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宁市公安局祁利民:摇滚一下嘻皮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22:57:12
嬉皮士”的革命已成为历史。但是他们对美国社会的影响今天仍处处可见。

“青年人造反”(Youth Rebellion)几乎成了60年代美国社会现象的代名词。年轻人背叛我们的社会的行为之所以成为文化现象,而不仅仅是政治运动,是因为它所涉及的已远远超出政治原则的范畴。它关心的是人的自我意识,即试图改变自我、他人和社会在人们心中的根本概念。“嬉皮士”曾受50年代“垮掉的一代”(The Beat Generation)的影响。代表“垮掉的一代”的诗人艾伦·金斯堡和小说家杰克·凯洛瓦克等人对50年代美国的“物质崇拜主义”(materialism)的社会风气和道德准则给予了无情的抨击,表达了许多年轻人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和彷徨。这批年轻人用留长发、吸大麻、穿着褴褛的方式来反抗人情淡薄、物质至上的社会。到了60年代,“垮掉的一代”的反抗方式自然被“嬉皮士”采用,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反主流文化不是偶然的社会现象,它是战后十几年美国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飞速发展和巨大变化同人们的思想意识和价值准则之间矛盾的不断扩大和总爆发。

“嬉皮士”对社会的不满还表现在他们看不惯社会上虚假的一套。他们所受的教育是要讲友爱、平等、自由和个人尊严至高无上。电影、电视、小说,乃至歌曲里表现的大体上是同一个主题: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是“自由”;友爱和尊严应重于竞争和成功。

    然而,实际生活却是另外一套。首先,追求物质上的占有和享乐成为生活的第一大目标和衡量一个人的价值的尺码。如果一个年轻人的父母有钱、有一座讲究的住宅、有几辆汽车、能供他上大学、外出旅游度假、供他参加各种社交活动,那么,他一定会得到同伴们的羡慕。总之,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他穿什么料子的衣服,开什么牌子的汽车,住在哪个地区,上哪个大学,干什么工作,也就是他的表面是什么,而不是他的内心想的和实际是什么。

社会上存在的种种丑陋的现象和政府美妙动听的宣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年轻人看到的是,在政治上,行政机构不负责任,国会得过且过。安于现状、随波逐流、对世态炎凉麻木不仁的风气盛行;在经济上,大公司、大财团控制了国计民生。与其说美国是民主社会,莫不如说是几家大公司、大财团主宰一切的社会。此外,由于分配上的不公平,贫富悬殊,两极分化;在种族问题上,种族矛盾日益突出,黑人的处境已成为不可回避的问题;在教育上,教育内容的庸俗化、市侩化,从学校出来的人不是修养全面的人,而是具有高技能的“原始人”;在外交上,自从二次大战结束后,朝鲜战争、冷战、古巴导弹危机、越南战争等,都有美国的份儿。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越南战争对“嬉皮士”的影响是巨大的,也是使“嬉皮士”的激进程度远远甚于“垮掉的一代”的主要原因。更可怕的是,核战争的威胁像一片阴云,时刻笼罩在美国人的心头上。

“嬉皮士”被视为一种文化现象,甚至一个文化群体。表现在他们身上的是与主流文化——代表美国中产阶级的一套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作对的价值准则和生活方式。听摇滚乐、吸毒品、过集体生活等,成了“嬉皮士文化”的主要特征。

摇滚乐是“嬉皮士”的集体宗教,它表达了他们的内心世界。音乐就像吹笛手一样,把各个地方的人们集中在一起。当时最受“嬉皮士”崇拜的有两个摇滚乐团:披头士(Beatles)和滚石(Rolling Stone)。人们想要传达很多的信息,有关公民权,反战主义,但是,根本就没有传达给大众的媒介,随着Beatles和Rolling Stone的出现,问题突然好办了,可以通过摇滚的形式来传达。它们的出现将“嬉皮士文化”推向了高潮。摇滚乐以它与众不同的方式表达了年轻人的不满情绪;它使人坐立不安,令人振奋,想和音乐一起动;而且这种动完全是听凭内心的感受驱使的自由运动——没有章法、没有步调,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充分表现了活力,表现了自我的存在。

此外,摇滚乐借助现代音响设备和灯光,造成一种梦幻般世界的效果,使人感到音乐不是来自舞台,而是发自人的五脏六腑,发自内心深处,使人感到一个新的“我”的存在。

    “嬉皮士”崇拜的摇滚乐歌手是鲍勃·迪伦( Bob Dylan)。他的演唱充满了吼叫和哀鸣。这些不带学院味道的粗俗演唱手法,恰恰是离经叛道的“嬉皮士”所喜欢的。摇滚乐歌词多是反战、爱情、茫然或失望的内容,如“我无法得到满足”(滚石乐团)、“妈妈,我不知为啥生活”(鲍勃·迪伦)。迪伦在《大雨将至》中唱到:

   我要在大雨降临之前回家去,

    我要走进最密的黑森林深处,

    那里人丁繁众,可都一贫如洗,

    那里毒弹充斥着他们的水域,

    那里山谷中的家园紧挨着潮湿肮脏的监狱,

    那里刽子手的面孔总是深藏不露,

    那里饥饿难忍,那里灵魂被弃,

    那里黑是唯一的颜色,那里无是唯一的数据……

    比尔·格雷厄姆(Bill Graham)是60年代摇滚乐的活跃分子,并亲自创建了两个摇滚乐团。他在谈到对摇滚乐的看法时说道:披头士乐队的歌词令人深思。年轻人想摆脱眼前的现实,就用摇滚乐做工具。他们用摇滚乐对世界说: “我们能做独立的人。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是革命者。……我们要消灭贫困、疾病和战争。”年轻人把对现实的不满全部发泄在摇滚乐中。

