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南京传销大案2017:说坏道

最近，朋友受我之托索到一条狗，远在三千公里之外，绞尽脑汁运不回来。闲时常想起这件挠头事，就不免想起坏道。

   《说坏道》

    我和太太都不喜欢狗，也不喜欢养狗的人家，更讨厌带着狗来串门的客人以及那条不明事理的狗。

坏道是条狗。是我们家唯一曾经养过的狗。

儿子大二时，从学校传来密报：他在宿舍里养了一条狗，且动静挺大。上校园网上发帖子给狗洗澡，来了二、三十人；听说，男生、女生外出归来包里尽装狗粮。我估摸，那些天观摩坏道的人大概比到北京动物园的人还多。我不担心人多会踏坏清华的门栏；父母望子成龙、节衣缩食地供着他们上学，岂能这样“洋务”乎！自己不认真读圣贤之书，还要殃及他家子弟，这如何了得！

火速派人带车进京解决问题。

去了三次，未果。第四次去的是他姑父，开一辆大面包车，拉回来一只比巴掌大不了许多的小狗。

一 狗

新的问题出现了，该如何处置它？

问题不在于狗的个头大小，问题的关键在于它是个活物、是有生命的。它和我及太太一样，都是要吃喝拉撒睡的。而我们能够自理，它却不能。问题不仅仅如此，还有更深层次的、各方面的问题：狗接回来以后，如何能让儿子甘心、安心于学习的问题；家中藏着一条狗所涉及到的有关法律问题；人狗共宿一室所带来的防疫、免疫问题；生活用品的分配及房屋使用权问题。是否还涉及房屋所有权问题？等等，等等。愁啊！我和太太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坏道不愁。它叼着我的一只拖鞋，把厨房、卫生间、各个房间巡视一遍，然后就卧在电视机下面撕咬着那只拖鞋。

太太见状起身说：“它是饿了。” 逐到厨房取来一袋馒头，拿出一个一掰两半，看也不看就扔到坏道身边。

我真担心她这么散漫的动作会吓着那只小狗。

接下来，被吓着的不是狗，而是太太！

只见那狗丢掉拖鞋，直取其中的半个馒头。上下颚开合了两下，“呱、呱”，一吞而下。紧接着又重复了一遍上述的动作，一个馒头没了踪影。

太太看的目瞪口呆！

惊愕之余，飞身起立，又拿来一个馒头。先一分为二，再把其中的半个一分为四。而后，坐在沙发上，一块、一块的投给它。

坏道每吃一块，就向前迈四小步，并昂首、立正，向你致以注目礼。

当时，我和太太都不懂沙皮狗的习性。看到它不咀嚼就直接吞入的吃状感到好笑，在想：是不是没长牙呀？

待第四块吃完，太太去拿另外半个时，她发现了严重的问题：那只狗走路开始左右摇晃。惊呼：“快看！狗的肚子歪了。” 确实是。从狗的后部看，右侧腹部向外高高隆起。不用X光机透视就知道，那里面就是那大小六块馒头。

太太指着它的鼻子说：“你真没出息！英国人都像你这样丢人吗？一点不绅士！”因为，听说这只狗是陪原来的主人从英国远渡重洋来到我们这个国度的。

狗老外！就是没出息。

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太太本能地观察它的呼吸、脉搏等生命体征，考虑下一步的监护要点和制定应急的处置方案，以便随时启动。还不时地隔着它的肚皮抚摸那六块馒头。“你真麻烦！”

如果不是一直注视着太太及狗，我会以为那句话又是诽谤我的。想到这，有点窃喜。

坏道是只沙皮狗，深黄色。满脸皱纹，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身上皮毛松弛堆成牛粪状，光秃秃的、猪也似的尾巴直立着。食量极大，消化功能极好；食物通过它的胃，瞬间就从厨房转移到卫生间。接下来的事情很让人生厌，只好在卫生间的窗子上加装一个排风扇，电源开关24小时处于开启状态。把我们床边的脚垫扔到门厅的餐桌旁，作为它的卧榻。餐具中给它分出一个水盆和一个饭盆，一日三餐和我们同时、同灶开伙。

