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ux 系统当前进程数:[广播剧剧本] 广播剧:<伴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0 05:25:01
广播剧:<伴儿>
剧本: 后海不是海

出场人物:(按出场顺序)
孔越:Forsaken【昆仑班】
丁东:可乐冰
林影:一天
陈夏:库络里多【清音社】
司机:松阪牛【Sand&Flower工作室】
老李:李逍遥【声声melody】   
孔越妈妈:老抽   
孔新:天空  
孔越嫂子:十二月
广播:龙套        


剧本正文:

场景一:

(孔越回忆)

孔越独白:迷迷糊糊地,我做了很多梦,不断变换的场景,形形色色的人。我却唯独,记住了那个声音。

孔越:嗨,一个人?

丁东:嗯,北方人?

孔越:哈,北京的。

丁东:哦,上海的。

孔越独白:在梦里边儿,他告诉我,他是上海人……

丁东:今天这顿饭我结账,以后我们还是保持朋友关系吧,做恋人不合适,我觉得我们没有共同话题。

孔越:怎么会怎么能怎么行呢?至少在专业上,咱们就很有共同话题!

丁东:你是学建筑的,我是学英语的……

孔越:可我英语学得也不错!我高中时候那外教经常表扬我!

丁东:哦?他怎么说的?

孔越:他说啊,咳咳,恁跟八国联军对着骂街都能不带重样儿嘞!

丁东:你们外教是河南人啊?

孔越独白:哦,敢情,我想追他。

丁东:(上海话)你疯啦!三伏天打耳洞,你就等着耳朵发炎吧!过来,躺在我腿上,我给你涂点酒精!

孔越:你别一激动就给我来你们那吴侬软语,听着跟第二外语似的。

丁东:干嘛?嫌弃啊?

孔越:(上海话)那能苦能乃,吾伐特要呼吸哦。(怎么可能呢,我不要太喜欢哦。)

丁东:快点过来,我给你抹酒精!你说你闲的没事打什么耳洞!夏天打耳洞容易发炎你不知道啊!

孔越独白:这是他在担心,我的耳朵会不会发炎。

丁东:这回四级考试你应该能过了吧?

孔越:歇菜吧,最后那作文我都用上汉语拼音了!

丁东:嘁,不知道是谁追我的时候说自己英语学得多好呢……

孔越:嘿嘿,宝儿,你那演讲比赛怎么样了?

丁东:别提了,我们系里的人居然在背地里说,我是因为和老师关系好才获得比赛名额的。

孔越:操,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找死哪?欺负爷的人,爷不教训教训丫的丫就不知道篮球是圆的胶水是黏的炒菜是他妈要放盐的!

丁东:行啦,你激动什么?再说了,我身震(身正)不怕影子斜!

孔越:可不,深圳是不怕影子斜,厦门怕!

丁东:靠,身正!身正行了吧!你就会嘲笑魔都人民的普通话!哼,我代表魔都消灭你!

孔越:那我啊……我就代表帝都上了你!

丁东:诶!你别乱摸,哈哈哈,摸到我痒痒肉了……

孔越独白:我和他好像经常这样一起腻歪着,可是为什么,每次在梦境深处,我总是能听见他哀伤的嘶喊……

丁东:你不是说你会回来吗?你不是说你回北京是为了和爸妈商量吗?你不是说你会留在上海陪我吗?你做不到你干嘛答应我!

孔越独白:就是这些梦,一次次地循环。我只知道,他是我认定的那个人,也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场景二:

(丁东接到林影电话。)

林影:小东,你让我帮你打听的那个人,有消息了!

丁东:真的?有孔越的消息了?

林影:嗯!这事儿也巧了。我的一朋友刚回北京,我就随口跟他一打听,没想到,他和你们家那口子是发小儿!

丁东:太好了!林影哥,我就知道你能找到!你QQ里加了那么多GAY群,认识那么多朋友,总会派上用场的!

林影:行行行行行,打住,打住啊。

丁东:林影哥,让我发自内心地对你说一句THANK YOU!