滥用毒品。滥用毒品并不是“嬉皮士”的首创。他们的前辈——50年代的“垮掉的一代”——就用吸大麻的方式表示过对现实的不满。“嬉皮士”只不过是继承了“垮掉的一代”的传统,并有了新的发展,从吸大麻,到用海洛因,再到用迷幻药(LSD)。

年轻人这样大范围地使用毒品,在美国历史上还是空前的。这其中固然有年轻人离经叛道的心理在起作用,但是,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客观因素,即美国人从未像五六十年代这样对药品(英文的drug兼有“药品”和“毒品”二意)的依赖程度如此之大。据一项调查结果表明,平均每个家庭的药盒里有多达30种药品。人们已习惯地相信,只要得一种病,肯定会有一种专治这种病的药。年轻人从小就懂得“药物治疗”是解决生活和心理问题的重要手段。加之,像大麻这样的毒品随处可以弄到(尽管贩毒是犯法的),也是导致年轻人吸毒的一个主要因素。

物质崇拜主义、工业化和不断都市化造成的同大自然的隔绝,在这个富足的社会里,生活反倒无聊乏味,没有意思,失去了其宗教、教育及有价值的基础。……这些是导致“嬉皮士”运动发生和发展的因素。他们与迷幻药热同时出现。

除了摇滚乐和吸大麻外,过集体生活也是“嬉皮士文化”的一个重要标志。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少则三五人,多则几十人住在一起,过着简单的类似“部落”的生活。他们用这种办法去体验在人情淡薄的生活中难以找到的人与人之间互助互爱和“紧密感”。

    旧金山的海特-亚许伯里(Haight-Ashbury)是“嬉皮士文化”的首都,也是“集体生活”的一个缩影。60年代初,由海特街和埃施勃里街组成的居民区主要还是工人居住区。1967-1968年一年的工夫,这个居民区就成了“嬉皮士”实验带有人情味生活的大“公社”(Commune),居住着至少有几百“嬉皮士”。他们把对社会的不满体现在他们自己创造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上。首先,“友爱”(Love)是“嬉皮士”的口号。人们吃的汉堡包被叫作“爱堡包”(Love Burger);佛教徒用的念珠被叫作“爱珠”(Love Beads);67年的夏天被称为“爱的夏天”(The Summer of Love);“嬉皮士”自称是“友爱的一代”(Love Generation),他们的口号是“要友爱,不要打仗”(make love not war)。

“嬉皮士”的友爱宗旨还表现在“大家分享“(mass sharing)的生活态度上。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凑到一起,一起干活,一起做饭,互相关照,共同分享能弄到的哪怕是一点点吃的。旧金山市政府曾专门派人做过调查,结果发现,在这个“嬉皮士”的“公社”里,有200人合住在一所大房子,也有50人合住在一套公寓。政府还惊奇地发现,这些过着“公社”生活的“嬉皮士”,除了卫生方面不够让人满意外,并未给本地区造成任何麻烦。恰恰相反,他们奉行的“友爱”宗旨使当地居民感到安全。《纽约时报杂志》(1967年5月14日)曾这样报道:在“嬉皮士”到来之前,这里犯罪活动频繁。家庭主妇在去市场的路上遭到打劫的,年轻人打群架的,酗酒闹事的时有发生。但是,自从来了“嬉皮士”,“就连最保守的当地居民也承认,街上比前几年安全多了。”

此外,为了表示对社会上崇拜物质和金钱的价值观念的反抗,他们宁愿过极简朴的生活。大多数人靠帮小工,卖报纸维生。他们不指望发财,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还有些人索性当乞丐。(顺便说句,很多嬉皮士都出自当时美国的中产阶级)

“性放纵”或“性革命”(sexual revolution)是“嬉皮士”群的又一个价值准则。在“嬉皮士”的许许多多的“解放”口号中,唯有“性解放”对美国主流社会的冲击最大,引起的争议也最多。

    如果说“嬉皮士”寻求“自我解放”的话,那么“性解放”则是所谓“自我”的最敏感和最核心的内容,因为“性”反映了人的本能,它是一个人的“自我”的体现。但是,“嬉皮士”所看到的是崇拜物质和金钱的生活准则把最能代表人的本能的“性生活”物化了,商品化了。它不是表现或满足人的内心需要,而是受外在因素的支配;它不是“自我”的组成部分,而是外部世界的一部分。

罗斯扎克在谈到战后性生活受到扭曲的现象时指出:我们所受的影响是,真正的性生活必须陪衬着一流的苏格兰威士忌酒、27美元一副的太阳镜和带有白金头的鞋带。

性生活不是人的本能的满足,而是物质享乐的陪衬品。物质和金钱的价码越高,性生活才越理想。“嬉皮士”的性解放的目标,就是要把“性”从物质和金钱的“监禁”中解放出来。

    “嬉皮士”似乎达到了这场“革命”的目的,但同时也造成了许多“嬉皮士”大概没有料到的社会问题:少女怀孕、淫秽刊物的泛滥、政府对这种刊物的管制放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