线展开,正面约30英里,由奥军将领柯里指挥。再往东,则是奥军,由博利厄指挥,达2.8万人,散布在亚历山大里亚、米勒斯摩和博凯塔山隘(位于热那亚以北10英里)构成的三角地带。博利厄的司令部设在阿奎,其右翼与博尔米达河谷上游米勒斯摩附近柯里的左翼相接。奥军普罗韦拉指挥的一个独立旅就是用来与米勒斯摩附近的皮埃蒙特军相衔接的。奥军其余各师从右到左分别由阿根陶、武卡塞维和皮托利指挥,而塞博滕多夫的师则是阿硅——亚历山大里亚——托尔托纳地区担任预备队。在山的那一面,由于其敌手是在丘陵和平原上作战,所以比较易于互相支援,不过,这条优点又主要为下述事实所抵消,即由于所有的河谷都是南北走向,因而有碍横向交通。然而,战斗还未开始,战略形势就因一个非同寻常的政局发展所改变。这个改变起初曾破坏了拿破仑的原定计划,但到后来却反而变得对他有利。法国政府由于财政十分拮据,在3月的第一周曾派拿破仑的朋友、意大利军团的特派员之一的萨利切蒂前往热那亚。萨利切蒂此行的目的是向热那亚元老院筹措贷款。然而,尽管他作了很大的努力并得到了法国外交代表费保尔特的配合,热那亚人还是拒绝解囊相助。于是,萨利切蒂认为略加恫吓也许会见效。因此,他力劝法国政府采取军事示威行动。根据督政府的命令,马塞纳从据守萨沃纳东北海防区色尔弗尼旅中抽调了一个“小型旅”向热那亚以西仅7英里的沃尔特里推进。色尔弗尼的部队于3月26日占领了沃尔特里,而拿破仑也正是这一天继任意大利军团司令的。法国人的举动只不过增强了热那亚人奋起自卫的决心,但却使奥地利人大惊失色,他们以为法军将进占热那亚。其实,这并非拿破仑的本意,因为他还正在热那亚采购给养,而且一旦对该港发起进攻则有可能招致英国海军夺占该港。但他马上就意识到威胁热那亚也许会变得于他有利,所以,4月6日,他又派色尔弗尼旅的余部增援攻占沃尔特里的部队。地利在都灵和热那亚的使节此时非常惊慌,因而一致敦促博利厄立即行动,制止法军向热那亚推进。博利厄陷入圈套,果然立即出兵:皮托利师受命占领通往热那恶的博凯塔山隘,武卡塞维师进军沃尔特里以逐退法军前夕,与此同时,阿根陶师南进利古里亚的亚平宁山脊以占领芒泰诺泰和2300英尺的尼格莫山,该山控制着卡蒂波纳山隘。博利厄的意图是在拿破仑沿里维埃拉向热那亚前进时袭击其左翼。博利厄轻举妄动,终于败北。博利厄的攻势是4月10日开始的。皮托利的七个营进攻沃尔特里的色尔弗尼,法军却在11日秩序井然地撤回萨沃纳。武卡塞维南进到萨塞罗,而位于其右侧的阿根陶则推进到芒泰诺泰,但是他动身太迟,结果马塞纳手下的一个旅长兰普恩抢先攻占了尼格莫山。拿破仑10日抵达萨沃纳,他会见了马塞纳和拉阿尔普,并对预定于15日发动的攻势作了最后安排。现在他发现整个奥军都在向他推进,因此必须立即改变计划,当务之急是对付博利厄而不是攻击柯里。11日,他抵达尼格莫山正南的桑托里奥,发现据守坚固阵地的兰普恩正受到奥军阿根陶部六个营的攻击,在芒泰诺泰以西却未见有其他奥军。拿破仑集合所属各师师长口授命令:命拉阿尔普次日上午向阿根陶发起正面攻击;马塞纳连夜率所部沿芒泰诺泰以西的阿尔塔山脊前进,于次日拂晓进攻阿根陶的右后方。法军的攻击如期实施,结果完全成功。4月12日,当晨雾升起时,阿根陶发现自己几乎被包围。经过短促交战,其部下便开始溃散并向东北方向的阿奎仓皇撤退。拿破仑在芒泰诺泰首战得手,的确决定了这次战役的结局。他已经在他的两个对手之间打进了一个楔子,而且他们今后也休想再次会合。他迅速利用这种形势,命拉阿尔普在芒泰诺泰据守夺取的地盘,同时命马塞纳挥戈北上往克罗和代戈推进,以对付奥军的援兵;命令奥热罗的生力军向卡凯尔运动,然后朝西折向米勒斯摩;而塞律里埃则从加里希奥直下塔纳罗河谷以威胁切瓦。同时,拿破仑把司令部也移到了卡凯尔。他认为梅尼尔不胜任此师的指挥职务,于是将此师的一个旅拨给了马塞纳,另两个旅拨给了奥热罗。4月12日下午,拿破仑发布了如下战报:共和国万岁!今天,4月12日,马塞纳将军所率师与拉阿尔普将军所率师一起攻击了据守在芒泰诺泰重要阵地的奥军,该军达1.3万人,由博利厄将军本人以及阿根陶将军和罗卡维纳将军所指挥。结果共和军彻底击败了奥军,打死打伤敌人约3000人。罗卡维纳是阿根陶的一个旅长,至于博利厄则根本不在场,他实际上是两天之后才听到战败消息的,当时他正在从沃尔特里返回其设于阿奎的司令部的途中。炮兵出身的拿破仑初次在战场上运用步兵便首战告捷,战绩辉煌。不过,这不应归结为不可思议的天才或侥幸。他忠实地应用了从布塞、吉贝尔和杜特那里领略的战术思想,难能可贵的是,他头脑清醒,能当机立断,迅速行动。4月13日上午,奥热罗率3个步兵旅约9000人西进,攻击据守在米勒斯摩的皮埃蒙特军。在这里他受到奥军普罗韦拉将军的独立旅和皮埃蒙特军一个掷弹兵营的阻拦,当时,他们正据守着西博尔迷达河谷。当奥热罗逼近时,普罗韦拉便率其大部分兵力逃到一个陡峭山顶的科西里亚古堡中凭险据守。奥热罗具体地企图对该堡实施强攻,但被击退,而且损失惨重。不过,普罗韦拉终因弹尽粮绝滴水无存而于次日投降。在此期间,奥热罗还把柯里的部队从米勒斯摩往西撵到了切瓦。拿破仑在成功地扩大奥军与皮埃蒙特军之间的间隙之后,现在回师与马塞纳重新会合。据马塞纳报告,他为阿根陶在代戈的一个后卫部队的坚固阵地所阻。