至此，坏道就成了我们家庭中的一员。

二 太太与狗

晚上就寝时，还未等躺倒，就听到坏道在用爪子挠门。太太拉拢我说：“别理它！” 可是不行，它的爪子就如同直接挠在我的耳膜上一样，痛苦的让人无法入睡。经再三商量，由太太去与它交涉一下。太太拉开门对它说：“你有你的床，我们有我们的床，各睡各的！难道你还要睡到我们两人中间不成！”坏道抬着头看着她，似懂非懂，没有说话。过后，继续挠门！这次只好由我再去和它谈判。我打开门后，反身到茶几旁点着一支烟，准备跟它认真的谈谈。坏道并没有进来。相反，它卧回到那个脚垫上去了。我蹲在它身边抽烟，它像怕冷似的把它的黑鼻子埋到两只前腿之下。它这个动作启发了我：太太只跟它谈到床，而忘记跟它谈被褥的问题了！于是，我找来一条浴巾，叠成两层把它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刚有睡意，那声音又响起来。我真想踢它一脚！恨恨地拉开门，自己反倒笑了起来。坏道顶着那么大的浴巾站在门口，只露着黑鼻子和一只眼睛，狼狈之极！我和太太躺到床上翘着身子看着它，大笑不止。坏道没笑，而是在浴巾下划动着四条腿回到它的床上去了。太太不笑了，太太搞懂了：“坏道没想进来，它只不过担心我们关门后跳窗弃它而去。我们‘三人’都放心睡吧！” 坏道的家庭地位陡然提升。

第二天早上的情况很糟糕。

太太起床后，只见浴巾，没见坏道。四处寻找，发现坏道未经报告就把自己的塌处迁至一张单人沙发之上。这在我们家可是犯了天条！太太恼怒之极，头脑仍还机灵，顺手从门后拿出她爬泰山用的拐杖。那是一根用产于泰山的硬杂木做成的简易拐杖，就是一根φ12-15㎜，长一米的木棍，重重的。两手持棍，抡起便打。听得打到脊梁骨上沉闷的“嗵、嗵、嗵”的声音，我赶紧披衣而起。已经两败俱伤：一个伤心，一个伤肝。

早饭后，太太跟我商量坏道日间的作息问题。我边收拾上班要带的东西，边说：“来不及了！” 左肩背上挎包，右手一把抓住坏道脊背上的毛皮就出门。太太拿着它的被子追上来，当时外面正下着雪。坏道毛皮松软，像是弹簧秤下坠着的一个重物。摇摇欲坠。我只好提着它的右前腿，快速下楼，扔到车里。

到公司后，把它及被子都扔到写字台旁，赶快处理工作。穿着考究的职业套装的女副总进来了，背着手、弯着腰、缓缓地问坏道：“你愁什么啊？” 大个子男副总进来了，蹲在坏道身旁，用两只大手把坏道身上的皮拽到脸上，蒙住它的眼睛。坏道不理他们，趴在被子上歪着头，眼睛一直看着我。

班前会坏道列席，没有发言权。我发现今天开会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到主持人这儿，都盯着坏道。随之，就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左手夹包，右手夹它，冲出办公室。发动车时听到一个倒班的员工在那唱歌：“左手一只鸡呀，右手一只鸭呀，……”

到家后，坏道很兴奋。一路小跑，冲向晾台，边跑边尿。见状，我去拿拖把，太太去拿拐杖。边打，边追。边追，边打。“我让你尿！我让你尿！我看你还尿不尿！”直把坏道打到卫生间里才罢手。