林影:三什么呀克什么呀优什么呀,盐吃多了闲的是吧?对了,我那朋友马上就到,一会儿啊,他带咱们一块儿去看孔越。

丁东:嗯,好。

林影:呃……咳咳……还有就是……我QQ里加GAY群那事儿,你别跟张晗说啊。

丁东:放心,我知道的。

(街上。陈夏走近。)

陈夏:嗨,林影!

林影:诶来啦。小东,这就是孔越的发小儿,陈夏。

丁东:你好,我是……

陈夏:我知道我知道,丁东嘛,听孔越说起过。走,咱们打车过去吧。

(陈夏拦下一辆出租车。三人上车。)

出租车司机:您好,三位去哪儿啊?

陈夏:我们去西边儿的一个精神病疗养院,那地儿不太好找。师父,您先往卢沟桥那边儿开,回头我再给您指路。

出租车司机:好嘞。

丁东:精神病……疗养院?孔……孔越他在那儿干嘛?

陈夏:他之前发烧烧坏了脑子,现在在那儿疗养。其他的,等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场景三:精神病疗养院

(三人下车。)

林影:小东?

丁东:我不懂,你们说的我一句都不懂。什么叫孔越发烧烧坏了脑子?什么叫他现在住在精神病医院?我不懂,不明白。

陈夏:丁东啊,是这么回事儿。孔越毕业回北京以后,就把你们俩的事儿和家里说了。他爸是军人,脾气急,还讲究体罚。那天正好下着大雨,他爸在气头上给了他一顿皮带,罚他在院儿里跪了一晚上。其实孔越要是服个软儿,从长计议,这事儿没准儿还能有转机。可是他那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爸把他轰出家门的时候,他正发着低烧,本来以为吃点儿退烧药就能好,可邪了门儿了,他傻呵呵地吃了不少退烧药,烧却一直不退,温度还越来越高,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楚……等他哥找到他,把他送进医院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烧糊涂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多礼拜。好不容易退了烧,他就成现在这样儿了。认识人,也明白事儿,但是精神长期处于亢奋状态,话特别多,脾气就跟小孩儿似的。

丁东:可他这样也不能算是精神病吧?为什么要让他住到这里来?

陈夏:他爸去年过世了,爷儿俩的心结到最后都没解开。他妈妈身体不好,照顾不了他,他哥工作又忙。孔越虽然没大问题,可是总爱出门儿,一出门儿就容易迷路。他们家也实在是没办法才把他送到这儿来的。不过这儿和你想象的精神病医院不一样,是疗养性质的。

丁东:就算是疗养性质的它也是精神病院!

林影:小东!你跟陈夏较什么劲啊!

陈夏:没事儿,我能理解小东。小东啊,我今天带你来看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一直惦记着你,而你又刚好来北京找他,我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得让你们俩见一面。虽然说孔越跟我是发小儿,但他现在这样对谁来说都是个负担。你见了他以后,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得想清楚了。别因为一时的同情,就冲动行事。我也只能说这些了。

(三人进入疗养院。)

病友:小陈儿?嘿嘿,你来啦。孔越昨天还念叨你哪,你给他买烤鸡了吗。鸡屁股可得给我留着啊!

陈夏:瞧您说的,我这回买了两只,有您一份儿。丁东,这是老李,和孔越住一屋。

丁东:你好。

病友: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嘿嘿,小陈儿,他是孔越的媳妇儿还是孔越的儿子啊?

陈夏:那您觉得呢?

病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孔越跟我说,除了你和他哥,只有他媳妇儿和儿子会来看他。反正他不是孔越的媳妇儿就是孔越的儿子。不过我估计他多半儿是孔越的媳妇儿,孔越他儿子今年才四岁。哈哈哈哈哈,孔越可一直等着他媳妇儿哪!我得去喊他。(边喊边走远)孔越,你媳妇儿来啦!孔越!

陈夏:这老李挺有意思的。哎?不过,孔越他儿子是谁啊?

丁东:是……我们俩在上海养的那条贵宾犬。

陈夏:嚯,你们俩生活还挺充实挺丰富的。

丁东:呵呵,还行吧。

孔越:丁东……丁东!丁东!

丁东:孔……孔越……

孔越:哈哈,我就知道你得来!宝儿!宝儿你过来!

丁东:干什么……

孔越:你过来!你瞅瞅!来,你过来瞅瞅!