4月14日下午,拿破仑再次组织围攻,马塞纳从正面进攻,而拉阿尔普则涉水渡过代戈下方的博尔米达河攻击奥军后方,结果俘获奥军2600人,阿根陶残部往斯比格罗峡谷向北逃往阿奎。不过,代戈战役并未结束。博利厄原先曾命令武卡塞维驱逐在沃尔特里的法军。这个任务其实已由其左侧的皮托利完成,于是武卡塞维便率领他的7个营沿阿尔卑斯山脊西进以与在萨塞罗的阿根陶会合。14日上午,他奉命火速驰援在代戈的阿根陶,经过彻夜行军,他于15日上午突然出现在代戈法军的翼侧,迫使法军仓皇撤出该镇。马塞纳很快就扭转了局势,接着发动反击将武卡塞维往北逐往阿奎。博利厄从开战起,就根本控制不了部队,现在他试图收拢其在亚历山大里亚和托尔托纳两个要塞之间的残部,以求守住波河上的那个渡口。4月16日,他上呈奥皇的一份悲观的急报:本部处境艰险,……我正尽力收集在阿奎的残部……然后我将尽量选择于我军安全最为有利的阵地,确保伦巴第的防御。我恳请陛下斟酌一支仅剩1.6万人的军队还能有何作为。6天前他是以2.8万之众参战的,可见奥军的损失的确是相当大的。在暂时击败其主要对手之后,拿破仑现在可以转而集中注意力,全力以赴地对付撒丁人了。他自设在卡凯尔的司令部下令围攻柯里在切瓦的设防营地。柯里被迫经芒多维朝北面都灵方向溃退。现在法军抵达皮埃蒙特平原,其骑兵师在斯但格的指挥下正乘胜追击溃败的撒丁军队,不幸斯但格本人却翻身落马受了致命伤。

 

撒丁国王的特使在都灵以南33英里的凯拉斯科会见拿破仑。4月28日,双方在此签订了一项停战协定。4月26日,拿破仑曾发布过如下战报:将士们,在15天之内,你们已经赢得了6次胜利,夺得了21面军旗、55门大炮和若干要塞,并征服了皮埃蒙特最富庶的地区;你们已经俘获了1.5万人,打死打伤1万多人。对于一位青年将领而言,这不是一个小成就。在26岁时,他已经接连击败了两支敌军,从而树立了作为一位杰出的部队领导人的声望。征服皮埃蒙特是拿破仑作为司令官所指挥的第一个战役,而且也可能是他毕生最光辉的一仗。也许有人会说,那是他走运,撇开这点不谈,且看拿破仑在一开始所面临的困难的确是令人望而却步的。首先,战场的地理环境于他不利。诚然,他有一座山脉作为屏障可以掩护其最初的兵力集结,但是,这座屏障仅有一条狭窄的隘道供其大部分兵力通过,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冒相当大的风险。其次,其交通线从萨沃纳回到尼斯长达百英里,而且由于濒临大海,在其任何一点都极易为纳尔逊的舰队切断。至于纳尔逊为何不曾作这种努力倒是颇令人费解的。第三,他的补给系统非常不得力。这一方面是由于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组织它,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这次战役比他预定的时间提前了4天。拿破仑原来打算先对付离他的交通线较近的撒丁军,然后再回师对付其兵力远为分散的奥军。阿根陶沿亚平宁山脉出其不意地推进也许可以使一位次等司令官丧失平衡,然而拿破仑却可以非常迅速地改变计划来适应这种突然变化。由此可见,他的头脑反应是何等灵活!4月初,意大利军团所据守的阵地正是头一年舍雷尔在洛阿诺攻势中所夺得的阵地。由于马塞纳和拉阿尔普在冬季一直沿着前线积极巡逻,因此对敌人的兵力部署了如指掌,这多亏了马塞纳的情报人员。法军在表面上虽没有什么动静,可是暗地里却调兵遣将,从海防区增援到达加瑞索的塞律里埃师。此外,由于前线附近饲料缺乏以致炮兵连的骡马不敷使用,为此拿破仑于4月初由海路给瓦多送去一批骡马,并指示马塞纳只准在战斗打响前起用。为了欺骗敌人,转移敌人对卡蒂波纳山隘的注意力,塞尔沃尼旅奉命沿海岸向沃尔特里进军,结果博利厄急不可待地吞下了这个诱饵,他错误地断定法军的主要目标是热那亚。博利厄首招失误,拿破仑立即加以利用。他改变原定计划,不等奥军集中就对分散的奥军发动第一次打击,首战于芒泰诺泰,再战于代戈。这是一个灵活机动的出色战例。在这些闪电式打击中,拿破仑应用了他研究前人的战役所吸取的经验教训:集中兵力以对付最接近的重要目标,同时节约用兵保留预备队以防不测。事实证明,对极为脆弱的侧翼实行战术包围往往取胜。最后,到达平原时,他用骑兵来扩大战果,追歼溃敌。在此之前,即使从事侦察活动他也未能使用骑兵,这是受地形限制的缘故,因为骑兵在山区行动不便。这位年轻的总司令其人及个性是颇值得注意的。他身材矮小,像马塞纳,而且不修边幅,讲起话来带有刺耳的科西嘉口音。在任意大利军团的炮兵司令期间,他的人缘也不好,整天郁郁寡欢,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主要关心个人升迁的青年军官。在宣布由他出任意大利军团司令后,诸如马塞纳和奥热罗这样的资深将领,一想起在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司令下供职就不寒而栗。不过,一旦他开始发号施令,谁也不敢怀疑他的个人权威和指挥能力。像马塞纳和奥热罗这样一些有经验、有主见的将领,起初在内心里对他存有妒忌而且也许执行其命令不痛快是可以理解的。首战旗开得胜使人们对拿破仑的疑虑和妒忌也一扫而光。九天之内连打了四次大胜仗,这个壮举足以令最顽固的人折服。