饭间，坏道很乖。给点，吃点。不给，不要，只看。

饭后，第一要务是由太太给坏道洗澡，它身上已经臭了。太太用拐杖把它赶进卫生间，打开莲蓬头。水一落下来，坏道就夺门而逃，太太持杖追了出来。我和太太四处捉拿，遇到我钻不进去的地方，太太在一头拿拐杖捅，我在另一头堵截。那情形，让我想起在部队陪司务长给猪场买猪娃子时的狼狈景况。终于逮着了，连太太带狗一起关进卫生间。此次插翅难逃！又打开莲蓬头，这次跑出来的是太太：“还是你去吧！一摸它身上的毛，我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我脱的只剩下三角裤，太太站在后面执杖把门，开洗！左手把它摁倒，右手持莲蓬头对它就喷。坏道反抗不力，回头咬了我好几口。奇怪！不疼，我明明看它大嘴里面是长满了尖锐的牙齿的。洗开后，我就有个重要发现：给坏道洗澡是不需要沐浴液的，只要有洗发香波就够了。其他过程，参照给儿子洗澡的程序。

接下来，边看黄金时段的电视剧，边讨论坏道明日、或是今后每天的日程安排问题。太太伸直两腿，调整姿势，坐的舒服些。右腿旁边靠着她的拐杖。坏道爬到她的两只棉拖鞋上看电视，太太默许了，还不时拿拐杖敲敲它的屁股。

第三天早上，坏道又犯了同样的错误。自然是又被暴打一顿。第四天、第五天……，不知被打了多少次，终改恶习。看来，还是棍棒下面出孝子！儿子的出息也是打出来的。

好多年后，我才搞懂，坏道卧到沙发上纯属是生理需要。它的籍贯是广东南海大沥镇，怕冷。它的皮毛稀疏，毛长约4-5㎜，比有些文献中讲到的要短的多。根本适应不了我们北方冬季严寒的气候。山西人都有幸能看到冬天来催煤的广东人，左臂夹一个装现金的包，右手拿一盒中华烟，冻得似抽抽鸡一般瑟瑟发抖。让人想起来，怪可怜的！

三 坏道

坏道爱喝啤酒，爱喝可口可乐，爱喝牛奶，喜吃牛肉，待人很有礼貌。颇有点洋人的生活习性！只是不懂英语。太太跟它说：“Good morning!” ，“Good afternoon!” ，“Good night!”，它都扭扭屁股。

坏道虽不懂外语，但很聪明。我每次下班到家，坏道都帮我换拖鞋。起初，它只是爱撕咬拖鞋，看你回来就叼着拖鞋扭着屁股表示欢迎。我从它嘴里抢过拖鞋穿在脚上，它夺不回去，反身就去叼另外一只，仍然过来扭着屁股向你示好。我把另外一只也抢过来踩在脚上，它就四肢无措了。无需教材和施教，短短几天，坏道就把这件事情认定是它份内的工作之一，并且完成的尽职尽责。

坏道很淘，但很听话。一天，我没上班。太太没到午饭时间就急匆匆的开门进来，直扑坏道。见着坏道，就蹲在它的后面，从肛门往上看。我看不懂，就问：“你认为它的性别有问题吗？” 太太慢慢地说：“沙皮狗的尾巴是不能摸、不能玩弄的，它尾骨的构造极易骨折！” 她指着坏道尾巴上的一道环状凸起，对我说：“你看，这个部位就是愈后留下的结节。”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别人家的狗见了主人摇尾巴，而坏道却是扭屁股。从此后，我再没有见到过太太那根爬山用的拐杖。她开始用教育儿子的方法，天天对着坏道的三角眼讲为狗之道。坏道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经常被传来坐在沙发对面听讲。坏道每次挨批评时都很沮丧，但是听讲的时候很有耐性。