丁东:瞅什么……

孔越:你看!我耳朵眼儿没发炎!

丁东:你……

孔越:你……哎你别哭啊,牛郎织女相见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啊,虽然这地儿比不上鹊桥,可你看这院儿里绿树成荫……呃……鸡鸣狗叫的,就……也不错。是不是,嘿嘿。

丁东:孔越,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孔越:想,做梦都想。

丁东:那好,我把你接出去。

林影:小东,你别冲动!

丁东:我没冲动!来北京之前,我还在犹豫该不该原谅他。可林影哥你知道么,我来北京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就想,人这一辈子,真是不知道哪次说了再见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可我很幸运,我又找到他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和他一起生活……

陈夏:行啦,酸劲儿的。小东,不管你怎么决定,不是还得先征求孔越家里的同意吗。咱们今天先回去,改天等你考虑好了,我带你去孔越他们家。

丁东:可是……

林影:听陈夏的,今天就先这样儿,改天咱们再过来。

丁东:孔越,你得等着我。这次我可不怕你偷偷跑了。

孔越:嘿嘿,我不跑,我哪儿都不去。再说了这儿晚上都有人把门儿,就怕我们往外跑!把门儿的看不住没关系,外边儿院儿里还拴着两条大狼狗呢!好嘛,你可不知道,那大狼狗,站起来得有一人多高!我妈可怕狗了,我寻思着她就是因为这个不来看我的,不过也没事儿,反正每次我哥来的时候就能把我接出去让我妈看看我,顺道儿再吃一顿好的!……

场景四:

(小东给孔越家打电话。)

孔新:喂?

小东:喂……您好……是孔越家吗?

孔新:嗯……是。

小东:很抱歉我私自打听了您家的电话号码。我,我是丁东,我是孔越的……

孔新:我知道,孔越和我提起过你。我是孔越的哥哥,你有什么话就跟我直说吧。

小东:我去看过孔越了。那个地方不是正规的医院,他在那儿也得不到什么治疗,我想问您……他是不是治不好了。

孔新:这个……难说。医生没给明确的建议,也没个定论,但他在那儿,好歹家里边儿能放心。

小东:可那个环境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帮助。他……我这么说可能不对,但他和那些人不一样,况且,他想离开那儿。

孔新:这我知道,可家里实在是没办法照顾他。

小东:我能!我能照顾他!

孔新:你的意思是……

小东:我想请您家里同意,让我把孔越接出来,让我照顾他。

孔新:这个……怎么说呢,当时你们俩的事儿,只有我爸一个人反对的态度特别强硬,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我爸也走了……我们压根儿没想过时隔两年你会来北京找孔越。

小东:嗯,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我来北京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一直没有孔越的消息。您能让我见见阿姨么?我想当面求她。

孔新:见个面总是可以的,孔越从小儿就是被我妈惯大的,什么事儿都依孔越的意思,也不见得会难为你。但结果会如何,我就不好说了……

小东:嗯,我知道。

孔新:行,那我先和老太太打个招呼,回头把时间和我们家地址告诉你。

小东:好,谢谢您。

孔新:没事儿,回见吧。


场景五:孔越家

丁东:阿姨,我给您跪下了。

孔越妈妈:丁东啊,你别这样。

丁东:我求您,让我照顾孔越吧。

孔越妈妈: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阿姨也不是不能答应你,可你想过怎么面对你爸妈吗?你想过怎么面对这个社会吗?

丁东: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孔越,我会一直、一直留在他身边。阿姨,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孔越的,可就算他是个精神病人,他也可以被爱,不是么?我只是爱他,仅此而已。

孔越妈妈:你现在相信你们之间有爱情,就想要照顾孔越。可等日子长了呢?你想过么,现在的孔越可能给不了你爱情。他甚至根本就不懂“爱情”二字。

丁东:阿姨,平时我们总把爱挂在嘴上,那些都没用,重点不在我们怎样去表达,而在对方是否能够感受得到。孔越可能不会再对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我那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心里有爱,不仅仅对我,也对每一个人。