这位年轻的领袖从此获得了下属指挥官们的真诚信赖,在他们的通力合作下,他攻必克,战必胜,一往无前。拿破仑意识到他所接管的这支军队,由于长期以来无人关心其疾苦,所以吃不饱,穿不暖,衣衫褴褛,装备低劣,而且常常欠饷达数月之久。从现在起,他要确保他们丰衣足食,但决不能因此而变成所占地区的一个祸害。尽管免不了要进行大规模的抢劫,但这种抢劫应是有组织的,军人必须保持自尊。就这样,他很快就赢得了部队的信任和爱戴。凯拉斯科停战协议意味着拿破仑已经成功地达到了督政官们在3月6日指示中所规定的第一个目标,即征服皮埃蒙特。在法国督政府与撒丁国王缔结正式和约之前,拿破仑已经为自己下一步进攻奥军牢牢地取得了一个可靠的跳板,因为他坚持在协议中规定撒丁王国必须交出料尼、亚历山大里亚和托尔托纳作为休战条件。在勒索皮埃蒙特人的钱财发放军饷并重新装备部队之后,他现在准备东进了。他要把奥军一举撵出伦巴第,而米兰则是督政府赋予他的最后目标。但要到达米兰,他就必须跨过意大利最难克服的江河——波河,及其左面的支流——提契诺河,而且不管渡哪条河都会遭到博利厄军队的抵抗。此时这些河流正因阿尔卑斯山积雪融化水位暴涨,而法军的舟桥中队却还在遥远的后方。因此,拿破仑只有施展计谋,以智克敌。根据凯拉斯科停战协议第四条,法军有权通过皮埃蒙特领土和在瓦兰察渡过波河。为了制造他要在瓦兰察渡河的假象,他把马塞纳师和塞律里埃师调到该地附近,并命令他们征集船只,勘察渡河地点。这些备战活动很快就传到了博利厄的耳中。他立即率部在瓦兰察渡过波河并占领阵地以便阻止法军过河。同时,这样做他还可以掩护直达米兰的通道。博利厄的兵力约有2.1万人,而法军由于得到了增援,现在也许二倍于奥军。5月3日,拿破仑把司令部移至托尔托纳。次日,他从马塞纳、奥热罗和拉阿尔普3个师中抽调了6个营由掷弹兵和明火枪手组成的精兵。5月6日至7日,这支纵队在达尔马涅准将的指挥下,往东强行军至瓦兰察下游55英里的皮亚琴察。同时,负责舟桥中队的炮兵军官安德烈奥西少校往波河下游运动,沿途收集船只并负责在皮亚琴察组织渡河工作。拿破仑把实际渡河的行动交给了年轻的拉纳上校指挥,拉纳上校超群的能力和勇敢精神是拿破仑三周前在代戈战场才发现的。5月7日,安德烈奥西已调集了许多驳船和一艘大渡船,这些船一次只能运载500人。拉纳指挥的渡河作战打得非常漂亮,只遇到了轻微抵抗。次日,法军与博利厄的左翼接触,有些零星战斗。当晚,在前哨发生一件事,拉阿尔普将军被自己的哨兵误射身亡。到5月9日,拿破仑全军都渡过了波河,再也没有水上障碍可以阻挡他们向米兰挺进。军队北上,仍由马塞纳师充任前锋。前天,拿破仑向卡尔诺呈送了一份报告:我们终于渡过了波河。第二个战役已经开始。博利厄上当了,他算计太不周详,屡次陷入别人为他布下的圈套……再打一次胜仗,我们就可以成为意大利的主人。出其不意地渡过波河在战略上固然是一项辉煌成就,可是在道义上也许说不通。当时,皮亚琴察是一个中立城市,属于巴马公国。拿破仑不仅未经允许就侵犯了巴马的中立,而且还向那位不幸的公爵勒索了8万英镑的罚金以犒赏法军;同时,他还没收大量实物,其中包括米开朗基罗和葛雷基欧的20幅名画。他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了巴黎。人们不能因此而责备拿破仑的抢劫行为,因为他是奉督政府之命行事的。接着他又进入了摩德纳公爵的领土,这里也是中立的,他的所作所为与上次类似。博利厄一听说法军已经渡过波河,立即意识到他必须放弃米兰公国。于是他取道克雷马和布雷西亚,向东退往狭窄的特兰提诺河谷。他在洛迪桥渡过阿达河,然后在桥边留下一支强大的后卫部队以迟滞法军行动。这支后卫部队达1万人,有14门炮和一些骑兵,由塞博滕多夫指挥,该师没有参加芒泰诺泰和代戈战役。这时,这次战役中最富有戏剧性的一个插曲发生了,的确也是拿破仑整个生涯中最富戏剧性的一幕。马塞纳的前卫在从皮亚琴察开往米兰的途中,于5月10日午后不久,到达小镇洛迪。该镇离阿达河的右岸不远,河上有一座170码长的木桥。该桥靠近对岸的那部分已被奥军破坏,塞博滕多夫的部队就在那边严阵以待。拿破仑到后决定强渡。至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作出这种决定。奥军全都在对岸,而且到夜间自然会撤退。他们根本不可能妨碍他的当前目标,其当前目标不是追击博利厄而是占领米兰。也许他觉得这是他打击奥军的最后机会,因为他们的主力已经避开了他。拿破仑和马塞纳在城墙的掩护下侦察了该桥,他们发现该桥防守严密并受到两个炮兵连的火力控制。拿破仑调来一个炮兵连,亲自瞄准并组织一个突击队。这个突击队在城墙后面集中,城门一开就杀向桥头。在遇到一阵霰弹的迎头射杀后,突击队一度动摇。在浓烟的掩护之下,再次发动进攻,由马塞纳和贝尔蒂埃亲自指挥。日落时分,法军猛攻该桥,奥军防御终于瓦解。洛迪桥之战对于整个战役并无战略影响,但是对参战部队和拿破仑本人在心理上的影响却非同小可。这是他首次和他的部队一起在第一线战斗,他们高兴地称他“小班长”。这一仗无疑增强了他的自信心,诚如后来他在圣赫勒拿岛所说的:只是在洛迪之战后,我才认识到我终归要在政治舞台上扮演一个决定性的角色。我的雄心壮志的第一颗火花就是那时产生的。