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日常管理记录表:男女之间的相近与相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11:47:44
     男女之间的相近与相远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究竟有多少相近,或者相远   
  娘姨是很难称心的。虹这样的女人难服侍。后来,她在我这里洗衣,经常会有事儿要先走,让我将她烘干的衣物,给她送去。   
  在她的家里,我便看到她在切自己喜欢吃的榨菜丝,极细的一根根;翠绿的灯笼辣椒,小心翼翼地扳开,掏出里面的籽,颇有耐心,仿佛是在给心爱的人儿挖耳朵;她自己敲一只生鸡蛋,伸出来两只细白的手指头,将蛋壳里的蛋清刮清爽。   
  虹其实是一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可以几天不跟人搭话,也可以跟人打半天电话。虹也许顾忌太多了,对人难得有一句衷心的话儿,但真要说出口来,却是彻心彻肺的。不大出门,要出去,也是很有样子的,春大衣,秋大衣,冬大衣什么的,有各种各样的手提包;没出了弄口,是不苟言笑的,出了弄口,也是不苟言笑的。虹从来不要替自己或别人吹嘘什么,替娘家或婆家撑场面,替自己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的孩子遮遮掩掩。这就是单身女人。虹的单身女人的生活情形,在别人的眼里似乎有一种不幸的趋势,反倒是让别人在她的眼里显得狭仄,小家子气,庸俗,和鬼头鬼脑。这使虹自己平添了一身贵族气息,以至于看别的太太或小女子,总归是要有一点藐视和嘲弄的意味。   
  现时的男人,对女人似乎都可以不抱太大的期望,甚至连贞操也可以忽略不计。这使先前许多不象样的女人,都一一象模象样了。   虹是不在其列的。   
  事实上,虹并非象人们臆想的那样狂放不羁,而是一个腼腆、有时甚至给我一种僵硬感的女人。她曾让我感到,她的内心被一层厚厚的盔甲包裹住了。她对我说:   
  “我渴望男女之间有一种交流。但,因为我很害怕由此而伤害到我们之间最淳朴的情感,我一直不敢动用这一份快感。我把这一份情感储存起来,等到有一天,是要连本带息地取出来的。”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理解,男女之间,从情欲到情感的互相依恋和依附,会如此强烈。这种依恋,说分,便能分;说合,便能合的。   
  “我真的弄不懂,在丹枫背叛我的之前,我怎么会没有先背叛他?我这个有教养的、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合作伙伴,几乎让我对所有的男人失却信心。”   
  虹通过她的自身,道出了女性性爱的秘密。虹的身上,似乎是少了许多圣贤之气,英雄之气;英雄气短,儿女情也不长。   
  虹是不够平易近人的,有点不近人情。这都是对他人而言的。现在,对虹来说,是没有什么环境压力的。至少,虹现在不会对他人构成伤害,她是在自己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牺牲。如果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伟大之处,这伟大就在于,她们的选择是从自我出发的,回归自我。这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一个牺牲品。因为,毕竟她们自己感觉到了诸多贵族的气质。   
  虹是聪明绝顶的。她是知道,女人嫁出去了,便也过了少女的豆蔻年华,保养得再好,是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的装饰;偶尔的偷情,也不过是多了一份激情,晓得自己是多做了几回女人。这快乐的结局,大多是不快乐的。是一个过程,便不要多想结局;是浮世的悲欢。欢乐里总要夹杂着悲哀。就此,人生便有了苍茫变幻的感觉。
  虹便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出了人生的诸多轮回,有了苍茫感,这就是虹的聪明绝顶之处。也是一种贵族气质。如果说虹的身上有什么特别讨人喜欢的地方,聪明可以算一项。这种聪明不是随便可以学会的。   