一天下班回来，太太正在忙着做饭，对我说：“你快去看看，坏道是不是病了！” 我寻找着拖鞋，也觉着哪有点不对劲，就问：“什么症状？”太太说：“从我进屋，它蹲在茶几那就没挪窝！”我顾不上找拖鞋了，就径直走到坏道身边。发现它的眼睛紧盯着茶几贴着地的那一层，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我把沙发挪开，站在它的侧面，顺着它的目光望去，是一粒花生米。这是我昨晚喝酒时不小心掉地下的，当时没找到，没想弹到茶几底层上了。坏道为吃这颗花生米，不知蹲在那儿等了几个小时了，它的忠诚很让人感动。我拿起花生米放在手中,送到它的嘴边,任它肥厚的大嘴又咬又添。

坏道一般不吃别人给的食物。我们家里的糕点、零食，包括坏道的饼干都放在地上的一辆玩具翻斗车里，那是坏道进出门的必经之道，但它从来闻也不闻。即便是给它的食物，不下吃的命令，它也不张口，只贪婪的望着。关于它的这点秉性，太太常拿它开心。看电视时就在自己面前用饼干摆一条楚河汉界，每隔两三寸摆一块，坏道会立即坐在她的对面，看守着饼干。太太隔一段时间就用脚指点其中的一块，说：“吃这一块！” 坏道立即把它吞下去，扭扭屁股。不下吃的命令，它是不吃的，眼睛紧盯着剩下的几块。隔的时间长了，坏道也会哼唧几声提醒你。不吃完最后一块它是不会离开的。

坏道食量大，每天的消耗量比我和太太两人加起来还要多。长得也快，力气很大，动作敏捷，奔跑速度惊人。淘起来，就在家里叼着它的被子飞奔，闲下来就撕咬自己的被褥。它的被褥经常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太太需要经常的给它缝洗、添置被褥。

坏道能听懂许多简单的话，比如：“过来！” ，“下楼” ，“快点！” ，“去，看看谁来了”等等。它犯错误的时候，你只要说：“再这样，我就给你洗澡！”它马上就改正。因为，沙皮狗天生怕水。有时，我与太太谈话中使用了“洗澡”一词，坏道便会即刻起身逃之夭夭、藏匿起来。坏道自尊心极强，对批评表扬是很在意的。表扬它就扭屁股，或是把它的玩具叼来讨好你；批评它时，它就低着头、眼皮也不敢抬，坐在那很伤心的样子，很让人同情。

坏道能根据你说话时的声调、语速，判断出你的心情。你若轻声、缓缓的叫：“坏道，”，它会立刻跑到你面前坐下，两只前腿立正，抬头听令；你若大声的唤它：“坏道！”，它会悄悄的走出来，先贴着门框伸出它的大头看看究竟，再应对将要发生的事情。

坏道具有极好的嗅觉和听力。太太下班回来，上到一层，坏道就冲至防盗门旁，侧身用右耳认真地听。而后，低头用鼻子不停的嗅门下的缝隙，这时太太大约接近二层了。每次大约在她离家还有两层的时候，坏道就能得出准确的判断，开始疯狂的扭它的屁股，兴奋至极！门一开，顾不得与你亲热，扭头就去给你叼拖鞋，有时忙的叼来第一只，兴奋的就忘记第二只了，你得提醒它一下。

假期儿子回来到公司看我，我跟在坏道后面赶回办公室。进了办公室，我看见儿子背对着我，爬在我的电脑桌前上网。坏道低着头、伸着脖子慢慢的走过去。在距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开始疯狂的扭摆起它的屁股。它的嗅觉告诉它，这就是它一年多未见面的小主人！

坏道很有人缘。我母亲小的时候被狗咬过，她怕狗、恨狗、讨厌狗。听说我妹妹家养了只狗，早就放出话来：“你们谁也不许把狗带到我这来！”。春节快到了，我就在电话里逗她：“年三十我可能去不了啦！” ，“为嘛涅？”，我父母都讲天津话。我继续逗她：“坏道没人看着啊！”，“过年嘛，把它也带过来呗！”老祖宗说这话，让我有点出乎意料！就着春节的喜庆，真给带过去了。我妹妹没敢带她的狗，看到坏道气坏了！“长子，长孙，长狗！”。 我母亲男尊女卑的思想是很严重的，孙子的狗，待遇也能破格！