洛迪之战后,法军继续向米兰推进,一路畅行无阻。5月15日,拿破仑骑马进入伦巴第的都城米兰。这时,这位年轻的总司令对战争目标的看法与巴黎督政府产生了分歧。当拿破仑还是意大利军团炮兵司令时,他在内心就概略地拟订了一个把奥军逐出意大利的总体计划。后来,在巴黎“测绘局”供职时,他又在更大的规模上发挥了这一构想。他设想用意大利军团侵入蒂罗尔,与部署在莱茵边境由莫罗指挥的莱茵——摩泽尔军团和儒尔当指挥的桑布尔——默兹军团,共20万法军联合进军维也纳。这一巨大的钳形运动目前正在形成,因为博利厄的军队正在他的面前全线溃退。他们此刻只求在特伦蒂诺阿尔卑斯山的要塞中找个安身之所。然而,督政府的战略目标却没有他这样野心勃勃。自头一年的11月份以来,法国政府的实权掌握在五个督政官手中,他们是:勒图尔纳、卡尔诺、巴拉斯、勒贝尔和拉·莱波—雷韦伊埃。其中,卡尔诺号称“胜利的组织者”,是一位谨慎的计划师,显然也是督政府的战略顾问。他一向认为拿破仑对维也纳发动规模巨大的向心攻击的想法是一种疯狂的幻想。

在3月6日给拿破仑的指示中,根本就没有提及这些遥远的战略目标。交给他的任务只有三项:一、征服皮埃蒙特;二、击败奥军;三、占领米兰公国。至于下一步干什么,卡尔诺的计划很简单:奥军在得到增援后将卷土重来,要准备在意大利与奥军再决雌雄。鉴于法国财力枯竭,整个意大利正躺在拿破仑的脚下,而意大利又是欧洲最富饶的国家,因此法国必须尽量榨取意大利的资源。5月7日,督政府命令拿破仑将其大部分兵力交给阿尔卑斯军团的克勒曼,由他接管米兰地区并牵制奥军。而拿破仑则率其剩余兵力南下劫掠,占领托斯卡纳和巴马,强迫热那亚贷款,进军罗马迫使教皇纳贡,最后,如有可能,就“解放”那不勒斯和科西嘉。这种蓄意剪除鹰翼的做法使人不禁感到年长的卡尔诺对拿破仑颇有一点同行是冤家的妒忌心理。其他的督政官们也认为这只年轻的鹰飞得太高了一点,或许不仅会飞出视野而且还有可能对他完全失去控制。最后,他们提请这位总司令注意,他今后的军事行动必须经过军团特派员加兰和萨利切蒂的批准。5月14日,正是洛迪大捷后的第四天,拿破仑收到督政府下达的这些指示,便大发雷霆。他坚决抵制这些指示,不过,措辞还客气。他对督政官们竟要他把军队一分为二并与年长的克勒曼共事特别恼火:要克勒曼在意大利与我联合指挥的打算是失策的。我不可能自愿的与一位以欧洲第一将才自居的人共事。此外,我认为即使用一位蹩脚的将军主事也比用两位优秀的将军同时主事要好。拿破仑对于部队调动必须报请特派员批准的指示也非常愤愤,尽管其中的一位是他的故交和同盟者萨利切蒂。最后,他提出了辞呈。督政官们拗不过这位血气方刚的青年司令官,5月21日,卡尔诺以抚慰的措辞又给他写了一封信,克勒曼的阿尔卑斯军团仍继续充当拿破仑的意大利军团的兵员补充站。拿破仑在米兰停留了一周,以便休整并让他那衣衫褴褛的部队换装。他从当地居民中勒索了80万英镑的巨款,用现金给部队发放了薪饷。帕维亚的居民起而造反,遭到了他的无情镇压。米兰公国本是奥地利的一个封地,如今已在拿破仑的控制之下。他决定追击正在朝蒂罗尔溃逃的博利厄残部,为此,他必须穿越威尼西亚共和国的中立领土。5月27日,马塞纳的前锋进入布雷西亚;30日,他在瓦莱焦渡过明乔河并于6月1日在维罗纳开设了司令部。然而在瓦莱焦发生的一个意外的小事件却几乎使其总司令惨遭不测。马塞纳的前卫部队走后,拿破仑在桥边的一所农舍里歇息并进午餐。突然,一支奥军骑兵侦察队闯进了村子,一时枪声四起。由于周围没有警卫,拿破仑及其参谋人员几乎被俘,但总司令还是穿了一半衣服由后门逃了出去。这次侥幸逃脱后,拿破仑为自己建立了一支由两营掷弹兵(由拉纳上校指挥)和一个骑兵连(由贝西埃尔上尉率领)组成的私人卫队。这就是其后第一执政所拥有的以及再往后发展为法兰西皇帝所拥有的那支近卫军的雏形。到6月初时,拿破仑不仅从奥地利总督费迪南大公手中夺回了整个伦巴第,而且还侵犯了威尼西亚共和国的中立。他这样做并非师出无名,因为博利厄为了确保自己能退往特伦提诺,已经占领了威尼西亚的佩斯基耶腊要塞。这是著名的中世纪四边形要塞区中四座要塞的一座。这四座要塞是:佩斯基耶腊、维罗纳、莱尼亚戈和曼图亚,它们在西面扼守着通向威尼斯的要道。而这其中,唯一真正可守的要塞是曼图亚,它也是奥地利的一个封地。由于该要塞几乎完全为明乔河所环抱,而该河在这里又泛滥形成一座湖泊,因此,若进行一般的围城作战,曼图亚是攻不破的。这些要塞,尤其是维罗纳和曼图亚,对于尔后的军事行动十分重要,因为它们控制着波河流域沼泽状泛滥平原上的要道交叉点和河川渡口。博利厄本人带领1.4万人躲进了曼图亚要塞,余部则往北逃入蒂罗尔。封锁曼图亚并暂时肃清残余奥军之后,拿破仑在威尼西亚境内,沿阿迪杰河右岸设置了一道警戒线。此时,为了安抚其主子,他决定去执行巴黎的督政官们在5月7日指示中责令他去执行的那种大规模的掠夺性远征。届时,其部下也可以乘机捞一把而不必冒招致伤亡的危险。把阿迪杰河及南北维罗纳一线的警戒任务交给马塞纳之后,拿破仑于6月中旬启程,从事劫掠。首先,他派缪拉率一支快速纵队前往热那亚去维护法国在那里的权威,然后又派奥热罗率另一支纵队前往波伦亚,这是教皇国的一部分。他本人率第三支纵队也赶到了波伦亚,他威胁说要向罗马进军。6月23日,他与教皇庇护六世的代表签订了一项停战协定,结果法国迫使教皇割让波伦亚、斐拉拉和安科纳,并获取巨额赔款和梵蒂冈珍藏的大批油画、雕像和手稿等稀世之宝。