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霸刀门派挂件:寻道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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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终南
(2009-06-15 17:59:06)文/晏礼中 摄影/高师
(侯道长,刘道长,我)
那天晚上,它们下来了。
此前,它们只是在屋顶上奔跑,撕张纸,咬成团,塞进耳朵,的声音便能充耳不闻。
可它们下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咬我。我把被子缩了一圈,把垫成“枕头”的衣服撤了,用衣服包住脑袋。木乃伊式的防护有点透不过气来,但我想,憋闷总比感染鼠疫强。谁知道它们的牙齿上带着怎样的病毒,这些终南山的耗子??
第二天清晨,我被烟熏醒了。耗子已经没了动静,倒是外屋的噼里啪啦声格外清脆,柴禾在土灶里燃烧,侯道长在做早饭,烟到浓时,我便会醒。
早饭摆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依旧是掺加了各种豆子的小米粥,油炸花生米和腌萝卜干。我和侯道长面对面坐着,四周依旧是绿幽幽的山谷和令人愉悦的鸟叫虫鸣。天天如此。
他朝我笑了笑,放下碗筷,进屋取来纸笔。每次我跟他说些什么,他总是先笑笑,再写下自己的回应。他总是很和善地笑,充满了幸福。
打呼噜了?!我并不知道。打呼噜的人自然是不自知的,我从未听过自己的呼噜声,但我知道那声音肯定令人讨厌,因为我听过别人的。我也坚信自己的呼噜声不会助谁 “不使昏沉”,细小的汗珠从我的前额沁出,顺着两颊往下流,火辣辣的。越想越难为情。
您看出来了,我是用倒叙开的头。现在说“缘起”。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比尔·波特,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美国汉学家,来到陕西终南山探访隐士。此前,他在台湾翻译一些诗歌,中国隐士们写的。他的台湾朋友告诉他,中国大陆已经没有隐士了,这种传统在文化大革命之后便不复存在了。他不信,决定亲自去弄个明白。他觉得隐士们还在某个地方,还在“城墙外,大山里,几缕孤独的炊烟”中存在着。
在终南山,他找到了一些他想找的人。
他发现,与美国那些喜欢自个儿待着,有些神经质的“隐士”相比,他所发现的那些中国隐士似乎更具有智慧和更为仁慈,在他看来,他们是“精神觉醒的博士”。他把自己的发现写成了书。他要让西方各种宗教的修行者知道,尽管千百年来中国大陆经历了各种战争、革命和运动,但修行人仍坚持着自己的修行,隐士的传统仍然延续着。书出版后,他四处演讲,他没有遇到对此不感兴趣的人。很多人告诉他,这些隐士让人羡慕,因为隐士们所做的也是他们的梦想和希望,甚至是他们某一天也会去做的事情。
2006年,波特的这本书有了中文版。书名叫《空谷幽兰》。两年后,我把这本书放进汶川地震采访时部队送的绿军挎包,在西安市八仙宫善溪子道长的指引下,效仿20年前的波特,穿过茂密的草丛,走进了终南山的深处。
有的草丛比我还高。我不断用手把它们分开,以辨认路的方向。
终南山,东起蓝田,西至武功,秦岭山脉最北端的一段,东北30公里便是西安。《左传》说它是“九州之险”,《史记》称其为“天下之阻”。李白为之心驰神往,王维更是隐居其间。李白写了“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 王维则在隐居时写了—“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烈日下,我在艰难前行中尝试着体味这两首诗的意境。然而,却是那些偶尔出现的垃圾莫明其妙地令我心喜。想来是玩户外的“驴友”留下的,这些被丢弃的矿泉水瓶和食品包装袋尽管破坏环境,但也给人以鼓励,它们似是而非地确认着脚下的路依旧可以前行。我意识到,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远离过他人。同行的摄影师路泞和西安诗人朋友“豪哥”也有此感。