孔越妈: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孔新……

孔新:妈,您说。

孔越妈:明天你开车带着小东,去那个医院把你弟接出来吧。

孔新:妈……

孔越妈:什么都别说了。小东,阿姨知道你是真心想对孔越好。可把这样的孔越交给你,阿姨也不安心。这不但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妈。阿姨,还得跟你赔个不是。那个时候,没能拦着孔越他爸,没能护着孔越,没伺候好这爷儿俩……

丁东:阿姨!您别哭,都过去了……我会好好照顾孔越的,您别哭了。

孔越妈:我知道,我知道……孩子,晚上留在阿姨家吃饭。我好久没动这些锅碗瓢盆儿的,今天啊,给你做顿好吃的。

丁东:阿姨,我帮您。

孔越妈:行啦,坐这儿先吃点水果。看你这双手啊,就不像会干活儿的。

丁东:我会学的!我真的能照顾好孔越!

孔越妈:瞧你,这点儿事儿,我还能不懂么。能不能照顾好一个人啊,不靠本事,靠你这份儿心。

丁东:嘿嘿……

孔越妈:那我做饭去。孔新,去给小东拿点儿水果。

孔新:哦好,我知道。妈,等会儿我给您打下手儿。

孔越妈:嗯。好。


场景六:陈夏家

(孔越边敲门边喊。)

孔越:嫂子!开门!我们回来咯!

陈夏:去,别在外面瞎喊,小东呢?

孔越:后边儿呢,这就上来。诶,我刚才看楼道里墙上写着“打孔”,现在又批斗孔老二啦?

陈夏:啊?打孔?

孔越:啊,就下边儿,那儿写着呢,打孔移机!是不是又批斗孔老二呢!

陈夏:打孔移机那是空调广告!

孔越:哦这么回事儿啊,不是批斗孔老二啊?哎哟,弄得我还挺紧张,咱们家可都是文化人儿,这要是……

陈夏:行了,就你脑子里那几根弦儿还惦记这事儿。

孔越:怎么能不惦记呢!身为一个青年,一个热血青年,一个爱国的热血青年,要胸怀大爱!不要整天只考虑自己的那点儿小情小爱是是非非!

丁东:嘁,身为一个受,一个人妻受,一个有老公的人妻受,命令你把这些东西搬到屋里去。

孔越:嘿嘿,宝儿,咱不管那叫受啊,咱叫小零儿。

陈夏:嘁,谁刚才要胸怀大爱来着?看见媳妇儿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孔越:我就是要同时展现我心中的大爱和小爱!在我身上就是要证明,驴和熊猫,它也是可以兼得的!

丁东:你们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陈夏:没事儿,进屋准备吃饭吧,我刚做得。

丁东:嗯!哦对了,陈夏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孔越的哥哥——孔新。孔新哥,这位是……

孔新:陈夏……

陈夏:嗯……

丁东:哎?你们认识啊?

陈夏:傻劲儿的,我和孔越是发小儿,以前老上他们家蹭饭去,当然认识他哥了。

丁东: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哎!孔越你别穿着鞋就进屋啊!吃东西之前先洗手!

(丁东边说边进屋。)

陈夏:今儿辛苦你了,那俩孩子够闹心的吧。

孔新:不至于的。

陈夏:进来坐会儿呗,一块儿吃顿饭。

孔新:算了,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陈夏,我没换手机号。

陈夏:嗯,知道了。

孔新:那我走了,回见。

(孔新下楼,陈夏进屋。)

丁东:陈夏哥,你做了这么多菜,咱们三个人吃得完吗?

孔越:放心!有我呢!贫僧法号“净盘”!

陈夏:净盘大师,麻烦您给我递双筷子。

孔越:嫂子,饭前要洗手,我媳妇儿说的。

丁东: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干嘛老管陈夏哥叫嫂子啊?

孔越:傻了吧你,学了几年洋文,中国的辈分儿都忘了?嫂子,那就是哥哥的媳妇儿。陈夏是我嫂子,那是因为他是我哥的媳妇儿,懂了吗?

丁东:那……那你家里那个呐?

孔越:嘶……好像也是嫂子吧。

丁东:陈夏哥……这……

陈夏:呵,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的?还不允许我有个年少轻狂的过去啊?我也是年轻过的好吧?

孔越:就是的,我嫂子以前可水灵着呢!