尔后,拿破仑又闪电般地穿过亚平宁山脉,到达皮斯托亚、里窝那和佛罗伦萨,在那里他接受了托斯卡纳大公的投降。无论何地,凡敢抵抗者(如在拉韦纳附近的卢戈)他都无情镇压,严惩不贷。到7月中旬,他回到了设在米兰的司令部。6月21日,拿破仑曾致函督政府说:意大利现已全部落入法国手中,但由于兵力太单薄,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以应付各种事变;……我们在任何地方都必须强硬。因此,在军事、外交和财政事务方面必须有统一的政策。在有的地方,我们必须严刑峻法,杀一儆百;而在另一些地方,我们对所发生的事情却不得不采取视而不见和少说为佳的方针,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就目前的意大利局势而言,外交应从属于军事。由此可见,这位成功的军人正在向一位政治家的方向发展,不过其治国之才是以武力为后盾的。拿破仑南行劫掠一月,不仅是为了取悦于督政官并使其部下痛快痛快,他降服意大利中部各国也是着眼于其既定的军事目的,即确保其右翼和后方交通以解除深入奥地利作战的后顾之忧。这是他从未放弃的最终目的,尽管督政府无意让他这样做。现在他着手应付更为紧迫的军事任务,即迎击奥军日益迫近的反攻。在奥军的反攻尚未发动之前,拿破仑认为夺取其后方孤立要塞曼图亚是非常重要的。尽管他的炮兵拥有大量的攻城炮(大都是从意大利兵工厂掳来的),那也绝非易事。曼图亚凭借天险固若金汤,它三面以明乔河为屏障,水面宽约500~800码,第四面受到一片沼泽的保护,仅有一条堤道与外界相通。夏季,围城部队由于疟疾而损失严重。担任攻城任务的塞律里埃师屡攻皆败。拿破仑于是决定7月30日,对该城发动最后一次猛攻。到6月底时,奥军才开始从拿破仑迅雷不及掩耳地征服皮埃蒙特和伦巴第所给予他们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维尔姆泽元帅是一位比博利厄还要年长的老将,此时率2万人由莱茵转战意大利前线。维尔姆泽在特伦蒂诺集中了4.7万人的兵力,比拿破仑的4.4万人还多,他奉命解曼图亚之围并把法军逐出意大利。由于山地地形所限,维尔姆泽只能自蒂罗尔沿那些南去的狭窄谷地行进。他决定以三路纵队平行推进,其中两路去加尔达湖东西两侧,另一路走上阿迪杰河谷;还有一支第四纵队则越过威尼西亚平原自维琴察威胁维罗纳。所有四支纵队会聚于布里西亚——佩斯基耶腊——维罗纳一线,尔后再向曼图亚进军。除了围攻曼图亚的塞律里埃师和在瓦莱乔作预备队的基尔马内骑兵师外,拿破仑的部队散布在一条长达75英里的战线上,即从阿迪杰河下游的莱尼亚戈,沿该河右岸经维罗纳到利沃里北面的巴多山,然后再往西至加尔达湖,越过该湖,这条战线往西还延至依索湖。这是一条漫长而危险的防线,但是拿破仑无法知道敌人的主要打击将选在何处。维尔姆泽的进攻是7月29日开始的,其主攻方向在阿迪杰河的狭窄谷地和加尔达湖之间的中心地带,这一带是马塞纳师(1.3万人)的防区。维尔姆泽的两支中央纵队(2.4万人)把马塞纳师的儒贝尔旅撵出了巴多山的低坡地带和利沃里高原。到夜幕降临时,马塞纳师已经后退12英里到达卡斯特尔卢翁——佩斯基耶腊一线。拿破仑对这一打击迅速作出反应,因为他面临着自己的战线被分割切断的危险。他放弃了对曼图亚的围攻,从阿迪杰河防线撤回了所有的部队,并把他们集中在加尔达湖以南的罗纳托——斯蒂维耶雷——索菲里诺地区。维尔姆泽的右翼纵队在科斯达诺维奇的率领下已经夺取了布里西亚,但又为法军反冲击所收复。拿破仑成功地把四个师即苏尔特、法斯皮罗、马塞纳和奥热罗师的兵力插入科斯达诺维奇纵队和加尔达湖东南的维尔姆泽主力之间。塞律里埃师则从曼图亚移至斯蒂维耶雷以南20英里的马卡里亚。维尔姆泽朝曼图亚运动正中拿破仑下怀,因为这样一来,维部主力与其右路纵队科斯达诺维奇部之间的间隙便越来越大。后者曾于8月2日攻占过罗纳托,但是在马塞纳的猛烈反击之下,他又被赶回佩斯基耶腊。维尔姆泽此时转而西进以便与科斯达诺维奇会合,但拿破仑在8月5日用马塞纳师和奥热罗师在斯蒂维耶雷挡住了他的去路,因此会师之举已为时太晚。其·蒂维耶雷村坐落在一个可控制周围平原的岩质高原上,此时为维尔姆泽所据守。当德斯皮罗和马塞纳与其正面相峙时,奥热罗和由博阿蒙率领的一个骑兵旅快速绕到其左翼,拿破仑的副官马尔蒙中校也率乘骑炮兵飞驰前往参战。尽管法军由于长途奔袭而筋疲力尽,但是对维尔姆泽侧翼的这个威胁却迫使他后撤回到明乔河一线,而且他经佩斯基耶腊向北的撤退已经死伤6000余人。法军收复了他们在阿迪杰河一线原有的阵地,包括维罗纳和利沃里。然而,曼图亚仍有1.6万奥军,尽管孤军困守,但他们已经从维尔姆泽那里得到增援和补给。拿破仑还从没有像斯蒂维耶雷之战的前一天那样接近失败的边缘。那天他的形势如此危急以致曾想往阿达河一退了之。维尔姆泽已经突入到法军的中心地带,在明乔河谷打进一根很深的楔子,倘若维尔姆泽与科斯达诺维奇取得联系,那么法军也许在得以集中之前就被打垮了。拿破仑由于反应敏捷、行动神速才转败为胜。他迅速收拢其分散的兵力,然后将彼此分隔的敌人各个击破。