尽管过去的千百年里,终南山曾是长安城居民,尤其是手工业者的衣食父母,人们所用的薪炭、木材、石材、药材等都要从此取获,但现在的西安人似乎已经不怎么需要它了。
只有修禅悟道者仍需要它,这里依旧是修行者的“福地洞天”。流传至今的故事仍然散发出诱人的光芒,很多修道者相信,这里藏着“神秘的力量”,是道教的起源。
进山前,我在网上查到了这个关于起源的故事。周康王时,有位叫尹喜的天文星相学家在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楼观星望气。一日,尹喜见吉星西行,紫气东来,他预感有圣人经过,便在关中守候。不久,一位披着五彩云衣的老者,骑青牛而至。那老者自称是老子。尹喜请老子上楼,执弟子礼,请其讲经著书。在楼南的高岗上,老子为世人留下了《道德经》五千言后,飘然而去。
那是间盖着茅草的土屋。屋外的空地被木栅栏围成了小院。院门上吊了个白色的小酒瓶,一块一立方左右的大石头挡住了院门的一半。
院里没人,院门开着,我们走了进去。土屋的门也开着,门楣中央有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子午全真庵”。一件棕色的蓑衣挂在门的一边,而另一边贴着张白纸,上面写了两个黑字—“止语”。
里屋的炕上探出个人。黝黑消瘦的脸,蓝色的道袍,这便是文章开头被我用呼噜声骚扰的侯道长。
他向我们招手,我们便进屋,脱鞋,上炕。
我们显然不是唯一的造访者,炕上有几支圆珠笔和一叠纸,纸上的抬头印的是“乡里情酒水销售日报表”。
他开始翻看我递过去的书。我开始打量他的屋子,外屋是厨房,里屋是一张大炕。炕的角上有一个很小的蚊帐,蚊帐边堆着箱子,箱子上有个蓝色的布褡裢,上面用黄色的丝线绣着“道法自然”。两扇小窗户开在对着门的墙上,窗边有神龛,神龛周围有对联,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写在三块不大的原色木板上,分别是“野菜连根下”、 “松枝带毛烧”和横批—“尊穷重道”。
他把《空谷幽兰》还给我,很认真地趴在炕上开始写—隐居修行,佛道门中随处可见,只是更多的隐士,亦将隐士的外相隐去,让世人难识。真正的隐士也是世人所不能知不能见的。我住山终南,只因出家修行时间尚短,还有许多习气未除,所以不得已以此外相自修。”
我们开始笔聊,字迹时而潦草时而工整。好奇心和耐心不断占据着“乡里情酒水日报表”的空白地带,伴随了我5年的录音笔,第一次没了用。
我们坐板凳,他坐石头。板凳是他用木头自己钉的,石头是院门口那块天然的。他找来一块布垫,铺在石头上,盘坐在上面和我们“聊”。
我用手拍了拍石头,问:“有何来历?”
他写道:“这是汶川地震前一周,我们从山上搬下来的,本想移到门角上晒东西,但搬到门中间时却怎么也搬不动了,于是随缘放下,地震后,我发现门角处开了条裂纹,有半掌宽,若按当时我们的意思,它就掉下去了。现在游人以为是有意挡门的,一般就不进来,除非特别有心的人。”
他摇摇头,写,“护巢”。
路泞开始噼里啪啦地拍照,他似乎也并不介意。两只喜鹊停在身边的椿树上,一架飞机从远处的天空中飞过。
他笑了笑,写道:“没出家前常坐。”
他看了看,随手写了个“可以”递过来,当我正因他的痛快而喜出望外时,他突然又把纸拉了回去,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要反悔,但再次递过来的纸条上补充的只是“条件差”。
我说了声:“没关系”,心里笑出声来。
晚饭是水煮挂面和油炒扁豆,香甜可口。狼吞虎咽之后,路泞和豪哥赶着下山,他们要在天彻底黑透前走出去。
太阳开始落山,暮色开始昏沉。
我很自觉地帮忙洗碗。碗在院门外洗,那儿有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圆形水塘,他自己挖的。洗碗洗得让我有点郁闷,洗碗布上的油似乎比碗上的多,没有洗洁精,越洗越脏。我只能用水瓢舀了水,举得高高的,反复冲。
他提了个水桶过来打水。我问,“怎么知道这里能挖出水?干过没有?”
