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5 sis:长阳花鼓子:爱情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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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孝荣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2年02月18日   第 07 版)

长阳土家人唱起花鼓子
我的家乡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是个歌舞之乡,世代的土家人都醉在歌舞里了。这其中,花鼓子与长阳山歌、长阳南曲、土家撒叶嗬等歌舞不分高下,在土家人的生活中扮演着主角,并成为土家人表达爱情最直接、最火辣的方式。
我从记事时起,出门就能听到雄壮的山歌,休闲时能听到柔美的南曲,乡村亡故了老人,大家能看到阳刚的撒叶嗬,逢婚姻、打喜、祝寿等喜事,则被火辣辣的花鼓子所包围。土家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用歌舞烹调他们的生活。所以无论山民住在怎样的崇山峻岭之中,也无论岁月丢给他们怎样的磨难与艰辛,他们的生活依旧被烹调得香喷喷的。在长阳所有的山山岭岭之中,随便插一根枝条,都能长出一树山歌来。
而在所有的歌舞中,长阳花鼓子最善解人意,因为它就是专为打扮喜事而出生的。凡土家人逢结婚、生子、寿辰等被幸福包围的大喜日子,它就适时出现了,在人们幸福的包围之上再加上一层幸福,在大喜之上再添上一份喜悦。所以,它一般是在亲朋好友吃过晚饭之后,带着喜悦、优美、张扬与热烈登场的。
这个时候,灯火已经点亮了乡村和有喜事的人家。跳舞的男男女女手持一块小手帕站到了堂屋中间,亲朋好友则在堂屋的四周站了一圈又一圈。其中一人说了一声:“起”。
动听的歌声就拔地而起,优美的舞姿就蓬勃而出。“一树樱桃花,开在岩脚下,蜜蜂不来采,空开一树花”。
优美的旋律与舞姿一出现,观众脸上迅速绽放了开心的笑容,更多的幸福与喜悦就塞满了所有的空隙。但它还不满足,它还得带着喜庆与欢乐沿着灯光的脚印漫出乡村,一直朝着星空送去。所以这个时候的乡村,连星星也都笑眯了眼,多情地望着人间大地。
长阳花鼓子是一种载歌载舞形式的歌舞,舞者为一对对男女,老少皆宜。道具也极为简单,即舞者手里所持的那块小方手帕。男人的那块手帕主要用来挑逗女方。女方手里的那块手帕则用来遮掩羞容。男女相对而歌,相对而舞。舞步也极为简单易学,基本步伐是“两步半”,走成“之”字拐。基本姿势是“三道弯”,呈“S”形。其要诀为:“脚踏之字拐,手似弱柳飘,腰儿前后扭,屁股两边翘。”因此,它又名“扭花鼓”。所以,俗谚里才说:“跳花鼓,不为巧,全靠屁股扭得好。”
其实,长阳花鼓子并不是一切为喜事而生,而是情有独钟地最爱扮演爱情使者的重要角色。因为它撩人情怀之处,在于男女舞蹈时,男人挥动手帕时的那一勾。那大胆的一勾,就是火辣辣的爱情表达。而它的动人心魄之处,则在于女人挥起手帕掩面时的那一探。那深情的一探,就是情到深处时的心灵火花。以此为起点,新的爱情在这里又培育而生了。
长阳土家人用歌舞把季节的脚步留在了门前,把欢乐、开朗、勤劳、勇敢插满了他们所有的生活。