尽管他自己的部队经过一周的激战和行军已经疲惫不堪,但他决心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他仍希望在冬季来临之前实施钳形攻势,给奥地利以致命的一击,即他自己的部队经蒂罗尔指向因斯布鲁克而莫罗的莱茵和摩泽尔军团直下多瑙河谷发动强大的联合攻势。这是他长期以来梦寐以求的。因此,他发了一封密信给莫罗说他将于9月2日进攻维尔姆泽并将于9月5日抵达特伦托。当马塞纳被告知担任这次攻势的先锋时,他愤怒地抗议说他的师已不能参加这次进攻作战,因为他的部下衣衫褴褛而且“完全赤脚”了。可是拿破仑根本不听他的申诉,9月2日率3个师的人马出发了。9月4日,马塞纳冲入维尔姆泽设在罗韦雷托的前哨阵地,5日进入特伦托,正如拿破仑原先告知莫罗的一样。但莫罗却行动迟缓,迄无动静。维尔姆泽现在转而东向,企图经巴萨诺和维琴察进军曼图亚以迂回包抄拿破仑,仅在拉维斯留下由达维多维奇指挥的一个师封锁上阿迪杰河谷。而拿破仑却沿法尔索加纳和上布仑塔河谷对维尔姆泽穷追不舍,一直到9月8日才在巴萨诺追上奥军。他用马塞纳和奥热罗的两个师对敌进行翼侧包围,结果俘敌3000并缴获35门火炮。维尔姆泽的残部逃脱了法军的追击,9月15日躲进了曼图亚。这个要塞现在再次变成了专为奥军司令官而准备的捕鼠器。1796年的战役并未到此结束,因为奥军为解曼图亚之围正在作进一步的努力。10月间,一位年老的匈牙利元帅阿尔文齐受命率皮亚韦河谷的4万生力军驰援曼图亚,夺取维罗纳,并与达维多维奇会合,后者尚有1.8万人的兵力,将由蒂罗尔进至阿迪杰河。拿破仑再次发现自己处于劣势。沃布瓦师(8000人)正据守在利沃里附近的阿迪杰峡谷;而基尔马内(9000人)正封锁着曼图亚,因此只有马塞纳和奥热罗的两个师(1.1万人)可用以迎击阿尔文齐的攻势。法军在医院里有1.4万名病员和4000名伤兵。塞律里埃正患着疟疾,其他许多指挥官也是如此。法军几乎得不到什么增援,士气十分低落,甚至连拿破仑本人也深为沮丧。11月初,阿尔文齐向前推进,迫使马塞纳的前方警戒线慢慢地从巴萨诺退至维琴察。拿破仑命令马塞纳和奥热罗沉着撤往阿迪杰河一线。他希望把阿尔文齐从维罗纳往南引,以便阻止他与达维多维奇会合。11月11日,马塞纳在维罗纳以东10英里的卡尔迪埃罗山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后卫战,结果伤亡惨重。11月14日,阿尔文齐转而向南,打算在维罗纳下游8英里处的昔维奥借助浮桥渡过阿迪杰河,进军曼图亚。有鉴于此,拿破仑在14日到15日的夜间暗中撤回马塞纳师和奥热罗师,这两个师穿过维罗纳,沿右岸下行15英里进抵龙科,拿破仑曾命令安德烈奥西少校在这里架设一座浮桥。渡过阿迪杰河后,他们又沿左岸下行,然后折往该河的一道小支流河——阿尔朋河的右岸,并在阿尔科拉村的对面停了下来。这样,拿破仑就把他的打击力量调到了阿尔文齐行军纵队的左侧。11月15日晨,奥热罗师的右翼在阿尔科拉与奥军前哨遭遇。双方为那里的一座木桥展开了激烈的争夺,该桥当时为奥军把守,但法军屡攻不下。

拿破仑到后发现奥热罗的部队不能或者不愿向桥头冲击,于是抓起一面团旗亲自率领部队向桥头进攻,他的兄弟路易·波拿巴和两名炮兵出身的副官马尔蒙和米尔隆护住他一同向敌人冲去。另一位军官却把总司令拖回,说他这样做等于送命。紧接着发生了一阵争夺,在混乱中,拿破仑滑下堤岸,掉进了河沟,米尔隆中校则中弹身亡。两名军人把他们的总司令从泥淖中救了出来。当晚,拿破仑把奥热罗和马塞纳两个师撤到了阿迪杰河的右岸,并在阿迪杰河和阿尔朋河汇合处的下游另架了一座浮桥。16日,对阿尔科拉桥头又发动了一次进攻仍未奏效。17日,马塞纳和奥热罗再次进攻阿尔科拉,这一次马塞纳终于成功了。于是利用新桥在右侧作了一个迂回运动,迫使阿尔文齐向维琴察退却。18日,法军重新占领了他们原有的阵地,当达维多维奇听到阿尔文齐撤退后,他也往北退守特伦托。令人难以理解的是阿尔文齐在阿尔科拉争夺战后为什么竟如此突然地撤走,因为法军当时尚处于劣势。在三天的战斗中奥军损失了6000多人。法军约损失了4500人,但后者只有少量预备队可供增援。在某种程度上,拿破仑重复了斯蒂维耶雷村的打法,即选避开敌军一个纵队而集中自己的打击力量对付敌人的主力。不过,这两次战役无法作战术上的比较,因为斯蒂维耶雷的地形与阿尔科拉的地形完全不同。这两次战役都表明拿破仑不仅能攻而且善守。1796年的战役以法军控制了阿迪杰河至加尔达湖一线并在威尼西亚获得了一个立足点而告终。不过,在法军战线的后方仍有一支奥军困守在曼图亚城内。1797年初,奥地利人仍决心把这位在一年之内相继击败过柯里、博利厄等将领的拿破仑打败后再解曼图亚之围。这是因为此时的曼图亚在疾病和饥饿的威胁之下已危在旦夕。阿尔文齐手下还有4.3万人。而与他对抗的拿破仑,由于封锁曼图亚用去了1万人,因此手下只有机动兵力3.4万人和78门火炮。奥军正准备在1月中旬发动进攻,这一点拿破仑是知道的,但是他仍不清楚的是敌人的主攻方向将指向何处。奥军集结为三个强大的集团:巴加利克率6200人挺进维罗纳;普罗韦拉率9000人和一个舟桥中队自帕多瓦指向莱尼西亚和曼图亚;阿尔文齐则率2万人自上阿迪杰河压向利沃里。虽然最后这支纵队兵力最强,但是在此隆冬季节似乎不可能在那冰雪封冻的山区实施大规模的主力作战。率先发动进攻的是巴加利克。他于1月10日到达维罗纳以东10英里的卡尔迪埃罗山岭,12日拂晓便在晨雾的掩护下向马塞纳大举进攻。但其攻势均被击退,当布律纳旅反击时,还俘虏了600人,缴获了3门火炮。普罗韦拉纵队则在位于莱尼亚戈的奥热罗阵前停住一直按兵不动。