陈夏:那必须。

孔越:虽然现在人老珠黄了吧。

陈夏:去你大爷的!我今年也才刚22岁……呃……的……第六周年。

丁东:哎?陈夏哥,就买下林影哥酒吧的那个宋尧,不是一直追你吗?你不考虑一下?

陈夏:啧,他条件是不错,可惜不是我的菜啊。

孔越:那谁是你的菜啊?

陈夏:呵,你媳妇儿就挺是我的菜的!

孔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且不说,我媳妇儿已经是我媳妇儿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就先说你俩,你们俩压根儿就是顺边儿,顺拐懂吗?同手同脚!就是你俩都是小零儿!除非你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为了你们的性福翻身农奴把1做!

陈夏:姐不行,姐是女人。

孔越:没事儿,我媳妇儿也是个闺女儿,你俩可以搞拉拉。

陈夏: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姐是个正常女人。

丁东:你们差不多得了,都是男人,总把“姐”挂在嘴边。多别扭啊。

陈夏:嘁,是GAY三分C,懂吗?

丁东:不懂,陈夏哥你肚子里全是歪理邪说。

陈夏:得,咱们纯爷们儿不乐意了,不说了。来吧,干一杯,祝你们俩往后的小日子,少点儿坎坷,多点儿甜美。干杯!

孔越:干杯!

丁东:干杯!


场景七:丁东家

孔越:宝儿,这刚几点啊,你就起来了?

丁东:嗯,我今天下午要去面试。一会儿林影哥过来,你今天的伙食,他解决。

孔越:你怎么又面试啊?

丁东:那得问你啊,你们北京的工作为什么那么难找?

孔越:就好像你们上海工作好找似的。

丁东:嘁。

孔越:不过啊,要我说,关键是你那专业不好。英语,现在谁不会说句英语啊,连酷狗都会说HELLO呢。

丁东:啊?什么?

孔越:啧,HELLO KUGOU。笨。

丁东:呵呵,呵呵,你机灵,孙悟空也就比你多长了一身毛儿。

孔越:这不一样啊,孙悟空他还有一师父呢,我可是完全浑然天成的。

丁东:时间差不多了,我准备走了。你等着林影哥吧。还有,这大夏天的,你就别老出门了,瞧你晒的,越来越黑,都黑得快变成影子了。

孔越:啊?林影不黑啊。

丁东:我是说地上的影子。

孔越:哦,嗨,这回就算了,原谅你,下回可得说清楚了啊。谁让咱们的集体里有这么一位名字特殊的同志呢。

丁东:好,我错了,行了吧。哦对了,孔越,你有上班的打算吗?

孔越:上班?行啊!非常可以!

丁东:林影哥的一朋友刚开了一家4S店,正缺人呢。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和他联系一下。

孔越:靠谱!不过……4S店?哪四个S啊?干嘛的啊?

丁东:你还是在家待着吧。

孔越:大人你不要这样子吗,好歹给个机会啊。

丁东:嗯,那本官就赐你一个好好在家待着的机会。我走了,拜拜。

场景八:丁东家

(丁东回家。)

丁东:我回来了。

孔越:宝儿!林影大兄弟正做饭呢。

丁东:就林影哥一个人吗?张晗没过来?

孔越:没有,林影大兄弟说,张晗跟剧组一块儿去大山里头做后期了。

丁东:啊?大山里?张晗做后期,为什么要去大山里啊?那儿环境好?

林影:操!孔越你以后别说你是北京人啊。我说的是大山子,大山子知道吗,你白在北京活二十多年了你。

孔越:798就798吧,你非得跟我说大山子,你怎么那么讨厌啊你。

林影:得,我这儿受苦受累做一晚上饭,我还讨人厌了。

丁东:孔越你才讨厌呢。林影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林影:下午那会儿,我这儿正好有电影票,就叫着你们家孔越一块儿看电影去了。

丁东:你们看的什么电影啊。

林影:《剑雨》呗,片儿就那么回子事儿,里边儿有一段儿词儿我倒是挺喜欢的。

丁东:怎么说的?

