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7文件夹选项在哪里:湖湘学派形成过程的启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3/29 19:42:01

南宋湖湘学派核心人物

 

 

     胡氏父子与张栻均非湘人,而于湖南文化传统及文化性格的形成有莫大贡献,可知思想文化之发展必有待于广纳博取与广泛的交流,囿于一时一地一己的狭小眼界之内,是很难有所发展、有所变革、有所进步的——这是整个湖南历史文化的发展进程所时时启示、特别鲜明的一个重要特征与规律。伸展开来的一点感慨,决非是可有可无的几句闲话。

                湖湘学派形成过程的启示
                            龚旭东

宋代周敦颐开创的,胡安国胡宏父子发扬的,张栻等最终确立的湖湘学派,标志着湖南本土文化的真正鼎立。今人常将湖湘文化与湖湘学派混为一谈,其实湖湘文化之称甚为晚出,众说纷纭,其内涵外延尚不甚明晰,反不如直称湖南文化或湖南本土文化,故我于行文中一般皆慎用此词语,正有俟于贤者明辨之。
自先秦以来,湖南即是著名的南蛮之地与流放之地,因贬谪、流浪、官职等来湖南的文化人士在唐代形成了一个入湘的高峰期,这同时给湖南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文化传播与文明开化。而唐代佛教兴盛,湖南作为禅宗的大本营之一,也开始形成对周边地区的文化输出(如马祖道一)和文化交流(如李泌、柳宗元、刘禹锡、李翱、元结等与佛道人士的交流),这一切,为湖南本土文化在宋代生成和形成体系奠定了基础。宋代重文治,湖南读书士子增多,又因战争涌入大批北方移民,湖南因而逐渐开化,不复为往时的蛮荒之地了。这一点,由胡安国父子及张栻办学而湖湘弟子志学求道者趋从甚众,即可为明证。以岳麓书院为中心,南宋时湖南有书院51所,广布近30个县。张栻主教岳麓书院时,从学者广及东南数省,达千人之多,以致"马饮则池水立涸,舆止则冠冕塞途",成为当时天下重要的文化教育中心。南宋后期著名理学家真德秀说:"方今学术源流之盛,未有出湖湘之右者。"黄宗羲《宋元学案》亦认为:"湖南一派,当时为最盛。"当时学子甚至"不得卒业湖湘为恨",就如今日之大学生没能上清华北大一般遗憾。这种文化教育的盛况,是很耐人深思的。
湖湘学派的形成过程,很具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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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承孔孟,下启二程 "的周敦颐作为湖湘学派的开创者,通过阐释《周易》、广涉释道等,吸纳古代和当代的各种思想资源,为儒学注入新的发展动力与创造活力,其思想既具有原创性的文化精神,又颇具开阔、活泼、"借力打力"式的湖湘智慧,体现了开拓创新、经世致用、趋时更新的通变精神。
周敦颐之学传二程兄弟,胡安国为二程再传弟子。胡氏父子并非湘人,却确立和发展了宋代湘学的学理基础,培养教育了几代湘人弟子,形成蔚为大观的湖湘学派,极大地影响了当时和此后湖南的士风与社会风习。
胡氏之学传于张栻。张栻亦非湘人,问学于湘潭隐山,最终光大湖湘学派于长沙岳麓书院。难得的是,以其在岳麓书院、城南书院讲学之盛况与隆誉,他却能请自己的朋友也是学术论敌朱熹来讲学。朱张会讲既成为湘学与闽学两大思想流派交锋、交流的重要契机,极大地促进了宋代理学的发展,同时也体现了湘学的开放精神与兼容并蓄气度。
胡氏父子与张栻均非湘人,而于湖南文化传统及文化性格的形成有莫大贡献,可知思想文化之发展必有待于广纳博取与广泛的交流,囿于一时一地一己的狭小眼界之内,是很难有所发展、有所变革、有所进步的——这是整个湖南历史文化的发展进程所时时启示、特别鲜明的一个重要特征与规律。
可惜,今天许多人知道朱张会讲,却毫不知晓胡安国父子(其实人们对张栻的了解也很有限),这种情形不仅仅表现于这段历史。有太多不该忘记的人和史,已经被人们弃入忘川。而在我们的血脉里,至今还有他们留下的文化基因;他们留下的文化传统,至今还在滋养和润泽着我们……
历史,是永远不应该、也不能够遗忘的。尽管,历史常常是苍凉甚至悲凉的。但在品味这苍凉或悲凉的过程里,我们会真正感受到思想的激烈与奔放、血性的张扬与不羁、文化的蕴藉与厚重;在这过程中,我们的心灵会被激活并迸发出理想与道义之光,消解一己的阴暗与自私,获得自我的净化与升华;我们会感受到文化的力量,感受到文化传统与人性的魅力——那是时间与一切人为的抑制所无法消解和消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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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我们要做"根与源"系列文化报道的重要初衷之一。我们试图掀开历史的一角,让大家能够以史为鉴而反视自我,反思当下。
我们的记者在三湘四水奔波采访的过程中,常常十分痛切地感受到一种现实的文化的悲凉。许许多多重要而珍贵的文化遗存正在遭受荒芜、漠视、不屑乃至被厌弃的境遇。许多文化遗存看上去似乎正在被人重视开发利用,实质上却更增添了深深的悲剧性和悲凉感,因为它们仅仅是被利用来获取现实经济利益的卑微的工具,而面对它们,人们应该有、必须有发自内心的对我们文化的尊重,对我们文化传统的珍视、爱护乃至敬畏,但这些,在许多人那里却已经十分淡薄,在许多人心中甚至已经消失殆尽、荡然无存。许多地方翻新古文化遗迹、或重造新的假古董,常常惨不忍睹,极其愚蠢、粗暴,却自以为聪明、光鲜,其行为本身就是对文化遗产及其周边环境的极大破坏。随手举例,比如,在岳麓书院已有赫曦台并已融入书院结构的情形下,著名历史名山岳麓山上真有必要建一个占地面积达55百多平方、主体通高747多的所谓赫曦台吗?
文革已经将我们的文化传统与遗产毁过一次了,我们要防止有人以另一种看似理直气壮的方式再毁一次(令人悲哀的是,这样的事情总在不断地发生着)。因此在采访中,我们更加感动于并深深地感谢那些一代又一代默默无闻地守护文化的工作者和草根百姓们(本期的刘德钦、廖保葵、周剑武祖孙三代就是他们的代表)。他们身上,有着我们民族最可宝贵的质朴品质——对文化的由衷敬重、对传统的真心敬畏,与坚贞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