同一天,阿尔文齐向位于阿迪杰河和加尔达湖之间的儒贝尔大举进攻。儒贝尔对这个战区是非常熟悉的,因为1796年7月维尔姆泽进攻时,他曾指挥一个旅扼守巴尔多山。但此刻大雪封山,加上众寡悬殊,他的部队向利沃里村且战且退,在那里勒斯格南指挥的一支奥军已经在沿加尔达湖运动正向他的左翼迂回。13日下午,儒贝尔报告说,如再不增援,他就守不住了。拿破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现在终于明白,阿尔文齐的主攻方向就在这北部战区。他立即命令马塞纳率7个营、一个骑兵团和5门火炮自维罗纳战区星夜赶赴利沃里,次日晨便在此发起反攻;命令维克托旅从卡斯特罗福急驰利沃里,而内伊师也从左翼向那边靠拢。拿破仑下午8时从维罗纳出发,策马15英里抵达利沃里,在14日凌晨两点赶到了儒贝尔的指挥所。他一到就命令儒贝尔立即发起反攻。破晓时,马塞纳也率部赶到了。他顺着利沃里西部的山脊扫荡过去,给正向儒贝尔左翼迂回的勒斯格南师以迎头痛击。其他奥军部队由于被牵制在阿迪杰谷地的狭窄通道中,已进退两难,无法展开。于是,法军全线反击,奥军溃不成军,纷纷夺路而逃,阿尔文齐本人侥幸逃脱。1月15日,儒贝尔向北追击,俘敌5000人。14日下午,在另一地区也爆发了战斗。头一天夜里普罗韦拉乘奥热罗不注意时,在莱尼亚戈上游2英里处的安吉亚里架起了一座浮桥。从奥热罗身旁偷溜过阿迪杰河后,普罗韦拉直奔曼图亚,到达城堡郊外,但是在拉法沃里塔附近却被塞律里埃截住了,该地原为曼图亚公爵的乡间别墅,位于该城以北1英里半远的地方。当其右翼受到威胁的这个惊人消息在14日黄昏传到利沃里拿破仑的耳中时,正是利沃里战斗刚刚胜利结束之时。形势刻不容缓,拿破仑命维克托旅和马塞纳的4个营准备行动。截至此时为止,他们已持续行军和战斗了24个小时,在利沃里休息半个小时后,他们即奉命向南开进,经维拉弗兰卡和罗韦贝拉行程30英里直扑曼图亚。1月15日下午8时到达罗韦贝拉,他们已筋疲力尽,但只休息了两个小时,1月16日拂晓,终于赶到了拉法沃里塔。法军的这种忍耐力简直令人惊叹。普罗韦拉15日抵达曼图亚城附近后,立即向城内守军发出讯号,要求他们出击以便里应外合。然而维尔姆泽却决定等到第二天再行动。这一延误结果证明是致命的。16日拂晓,维尔姆泽向北面突围,北面围城部队据守在拉法沃里塔。不过,这支法军刚刚得到了由利沃里赶来的维克托旅和马塞纳2个营的增援。与此同时,在普罗韦拉后方,一直尾追他的奥热罗的先头部队也在莱尼亚戈的道路上出现了。这样一来,普罗韦拉就陷入了法军三路纵队的夹击之中,而曼图亚守军的突围行动又毫无进展。至中午,普罗韦拉看到大势已去,便率部7000人连同22门火炮向塞律里埃投降。普罗韦拉在拉法沃里塔投降时对利沃里的胜利可谓锦上添花。它使奥军解救曼图亚的希望最终成为泡影。诚如拿破仑在其上呈督政府的报告中所宣称的:“在四天之内,他所率军团打了两场对阵战和六场遭遇战,俘敌近2.5万人,缴获军旗20面,火炮60门,打死打伤奥军6000人。”利沃里之战表明拿破仑作为战斗指挥官正处于最佳状态。由于既要防守一条漫长的战线,又要对付后方敌人所据守的曼图亚要塞,他无法保留任何真正的战术后备队,事实上,他唯一的后备力量就是维克托旅的那1800人。敌优势兵力既可以从北面攻击他,也可以从东面攻击他,至于敌主攻方向在何处,他直到最后一刻才弄清楚。他冷静、果断地把马塞纳的部队从维罗纳调到利沃里,然后又及时地调回曼图亚,这实为战场机动的一大杰作。当然,在很大程度上拿破仑还得力于马塞纳部非凡的行军和战斗能力,以及他们反冲击时所表现出的那种英勇顽强精神,此外还有儒贝尔师所作的坚强抵抗。2月2日,曼图亚守军由于忍受不了饥饿和疾病的折磨,终于向塞律里埃投降。拿破仑宽宏大量地允许维尔姆泽元帅率500名步兵、200名骑兵和一个象征性的野炮连,在假释宣誓后携带武器走出要塞返回奥地利,而1.6万名守军的其余部分则如数做了战俘。利沃里的胜利和曼图亚的有条件投降,为拿破仑打开了整个威尼西亚领土的大门,他立即利用这一大好形势,派儒贝尔率三个师追击逃向蒂罗尔的阿尔文齐,命令马塞纳自维琴察和巴萨诺向布伦塔河谷开进以支援儒贝尔。同时,他本人则再次南下以对付教皇庇护六世,因为他认为教皇庇护六世在履行1796年6月签订的波伦亚条约的条款方面似乎有些拖拉。维克托此时已晋升为师长,拿破仑派他去讨伐伊莫拉和法恩扎。在掠夺了教皇的许多财宝并再次以进军罗马相威胁后,2月19日,拿破仑在安科纳以南的托伦蒂诺与教皇的代表签订了一项条约。该条约规定教皇把波伦亚、斐拉拉、罗巴格纳和安科纳等教皇属地割让给法国。这样,拿破仑在亚德里亚海就获得了一个立足点。3月2日,他在轻而易举地获胜后,回到了曼图亚。为了进入奥地利追歼奥军,拿破仑曾请求督政府进一步给予增援,督政府便调派克莱贝尔的桑布尔——默兹军团的贝尔纳多特将军率一个师的生力军加强拿破仑。像马塞纳和奥热罗一样,贝尔纳多特也是旧陆军的行伍出身,只不过比他们二位年少些。