林影:咳咳。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美貌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祖问他,你有多爱那少女,阿难回答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愿此少女从这桥上走过。

丁东:这故事是挺美的哎。

孔越:美什么呀。那故事不就是如来佛过去有一徒弟,这徒弟叫阿难。阿难这孙子出家之前,搁路边儿瞅见一又勾勾又丢丢的姑娘,打那以后,这孙子就忘不了人家了。佛祖就问他,猴崽子,你是有多稀罕那妞儿啊。阿难就说了,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为了这妞儿,爷我愿意变成一石头桥,解那儿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子要这姑娘啊,打我身上走过。要我说啊,这孙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想爱它就得说出口,憋着算怎么回事儿啊,你说这孙子在那儿趴了一千五百年了,就等着让人踩鼓两下,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呀?

林影:呃……哎丁东,你今儿面试怎么样?

丁东:还行,今天是部门主管负责的,不过明天还要再去一趟,这次是地区经理。说到这个,我还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呢。

林影:嗯?什么事儿?

丁东:林影哥,明天能不能让孔越暂时去你那儿待一天,我听孔越他哥说,孔越以前在家总是坐不住,老想出门,出去以后就容易走丢了,家里没人看着他根本不行,所以我想麻烦你。

林影:这真不算事儿,哥哥要是能帮你这个忙,一准儿答应你。可明儿真是不方便,我得陪着张晗他妈去拔牙,这要是现在临时变卦,老太太就得自己去了,我也不放心。

丁东:嗯……没事儿,那我再想别的办法吧。哎对了,我给孔越他们家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去那儿待一天得了。

(丁东给孔越妈妈家打电话。)

孔越嫂子:喂?

丁东:您好,是孔越家吗?

孔越嫂子:孔越不住这儿,你是谁啊?

丁东:我是丁东,您……是嫂子吧?

孔越嫂子:哟,谁是你嫂子啊,我记着孔越可没娶媳妇儿。

丁东:哦对……呃……嫂……呃,那个,大姐,是这样的,我最近在找工作,明天有个面试。您也知道,孔越他身边得有个人看着才行,所以我想能不能让孔越明天暂时回去待一天……

孔越嫂子:哟,这可不行,老太太身体不好,孔越过来,可没人伺候他吃饭。

丁东:不用不用,我可以让他带饭过去,这您不用费心……

孔越嫂子:带饭?带他一个人的饭还是带几个人的饭啊?

丁东:呃……大姐,就一天,我明天是真的脱不开身。

孔越嫂子:脱不开身你就别给接出来啊,现在人接出来了,又想给送回来,我明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孔越嫂子挂电话。)

林影:怎么了?那边儿没答应?小东?怎么回事儿?

丁东:我算看出来了,他们根本就是把孔越当个包袱!现在把这个包袱扔给我了,他们心里可高兴着呢!一听说孔越要回去,就给我甩脸子,老大不乐意!

林影:小东,冷静点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得自己扛着。

丁东: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在努力地自己扛着!可他们凭什么不待见孔越啊!就算孔越他是个病人,他也是个人啊,他是他们的亲人啊……

孔越:宝儿,别哭。我明儿不出去,我在家里待着,你放心,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等着你回来……

场景九:丁东家

(丁东给陈夏打电话。)

丁东:陈夏哥,孔越今天去你那儿了么?

陈夏:孔越?没见着他呀,怎么的了?

丁东:没事儿,我回头再跟你说。

(丁东给孔新打电话。)

孔新:喂?您好。

丁东:喂?孔新哥,孔越今天回家了吗?

孔新:没有啊,没见到他。

丁东:这样啊,谢谢您。

(丁东给林影打电话。)

林影:喂?

丁东:林影哥,孔越今天去找过你吗?

林影:倒是没来找我,不过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丁东:什么时候?都说了什么?

林影:下午的时候吧,就问了我一句你今天面试的公司在哪儿,其他的没说什么。怎么了?

丁东:我回家以后就没见他,给陈夏哥和他们家打电话,全都说不知道他在哪儿。

林影:他没给你留字条啊?

丁东: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找过了。他昨天明明说会在家等我的……

林影:小东,你先别急。

(孔越开门。)

丁东:孔越,你去哪儿了!

孔越:啊?外面儿啊。

丁东:你昨天答应我什么了!你明明说不会出去的!不出门能憋死你吗!能吗!你要是走丢了怎么办!我该去哪儿找你!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你这样我怎么出去工作!