他放下桶,进屋把我们的“聊天设备”取来,蹲在水塘边写道—“人心成就的,山中泉水这样用是很方便的,从未干过。所谓一切由心造,善用可造福,不善用则成灾。”
他打完水走了。我仍旧蹲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用水瓢冲那几个碗。我想,反正不存在浪费水的问题。
腿蹲得有点麻时,我决定不“洗”了。我在院子里活动腿脚,大片的云彩从头顶飘过,像盲人一样,向着最后的一片光亮冲去。
他拍拍我的肩,走出院门。我跟了出去。
我们来到池塘边的小路上,他指了指远处的山凹,我看到了红褐色的“锅盖”,那是西安城的上空。我熟悉那景象,中国的大城市,只要郊区有山,爬到顶,便能看到这种“锅盖”。
他抬起右掌,左手做了个写字的姿势。
我从裤兜里掏出纸笔给他。他快速地写了两个字,又指了指“锅盖”的方向。落日的微亮下,我看到纸上写的是—“世间”。
我们肩并肩地站在那儿,等待夜幕降临。
山中的寒气步步逼近,苍翠的群山开始被黑暗笼罩。
我无法想象两年来,他一个人是如何孤独地面对这深山里的黑夜。
突然间,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涌上心头,我自作多情地替他感到难过,我指了指他的房子,在纸上写下“与世隔绝”。
他摇摇头,又写了几个字,这时天几乎全黑了,借着最后一丝光亮,我看见他写的—“遥望世间”。
关上窗户,山谷里的声响倏然消失,像关上闸门一样。
侯道长从箱子里抱了床铺盖出来,为我铺上。我在一旁打手电,没有想象中的蜡烛。
如果不“止语”该多好,可以躺在黑夜里聊天,我心想。
打开窗户,新的一天,山谷里的虫鸣鸟叫便飘进了屋。
我是在早饭的香味和一种叮呤咣啷声中醒来的。
侯道长在院子里打拳。
一开始,我以为是太极,看多两眼又发现不是。他站立不动,整个身体上上下下,两手来回画圈,像是一种改良过的腰部运动。
早饭是粥和萝卜干,还有油炸花生米。我们边吃边聊《道德经》,放下筷子拿起笔,放下笔拿起筷子。
叮呤咣啷的声音又响起,是从不远处的密林里传来的。
他说的吕祖是吕洞宾,八仙之一。一个我小时候在“黄粱一梦”这个成语中熟悉的道教人物。
相传吕洞宾进士落第后遇到了钟离权,钟离权在炉上煮黄粱饭,给了吕洞宾一个枕头。睡在钟离权给的枕头上,吕洞宾梦见自己中进士、升侍郎、成亲、为宰相、大富大贵,被诬害、家破人亡??醒来之后,黄粱未熟。于是,这位尚未得道的吕祖方知贵不足喜,贱不足忧,人世间不过一场梦而已。从此弃家入终南山修道,拜钟离权为师。
吕洞宾曾是我大学时崇拜的偶像。尽管那时我对道教尚无兴趣,但他的一首《沁园春》让我持久地心胸豪迈。
吕祖的《沁园春》是这样填的—“暮宿苍梧,朝游蓬岛,朗吟飞过洞庭边。岳阳楼酒醉,借玉山作枕,容我高眠。出入无踪,往来不定,半是疯狂半是颠。随身用,提篮背剑,货卖云烟。人间飘荡多年,曾占东华第一筵。推倒玉楼,种吾奇树;黄河放浅,栽我金莲,碎珊瑚,翻身北海,稽首虚皇高座前。无难事,要功成八百,行满三千。”
刘道长摇头晃脑地走进院来。四十开外,留着胡须,盘起的发髻有些蓬乱。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蓝色的道袍已经洗得发白,黑布鞋也穿出了洞。
侯道长拿纸笔迎上前去问他:“吃饭没?”
我突然反应过来,纸笔主要是他俩用的。
刘道长向我抱了抱拳。那是道教的行礼方式,也是中国人的方式,只不过,我们不爱用了。
他向我演示他的“玩儿”—他走到院子中间,像幼儿园小孩一样转着圈儿地到处蹦,手里的木棍上有个小镰刀头,随意地敲在地,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
这就是他的“玩儿”,一个人的游戏。
我们进到屋里,在炕上下象棋。
任何兴奋的喘息都会改变棋局,必须小心翼翼地下,因为棋是用聊天的纸撕成的。棋盘画在一块泡沫塑料板上。红纸撕的算红棋,白纸撕的算白棋。
我们连下了三盘。尽管他不断让我悔棋,我还是三盘都输了。我老想说话,老想问问题,心静不下来。
这场景是有趣的,我将来肯定会把它写进文章里,因此,那一刻,我东张西望地观察,职业性地试图记住当时的一切。然而,我发现,当一个人想记住的东西太多,便什么也记不住,就记得自己输了。
顺着隐隐约约的“小道”,侯道长带我上山体会山中的“妙处”。他走前,我走后。
时值盛夏,中午的太阳热辣辣的。我渴望走在山间茂密的树荫里,但也害怕穿过它们。树荫越是茂密,“小道”越湿滑,我便不能大步流星地紧跟。草木葱茏的地方,路最难认,我经常看不见他。他走得快,时不时地消失在灌木丛中,重新出现的时候,手上不是拿着桃儿,就是拿着杏儿,或是某种不知名的野果,微笑着让我品尝。
在一片开满了紫色野花的山坡前,在一棵小树下,他指着上面的绿色小果子,写,
我们坐在山顶休息。
他从兜里掏出纸笔,写,“尝到的滋味说来听听。”
他又开心地笑起来,写,“老实,世人就该如此。”