坏道走到路上是很吸引眼球的，经常招人围观。还有的孩子问：“你牵的这只宠物是狮子吧？” 坏道头似河马，嘴似瓦筒，三角眼，舌苔青蓝，黄色的短毛直立着，全身皮肤充满褶皱。大多数人会说：“你们家为什么要养一只这么难看的狗啊？” 本来太太的知名度对我就影响很大，自从坏道来到我们家，我在小区的知名度直线上升。别人提起我来可能会说：“就是那个养沙皮狗的老公!”

坏道具有狗的天性，忠诚、本分。太太的狐朋狗友来看她，走时，太太经常送她们一些礼物。出门时，太太就得先拽住坏道，说：“你们赶快走！”。不然的话，坏道就会冲上去抱住那女士的大腿，直到她把礼物扔到地下。一次，公司电工班长到三楼库房领了施工用的电料下楼，恰被散步的坏道碰上，不由分说地就抱住其大腿。热乎乎、带有潮气的、活着的兽皮贴在人的腿上，是挺可怕的！他大呼：“救命啊！”扔了东西就跑。坏道不追、也不要他的命，只是不允许有人把公司的东西拿走。

坏道对外人是记仇的。公司有个回族的女保管员，一天吃午饭时就逗它：“不给你吃，就是不给你吃！” 坏道记住了，每次见到她就呲牙低吼，让她回避。保管员逢人就现身说法：“坏道能听懂中国话！且记仇。当它的面，千万不能说它的坏话！”

坏道一生只咬伤过一个人，那是我的妹夫。他家养狗多年。妹妹家养贵妇犬，听到我家增丁添口，早就想来，春节后的一天带着贵妃犬就来了。可没想到，人未落座又回去了。门一开，双方立即分成两大阵营，各自往回拽着自家发了疯似的狗，劝阻声、呵斥声、狗吠声，整座楼都沸腾起来了！坏道有点狗仗人势，毕竟是在我们家嘛！贵妇犬是仗势欺人，仗着个头大、且有个中国籍：“狗老外，你有什么了不起，老娘不怕你！” 当时的火药味，不亚于鸦片战争！更严重的是，稍后一些时间，妹夫来家找我说事，这次他没带贵妇犬。他蹲在坏道面前，同它交流了好长时间，才试探着去摸一下它的大头。坏道没等他摸到自己，一口下去就把他的手咬得鲜血直流。这一回，太太顾不上想拐杖了；太太是学医的，哪儿有血，哪儿就是她的战场，救人要紧！

此后，不仅妹妹、妹夫两口子，只要是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统统不行，坏道都要对他们发威、撵他们出去！太太说：“这是因为他们身上都带有那只贵妇犬的味道。”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坏道真正的后盾，是儿子他奶奶，根源还是重男轻女！可见，一种情愫、一种思想的影响，其广泛性是多么的深远。

 四 其它

坏道已经病逝。临终前，太太和她的朋友们每天打车来公司给坏道输液、打针。但是，药品和泪水都未能挽留住它的生命。它在生命的最后一息，都在陪伴着我。它逝后，我把它及它的全部用品，都葬在公司的一颗葡萄藤下。院里没人时，我常过去跟它说说心里话。

它把快乐留给了我们，自己却离我们而去，我们都很怀念它。

关于坏道，太太曾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写了一篇名为《坏道》的小说，后因请人更换电脑系统时不小心搞丢了。十分遗憾，毕竟她对坏道的感情是最深的。

关于坏道的名字。坏道第一天进入儿子的宿舍就犯了错误，它趁上课无人之机，把宿舍所有的磁盘都咬坏了。他们给它定的罪名是“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