为了进军奥地利,拿破仑对意大利军团进行了改编。左面,由儒贝尔率3个师(1.4万人)向北将阿尔文齐驱入蒂罗尔,马塞纳师(1万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侧卫拟向皮亚韦河谷推进;拿破仑的主力则由吉优(1万人)、塞律里埃(6000人)和贝尔纳多特(7000人)组成,他们将穿过维琴察,跨越卡尼克阿尔卑斯山进行一次大扫荡。维克托师(6000人)将留下来保卫后方交通线。全部兵力共达3.3万人。奥军也对部队进行了整编。为了指挥他们在意大利的部队,他们特地从莱茵战场调来了奥皇的弟弟查理大公。查理大公倒是奥军指挥官中最年轻又最有本事的一位,但是他所急需的增援却迟迟未能送达。拿破仑的进军是3月10日开始的。6天之后,他就渡过了宽阔、水浅的塔利亚门托河。由于进军神速,沿途他只遇到了轻微的抵抗。奥军在撤退中损失了500人和6门火炮。19日,贝尔纳多特师在一场激战之后攻克了格拉迪斯卡并渡过了伊松左河。于是法军主力北上伊松左河谷到达卡普利托,并占领了奇维达和乌迪内。此时,位于左翼的马塞纳却遇到了强有力的抵抗,不过他仍杀开血路经由费尔特雷和贝卢诺向东北挺进。在粉碎节节抵抗后,转向正北取道斯比利姆贝格和杰姆纳到达上塔利亚门托河。接着又置层层阻挡于不顾,穿过崎岖难行的山区,终于在3月23日,强行冲过位于卡尼克阿尔卑斯山山顶的塔尔维西奥山隘。马塞纳师现在成了整个法军的前卫。查理大公只能零零碎碎地投入兵力,而马塞纳却一往无前,所向披靡。3月27日,他进入菲拉赫;28日,进入克拉根福。法军现已打进了奥地利本土,而且在沿卡林西亚谷地进军时,毫无阻挡,如入无人之境。4月2日,马塞纳的前卫突破了狭窄的杜恩斯滕峡谷并进入了施蒂里亚省。他穿过谢弗林和犹登堡向穆尔河河谷挺进,在那里,奥军的抵抗终于在4月4日完全停止。马塞纳经过累欧本继续前进,4月9日,他到达了布鲁克,此时,他离维也纳只有92英里的行程。4月7日,查理大公的全权代表在犹登堡会晤拿破仑并达成了一项休战协定。4月18日,拿破仑代表法国督政府与奥皇代表在累欧本附近草签了一项和约。这位年轻的军事指挥官现已担当了政治家的角色。一年前,他曾强迫一位国王签订过一项停战协定;而现在他又要将一项和约强加在一位皇帝身上。在30天内,拿破仑的军队从曼图亚推进到布鲁克,行程达400英里,平均每天13英里;途经之地大部队是山区和易守难攻的地段,有时还会遇到极其顽强的抵抗,这是一项卓越的军事成就。现在,他已获得了官兵们的完全信赖,他们准备跟随他开赴任何地方。这位年轻的指挥官的确用一种非凡的方式在自己的部队里深深地打上了他个人的印记。德·斯塔埃尔夫人是一位尖锐的批评家而不是拿破仑的朋友。在评论这一点时,她表达得非常贴切。她说:“莱茵军团属于法兰西共和国,而意大利军团则属于拿破仑。”拿破仑煞费苦心地在部队中培养“团队精神”,他把他们参加过的战役名称写在他们的团旗之上,同时加上某些纪念他们的特殊功绩的评语(如:勇猛顽强、无坚不摧的57团)。德塞将军那一年夏季从莱茵军团来到意大利军团,他对拿破仑鼓励部队发扬团队精神的做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每到一个团都称赞它是全军中最优秀的,他经常对他们讲话,而且总是说些给人印象深刻的话。拿破仑尽管深得一般官兵的爱戴,但却未能博得马塞纳和奥热罗这类高级军官们的个人好感。就马塞纳而言,他与拿破仑之间彼此都有点妒忌,这是不言自明的。首先是马塞纳对于没有当上意大利军团司令耿耿于怀,而拿破仑也视马塞纳为他军事生涯上的一个潜在对手。两人的确是彼此嫌恶。尽管拿破仑对马塞纳卓越的军事素质非常了解,但他往往在公文中贬低其功绩,这就使马塞纳非常恼火。回顾1796年和1797年的历次战役,要想在战略战术上挑拿破仑的毛病是很困难的。他一开始就完全按照战争的基本原则进行战争,因此无论形势如何变化,哪怕是意想不到的变化,他那灵活的头脑都能作出正确的反应,而从未丧失平衡。唯一可批评的是(大多在行政管理方面)他未能严格地执行军纪。这对于革命时期的法国军队来说固然是一个普遍而棘手的问题,但在拿破仑管理期间的意大利军团则尤为突出。拿破仑本人是非常明了严明的军纪的重要性的,如他曾说的:“没有纪律,就不可能有胜利。”在整个1796年和1797年上半年,他经常在军令中训斥部队目无军纪的现象,但他似乎又没有采取什么改进措施。每当部队战斗结束在宿营地驻扎下来后,抢劫和酗酒便开始了。这很可能是因为像马塞纳和奥热罗这样一些高级军官本身不重视纪律,而许多善于带兵的团职军官又相继伤亡所造成的。1797年的春季战役使拿破仑占有了威尼斯共和国的大陆部分,不过该国仍保有达尔马提亚沿海一部分和伊奥尼亚群岛。尽管该共和国在名义上是中立的,但拿破仑却借口它在战争中曾帮助过奥军,因而把该国作为敌国对待。通过巧取豪夺,他不仅从威尼斯国库榨取了大批财富,而且把所有凡能捞到手的威尼斯艺术珍藏全都一抢而空。6月底,他派了一支法国海军远征队夺取了科孚岛和伊奥尼亚群岛,因为他认为这些岛可以构成一个有用的海军基地以对付英国舰队。《拿破仑》 作者:韦恩·惠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