他开始给我画这附近的地形图,像个军事参谋。他图文并茂地标出哪里是太白山主峰,哪里是嘉五台,哪里是观音洞,哪里是子午道??我不断摸出兜里的各种野果,边吃边看。我们的山脊下就是子午道,所以他的茅棚叫“子午全真庵”。终南山在古代有两条通往南方的大道。一条就是这子午道,从西安通往汉中、四川。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当年四川涪州给杨贵妃进贡荔枝的快马,便是顺着这条路跑往长安。另一条是武关道,是西安经商洛通楚、豫的大道。唐朝诗人韩愈“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名句便是当年他去广东潮州,途经此地时所写。
我站起身来往山下看,并没有想象中的“一览众山小”,也没有“北眺八百里秦川的心旷神怡”。从各个方向都能看到散落的农舍甚至“农家乐”的招牌,不远处的山下便是蜿蜒的黑色公路和红色的加油站,一栋三层小楼正在公路旁建盖,工人们正在忙碌,混凝土搅拌机正在旋转??尘世是如此的近,又是如此的远。
侯道长碰碰我的腿,递过来他刚写的一段话—
下山途中,我们顺便采了些花椒。粉红色的小花椒粒被逐一摘下,先攥在手心里,攥不住了再倒进侯道长的口袋里。他个儿高,负责上面,我个儿矮,负责下面。花椒树下,充满了花椒的香味。
下山时,我尽管小心翼翼,可还是滑倒了。为了不让自己滑下山涧,我用右手的拐杖戳泥土,用左手抓树枝。侯道长将我扶起,我口说没事,但我心里清楚,左手肯定扎着刺了,掌心正在一阵阵钻心地疼。
花椒被放进了炒南瓜里。南瓜是他自己在旁边的空地上种的。那里有白菜、萝卜、扁豆、土豆??摘南瓜时,我问他种菜有什么乐趣,他写,“白菜当花看。”
吃饭时,他看到我被刺扎得红肿的左手,便在纸上问我:“苦耶,乐耶?”
我心想,幸亏是左手,要是右手,我就拿不了筷子吃饭,拿不了笔问问题了。
一个人说话说多了,会觉得有些傻,渐渐地,我也习惯了用笔和他聊。
于是,这院子里,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众多鸟虫的鸣叫,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它们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开会,争相发言。
他给我倒来一杯水。装水的瓶子有些脏,从斑驳的标签看,过去是装腐乳的。水也有些浑浊,瓶底是一些黄色的草根。他把瓶子递到我手中,在旁边供我们交流的纸上写道:“门外的水和山上的草泡的,尝尝。”
我举高瓶子,将水直接倒进嘴里,我有点嫌这容器脏。水的味道很美妙,苦中带甜,甜中带苦,从口腔流进喉咙的那一刻,整个身体便为之一爽。这让我觉得自己喝水的姿势很愚蠢,任何地方的东西看上去似乎都比这儿的干净,但都不会有这儿的干净。
他笑了笑,写,“山里的金银花。”
他摇了摇头,写,“过时节了。”
吃过饭,侯道长突然写了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的是—“这里有世界上最简朴的太阳能热水器,去洗个澡吧。”
带着惊喜和好奇,我跟着他来到后面的洗澡间。那是一个简单的草棚,草棚上有个棕釉色的大坛子,坛子下面开了个口,一根细长的塑料管从坛子里接了下来,塑料管上有个小小的塑料蓬头,往下一拉便出水,向上一推水便关上,简单而方便。香皂和洗发液放在草棚边的土墙上。
用终南山的泉水洗了澡出来,侯道长不见了。院门口的大石头上,刘道长盘腿坐着。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潇洒的道士。
刘道长走了。依旧摇晃着脑袋,甩着袖子,舞着竹棍,竹棍前的小镰刀头,依旧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苍蝇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嗡嗡地叫着。蚂蚁在地上东爬西爬,叮叮当当的声音已经远去,突然间,我觉得惹刘道长生气了。
他又补写道,“××你知便可,不要外传,开心玩玩。”
松树间吊着件“奢侈品”,一张绿色尼龙绳编成的床。侯道长的又一处“生活习性”。他把我带到吊床边,便到不远处的岩石上打坐去了。
我躺在吊床里欣赏树枝上的云和云上的天空。
吊床很低,晃起来,臀部会蹭到树下的小草。身旁的树干上有蜘蛛敏捷地爬行,远处的草丛里有蝴蝶斑斓起舞,黑色的鸟在天空、云彩和树枝间,优雅地飞过。
传说中,终南山还是太阳和月亮睡觉的地方,神秘的群峰中,隐藏着天帝在尘世的都城。神仙在哪儿?深山里、白云间,还是某个山洞秘密入口的另一面?
我翻开手边的《空谷幽兰》,发现了那句话,波特说,“只有当我们独处时,我们才会更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与万物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