  聪明女人的聪明绝顶,使我们的生活有了更多的圆滑,生命可以悄然诞生又风一般的逝去,生生不息。单身女人的聪明丰富了处世的技巧,手腕,心机,和豁达。她们除了生育,都在为人类作出较大的贡献。她们会有许多生活的润滑剂,是一些无碍于他人的爱好,却是很有欣赏价值的,如果是漂亮的,当然还会有许多观赏价值。女人,我说的是好女人,象虹这样的女人,嫁给一个糟男人,于这个世界,是一大悲哀。我是颇为为此担忧的。即便是嫁给一个不太坏的男人,对我这个单身男人来说,也是一个损失,至少是没了观赏性。与其嫁给别的男人,还不如不嫁,一个人,过着很具观赏性的日子,让大家赏心悦目,我是很放心和宽心的。   
  所以,我要老实对虹说:“我是很欢喜你的。”   
  我愿意跪拜在虹的脚下。虹回答我说:“我有权爱人和被人爱,随心所欲;我有权不爱和被人暗恋着,也是随心所欲的。这都是人之常情。现时的女人男人,阅历多了一些,经历也多了一些,爱与被爱,利国利民,于人于己都是好的。只要在这个过程里,不要互相伤害,互相都维护一点彼此的自尊心,将本身具有的心机和手腕,都用在彼此维护这点上,用在彼此的尊重与爱意上,那这个爱,就是很用心的了。用心在爱,就像小孩用心作功课一样,真的很可爱了。都是这样的爱,这个世界会是颇美好的。”   
  我和虹就这样的来来往往,在她家里,我看到她收藏着大量的CD、VCD,很古典的,经典的,比较现代的是《阿姐鼓》,世界三大男高音,恩雅之类;有画,多为油画,水彩;到西藏去,到云南去;记日记;写一些文章,小散文,小随笔;有几个我们经常一起光顾的吧和饭馆;点一些颇有讲究的菜和酒,浅尝辄止;身体有一些小病,无大碍,平时用得最多的是,吃了睡觉的药;电话机比较讲究,无绳,带录音,来电显示;房间布置讲究舒适雅致,颇为温馨;自己温暖自己;当然,有空调;虹甚至还离不开热水袋,虹还习惯像十年二十年前那样,在睡前用热水袋焐暖被窝;而虹对我说:     “许多年前,这个城市还是四季分明的。一场秋雨过后,路上忽然有了许多落叶;蟋蟀的鸣叫变得缓慢,拉长了;穿起长裤的时候,感觉里面是空落落的;加了棉毛裤、卫生衫,套上外衣的时候,里面的裤管和袖子都缩进去了,便要有大人的手从裤管和袖管口伸进去,从里面帮你拉住裤管和袖子,拉直;记忆中,这一刻,包含着人生所有是温暖和舒适;如果仅仅是温暖和舒适,如果真的再没有别的什么,许多年以后,为什么还没有忘却?这里面一定孕育了人类的灵魂。”   
  我的灵魂被扯动了一下。   
  她还有酒和酒杯,有烟灰缸,相当精致,替自己准备,或是替我、替别的男人准备着。   
  “你以为你们男人的脑子一直是很清醒的么?”有一次,虹问我。     “女人是容易被感情支配的。我觉得男人也应该是这样。我不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好还是不好。我就是这样了。也没有办法。”我说。     虹在想自己。她不想为了别人,甚至是自己的家人,便给自己带来了一场婚姻。一种顷刻之间建立的一个关系,对女人来说,是危险的。   
  虹对我说着她交往过的几乎所有的男人,当然是会想到自己了。女人对我从来不回避什么。十几年的时光过去了,虹已经经历了生活。她的窗前有些多男人走过。虹一眼便看穿到底――所有的经历都会磨去棱角,哪怕是最平淡无奇的经历。   
  虹最后所要坚守的,是自己的纯正情感和事业。虹将所有的爱投入于此,也许,所有的人际关系便会变得成熟了。虹一想起这个便会感到踏实,自然;她甚至对我说:   
  “你可以告诉你的读者,这里面会有稍许忧郁与怀旧。一切很快便平静下来。就此便摆脱了某种差异,也便限定了女人和他人的种种关系,那种在情感上可能要出现的超负荷的强度,便会被疏导到远离卧室之外的女人自己的事业中去。”   
  这是在往餐厅去的电梯里。虹从电梯的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觉着自己的模样还是有点动人的;虹的心里也许有一动;男人要讨好女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在这一刻说女人“漂亮”。不过,虹是不大在乎别人说她好看难看的,因为,自己的好看难看,女人自己最清楚。但就在她稍许对自己的外貌有点在意的时候,男人还是可以和应该适时地进入了。我以为。   
  但我和虹,永远也弄不清爽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究竟有多少相近,或者相远。   
  虹等待着,一个男人,刚毅而神情安祥自若,自得之中蕴含着品格和意志。男人也在等。那只有等。哪怕等到这两个人头发斑白,他们俩都会彼此理解。她伸出手去迎接他,将所有深沉多情的底蕴全释放出来。他们紧紧地相拥而立。他和她进行一次长吻,让时光倒流,直吻到两个人青春焕发英姿勃勃。那便象天堂一般。   
  在这个暮春的夜晚,虹向我说着她的故事,忽然,静静地闭上眼,不让眼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