孔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丁东:你就会这一套!认错认得快着呢!可就是不长记性!你不能听点儿话吗?我说的话,听见以后走走脑子行吗!别总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孔越:肯定改肯定改肯定改。

丁东: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还出去,不怕淋雨感冒啊!衣服全淋湿了吧?我累了一整天回来还要给你洗衣服!你不干活儿没事儿,能别总给我找活儿干吗!

孔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带伞啦,可风一吹,雨伞就不管用了,这不就淋湿了么,我真不是故意的。

丁东:好了好了,先去脱了衣服,冲个热水澡吧,别着凉了。雨伞给我,我去晾上。

孔越:哦。

丁东:你……你怎么带了两把雨伞?

孔越:哦,我以为你出门儿没带伞呢。

丁东:你……你是去给我送伞的?

孔越:嗯。

丁东:……

场景十:丁东家

孔越:宝儿,我想咱儿子了。

丁东:我来北京之前,把小宝托付给我妈了,亏待不了他。

孔越:你在北京也没个亲人儿,受苦了吧。

丁东:没有,我和林影哥在网上认识好几年了,来北京之后,就立刻投奔他了。

孔越:你说,林影和张晗,谁是1啊?

丁东:你还替他们操这个心,让他们俩自己商量着来呗。

孔越:那你说,陈夏会原谅我哥吗。

丁东:不知道。这我可说不好,

孔越:那你知道什么呀?

丁东:我知道啊,我这辈子就和你耗上了。

孔越:呵,咱们俩啊,这辈子,就这么做个伴儿吧。

丁东:孔越,如果我在这边找不到好的工作……你愿意和我一起回上海吗?我不是逼你,我知道你亲人都在北京,让你和我回上海太霸道了。可我在那边有很多朋友,他们可以帮我找个不错的工作。我在上海也有住的地方,这样能省去租房子的一大笔房租……而且……

孔越:嘘……宝儿,你紧张什么呢。我都说了,你是我一辈子的伴儿,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场景十一:机场

林影:得,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就到这儿吧。

陈夏:小东,不许掉眼泪,你可是纯爷们儿。

小东:嗯……

林影:行啦,赶紧走吧。你再不走张晗都有意见了。

小东:嘁,他有什么意见?

林影: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操得嘞操的嘞我就操的嘞,每回我们俩一到兴头儿上,小东那夺命追魂call就来了。这回可好咯,没人给打电话咯。

小东:哼,大不了我在QQ上骚扰你们俩。

林影:我们关机!

小东:那……那我就买张机票飞回来!

林影:行啦,你是有多想看我们俩现场表演啊。有那份儿闲钱,还不如买张机票回来看菲姐演唱会呢。

小东:菲姐是必须看的,你们那是余兴节目。

林影:孔越,还不管管你媳妇儿。

孔越:好嘞!宝儿,现场表演就算了,太重口了,不适合如此清纯的我们,咱们就知道知道谁上谁下就行了。

陈夏:那可难说,现在的姿势也是五花八门呢。

林影:哎哟,这一群老不正经和小不正经的,快走吧,我们这儿还能清净点儿。

孔越:哥……

孔新:放心,咱妈有我照顾,不会出任何差错。

孔越:嗯。

孔新:小东,等有空有精力了,就一块儿回来看看。

丁东:好,我知道。

陈夏:那就这样吧。

孔新:嗯,就这么着吧。

林影:得嘞,走着。

孔越:撒哟娜拉了各位。走吧,宝儿。

丁东:嗯,走吧。

(孔越和丁东一起离开。)

孔越:宝儿,东西沉不?我帮你拿呗。

丁东:不用,拿得动。

孔越:哎宝儿,不是我说啊,你也忒不厚道了,怎么连句再见都不跟林影还有我哥我嫂子说啊!

丁东:哼!我就这么狠心!怎么着,嫌弃啊!

孔越:(上海话)那能苦能乃……(怎么可能呢)

丁东独白: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他们呢,我只是害怕罢了,我害怕说出那句再见。就像那年我在机场送孔越离开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再见,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人总是不知道在哪一次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还好,还好他现在还在我身边。我们会再见的,北京的亲人们,我们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